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在公园里逗留了很久,木寒夏整个人一直都还恍恍惚惚的,可又那么清晰地意识到,已经被林莫臣如了愿。她的心中是有些凌乱的,可又是喜悦的。

直至暮色低垂,林莫臣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到何静家楼下。

木寒夏上了楼,把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好。何静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和人,迟疑地问:“那是林莫臣吧,你们……”

木寒夏答:“阿静,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事。我们……打算尝试重新开始。”

何静很意外,但是她安静了一会儿,握住木寒夏的手,笑了:“阿夏,别的我不多说了。这么多年了,你其实也就他一个。你心里想什么,其实我都清楚。那就把握眼前人,好好过下去。我为你感到高兴。”

木寒夏想起今日两人的相处,也只觉得心中柔情阵阵。她答:“谢谢你阿静。其实,你昨晚说,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我何尝不是?你说你心里怨着很多人,其实我……这些年,也在怨他。很多时候,不开心的时候,难受的时候,熬不下去的时候,我总是想,怪他,都怪他。

如果当初他没有招惹我,如果他肯停在好朋友的位置上。如果我不曾经见过他这样一个男人,如果我没有被他爱过,我现在说不定早就很幸福了。不管有钱没钱,我都会在后来,遇到还算合适的人,然后自己感觉幸福地过一辈子。

可是不是这样。我遇上他了。之后再遇到很多人,我也爱不上别人了。我想,就这样吧。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些年,不管学业、事业有多顺利,不管我感觉自己有多沉稳成熟,可总是觉得,生命里少了什么。不,是少了很多。

何静安安静静地听着。木寒夏继续说道:“你昨天说,羡慕我曾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活着。可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做不到那样了。在爱情这件事上,要安全、不再受伤,还是冒险去求唯一的圆满,这些年,我一直,让自己选择前者。我傻不傻?但是我真的是,不敢。”她握着何静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国后我才知道,这些天我才知道,原来他还是一直爱着我的。他在等我。原来我们真的……都困在七年前的事里。阿静,我心疼他,我居然还这么心疼他。这个感觉这么明确,我只知道如果就这么放弃,我舍不得。不是舍不得自己,是舍不得他。所以我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希望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我失望了。但是我想……现在的他,一定不会再让我失望了。”

——

何静把木寒夏送下楼。林莫臣走上来,接过行李。何静说:“喂,林莫臣,好好把握机会,否则别想成为她的男朋友。”

林莫臣看一眼木寒夏,笑答:“当然,必须好好把握。”

何静笑了,木寒夏对她说:“我先回去了,你这边整理好,尽快过来。”何静说:“好。”两人又抱了一下,才分别。

木寒夏坐上林莫臣的车,直赴机场。又只剩他们两个人了,车里很安静。林莫臣问:“在想什么?”

木寒夏其实还在想今天的事,却答:“没什么。你呢?”

他答:“在想今天的事。”

木寒夏便没出声。

他说:“寒夏,不许后悔,也不能后悔。今生我会拼了命的珍惜,不会让你再有半点伤心。”

他说今生。

木寒夏的眼眶又被他说得有些发热,嘴上却说:“嗯,慢慢来。”

“慢慢来。”他答,“你是庄家,今天肯打开我的跌停板就好。以后我慢慢涨,慢慢追回全部。”

林莫臣与木寒夏一起坐飞机返程,车子便让分公司的人回头再送回北京。飞机后,木寒夏发现自己的座位已被升成了头等舱,跟他在一起。

她昨晚到底喝了酒,坐下没多久就开始犯困,刚想拿出眼罩戴上,手却被他握住了。

然后一路,握着也没放。

不知过了多久,木寒夏醒来,轻轻掀开眼罩,首先看到的就是他。他昨晚毕竟通宵了,此刻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眉目舒展。而她的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里。

木寒夏静静看着他,看着他宽平的额头,笔直的鼻梁,还有微高削瘦的颧骨,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却又似乎改变了许多。一时间,她竟觉得移不开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看着机舱外一层层堆叠缠绕的云。天高地阔,无边无际。宛如她这些年,见过的许多景色。

南美去过,埃及去过,北欧她也去过。

哥伦比亚大学去过,迈斯特中学去过。那个叫林莫臣的人,在美国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她都去过。

她终于见过了更美好的景色,更开阔的人生。

只直至此刻,他终于再次作伴的这段行程。木寒夏才察觉,那个独自旅行的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在寻找什么。

