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蜜芽儿只好把自己想要零花钱的事给爹娘再次说了一遍。

“零花钱啊,是应该有,一个月给你十块钱吧,自己想吃啥吃啥。”

一个月十块钱,这还是挺多的,毕竟日常的零食吃饭,红果冰棍只要三分钱,好的雪糕诸如带奶油的巧克力的也就五分八分的,北冰洋汽水一毛五一瓶,油饼七分钱,豆浆两分钱。

学校外面有那种刀削面,是七分钱一两,蜜芽儿每顿吃三两才花两毛多。

她早晚饭在家吃,中午饭大部分时候可以带饭去,偶尔在家没准备饭菜可以买着吃,就算再吃个雪糕啥的,顶多一天五毛钱,一个月加上周六那半天,要上二十六天学,十块钱足足够了,肯定花不完,剩下的还能买点练习册墨水草稿纸或者信封邮票啥的。

“好,爹,那以后就每个月一号给我发零花钱吧。我如果自己节省了,就攒下来。”这样她就能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嗯,行……”顾建国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童韵突然开始埋汰顾建国了:“你爹那记性,估计回头就忘记了,这十块从我工资里给你,每个月我发薪水,就给你发十块。”

顾建国对于媳妇的决定从来没质疑的,反正他的钱就是媳妇的钱,花谁的不一样。

“行,那我以后挣了钱,都交给你,你看看存在你们银行吧。”

童韵低哼一声:“你挣的钱,当然都给我,还能给谁!”

顾建国嘿嘿笑:“好媳妇,我的全都给你。”

这句话本来是好话啊,结果童韵听到这个,却突然恼了,又哼哼了声:“没个正经!饭桌上呢!”

顾建国连忙收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蜜芽儿看得一脸懵:“娘,爹咋啦?”

爹挣的钱,一直都是给娘的啊……这有啥问题吗?

“没咋!”童韵和顾建国异口同声地说。

蜜芽儿默了片刻,只好说:“好吧……”

反正她一个月十块钱的零花钱到手了,这就够了,以后可以自己偷偷地买信纸信封和邮票给萧竞越写信了。

这天吃完早饭,童韵出去买菜买肉准备中午招待客人温锅,顾建国和蜜芽儿先重新打扫了屋子,之后童韵回来,便帮着一起择菜什么的。

温锅是啥意思呢,就是说搬迁了新房子,亲戚朋友的过来带着礼品祝贺,主人家设宴款待亲朋好友,这其中多少含着众人添柴火焰高的互助传统。特别是早几年家里都不富裕,物资匮乏,新搬家后,缺柴火少米油家什的,各家拿着一个,凑一凑,日子就能过下去。

现在大家普遍日子好了,这送的东西就不同了。

条件差的送一点粮食,条件好的就送副食品,反正量力而为呗。

顾建国一家子从早上忙活到快中午,饭菜布置得差不多了,这亲戚朋友的也都过来了。顾老太,顾家的几个兄弟和媳妇,还有单独过的立伟,陈胜利和陈胜利娘,昨晚上才碰上的李县长,北京来的陆振天两口子,这一下子全都过来了,把个小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顾建国干脆把铺盖给掀起来卷在一旁,木板床上也放满了饭菜,大家伙自己找地方吃,场面好生热闹。

大家看看这新家,自然欣羡不已,虽说条件是简陋些,可是到底两间大屋子呢,又是楼房,和在农村时不一样了。

席间难免说起来蜜芽儿要上初中的事,现在在清水县第一中学上的,有陆振天家的陆奎真,顾家的猪毛和牙狗,猪毛比蜜芽儿大两岁,现在是初三了,明年就得考高中。

“孩子们都一个学校上,大人也放心,牙狗和猪毛也能多照应着妹妹。”

“是,我们家奎真也在那学校,这不是马上高一了,我昨天还和他说,蜜芽儿也在那学校,要是知道有人欺负咱蜜芽儿,可得帮着点!”

