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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盯向那只万向箱,一想到里面是自己的另一具“身体”,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他大概对她的注视有所察觉,那双隐在鸭舌帽下的眼睛,蓦然扫向她,再根据她的视线角度,垂眸看向脚边。

一秒,两秒…像是在沉思什么,保持不动。

糟糕,不会又要被误会吧?

唐果忙申请为老板服务,上前握住拉杆的其中一根铝合金条:“交由我吧,反正我推一个也是推。”

马车取过登机牌返回,眼前定格的画面便是:唐果躬身九十度,抓着行李箱,予哥低头俯视,神情不明。

想想也能理解,新人嘛,总要找准时机积极表现,他当年也这样。不过嘛…等着吧,肯定会被拒绝。

唐果确实被拒绝了。她听见莫愁予寡淡地说:“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不需要替我代劳。”

…可是身为助理,不应该是分内事吗?

她忍住没发问,乖乖松手,退后。

这个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注意到他们。

她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有机会摆脱“女孩天生就比男生柔弱”的标签,尽心尽力去保护他,挡在他身侧,拦住试图靠近的粉丝。

新鲜的体验。

托运,安检,登机…直到与他并排坐在头等舱,他在里,她在外,唐果还是小小地忍不住怀疑,会不会还是梦,太顺了,一切都太顺了…

我真的已经是他助理了吗?

她反复问自己,嘴角翘啊翘啊,越想越开心,全然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羞涩地双手拢住嘴,仰头傻乐。

“唐果。”有个声音在耳边。

…嗯?声音?

她一顿,循声偏眸,防不胜防地,撞见一双正袭上浓浓倦意的漆黑眼瞳。

“笑什么?”他问她。

他们两个人都侧脸贴靠背,距离又近,呃…这让她很容易就想到每晚的共枕而眠。

脸上哗啦着起火,还好,还好手还罩着嘴,可以遮挡住一点点。

“我…我没坐过头等舱,高兴…”结结巴巴地说完,然后,憨笑。

嗯嗯,高兴,真高兴!

招牌糖果式笑声,和以前没有变化,心虚、尴尬时专用。

莫愁予只淡淡挑了眉,就转回视线。

他调整靠背,向后放,套上眼罩。

“以后不会缺少机会。”

…呃?

唐果手指滑落一点点,呆呆看着眉眼鼻都被厚大眼罩覆盖的人,好半天都没拾起自己前面磕磕巴巴脱口而出的话,满脑子都是——

他这样睡会不会不舒服?不再放平一点吗?遮光板用不用拉下?

不知道为什么,单是简简单单地守着他,望着他,心里都觉得安稳和踏实。

他和别人不一样,很不一样,多少年了她都没对其他任何一个异性有过类似的感觉。

哪怕对方是对她很好的林墨,也只有踏实,不曾心生过安定。

那种踏实,仅仅是来自于对朋友的信赖,不含一丝一毫的杂念,特别特别的心如止水。

可是对他…

唐果泪目。

乱七八糟的想法根本止不住,都快水漫金山了…

她惆怅地看着他,就只是单纯看着,思绪都在飘,全然没意识到,默默无言地盯着他的唇,看了许久。

就连莫愁予拎起眼罩上边缘,卡着短发露出眼睛,她也没能及时反应。

直到,他忍着困倦,转眸望她。

唐果霍然震住,眨两下眼,视线快速一偏,囧囧地对准窗外:“我在看云…”

真的不是在看你,真不是…

不是什么第六感作祟察觉她可能在偷偷看他,只是不放心,听不到动静不放心,想看看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快速找到途径消磨时间。

总之就是,担心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她会无聊。

转念间,让她不无聊的方法,好像已经有了。

“好看么?”他问。

低低的沉磁嗓音滑入耳膜,唐果僵着脸,不敢看他,只敢看小小的椭圆形窗外,流动的云。

“好看。”她一本正经,“难得的好天气。”

怕他不信,还轻轻摆摆头,左看看,右看看。

上身偏转一个角度,肩侧贴着靠背摩擦过去,稍微靠近一点,盯着那片薄薄粉粉的小耳垂。

“云好看,还是谢旻好看?”

嗓音低到深处,已如滚过热油的糖浆,在唐果颤巍巍的心尖上,拉出绵长的一缕缕细丝。

明明机舱内不吵闹,甚至很安静,可是,耳边却都是嗡嗡的杂音。

热度迅速爬上来,耳根连同耳后的一小片脖颈皮肤都僵僵地紧绷、发麻。

只要视线微微一撇,就能看清他靠过来的神情,可她紧抿唇不敢仔细看,心里不停想着一件事——

来机场前,她确实说错了话。

可以弥补吗?要不要赶紧说点什么,补救一下?

可是,说什么比较好?

呜…笨蛋,嘴巴还是这么笨。

她的小纠结,小慌乱,都清清楚楚映入他眼底。

侧过来的角度收回,重新仰躺在座位,眼罩拉下的同时,听不出任何情绪地,抛出一句似真似假的话:“说我好看也行。”

“…”

唐果彻底,哑巴了。

余光中,他调整睡姿坐回去,她终于胆子大了点,将全副目光由窗外转向他。

这算是,暗示提醒吗?

