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

两艘船只一前一后纷纷回到当日的岸边。

夭华与容觐一道走出船舱的时候,只见外面已不知不觉飘起蒙蒙细雨。

已经接到消息,一直等候在岸边的东泽,立即当先一步撑着伞上船,将伞撑向走出来的夭华,“宫主。”

第七十四章 唐莫,他喜欢错了人

夭华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打量了一眼几日不见的东泽,只见他除了脸上的面色比较苍白与走路的步伐有些虚浮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准备一下,三日后启程,返回魔宫。”

“是。”东泽颔首。

夭华接着看向一道走出来的容觐,“你呢?随不随本宫回去?你自己决定。”

“魔宫已都在宫主你的手中,我回不回去都已经无关紧要。再说,乌云现在不可能回魔宫去,所以我想,我还是继续留在外面比较好,一来亲自为宫主你追查乌云的下落与捉拿乌云,二来在宫主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听候宫主你的差遣。”容觐沉默了下后,说出自己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可能会令夭华不高兴。

“随你。”是喜是怒,都没有丝毫表现在脸上,夭华眼下既然当面说出了口说随容觐自己,就绝不出尔反尔与强迫,转而再对东泽吩咐道,“把卓池交给他。”

“这…”东泽脸上不由闪过一丝为难,侧头看了一眼容觐后,再对着夭华回话,还以为容觐都已经告诉夭华了,“回宫主,那夜在瀑布外面,不小心被容夫人给逃了。我们一直比较急于寻找和确定宫主你的安危,所以没有派太多人去追,到现在还没有将人抓回来,还请宫主恕罪。”

“都是群没有用的废物,连个不会武功的女人都看不住。”那夜抓到卓池后没有立即解决卓池,就是准备留给容觐亲自处置的,可是现在却被告知人早就已经跑了,夭华不恼怒才怪。

“还请宫主恕罪。”东泽还是这句话。

夭华重新看向容觐。

容觐平静无波地对上夭华的眼睛,“是我没有提前禀告宫主。这件事,不怪任何人。至于她,今后怎么处理就由我自己决定吧。”

夭华闻言,脸上的面色渐渐恢复如初,但却不带一丝感情,“本宫既然决定了将她交给你处置,就绝不会改变。从今日开始,本宫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与她这个人。不过,本宫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别再让本宫失望,永远没有下一次了。”话落,夭华一拂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下大船。

东泽紧随在夭华的旁边,一起下去,始终为夭华撑着伞。

容觐缓步跟随在后面,拒绝了属下匆忙送上来的伞,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

独孤系与薛三走在容觐的后面,下了船后直接告辞离去。

夭华谁也没有挽留,看着薛三离去的背影,小声对东泽吩咐了一句,让他派人暗中好好监视住薛三。

东泽之前从未见过薛三,此刻乃是第一次见,丝毫不知薛三的身份,也没有多问,对夭华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伞递给容觐来撑后就马上按夭华的吩咐去办。

另一艘靠岸的船上,唐莫缓步走出来,旁边自然也有撑伞的人,一袭白衣被风吹起。一眼看去,细雨朦胧中,美得简直如同一幅山水墨画,还是一幅让人移不开眼的画。已经下了船到达岸上的夭华不经意回头,缓缓勾了勾唇。

唐莫对上夭华回过头看来的目光,下船的速度不缓不急,形同雨中漫步。

夭华没有多等,也没准备等,很快先行离去,一边离去一边唤了个人近前,吩咐了几句。

当唐莫从船上下来,终于在岸边站定脚步的时候,只见夭华已经坐上马车,并且马车已经行驶起来,绝尘而去,刚才被夭华叫到跟前的那人则快速朝他走过来,“唐大公子,宫主说了,晚上在林城最大的酒楼见。”

唐莫没有说什么,缓步走向等候自己的那辆马车。

是夜,仍旧细雨纷飞。

林城最大的酒楼,在一个时辰前已被人完全包下。

在他处洗漱与休息了一番的夭华,坐马车到来,下了车后直接上酒楼的二楼。

东泽与容觐一直随行在侧。就在来的半路上,派出去跟踪薛三的人回来禀告,说人跟丢了,已经不知去向。

对于此,夭华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让人继续追查下去。众人有些把握不准夭华的喜怒。

