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叶思语回答。

小助理忍不住跟着音乐轻声哼唱,叶思语瞌着眼皮,安静地听着那把熟悉的男声。

跟张默认识的那会儿,叶思语还是演艺学院的新鲜人。他是她的师兄,他说他对自己一见如故且一见钟情,面对他的狂热追求,情窦初开的她无法紧守心防,结果忘形地堕入爱河。

当时张默已经被经纪公司相中了,他逐渐忙碌起来,在团队的力捧下,很快在圈中初露头角。他们即使共处的时间变少,但感情却仍旧如胶似漆。他手头上累积了不少人脉,因而很积极为叶思语推荐,恰好何航十分赏识她,最终被他收归麾下。

叶思语全身心地投入这场初恋,他们两情相悦,她总觉得他们会天长地久,从来没想过跟张默分手。然而,这一天却来得很快,快得让她措手不及,甚至连生活和事业的方向都失去了。

由于想得入神,叶思语连车子停在地下车场也没发现。何航特地陪她过来,看她这样子,他口吻严肃地问:“不舒服?”

言下之意,是告诉她还有反悔的机会。她没有回答,直接开门下车,昂首阔步地前行。

距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三十来分钟,叶思语原本打算提前过来跟录音监制沟通及做准备,没想到张默比自己还要早到。

张默时常出入录音棚,他驾轻就熟的,按理来说并没有早到的必要。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叶思语都维持着原有的表情,她从容地摘下墨镜,接着跟监制及现场的工作人员问好。

在荧幕前,张默和叶思语从未合作过,虽然他们是公众人物,但监制还是为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并希望这次的合作能够顺利愉快。

察觉张默有伸手的意思,叶思语先一步将手收进外衣的口袋里,得体地对他说:“张老师,合作愉快。”

张默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平静地回应:“合作愉快。”

虽然张默在乐坛的名气响当当的,但由于叶思语不是专业歌手出身,且他们又是首次合作的搭档,监制对他们的表现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这首片尾曲邀请了知名的作曲家和填词人操刀,悦耳的曲调,细腻的歌词,跟唯美动人的电影情节相得益彰。歌曲的质量越高,对演唱者的要求就越严格,或许是紧张,叶思语开始时几遍都进入不了状态,惹得监制频频摇头。

张默并无不耐烦的表情,当监制又一次要求重来,他做了个手势:“明哥,我想休息一下。”

监制立马说:“休息十分钟。”

叶思语转头看向张默,张默将耳里拉下,然后把自己的歌词换给了她。

旧日的回忆穿过漫漫风尘迎面袭来,恍惚间,叶思语竟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他们尚在热恋之时,张默就是用这样独有的标记,教她怎么停顿、换气以及处理歌词中情感诉求。她的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沉默着。

张默说:“我带你唱一遍。”

叶思语点头:“好。”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可以冲刷掉往昔的往事,可是有的东西是岁月带不走的,只是轻轻地触碰,那被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再一次正式录音时,那效果出奇的好。男女对唱最少不了的就是感情和默契度,叶思语的演唱仍然略有瑕疵,跟张默却配合得天衣无缝,把歌中的缠绵和缱绻突显无遗。

监制喜出望外,录音结束时,他对着他俩直赞美:“你们真是默契十足,要不是早知道你们是第一次合作,我肯定会觉得你们是一对呢。”

闻言,何航就说:“张默是殿堂级的男歌手,而思语是这部电影的女二号,对感情的把控度不会差到哪里去。他们唱得好,其实还是明哥的功劳。”

监制道:“哪里哪里…”

叶思语报以微笑,多留了一阵子,她说了句“失陪”,接着就走进了卫生间。

现在盥洗台前,叶思语对着光洁的镜子打量着自己。她把手放在左胸,心跳并无异常,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了一声低微的落锁声,叶思语循声望去,只见张默站在大步朝自己走来,她满脸诧异:“你干什么,这里是女卫生间!”

