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誓言斑驳的情雾 11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几乎都是不说话的。两个大人在一边说着话，他们俩一直沉默，气氛有些奇怪.
庄文凤绞尽脑汁，总算是想了一个能够引起共鸣的话题。她给曦雯夹了菜，说，那天已经找陈律师办好手续了，过几天就可以办理过户的手续。
曦雯嘴里正包着饭，她点了点头，待东西咽下去，笑着说，陈律师办事一向是很靠谱的。
庄文凤说，那改天要不要请人家吃顿饭算是答谢。曦雯问她为什么。这不是律师该做的事情吗？再说了，律师费可不低呢。
正想着，庄文凤便说，那天陈律师说是小事情，一分钱都没有收她的。说完，她又夸赞了几句，说人家陈律师是怎么怎么的好，又是怎么怎么的懂礼貌，还说现在的年轻人像这么谦和的可不好找了。
曦雯点头说就是就是，心里却想，要不是因为他认识莫泽南，会对您这么客气么？不过细细一想，这件事办得这么快又这么利索，那还不是托了莫泽南的福？
庄文凤说改天一定得请人家吃顿饭，曦雯给母亲夹了菜，说请就请呗，反正一顿饭怎么也比律师费便宜多了。
妈妈和伯伯直笑，说她是小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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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曦雯从丽阳公寓开车去季宅接庄文凤，母女两个约好了陈宇廉在龙静斋吃中午饭，算是感谢上次帮忙。
他到得比较早，曦雯停车的时候庄文凤已经在车窗里跟他打招呼了。曦雯看着母亲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是有多喜欢这个律师先生呢。
那天在家里吃饭，她听她说，人家陈律师长得英俊又那么优秀，要是还有个女儿，一定要上他家说媒去。曦雯便笑她，说哪有女方去说媒的，多丢人。庄文凤立即瞪她一眼，说现在的好男人已经很少了，尤其是陈律师这种道德品行和相貌成正比的，就更少。
曦雯无言以对。
见母女二人进来，陈宇廉礼貌的站起身给她们拉椅子，曦雯说谢谢，庄文凤则笑容满面的，说陈律师不必这么客气。
三个人齐齐坐下。陈宇廉给二位女士斟了茶，笑着说，阿姨才不要这么客气，叫我宇廉就好了。
庄文凤眼眸一弯，喝了口茶，问他，“宇廉啊，可有对象了？”曦雯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微微的皱起眉喊了一声，“妈。”
陈宇廉一怔，然后看向曦雯。曦雯埋头喝茶。也不知妈妈是怎么了，没见他的时候老提起，见了，就这么兴奋。她后脑勺直冒火。
陈宇廉说，“阿姨，我没还有对象。难道，您有好的人选要给我介绍？”说着，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爽朗极了。
庄文凤点头，说，“还真的有。”说完看着曦雯，“你记不记得你七舅家的瑶瑶？前段时间听你七舅妈说她这就要回国了，我琢磨着她年纪也不小了…”
“妈，你平时在家就这么无聊，替别人物色男朋友？”曦雯喝了口茶，笑了。
陈宇廉看着她，也微微一笑，转而将目光转向庄文凤。
“那算是别人嘛，那可是你表姐呃。”庄文凤看向陈宇廉，“要说我这侄女，也算得上顶优秀的了，我看宇廉你也大不了她几岁，要是不嫌弃，改天咱们再约出来坐坐？”
陈宇廉笑着点头，说，“不嫌弃，阿姨介绍的女孩子，一定都不会差。”
曦雯抬眸看着她，蹙了眉。
庄文凤又跟陈宇廉说了些侄女儿的情况，陈宇廉态度都相当的好，一点都没有要拒绝的意思，看着，就像是来真的了，曦雯心里直嘀咕，也不知道这男人在想些什么。
直到上菜之前，庄文凤说要去下洗手间，在她离开之后曦雯才问他。她不太客气的说，“陈律师，我妈不清醒你也跟着她胡闹？”
陈宇廉挑了下眉，笑道，“我觉得你表姐挺好的啊。”
“我听那个人说过，你现在都被女人缠死了，哪还有那个闲工夫。”她冷冷的说。
“那个人？”陈宇廉重复了她的话，看着她，饶有兴致的表情。曦雯转开了眼，看着窗外没有搭理他。
半晌，她转过头来，问，“不介意的话，问你个事？”
陈宇廉正端起杯子，听她突然的来了这么一句，顿了顿，放下了茶杯，“你说。”
曦雯坐直身子看着他，想了好几秒钟，这才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五年多六年前，你有没有去过日本？”
闻言，陈宇廉先是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跟着就笑了。只见他垂下眼睑端着杯子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抬眸看她。他说，“北海道。樱花会馆。”极慢极慢的语速。
曦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一丁点的表情变化。良久，她笑了下，转而又靠在了椅背上。
“是不是觉得很巧？”他笑着问，声音不大，却有些许的震慑力似的，震得她心里不舒服。
曦雯望着他，一直保持那样的微笑，她知道，这顿饭，她是不会吃得太痛快了。