唐莫姗姗来迟,下了马车后,在酒楼门口等候已久的人带领下进入酒楼中,对于酒楼四周暗藏的人及酒楼内外的杀机四伏故作不知。

被全部包下的酒楼内,明面上除掌柜、店小二与几名伺候的魔宫中人外,就再没有其他人。

酒楼的二楼,最大的那间雅间中,火光明亮,气氛安静。

当房门推开,到来的唐莫一脚迈步走进去的时候,一丝浓郁醇香的酒气立即扑面而来,只见一袭红衣的夭华慵懒地侧躺在雅间内的软榻上,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手中端着琉璃盏,正品着酒,气色与心情似乎都还不错。

夭华不紧不慢地抬眸,朝进来的唐莫看过去,眉宇间依稀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懒散之色,“能让本宫如此等的,也就只有唐大公子了。”

东泽与容觐在这时退出去,并带上房门,将雅间留给夭华与唐莫。

唐莫淡笑,“能让我亲自前来赴约的,这世上也只有宫主你了。”

“如此说来,本宫还该感到荣幸了?那么就请唐大公子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就本宫与你单独两个人,说说吧,本宫身上的毒可有办法解?或者唐大公子这次又准备开什么样的条件?”夭华也就不拐弯抹角,三天的时间内无论如何也必须解了身上的毒,从而恢复武功,然后三天后按计划回魔宫去。

“一只玉箫。”既然夭华如此直接,唐莫也就更直接,很干脆地吐出四个字。

夭华反问,“什么玉箫?”

“你知道的,何必多此一问。”唐莫不答,他不相信夭华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这是在故意跟他装糊涂。

夭华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饮尽杯中的酒,而后重新对上唐莫的目光,笑得一脸无所谓,“就这么简单?可是本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玉箫如今早已经又回到乌云的手中了。”

“不,它一直在你心中。”说着,唐莫头也不回地对外唤了两个字,“进来。”

音落,立即响起了一道敲门声,紧接着一个人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面正放着一只白玉箫。

“大公子。”端着托盘进来的人先对唐莫行了行礼,然后将托盘放在桌面上,就快速躬身退出去,带上房门,在此之前一直等在房门外面,是随唐莫一起来的,只是没有直接随唐莫进入房间而已。

夭华看过去,托盘上面的白玉箫她再熟悉不过,不是明郁的那只还能是谁的。那日,她随乌云穿过迷失森林,那个冒充明郁的人手中拿的就是这只真玉箫。后来,她出迷失森林的时候,将它带出去了,被唐莫救了的时候也一直带在身边,不过并没有拿出来,还以为唐莫根本不知道。

大婚那日,在小别院内,故意将乌云引来,自己离开的时候,白玉箫也还带在她身上。

直到后来,被卓池给出卖,落入乌云的手中,这只玉箫就又被乌云给搜去了,之后她再没有见到过,没想到最后竟落入了唐莫之手,现在又回到了她面前。刚才在唐莫刚吐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想到唐莫说的必然就是这根玉箫,原想装糊涂,但没有装过去。

唐莫没有再说话,等着夭华的决定。那日救了夭华,拦着夭华的腰身在乌云的眼皮底下离开的时候,就感觉到夭华的衣袖中藏着一根玉箫,当时他就已经想到是明郁的这根玉箫了,除此之外夭华不可能带在身边,只是没有点破而已。后来,在竹屋内,竟让他意外得到了这根玉箫,这也就是说在夭华落入乌云手中之前,她都还一直将这根玉箫带着,这算不算代表她时至今日还依然想着明郁的铁证?所以他仍旧始终难以走进她的心?如果是,他今日亲自逼她毁了这根玉箫,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她自己重要,还是事到如今仍旧这根玉箫重要。如果她要恨,他也乐意接受,总好过她心里依然没有他的半点身影。

人都已经不再心里了,何况这么根玉箫。对夭华来说,带着这根玉箫,不过是为了日后救出明郁后,还给明郁而已。既然明郁是被乌云囚禁的,那当年就不是他自己离开的了,对明郁也就不存在什么怨恨。

眼下,唐莫竟然拿这个来跟她讲条件。夭华脑海中不由闪过诸多有关这根玉箫和明郁的画面,但独独没有不舍。

半响,夭华还是笑得一脸无所谓,“你确定?”

