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要调时差,叶淼不想耽搁时间,十五分钟就洗好了。

浴室的门隔音效果很好,轮到贝利尔进去时,房间就瞬间静了下来,只能隐约听见一点哗哗的流水声。

双人床很宽,贝利尔已经让服务员送了一床被子过来,铺在了两端,中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叶淼心知今晚很可能要睡同一张床了,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大概是拜之前借宿过他房间的经历所致吧,贝利尔对她根本没有越矩行为。

坐在床头按了一会儿手机,她又不知不觉地回忆起了几个小时前,在电梯里看到的那东西……

她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看到那种东西,圣蒙兰卡很快就会有命案发生。上一次她看到的就是将死的藤原的生魂……这次回到了中国,居然还没摆脱它们。

难道说,圣蒙兰卡那边又要有受害者出现了吗?

闭上眼睛,那双没有眼珠、流着血的黑窟窿在记忆深处一闪而过,叶淼忽然有点心慌,咕噜一下跳了下地,将椅子拖到了浴室门外等着。

这个行为看起来有一点变态,但只有离贝利尔近一点,她才觉得安全。

好在他很快洗好了,听见花洒的水声停止时,叶淼立即心虚地把凳子挪开,钻回了床上,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贝利尔出来时,看到她睁着困倦的眼睛坐在床上,不由失笑:“你很累了吧,怎么不睡?”

叶淼暗暗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上:“我等你出来再睡。”

“我还没那么早休息,你先睡吧。”贝利尔擦着头发,在床边坐下,忽然问她:“明天中午,去吗?”

他指的是叶淼父亲和容华结婚,两家人约的饭。

“……”叶淼垂眸,低声道:“去吧。既然之后想留在M国发展,可能见面的机会不多了……他能再婚,有妻子陪他生活,还即将有第二个孩子,也是喜事,就当做是一次告别吧。”

贝利尔没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叫醒你。”

叶淼用被子卷住了自己:“而且,我的房间里还有不少我的东西……就算房间被人占了,我也想把它们拿回来。明天吃完午饭就去拿吧。”

“你知道吗,在M国有一种说法,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会和那个地方形成一种和谐的磁场,越住越是舒服放松……”

他忽然一本正经地科普起了她听不懂的话题,叶淼困得不明所以,勉强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什么?”

“所以,占据别人房间的人,会被房间主人留下的原生磁场排斥。”贝利尔笑了笑,小尖牙若隐若现:“就算主人不要那个房间了,也轮不到鸠占鹊巢的人就这么舒舒服服地住下去。”

*

当夜,凌晨一点半,叶家的房子里。

原属于叶淼的房间装修雅致,装饰得很有女孩子的气息,家具皆是雪白的原木定制的。其中一面墙还摆了一排漂亮的玻璃柜,里面放了很多从各地淘来的工艺品和礼物。

容雨欣穿着睡衣,两条腿懒洋洋地搭在梳妆台面上,拖鞋一晃一晃的,在与表妹通电话。

“今晚就见到了,她当然想回来住,不过她爸没让。”

“那当然,她不是还在国外读书么,过几天就走了,还想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说有道理吗?”

“她这房间里的化妆品还挺多的,衣服也好看,不过和我尺码不合,我穿就太长了……下次你来玩吧……对,我前几天发朋友圈的那个手摇音乐盒就是她的摆件,据说是奥地利带回来的……日记本?没找着,可能她不写吧。”

“话又说起来,她今天吃饭时带了个霹雳无敌帅的外国男生来,好像是混血儿,比你喜欢的那个超模帅多了……不知道,应该不是她男朋友吧。他看了我几眼,说不定对我有意思……对,我听见她爸邀请他们两个一起来吃饭,明天你可能会见到他,保证帅到你腿软……对,哈哈哈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起夜去厕所的容华的声音:“欣欣,几点了,还不睡觉?”

