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蜜芽儿软绵绵的又一巴掌。

哼……面对一位女士,哪怕是八个月的女士,也不能随便说人家胖,知道不?

第31章

萧卫东哄了蜜芽儿好久, 终于小蜜芽儿在那轻柔的哄拍中, 慢慢地睡意袭来,小脑袋一下一下地磕在萧卫东肩膀上,最后终于熬不住,趴在萧卫东肩头睡去了。

萧卫东低头看着这白净的小人儿,恬静美好睡着的她, 奶肥小脸儿上有长而卷的睫毛微微垂下,像小樱果一样的嘴儿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咿呀呀呀, 而是总算消停下来了。

她是个肉嘟嘟的小娃娃, 从头到脚都是这么的可人, 萌得让人心都化了。

就在这个时候, 她那犹如藕节一样粉嫩的小胳膊突然抡起来, 把个粉嘟嘟的小拳头甩在了他肩膀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他微惊了下, 便见她挺直了小胖身子伸了一个气壮山河的大懒腰, 张大嘴巴露出她八只小白牙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哈欠,之后那小脑袋就蹭了蹭他胸膛,靠着他的胸膛舒服地睡起来, 一边睡着,那小红嘴儿还时不时舔一舔, 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他有些想笑,又忍住, 她这么小的人儿, 这么小的嘴儿, 竟然能打那么大的哈欠,实在是让人想不到。

他本想将睡熟的她放下,可是待要放下时,就见她粉嘟嘟的小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攥紧了他的衣服。

他想打开她的小拳头,可是那小拳头太粉嫩了,上面的指甲都又小又精致,他不忍心,怕伤到她。

想了想,他还是干脆就坐在炕头上这么抱着她。

顾家的院子里大人们在忙碌着,有的在剁菜,有的在把刚洗好的衣服甩得啪啪啪响,厨房里的风箱发出呼呼的声音,几只母鸡咕咕地开始吃食,还有顾家的几个男孩子正在正屋里大声读书。

“你钱大气粗腰杆壮,又有骡马又有羊,入社好像吃了亏,穷人沾了你的光。手拍胸膛想一想,难道人心喂了狼?老汉心里有本帐,提起帐来话儿长。地主逼租又逼债,担起儿女跑关外,你爹你娘来逃荒,一条扁担两只筐。你那时饿的像瘦猴,三根筋挑着一个头……”

这好像是小学课本里的一篇《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之前他听姐姐背过,也就记下来了。

以前没细想,现在听着这“饿的像瘦猴,三根筋挑着一个头”不免有些暗自神伤,想着自己就是那逃难的儿女,饿得肚子咕噜在叫,可是那又如何,在萧家,又有几个能在意自己的?

奶固然是对自己好的,但是她年纪大了,很多事不做主。

姐也是真心疼自己的,可姐自己都饿着肚皮。

闭上眼睛,靠在贴有旧报纸的墙壁上,他回想着自己这一天的经历。

最初掉到那山沟里的时候,他疼得头昏眼花,周围一片黑,一个人都没有,他只能听到深山里隐约的野兽叫声。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一定是死定了。

后来那束光照下来,他被抱上来,其实整个人都处于懵的状态,及至来到了顾家,温热的洗澡水,香喷喷的肥皂,还有这软嫩嫩的小娃儿,让他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充满热情,温暖,而甜蜜的世界。

他原本心中充满悲愤和对这个世界的不解,他幼小的心灵茫然无措,他不知道人生到底有多长,幸福到底距离自己有多远。大北子庄外的山是如此的险恶,而他又是那么渺小,渺小到即使死在那山沟沟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在意。

可是现在,他想起了知青手里投射向星空的手电筒。

他手里的煤油灯只能看到眼前豆大的那么一点点,可是手电筒却能看到很远,它的光可以照射向那么遥远的天空,照到星星上去。

“总有一天,我要像那个手电筒一样,飞到天上,飞到星星上。”

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睡得香甜的人儿,不由得喃喃自语。

“我并不是一个无用的人,蜜芽儿,你说是不是?”

