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人同样没有料到,一瞬间的呆愣后,面前的卓池的腰身已被一根藤条卷住,一下子给带到了对面去。

东泽一边松开手中藤条的那一头,一边打量了一眼救到手的卓池,让卓池站到后面去,让后面的人保护好她,接着对前方剩下的几人警告道:“是想活,还是想生不如死,你们自己选。来人,马上去将昨夜那几个人给带到这里来。”

东泽身后的人领命。

不久,被折磨了整整一夜的昨夜那五个人就被带了来。

在东泽的下,将这五人带过来的人再用力一把将人推了出去,推到前方那几个人的面前。

这五人已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浑身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倒在地上后继续不断地哀嚎,嘴中口齿不清地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杀…杀了我吧…求你…求你们杀了我吧…”

前方追杀卓池的几人不觉倒退了一步。

东泽的语气更加地冷下来,“这就是下场,你们自己想清楚了。我现在给你们一柱香时间考虑。”

斜对面,几丈开外处,一行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为首的人一袭白衣,虽已被困了两天,但还是初进来时候的样子,君子如玉,倾世之姿,不是唐莫,还能有谁。从决定踏入迷失森林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里面有多危险,也料到了会被困,但从没有后悔。

看的过程中,唐莫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朝一处大树的树干上撇去一眼。

大树的树干上,一袭黑衣之人坐着,昨夜已经看东泽折磨五人折磨了一夜,今天同样听到声音,同东泽一起过来的,不过东泽并没有发现他,倒是被唐莫给发现了。一袭黑衣人坐着不动,低头朝底下的唐莫回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似乎看出了与自己来这里不尽相同的目的,故谁也没有出声。

虽然此刻来追杀卓池的人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看到卓池后就一路不停地追杀,但乌云暗中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是对着唐莫的,尽管最后似乎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让东泽救了卓池,但至少唐莫还是看到了。

一时间,一个小小的卓池,几个追杀的人,几乎将进入到迷失森林中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站到东泽后面去的卓池,在一边听着东泽的话与一边解身上缠绕的藤条之际,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侧头朝斜对面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斜对面那里站着的唐莫。虽然先前并没有见过,乌云也没有让人给她看过唐莫的画像,但应该不会错。卓池的心不觉开始紧张了起来,要知道唐莫可是唐门大公子,唐门又是已用毒见称,她要想在唐莫身上下毒无异于班门弄斧。

东泽后知后觉也看到了,侧头看了眼。

唐莫对上东泽的目光,薄唇微微勾了勾,没有走过来,继续站在那里看着。

东泽很快收回视线,心中多多少少知道唐莫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救夭华,虽然并不打招呼,但各自心中有数就行,现在没有什么比救夭华更重要,随即趁着给追杀卓池的几人考虑的这一小段时间,先对身后的卓池询问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宫主呢,宫主现在如何?乌云有没有对宫主怎么样?”一连串的问题,东泽迫不及待都想知道。

卓池捂着胸口再喘息了一下,回答东泽前余光再悄悄看了眼还在那的唐莫,面不改色地回答道:“那日,相公被少林寺的主持所伤,伤得很重很重。宫主正在为相公疗伤的时候,乌…乌云就出现了。宫主身上的毒还没解,不是乌云的对手,最终我们落入了乌云手中。”

这些东泽都已经知道,焦急地等着卓池说下去。

远处的唐莫笑了笑。身上的毒还没解?她这是还不相信他给她的是真的解药?

卓池接着道:“被抓了后,我们就被他押到了这里。穿过迷失森林后,里面完全是另一番天地。里面还有座竹屋。我们就被关入了竹屋底下的密室。昨夜,趁乌云不在,相公想办法救了宫主,带着我与宫主逃了出来。但刚逃到迷失森林的时候,乌云的人就追来了,相公与宫主和他们交手,我则被他们逼着一步步退入到了这迷失森林中。可就算这样,他们这些人还是紧追不放,追杀进来。幸好遇到了你,幸好你刚才及时出手相救。”说到这里,卓池先是一副捡回了一条命,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后双手一把抓住东泽的手臂,“你快去救相公与宫主吧,我们马上回去,他们现在都好危险。”

“那你知道怎么回去吗?”东泽急切地反问,心中每一刻都恨不得立马飞进去,去到夭华的面前,可就是进不去。现在这么对人用刑逼问,下手之狠,也都是为了此,比卓池还焦急。

“我…我不知道…”卓池的脸立即垮了下来,转头环视一圈,缓缓松开了东泽的手臂,“我连现在这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了,之前都只是一直拼命地往前跑。”