张默走到她跟前,他一言不发,手臂一伸便将人拽到怀里。她刚想呼叫,他竟先一步堵住了自己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纪渣渣这么坏,换掉他,不给他亲小叶子,也不给他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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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s.为嘛我看到有小伙伴要求看叶子和纪渣渣的文,之前做调查的时候你萌不是说只要番外吗?你萌这群磨人的小妖精…

第89章

叶思语&纪北琛(五)

这一切发生得突然,叶思语半点准备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默“行凶”。嘴唇被僵硬得牙齿磕得发疼,她拼命闪躲,可惜终究不敌男人的力量。

后腰被抵在盥洗台边缘,冰冷的大理石跟温暖的皮肤相触,叶思语一个激灵,继而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唇。

张默吃痛,稍不留神就让叶思语把自己给推开了。叶思语正想往门外走,他摁住门把,阻截了她的去路:“叶子!”

叶思语怒道:“让开!”

刚才录音的时候,张默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她旧时的一颦一笑,涌起的回忆像一把沾满了蜜糖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捅进心房——甜蜜,又痛彻心扉。

他曾以为这世上有太多东西会比情爱重要,但当他得偿所愿,才发现旁人再热烈的赞美和尊崇,也难以填补内心的空虚与落寞。今日一见,这些年来压抑着的想念倾斜而来,他不依不饶地把叶思语扯进怀里:“叶子,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句话听起来实在讽刺,叶思语漠然地说:“张老师唱歌唱糊涂了吧?当初放弃这段感情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重新开始?”

张默抓住她的手,继续说:“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觉的,否则你刚才就不会唱得那么动情…”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努力地把片尾曲唱好,里面并没有夹杂什么私人感情。”叶思语将手抽回,“还有就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可能的。”张默盯着她说,“你的初恋是我的,初吻是我的,甚至连初-夜都是我的,你怎么可能忘得了我…”

“以前是我太傻,什么东西都愿意给你,结果就被你弃之如履。一个被你这样伤害的女人,怎么还会对你留恋,张老师请不要这么自信!”说完,叶思语使劲地将他推开,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掉。

叶思语虽能维持表面的镇定,但情绪还是因张默的话而有所波动。他说得没错,她可能这辈子也没办法忘掉他,对于她而言,这个男人太特殊,她或许不再爱着他,但他对自己所造成的影响还是不容小觑的。

在走廊的转角处,叶思语撞见守在一角的何航。

何航应该知道张默跟了过去找她,不过他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走吧,早点回家休息。”

“我没事。”顿了一下,叶思语又说,“我想自己回去。”

何航欲言又止,最后只说:“路上小心。”

当她独自走出大厦,纪北琛发来了一条短信:十点钟方向。

抬头望去,叶思语果然看见他那辆小跑。她收起手机走过去,沉默地上了车,继而听见他问:“受气了?”

叶思语不明所以:“嗯?”

将中央后视镜朝她那方推了一下,纪北琛说:“你看看你的样子。”

镜中的人双目无神、神色怪异,叶思语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在他面前表露太多,于是就把情绪收起:“没有,刚看了个剧本,可能还在角色里出不来吧。”

纪北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被看得心里发毛,在她几乎招架不住的时候,他重新调整好中央后视镜,什么也没说就启动了汽车。

车内很安静,因撒谎而心虚的叶思语有点不自在,侧着脑袋看向车窗,察觉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路线,她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回答:“去放松一下。”

直至抵达目的地,叶思语才知道他说的放松是什么意思。这是一家她从未来过的会员制会所,里面装潢华丽而气派,往来的人客非富则贵,跟纪北琛经常出入的地方无异。虽然这些地方安静而隐蔽,但她还是一点也不喜欢。

会所的经理亲自接待他们,纪北琛长期在这边留有贵宾房,经理正准备将他们领过去,而纪北琛却直接走向酒吧区的雅座,坐下前还很绅士地给叶思语拉开椅子。

这个位置正对着舞台,舞台上有个金发碧眼的美人演唱。颇具情调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她抱着麦克风,眉头紧蹙,唱得很投入。

他们坐下不久,纪北琛的朋友便纷纷过来打招呼,有人认出了叶思语,他们也不惊讶,只是目光暧昧地在她跟纪北琛身上扫视着。

尽管如此,还有有人故意问:“老纪,这美人很脸熟啊,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纪北琛笑而不语,干脆地跟他碰杯,由始至终也没给他们介绍。

叶思语的心情又糟糕了几分,她一边看着台上的表演,一边喝着服务生端上来的酒。

当她又一次将酒倒进酒杯时,纪北琛按捉住了她的手腕,随后将酒瓶夺走:“想灌醉自己?”