旁边李县长呵呵笑:“老陆啊,我闺女也是今年上初一,和蜜芽儿一个年级,我还说她们要是分一个班就好了,赶明儿让孩子们一起玩玩,也好认识认识。”

陆振天是副县长,李县长是正县长,陆振天初来乍到的,想和李县长搞好关系,李县长知道人家陆振天算是首都派来的钦差,也想借机攀附上首都的关系,彼此自然是一拍即合,很快你喊老李我喊老陆,看着特亲近特热乎了。

而童韵和顾建国来回在厨房忙碌着做这做那的,偶尔谭桂英还有李县长媳妇还有陈秀云也过来帮忙,自然别的住户也都看到了。

那石冰冰恰好还认识其中的几个,笑着打了招呼。

这边王兴业他媳妇看到了,就趁着做菜的功夫,小声向童韵打听;“李县长和你家很熟啊?还有其他几个客人,这都是县委的吧?”

童韵笑着道:“以前多少有过接触,认识。也是他们人好,才帮着过来温锅。”

王兴业媳妇很是欣羡;“原来你家还有这关系啊!”

童韵随口道:“其实也没啥,都是以前认识的,李县长人家是好心,之前我去县里交材料见到过,人家就说来帮我温锅,只有另两个,一个是我父亲以前好友的儿子,从小就认识的,另一个是我家孩子大伯。”

王兴业媳妇感叹:“认识这么多人啊!”

这筒子楼里没有秘密,很快这事儿传出去,大家都不免有些惊讶。

事后难免有人议论:“怪不得这童韵嫁了个农村的,原来那农村汉子的哥哥了不得。在县委里工作好些年了,有人脉!”

陈月梅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得了这么一个肥缺啊!”

童韵这边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议论的对象了。温锅过后,把大家伙陆续送走,她和顾建国开始清点大家送的东西,有送五包细挂面的,有送十个鸡蛋的,也有送两袋子鸡蛋糕的,其中陆振天送的是一大桶卫生油。

卫生油是这年月最流行的油,就是精致棉籽油,脱去了棉籽油中有害的棉酚,这样可以让人直接食用。

一大桶卫生油,这是什么概念呢。

这么说吧,粮食关系在县城的,每个人每月发一张油票,凭着这张油票可以买三两卫生油或者豆油,花生油平时是不能买的,只有在过年过节才可能买到。

现在陆振天送的这一大桶油,足足有五斤重。五斤重,这就是一个人一年半才能分到的粮油票啊!

顾建国看了,难免有些被震到了。虽然他现在是万元户,通过关系,多花钱也能搞到卫生油,可是这么一大桶卫生油,还是很稀罕的。

“这陆振天可真是大方!”

童韵倒是很淡定;“他现在初来乍到的,需要扎根,也需要迅速融入这个圈子,咱们大哥这不是在县委里是老同志了吗,咱家好歹也认识那个李县长,这都是关系都是人脉,虽然不是啥官,可是也眼熟,能说上话。人家这是有备而来。当然了,这也是情谊,陆家和我爹老早就认识了,我小时候去他家玩,他还经常给我买冰棍吃呢。”

顾建国想了想也是,便道:“如果不是他来咱们家温锅,还不至于搭上李县长呢。”

两个人在工作中自然也是认识的,可是工作上的那交情就隔着一层,互相防备着,现在一群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的,你坐床上我坐椅子上,一下子距离就近了。

“我估摸着他们很快就得互相拜访做客,两家子孩子也都一起玩,这样关系就近了。”

“是,肯定的,李县长也盼着搭上他呢。”

想明白这个,也就理解了,不过人家送一大桶卫生油,不管因为啥原因,这都是人情,得记上,看看啥时候还了这人情。

一家人收拾着家里,慢慢地也到了晚上了,因为明天还要上班上学,也就赶紧睡了。

到了第二天,蜜芽儿背上她崭新的蓝色书包,拿着入学通知书,搬着一把凳子去上学。现在课桌什么的都是学校统一发的那种黑油漆课桌,可是凳子却要自己家里带过去。

蜜芽儿背着凳子来到学校,前来报道的新生可真不少,大家伙熙熙攘攘地挤在那里看。

蜜芽儿凑过去看,只见上面贴着大字报,写着分班级名单。

正看着,刘燕儿凑过来了:“我已经找到了,你和我一班,顾晓莉牙狗苦瓜在二班!”

