“她未嫁先孕,死活不肯说出奸夫是谁,被玉大夫一顿毒打后离家出走了。”

我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伙计斜瞥我一眼,笑笑没说话,摆好菜后走开了。

“面条张是整个百里镇小道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他确保每条消息的可靠性,但绝对不会告诉你它的来源。”萧诺抽了双竹筷给我,跟个没事人似的说道,“这的卤菜是一绝,尝尝看?”

我望着那个忙于煮面的老板张伯,只见他拿着双数尺长的筷子往锅里一伸,面条立刻顺顺服服的卷在筷上,整整齐齐落入碗中,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的令人叹为观止。

想不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摊,竟也藏龙卧虎。

张伯亲自端着两碗面过来,灯光打在他脸上,我顿时怔了怔——我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丑陋骇人的脸。一道深褐色的、蜈蚣似的刀疤斜横在这张脸上,说不出的狰狞恐怖,叫人看过一眼便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幸好,这位有着一张丑恶脸庞的张伯眼神倒很和悦,笑呵呵的在萧诺身旁坐下,道:“今儿怎么这么有空过来?”

“向你打听一个人。”萧诺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黑虎。”

张伯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道:“黑虎两年前来到百里镇时,只是个身无分文的小混混,因为打架够狠够勇,很快攀上当时镇上的老大彪哥。三个月后他杀了彪哥取而代之,并且开始大做寒服散的买卖,这一年多来收入颇丰。为人虽然凶狠霸道,但对手下小弟却非常慷慨,因此很得拥护。”

萧诺皱起了眉头,沉吟道:“也就是说,寒服散这行兴起是自他掌权之后?他一个外来人,三个月后就能发动内变坐上龙头之位,实在是很有本事。”

我也不禁皱眉,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却在萧陌问他话时吓得浑身发抖面无血色,如果不是善于伪装,便是另有图谋。

张伯忽然笑了几声,悠悠道:“小三怎的糊涂了?在百里镇,再有本事,若是背后没人支持,也是难以施展拳脚的……”

萧诺手中的筷子突然断成两截,当下站起一拉我的手道:“姐姐,我们走!”

身后张伯唤道:“小三,小三……嘿,小家伙,又不给钱就走人……”

一路上萧诺只是拉着我急走,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冷竣面色不悦。很少见他这么严肃的样子,难道他已猜出刚才张伯暗示的“背后有人”中的那个人是谁了?

穿过数条小巷后,天色更黑,亦不复刚才的热闹明亮,几盏灯笼在晚风中摇曳,和着清冷的月色将我和他的影子拖成长长的两道,投递在青石路面上。忽然之间,先前那种心悸的感觉再度袭来。

我是孤儿,自幼被师父收养,师父生性沉静,即使关爱也不会说出来,因此她于我而言,总有一种疏离感,像隔着一层纱,看她远远的沉浸在她自己的空间中,根本触摸不到。

萧左,一直以来我最想见到的人,他果然如传说的那样睿智深情,或许,超出传说更多,然而,我看着他,像仰望天上的太阳,永远追随不上的神坻。

只有萧诺,这个我来百里城第一个认识的人,笑容灿烂眼眸明亮,活生生的展现面前,即使知道那不过是张面具,但仍然觉得很亲切,甚至很多话不用说出来,他就能明白。如此知我懂我,于我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尤其是这样望着他的侧面,看见他不曾被我看过的另一面,忽然想起,其实我并不了解他。让一个我不了解的人如此了解我,这多么可怕……

萧诺在一条巷的拐角处停下,我连忙收敛心神,定睛一看,正是黑虎所住的木偶巷。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施展轻功跃上屋檐,偏头回看墙下时,却听左耳旁一声音道:“我在这。”

我扭头,萧诺果然就在我身边——他,他是怎么上来的?我竟没听到任何声音!

看来他不只隐藏了他的智慧,同时也隐藏了他的武功。好你个萧诺,这笔帐迟早要和你算!到时候我以此赢了萧左的赌约,这位三少爷脸上的表情想必会很精彩。

“你在笑什么?”萧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难得他也有猜不出我的想法的时候,于是我扬了扬眉毛,答道:“不告诉你。”说罢,脚尖轻点,纵身朝黑虎的宅子掠了过去。

萧诺没办法,只好跟在我身后。我俩御风而行,避开巡逻的守卫,几乎是同时踏上主屋屋顶。我用手一摸,屋瓦很坚实,不便掀开,萧诺扫了四下一眼,冲屋边的几株大槐树比了个手势,我便顺着后墙悄无声息的滑下去,然后隐身树荫之中。等我藏好,抬头再看屋顶,萧诺却已不见,不知藏到哪去了。

便在那时,屋里传出低低的声音道:“老大,这是上个月的帐目,现在买寒服散的人是越来越多,我们应该继续招人练药扩大规模……”

另一个声音打断他道:“寒服散的事先放一放,等风声过去再说。”我听出来,这个声音是黑虎的。与在萧府大堂的惶恐窝囊完全不同,沉着冷静,甚至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一听即知是惯于发号施令者。

先前之人道:“是大公子说了些什么么?他总不会就此不让咱们在镇上卖寒服散了吧?不如我们去找七哥说说好话,通融一下?”