东泽不免失望。

追杀卓池的几人在卓池回答东泽这一期间,忍不住再倒退了一步,握着利剑的手也跟着越发收紧,手心上全都是汗,神情说不出的紧张与戒备。可就算是这样,就算眼下倒在面前的这五个人确实惨,他们接下来的结果恐怕也会跟他们一样,可是一想到乌云,想到乌云的手段,还是不敢背叛。

忽地,趁东泽还在问卓池之际,追杀卓池的几人把心一横,就先一步出手,豁出去拼了。

东泽察觉到声音迅速回头,面色十分难看,这些人实在太不识时务了,一挥手让身后的人马上将几人拿下,像昨夜对待五人一样处理。

没多久,刀光剑影声弱下去,各种痛喊声与惨叫声开始响起,听得人胆战心惊,毛孔都忍不住竖起来了,空气中的血腥也味越来越浓。

东泽冷冷地看在眼里,心中明白,这很有可能又是一场毫无结果的用刑,不知道乌云究竟是怎么训练人的,竟可以将人训练得各个都如此嘴硬,不怕死,再又对卓池接着问刚才被打断的那个问道:“宫主现在的情况如何?”

“宫主的情况很不好,乌云他…他抓了宫主后,一直不断地折磨宫主。”

东泽的手“刷”的一下紧握成拳,骨骼咯咯作响。

斜对面几丈开外的唐莫与树上坐着的一袭黑衣之人,也都清楚地听到了。

一黑衣人之人不觉皱了皱眉,唐莫眼中则隐约闪过一丝担忧,希望夭华还能继续撑着,等着他去。

这时,新受刑的追杀卓池的几个人中,有一人终于熬不住了,痛苦不堪地求饶道:“我…我可以带你们进去,求你们别再用刑了…”

“只要你不耍花招,真的带我们进去,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说到做到。”衣袖下面的手还紧握着,东泽快速抬头看向求饶的人,接着命人将求饶的这个人给放下来,押着他在最前面带路。其余的人,则用藤条绑住双手,再串成一条,押着跟在最后面,不要漏掉一个。

卓池的面色几不可查地隐隐一变,没想到有人会屈服求饶,还这么快,但微小的变化稍纵即逝,不容人察觉,毕竟她的目的只是完成乌云交代的向唐莫下毒而已,其他人怎么样不关她的事,也不是属于她管的。

这样一想后,卓池脸上的神情变得一脸欣喜起来,单纯得像与容觐在一起时一样,清楚地展露在脸上,“太好了,有了他带路,我们就可以回去了,一定要救相公与宫主。”

“放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东泽像是对卓池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心中暗暗发誓。

斜对面的唐莫与树上的黑衣人都看在眼里,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带路了,分别在后方跟上。

卓池一边走,一边开始努力思量起有什么办法接近后方的唐莫,又不引起唐莫的怀疑,要是他能再走近一点就好了。如果前方带路的这个人是真的带路,并不耍花招的话,她动手的时间已经很短了,必须要抓紧。

一个时辰后,似乎又回到了原地,空气中到处飘散着血腥味。

东泽变脸,猛地上前一步,“你耍我!”

“我没有。”求饶带路的人口气十分坚决的否认。而刚才那番折磨下来,身上的伤口都还没有上药止血,现在又带着伤走了这么久,面容明显苍白,趁机要求道:“我…我要休息一下,先休息一下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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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祭司心情不太好

“还说没有?还想休息一下?你当我是傻瓜吗?”见求饶带路的人竟还敢否认,东泽彻底恼羞成怒。

求饶带路的人仍旧嘴硬,不肯承认,“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

“来人,马上去把那边那具尸体拖过来。”东泽猛地打断求饶带路之人,他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好,他就让他死得瞑目,当即手往侧前方一指,命人过去。

东泽的人领命,其中两人立马朝东泽所指的方向跑过去,没一会儿功夫就拖了一具尸体回来,用力仍在还想狡辩的求饶带路之人跟前。

押着求饶带路之人的人,随即一脚踹向求饶带路之人的脚,迫使他跪下来,并按下他的头,让他看清楚。

只见,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挟持卓池,威胁东泽自断手臂,后被东泽的暗器射入颈脖而死之人。

