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南将她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她就穿着那薄薄的一层，布料又不太多，给他这么一抱，肩带滑落，裙角也撩了起来——要说她现在衣不蔽体，也不是不行的。
她双臂环住他，跨坐在他身上，喝了酒之后那有些迷蒙的目光，在这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诱.人。她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酒味儿，钻进了他的鼻腔馁。
他动了动喉结，双手，握住她的腰。他的唇落在她的耳垂处，缓缓的，低低的说，“今晚，你很不一样。”
“你不是…一直都想这样吗？”说话间，她已凑过去吻住了他。
她闭着眼，就连什么时候身上再无一物，她也都不知道，只觉得灯光晃着眼睛，刚把眼睛睁开，就看见身体上方的男人将自己的浴袍扔在了地上。
等他再转回头看着她，已经将身体压了下来。那张脸，只在她视线几公分内。
曦雯脑子里有些晕眩，有那么一瞬间，她将眼前这男人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呼吸他的声音他的肌肤他的头发都近在眼前，那么真切的告诉她，他是莫泽南，是她那些年一直想要得到的男人…
她弓起了身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攀上他的肩背将他拉近了自己。
她喊他的名字，泽南…然后她笑了，那样的笑，就跟多年前他看到的一模一样。干干净净。
他抹开了她额上的头发，应着她。
她又喊她，泽南。然后捧着他的脸，重重的吻上了他的唇…今晚的她，像是，忘却了所有。她的生命里有的，只有他。
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没有看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过他，那一次次的亲密，她有的，仿佛只是一种痛苦。可是如今，她终于要他了。泽南紧紧抱住她，而另一只手，伸向了床头的柜子。
感觉到一边欠缺了温暖，曦雯不乐意了，她拉回了他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嘟嚷，“莫泽南你抱紧我。”那声音，简直就是喝醉了在撒泼。
泽南笑了，从柜子里拿出之前买的那个小盒子，边吻她的额头，“他说，你想这么早要孩子嘛？”
孩子…
曦雯仿佛恍然惊醒。她看见泽南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袋子，他看看她，说，“你要是OK，我无所谓啊。”
见她沉默，他便撕开了包装…只听曦雯淡淡的说了一句，别浪费了。
他一怔，“什么？”
曦雯摇了摇头，仿佛又恢复了刚才那样子，她双腿死死缠住他，把他拉得更近，朝着他呵气，“我是说，不要浪费时间。”
…
明明就看见自家的大门在前面，可是，无论她跑得多快，好像一直都是这么远的距离…天快要黑了，妈妈和哥哥还在门口等她，她喊着他们，跟他们挥手，可他们却一点都看不见听不见。她听到他们在说，曦雯今天不回来了，咱们进去吧。
她哭着奔跑，不，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等我…等待她的，却是一道怎么样都敲不开的铁门。
天越来越黑，越来越冷，她蜷缩在大门口，黑暗和恐惧一点一点朝她袭来…
“这妞儿可真漂亮…”
“多久没见到这样的货色了…”
“小姑娘，别闹啊，一会儿就让你舒服了…”
“什么你先来，md当然是lz先来…”
…
一阵衣服碎裂的刺耳响声，将曦雯从梦中惊醒。她坐起来，大口的呼吸，手里死死的握着被单，嘴里重复着，走开，走开，走开…
她个子小，本来这么坐起来没多大动静，可泽南臂弯里突然没有了人，身边一凉，他也醒了过来。
他开了床头灯，揉了揉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他手搭在曦雯身上，问她，怎么了？
曦雯跟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推开了他。泽南逐渐清醒了。他看着她，见她煞白了嘴，一脸的惊恐，额上，满是汗。
他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坐了好久，她没有搭理他，就呆滞着双眼不知道望着哪里，许久，她说，睡吧。然后便拉过了被子盖在了身上躺下去。
泽南觉得奇怪，关了灯，睡下之后又问她。她说没事，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窝在他的怀里。她说，就做了个噩梦而已，发大水把我家淹了。
泽南一听就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说，还轮得到你家被淹嘛，要真被淹了，我背你走。
曦雯脑袋靠着他的胸口，一整晚，再也没有闭上过眼睛。她又开始梦见了，又开始了…她早就知道，这是惩罚，从云灿那次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
莫泽南，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跟自己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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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了几天，真不好意思。
今日更毕，诸位晚安。
第七章 彼此成岸的两端 20
第二天早上曦雯起床的时候莫泽南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捡起地上的裙子看了看，然后扔在了一边儿，裸着走到莫泽南的衣柜去，找了件干净衬衫穿上.