蜜芽儿好几天没见刘燕儿了,乍看到有些激动:“我牙狗哥呢,你看到他了吗?”

刘燕儿摇头:“没,一早就说来,根本没看到,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这边人太多了,天又热,两个女生没办法,只好搬着凳子先躲到一旁,等着人稍微少点或者老师来了再说,反正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在一班了,就在一班教室外头等着就行了。

正坐在凳子上说话,就见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白长裤留着短发的女生从那边走过来。这女生一往教室前头走,别人都多少给让开了,有人还在那里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蜜芽儿不懂,这人好大的气势呢。

“我已经打听过了。”刘燕儿施展她的八卦本领:“这人叫白雪,学习可好了,她娘是老师,她自己每次都考年级第一名,你不是考了第三吗,第一名就是她。”

“这么厉害啊?”

蜜芽儿颇有兴趣地瞅过去,实在是这人太有气势了,你瞧,她一来,大家都避开,这简直就是绝世高手的架势啊!

“同学们,点名了,点名后的同学搬着自己的凳子逐个进教室!”这时候过来一个老师,冲大家喊着。

一群同学渐渐安静下来。

“第一个,白雪。”老师开始喊了。

白衣白裤的白雪搬着一把凳子,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教室。

“第二个,顾绯。”老师又开始喊了。

蜜芽儿大名就叫顾绯,听到这个,也连忙搬起自己的凳子准备进教室,临走前还对刘燕儿说:“等会咱们再聊。”

听到蜜芽儿的名字,搬着凳子的白雪原本已经迈入教室了,却微微回过头,看了一眼蜜芽儿。

在这个学校里,一班和二班是好班,就是优等学生,三班四班是普通班。

按照考试的名次,奇数进了一班,偶数进了二班。

第一名是白雪,第二名是韩富贵,第三名就是顾绯。

身为第一名的白雪,偶尔间会往下看看那些被自己甩在后面的人。

她望向蜜芽儿,脑中想起了之前的说法:一个农村考上来的女孩子。

听说她数学考了满分,语文考得不好,所以只以六分的差距名落第三。

尽管早就听说过蜜芽儿,不过看到蜜芽儿的时候,她微意外了下,当然也只是片刻罢了,之后便迈步进教室了。

她并没有太把蜜芽儿看在眼里。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她都能做到最好最极致,做什么都是第一名。

以后,将来,都会是。

一个乡下来的女孩子,并不会改变这一点。

蜜芽儿自然不知道这位未来的同桌心中所想,可是就在她搬着凳子背着书包进教室的时候,她听到了外面细微的窃窃私语声。

“白雪是全县第一名,顾绯是第三名,名字恰好一个是白,一个是红。”

“好巧啊,长得也都挺好看的,我觉得顾绯看着更美。”

“嘘,小声点……不过我觉得白雪学习好,人家爹娘都是老师。”

“听说暑假里白雪都没闲着,一直在预习初中的课程,据说连英语都会了。”

“这么厉害?我听说英语特别难!”

“人家爹娘是老师,肯定啥都能提前学啊!反正很厉害!”

第81章 英语口语

清水县初一学生的班级座位排起来是如此地直白简单粗暴, 就是按照成绩名次来的。白雪和蜜芽儿分别是第一和第三名,所以她们就成为了同桌。而很巧合的是, 刘燕儿和李树桃成为了同桌,她们名次实在是太接近了,一个三十七名,一个是三十九名。

暂且撇开刘燕儿和李树桃不说, 蜜芽儿和白雪这两个女孩子, 是班里比较好看的两位,也是引人注意的两位,同时也是学习最好的两位, 这就有意思了。她们两位很快成为班级里男生女生热议的对象, 大家私底下会比较她们的相貌学习甚至穿戴和家境。