求饶带路之人这下子再无话可说。

“你简直找死!”东泽已是怒极。

“你杀了我吧…直接杀了我…”求饶带路之人狠狠撇开头去。

后方被押着的那些人也差不多,一心求死,宁死也不敢背叛乌云。

带着唐门的人走在最后面的唐莫,其实也已经感觉到回到原地了,被求饶之人带着在这里绕圈。可恶,没想到都那样用刑了,竟还是敲不开这些人的嘴,乌云那人够有本事的。

树上一路悄然跟着的黑衣人,浓眉开始皱了起来。

不多久,各种哀嚎声、痛呼声、惨叫声…再度交织在一起,在森林中响了起来。

一路上一直不发一言的卓池,心底则是暗暗松了口气。这么看来,她要向唐莫下毒,还有的是时间慢慢地想办法,务求想到一个最好的方法。

这时,怒极攻心的东泽,眉宇间浮现一丝细微的黑气,整个人止不住微微晃了晃。

后面的唐莫心细地看在眼里,没有什么毒能够逃过他的眼睛,很肯定东泽绝对是中毒了。不过具体是什么毒,还需要通过把脉后才能知道。而看东泽的样子,他自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他先前刚看到东泽的时候,也没看出东泽脸上与身上有什么不同,想来他现在中的毒绝对是在眼下这段时间才刚中的。

东泽确实没有意识到,也没有怎么在意,只当自己劳累之故,毕竟除了晃了这么一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异样,眉宇间的细微黑气自己又根本看不到,再说他的身体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好,在魔宫的时候就有长期服药,稳了稳气息后继续对被抓到的几人动刑。除了这个方法外,目前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能够走出这里。

唐莫没有走上前,也不马上点破,目光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向被行刑那几个人的这个时候,不动声色地扫视过一眼,断定毒应该不是被抓住这几个人下的,而是这里的其他人。而他带来的唐门中人一直都没有上前过一步,这样一番排除下来后下毒的人就只可能是东泽自己所带的人,看来他身边应该出了奸细。

时间流逝…

没有点破的唐莫,心中已暗暗留了份心。

傍晚时分,有一人率先断了气,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去,甚至十分羡慕断气的人。

深夜,夭华那边,夭华同昨夜一样,把握好了时间后打开自己手腕上面的铁链与打开铁门,悄悄地去往容觐那边,让容觐今夜务必抓紧时间,担心东泽那边会等不了,会出事。

容觐点头,所有的情绪压制在心底,抬步往外走。

竹屋的内外,当容觐出来的时候,一如昨夜,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静悄悄的。等到了溪边时,卓池也不在。

容觐有没没有想到,暗自在四周寻了一圈后,依旧毫无所获,只能先返回密室。

密室中,夭华和昨夜一样,在她的那间密室中等候。

容觐轻轻地推开铁门走进去。

夭华睁开眼,眉不觉拧了起来,“又没有成功?又有人突然回来了?还是今夜乌云留在了竹屋中?”

“都不是,我找了一圈,实在没有找到她。宫主,我真的觉得我如今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可以了,只要不碰到乌云,避开其他人完全不成问题。”微微一顿,尽管明知道夭华会生气,但容觐最后还是忍不住将最后一句话讲出来,这句话之前也已经有讲过,“要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迷失森林那边,或是连夜出一趟迷失森林,亲自去见一见东泽,将宫主你的话带给他,明天天亮前绝对赶回来。”

夭华没有立即说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容觐,想看看他是不是故意在骗她说没有找到卓池,到现在还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不想用她说的那个方法去“挽回”卓池。

片刻后,夭华勉强点了点头,“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都已经被一再耽搁了。明夜,如果明夜还是没有找到桌卓池,没能说动她回到你身边,与为我们传信出去的话,你就连夜冒险去一趟迷失森林,务必亲自见到东泽,将本宫的命令一字不漏带给他。关于出迷失森林的方法,你到时候这样…然后这样…”

容觐将夭华所交代的出迷失森林的方法仔仔细细听在耳内,虽然夭华所说的这个方法很奇特,闻所未闻,但既然是夭华说的,就应该不会错,再说她先前也已经走过一趟了,“好,宫主放心。”

“要想本宫放心,就不要再让本宫操心,回去吧。”夭华摆了摆手。

容觐知道夭华还有些不相信他说的没有找到卓池,不过他说的确实是真的,没有半分欺骗。后面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夭华已经闭上眼不再看他,容觐也就将话咽了下去,转身离开。

在走到铁门时,不知道突然又想到什么,容觐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宫主,明日又是乌云他…”

“无妨。明日也只会是最后一次了。”夭华自然知道容觐要说什么,没有睁开眼。明日,又是乌云前来取血的日子,总共算起来他已经在她身上取了十四次血了,她的手腕上已落下十四道交错的伤痕。