“睡了——”容雨欣应了一声,把电话挂掉了。

她把手机插上电,打了个呵欠,走到阳台的门边,刚将玻璃门关上时,忽然听见了房间深处传来了一阵轻灵的乐声,微微一愕。

原来,玻璃柜旁的陈列架上,那个手摇音乐盒竟然自己摇了起来,清脆的钢琴曲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分外瘆人。

“奇怪……”容雨欣心里闪过了一丝怪异的感觉,走过去拨停了它。余光却看见玻璃柜里,似乎有些异动。

与此同时,“啪嗒”一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了她的额上。

容雨欣狐疑地伸手一摸,用手指捻了捻,觉得有点粘稠。

天花板漏水了吗?

她抬起头来,定睛一看,瞬间僵住了。

玻璃柜中陈列的好好几个精致的日本娃娃,白天时还是木头质地的皮肤,此刻竟泛出了腐肉的质感,肿胀得无限大。它们狰狞地趴在玻璃上,眼耳口鼻不断淌出血来……

容雨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尖叫道:“啊啊啊!鬼啊!”

鬼娃娃黑黝黝的长发在无限延长,塞满了整个柜子,仿佛有生命般一股一股地在扭动,从玻璃的狭缝里钻了出来,扭曲着伸向了她。

它们一张一合的口唇中,依稀传来了怨毒的质问。

“为什么……乱动我们……”

“你……为什么进这里……”

“你不该……进这里……”

书桌上的台灯轻轻一闪,熄灭了。容雨欣尖叫着,慌不择路地逃离柜子,不慎被椅子绊了一跤,狼狈地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扑到房门,却发现门把却根本拧不动。

平生从未遇到过这种灵异事件,她手心全是冷汗,瘫软在地,惊恐地回头一看,那干净透明的玻璃柜里已经溅满了暗红色的血。

仰头,血铺天盖地,爬满了整个房间的天花和墙壁,恍如凶案现场喷溅出的血痕。

“啊——”

容雨欣面容扭曲,尖叫一声,晕了。

月光从云层后慢悠悠地爬出,透过玻璃照进房间里。玻璃柜中的日本娃娃仍是原本的姿态,墙壁与天花板雪白如故,一切都风平浪静,仿佛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误会了,三水子见到的鬼怪不是贝利尔叫来吓唬她的。(这个不算剧透吧╰(*°▽°*)╯)

但这一章最后是他干的。

——

凌晨修文&改错别字,中间补了500+字。

早上发现学历|证书被和谐成框框了,加个分隔符。_(:з」∠)_

补充: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即不必服从任何人,自己主宰自己,是撒旦的思想之一。撒旦还是天使的时候,因为骄傲自大妄图与上帝平起平坐,而率领天使叛乱,在行动失败后堕天,流连到了地狱称王。

所以这句话是可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哟。(*/ω\*)

☆、Chapter 41

酒店的暖气有点干燥, 天蒙蒙亮时,白光透过了窗帘的缝隙照入房间, 叶淼就朦朦胧胧有了点要苏醒的意思了,却还是赖着不肯动。

依稀听见身后床铺有很轻的被褥翻动的声音,随后是人下地时,床垫弹起的声音以及轻微的洗漱声。伴随着这样的背景音,她迷迷糊糊地就又闭上了眼睛。

粘合的眼皮再度分开时, 天光已大亮, 正好是九点半钟。比原定起床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贝利尔已经起床一段时间了, 正懒洋洋地翘着腿,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椅上, 随意翻弄酒店里提供的旅游小册子英文版。看见她醒来, 红眸弯出了妖异的弧度:“醒了?早安。”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叶淼揉了揉眼皮,嗓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浓浓鼻音, 嘟囔着:“不是说了要九点钟起来的么, 怎么不叫醒我?”