特别是现在改革开放了, 一部分人的家境确实比以前好了, 服装上也不像以前那么闭塞简单, 这个时候手里有点钱, 更容易穿出点小花样来。

个人的穿戴就很能体现家境差异了。

几周的课程上下来, 牙狗过来汇报大家的猜测。

“蜜芽儿,他们开始说你穿得挺好, 说你这个牛仔裤得七八块钱一条, 还说你比白雪打扮得好看。”

牙狗这么说着, 看了看自己妹妹, 的确良短袖衬衫,宝蓝色牛仔裤,确实挺好看的, 也挺洋气,特别是那牛仔裤,是个稀罕东西,一般人很少穿的。这么一身,把蜜芽儿衬得亭亭玉立,跟春天正在长出嫩叶的小树一般。

“不过很快他们就又开始说了,说我五叔是个暴发户,农村人,做买卖挣了点钱,说他的钱充斥着资本主义铜臭味。他们还说白雪的父母都是老师,是,教师家庭,说人家白雪学习特好,暑假里已经提前复习初一的功课了,还说她英语学得特别好,已经把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给背熟了。”

牙狗说到这里有些愁;“蜜芽儿,你这次考了第三,以后要是考不了第三,那可怎么办?”

刘燕儿看不过去了:“你咋就不说点好的?现在能考第三,说不定以后能继续考了第三啊,你怎么老说话这么衰呢?这不是诅咒人家蜜芽儿考不了第三?”

牙狗有些小不屑:“得,第三又怎么样,人家父母都是老师,这怎么比啊?”

蜜芽儿倒是没想这么多:“咱们的初中时打基础的阶段,这个阶段我们当务之急是把课本知识掌握,把基础打牢固了。这样等到了高中,我们努力学习冲刺,才更有可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咱们的目标是考上大学,而不是非要和谁比较,至于谁的父母是老师,这也和咱没关系,咱们学习咱的就行了。”

好歹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了,她自然是明白,小学入门,初中打基础,基础牢固了,高中冲刺苦读。

她上辈子虽然不是什么学霸,但也是考上了北京大学的人。她当时初中三年卧病在家,只能拿着课本自己学习上面的知识,后来高一下学期身体恢复,插班到了高一,开始时不太能跟得上,后来一直苦追,终于成绩越来越好,最后考上了北京大学。

刘燕儿和牙狗听蜜芽儿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仔细想想,原本浮躁的心也就平静下来了:“蜜芽儿说得对,我们还是好好学习自己是正经,不能老和别人比,这个没用。”

而就在旁边教室里,靠着窗户的顾晓莉,往这边看了一眼。

她其实很佩服蜜芽儿,也开始羡慕蜜芽儿。

现在上初中了,周围都是从小在县城里长大的孩子,人家各方面都比自己强,看上去也比蜜芽儿强。自己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忐忑了,到底能不能熬下来这三年,能不能顺利考上高中,高中后能不能考上大学,这些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几天睡在宿舍里,同宿舍的几个同学也都很优秀的样子,看着那些舍友,她才渐渐地感到自己之前的无知和自以为是。

她以为自己好好学习就一定能成功,但其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只是坐在井里的一只青蛙,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她根本见都没见过。

还有那英语,学起来太难,太难了,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清,太难了。

就在她迷茫到看不清前面路的时候,却听到了蜜芽儿和牙狗他们的谈话。

看起来牙狗和刘燕儿也有些慌,但是蜜芽儿几句话就把他们给安抚了。

是因为她家已经搬到县城来了吗?可是就算搬过来,她和县城里孩子的差距应该也是很明显吗?