“大北子庄只是这个世界上巴掌大的一块,是不是?”

而这个天下,还很大,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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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萧卫东在顾家吃了美美的一顿,尽管顾家这一顿饭并没什么特别,依然是红薯面贴饼和玉米面稀粥,配上一点山里采来的折耳根马齿苋等凉拌的菜,可是萧卫东吃得太香美了。

吃饭的时候,他偷偷抬头看向顾家的男孩子们,只见他们嬉笑着,偶尔间互相打几下,一起吃饭,一起喝汤,还一起问起旁边的蜜芽儿。

“小妹妹的脚丫儿踢我了!”

“不行不行,我要挨着她,我要摸她的小脚丫儿。”

“我也要,我也要让她踢我!”

他的目光从那些男孩子身上转到了蜜芽儿那里。

蜜芽儿被她娘抱在怀里,正一口一口地喂菜泥糊糊。她娘从碗里挖了一勺子,直接往她嘴巴里一塞,她呱唧着小嘴儿,几下子吃光,然后张大嘴巴等着,发出“啊——”的期待声音,那粉嘟嘟张圆的小嘴儿,像个“O”型,可爱得很,让他想起山窝里等着母鸟喂食的小嫩鸟儿。

看着这情景,萧卫东也忍不住和那些男孩子一样笑了。

小蜜芽儿真可爱。

而蜜芽儿呢,面对这群总是想摸自己脚丫子的小哥哥们,也很无奈,她怕痒的啊,他们一摸她就忍不住咯咯笑,怎么这么坏,她哼唧地抗拒着表示不满。

于是顾老太就出声了:“吃饭呢,不许说话,不许逗蜜芽儿!谁再瞎嚷嚷给我站外面别吃了!”

这下子,一群鸭子叫顿时戛然而停,大家伙低头专心喝粥,饭桌上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吃完饭,那边陈胜利过来了,过来带萧卫东回家,顾老太见这情景,带着几个儿子媳妇的,也干脆过去看看情况。

都是多年老邻居,看着隔壁整天有欺负孩子的,心里真是不顺畅,顾老太也盼着这个问题能够解决。

过来老萧家一看,嗬,还真热闹,除了萧家人,刘美娟家的亲戚孩子,还有陈胜利带着书记孙利民,和小分队队长赵辉煌,除此还有几个大队的社员。

大北子庄生产大队有两百多户人家,人口多,所以就分了好几个小分队,而顾家萧家都属于第三小分队,小队长是赵辉煌。

陈胜利开始主持公道了:“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咱们总得把事情说清楚。美娟,你刚才说,是卫东掐了你家苦瓜,你才罚他的,是吧?”

刘美娟不敢在陈胜利面前嚣张,忍着气说:“是,我家苦瓜哭得人心疼,肯定是这臭孩子干的!”

陈胜利转头问萧卫东:“卫东,你有没有掐你弟弟?”

萧卫东走上前:“胜利叔,我没掐苦瓜,我当时看着苦瓜忽然哭了,就想抱起来哄哄他,我怎么会好好地掐他?”

他的声音很轻,不过却很坚定,并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普通孩子这年纪还满地乱跑玩耍呢。

陈胜利点点头,是以萧卫东不要急,他又转头问刘美娟:“你说卫东掐苦瓜,你亲眼看到了吗?”

刘美娟显然是憋屈得很:“这还用亲眼看到,当时就他和苦瓜在那屋里,苦瓜突然哭了,肯定是他掐了一把吧?还能有什么原因!”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童昭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他笑了笑说道:“萧嫂子是吧?你说卫东掐了苦瓜,对不对?”

“是!”刘美娟面对童昭很是没好气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知青,竟然也插手他们生产大队的事!

“可是你没看到是吧?”

“不用看,我猜都能猜到!”

“但是假如我们找到一个人,他当时恰好就在那个屋里,看到了这一切呢?”

“当时屋里没人……”

谁知道她这话刚说完,童昭旁边领着的一个小男孩就怯生生地说:“姨,当时我在屋里……”

“你,锄头,你在屋里?我怎么没看到?”