“宫主,你且千万小心。”其他的字在这个时候尤显得苍白,容觐最后留下这几个字,打开铁门出去。

次日,朝阳初升,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迷失森林内,对于焦急想出迷失森林,及担忧夭华安危的人来说,又过了一夜,这一夜不可谓不漫长。

在这一夜里,受刑的人中又有两人断气,剩下的人嘴硬得还像刚开始一样。

东泽已完全无计可施,束手无策,脑火不已。

卓池来回走来走去,一整夜没有一刻不焦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一副恨不得立即飞回去的样子。

唐莫在这一夜里,已经将东泽的人悉数打量个遍,暂时还没有发现哪个人可疑。现在,天色已经亮了,虽然森林内枝叶十分茂密,阳光几乎一点也照不进来,但好歹还是看得见了,已用不上火把,比起一定要找出这个奸细来自然没有尽快出迷失森林来得重要。

唐莫暂将奸细一事先放一边,开口道:“这一夜,我已经想到一个方法,各位不妨一听。”

众人闻言,顿时齐刷刷看向说话的唐莫,包括枝上坐着的黑衣人。

唐莫接着道:“那就是直接放火烧。”

众人不解。

唐莫不介意解释一下,“我们之所以走不出这片迷失森林,是因为一直在这里绕圈,无法分清方向。要是放火烧的话,火势一起,立即朝四周蔓延,我们所有人只要背对着火势跑,不管最后是穿过迷失森林进入里面,还是回到刚进来的地方,至少总能先出了这片森林,到时候再从长计议不迟,总好过还被困在这里,无计可施。”一番长话下来,几乎是唐莫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枝上坐着的黑衣人听完,不觉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跃上大树顶一路飞掠而行过,但迷失森林实在太大,站在大树上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到尽头。飞掠了一阵后稍一停下来,便又分不清方向。另外,迷失森林内俨然设有很厉害的五行阵法,上了枝头后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太阳,全都一样,根本没有东西之分,丝毫无法用太阳来辨别方向。但一旦放火就不一样了。火势朝四周蔓延,不管林中设有多厉害的阵法,只要选准了一个方向,始终背对身后的大火,最终总能出去。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有先出去再另想办法了。

东泽冷静地想了想,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卓池没想到唐莫会想出这么绝的办法来,她可一点武功也不会,连忙朝东泽道:“泽公子…”

“你放心,待会儿我带你出去,不会让你有事的。”东泽打断卓池。

卓池点了点头,暗暗放下心来。

接下来,事不宜迟,所有人把火把聚集一处,开始点火。

点燃的火,由小到大,慢慢燃烧起来。东泽带着卓池,先一步飞身而起,跃上树头。

其他人也是一样,接二连三跃身而起,包括唐莫与一袭黑衣之人。

至于被抓住,受刑的一干人,就扔在这不管了。

东泽在这时一眼看到一袭黑衣之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脑海中刹那间止不住闪过在进迷失森林前听到的禀告,心中不免戒备,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前来这迷失森林?而照眼下看来,他应该一直在这里,可是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太大意了。

渐渐地,火势串上树头,在风的作用下朝一个方向迅速蔓延开来,越烧越大,越烧越猛,

所有人一致选定大火飞快蔓延的方向后,从树头一路飞掠而行。

蔓延的火势,几乎追赶在众人身后。

卓池一边忍不住往后看,一边忍不住用力抓牢东泽的手臂,直觉身后的大火如洪水猛兽般紧追而来,人只要慢一步就会被大火吞噬。

大概飞掠了半个时辰后的,除了唐莫与黑衣人外,其他人不免感到体力不支起来,尤其是东泽。东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事,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慢慢从体内不断向四周扩散,而这无力感又不像是劳累所致,不知不觉有些咳嗽与轻微的喘息起来。

唐莫回头看去一眼,只见东泽眉宇间的那丝黑气明显加重了。

卓池听着,回过头来刚想关心地问一句东泽的时候,也一眼看到了东泽眉宇间的那丝黑气,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抓牢东泽手臂的手就不由送松开了一分。她怎么就忘了自己的手上涂有乌云给的毒,一直想着怎么来靠近唐莫与让唐莫中毒,但不经意间已然令东泽中毒了还不自知。

身后的大火,还在继续蔓延着,在风力下没有丝毫的减缓,甚至还越来越快。

大概又半个时辰后,东泽有些快坚持不住起来,感觉身上的力气简直像漏斗一样不断地往下渗漏,怎么也收不回。

其他人也快坚持不住了,除了一袭白衣的唐莫与黑衣人。

不过,好在火势在这个时候有些减慢了,众人可以稍微停顿,稍做休息一下。

将近两个时辰后,众人终于看到了迷失森林的边缘,从迷失森林中成功出来。

待双足踏踏实实地踏在地面上,众人不免松气,身后的迷失森林已完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大火冲天。

