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是知道你地。也是因你与贵妃书信最多。索性不如你先兜了。省得再纠缠下去没完没了。太后定要彻查此事。必不肯相信是贵妃一人而为。朕也不得不应她。她是朕地太后。朕总要给她一个交待!况且此时朕打算推行新政。太后老人家不出面。孙守礼那帮子也不肯低头。僵着总不是个长久!不如借着这次。让左含青带兵进来。顺便将那些老朽也牵出来。人多了。总归是难责地。阮丹青人都死了一年多。太后此时也不过是要个明白罢了。”云曦抚抚眉毛。“你那个兄弟。先让他往夜国去两年。待事情消停了再回来便是。至于你女儿。朕自会念你地好。不会把她怎么样。这也快端午了。到时你进宫劝劝她也是了。”

林孝一听又跪下去:“谢皇上恩典。臣定竭力奉君力推新政。绝不让皇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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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旧案子生是闹了一个月。皇上这一个月。熬得人清瘦了一大圈。贵妃得了臆痴。如今还留在掬慧宫里静养。打四月下

子。贵妃在宫中自缢救转过来之后。整个人就跟变了般。也是说记不得哪个。问什么也都是条理清楚地。但就是反应慢了半拍。太医施针。过一阵她才知道嚷疼。饿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半点也没以往地精明劲了!但也不傻。说起什么来也都明白。

星华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你说她是装吧?她装这个有什么意思?问她钱的事照认,就说确是收了。要不是为了逃避银钱的事,装来根本毫无半点意义啊!所以星华细想了许久,八成当时受了刺激,一时求死又不成,人就有些恍了神了。如此,一边很觉得对不住皇上,但另一边想来,其实这样也好,贵妃高高兴兴的得一天过一天也不错,省的见天算计人引得星华半点不得安。

虽说这案查到最后,星华也看出贵妃包括林孝地确都有他们忠心的地方,但这两个人都是两不耽误,贵妃简直与林孝更像是父女两。通过帮助林雪清入宫,这两只狐狸便从此接上了头。一个是贪财好势,一个是好势贪财。看准了时机,一个得了大把银子,顺便收服林雪清这个笨蛋当枪头,一个就除了政敌,进入大员之列。

如今贵妃虽说不如往常精明了,但没这些手段倒也安稳。宫里的女人,总归还是规矩些的好。贵妃以前是有掌宫的能力,但太能算计了。如今她跟皇上好,便忠着。若哪日皇上爱上别的,她也是个女人,再因嫉生了别地心思,那可比林雪清可怕多了,倒不如这般稳当些。

因此,星华对贵妃的病也不太起劲,便由着太医治,并是不特别的督紧。倒是皇上急的痛的不成个人样,整日家把太医拎来骂去地搞得人人有如惊弓之鸟。

星华最近心绪百转,往事历历竟有不堪回顾之意。她也渐老,身处太后之尊。如今可保,惟得当下尊荣无尽。父亲已死,但终是晚节得保,并无半点消息传向外廷。权臣有这个结局算是好的,锦泰立朝百年,民心所向,便权臣通天又能如何?真要改朝换代,别说众臣难移,如何可逆天下云云?

当年武宗就算无道,诸王混战,纵是皇室自残,最终也是一个一个身败名裂。

自古以来,讲究道义礼法。师出无名,便是楚家自争,也难捍皇室嫡系,更可况区区外姓?父亲再专权下去,早晚落个乱臣贼子遗臭万年的恶名。父亲曾经也叹,激流勇退何其艰难,已经让人捧起半天来,根本是抽身不得。她也劝父亲收敛心性,皇上日日大了,莫再像以往一般总是摆出长辈地样子,到时他脸上不好看,也容易授人以柄。怎奈父亲刚烈了一辈子,总是据理力争让皇上下不来台,惹得朝中敌众日多!

如今也算好了,阮氏脱了权依旧有荣华,至于林孝,等皇上用尽了,他也难逃她的手心!皇上日益成熟,这是他地江山,自己何苦还要放着福不享与他争短长?保得他,她永远是皇太后,尊荣无限,阮家也因她名垂千古。便是日后外戚世家书里,阮氏一族也是忠臣良将保楚之功无边,何乐而不为?

当下后宫诸事已了,皇上做什么她也不想再管了,如今皇上意图罢黜三公,重整内阁,立内阁六院,推行新政。三公之弊,由来以久。自先帝时期,便有此意。不过当时南北常有兵患,瞿峡进程时有磨难。先帝要仰亲贵之力,便要保他们的利益。所以一直压而未动!如今宣平鼎盛,南国称降,北境尚安。先帝穷极一生为皇上打下基础,皇上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只是前一阵,因他们母子生嫌,她一直坐视不理。一脉老臣并阮氏余亲,追随先帝多年,岂容得儿子动老子地旧纲法?朝上多有争端,群臣怀策各有计算,皇上稳而不决,欲待机而。如今太后经过此事,已经想通。遂在五月初五端午大宴之时,宣召一应老臣入宫受赐,以先帝之情而动,以太后之尊而待,以当今天下民生而理,以锦朝持恒万代而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感先帝之时朝中历历,几番垂泪,无不唏嘘。