“我当时和犁头玩躲猫猫,就躲屋里……”

童昭牵着那锄头的手,给陈胜利使了个眼色。

陈胜利立马会意了,过去背着手问道:“美娟同志,既然锄头就在屋里,他当然看到了当时的情况,我们应该问问他,对不对?”

刘美娟点头:“那是自然!锄头是我娘家外甥,肯定不会说谎的!”

旁边的童昭轻轻用手掩住唇,咳了声,一本正经地退后了。

陈胜利满意地道:“既然这样,咱可算是有人证,可以了解这段公案了。锄头小同志,麻烦你说说,当初你看到了什么?”

刘美娟也低下头,对着自己外甥说:“锄头,你别怕,你直接给姨说,说说萧卫东是怎么掐苦瓜的!”

旁边的萧淑兰见了,忽然就要冲过来,哭着喊道:“胜利叔,他们冤枉我弟!我弟不可能掐人的!锄头,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冤枉人!”

陈胜利却是摇头,抬手示意萧淑兰稍安勿躁:“别急,这是证人,淑兰,你得让证人说话。”

萧淑兰哭啊,气啊:“胜利叔,他们都是一伙的!这话可不能信!”

陈胜利见了,不由得拉下脸来:“淑兰,你这样就不对了吧?”

顾老太见状,赶紧把自己学生萧淑兰拉一旁去了:“淑兰过来,不许乱说话!”

萧淑兰对顾老太是很敬重的,当着顾老太的面,她还能说啥,她只能憋屈地咬住颤抖的唇。

刘美娟看着这情景,眼里不免流露出得意来,她鄙视地冲萧淑兰笑了笑,这才弯下腰对自己外甥说话。

“锄头,你说吧,当时你看到了啥?说说,就说萧卫东是怎么掐苦瓜的。”

锄头仰起脸来,纳闷地看着刘美娟:“姨,没掐啊……”

“啥?”刘美娟以为自己听错了。

锄头被刘美娟那样子吓了一跳,瑟缩了下,不过还是道:“我当时躲起来,看到苦瓜猛地就哭了,我还说这是怎么了,想跑出来看看,谁知道我还没出来,卫东就过去要抱苦瓜。然后,然后你们就都过来了。”

啊?刘美娟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而就在这顾家院子里,却依然围着十几个生产大队的人,大家伙知道这桩事儿还没了,都没睡,特意来看个究竟。之前不好出声,此时见到这意想不到的情景,也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刘美娟的亲外甥吗,怎么现在竟然直接倒插了刘美娟一刀??

锄头看了看不远处人群中的童昭,只见童昭朝他竖起大拇指,他回忆了下,这才继续说:“姨,我们伟大的领导人说了,实事求是,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我既然看到了是苦瓜自己哭的不是卫东哥哥掐的,那我就必须把我看到的说出来,这才是党的好孩子,才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噗!

在场一群人都笑了,也有的给这位小同志鼓掌起来:“好,说得好!好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好一个党的好孩子!干得太好了!”

刘美娟气得简直是手都在抖,她瞪大眼睛,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自己这个笨蛋外甥撕碎了。

“你,你胡说!”

第32章

陈胜利见了, 看不下去了;“美娟同志, 这可是你的亲外甥,你不信这个,还要信谁?刚刚不是说好的,咱得听听人证的话。现在证据确凿,你难道还要黑白不分, 冤枉好人不成?”

“这,这, 我, 我, 我怎么想到是这样啊!”刘美娟悲愤地大嚷了声。

萧淑兰本来正哭着, 她以为自己弟弟肯定要被冤枉了,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番变故,在那里惊得泪都忘记流了。

萧卫东却一直表现得很镇定。

在今晚之前, 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可是经历了这么一番波折,经历了最绝望黑暗的一刻, 又重新被拉回光明温暖之地,他开始试着用更远的目光来看这件事。

世界很大, 天上的星空如此辽阔,手电筒和煤油灯差距是这么的大。

这片星空底下, 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尝试, 去了解, 他的人生更长,他还会经历许多许多。至于眼前,这小小的冤屈,这叫嚣的后娘,这点疲惫这点饥饿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任凭他再镇定,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锄头竟然在关键时刻帮了他。

他望着锄头,目光微移,看向了人群中的童昭。

童昭笑了笑,冲他眨眼睛。

萧卫东微微抿唇,眸中露出感激。

他知道,这个人帮了自己很多。

围观的人群见到这种事儿,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国栋啊,你家儿子根本不是卫东掐的,卫东是个小孩子,可也不能随便欺负不是?”