黑虎再次打断他:“总之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要多事。”

“是。那小的就先出去了……”随着开门的声音,一五旬左右的帐房先生模样的人捧着个帐册走出来。

当我瞥见另一抹黑影跟在他身后时,就不再犹豫,也跟了上前。

那帐房先生哼着小调拐了好些路,才推开一处厢房的门走了进去。他前脚进去刚点亮桌上的蜡烛,我便一个闪身,拔出匕首抵住他的后颈喝道:“不许叫,一叫就要你的命!”

那帐房先生被我吓住,手里的帐册啪的掉到了地上,萧诺伸手将帐册捡起翻了几下,啧啧道:“哇,光一个月就赚了那么多钱,看来寒服散的生意还真是暴利。”

帐房先生不敢回头看我们,只好颤声道:“你,你们是是,谁?知不知道这,这里是黑虎大爷的地盘,你们居然敢,敢……”

我手一沉,冰冷的刀锋顿时让他噤声。

萧诺道:“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就保证你无事。”

“什,什么问题?”

“第一,黑虎手下共有多少人?”

“嘿,我们老大手下无数,整个镇上谁不怕我们……”我再度手沉,帐房先生立刻乖乖道,“统计在册的共有三百六十人。”

萧诺一笑,道:“回答就是应该这么简洁明了嘛。第二,负责贩卖寒服散的又有几人?”

“大概有三十多个。”

“这么少?”萧诺眯起眼睛。

帐房先生辩解道:“这百里镇能有多大啊,三十多个人卖的过来的。倒是货源,配制什么的都很麻烦,需要多点人手。”

“那么,黑虎自己卖寒服散吗?”

“怎么可能?我们老大只要往那一坐收收钱就行了,用的着自己去卖那玩意吗?”

“最后一个问题,七哥是谁?”

“七哥就是七哥啊……反正我是跟老大那么叫的。”

萧诺看了我一眼,微笑道:“好极了,你果然很配合。等我也干这行时,欢迎你来当我的帐房先生。”说着一手切在他的后颈处,将他打晕。

走出木偶巷时,月已中天。我先开口道:“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就是黑虎在说谎了?”

萧诺点了点头:“我本也奇怪,照理说即使是悠黎姐姐来百里镇买的寒服散,也轮不到黑虎亲自卖给她啊。黑虎既然没见过她,又为什么要在大哥面前承认呢?”

“如果他说谎,必定是为了掩盖更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现在很想知道,七哥是谁?听那帐房先生所言,这个人不但在百里城有很重的份量,而且黑虎之所以能在百里镇垄断寒服散的生意,和他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既然如此,找出此一隐藏在幕后的大人物,极有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萧诺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丝很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瞅着我,慢吞吞道:“姐姐,这七哥明明就是你,怎么还来问我他是谁?”

———————————————————————————————————————

啊啊啊,诡异啊!

小诺诺这话是虾米意思?

风MM就是七哥?不会吧!!!

难道风管家真的还没死心?

……

知道大家要说什么,俺索性先替你们喊出来了……哇哈哈哈,俺得儿意的笑,得儿意的笑(无数砖头扔过来:抢台词是吧?好,我们都不回贴,看你还得意的笑不笑,哼哼!)

呃,这个这个,诸位大大,俺知道俺很倒,你们尽情的BS俺好了,回帖还是要的啦。哪怕不给分,留几句话我也高兴,你们的回帖是我贴文的动力啊……这话是不是很耳熟?嗯嗯,我看见很多作者都这样说,忍不住跟一下风,追一下潮流……啊?这你们也要BS俺,不~是~吧?

抱头鼠窜ing……

计中计

“姐姐,这七哥明明就是你,怎么还来问我他是谁?”

风晨曦怔了怔,道:“你说我就是七哥?”

“是啊。”萧诺朝她笑了笑,“难道我说的不对?”

风晨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如果我是,那就该叫七姐,而不是七哥了。”

“谁说的?”萧诺悠悠然道,“谁说叫七哥的就必定是个男人,他也有可能是个女人啊。”

月色如华,如银浆般自苍穹一泻千里,映着他那眉他那眼,说不出的清秀俊美,却是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他怀疑她?他竟然真的、真的在怀疑她!