浴室里有电动剃须刀哧哧的声音，曦雯走过去，看到他正一脸的泡泡在刮胡子。他穿着烟灰色的衬衫，领口没有扣，挽着袖子，从曦雯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动作是帅极了。他对着镜子冲她笑笑，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说一会儿我得回一趟家，泽南就说送她，她没有应声，转身往外走。她说肚子很饿，下去煮早餐。
泽南下楼的时候，曦雯在厨房里站着，背对着他站那儿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道是看着锅里还是在想什么。泽南叫她，她没有转过头来——其实她只是没听见，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泽南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的抱着她，她吓了一跳手里的汤勺掉进了锅里。这反应…泽南蹙了眉。
她捡起汤勺，然后转过了身来，于是泽南脸上便又挂起了笑。他把她脸颊边上的头发绕到耳后去，然后吻她的额头，他说，有没有发现，我们，像是新婚夫妇。
曦雯心里一抖，想要挣脱他的怀，可他却一把抱起她转了个身把她放在了身后的整理台上。他置身于她的双腿间。
“莫泽南。”曦雯慌了，心跳个不停馁。
他嘿嘿的笑，爽朗得很，手在她腰间禁锢着，明明是那么快乐的语气，却愣是说，“真是不满足啊，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呢。”
曦雯咬着唇，垂着眼不看他。他抬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曦雯别开了脸。
泽南有一瞬间的呆滞。
“别玩儿了，昨晚还没闹够么？”曦雯说。有商有量的的语气，“放我下来。”
泽南偏不，就一动不动锢着她，他问：“怎么了，昨晚不都还好好儿的？”
“我没事。”
“因为发大水的噩梦？”他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
曦雯推开他，自己下了地。泽南在身后说，“我就是看你光着脚丫子站地上…”曦雯一低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连鞋都没有穿。
她不说话了。泽南默了一下，语气低沉，他问她，“到底怎么了？”
曦雯手里翻搅着已经沸腾开了正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漠漠的说，“我们分开吧。”
又来了，反复无常，有完没完？他笑了一下，说，程曦雯，呐，有些人天生没耐性，我就是其中之一。
她背对着他，良久，闭了闭眼，不再说什么。
…
叶可人从曦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公司开始，视线就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临近中午，叶可人终究是忍不住了，她敲开了曦雯的门，进去，坐着了身子直视她。
她的样子很奇怪，曦雯看了一眼，问她，“你是有什么事？”边说便拿出手机来。
可人看了她半天，终是问出，“喂，这次是真的了吧？”曦雯抬眼看着她，先是一怔，然后笑了，“我倒是差点忘了，昨天还有咱们家的记者在呢。”
“啧啧啧，当着全世界的人说你是他未婚妻，我说你这也太有面子了。”可人嘻嘻的笑着，有点乐得找不着北。
曦雯却沉默，低着头看手里的手机屏幕。见她不说话，可人皱了眉，问，“怎么，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没有不愿意，是配不上。”她淡淡的说。
“曦雯。”
她笑着，轻声说，“那晚在你家，我喝醉了说的那些话…你估计是猜到了十有八.九，做他的妻子，有资格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装什么？你是有多笨才会猜不到？可人你以前不就一直想要了解我吗，怎么真当你了解之后…是接受不了还是难以面对呢？
闻言，可人吸了口气，她说，“曦雯，我跟你说过，无论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好的，不会变。”
曦雯笑起来。她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你这又是何必呢。
可人还想要说点什么，曦雯手里的电话响了，她看了她一眼，然后接了起来。
她叫了一声爸爸。可人有点惊讶，随即从位置上站起来，跟她打了个手势便出去了，并轻声的关了门。