纪北琛那群朋友寒暄完就走掉了,叶思语支着脑袋看着他:“你带我来这里,不喝酒还能做什么?”

将她刚倒的酒一饮而尽,纪北琛向舞台那方努了努下巴:“还可以唱歌。”

叶思语一呼一吸都带着微薄的酒气,朝纪北琛眨了眨眼睛,她说:“我不会唱歌。”

他勾起唇角:“明明才录了新歌,怎么不会唱?”

叶思语用手指挂着酒杯外沿的水气,并没有应声。原来他早知道她下午在录音棚录音,难怪她拿剧本搪塞他,他会摆出那样的表情,其实他很清楚她在撒谎,只是没有没有揭穿那谎言罢了。

百无聊赖地划着杯沿时,叶思语猝不及防地把他拉起来,她错愕地问:“又去哪?”

结果纪北琛将她带到台上,他低声跟唱歌的美人说了两句,那美人便笑着把麦克风放回麦克风支架,致谢后下了舞台。

叶思语还没弄清楚状况,人已经被他摁坐在高脚椅上,她不解地看着他,而他却走到后方的三角钢琴,从容不迫地掀开琴盖。

当熟悉的乐声自他指间弹出,叶思语倒是意外。她很久没有听过别人弹奏这首歌,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听的,她已经想不起来。

她不开口,而纪北琛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场内的观众开始起哄,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叶思语有点无奈地看向那个罪魁祸首,纪北琛挂着惯有的笑容,用眼神无声地邀请她开腔。

最终她还是顺了大家的意,起来麦克风唱了一遍,她以为自己会忘词,没想到却唱得出奇的流畅。纪北琛跟她也配合得很好,他们没有排练过,甚至平时的沟通基本在床上,但那水准还是能跟驻场的乐队媲美。

不少人喊着“安可”,纪北琛没有理会,半拥着叶思语坐回原来的位置。

那位西方美人已经重新回到舞台上,音乐随即响起,叶思语轻呷了一小口酒:“你怎么知道我会唱《Wonderful》?”

纪北琛没有卖关子,他说:“我看过《盗乐》。”

叶思语又一次意外。《盗乐》是她前些年的影视作品,这是一部小成本的校园电影,片中以梦想为题,展开一个音乐爱好者组建乐队的故事。由于缺少宣传等因素,这部电影的票房并不理想,过后也很少被提起。且不说影迷,就连她自己也印象模糊,不料纪北琛看过,还记得她在片中演唱过《Wonderful》。

想到自己青涩时期的演技,叶思语有点汗颜:“我演得不好吧…”

纪北琛说:“挺不错的。”

“真的吗?”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挖苦,叶思语感到惊讶,“你不觉得很稚嫩、很生硬吗?”

“并不是什么角色都需要炉火纯青的演技。”纪北琛抿了一口酒,又说,“你运气不错,跟了一个良心经纪。”

其实何航在艺人栽培上真的很有一手,他给叶思语接的作品,全部都非常贴合该阶段特有的气质和演技水平。出道初期,她饰演的基本是入世未深的少女,出演这样的角色,稚嫩的演技反而能带出让人惊喜的效果。

纪北琛还知道,为了让她腾出档期接这部电影,何航毫不犹豫地推掉了另一部制作精良的贺岁电影,原因正是她各方面的水平尚未成熟,这样浮躁地前进不但不会有所成就,甚至还有败坏口碑的风险。叶思语可能不了解其中的缘由,但纪北琛怎么说也是掌控了半个娱乐圈的命脉,他不可能不懂何航的心思。

低头注视杯中微微晃动的酒液,叶思语不可置信地说:“你居然称赞别家的经纪?”