一念至此,语言难以描述的怪异感觉倏的自风晨曦心底蹿生,顿时令她百般不自在起来,连双唇也不由自主的紧紧抿起,冷冷的看了他半晌才道:“如果你是在开玩笑,那么很抱歉,我不觉得这个玩笑有多好玩。如果你是真的怀疑我就是那个七哥,那么——我可不可以怀疑你才是真正的七哥?”

当然,她不过是在说气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是她自己还是萧诺,都不可能是那个七哥。

她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让萧诺也尝一尝被人无端怀疑的滋味罢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听萧诺大大方方的接口道:“当然可以啊!七哥就是我,我就是七哥,这本也就不是没可能的事。”

“萧诺!”风晨曦蓦然发出一声厉喝,“你有完没完?你一会说我是七哥,一会又说自己是七哥,你究竟在搞什么花样?你究竟什么意思?”

她本是极有耐性的人,从小到大,甚少有什么人能让她发火,像这样被人逼到火冒三丈的情形更是几乎没有过。可是现在,萧诺的怀疑,萧诺的若无其事,却真的令她感到了无比的难堪和无比的窝火。

她这一发火,萧诺立刻叫起了撞天屈:“姐姐,你讲讲理好不好?我说你是七哥你不高兴,那我就说我才是七哥咯,可你还是不高兴……”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唉,女人就是女人,不可理喻。”

风晨曦气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好,我不可理喻,你最有理,行了吧?”

语罢,拧身便欲行,不想却又被萧诺一把死死的拉住了衣袖:“姐姐别走!”

“不走干吗?”风晨曦梗着脖子不肯回头看他,冷冷道,“难道你要我留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到天亮么?”

“不用到天亮。”萧诺笑嘻嘻答道,“再一会会就好了。”

风晨曦冷笑,不愿再多说,更不想和他拉拉扯扯,索性别头站着,和他僵持在那儿了。

片刻后,萧诺首先宣告投降,把手一松,喃喃道:“好吧好吧,你要走便走罢,龙潭虎穴我一个人去闯就是了。”

风晨曦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扶平了被他捏皱的衣袖便径自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听他在身后真的并未跟来,心上不由一紧,忍了忍,到底难以安心,回头一瞧,萧诺正抱着脑袋蹲在高墙旁的一棵树下,树影婆娑,映得他身上斑驳斑驳的,看上去又孤单又可怜。

风晨曦咬咬牙,告诉自己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便又走了回去,忍气问道:“你是打算在这里睡觉么?”

萧诺抬起头,委委屈屈的看着她道:“我就要去闯龙潭虎穴了,搞不好连命都要搁下了,哪还能睡的着觉。”

风晨曦又好气又好笑,四处张望了一番,道:“龙潭在哪里?虎穴又在哪儿?我怎么一个也看不到?”

“就在那儿。”萧诺翘起右手的大拇指,朝着身后的高墙比划了一下。

高墙里面,正是黑虎的住所。

风晨曦瞪着他道:“这就是你说的‘龙潭虎穴’?难道你忘了我们刚刚还在里面毫发无伤的逛了一圈……”

话未说完,忽尔心中一动,顿时惊声道:“呀!不对!”

萧诺慢慢站起身,神色平静的瞧着她道:“姐姐,你也觉得不对劲了么?”

当然不对劲——那黑虎是什么样的人物,他的宅院是那般好闯的么?怎会容外人一路探至主屋,如过无人之境?

风晨曦面沉如水,一字字道:“他是故意的!也就是说……”

萧诺打断她道:“也就是说,我们刚才听见的,根本就是他故意让我们听见的。因此……”

“因此,根本没有七哥这个人。”风晨曦也打断了他,“就算有,也绝不会叫七哥这个名字。”

“不错。”萧诺点点头道,“所以,我说七哥有可能是女人,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我……因为,如果我们真按这条线索查下去,他就有可能是任何一个人。黑虎此计虽然简单,可只要我们稍不留神,便会被他带进误区,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风晨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看来,我们还必须去找一个人……”

萧诺叹了口气,道:“今早起床我就感觉右眼跳个不停,果然是破财之兆。”

三颗金光灿灿的金锭子摆在桌上,连原本油腻破旧的木桌都仿佛闪起了光。

面条张的眼睛却还是半张不开的,嘴巴更是紧紧闭着。

萧诺苦着一张脸看着他,想说话却又不敢说,半晌,又掏出两锭金子和那三锭并排放好。

面条张居然还是不睁眼,不开口。

萧诺终于忍不住了,叫道:“不过是一个时间表和一句唇典而已,你也太贪了吧!”