父亲在电话里说下午的飞机回纽约，问她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曦雯心里有些难过，问他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父亲说手头还有很多要紧的事要处理，得早点回去。
曦雯说中午有空，父亲便笑着说一会儿亲自开车来接她，还说英姿和阿姨都抱怨昨晚你放了大家鸽子。
曦雯不好意思的说昨晚有点要紧事。程迪伦顿了顿，问她，跟男朋友约会比见父亲更要紧？言语里不无戏谑。曦雯有点只是笑了笑，说还有半个小时下班。父亲说他马上就来。
想必，那个新闻，真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曦雯放下电话，长长的呼了口气。
父亲到了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就给曦雯打电话，曦雯一边穿好外套往外走，一边应着，说爸爸您等我两分钟，马上就到了。刚按了挂机键便又有电话进来，一看，是莫泽南。
曦雯皱了眉，缓缓的接起来，电梯到了，她暂时没进去。
泽南说他刚处理完手上的事，正好中午有空，跟她一起吃饭。她跟他说她有事，不能陪他。
另一个电梯也到了这一层，曦雯想了想便走了进去。信号一下变弱了，莫泽南在那边说着什么她没听清楚，直到到了负二楼她才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一抬头便看见正前方那辆宾利车，车前站着一个挺拔英俊的男子，他正望着自己微笑。
泽南在电话里重复着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曦雯打断了，她说有事稍后再说，现在很忙。说完，也未等泽南有所反应，她挂了电话。
“爸爸。”她快步走过去，笑着叫了父亲一声。
程迪伦笑道，“怎么下班时间还这么忙…接男朋友电话？”他双手放在曦雯的肩头，弯了弯腰眯着眼看她的脸，“哟，怎么这么严重的黑眼圈？昨晚很晚才睡？”说着这话，笑容也就更深了些。
曦雯莫名的觉得眼睛发酸，看着父亲，一言不发。眼睛慢慢的变得有些红。程迪伦收起了玩味的笑脸，问，“曦雯怎么了？”.
“爸爸。”看着父亲那担忧的神情，以及耳边那沉沉的关心的话语，不由得，曦雯心里很难受——她是有多想跟他说，爸爸您别走好不好，我不想要您走。可是她没有，就只是跌进了父亲的怀里，手放在唇边，紧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来。
程迪伦只当她是舍不得他了，笑起来，拍着她的背，说，“曦雯呐，你要是愿意，就跟爸爸回纽约，好不好？”
曦雯摇了摇头，她说，“妈妈年纪大了，我不放心她。”
…
莫泽南车子开进来，刚到入口处就看见那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都侧着身子，曦雯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可那男人脸朝着另一边他看不见他的样子。不过，他总算是明白了，她刚才说她很忙，是因为什么。
她确实是很忙，真的很忙。泽南冷笑了一下，调转车头而去。
曦雯跟着父亲一起去了饭店，母亲也在，估计也是听说下午的飞机，特意来送别的。看着妈妈和这一家人相处得这么好，曦雯心里很开心。
英姿还没来得及等她坐下就质问她昨晚为什么不来，害得她和妈妈在酒店无聊死了，只能陪着父亲看那无聊的电视节目——她们对这边不太熟，也不能自己出去逛。曦雯一听便笑了，解释说昨晚有点事情耽误了。英姿故意冷哼了一声，说姐姐你真差劲，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么。还说她要给她打电话，可爸爸不让，说怕她打扰了曦雯工作。
曦雯看着父亲，父亲正垂着眼喝茶，嘴边是浅浅的笑。那样的慈爱。
下午曦雯要上班，就没有去送父亲一家。走的时候，英姿和阿姨都抱了她，叫她放长假一定要去纽约找他们。他们，很喜欢她。
曦雯点点头，说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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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三月十九号那天写完滴，看来，悬。
抱头痛哭去
第七章 彼此成岸的两端 21
章国城见泽南有些走神，看了一眼会议室里正在翻着手里资料的其他人，他拿笔轻轻的敲了敲桌沿，泽南回过神来。他清了下嗓子，说亚昆的合作计划，先押后。低沉的嗓音，在硕大而安静的会议室上空盘旋。章国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想了想，他又说，以后国内的项目，都交给章秘书.