她早就想到了的，即便是今天没有问他，她也该猜到他就是那个男人。
“是很巧，真的是，很巧。”她垂着眼看着杯子里的浅绿色茶水，那小小的一片叶子在水面上轻轻的飘荡。不知道为什么，荡得她心里发慌。
听到有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她轻轻的转了头。是妈妈从洗手间出来了。她脸上又堆起了笑。
陈宇廉看了她一眼，然后打了个响指，对服务生说可以上菜了。
这顿饭，明明是上好的菜色，可吃在嘴里是什么滋味，只有各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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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闭。大家阅读愉快。
第六章 誓言斑驳的情雾 12
12
吃完饭，陈宇廉借口说还有事，先走了。曦雯送母亲回家去。
一路上，庄文凤说隔天等你表姐回来，随便约个时间就叫出来跟宇廉见个面。很兴奋很满意的神色。曦雯笑着看了看母亲，说，妈妈，陈律师可没有当真呢。人家只当你是长辈不好拒绝而已。
庄文凤望着女儿，皱了眉，问，他告诉你的？曦雯动了下眉毛，笑着点了下头。
见母亲霎时就提不起兴致，还在一旁抱怨说，我就说嘛，他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轮得上我给他介绍女朋友呢。说着就笑了。
曦雯唇角带着笑，若有所思。
陈宇廉开车回家，车子驶进小区，跟保安打了个招呼，然后将车子开进了停车场。下车的时候，他看见有一辆黑色奥迪停在那儿，很熟悉那车牌号。他也没多想，这样的车子这样开头的车牌号多了去了。
可是刚从电梯出来，正准备掏钥匙开门，一见门口站着的女人，他呆住了。
停下了脚步，钥匙也没有拿出来，他突然就笑了，也不再往前走，就那样靠在了那贴了壁纸的墙壁上。
他侧面对着她，眼都不转一下，索性还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她也就站在那里，双手握着手袋的环扣，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两人间的距离，也不过只有几米。可是他觉得，根本就没有跟在站在同一个世界里。
他的潜意识是把她排斥开的。
她看着他吞云吐雾，还不时的笑着摇头，终于，她先开了口。
“宇廉。”她叫他。
他应以了一声，淡淡的，“嗯。”
她走过来，一步一步的靠近，突然，他站直了身子转身面对她。江雨燕停下了脚步。
这次，两个人离得很近。
“找我干嘛？”他问。手里的烟抽了一半，他很没有公德心的掐灭了就扔在了地上。她懂他，这样的动作，应该是有些烦躁的。
江雨燕先是埋着头的，顿了顿，仰起脸看他，“我就是，就是想来见见你。”
陈宇廉冷笑，“见见我？是想看我过得好不好，还是，想看看我这些年是不是一蹶不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没有。”她说。心狂跳不已。
“没有？”他笑着走近她，慢慢的从裤袋里拿出一只手，“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好。”他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狠狠的禁锢着她纤细的腰身。
江雨燕睁大了眼睛，猛的大喘一口气，“宇廉。”她伸手去制止他，可是没有用，她一个弱质女子，又怎是这么强壮的男人的对手。
“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说你的梦想在外面吗，这会儿怎么想着回来了？还是，呵，你在想着我？”他笑着，极度的戏谑，那声音却是咬牙启齿的发出来了。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小声而暧昧，江雨燕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呼吸困难，还是因为他说的话。
她想说点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他吻住了。那样的用力那样的凶狠，像是要从她的身上讨回什么似的。
她闭上眼，回吻他，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陈宇廉摸出钥匙，两人一路拉扯着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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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母亲留曦雯在家吃饭，曦雯不想等会儿突然又遇见云灿，于是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然后驱车回家。
正想着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该如何消遣，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泽南。