不以小利而计,只以天朝民生大益而为,太后言之动情通理,老臣无不汗颜,纵是心犹有不忿。但尊奉皇太后之礼不能丢,尊奉太后就是尊奉先帝,他们都是先帝的旧臣,自当服侍太后以守臣纲,如此才不负当年先帝榻前托孤之恩。

正文 第010章 焉肯碌碌守江山

曦此时在启元殿御书房坐着,端午节宫里热闹非常,心一直称病,至端午后宫随宴也没出来。

虽然最后解绯心这个死局解得他极累,伤心劳肝的险没死过去,但总算结果还是得宜。也正是这一谋,让太后彻底明白,当她进入宫廷,她的利益与皇族嫡系不可分割!绯心与他都看出太后的软肋,就是一直不能释怀当年阮丹青的事。他也曾经想过,待布划周详,给太后一个放心,两人之间也就不用再因那些过往伤怀!

绯心是因林雪清的逼迫,来不及弄得铁证如山,索性认罪以快打快,趁着太后神魂乱溃之间要将此事了结。那他既要接她的局又要保她,就能让太后看出任何“保”的意思。而是要将此事拉缓,让太后自己去看清个中的症结。

如今有太后相助,老臣动摇。林孝趁势猛突,不顾自身生死不惜结朝仇而纠结亲党屡屡施难。云曦现在手握两个至亲哥哥,东临北海,必要靠云曦安保自身,自然要与他相亲。

东临王已经三番上奏,请辞大司马一职。北海王从五月初一开始,便在所属封地不管老臣阻碍推行集田新法!

集田之法,比之帝时期屯井之制更加合理,更有助民生。北海王甘放开北部千顷之田,助朝廷先验法。若有所成,便成民之所向,到时再有反对也无用处。东临王率先请辞,京畿并虎骑营相附。如此双管齐下,僵持局面即将打开。

云曦知道,刚柔并济始为理,之前他一直用怀柔政策。动之以情,陈之利害,晓以理义,如今太后不以身份为尊,纡尊降贵向老臣相请。皇家的脸面已经给足了,若再老腐不堪情理不通,便要行风雷之策。到时擒到一个立典,血腥屠刀之下,摄其肝胆!他已经继位十七年,十七个年头!他幼时而继,没经历过东宫,根本没有时间培养自己的党众。一切都是从在大司马的强压之下点滴而成!他胸怀江海眼看众生,忍过多少不能忍之痛彻。如今,谁再阻他,便令其永不翻身!

云曦在三月的时候已经借复查阮丹青的事让左含青调兵,其实就是为这会子推新政准备的。太后查到最后已经心力交瘁,政治斗争从来没有对与错之分。把这件事剖开来让太后看清也是好的,作为阮家的女人,她已经做到该做的一切。但现在她是锦朝的太后,她是站在楚氏一族的权力中心的!虽然心力交瘁了,但也算是踏实了。当初这事他不愿意细查,并不是找不着个背黑锅的,而是他不想让阮家太难看。

绯心将身家性命荣华富贵以至名声皆系在他的身上,他又如何不成万古名君,千秋万世使人敬仰?党争谋计杀戮,恩威并施冲开死局。当他大权在握之时,便要图谋北地一统天下,让锦朝之盛,在他宣平一世达到巅峰!山青泉澈,闲云野鹤自然惹人艳羡,但他没这个命。既然如此,必在这金牢成翔,供后世瞻仰,金阙之中相依相伴万古流芳!

常福和绣灵已经回了慧宫,他回去的时候这两个人太后已经移给了他。

如今贵妃脱了死。前罪无实这两人自然就回去了。

常福这厮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上回东湾子绯心就弃过自己一次。常福乖乖地就去报信了!这回好么。更过份。绯心到底还是会识人地。把这两个五年就弄得什么都乐意做了。但云曦仍是恨得牙根痒痒。若不是他想着绯心以后还用地着他们。早拧下他们地头来!

云曦是提他们问话之后。也细知了当时事前后。绯心根本是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之下让太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居然能翻盘至此。以使棋局完全照她意思前进。常安在太后搜宫之时自杀。八成也是太后安排地。可能一早便将他勒死。故意令小太监在当时呈报。逼绯心自乱阵脚!竹彩过后没几日太后便将她秘密处死。她已经没用了。

常福和绣灵比较贼。一会对着太后吐露一点。一会又说得含含糊糊。生是扛了几天到皇上回来。加上这两个在宫里有些头脸。太后本是想放到处置绯心地时候一并殉了。这样比较干净。不像绣彩常安。普通地掌事。没了就没了。人命在宫里就是这样不值钱地东西。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是一样!