会议结束后，章国城随他回了办公室。他问他今天是怎么回事，神不守舍的。泽南就只是笑了笑，没吱声。
他又说，是不是因为曦雯？泽南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一边脱外套一边径直走进了休息室。章国城皱起了眉。
有电话进来，他心里还琢磨着泽南就接了起来。直到他听见了那柔软慈爱的声音喊着泽南，这才反应过来。
他说，“夫人。”
林婉欣显然没有料到会是他接的电话。她问他，“泽南人呢？”跟他说话，语气自然就没有跟泽南那么好了。
他说“泽南有些累，进去休息去了。”顿了顿又说，“我这就去叫他。”
林婉欣突然说，“你等等。”
就这句话，他握着电话的手，力道就越发大了起来。他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问，“夫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隔了半晌，电话那头冷冷的笑了一声，她说，“章国城，这世界上，你对谁都是一副拼死效忠的模样，对莫万华是，对泽南是，可你怎么就…”
“夫人，泽南叫我了。”
林婉欣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卡在喉咙里的话跟憋在心里的气一样，完全无法发.泄。她做了个深呼吸，说，“我要结婚了。”
他沉默了数秒，最后只说，“恭喜夫人。”
“叫泽南过来接电话。”
“好。”
…馁…
泽南在曦雯家的门口，一直等到她吃过了晚饭回来裁剪到她。她的手机到死都打不通，他索性不打了，就直接过来等她。
曦雯从电梯里出来，撩了撩胸口飘着的长发，一见他身高腿长的在那儿斜靠着墙，“咦”了一声，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泽南说，我等了你很久，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曦雯说，“哦。”然后拿钥匙开了门。
泽南并不进去。她换好了鞋看他，正要叫他进去，他突然说，“咱们结婚吧。”
曦雯愣在原地好半晌，然后笑起来，“莫泽南你昨晚真当真了？”
“怎么你从来都不认真吗？”他说。双手插在兜里，拧着眉看她。
只见她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说，“我还真没打算跟你认真。”她直视他。
“是吗？”泽南逼近她，她朝后轻轻一退。他问，“那中午那个男人呢？”
曦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笑，“你都看见了？真不好意思，给你抓了个现行。”
泽南猛的抓起了她的手，她嚷着让他放开，他大声的吼，“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你都看见了还问什么！”
“那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那分手啊。”
“分手。你当这是做生意，合作不好立马走人？”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你结婚，什么未婚妻，全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莫泽南我告诉你，我早就不爱你了，我跟你在一起图的是什么…什么都不图，我也不稀罕，男人，我想找谁就找谁。”
泽南放开了她的手，颤巍巍的往后退了一步。她说，她想找谁就找谁…
“你不知道吧，我跟你最好的朋友陈宇廉…”曦雯看着他，淡淡的说，“我跟他，开过房。”
他立在那里，不过就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大脑里再也没有任何思维，直到曦雯把他推出去，重重的关上了那道门，那巨大的响声让他震耳欲聋，这时他才有了知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车子开出了丽阳公寓，更不知道是怎么拨过去了宇廉的电话，他就只告诉他，我要见你，马上。
陈宇廉在电话里就听出了他语气情绪不对，他怔了怔，没多久就开了车出门。
两人约在君君的酒吧见面。陈宇廉过去的时候被君君拉住了袖子，她说今晚那小子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一来就喝最烈的酒…可酒量实在好啊，半瓶下去了，一点事儿都没有。
宇廉拍他的背，在他转过头来时对他笑笑，然后坐了下去。他问他怎么了？
泽南又喝了一口酒，不是平常他喝酒那种浅酌，而是，很大的一口，颇有些赌气的样子。宇廉手搭在他臂上，正要说话，他掀开了他的手。
他不看他，就看着手里的酒杯，说，“你和程曦雯，是不是早就认识？”
陈宇廉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是。”
他转过头来，又问，“认识了多久？”
“也不算多久…不过是…”五年前在日本认识的，后来没再见过面，再后来就和他一起遇见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没等得及让他解释。
陈宇廉见他沉沉的脸，意识到事情有些糟糕。他说，“泽南你也没问过我，而且我觉得没太大必要。”
泽南冷笑，站起身来，酒杯重重的落在吧台上。
“没有必要？你是怕我找你麻烦，还是，觉得大家这么多年朋友，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