他说他昨夜上的飞机，要是路上不延误的话，下午三四点估计就该到了。
有些突然。曦雯问他怎么不提前说。他说昨晚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怕耽误她休息。她笑了笑，说是想给我个突然惊喜还是突然袭击？泽南想了想，问她，是不是在家藏了别的男人。她说他神经病，还不赶紧挂电话一会儿给人看见了。他应了一声，说让她先去他家等他，钥匙在地毯下面，要是没有就输密码。他跟她说了密码，然后就挂了电话。
曦雯放好手机，将车子调了头。她心里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买点东西做一顿晚饭。
他应该，会高兴吧。
曦雯去超市买了些食材，然后又将车子开去了泽南家。地毯下面没有钥匙，她输了密码，进了屋。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家。跟泽予说的一样，二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要是烤肉的话，一定会很棒。
曦雯眼里几乎都看到了一群人在一起举行烧烤派对狂欢的场景。她心情有些好，忘记了陈宇廉，忘记了五年前的日本，忘记了所有所有。
泽南回来的时候，曦雯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听到了门铃声，放下手里的事出来开门。
她以为是其他人，没想到门一开就看见那张略显疲惫却依旧笑容灿烂的笑脸。她立即垮了脸，说，“你有病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进来。”
泽南放下手里的行李，扳过她的脸，说“就是想要你给我开。”她不理他。他又说，“你就不能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嘛。”
曦雯拍开他的手，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神经。”
泽南望着她的背影，在门口站了站，然后关上门换好拖鞋。先前那些许的激动和雀跃，不知不觉的在逐渐消失。
他走到厨房里，靠在那木制的壁框上，见她动作不太麻利的切菜，有些想笑。他问，“做什么吃的？”
曦雯笑着抬起头，“冬瓜排骨汤，喜欢吗？”
泽南点点头，“你做的，都喜欢。”曦雯埋下头去继续切冬瓜。
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晃了晃酸疼的脖子，然后走到整理台边儿上，手扶在她的腰间，极自然的动作。他一颔首，问她，“那个西兰花，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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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还有。
今天稍微多点儿。
第六章 誓言斑驳的情雾 13
13.
曦雯看着那还没整理出来的一大朵西兰花，想了想，抬头看他，“清炒还是拌着吃？”
泽南唇角一挑，说，“你做菜，怎么还问我？”
曦雯抡了他一眼，自己拿了主意，“那就炒吧。”
泽南点了点头，收回了搭在她腰间的手，左右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说，“那什么，我上楼冲个澡休息一会儿去，吃饭了叫我啊。”
“你就不能帮帮我忙？”曦雯皱了眉。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懒？
泽南说“不能”，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话一说完就潇洒的转了身，拿了行李往楼上走。
曦雯无比怨念的看着他的背影，握着拳头恨不得给他飞过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好歹，她也算个客人的好不好！
曦雯不理他，继续埋头苦干，可刚把冬瓜切完准备处理西兰花，就听见有人摁门铃了。这又是谁？
她洗了手，也不管身上系着围裙出现在他家给人看见了是不是不太好，应了一声“来了”便跑到了门口。
以为笑容可掬的大姐站在台阶下面，她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还背着一个包，一看就是管物业的。
曦雯问她有什么事么。她笑呵呵的说是来手这半年的水电费的。还说莫先生白天时常不在家，刚才她听门禁说他刚回来了，于是码好了时间过来。
曦雯笑着请她进屋去，她说不用了，怕把莫先生家给弄脏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珠子盯着曦雯的脸直转，看得曦雯很不自在。
既然她不进去曦雯也就不勉强，她问她一共多少钱。
物业大姐拿出账目给曦雯看，曦雯傻了眼。怎么这么多，好几千呐。
她咳了一声，说您先等等，我拿钱去。转身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抱怨。莫泽南那个臭家伙，时常不在家也用这么多电，平时都不关灯的嘛。
