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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隐约察觉门外有异常响动,抓紧时间,继续未完成的路程。

就在一只短腿正往床边沿爬的时候,门,开了。

她急咻咻地手脚并用,笨拙窜上.床,仰躺挺尸前,将一张大饼脸在枕头上蹭了蹭,重点蹭小手够不到的大额头。

无人说话,也无特别大的动静。

这让唐果慢慢意识到,又回到,每晚与他安静独处的时间。

…咦?

马车没跟进来,而他又这么快就回来,也就是说…平安无事?

唐果狠狠松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吓死人,至少还能有人发现。吓死熊…无人知晓,无人问津,太可怜了…

很快,又有一件令唐果感到老怀欣慰的事发生。

那就是,莫愁予终于知道早睡了!

今晚,绝对是她与他同床共枕以来,他上.床最早的一次。

呃…灯光被他熄灭,身体被他一拉一扯,拖进怀里,侧身抱住…

唐果一动不敢动地,在想一个问题。

刚刚,嗯,对,就是刚刚,为什么那句表述有点…奇怪?

同床共枕?上.床最早?

什么乱七八糟的用词…

他身上特别暖,热烘烘的,被这样环绕着扣怀里,大脸全被按压在他热力散发的胸膛之上,本就头脑有些不清醒,羞臊臊的,思想再突然犯个浑…

完了,这下好了,热力传染,熊毛都要烧起来了!

昏暗中,莫愁予蓦然睁眼。

有点,不太对。

他垂眼看向怀里的熊宝,眸光转深。

刚刚突然感觉,有股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在向外挣,错觉?

掌心托着熊脑袋,低头,于光线不明的视野中,精准无误地寻找到那双,在黑暗中尤为显得发亮的塑料眼珠。

“想和我说件事,有这么难?”

声音透出些许晦涩,些许…压抑住的忍耐。

一个字也听不懂的唐果熊,此时在哭泣。

一二三四五,唐果憋得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唐果憋得好着急。

嘤…

哈尔滨冬夏的白昼时长,天差地别。

冬季下午三四点钟日落,早晨六七点钟日出;夏季晚间七八点钟日落,凌晨三四点钟日出。

唐果熊适合在盛夏活动,夜晚八小时,无特殊情况,时间卡得刚刚好。

可惜现在,节气还堪堪挂在冬天的小尾巴上,又碰巧,剧组接下来都要着手补拍几场晨曦,作为必不可缺的主演,莫愁予天不亮就已起床动身。

而这个时间,某只熊睡得特别沉,一点未受惊动。

马车没睡醒,狂打哈欠,还小孩心性地,拿手不停放嘴上拍,“啊呜啊呜”的声音里,拐着弯儿,带着旋律。

“昨晚都没来得及和她说几点上工她就睡了,还喊她么?”

虽然他睡眼惺忪,可心思却早就清醒——喊吧喊吧喊吧,不喊老子就真要有小情绪了!!!

黑色的长羽绒服披上肩,口罩也是纯黑,一身黑的对比下,衬得那双漆黑的眼睛,格外透亮:“昨晚没能叫醒,说明手机静音,睡眠深。你现在去喊她,就一定成功?”

不轻不重的一句反问,立竿见影,轻轻松松将正在闹情绪的马车适时镇压。

“别耽误时间,我不希望迟到。”说完,绕过马车,率先出门。

马车怔在原地:“…”

奇怪,空气中仿佛有一股道貌岸然的味道,是他想多了吗?

睡得很香很香的唐果,是在七点多钟醒来的。

天光大亮,不用特地到楼上查看,都能猜到他们已经去了片场。

她郁闷地抓抓头,拥被坐好,取过手机,找到未接来电的陌生号码,回拨。

“喂,哪位?”马车刻意压低的嗓音。

“我,唐果。”

“…靠!”

唐果:“…”

她好像没有听错,对吧?

果然被讨嫌了…

几秒钟后,电波那边的背景稍稍杂乱了些,他好像走到一个人多的地方。

嗓门也随之变大:“你可别告我说,你这是才起来?”

听筒贴在耳边,另只手,食指和拇指的指甲盖不停地抠着嘴唇:“呃…呵呵呵,呵呵呵…”尴尬笑。

摄影棚外的街道,马车无语得想骂人。

他尽职尽责起早卖命,她倒好,一睡就睡十二三个小时,还好意思和他笑,笑屁啊笑!

单单隔着无线电,唐果就已深深感受到强烈的鄙夷之气,她万般苦恼,眉头始终紧巴巴皱着。

别哑巴了,张嘴:“小马哥…”

“…”马车差点一口气噎死。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她已经掀开被子,在低头穿鞋。

“算了,你不用来了。”马车有点不耐烦。

脚趾头缩在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里,唐果坐在床沿,紧张揪住被子一角:“…他生气了么?”

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马车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琢磨出“他”指谁。

生气倒不至于,予哥本就不是脾气火爆的人,可如果和她说“没生气”,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马车干咳一声,严肃地说:“是啊,生气了,可生气了,才第一天胆子就敢这么肥,你说他生不生气?”

唐果不敢想象地闭上眼。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替你在旁边说了几句好话,新人嘛,不懂规矩,教教不就好了,以后我来教你,我说什么,你跟着做就行了,知道不?”