“皇上。四更了。也该安置了。”汪成海见他眼神恍惚。知道他又在担心贵妃。一时心里也犯酸。放到民间都不信。皇上还有不能保地人吗。要谁生死不就是一句话?手握天下生杀随意地人。一样有不能做地事。不能保地人!而正是因此。他才更痛。皇上一痛。汪成海也跟着痛。他是心疼皇上。如今事情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最好了。汪成海当初还准备把贵妃往宫外送呢。只是现在贵妃装地傻天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心里也明白。这后宫地女人一沾到

关都没法弄。

先装着吧,等时间长些这事淡了也就算了。只是瞧着皇上如此,真是让他钻心的难受。正事皇上是一点不耽误,但饮食就渐懒,加上最近因后宫这些事弄得皇上喜怒无常,让他也格外的心疼。

“换茶,朕现安置不了。”云曦听他一开口,便收回神,将眼聚到面前摊的折子上。如今文华阁的孙守礼闹的还很欢,他是三朝老臣,此时这般根本就是逼着云曦拿他开刀。

但先帝曾赞他,道“守礼”二字的名字没取错。他在文华阁这么多年,也算是兢兢业业,但就是死性难改,迂腐的简直可以。直道祖宗之制不可违!这会子拿刀剁了他,倒是成全了他以身守纲了。这老头子根本就是故意!他连太后的脸面都不给,自然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汪成海听了,忙换了盏热茶放在案上。没敢去瞄案上的东西,只是边上立着伺候着。过了一会子,林孝在外求见。他是皇上身边的重臣,一向出入启元殿乾元宫等地无人拦阻。所以都是到了门外,才有小太监过来悄悄跟汪成海说了。

汪成海一见这晚了,林孝怎么还留在宫里没出去?过来八成是说最近朝上的事。

一时又怕说个没完,折腾皇上今天又一晚上别睡了。他正愁着,云曦坐在案后已经开口:“让他进来。”随之他扫了一眼汪成海,“朕自是晓得你的。”话是淡淡的,但汪成海眼泪快下来了,一时咧着嘴刚要跪,那边林孝已经垂头躬身的趋了进来,在案前跪倒:“微臣恭请皇上圣安。”

“准备的怎么了?”云曦拿过茶来饮了一口。

“回皇上话,微臣已经照皇上吩咐,:着端午节庆,今天在微臣家里设宴局与他们说了说。如今宣律院,隆安阁,筑仪那边也都差不多。不几日便联名上奏!他们这边内动起来,便顺势而成。只是孙大人今天倒是不肯来。微臣请了几趟,道是病了。”林孝小心翼翼的说着。

“那就是有心跟朕对到了。”云曦听了笑了笑。

“依微臣愚见,此人不可及不足以谋。如今他的学生子弟大都肯甘休,偏他死不放口。弄得这几日中间附又开始动摇。不如借此立典,以祭新制!”林孝说着,最近他一直充作先锋,现在又拉拢各部的中层,意图让他们内乱。所有事都是他一直挑先来做,朝中已经有竖敌少。若是新法推不成,保守党再度上台,他这个一直窜跳的绝对让他们扣上奸侫的帽子给清了君侧。所以此时已经豁了出去,再是不能回头求保的了。

汪成海在边上听的心里冷笑,自己本事拗,借着皇上的手除人。那孙守礼可是三朝老勋臣,皇上拿他开刀,不是让一帮学究心冷吗?

“先帝曾经赞过他,他又是三朝老臣,朕给他养老也是应该。”云曦微微扬了眉毛,眼睨间林孝忙着缩脖,后背都是冷汗。不是他不努力啊,什么法子都用了,那老头子拧得很!

“他今年得有六十多了吧?”云曦说着眼看着汪成海。汪成海忙应着:“回皇上,孙大人转过年去就七十了。”

“人到七十古来稀,如此也算满寿了。”他说着轻抚了下眉毛。汪成海瞧着他那意思,该不会是找碴子把孙老头弄死吧?但他若是此时莫明奇妙的死了,还是要牵到皇上这边来。这一回,可跟那阮丹青的事不一样了。那会子谁能想到阮丹青能一命呜乎。这会子不一样,朝上多少双眼看着皇上。老头子只消一死于非命,马上大家都明白了,那还不如直接剁了他算了。

“林孝,你来。”云曦面上有些诡异,一只手支着肘一只手招他。

林孝愣了一下,忙趋了过来。云曦站起身来,沿阶下踱到他身侧,微俯了身跟他说了两句。林孝听了连连点头。

“最近你不用管他,该拟的拟,该奏的奏。让他闹去!真要能拖到那会子,你就这么着就行了,过点也没什么。”说着,微一扬下巴,林孝躬身退了出去。

云曦眯着眼看着垂帘,孙守礼这老古董有些地方跟绯心象的很。想把他活活气死一点都不难!况且他都风烛残年了,到时半点都不干云曦的事,只是孙老头时辰到了罢了。你越把他当回事,他还越就当自己是回事了。就跟他对着来,他就自己堵心,越堵越好。

云曦回眼看汪成海眼神闪烁,哼了一声:“其实也好,绯心若不经这些个事。怕是她的性子也难变,到时生跟孙守礼一个德性。腐迂个到了底!”