人生的奇妙就在于它的不可预测性, 你永远猜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前天晚上, 她还孤身一人在邻市机场旁的酒店倒时差, 昨晚就和一个不可能出现在中国的人共度了一夜。

更让她费解的是,贝利尔一个刚倒完时差的人,居然比她还神采奕奕,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贝利尔将书册合了起来,放回原位:“我本来想叫你的,不过你一副很想继续睡的样子, 脸上还有枕头印,就让你多休息半个小时了。再过两分钟你还不醒的话,我就真的要过去叫你了。”

居然看到她脸上有枕头印,莫非他看了她的睡脸好久?好羞耻啊……

叶淼急了:“你下次不许这样看了。”

贝利尔嘴角扬起:“不看有点困难。不过你可以试着要求我不看那么久。”

叶淼嘴角一抽:“喂……”

贝利尔起身,弹了弹她的额头:“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你脸上没有印子。去换衣服吧。”

被他一闹,叶淼不知不觉就精神了,洗漱更衣后,还认真地化了个妆,在睫根勾勒出了纤细的眼线,红枫色的口红让镜中女孩的美丽中,多出了几分熠熠生辉的明艳。

如果说外貌是女人的武器,那么化妆品是武装自己的铠甲。

今天中午的这顿饭,是她爸和容华结婚的庆祝宴,出席的不仅有陌生的容家人,还有叶家的亲戚,粗略估计在三十人以上。

昨晚,多亏了贝利尔的开导和指引,她得以从低潮中重振旗鼓,对未来的道路的思考、对新生活的盼望洗涤了她的坏情绪。此刻她只想尽快回到A大,咨询延长交换期的手续如何申办,无意于出演什么争宠狗血家庭伦理剧了。

不过,骄傲和自尊心让她不允许自己灰头灰脸地出现在那些人面前,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到场的人里,有一半的人,估计她这辈子都也只会见他们一次,之后再无交集。但即使只有两个小时的见面时间,她也要漂亮地出现,漂亮地离开。

贝利尔在这家酒店订了一连几天的房间,准备妥当后可以直接出门,把行李留在这里——虽然没有明说,但电梯惊魂后,叶淼已经默认了自己要粘着贝利尔,根本不准备回她爸爸给她订的酒店了。

准备出门时,叶伟强打电话来问要不要接叶淼。还问了她的朋友贝利尔住在哪里,准备一会儿也顺路载上他。

叶淼一边穿鞋一边夹着手机说:“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那好吧,记得不要迟到,很多叔叔伯伯要来。”

叶伟强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最后那几秒,他似乎听见了一个很轻的说话声,以及木门弹上的声音,微觉怪异——怎么听起来女儿好像刚要出门,而且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男生在?

十一点四十五分,两人抵达了吃饭的酒店。

这家酒店的前身是民国时期风靡一时的饭店,许多当□□星都会在此演出,后来因战火而凋零了下来,繁华不再。解放后,一个归国华侨出资重建了它。如今,酒店内部的装潢还保持着华贵的民国风味,当年歌星踏足过的小舞台也得以保留。

叶伟强订的,就是位于五楼的一个花厅。两家的亲朋好友都差不多到齐了,都在聊天说笑,气氛十分热烈。

当贝利尔与叶淼一起推门进来时,热闹的声音不出意外地凝滞了一瞬。

叶伟强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说叶淼会带她M国的朋友一起来。但在座的人没想到,这位友人居然会长成这么一副妖孽的模样,静静站在那里,便已经像是钻石一样的聚光体。

在贝利尔微笑打了声招呼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后,气氛轰一声高涨起来了。

“Hello,你好你好!”

“哎哟这么帅啊,淼淼,你朋友是模特吗?”