就在这一片迷思中,上课铃声响了,大家都各自回去上课了。

这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姓范,是恢复高考后第一届本市师范学院毕业的大专生,今年才毕业回来,分配到县一中。这位范老师知道白雪的父亲是学校后勤主任,母亲是多少年的一中老师,其实是有心巴结的,平时对白雪就特别上心。

当然了,白雪也是个优秀的学生,从幼儿园开始就处处比别人强,到了小学哪次都是第一,就没有落到第二个。这样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呢。

上课后,她先挑学生进行英文课本背诵:“现在,我们先挑一位同学出来给我们复习下昨天的学习内容。”

说着,她温柔地望向白雪:“冰冰,你来背诵第一段吧。”

白雪轻轻笑了下,站起来背诵课文:“ I am an English boy. My name is Mike. I am twelve. My sister’s name is Rose. She is fourteen. Rose and I are students. We like school.”

她背诵得特别熟练,班级里的学生们顿时敬佩得不行了。他们有些人没有努力背,估计背出来磕磕巴巴的,肯定不如白雪这么厉害。

白雪自然感觉到了大家的敬佩,当下微微抿唇笑了下,故意放满了语速,让自己背英语的声音缓慢地充斥着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蜜芽儿从旁听着白雪背英语,可以听得出,白雪是下了功夫的,英语很流利,就是发音生硬,有一些地方发音并不太准,带着浓重的清水县口音,属于清水县地方英语。

英语这东西,和数学语文不同,其他的都能自学,唯独这个英语发音,不可能天然发音好的,必须有环境熏陶,必须多听多说。

而在这个年代,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中国根本没几个合格的英语老师,少数过得去的英语老师应该集中在大中城市重点中学了。

蜜芽儿上辈子的英语几乎是母语水平的,这辈子她也爱听广播,平时听广播的时候也很注意听一些英语频道,比如商业英语节目The Man from Vancouver和Modern Office Limited等。

这些英语广播节目让她重温了上辈子英语句式,她也会在无人角落里自己试着去发音,慢慢找回了曾经熟悉的预感。

这么想着,蜜芽儿又低头翻了翻那英语课本,都是一些基础句式,初中第一册 英语课文到了最后一课,还在讲述“I am a middle school student. My name is Wei Fang”。

她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该怎么帮着牙狗刘燕儿他们呢,如果现在让他们听英文广播,怕是也轻易不能听懂。

这可怎么办?

蜜芽儿开始拧眉思考这个问题了。

谁知道正想着,猛地看到范老师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抬起头,只见全班的人都在望着自己,包括很是不高兴的范老师,以及面无表情的白雪。

白雪已经坐下了。

“顾绯同学,刚才白雪背诵了第一段课文,她背得非常流利。现在轮到你了,请你接着她的背诵继续往下背。”

蜜芽儿听到这个,站了起来。

不过想了想,她并不知道白雪背到哪儿了,所以她应该从哪儿开始背啊?

于是她开口说道:“老师,实在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刚才白雪同学背到哪里了,能麻烦告诉我一声吗,这样我也好接着往下背。”

范老师其实早就猜到她走神了,不过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脸色不好起来。

“顾绯同学,你英语基础如果不好,听不懂老师讲课,那你就该认真听讲,多学多问,这样才能进步。可是你现在连上课的时候都要走神,这样怎么能学好?刚才白雪同学背得多流利你知道吗?”

蜜芽儿:“老师,对不起,是我走神了,我错了,可是课文我其实也会背,我从头到尾背一遍可以吗?”

可惜,范老师沉浸在她的思绪中,根本没听明白蜜芽儿的话,她还在激昂地教训:“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差距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多向白雪同学学习!”

“你们既然是同桌,老师希望你们团结有爱,互相学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白雪背课文,你都故意不去听!”

当范老师提到白雪的名字时,白雪不由得瞥了旁边的蜜芽儿一眼。她约莫是猜到,蜜芽儿走神了。她应该是……不会吧?

想到这里,她淡淡地收回了瞥向蜜芽儿的目光,唇边微微抿出一点极轻极轻的笑意。

说不上多少嘲笑,也说不上多少鄙视,就是感觉,这个考试了第三名,也许凡事都在暗地里和自己比较的同桌,也就是这样罢了。

其实像蜜芽儿这样的同学,她见过很多很多,但是每一个,最后都被她撇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