纪北琛淡淡然地说:“我只说事实。”

叶思语突然笑出声来,纪北琛感到奇怪:“你笑什么?”

她说:“你该不是想挖走我的经纪人吧?”

“我想挖的人是你。可惜你对你的老板太忠心,我打听过几次也没得到满意的回复,不过有趣的是,你居然是岑曼的朋友,还害她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纪北琛放下酒杯,伸手将她拉近自己,“兜兜转转你还是落到我手里,虽然等了很久,但以后可以…慢慢地玩!”

叶思语不喜不怒地看着他,纪北琛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她的唇瓣若有似无地动了动,似在微笑,又像是引诱。

他们的视线炽热地交缠,叶思语能在他那漆黑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她垂下眼帘时,纪北琛捏住她的下巴,急切地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怎么突然变粉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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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叶思语&纪北琛(六)

窗外是霓虹斑斓的夜色,场内回荡着靡靡之音,与他们凌乱的喘息互相交融。不远处也有几对男女在搂抱拥吻,沉醉在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间。

叶思语的身体发烫,但心确是凉着的。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看见能让他有欲望的女人就收归旗下。她很清楚,纪北琛千方百计把自己挖过来,并不是真正的欣赏她,而是在乎把她挖过来能干些什么。

然而,纪北琛虽然手段不甚光彩,但相比于张默还算厚道。

张默曾许下誓言,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她深信不疑,天真地以为找到归宿,可惜结果很讽刺,还差点让她万劫不复。

那种被抛弃的悲痛和绝望,叶思语再也承受不起,跟心碎相比,纪北琛对她身体的占有的掠夺简直就不值一提。纪北琛虽然混蛋,但从未给过她虚假的承诺,更没有给她半点幻想,即使今后他们一拍两散,她也不必伤心难过,顶多算是被疯狗咬了几口罢了。

察觉到怀中的人心不在焉,纪北琛亲密地缠着她的舌,搭在她腰间的手也用力收紧,以示自己的不满。

叶思语没有反抗,也没有抵触,甚至还半仰着脸,顺从地迁就他的亲吻。

纪北琛自然得寸进尺,将叶思语压在沙发的一角,他开始挑开她的领口,手也放肆地滑进衣内,在那片细腻的肌肤密密流连。

平日在床上也不见得她如此配合,纪北琛有所困惑,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今天怎么这么乖?”

他们都喝过酒,意识似乎都有点飘飘然。那酒是纪北琛常喝的威士忌,很烈,不过又十分畅快。他摸了摸她被蹂-躏得嫣红的唇瓣,声音喑哑地问:“醉了?”

叶思语确实有几分醉态,她的脑袋尚算清醒,不过说话时有点含糊:“是醉还是不醉,重要吗?”

纪北琛轻佻眉梢,射灯恰好打在他的侧脸,映得那眼神锋利而敏锐。他的表情高深莫测,叶思语与他对视,那无形的压力最终让她败下阵来。把他推开,她将酒瓶捞过来,先往他杯里灌满,接着又为自己斟上。

沙发里的纪北琛一动不动地坐着,当叶思语把酒递过来,他才伸手去接:“喝这么多很容易出事的。”

叶思语碰了碰他的酒杯,一脸平静地说:“我不是早出事了吗?”

纪北琛的唇边慢慢地扬起一点笑容,看着叶思语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他说:“看来你确实有心事。”

辛辣的酒液刺激着味蕾,也麻痹着神经,叶思语目光迷离地望着舞台:“我没事。”

酒杯已经见底,纪北琛给她添了一点,待她喝下去,他才说:“你是觉得威士忌味道不错,所以才拼命地喝?”

“是啊。”叶思语被他逗笑,“纪总口味挑剔,能被你青睐的酒,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跟我讲讲,说不定我能帮上忙。”纪北琛又想话题绕回去,思索了一下,他问,“是录音不顺利?还是其他工作出了问题?”