马车一副“你看我对你多好,你要知恩图报,好好做人”的语气。

唐果身陷囹圄,没有丝毫重获光明的喜悦,强打起精神,“嗯嗯”感激回应:“谢谢小马哥。”

马车孺子可教地说:“一会又要转场,转来转去的你也不认识,予哥早就交代了,你今天就自个儿玩儿去吧,把作息时间调正常了再说。”

调不正常啊…唐果郁闷得要哭了…

“我,我和你说件事…”被角揪着揪着,被她一下拽过来,拖到腿上,寻找勇气,牢牢抱紧。

嗓音怯怯弱弱的,马车心里犯嘀咕,嘴上利落地问:“啥事儿?”

“…我有…发作性…”一个词,一个词,艰难往外蹦。

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吹得马车耳边呼哧呼哧,眼睛里也不巧进来沙粒。

他背过身,避开风向,挤眉弄眼地去揉沙:“你刚说啥呀,发作性啥呀,大点儿声,我没听清。”

“发作性…嗜睡症…”

这回,马车听清了。

第24章 24晚

发作性嗜睡症是真实存在的。

唐果去年看过一篇新闻报道,英国一个18岁女孩随时随地都能秒睡,该症状从她8岁就开始伴随。

她当时感到好奇,特地上网搜索,做过一些了解。

通常情况下,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渴睡意识,但睡眠机制出现异常后,意志无法支配,睡眠发作时就会抑制不住,随时突然睡倒。

不过,和她情况明显不太一样。

发作性嗜睡症,一天会发作数次,每次时间都较短,入睡不深,易唤醒。

而她刚好相反,入睡极深,深到都能飞出去变成玩具熊,时间极长,长到一整个黑夜都孤单地属于熊。

她想起福克斯奇幻电影,《博物馆奇妙夜》,每到夜间,自然历史博物馆里所有陈列都会苏醒为活人和活物,朝阳升起,又会全部各就各位,变成原有模样。

他们活过来,是因为有一块神奇的复活黄金碑。

可她呢,她什么也没有…

哦不对,也有的,她有一堆霉运。

正式工作的第二天就无事可做,唐果感到非常不适应。

辞职回苏州的这两个月里,她有接一些翻译私活,来北京前刚好全部忙完。最近因为身体异常,没敢接活,害怕约好时间却不能定时完稿。

她现在是真闲,真真闲。

想起昨晚马车说的眼药水,反正也无所事事,她背上包,出门找药店。

不管谁救谁,都得泡在水里,万一他感冒了呢。

思及此,又防患于未然地,买好一堆感冒药啊退烧药啊消炎药啊等等药。

老板心情好得不得了,二话没说,主动送她一只白色透明的塑料药箱。

唐果仔仔细细装好,拎着药箱往回走,顺便,找到一家书店,挑选两本书带回酒店。

其实她衣服带够了,并不需要买,知道是来哈尔滨,她肯定会事先查看好天气的。

他主动提出买衣服送她,真的好意外好意外。

他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老板,可她却不是一个忠于职守的好员工。

与他对比,高下立现。

唐果,你肯定令他失望了…

晚上收工,天色早已黑透。

后天补拍水下戏,几个主演都被约去一间当地酒楼的大包厢里,以酒致谢。

马车被莫愁予提前放回来,让他叫上唐果,共同解决晚餐。

马车心里有事,随口答应,一时没想起唐果昨晚才打过招呼“减肥不吃”。走到半路想起来,心情更是复杂,胡乱抓抓后脑,越想越烦。

早上第一场戏,不是在后来的那个临时搭建的摄影棚,而是在一家租用的滑雪场。

滑雪场都已在天气暖和后,逐个闭门营业。这家也是。但不妨碍剧组造景拍摄。

场景受限,房车开不到跟前,需要什么都得自己回去取,马车一个人来来回回,顾这头,顾不上那头,兵荒马乱急得一身汗。

再加上,昨晚临睡前和北京的同事聊天,知晓唐果来当助理,纯粹抱的是小女生追偶像的心理。

怨气不知不觉越积越深,那股愤青的劲儿没能控制住,将她皇亲国戚的身份忘到九霄云外。

后来被寒风那么一吹,唐果抛出的“发作性嗜睡症”把他雷倒了,自己的那些浑话也把他弄懵了。

之前就一直在猜测她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万一要是装的呢?

他早上那个态度,这妹妹心里生出点儿反感,不得给他直接往京城告御状啊!

烦,烦透了,整个白天都在烦这事。

她后来突然和他胡扯什么“发作性嗜睡症”,能耍小聪明,为怠工找借口,这种人会是真傻?

马车觉得这次他算是一跟头栽了,不怕遇到关系户,怕只怕,遇到这种心机小公举…

晚饭不吃,水果吃吗?

马车决定亡羊补牢,和小公举修补一下断开的裂痕。

结果,拎着大袋水果前去找她,再一次,敲房门无人回应,打电话无人接听…

哎哟喂我的糖果小公举,您的嗜睡症又发作了哟?

无酒不成席,何况又是刻意撺掇的一桌,举杯豪饮,觥筹交错,一顿饭结束,两三个小时已过。

莫愁予额抵门扉,站在唐果房间外,叩响房门。

他是有点累了,有点醉了,可头脑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完全是酒精作祟,人就在身边,却一天一夜未见着,想念成瘾,瘾如火,火一旦点燃,只会在空气中越烧越旺。

心底积聚多年的不甘和执念便是最好的燃料,熄不灭,或者更准确点,不想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