“对,很确定。”

“那好,就如了唐大公子的意。不过,若事后本宫拿不到解药,唐大公子应该知道后果。”话落,夭华随手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然后从软榻上下来,走近桌子,当着唐莫的面拿起桌面托盘上的玉箫,毫不犹豫地往地上一丢。

白玉箫很坚固,这二楼的地面又不同于一楼那么结实,是木板所建,落地的玉箫并没有断,甚至是丝毫未损,只是发出了“噗通”一声落地的声音而已。

唐莫看在眼里,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宫主还是不舍得…”话还未说完,只见夭华对着他一笑,手缓缓掀翻了旁边的桌子,那桌子的边缘在砸到地面的刹那间正对着落在地上的玉箫,一下子砸破了玉箫,令玉箫断成了两截。

唐莫未说完的话,顿时戛然而止,看向地面上被夭华亲手断毁的玉箫。

外面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尤其是东泽和容觐,首当其冲推门而入。

夭华脸上的笑有增无减,没有看冲进来的东泽与容觐一眼,也没有看东泽与容觐后面的那些人,“唐大公子,不知这样你可满意?”

“你现在可有恨我?”唐莫不答反问。

“只要唐大公子你信守交易,本宫有什么好恨的。如若不然,本宫丑话已经说在前头过了,本宫不想再说一遍。”对于被毁的玉箫,夭华没有半分心疼不舍,甚至没有低头多看一眼。唐莫将夭华脸上的神色都看得清清楚楚,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若是在以前,自己想都想不到。

东泽与容觐神色略险担忧。

唐莫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夭华,“里面便是你要的解药。”

夭华接过来,打开闻了闻后,当即服下。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夭华感觉到自己内力回来,就这么站着暗暗试着运功调息了一下后,从唐莫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空气中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多谢唐大公子的解药了,不过本宫想,日后应该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了。”她也就这次被乌云这厮给算计了,从而中毒而已,断然不会再有下次了,自然不会再有与唐莫合作的机会。

不过,这话听在其他人耳内,全然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出了酒楼,准备上马车之际,容觐上前一步看向夭华,小声询问道:“宫主,是否下令动手?”

“不必,传令下去,撤。”安排人在酒楼及酒楼四周埋伏,等着唐莫到来,只是为了拿到解药而已,因为她对解药势在必得。如果唐莫怎么也不肯给,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她只能动手,当然这是下下之策。现在,解药已经拿到,她身上的毒也都已经解了,虽然是用条件交换的,不过无所谓。

说完,夭华直接上了马车。

容觐与东泽有些意外,她刚才走出房间的时候,那话明明是动手的意思。不过夭华现在既然当面这么说了,容觐也就不多说什么,按照夭华的吩咐传令下去,让四周的人全都撤,一道离去。

下一刻,马车绝尘而去,一如白天在岸边的时候。

酒楼的雅间内,唐莫此刻已站在窗边,正低头看着下方,看着夭华上马车与连夜离去。

一人在这时进入雅间内,对着唐莫的背影禀告道:“大公子,暗处的人都已经撤了。”

唐莫没有回头,“全都下去。”

“是。”进来禀告的人颔首,快速躬身退出去。

唐莫继续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转眼间的时间马车已消失在夜幕下与街道的尽头。她如今的心中,对明郁究竟是何种感情?他突然有些弄不懂了。他刚才也以为她出去时说的那句话,是要动手杀他,可没想到她却下令撤,被毁的玉箫对她来说似乎真的不重要。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她的心思更是比任何女人都来得捉摸不透。

七日后,魔宫。

回来的夭华,从船舱内走出来,东泽随行在侧。

于承已经收到消息,早已经率领魔宫中人在岸边等候,还有那些魔宫中的长老。

“宫主,你可算回来了。”一干长老中,其中几人率先迎上前,激动欣喜不已。

夭华笑笑,“恐怕有些人并不希望本宫回来吧?”

“这…谁…谁不希望宫主回来,我定杀了他…”迎上前的几人中,其中一人立马一惊一乍似得动气道。

夭华笑容不减地侧头看了一眼动气的人,之后对迎上前来的于承道:“好好整理一下,最近魔宫都发生了什么事,待会儿一件不少的好好禀告给本宫听。”

于承点头。

夭华接着道:“对了,本宫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小孩,现在怎么样?”

于承先是怔了怔,后很快明白过来夭华问的是她上次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一直锁在她寝宫外面空地上的那个孩子小岩,连忙回道:“他没事,和宫主你当日离开魔宫时一样。”

“很好。走,先回魔宫。”

“是。”

魔宫中,夭华当日被烧毁的寝宫还没有重建好。一直被锁在寝宫外面的空地上的小岩,还有年纪相仿的小丫头许敏,在回来的夭华进入魔宫前一刻,正好逃了。

今日,夭华回来,魔宫大部分的人都去岸边接了,对小岩许敏来说,自然是个大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再说,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就要马上再对着回来的妖女了,这是两个人都不想的,于是抓紧时间逃了。锁在两个人脚腕上面的铁链,就算换成了最难开的锁,但也难不倒许敏,许敏早已经打开过了,只是没有机会逃走,只能又锁回去等待时机。