叶淼的伯母站了起来,笑眯眯道:“淼淼来了,快坐下吧。”

这位伯母今年五十多岁,性格咋咋呼呼又爱八卦家里长短,但并不是坏心眼的人。虽然和叶淼见面不多,但一直挺喜欢这个优秀又独立的侄女。

叶淼点了点头,冲她笑了笑。

作为叶伟强的女儿,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和容华、容雨欣一起的主桌。贝利尔虽然不是亲人,但在场的人里他只认识叶淼一个,自然也被安排坐在了叶淼的身边。

现场是长辈居多,并非人人都懂英语,可他们又对贝利尔很感兴趣,话题就自然围绕着叶淼的留学生活来展开。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她正对面,一向爱说话的容雨欣,今天竟一反常态,魂不守舍,脸色发青,失神的双眼时不时飘到叶淼身上。

容华怀孕了,后腰有点酸,也坐在主桌,没有跟着叶伟强去招呼朋友。

作为今天的主角,却被丈夫和他前妻的女儿抢尽风头,容华嘴上不说,心情自然有点不悦。

更让她烦心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今天大清早就冲进了主卧,说自己昨晚见鬼了,要立刻搬走,直到现在都没恢复回来。

容华忍不住皱起了眉:“欣欣,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还在胡思乱想么?”

“妈,你相信我,我昨天真的见到鬼了,还有血滴到我的脸上。”容雨欣豆大的汗珠滴下来,印堂缭绕着一股乌青之色:“那个房间绝对有问题,我不想住那里了……我们搬走吧。我中午饭都不想吃了,就想去寺庙求个平安符。”

容华斥道:“胡说八道什么,都住了几个月了,怎么会突然有问题?是你自己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

虽说嘴上呵斥了女儿,可容华的心中还是飘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

昨天晚上,其实她也莫名没睡好。躺在她身边的叶伟强也是被噩梦魇了一晚,浑身冷汗地醒来的。再结合起一向正常的容雨欣这中了邪一样的表现,怎能不让她不安。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要搬走。”容雨欣有点神经质地抓了抓头发:“我一会儿回去就收拾行李,那房子绝对有脏东西,肯定不对劲……”

容华被她气到了:“随便你吧。”

十二点钟,宴席准时开始。虽然不是正式的酒席,但为了仪式感,叶伟强还是请蛋糕工坊订做了一个三层的鲜花奶油蛋糕,最顶端别出心裁地放了一双新郎新娘的芭比娃娃,惟妙惟肖,十分逼真。

按照计划,容雨欣会在音乐伴奏下,以伴娘的身份扶着容华上台,让她和叶伟强一起切蛋糕庆祝。

谁知把容华扶上台后,容雨欣却没有按照排练那样转身下台,忽然直勾勾地盯住了蛋糕上的那双人偶。

在粉色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惨白得出奇,诡异莫名。

充当司仪的亲戚连忙笑着打圆场:“雨欣都看得馋了,来来来,我们快切蛋糕吧。”

就在这时,容雨欣姣好的面容忽然抽了抽,当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她忽然拿起了切蛋糕的塑料餐刀,疯狂地猛地戳向了那两个娃娃,蛋糕台失衡歪倒,奶油飞得到处都是。

容华的脸色瞬间变了,叶伟强大惊失色,连忙抓住了容雨欣的手臂,把她拉开了:“欣欣,你干什么?!”

容雨欣叫了起来:“妈妈,有鬼啊……你没看到吗?它的头发变得好长,还咧着嘴在吐血!”

举着手机准备拍录像的众人反应过来,一片哗然。

坐得很近的叶淼,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蓦地坐直了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贝利尔波澜不惊地抿了口果汁。

蛋糕上的装饰娃娃,其实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在中文里,有一个词叫惊弓之鸟。人在受过刺激以后,短时间内再看到类似的刺激源,即使那东西没有任何问题,也会被吓得大出洋相。

容华怒道:“说什么胡话呢你,醉酒没醒吗?!”

