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心智坚定,怎会被其所迷。

“不会!”他很快承认道。

“那如果我的性命垂危,你会舍身救我吗?”这次任文萱变得很期盼。

宋缺这次犹豫了,没有给任文萱答案,只是很复杂地看着她。

“你呢?”

任文萱突然抱住了他,幽怨的说:“当然愿意哩,谁叫你心念念着救了人家的命,人家当然要还给你…”

其实在这样的事情中,说不出的,才更有可能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做出来,而说出口的,不是骗人,就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任何勇气,只有极少的人如她所说的那样。

宋缺知道阿萱说得并非真话,可是听到了还是很高兴,他的脑袋里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宋郎啊,我不要你为我死,那么日后…你都听我的好不好?”

任文萱轻轻一叹,问道。

如果是别的人,在这时候早就忙不停地点头安抚佳人了,可宋缺明显不是这种头脑发热的人。

“阿萱想要做什么?”他低头低声问道,这会儿两人的脸已经离得很近了,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任文萱有些失望,他竟然又没受影响。

她干脆凑上去,嬉笑道:“想要你呢?”

唇齿相依,马上就陷入了火热的气息之中。

等到情意浓绵之时,宋缺好不容易伸手去褪阿萱的外裳。

看到极具精致雪滑的双肩,昔日的回忆完全充斥在他的脑海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再占据她。

任文萱感觉到他的情动,说道:“孩子在哩。”

不过这次,任文萱显然失算了,以前只要一说出孩子,宋缺再难受也会停下来,可是这次,他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任文萱去阻止他,他去吻她的唇,然后咬了她一口。

“又想让我难熬,嗯?”后面的声音上扬。

是的。

可随后他的话让任文萱脸色一僵。

“大夫说,四个月后是无碍的…”

第88章

四个月可以行房…宋缺竟然还会去问大夫这个问题?

任文萱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他。

她顿时觉得宋缺高大上的形象顿时碎了一地。

到是忽视他小心地触碰自己。

任文萱反应过来,微微推了推他,宋缺没理会。

任文萱只觉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慢慢地放弃了抵抗。

***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感情很莫名其妙,两个人竟然和谐了许多。

有了时间,两人会聚在一起说话,也会一起为创造心法,甜甜蜜蜜的,惊呆了主院一屋子的人眼。

当然,这两个人还是会有吵架的事发生,更会出现任文萱噎宋缺的场景,不过很快,宋缺就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叫任文萱挖坑自己跳的事情也出现不少。

孕期七个月的时候,阿朵也终于被寨子允许前来山城看望。

阿朵还没有和阿加成亲,不过却已经定下了亲事,据说,族里想让阿朵专心突破先天境界刺激蛊后清醒,任文萱对此只能暗自希望了。

蛊后清醒,其实任文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初的她,在蛊后沉睡后也没任何办法,只是突然间清醒了而已。

“阿萱,这两天怎么不见宋阀主?”

阿朵来了两日,每次和阿萱用食,都是就她们两人,她有些担心阿萱是不是和宋阀主出了问题。

任文萱笑道:“他呢?天天不是在磨刀堂修炼,就是在外院处理公务,不必理会。”

阿朵有些心惊,这哪里是夫妻相处之道啊!

任文萱将阿朵的担心看在眼里,心里头并不在意。

宋缺之前是常常来的,这几天因为功法和她起了分歧,现在在较真,说是要证明给她看。

到了时间,他自然就出来了。

“没事,过几天就会忍不住过来了。”

阿朵心中带着疑虑,不过见阿萱真的不在意的样子,她也不再提了。

“孩子已经七个月了,他有没有想好名字?”

不管汉人还是南蛮寨,儿女的名字都是父亲所取,在这个世界更像是约定俗成一样。

“是个女儿,名字还在慢慢想,我的女儿应该给她最好的。”任文萱带了些许的骄傲,眼中是更是具备着非常热切的光芒。

阿朵不由的一笑,说道:“当然,阿萱的女儿以后会和你一样,成为最耀眼的明珠。”

任文萱笑着点头,自从知道是个女儿,她更开心了,这样的门阀世家对于女儿看得不严,她以后啊,想带她去哪里都可以。

她的女儿,她会给她她所想要的一切东西。

由此可见,想要让任文萱成为严母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严父?现在的宋缺都奈何不了任文萱,只怕想做时,不会那么容易。

“阿朵在这里多留些日子吧!”