唇典,亦称隐语、行话、市语、切口,多为遁辞隐义、谲譬指事的暗号,为江湖中人所惯用,有的为人所共知,有的却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和隐秘性,尤其是各门各派的切口暗号,更是百家百异。

萧诺和风晨曦二人第一次探访黑虎宅院时,因为他故意放行,是以并未遇上拦截的人。可是他们准备二次查探,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如能获得黑虎宅院里夜间巡逻守卫的换班时间表和暗号,最少可免去打草惊蛇的可能性。

而整个百里镇,能够提供此类信息的,除了这个面条张,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听萧诺这么一叫,面条张终于睁开眼,二话没说先把桌上的金锭一一拾入袖笼,然后慢吞吞的起身,慢吞吞的说:“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此刻亥时已近,西边角门那里,想必正有三十六个人等待换班。”

说着,头也不回朝架着大铁锅的炉子走去。

萧诺跟着站起身来,冲着他的背影叫道:“那唇典呢?”

“唇典?”面条张脚步微顿,转过身笑道,“在你掏出三锭金子时,我就已经告诉你了啊,是你自己心急,非要多掏出两锭金子,我盛情难却,当然也就只好收下了……俗话说,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果然有道理。”

“沉默是金……”萧诺喃喃的念了几遍,忽然跳了起来,“你这老狐狸,还我两锭金子来——”

黑虎宅院,西角门。

西角门不但是大院的换班处,离守卫们的住宿处也很近,换了班的守卫大多数都已精疲力竭,只盼能尽快回到厢房歇息,而接班巡逻的三六名守卫好梦方醒,不免睡眼惺忪,精神头多少也有些不济,换防的时候便难免有些混乱,混乱中便也就难免有些疏忽的时候。

萧诺和风晨曦隐在暗处,趁人不注意,箭一般蹿入一间厢房,偷了两套守卫的衣服换上,片刻不敢停留,立刻又掠了出来。

刚一出门,走了没几步,迎头便撞上几个刚刚换了班回来休息的守卫,萧诺和风晨曦也不特别躲闪,只把头一低,与那几个守卫擦身而过,居然也没人对他们加以注意。

黑虎宅院守卫众多,有几个新人本也不足为怪。更何况,他们绝想不到那两个刚才已来过一趟的人此刻竟又折回了。

萧诺和风晨曦悄悄相视一笑,加快步伐,追上那队刚刚开始巡逻的守卫,跟在最后面一个人身后。

他们的脚步轻如狸猫,呼吸也刻意的抑制着,最后面那人根本毫无察觉,而前方就算有人迎面走来,也不会注意到这支巡逻队伍中多了两个人。

一路走来,萧诺和风晨曦都注意到角落林间不断有人影晃动,偶尔还有剑光闪动,显然黑虎这座宅院内除了每时辰一班的巡逻队之外,还有隐匿在暗处的守卫。

如此森严的防卫,若非黑虎故意放行,他们怎么可能那般轻易的就探到了主屋,还偷听到了黑虎的谈话?而这第二次查探,如果仍试图悄悄潜入的话,恐怕走不了几步便已被人发现了。

如今看来,这个明目张胆加入巡逻队伍的方法,虽然危险而又大胆了些,却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运气不错,因为这队巡逻守卫正是向主屋方向走去的。

待到了屋前,萧诺悄悄向身后的风晨曦打了个手势,等转过了西边屋角,正好是一处四处视线都到达不了的死角,突然双双顿住了身行,待前面的巡逻队走远了,竟然反身前行,转出了那个死角,暴露在众多隐匿暗处的守卫的视线中。

“走,不要停。”萧诺半抬着头,一边走一边悄声提醒着风晨曦。

他知道,虽然他们看不见那些人,但那些人此刻一定都在盯着他们。

从这里到主屋的大门,不过几步之遥,可是在他二人走过去,却仿佛用了一万年。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风晨曦的额前已不知何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刚呼出一口气,门内突然闪出两个人,沉声道:“口令?”

风晨曦紧咬牙关不出声,她虽穿着守卫的衣服,但是一开口便会叫人知道她是女人。

萧诺上前一步半遮住了她,道:“沉默是金。”

门内两人没有再说话,却也没让道。

萧诺和风晨曦不知是否已被他们觑破了究竟,只得硬着头皮站在那里,仿佛又过了一万年,才听那两人又问道:“这么晚了,找老大什么事?”

萧诺不暇思索道:“自然是有紧急要事。”

那两人还待在问,萧诺索性大着胆子把脸一抬,大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再问我也不能说,如若不信,只管把老大喊出来好了!”

那两人见他恼了,忙赔笑道:“兄弟莫急,你有所不知,这院子刚送走了两个不速之客,老大交代下来,要万事小心。既然兄弟有急事,那就快进去向老大禀报吧。”

萧诺“哼”了一声,扭头对风晨曦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