新年快乐!木啊木啊木啊,大家昨天的祝福都有收到,谢谢谢谢!也愿你们新的一年天天开心,变漂亮、变苗条、变得更有魅力,嗷!然后提前通知一下,咳。1月4日至6日,我要去上海参加阅文集团年会,7日至9日,要去北京参加出版社年会。别的年底活动我全推了,但这两个必须去。就跟你们年底要考试、参加公司年会一样。所以,1月4日至9日,本文不更新。当然期间如果有时间,我会争取写的。但是不会勉强更新。因为此文已进入后部,要是有几章写得歪了,就会影响收尾和结局。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所以请大家理解,莫催。那几天正好也去忙忙你们别的事,该考试考试,该年会年会。好,群么个~明天见~

第91章 (修)

宁静的夜晚,灯光柔和。木寒夏坐在病床前,专注地削着苹果。

躺在床上的张梓,仔细看着她的神色,笑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木寒夏笑着把削好的苹果堵在他嘴上:“你不是书呆子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八卦了?”

“我想看到你和林莫臣结婚。”

木寒夏不说话。

看着他听话地把小小的一个苹果吃完,她才又开口道:“托你的福,我动摇了,跟他重新开始了。”讲这话时,脸竟有些发烧。

张梓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木寒夏想起这几天林莫臣对她说的种种话,心中一片柔软。可面对未来,也有些茫然。

张梓问:“你跟他提后面的计划了吗?”

木寒夏沉思片刻答:“没有。他到底……是风臣的董事长。方宜跟风臣到底有一些竞争关系。跟他和好……也是我回国前完全没想到的。公私分明,这样他也好做。等做成了再说吧。”

张梓点点头,却又说:“我能理解那个男人的心情。我敢打赌,他现在最在意的事,不是别的,而是什么时候可以把你娶回家。”

木寒夏到底笑了:“张梓,我记得你是普林斯顿博士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像爱操心的居委会大妈啊?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催婚催个不停。你和他明明没见过面,干嘛总帮着他呢?”

——

木寒夏推开单元楼的门,就见林莫臣坐在入户大堂的沙发里。她看了眼手表,夜里十点多了。自两人昨天从江城回来,还没见过面。

木寒夏问:“你怎么来了?”

林莫臣微笑站起来:“来等你。”她走到身旁时,他已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肩,问得漫不经心:“去哪儿了?”

“有点事。”

他就没有再问。

木寒夏看着他:“已经这么晚了……”

“我上去坐会儿。”他说。

进屋后,木寒夏先去给他倒了杯水。结果水壶还没放下,人已经被他抱住了。无声地亲了一会儿,他问:“今晚我在这里过夜?”

木寒夏的心突突地跳,低声说:“再给我点时间。”

他答:“好。”

可虽然被拒绝了,两人依偎在沙发里,他却一直在摸她的头发、脸颊。过了一会儿,木寒夏有点受不了那酥酥痒痒的感觉,说:“你干嘛一直碰我?”

林莫臣答:“爱不释手。”

“你就是嘴里会哄人。”

可木寒夏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呢?虽然两人是刚在一起,但与别人新开始的恋情完全不同。他们彼此太熟悉,只稍稍一相处,就感觉到旁人无法体会的亲密。令两人都怦然心跳的浓厚亲密。

林莫臣走时,木寒夏把他送到门口。明明已道完晚安,他却又将手按在了门框上,两人静默凝望了一会儿,他说:“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好好爱过。怪我。”

木寒夏懂他说的是什么。如今回望两人曾经的爱情,也是夹杂着兵荒马乱、商场厮杀的。

“不能怪你。”她说。

他却只是一笑:“现在我想认认真真地和你谈场恋爱。这是我欠你的。”

木寒夏心头微微发酸,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抱着她的腰,只是目光幽沉地凝望着她。

然而木寒夏真没料到,林莫臣第二天居然做出了包场请她看电影这种事。

这天下班后傍晚时分,正是影院最热闹的时候。木寒夏和林莫臣坐在空空荡荡的放映厅正中。灯光全暗,唯有屏幕光怪陆离。

木寒夏问:“为什么要请我看电影?”

林莫臣今天没穿西装,穿的是身休闲衣裤,少了几分商界人士的金贵,多了几分舒适随性。他答:“你以前不是喜欢这种事情吗?”

木寒夏想,以前她什么不喜欢啊。想和他做许多许多的事。

“那你也没必要包场呀。”

“这栋商城本来就是我的。”

木寒夏一时也无话可说,想想这样好像也没什么。看的是部悬疑片,挺触动人心。两人还对人物的命运和选择,聊了不少。气氛也挺愉快。

等看完电影,林莫臣带她去附近的餐厅吃饭。木寒夏说:“你不会把餐厅也包了吧?”林莫臣笑了笑:“那倒不必。包场了,他们今天的很多食材就要浪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