阿朵却摇了摇头:“看见你好我就放心了,族里很多事都让我处理。”

任文萱皱眉,心知阿朵只是在说客气话,只怕最真的是,族里不放心她和阿朵接触太多,怕她将阿朵拐出来,又或者担心阿朵看上外面的人不回去了。

这次若非阿朵和阿加定了亲,族里是绝对不会同意阿朵出门的。

任文萱鄙弃地说道:“那群老狐狸…”

阿朵是个聪明的人,她笑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怕阿萱你了。”

任文萱见她确实没受什么委屈,也不再多言。

“圣女,阀主到了。”

之前他是从来就是直接进来,今天…任文萱想了想,笑看阿朵一眼,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阿朵脸色柔和了许多,笑对任文萱道:“我这不是担心你?”

任文萱笑而不语,转头:“让他进来。”

“他对我还是很好的,你和阿爷都不要担心,你们也过得好,我就开心了。”

阿朵轻轻一叹,说道:“后面我从阿爷那儿听了你和宋阀主一些事,就怕你想不开。”

任文萱笑眯眯地道:“为什么会想不开?”

阿朵道:“你的脾气特别倔,放弃了一样东西后常常宁愿将他们毁了,也不愿便宜别人。宋阀主和梵清惠…就怕你…”

任文萱噗嗤一声笑开,敢情南蛮还在认为宋缺和梵清惠有关系?

“这点你不必担心,他没喜欢梵清惠,我和他之所以分开,是有其他的原因。”任文萱觉得还是应该让阿朵放心一些。

“既然宋阀主不曾对你不起,那为何你要杀他?”阿朵非常奇怪。

因为她清楚,阿萱从来就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任文萱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如果要杀他,他未必还活着。”

宋缺听到这句话不由停下脚步。

任文萱带着些许的追忆:“阿朵你知道吗?在他向寨子求娶圣女之前,他特别好骗,也让人觉得特别安心。”

宋缺一怔,原来以前他认为的错误竟然让她觉得安心?

“既然他对你这么好?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分开?”

阿朵问出了宋缺也想知道的答案,真的是她在利用自己突破天魔十八层?

任文萱继续说道,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傻傻的,眼睛就我一个人,不多话,却在默默关心我,后来见到危险为了保护我扑到了我前面,我不信任任何人,但是那时却格外相信他的话。那时候,我若真想杀他,虽然困难点,但是却比其他人容易得多,如果当初我就动手,估计他就不会有机会打入南疆了。”

阿朵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问道:“你后面杀他,其实心里也不是想杀他,而是在气自己,气自己之前放了他,然后使他和我们发生战争?”

任文萱没有阿朵想得那么伟大,不过阿朵也说对了,是他攻打南疆给了她杀他的理由。

“在这之前,我就曾编出我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的消息,就是为了等待他和石之轩决战那天,然后好和师姐尽自己全部力量杀了最后一个仇人石之轩…之后,祝玉婵就可以彻底消失,回南疆做个普通人了。”

阿朵不由握紧任文萱的手。

任文萱继续说道:“可是他和石之轩勾结到一起了,你可知道,我和师姐赶到后只看到未干的石壁之时,那时是什么感受?”

“就像一切都努力都化成虚无,什么力都施展不开,看不到前面的希望,所以恨上了他。”

阿朵一惊,她觉得阿萱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却理解。

她听三长老说了,阿萱要清清白白地才能回来,宋缺的确坏了阿萱回家的路。

“然后呢?”

“这恨其实不过是觉得有种被背叛的欺辱感。”

宋缺脸上露出些许的苦笑,他想起那时候,他还在怀疑阿萱在利用他,完全没有丝毫感情,但是现在这样说,阿萱这时候就对他有了好感,否则又怎么会这么恨他。

“我很快就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所以就想借他度过情关。”

阿朵自从知道任文萱的真实身份,族里也给她普及了一些有关阴癸派和天魔秘的消息,所以明白情关是怎么回事。

任文萱完全沉浸在回忆中,说道:“我一直认为堪破情关其实就一场游戏,所以想借着这场游戏达到自己的目的,谁知道后来会脱离掌控,我不但没有堪破情关,反而陷得越来越深,于是,我只能逃跑了。”

宋缺听着她轻松的语气,回想起来,不由地摇了摇头,他当初可被她骗惨了,无数次心神不宁。

原来这就是阿萱的真相,虽然还是她想利用自己突破情况,还是想杀他,但是在她的这些原因下,宋缺一点也不再放在心上了,心里头对未来似乎更有信心了。

正准备进去,又听见阿萱说道:“现在的他不让人安心了…”

“怎么了?”阿朵知道宋缺不是因为梵清惠和阿萱闹矛盾,对宋缺的观感比之前好上太多。

“他这个人心冷如冰,不冷的时候又像云一样飘忽不定,非常善变。”

宋缺不由自问,他哪里有?