进入魔宫正殿中,听到丫鬟战战兢兢来报的夭华,听完后不怒反笑。

众人一时间有些大气不敢喘一下。

在众人小心微妙的神色下,夭华似笑非笑地下令,“搜,一定要将人搜出来。记住,本宫要活的。”

众人听夭华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立即将夭华的命令传下去,到处搜查起来。

之后,夭华下第二道令,“马上给本宫烧了祭司的住所。”

“是。”正所谓成王败寇,如今乌云已败,还离开了魔宫,不知所踪,剩下的又都已是夭华的人,众人不敢违抗。

“好了,暂时就这么多,全都退下吧,于承一人留下。”

“是。”众人立即躬身退出大殿。

片刻后,诺大的正殿中便只剩下了夭华与于承两个人。

夭华开始对于承询问道:“除了那日收到本宫写的劝你与东泽投靠乌云的信函外,你留在魔宫这段期间,可有收到其他什么?”当时那封信,乃是她落入乌云手中后,被迫写的,里面暗藏了另一道真正的密令。后来,乌云除了在她身上取血外,再没有逼她写过什么,她当时一直怀疑乌云后面的会用什么办法来夺回魔宫,很想知道乌云的动作。

于承摇头,“除了那日收到那份信外,再没有其他,魔宫这段时间来可以说十分平静。对了,在收到收到那份信函之前,唐门的人…”

“这件事本宫已经知道了,东泽已向本宫汇报。”就在她带着乌云离开魔宫不久,有一行人秘密潜入了魔宫,在魔宫中下毒,一方面想对付魔宫,一方面救出了还没有死的被困的那些武林中人,欲借那些人之手与魔宫继续厮杀,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从而毁了整个魔宫。当然,最后并没有成功,那一行潜入的人与那些武林中人几乎落荒而逃般逃离了魔宫。而事后查出,那些潜入魔宫的人是唐门中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唐莫的人。当时她已经进入到迷失森林中,直到从庄内出来,再见到东泽,有机会听东泽好好禀告的时候才知道。而当夜在酒楼雅间见唐莫的时候,她并没有提这件事,心中多多少少能知道唐莫这么做的目的,他以为趁机毁了魔宫,她就要依靠他了吗?简直笑话!或许他对她确实是认真的,也为此费尽心思,但可惜,他喜欢错了人。

于承不再说话。

夭华起身往外走,有些没想到乌云在那段时间竟然没有任何动作,那他可真是错过机会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是夜,夭华临时住的寝宫中,灯火通明。

夭华沐浴过后,让在寝宫中伺候的人都出去,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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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开始恢复万更,亲亲们晚安!

第七十五章 互相依偎,携手逃离

留在寝宫中伺候的人领命,立即躬身往外退,整齐有序,并由最后面两个人轻轻带上殿门。

夭华在殿门闭合上的声音响起后,转身走向软榻的方向,整个人慵懒地往软榻上面一坐,从腰间取出当日从许敏身上得来的那块通讯器,沉默地看了会儿后再次将通讯器开启,不过仍没有开视频,只是开了声音而已。

开启的通讯器,立即从中心向四周散发出一圈淡黄色的光芒。

在这光芒下,一眨不眨地仔细盯着通讯器看,可看到通讯器里面似乎有红色的血丝在流动。

而刚一开启通讯器,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就立马从通讯器里面传了出来,似乎一分一秒都没有间断过的一直在另外那个世界等着夭华开启通讯器再联系他似的,“我一直在等你,这么多天了,你终于又开通讯器了。”

“是吗?真的是在等我?而不是在等你想要的结果?”夭华顿时止不住嗤笑了一声,笑声中说不出的嘲讽与冷漠。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我确实是在等一个结果,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加倍地抓紧时间。”通讯器内传出来的声音语气不变,紧接着道:“你现在可是有什么好结果要告诉我?开启视频,让我亲眼见一见你。”

“亲眼见就没必要了,我现在可以直接告诉你结果,一切已如你们想要,能接我回去了吧?”

“没有亲眼见到你本人,没有亲眼看到我们想要的最终结果的画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相信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的规矩,也还记得我们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我现在不介意再重复一遍,那就是选出真正有能力的人,回到历史上去修正那些被改动的历史。所以你想要回来,就让我们先亲眼看一看画面再说吧。”

“那好,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定让你们亲眼看到万人朝拜俯首称臣的画面,相信这样的画面你们该满意了吧?”