汪成海心里叹啊,又想起来了,什么时候都能想起来。

正文 第011章 心性换移是为君

心这段时间一直在掬慧宫没出去,以往装阮慧还好说身名门,举止有礼有规,只要拿捏得宜便一点不错。但现在不一样,她也没个真得臆痴的来当标准,也不知道什么算是做到合宜。也只是反应慢一些,眼神收一收,平时不再拘板条理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只得如此便罢!

如今这掬慧宫上下,除了常福绣灵,别的大多是乾元宫那边派来的。陈怀德回了乾元宫,莫成勇也回了寿春宫。掬慧宫上下,知道些事多让太后收拾了,半点不知的也都调到别处。不过陈怀德派过来的也还都可以,不过是做些常务,主要的事绯心还是倚着常福绣灵。

反正她现在也用不着管太多,先这样混混再说。如今她这样,太后倒是对皇上更添了愧,不时也打奴才过来看她。真看假看绯心是不在意的,她自是装她的。

但这一个来月真是折腾死人,绯心当初倒也没怎么受皮肉之苦。但她一向嫩的要命,太后那一脚,踩得她到现在还有痕迹没去干净。加上太医老来行针,扎得她青麻麻的。她又得先忍一会,然后再吱里哇啦的叫疼,瞪着一双大眼哭哭啼啼的,绣灵便在一边瞧着也心疼的不行!当初若不是贵妃,太后一早就把他们收拾到阎王老爷那去了!如今老天爷开了眼,皇上算是扳回一城,但贵妃生又要装傻充愣以避当下尖锋!

他们在宫里呆久了,最是明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后自然会顾着与皇上情份不会把贵妃如何,贵妃可以仗着圣宠前事不提。但太后定要严防贵妃,若贵妃精明如故,到时宫里稍有风雨,太后联想起来难保周全。

况且宫中各人有心思,光那林雪清就跟个点着炮仗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崩着哪了,她又是当事人!万一她走了风,旁人知道贵妃犯了这样的罪都能无事,岂有不生恨的?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猛虎难战群狼。在这后宫里,半点不小心都不成!

倒不如先避了锋芒,一派:后余生性情大变的样子。等日子久了,或等贵妃有个孩子可傍的时候自然就稳当了。当下皇上虽然关了林雪清的禁闭,但是显然有林家在后撑着,皇上不会把她怎么样。端午节那天,皇上赐宴完后,又恩准林孝往中廷的畅心园去了一趟。让林雪清出来见了父亲一面!竹灵常福这些天因着这事没干净,一直没敢出去乱探消息,但瞅这意思,怕是那林雪清过不得几天便又得放出来!

太后顾着家的体面,掩的极是严密。对外只道是贵妃病了,如今转安仍待静养。而那德妃是因冲撞圣驾所以暂时禁足!所以诸宫也都不知这一个月其实竟掀出这么大的旧案来!

绯心此时刚泡完那个药汤子,正坐寝殿的床上,端午一过,天气越热起来。她每天泡那个干姜当归党参汤就觉得格外的难熬,还得配着黄酒吃那冯意昌配的药。弄得她燥气连天的,绯心也不知这方儿管不管用,但经过这事以后,用云曦的话说就是欠他三辈子。绯心哪里还敢跟他较这些真,他乐意怎样就怎样,绯心是半个不字都不敢有。但以前她可是好几年都怀不上的,哪能避风头这阵子就这么撞大运的有了?

正呆,忽然绣灵趋来道:“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绯心听了,便起身让她梳头迎驾。这几天她也不出去,头梳的格外简单,一般就是松挽个髻。有时繁复了,她就瞧了说不喜欢,说嫌沉。衣服也开始选那明亮艳丽的色彩,但款式都取简单花样的,不喜欢太繁杂。把以前她那食不厌精,妆不厌细的劲头去了一多半。

太后知道以后。忖着她性子真是变了。倒连一些习惯都有些变改。而且有时太后也过来瞧她。问她一些事也都记得。但单对这个月地事有些昏头昏脑了。

太医道就是心迷血凝。冲滞开。当时她悬梁。那脖子那道紫黑紫黑地。太后瞧了都害怕地慌。

心道她能活过来也算是万幸。当下便什么都随她地意。既她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太后也索性不提。一时就说些过去地事什么地。她有些就比较清楚。但多是南巡地事。太后听了心里也难受地很。想来南巡倒是她最快乐地时光!

她嘴里老带着一点点南腔。听起来柔柔腻腻地。有时太后甚至有种连声音都变了地感觉!一时绣灵给她挽了头。换了一身湖绿地撒摆裙。便扶了她往外头走。

云曦一进来。便见她立在殿门外接驾。这些天总算消停些。她也算是养了养。也不知是药汤泡地还是怎么着。脸似是起了些红晕。而且很是透亮地。加上她如今不再拘条板理地。不再是一见他不是打扮得老气横秋就是正经八百地像个老夫子!南巡回来以后本来都好多了。但总归是在宫里。她老不自在。但经过这事。她倒更放开些了。所以他看得也外地顺眼。他净了手。端了茶喝了一口。便仔细地瞅着她地脸不开口。

绯心让他瞅地有点不自在。一时红了脸喃语:“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地。臣妾老觉得燥地慌。皇上…”

云曦挑了眉毛,看她一脸的窘红,他这些天忙着新政的事,根本连喝茶的时候都没有,如今还得天天借着看“病号”的机会跑回来,让绯心觉得外对不住他。

“朕觉得这法子许是管些用的,瞧你这气色比前阵子强了许多!”云曦摸着她的脸,垂着眼笑:“最近没时间陪你,你自家在宫里仔细些。待过一阵得了闲,咱们再好生团聚!”