“他放弃和我的感情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我一直认为他和我一样,会记上很久,三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他看破了,我都不会怪他,因为或许我也会,可是他只有短短三天…“

宋缺想着几月前阿萱和他说过的话,直言自己娶南疆圣女和打下无情道基是背叛了自己,当初他并没有多在意,现在看来,这才是后面她嫁给自己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原因所在,而不是自己认为她因为被逼嫁给了自己而一直对自己的多加报复。

阿朵不知说什么好了。

“阿萱,那他现在呢?”

任文萱清冷的一笑:“我对他百般诱惑,让他奔溃了无情道基,不过他和以前很不一样,待我冷情了许多,或许有一天,他能够修复…”

“阿萱,你想太多了,道基岂是那么容易奔溃的,定然是他心中还有你,所以才…”阿朵在为宋缺解释。

宋缺也在心里点头。

任文萱摇头道:“你不懂,初次都能变得那么快,那么此人就不可靠了。”

阿朵顿时愕然。

“那你和他还有…”阿萱的性子不信宋阀主了,怎么会甘心和他…

任文萱笑道:“虽然不信他,但是我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筑基?就像他那日所说,一起纠缠着,谁也别想讨好。”

第89章

宋缺听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他大踏步进来,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如果非常了解他的人,就会发现此时的他心情十分糟糕。

似乎每次能好好过日子后不久,总会被戳破这虚幻的表象。

那三个月是如此,这几个月也是如此。

任文萱极其平静,仿佛对他进来没有什么惊讶之意。

今日和阿朵说着话,听着她对自己的希望和祝福,也不知怎么的,她觉得特别委屈,也特别想说出自己最心底的话,可能是压抑得太久的缘故。

宋缺到了的时候,她其实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继续和阿朵说了。

到如今,这一说出来,果然如自己所想那样,心中放开许多,人也轻松了些。

阿朵看了看阿萱和宋缺,她先站起来给宋缺行礼。

宋缺微微点头算是问候。

阿朵想,她现在不适合在这里。

当下她向阿萱请辞。

任文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目送阿朵离开,任文萱像无事人一样招呼宋缺坐下。

“找到那招九元归一的破绽了?”她打开话题。

在这之前,两人因为新功法的先天一招九元归一起了分歧。

谁也不承认对方是正确的,所以宋缺闭关去寻她这招的破绽。

宋缺叹了口气,道:“没有,我想了很久,最后在你原来那招上增加了刀意。”

任文萱一奇,那一招用了九脉真气汇聚一点,哪里还能分出真气去产生刀意。

“截取了任脉真气,模拟的路线和其余八脉真气相互契合。”

说着,他也没有出刀,而是按照那心法慢慢汇聚出来,浓厚的杀机中崩发出守护的刀意让任文萱不由地一怔。

没想到还是守护自身的刀意。

宋缺的刀一直很锐利,后来经过道基奔溃改变了些许,但是也没改变他进取的刀意,顶多说他守护的刀意比之前要圆润得多,但是比不上进取攻击的刀意。

“威力只小那么一点,但是对自身安危却有着巨大作用。”宋缺缓缓道。

任文萱笑了起来:“我道你之心,在武学上会对孩子放任,没想到,你打心底还是在意的。”否则也不会创出保护的招数来。

宋缺平静的说道:“武道的确要看自己的资质悟性和努力,多加干涉反而取得的成就更有限,你且看看,当今四大门阀,按照家族的心法在长辈全力指点下,又有几个成气候的?”

死去的独孤信,李虎,中原三门阀只剩下尤楚红和宇文伤这两个宗师高手,其中尤楚红还只是独孤阀的主母,算不得独孤阀真正的传人。

宇文伤和尤楚红的年纪也快到四十,而后辈被他们尽心教养,最好的,年轻一辈,最好也不过达到先天境界。

而宋阀,这般放任,反而高手层出不穷。

就拿宋智来说,虽然也是个先天,但是因为是自悟的先天,可比按照长辈铺陈的道路要来得有潜力得多。

“就是你们魔门和白道一斋四禅院,也顶多提供功法,在你们入门后,然后让你们自悟。”

这一点,任文萱必须承认,天魔秘的确有规定,她当年修炼请教祝胭红和祝玉妍也顶多请教天魔秘运转路线,但是若是问到其他需要感悟才能得到的东西,她们都是不会回答的。

要想成为真正的高手,只能自悟。

从小打基础,就该如此。

任文萱想着自己手中的心法,心中已经有了想改变的心思。

一本优秀的功法,除了各种好处外,也需要不要将自己的感悟放在其中。

每个人都不同,在练武之时的感悟也会不同。

九元归一有着任文萱自己的感悟,而宋缺的刀意却只是提出一个概念,告诉大家这里可以悟出什么意,但是具体没有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