卓池连忙完全松开东泽的手臂,退开一步,希望东泽的中毒不会被唐莫发现。而看东泽的样子,东泽自己似乎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中毒了,不知道乌云给的到底是什么毒。

黑衣人环视起四周。

唐莫也环视起四周。

东泽自然也一样,发现此刻出来的这里并不是他们先前进入迷失森林的地方,这也就是他们很有可能穿过迷失森林,进入到这里面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后,东泽连忙对卓池问道:“容夫人,你可认识这里?这里可是你之前逃入迷失森林的地方?那竹屋在哪个方向?你还认不认识路,马上带我们去。”

卓池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我之前逃入迷失森林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

“马上分头找,找到的即刻发信号。”唐莫听完,先一步下令。

唐门中的人领命,立即分散方向寻找起来。

东泽紧接着下令。

时间过去…

在唐莫与东泽的人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找不到的竹屋这边——

竹屋底下的密室内,过了老时间,乌云竟然还没有来,这几乎是自乌云在夭华身上取血后从来没有过的事。

密室内的夭华笑,无所谓乌云来与不来,只是好奇乌云那厮到底是血取够了,不需要了,还是被什么给耽搁了?如果是后者,那会是什么耽搁住了乌云?竟让他连如此亲力亲为的取血都给晚了!

又过了良久后,乌云终于到来,依旧带着那三样东西,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只白色的小碗,及一小叠纱布。

夭华挑了挑眉,看到终于出现的乌云走进来后,先行笑道,“没想到前几天才夸了祭司大人准时,祭司大人这么快就迟到了,这可真是少有啊!”

乌云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尽管面无表情的脸上并没有怎么表露出来。

不过夭华还是依稀看出来了,眸中闪过丝微思。

“宫主,请吧。”乌云不同于之前那几次还跟夭华说上几句,这次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无视夭华的笑,在石桌旁的石凳上面坐了下来。

跟在乌云身后一起来的,打开了铁门的人,这个时候早已经退出去了。

夭华这时也不同于之前那几次,非但没有立即起来,甚至还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从乌云的语气与动作中已越发肯定了乌云此刻心情不好。而乌云的心情不好,她的心情就忍不住“蹭蹭蹭”地往上好起来,饶有兴致地准备猜上一回道:“怎么,祭司遇到难事了?还是你那宝贝孩子又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你很希望他有事?”乌云脸上的面色没有变化,但话中却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警告。

夭华脸上的笑容不觉加深起来,不是她很希望那个小奶娃有事,而是她很想看到他有事,不过说出来的话还与表情截然相反,“怎么会呢,祭司大人真是冤枉本宫了,本宫这可是关心他。”

“那就多谢宫主的关心了。”

“那既然他现在不好,祭司大人今日又迟到,看来祭司大人取本宫的血确实是为了这小奶娃?”早在上次,夭华就已经是肯定的语气,此刻则更加清楚了。

乌云一如上次一样,并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副有些冷眼旁观任由夭华猜的模样。

“那不知祭司大人现在可告诉本宫这个小奶娃的真实身份了?若让本宫知道,日后有机会的话,本宫绝对会好好地善待他的。”

“那就等到有那个机会再说。”乌云对夭华的话不屑一顾。

夭华继续笑,“那好吧,既然祭司大人不愿领本宫这份情,本宫也不勉强,祭司大人就自己好好照顾着吧。”

“说完了?如果说完了,那就请宫主请吧,别再耽搁我的时间,我也不想耽搁了宫主你休息的时间。现在外面还有一大堆事与一大堆人等着本祭司处理。再过几日,相信宫主就没这个闲情逸致再与本祭司说这么多话了。”

“那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夭华毫不掩饰地在乌云面前展露自己的信心,甚至有些故意为之的味道,但只有夭华自己知道,她越藏着捏着不动声色,就越会让乌云谨慎小心,倒不如直接表现出来,反其道而行之,从而让乌云轻视她,放松对她的警惕。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取血完毕。

乌云正为夭华包扎手腕时,一人匆忙到来,小声对乌云报禀告了几句。

乌云听完后,先是面色微微一沉,后很快恢复如初,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为夭华包扎,包扎好后亲自端着白色的小碗出去,让到来的人关上铁门。

对于取到的血,乌云每次都自己拿,从不假手他人,就好像亲自取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