她点点头,突然伸手握了他的手,身子贴过去凑在他耳边:“臣妾到时自己酿一坛子桂花酒,到中秋的时候,一起饮酒吧?”

云曦听了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弯腰吻她的眉梢:“本来是气的不行,不过如今看来。你倒是不受刺激不开窍的。

她越的窘起来,轻声道:“臣妾如今记得了,皇上放心吧!”

两人闲话了一阵,云曦这厢便又要去。他前一个月折腾得人死去活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绯心瞧着心疼,赶着让绣灵在掬慧宫弄了几个小菜打他用些。这两天虽是说他也着急上火,但总算后宫的事告一段落,他也算是宽了宽心,便只是几个小菜,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扒了两碗饭这才去了。

汪成海立在边上,看的心里也高兴。平日家跟着皇上,哪见这般听话的让吃就吃?烦了手上抄什么扔什么,哪个敢劝他的?还得捏好了时间瞧准了脸色,不然劝急了就踹人。到底是贵妃娘娘在好的多,也减了他好些的烦恼!

云曦走的时候,汪成海瞅准了时机,凑过来跟绯心说:“娘娘,您得了闲儿也往前头去瞧瞧!”

绯心愣了一下,不得入启元殿可是去年她巴巴的求皇上下旨,然后又把祖宗规矩请来杵着的。如今哪能她就先顶着风作案?现在他总往这边跑一趟已经是很专宠了,况且此时她还前账未清呢!

汪成海也没空,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绣灵,便颠儿颠儿的跟着云曦跑了。竹灵打人收拾杯盏,自己扶着绯心往偏殿里走,一边走一边提点绯心:“娘娘,汪公公说的有理。您想啊,如今您病这一场,连香料方子有时都想不起来了。咱们这里,虽说人换了不少,但有些也常打照面的。都道娘娘不若以往那般了!但这人,衣衫品味有变,是因性情。您说是不是?”

绯心特别注意最近自己神态举止,所以连带宫里的奴才,也都说她有点子不对。

但她觉得必要变得太狠,第一,没个标准她不好学。第二,她变的太狠的也不像样儿。有时反应慢些,说话拐点腔子也就罢了,对一些生活习惯少少的变点。毕竟以往在家她也差不多这样!但如今绣灵的话,她也觉得是有点道理的。但若真是大刺刺的跑到启元殿里还是不太好吧?皇上如今政务繁忙,她一个女人没事凑个什么趣?况且那里外臣出入的,她去了也不好看。

竹灵见她还拘三拘四的,心里急的。

会子他们主仆三人能脱了难,皇上是功不可没啊!而且绣灵算是明白了,光好没用。得再好更好,最好让娘娘一下子窜到皇后的位子上去!名正言顺的掌了凤印,后宫有了女主人,那太后也只能在寿春宫里歇着了。

不然,再是掌后宫,就算只差那么一个名,还是不一样!夫人和妃,只差一级,但站着弯个腰也算是全礼了。皇后和妃,也只差一级,但那妃得跪着!

如今皇上已经很努力了,有子闲都跑来。贵妃自家经了这事,也更明白皇上的心了,每日对着皇上也是笑眯眯的不再拘着避人了。但当下就是个好时机,借着转了性儿,就索性天天霸着去。一来,让太后明白,贵妃如今心眼子不如病之前了。二来,也能增进情感不是?

“娘娘,您想想。以往您可是最规矩有礼的,那太后不也是不往眼里去么?如今,她心里又梗着这么一档子事。加上那莱茵宫的,见贵妃没倒,回头出来哪有甘休的?”绣灵轻声说着,眼圈都红了,“娘娘平日家不爱听那虚的,但这话奴婢得讲!奴婢如今经了这事,也想开了,什么富贵不富贵的。娘娘这回遭了大祸还想着奴婢和小福子,奴婢在宫里十来年了,头一回觉得没跟错人!以后,奴婢便横竖都跟娘娘在一处。娘娘,说句大不敬的话,若娘娘是皇后,哪轮着太后作主?便是皇后有罪,也只有皇上能处置!但这妃嫔有了罪,不但皇上处得,那皇后太后,哪个处置不得?皇上如今跟您是一条心的,一早就说要扶娘上去。但娘娘也得使把子力气,哪能总让皇上一头热?如此,别说对不住皇上这份心。单就太后这关,娘娘也难过去!她是不算计皇上了,愿意帮皇上成大事了。但太后那性子您是最了解的,不然您和皇上也不会想这样的法儿先回避,您说是不是。”