司仪反应过来,连忙上台,把身怀有孕的容华扶了下来,几个女性亲属连扶带拉,把容雨欣拉开了,带到了外面的洗手间清理衣服。

拜这场闹剧所赐,从刚才持续到现在的欢乐气氛,已经被尴尬和诡异所取代。舞台到处都是奶油,一片狼藉,不少宾客都差点被飞溅的蛋糕碎屑波及到。

这混乱的一幕还被不少人的手机拍了下来,估计不久后,还会传播到那些没到场的亲戚手上。

担心会吓到陪自己来吃饭的贝利尔,叶淼没说容雨欣在光天白日下自称见鬼,只解释说:“是不是吓到你了?她生病了,所以才会……”

“吓到倒不至于。我说了,我的胆量可比你想的大。”贝利尔拍了拍她的手:“她看起来病得不轻,希望能早日恢复吧。”

好在宴席已经进入了尾声,叶伟强只得提前结束午宴,把宾客们客客气气地送走了。

叶淼的伯母临走时,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八卦了起来:“你伯父今天听你爸说了两句,那容雨欣今天大清早的,跑到了他们夫妻的房间里,说自己昨晚睡觉前见鬼了,还被鬼反锁在了你以前的卧室里,要马上搬走。刚才肯定是有幻觉了吧。”

伯母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幸灾乐祸。之前她和容雨欣接触了几次,就不太看得惯她的一些做派,横看竖看都觉得自己侄女更招人疼。

而且,容雨欣占了自己侄女的房间这件事,她也通过自己的丈夫得知了。那时就觉得叶伟强被猪油蒙了心,这事做得不地道。此刻见到容雨欣当众出洋相,自然痛快,觉得那是上天为叶淼出了口气。

叶淼并非不解气,但更多的是震惊。

她这样八字轻、阳气微弱的体质,也没试过在自己的房间里见鬼,顶多就是听见一些怪声。十二岁时,在爷爷奶奶家住了一段日子,换取了那神秘的东西的保护后,发生在她身边的灵异现象更是基本绝迹了,她的卧室,也变得很“干净”。

容雨欣应该是体质正常的人,前几个月也住得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见鬼?

说起来,贝利尔昨晚好像和她提过一个磁场理论,说房间原主人的磁场会排斥鸠占鹊巢者,后者是绝对住不长久的。这才一晚上,容雨欣就真的住不下去了。这也巧合得太诡异了……

散席后,叶淼和叶伟强说了一声自己准备回家去收拾一点东西。

不过今天出了这样的闹剧,容雨欣又吵着要收拾行李搬走,家里一定很混乱。她也不想蹚浑水,就把收拾东西的计划推迟了一天,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给他们内部解决矛盾。

叶伟强正忙着与酒店的经理沟通清洁和赔偿的事宜,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叶淼吁了口气,看见贝利尔就站在玻璃门外等她,心情慢慢地变好了。她加快步速,推开玻璃门,轻快地跑到了贝利尔身边:“已经说好了。我们走吧。”

那厢,叶伟强终于和经理沟通完毕。容华和容雨欣已被送回了家里,后者坚持自己要今天之内搬走,想必回家后还有得烦。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头,环顾四周,才发现叶淼已经和她的朋友走到了很远的地方,快要彻底走出他的视线了,仿佛从此天高海阔,再也不会回头了。

当天晚上,叶淼没忍住,和王琦打了个越洋电话,说了这过山车一样的三天里发生的事。

“我擦,他追到中国来了?!”王琦说:“看吧,我就说你们有奸情,还说不是在谈恋爱,看你前段时间老是一脸荡漾地说你家贝利尔的事我就知道了!”

叶淼:“……”

隔着电话你是怎么看得出我一脸荡漾的啊!

王琦一拍大腿:“我以为你们只是进展快,但也没想到会快成这样。这就住到一个酒店了?还一起出席家宴?哎,不过也能理解,换了是我我也感动死了,从天而降的保护神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你会沦陷也太正常了。”

叶淼:“……”

如果王琦知道贝利尔还邀请她同居,还要给钱她随便花,不知会有什么感想?

电梯里见鬼的事不知怎么说,故而,她也没法解释住在一个房间的真实原因,只是气弱地解释了一下:“你想多了,我们是各睡各的,也真的没有确定关系。”

“那就顺其自然吧,我看你们也快成了。”

叶淼想起了更重要的没说:“对了,大琦,今天午饭时,发生了一些怪事……”

她将容雨欣的事说了,还说了贝利尔的那套磁场理论,王琦果然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当众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