“就是!你这媳妇也忒不像话了,虽说后娘没几个好的,可像你家这样的也少见!”

众人都忍不住嘲笑起来萧国栋和刘美娟,有的甚至不知道开了个什么玩笑,大家哄堂大笑。

陈胜利抬起手,制止了大家的笑闹,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掐苦瓜这件事不是卫东干的,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呢,有一句话我可得说,咱们再怎么样也不能为难孩子,孩子是咱生产大队的小社员,是未来建设祖国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中坚力量,欺负孩子,不给孩子吃饱饭,打骂孩子,就是破坏祖国的社会主义根基。”

刘美娟被自己外甥抽冷子来了个底朝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大脸,正不好受着,脸上也是红一块绿一块的变幻,忽而间听到陈胜利这么说,少不得不要颜面,低头认错。

“是,大队长说的是,我以后一定不为难孩子,不冤枉孩子,给孩子吃饱饭,也不打骂孩子了。”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不情愿的,凭啥啊,他陈胜利凭啥管他们家的家事?

“大队长,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萧国栋也没想到自己媳妇竟然给自己这么丢人现眼,当下只好忍气吞声上前,给陈胜利说好话。

“这就对了。”陈胜利现在也是可怜萧卫东这孩子,有心吓唬吓唬这两口子:“明天去生产大队交思想检讨报告,以后好好待娃,可不能再这么虐待娃了。”

赵辉煌也跟着附和:“以后每个月,我会来你家看看,看看这孩子长得怎么样,你看这都比同龄人矮一截子了,再不长个子,别给耽搁了。”

“还要写检查报告?”刘美娟心里在流血,检查报告,那是一般人轻易写的吗?她娘家兄弟前些天去过县城,知道县城里闹翻天,她也怕真被扣上那些大帽子,从此后就摘不掉了。可别是她写了检查报告,以后就要批要斗她了?

陈胜利见她这语气,知道这事儿没完。这刘美娟啊,是个性子大的,嫁过来后在萧家泼得很,就是在大北子庄生产大队也是横着走。可这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她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她这么一个人物,其实谁看不惯整她,再简单不过了。

陈胜利当下便要来几句,谁知道顾老太恰好拉着萧淑兰过来,她有心为孩子谋个学上,便笑着说:“胜利啊,我瞧这孩子已经六周岁了,按理说也可以上学了,今年九月份开学,是不是应该让他上了?”

刘美娟原本因为要写报告心里不痛快,听到这个,简直仿佛割她肉啊,尖着嗓子下意识地反驳:“上学?怎么可能,他上学了谁来洗戒子洗衣服?他现在好歹能挣点工分呢!”

可是她这话一出,陈胜利和赵辉煌同时望向了她,脸也拉了下来。

“额……”她顿时蔫了,心疼地挣扎了一番,最后咬咬牙:“其实,其实也不是不让他们上学……”

这生产大队,这什么小队长,怎么非要管着她家里的家事啊?

陈胜利看着这情景,笑了,他没再搭理这刘美娟,而是走过去萧国栋身边,拍拍萧国栋的肩膀。

“你媳妇觉悟不行,你得平时多教育教育她,你说如果不上学,孩子都不识字,以后怎么实现四个现代化,国栋,对吧?”

萧国栋还能说啥,他也只能陪着笑,连忙点头哈腰:“对对对,大队长说得对,是得识字,等回头开学了就得上学!”

刘美娟听到陈胜利这么说,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什么叫你这媳妇觉悟不行?当着她面竟然这么批判她?