现在讨好奉承他两句,还来得及?

嗯…是这个意思吧?她没理解错,对吧?

她看着他眼罩遮挡下,修韧的侧脸轮廓,反复思考,反复确认,最终决定,还是说点什么为好。

“那个…”轻轻地起了一个头。

可他没有动,脖颈,下颌,哪怕连一点点小幅度都没有摆动。

而且,也没有出声。

说下去,唐果,他一定还没睡着,说下去。

“我觉得…”胸口憋着的一口气,慢慢往外泄,“你…好看…”

到最后,声调都因为没气而虚了…

还是不动,也不回话。

听没听见啊?我说你好看。

目光寸步不移,静静等待他半天,她鼓足好大勇气才说出口的夸赞,居然就这样…石沉大海。

剩下的两小时五十六分行程里,她始终在思考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问题——

到底,有没有听见?

一会儿扶额,一会儿摸脸,一会儿又郁闷托腮…

一点都不无聊。

而同在头等舱的马车,拦下一位惊喜发现莫愁予后,摸出手机准备拍照的女乘客,一脸吃惊、一脸错愕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没想到哇,晓如姐的妹妹看起来羞答答的,搞定予哥竟然这么有一手?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简直!

与上海相比,哈尔滨白天的最高气温也才将将七摄氏度。

飞机降落在太平国际机场,已是下午四点,太阳开始偏西。

刮的是西北风,唐果身上的那件羊羔毛外套御寒挡风的功能较差,特别是腿,在上海不是很冷,没穿保暖裤,一下飞机就出亏了,冻得就和下面没穿一样。

剧组为莫愁予租用的房车过来接的他们。

上车后,唐果不停搓手、搓腿,想让自己快速暖和起来。

房车内采用多套供电系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马车按下热水壶烧水,不一会就响起逐渐沸腾的低鸣。

他只想喝口热水暖暖胃而已,谁知道,还没烧开,就被予哥伸长手臂,将开关拨上去,电水壶的橘色小灯瞬时熄灭。

然后,他目瞪口呆,看他提壶回来,放到坐里面的唐果面前。

没开啊大哥,你这是要搞毛?

唐果和马车一模一样的惊愕神色:“…”

莫愁予表情寡然地收回手,双手都抄在羽绒服兜里,斜视着,瞟她一眼,下颌指了指:“暖手。”

唐果、马车:“……”

马车内心在狂吼:我要喝水,喝水!!!

转而又为原先的小伙伴不平:这差距,这待遇,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

马车坐的是旋转过来的副驾,而唐果和莫愁予并肩坐在日常就餐和办公之用的沙发座椅,面前还有一张配套的桌子,桌前是驾驶座椅背。

唐果单是看着干干净净的水壶就已经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了,脑袋一片空白,丝毫未留意斜对面,马车悲天悯人的怅恨表情。

“…谢谢。”她轻轻把手放上去,温度刚好,不会烫得忍受不了。

真细心,真体贴,真…

等一下——!

打住打住,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人家又不是直接把羽绒服脱给你,很注意分寸的好不好?

可是…可是就是忍不住不多想啊…

他对她的态度好到远远超过期待,难道是,飞机上那句夸奖,他听到了?

唐果惊喜雀跃,想不到,他还和以前一样…好哄。

一边高兴,一边又看着天色发愁——

一个初上任就妄想罢工的奇葩助理,仅凭一句“你好看”,是得不到再一次垂怜的吧?

第22章 22晚

历经三月,中间还横跨一个春节,电影拍摄已接近尾声。

到酒店,将近五点。

哈尔滨冬长夏短,从十月下旬到次年三月,都处在漫长的寒冷冬季,入夜早。

天黑得很快,唐果不敢耽误,默默在心里斟酌措辞,想着,待会一定要把话说出来,不然等晕过去就没机会了。

虽不是旅游旺季,可酒店最便宜的单人大床房还是早早满房。马车征询过莫愁予意见,为她订的一间豪华江景大床房。

江景指的是松花江,迎窗而立,可赏宽阔江面。

房卡交到她手上,马车羡慕嫉妒恨地长吁短叹:“小糖果,你可知道,你没来之前,我们一般都是坐经济舱。”

他自来熟地为她改了称呼。

唐果慢半拍:你们坐经济舱和我来没来有什么关系?我也可以坐经济舱啊!

呃…不懂。

不过,她觉得,她应该稍稍点明一下——下次,不用为她特地破例。

“我平时也都是坐经济舱的。”她在飞机上没说慌,今天真的是第一次升坐头等舱。

两人明显不在同一频道,马车算是悟了,这位妹妹要么就是和他装傻充愣,要么就是真的缺乏自知力,完全没有身为“皇亲国戚”的自我觉悟。

哎,马车大大叹气:可怜他呀,出行跟着沾光,入住就万万沾不到了。

唐果暗暗估摸时间,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莫愁予和马车走在前,就快靠近电梯。

马车嘟嘟囔囔:“明天又要天没亮就起床,予哥,你今晚早点休息,接下来几天估计又得连轴转,一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

唐果全部精神都被深深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