“本宫性子倒没怎么变,倒是你变了不少。”绯心笑了笑,看着她,“不过,你说的到是大实话!本宫当初倒真是没存着什么心,只是想一心为皇上,只要皇上好本宫如何也心甘。但是本宫历经生死倒别有一番领悟,死了的倒没什么,只是苦了活着的难熬!因着本宫那一计将自己套了,结果弄的皇上一个半月不得安生。以后,本宫绝不再做此等傻事!不过,启元殿暂时去不得。”

“娘娘,您还怕人瞧着不好看?”绣灵急忙说着,“您…”

“那倒是其次,方才听了你的话也想了想,利用启元殿证明本宫性情大变倒也是个法子。但不妥!其一,现在皇上忙着推新政,外臣出入的多,到时本宫巴巴的去了,外臣瞅着,说本宫倒罢了,说皇上那便不行。所以暂不去!想让人知道性子不同了,脑瓜子也不好使了,最好的地方,是寿春宫!”绯心眯了眼睛,从哪倒的,从哪起来。皇上和她都知道这个法子,便是从阮丹青入手,打开太后心结。就算当时她没逼到那份上,皇上早晚也是要与太后交心的!她跟皇上学会了这一点,窝在宫里避而不见的确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啊?娘娘,这太悬了吧?”绣灵听得都怕怕的,“您再让她瞧出点什么来,还不如等她收拾了莱茵宫那个再说呢!”

“没说这会子去,你急个什么?这两日,你挑几个刚进宫的宫女来,要眉眼生动些的。过一阵子,咱们再往寿春宫去一趟!”绯心抿了唇低声说。

灵一见绯心这神情,就知道她有了主意,遂也不再说话了。

正文 第012章 新政推行云欲展

子是一天天的过,转眼便入了六月。最近皇上基本放在政务上,孙守礼那边不放口,皇上索性拿他不当个人,他不上朝也允,他来了也不理他,直把孙守礼气得七荤八素!

林孝越发窜的来劲,接连上表,借着央集之便竟怂恿着皇上开始先在几个直属州上推新法,由林孝亲自督着。接连着皇上又把文华阁并宣律院的一些老臣或是卸职或是架空。令宣律院右丞明光远和文华阁大学士叶涛逐渐上位。

明光远,叶涛,林孝,左含青,孙康岭。这些人都是本朝新晋聚拢的一些新秀,各有优劣之处,但共同的大利益方向是一样的,主张推行新法。加上皇室这边的骨干东临,北海二王,以及边陲守将,诸如灵嫔之父等人,已经渐成气候!

保守派的如文华阁孙守礼,宣律院成仲辉,筑仪堂袁康秀,以及武晋大将陈清,这些追随先帝多年的老臣,有的因年纪也大了,不愿意临老再失晚节。听了太后的劝之后有的索性撒手不管,请归林泉颐养。有的也就半推半就接了太后的面子,任皇上安排。便是能撑的,也撑不了太久。

到了六月中的时候,皇上抓住陈清手下右将的小辫子,有人密报他贪污。皇上借此事大做文章,直接把刀架出来,开始杀鸡敬猴。最后牵扯文武官员十几人,一下将陈清的左膀右臂屠个干净!

这下陈清元气伤,心灰意冷闭门禁思。兵司这边没了支持,文华阁再闹的凶也没用。孙守礼几次要求见皇上为陈清作保,都被拒之门外哭无益更添了气病,加上林孝动辄冷嘲热讽,让他一张老脸丢了无数待入月底便真是病倒不起,时日无多。

太后眼见皇上削打合度,没什么可操心的。但有一件事她很烦恼明年该采选,打端午前那会子便上奏,照理早该下旨让地方上准备着皇上一直压着不议,如今皇上偶而来后宫只在两个地方活动,一个就是掬慧宫,一个就是寿春宫。来寿春宫就是看看太后有时让把孩子抱来瞧瞧。

而掬慧宫那,贵妃的病是半点没起色,太后眼见太医也治不好,而且听说贵妃性子越发变了。以前爱弄个花草如今也不弄了,以前好个静,如今倒是爱热闹起来。没事总弄几个小太监在殿前殿后的给她耍把式坐着看着高兴也拍巴掌咯咯的乐,行为古怪的很。有时太后打发人过去正撞见便报了太后说,今天贵妃又弄了什么什么玩艺了。

贵妃从四月底后就极少出宫五底的时候才开始渐渐活动多了些。六月中旬的时候才算正经八百的恢复了每日定省,来请安的时候太后也觉得她变了样儿似的眼珠子乱转也不如以往那般能定的住。说话的时候腻腻软软的,好像整个人还沉浸在南巡的快活时光难以脱出似的。穿着品味似也有了变化,倒也没什么不合宜的地方,只是觉得整个人亮彩了起来。

星华是觉得,贵妃这不碍着吃不碍着喝,少了些算计也让人踏实。只是皇上见贵妃这样,终日在朝上也不放心。而且如今贵妃这般样子,也理不得事,德妃因此事让皇上关了一个多月,六月初的时候也放出来。

不过总归是因这事惹得星和皇上都心里很是不快。便暂不叫她理事。让静华夫人出来撑局。但静华夫人最是奸滑地。举凡有些个出头面地必要来寿春宫请懿旨。给太后烦地不行!