不过她哪里敢说什么呢,也跟着勉强地道:“大队长说的是,我以后可得提高觉悟。”

可陈胜利话还没说完呢,他继续道;“咱们大北子庄生产大队和其他大队可不一样,咱们这里哪,都是团结友爱互助,咱们这里也不兴打骂孩子的,你们看,老顾家那四媳妇苏巧红,这不是她总是惹事,现在只能回家去了吗?这就是说,觉悟不行,咱们大北子庄生产大队,不要!”

刘美娟听着脸都白了,这啥意思,意思是她表现不好,他就要让国栋休了自己??

陈胜利背着手,又一本正经地继续道:“你不要小看这件事,思想觉悟不好,打骂孩子,那就是挑起阶级内部矛盾,那就是居心叵测,这个如果真追查起来,可就严重了。前几天我去县里开会,领导还问呢,说你们大北子庄有什么矛盾存在,有什么阶级敌人存在,如果有,我就得交上名单去了。”

说着,他咳了声,严肃地道:“现在这名单还空着……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呢!”

萧国栋听到这个,忽然就想起自己去镇子上看到的,那脸色就不好看起来了。

而刘美娟,她当然也听说过,知道现在外面牛鬼蛇神各种事儿,乱糟糟的,这要是牵扯进去,那就完了,全完了!说不得连累婆家拖累娘家的,一家子全完蛋了!

这陈胜利是生产大队队长,他说这话是啥意思,意思是要把他们家上报吗??

“这,这,胜利啊,大队长啊,咱都是一块儿长大的,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我这媳妇她傻,她不懂事,我以后一定多管着她点!”

“是是是,胜利哥,你看看,是我不懂事,我这个人就是没文化,就是傻,你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赔礼道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骂孩子了,孩子都是好的,我以后给他们好吃好喝好穿,我还得让他们上学!”

这两口子顿时变了模样,原本还不情愿的刘美娟脸都白了,而萧国栋则是诚惶诚恐的一叠声许诺。

陈胜利看着这两口子的模样,叹了口气。

“咱们的小社员只有上学才能学习文化知识,学了文化知识才能将来成为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的中坚力量,知道不?你说咱们上学也不要学费,就五毛钱课本费,谁家出不起那个钱?你出不起吗?出不起我借你们,这都不算啥,为了孩子嘛!”

“出得起,出得起,怎么也出得起,孩子上学是大事,队长说得是!”萧国栋和刘美娟点头认错,一叠声地说是,就差直接对着陈胜利喊爷爷饶命了。

陈胜利笑了笑,又说:“另外,顾老师那是咱们大北子庄生产大队多少年的人民教师,我还是顾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呢,我们要尊师重道,顾婆子,这是喊谁呢?”

刘美娟没想到自己暗地里说的话竟然被陈胜利听到了,当下简直是要哭了。

她一脸哭相,对着陈胜利哀求道:“胜利哥,是我错了,我年轻不懂事,做错了,我道歉……”

说着间,她忙跑到顾老太面前:“顾老师,是我错了,我不懂事,我不知道尊师重道,我得求你原谅我,实在是我的不好……”

顾老太看她这个样子,哪里稀罕搭理她,淡淡地说:“你怎么说我没关系,好歹让孩子上学,你说是吧?”

“那是自然,我都听顾老师的,全都听顾老师的!我发誓,我对着老天爷发誓,再也不饿着孩子了,一定让他吃得饱饱的!一定让他上学!”刘美娟一个劲儿的发誓。

“别,对着老天爷发什么誓?这世上有老天爷吗?”陈胜利慢条斯理地继续批评。

“对呀,美娟同志,你这思想还是不先进,老天爷是封建迷信。”赵辉煌对于自己小分队出这样的事,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也跟着进行严厉的批评。

“是,是,我错了,我不说老天爷,我这是思想不先进,我认错,我再也不向老天爷发誓了,我得向党发誓,向红宝书发誓,向咱伟大的领袖发誓!”

“这就对了。”陈胜利折腾吓唬够了,这才脸色缓和了下:“以后咱得定期考察,不合格就得上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