叶思语“唔”了一声,接着说:“你如果那么想帮我,那就把曼曼那段视频给删了,免得我整天挂心。”

纪北琛笑她:“你自己的事都顾不好,还要管别人的闲事?”

叶思语说:“你刚才也说,是我害曼曼摊上这个麻烦的,她帮了我,我不能坐视不理。算我拜托你了,你千万别惊动她,我不希望这件事再打扰她的生活。”

纪北琛笑而不语。

叶思语又说:“还有,曼曼跟余修远闹成这样,我知道你肯定有份从中作梗,你就这么不见得甜蜜恩爱吗,这样搅合有意思吗?”

“有调查数据显示,分手后重新复合的概率大概有82%,不过复合后能走到最后的只有3%左右。这就表明,分过手的情侣并不适合重归于好,就算勉强复合,也会因为相似的原因争吵、冷战,又一次分手。你不觉得这样的过程很郁闷又很无语吗?既然分手,就应该分得干干脆脆,他狠不下心,我帮他一把就是了。”说到这里,纪北琛瞧了她一眼,“我要是你,我肯定想方设法让岑曼远离阿远,免得他们重蹈覆辙,这样双方都能解放,多好。”

她的看法跟纪北琛的完全相反:“他们感情那么深,而且还爱着对方,不应该就这样放弃。”

纪北琛淡漠地说:“世上相爱却不能开花结果的人太多了。你走在街上,遇到的路人大多数都错过了最爱的人,这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得真轻松,你肯定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想到自己,叶思语又喝了半杯酒。一个人全心全意投入一段感情,要放弃谈何容易,岑曼跟她是一类人,对待感情都有点偏执和痴狂,爱得如丧失理智,又怎会舍得轻易分手。岑曼放不下,余修远同样放不下,旁观者清,她知道这对欢喜冤家由始至终都是深爱着对方的。正因如此,她才努力地撮合他们,可惜纪北琛却一直跟她唱着反调。

叶思语一边感慨着自己的遭遇,一边感慨好友的坎坷情路,不知不觉就贪杯了。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所有片段都零零散散的,醒过来的时候,她又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纪北琛是怎么用力地掐着她的脸,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正跟自己说什么…

眼珠呆滞地转动着,叶思语觉得头顶上那天花板挺熟悉的,用力思考了片刻,她终于想起这是自己的卧室。意识逐点逐点地清明,她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床铺却忽然晃了晃,一条结实的手臂随即搭了过来。

转头就看见纪北琛正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叶思语又惊又怒,整个人弹坐了起来,举起枕头就砸到他的脸:“纪北琛,谁让你来这里的!”

纪北琛显然仍未从睡梦中抽离,他的动作有点迟钝,挥开枕头就说:“睡这里又怎样?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睡…”

叶思语二话不说就驱赶着他:“你走!”

跟他睡过是一回事,但被他闯进自己的私人空间又是另外一回事。平时他喜欢在酒店、在会所,甚至在那隐蔽的公寓幽会,叶思语都可以接受,唯独在自己的地盘就不能忍受。

在叶思语的认知里,卧室是一个人最私-密的地方,当这里被侵占,她会丧失所有安全感,尤其对象是纪北琛。她跟他的关系大概就仅限于不纯洁的肉体关系,除此以外,她不希望再跟他有任何交集,更不允许他继续深入自己的世界。

纪北琛将手枕在脑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昨晚是你发酒疯,拼死拼活要我送你回来的。”

她怒道:“送完你就走啊,你还死赖在这里做什么!”

纪北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好像很紧张,难道这里藏着很多不能让我发现的秘密?”

说着,纪北琛便抬眼环顾这这个三十来平米的房间,叶思语气得发抖,她使劲将他拉起来:“你以后不许再来,不许!”

手臂被抬高,纪北琛那宽松的睡衣衣袖便滑了下来,上面布着细细长长的划痕,有些还划得不浅。叶思语很意外:“你跟别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