三月里闹了这样一起。一直折腾到五才消停。太后如今哪有这个精神头再亲自什么事都盯着?眼见静华夫人不肯担当。那德妃星华是更瞧着烦。有时想想。若是贵妃还好好地。至少还能撑个局掌个事。省得她不少心思。便是贵妃再诡算。她在后宫多盯着点也罢了。总不至像这个静华夫人。恨不得屁大点子事都要来请懿旨。半点不肯决断!

皇上除了这两宫之外。便不再后宫走动。彻底把一众女人晾了起来!当初贵妃没出事地时候。好歹他还往各宫去瞧瞧。但现在如此。倒更是增了两人地情意了。

太后初了不当回事。后来见到了六月底还是这样就有点不安。虽说现在皇上有个皇长子。但一个孩子也知日后怎么样。哪里就能作得保地?虽说贵妃得宠。但贵妃又是个肚皮不争气地。皇上总这么着搞得子息凋零也是动荡国本地事。

所以星华一直忍到六月底。逮到一

。好好地跟皇上叙了一起。好话歹话说了无数。总点了头。复议采选地事。因议地稍晚了些。筹备通令下去地方再准备起来。这般明天三月赶过来就有些迟。索性移到明年春末。令各地官员准备。集送适龄女子入宫待选。

这事皇上也不大起劲,太后无法,只得自己重新操持。如今贵妃性情大变,实在不能再理事。便索性先忍了一口气,记了德妃的前账,让德妃和静华夫人携助料理。

最近这阵子,后宫因皇上一直晾着她们也成了死水一潭。德妃是寒了皇上的心,皇上便是进来见太后有时碰上了,也权当看不见她。

太后眼见后宫这帮女人没一个能拢得住皇上的心的,暗骂她们无能之外也只得将希望寄在下次采选上。打皇上亲政以来,分别在宣平十二年和宣平十五年大选过两回。但头一回,基本上是考虑着阮氏的根基,第二回,又得顾得各世家的体面。这几年朝中变化大,眼瞅着皇上的脚跟也一天稳似一天。这第三回大选,定是要好好选几个可心的!

七月初皇上颁了旨,各地忙着通告,录籍。地方上先开始初选,复而各集中起来再复选。宣平朝第三次大肆选秀又开始轰轰烈烈的进行。对此皇上除了让人拟了旨外根本不管,由着太后领着德妃和静华夫人操持。世家大族送女入宫以巩固他们的根基,皇室借此以达到利益相连的目的。自古以来,后宫都一直秉执着这样的职能。而且采选除了充盈后宫以外,还担负着为宗室亲贵挑选姻亲以及为后宫选择女官的职责。

采选各项工细常繁琐,后宫前一阵子因贵妃突然病倒着实人心惶惶了一阵,弄得各宫都不敢瞎逛讨嫌。虽然这件事对后宫诸妃来说无于新的红粉敌人涌进来,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事可忙,着实也热闹了一些。再加上下个月又是中秋,各司府也因这个传统节日格外的忙碌起来。太后这次想办的好看些,也当给新政添个喜,更是解解最近的愁烦!

俊嫔莫氏自从借着交托长子以依附贵妃,从而得到静华夫人的地位之后。本来她这一招既拢了贵妃,又让皇上满意,虽说得罪了德妃,但总归利大过害。她自小深得父亲中庸之道的精髓,自知后宫高手云集,想一枝独秀无异痴人说梦。与其投身战斗,不如靠树遮荫。但谁知贵妃三月底突然染疾,至四月底稍好之后整个人竟是变了样儿。紧着德妃又不知因什么事触怒了皇上,让关了一个来月,竟是到了六月初才放出来。

莫氏细想了,虽说太后和皇上口风很紧,宫里无人敢传。但她觉得,这事显然不仅仅是贵妃患病这么简单。

如今贵妃不理事,德妃失宠,倒是趁机显头的大好时机。她底下的几个心腹也一再劝她趁此良机,向太后展才。

但莫氏打从去年正起赐香的事已经瞧出来,皇上对贵妃绝不止是一时宠爱这么简单。皇上根本就是打从那会子,已经准备扶贵妃为后。去年皇上带贵妃南巡,紧着封了贵妃的父亲作了锦乡侯,已经有意提高贵妃的家世,去年底贵妃在理事的时候流产,更让贵妃的贤德传颂天下,无人不知当今的贵妃是一位德才兼备又恭孝双全的女子。

怕是三月底那会子,德妃嫉专宠,恨其势如日中天。不知借了什么事意图扳倒贵妃,二虎相争之下,虽表面上两不相伤,但显然德妃后势已颓。虽不知贵妃是真得了臆症还是装的,但不管是真是假,这会子出头总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莫氏索性装笨装呆,一切都要太后作主,半点不愿意露出头去。只管盯好管皇长子的奴才们,别的一概不理。

她不过是想在这宫里活下去,日后有依傍。皇上瞧得上固然好,瞧不上她也不是很在意。她没有贵妃的手段和本事掌领后宫,也没德妃那满腔绵情,想与皇上长相厮守。她自知她没那个命,也不争那个尖。她不过是一早知道入宫便是命数,不想落个老死宫廷无人问的下场。如今德妃虽然失宠,但地位仍在,已经认定她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贵妃现下病着也无暇罩她。太后是一心向着皇上,而皇上如今只问国事不理后宫。所以让她日子格外难熬,只想着快点开选,脱了她的难去!