“好,那就一个月,希望到时候你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总之,只要我们亲眼看到了,我们定然会比你急着想回来还急地想办法接你回来。”通讯器内的声音顿时有些笑了起来,话语中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浓浓期待。

夭华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事先料到,知道对方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与画面,是绝不会相信与接她回去的。她之所以还是这么做,还在这个时候联系,最终目的可以说其实就是为了像眼下这样先事先约定好个时间。

换而言之,夭华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而此刻给出的这一个月期限,其实也是夭华自己给自己留的,心中已经定好了全盘的计划,务必在这一个月内找到乌云与解决了乌云,然后救出明郁,再处理好小岩,届时直接回去。

那边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给她等着吧!一旦她回去,绝对有他们好看的。

而当年,为何会突然选上正在执行任务的她,她至今也还不是很清楚,只是在任务差不多快执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收到上头发来的密令,命她先停下手头的所有事,马上回国。

等她大老远的回了国后,早已经候在机场接应的人就马上带着她去见了那一干所谓的科学家,给了她这样一个新任务。

当时还说得好好的,说一旦出现情况或是她想回去,他们都会马上接她回去,可没想到人一过来了,那边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不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就别想再回去。就好像买卖东西似的,卖家对待买家,在买前买后完全两个样。尽管前些日子刚得到许敏的这块通讯器,与通讯器那头的人取得联系,听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心中其实已经有数,并不意外,但这并不代表这笔账她就会这么算了的,她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了,许敏呢?你上次还没有回答我,她现在在哪?她的通讯器怎会落入了你手中?”

夭华没有回答,如同上次一样直接关了通讯器,将通讯器往软榻上一扔,端起旁边那盏已经有些冷却了的茶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

被关掉的通讯器,四周散发出来的淡黄色光芒立即消失不见,恢复得跟块普通玉佩没什么两样。

与此同时,通讯器内刚刚问起的许敏,正与小岩两人悄悄躲藏在岛上一处林中的一个小山洞内。

漆黑、狭小而又潮湿的小山洞中,蜘蛛网遍布,伸手不见五指。许敏与小岩两个人不敢想办法取火,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卷缩地依靠在一起,互相依偎,避免被正在到处搜查他们的魔宫中人发现。

安静中——

忽然,许敏凑近小岩的耳朵,在小岩的耳边很小声地道:“我们可是已经事先说好了,你也答应了,等逃出了魔宫后,就一起去薛家庄投靠薛大公子,他一定会收留我们的,我还是薛府的丫头呢,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小岩于黑暗中看了一眼面前靠得极近的许敏,一张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事实上,他根本什么也没有答应过她,只是在她说的时候始终没有回应她而已,她就直接当他是“默认了,同意了,没有反对”等等。

但事实上,完全相反,那个所谓的薛家庄,他是断然不会去的。

等成功逃离了这里后,他只想立即返回南耀国去,那里才是他真正出来的地方。而在那里,那些欠了他的人,那些当日一再追杀他与他母亲,一心想将他们赶尽杀绝的人,他定要亲手报仇不可,一个都不放过。

那日,他与他母亲完全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整个南耀国上上下下几乎已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他当时很害怕,真的很怕,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又可以怎么办,曾一再地问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始终没有回答他,只是拖着为了救他而重伤的身体一路马不停蹄地带着他到达海边,然后就带他坐船出了海。那还是他首次出海。

经过整整几天几夜的航行后,他们终于到了一座小岛上面。在那座小岛上面,住着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

那个老头似乎认识他母亲,又似乎不认识他母亲,第一眼看到他母亲的时候,对着他母亲看了老半天,然后脸上与眼中都闪过一丝十分意外之色。之后,他母亲就有意支开了他,让他一个人到旁边去等着,自己与那个老头进了房,单独说了很久的话。

再后来,那个老头医治了他母亲身上的伤,他与他母亲就暂时在岛上住了下来。

对于那个老头的身份,他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他母亲,可是他母亲怎么也不肯告诉他,只是说还没到他该知道的时候。而他也曾问过,他们日后是不是就在岛上住下来了,但他母亲却摇了摇头说“不是”。

当他再想多问一句的时候,他母亲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就这样,他心中堆积了越来越多的疑惑。

大概半个多月后,有一天中午,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很大很大的船,一路乘风破浪而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追杀的人来了,急忙回去告诉自己的母亲,但岛上那个老头却对他说,让他不要害怕,不是追杀的人,是他的孙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