她在沙发上拿了自己的包，打开钱夹一看，现金连一千都不到，这还确实是很尴尬。
她立马的跑去问大姐，能不能刷卡。大姐从包里拿出了pos机，说能刷。于是曦雯便拿出了自己的卡。
等等，不对劲。我凭什么要给他交水电费呀。曦雯皱了皱眉，一下子就将自己的卡塞进了钱夹，想也不带多想的。
她跟大姐说，您先等等，我上楼去一下。
物业大姐在她转身上楼的时候一直打量她，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呐，只有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男人还在浴室里洗澡，曦雯站在门外，从那磨砂的玻璃门里就能看到他洗澡的动作。她轻轻的拍门，叫他的名字。
“莫泽南。”
听到她的声音，里面的男人动作一顿，大概觉得自己听错了，下一秒他又继续洗自己的。没有应声。
“莫泽南。”曦雯又拍门。这次，拍门的声音和嗓门都大了些。
里面还是没有反应，曦雯正打算再叫一声，这时候门开了，莫泽南在雾气弥漫的屋子里探出一个脑袋。
“怎么了？”他问。估计是被打扰到了，有些不爽。
曦雯不经意的扫到他那精瘦性.感的肩胛骨，她咬了下唇，转开了眼。“有人来收水电费，给钱。”她望着别处，却伸出了手。
泽南笑道，“我现在光。溜溜的，怎么给你钱？”
曦雯转过头来，“钱包在哪。”
“床上那裤子口袋里。”泽南往门外床上偏了下头。曦雯看了看他，转身走到床边，然后从那条长裤里拿出了他的钱包。
泽南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关上了浴室门。
曦雯刚打开他的包就看见自己的二十岁那年他给她照的那张照片。霎时，四周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她的手指，微微的颤着放在那张笑颜如花的脸上，那张脸，是她。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有着干净灿烂笑脸的她了。
那个她，已经死了。
曦雯的心莫名的收紧，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抽出了那张照片，然后拿了他的卡，连钱包都没有放好就急急的跑下了楼。连密码，也没有来得及问。
泽南从浴室里出来，穿着雪白的浴袍，一出浴室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了床边擦头。
他随手拿起钱包打算扔进抽屉里，却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打开来看一眼。果然，照片，没有了。
他抿紧了唇，咬了咬腮帮子，气不打一处出。可是，那本就是她的东西，他又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
他心不在焉的打开抽屉，将钱包放进去，然后，在床上坐着发呆了好久。
不多一会儿，曦雯上来了。她把卡递给他，说已经付了钱了。泽南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眼神莫名的让她觉得心慌。她想他是发现了。
她双手交叉在一起，笑着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下楼去炖汤。她看见他没有系好的睡袍带子，里面光/裸的胸膛露出了一大片。
她有些尴尬。
泽南突然站起身拉住她的手，从身后将她揽到了怀里。
她闭上了眼。
泽南问，“为什么把照片拿走了。”
她睁开眼，双手放在腰间的他的双手上。她说，“我没有那时候的照片了，所以，我想自己收着。”
泽南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他又问，“为什么没有了？”
她不语，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热气，扑打在她的身上，让她就要烧起来。
“曦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他偏过头吻她的脸，在她耳边小声说。
曦雯笑了笑，问他，“你觉得，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冷淡，疏离，再也没有以前的温暖。”他说着，扳过她的身子，“曦雯，你不该是这样的。”
“莫先生你很善于总结。”曦雯笑着说。
莫泽南摇了摇头，“你不要跳开我的话，我是认真的，我想要把你变回以前那个，会跟我撒娇撒泼的程曦雯。”
“回不去了。”她笑着。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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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估计有四更，实在不行，也有3个。
第六章 誓言斑驳的情雾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