正文 第013章 绯心新颜星华异

月中旬的时候孙守礼病逝,以郡侯礼入殓。同月,法,主要有以下四个部份,其一,废除当下三公制度。建内阁六院,宣平朝不再设一品大员,最高官员为六院院首,正二品。六院将三公下属合并,各院首皆直接向皇帝负责。设监察院,刑狱司,狱检司等监督执法部门,与六院并行,各司首亦直接向皇帝负责,监督六院执法。

其二,开放国有部份田地买卖,交易者需向国家申报并上缴赋税。以往田产为永继法,不许买卖,以至私相交易,与国无益。或者干脆强取豪夺,动摇国基。设田令交易细法,严格规定交易程序,各地央集细管,由监察监督。

其三,废除凌迟,腰斩,,车裂等极其残酷重刑,将族灭大罪由十九条降为九条。

其四,科举制向全国各阶层开放,贱籍出身者也可以参加,不需要再经由地方推荐。

新法当中的一些法则压制了贵族的利益,缓和了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锦泰已经历经六朝,宣平为第七朝,六朝之间,已经有一些世族大家盘根错节,新法的推行,限制了一些世族的特权,同时,也令一些平民阶层的新生力量涌现。

锦泰需要新鲜血液才能继续延世而继,云曦深知,锦泰经过武宗一朝的动荡之后,后三朝的休养生息的确大大增加了国力。但同时也滋生了许多弊端,而他这一朝若想有所作为光能守成是不够的。

如今全国人口激增经开朝时期的四倍,在大力推广农桑,提高农业技术的同时,也开展各项经济调配以保证本国的持续繁荣。

在这个基础上,当然还需要领土的扩张。北关民生不稳,因与北地荒蛮太近,铁骑时常扰民大片沃土白白流失。

一向以和亲策略维持,如此便又要耗费大量白银。先帝在位之时,采取的是先南后北的策略。南方无险雄关地可据,威胁性比北方更大上夜滦国昏君无道,搞得民不寥生是平南的好时机。所以先灭南国使之归服,同时缓和与北方的关系。如今,南国已服,民心所向,驱踏北地是早晚的事。

曦打算以三年为限,先看新法推行的成绩由新法而聚拢民心,挑选人才。如此再意图向北扩张达到一统天下的目的。

近太后忙着盯着内府准备明年采选地事。以往绯心装阮慧一装就是三年。如今虽说比以往难装这两个月对她而言也不算是难过。而且她故意诸事不理。也没了以前地才干。生是对后宫地事不管不问只管借着此时地闲适好生调养身体。

后三年一选。对此她早有觉悟。但最近有些惶然起来。红粉娇颜。三年一来全是明媚。皇上不是她一个人地。她甚至不知他何时会乏味她地所有!其实他说地没错。她就是害怕。最怕地不是斗。而是这漫漫地岁月!无情地时候。宽容二字自是云淡风清。有情地时候。宽容便是对心地折磨!一方面她是有些惶惶。但另一方面又有点窃喜!其实她地确与云曦很像。都不是庸碌甘于平淡地人。风起云涌。更容易激起地斗志!

作为绯心。她深知再进一帮女人是对她与云曦感情地考验。其实这样也并不是坏事。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不移之情。他会不会因莺飞蝶舞失了如今地执着。都有待时间为她验证。这并不是她惶然而可控制地!若他能在红粉香濡之中依旧能保持对她地真情。那她地痴心。在她闭眼地那一刻才算可安!

而作为在太后眼皮下地贵妃。这段时间正好是她脱局地好时机!她不展才。装傻充愣日子久了。那以往舞权贪财地贵妃便在太后眼中淡了去。

但同时。后宫地琐碎会让太后想到她昔日地好。以前她再怎么努力地周全。在太后眼里都落不得好。总归是她有目地。总归是她图谋更多。但当下。采选她是历过一回地。知道有多么地繁杂。

从静华夫人献子一事。她已经掌握了莫氏地个性。这女人是只想保荣华。根本不打算在后宫呼风唤雨。至于林雪清。绯心听说打从六月她解了禁以后变得乖巧懂事地多了。想必是林孝见过女儿之后对她有一番提点。不过如今林孝在太后眼里是杀了阮丹青地大仇人。林雪清在太后眼中也很难翻身。只消她以后老实不生事。绯心并不想与她为难。至于她地才干。绯心也了解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