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敏立即会意,但却对萧岩轻轻摇头。

“为什么?”萧岩不解,用眼神询问。

许敏抿了抿唇唇,又皱了皱眉,企图用眼神回答萧岩,但一系列表情下来后还是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意思,最后索性直接靠近萧岩一步,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对萧岩的耳朵极小声道:“现在外面太危险了,也不知道外面冒出来拦截的那行黑衣人是什么人,我们现在还是继续先跟着马车的这个人。你别急,我总觉得他不会伤我们的。”

萧岩听完,连忙对着许敏的耳朵回道:“不,你不知道,他和那个妖女一样可恶,杀人不眨眼,先前在街道上与刚才他对外面的人下令杀无赦,你也都看到与听到了,我们还是尽快逃吧。”

“不,你相信我,我们先不逃。”许敏态度坚决。不管乌云先前有多冷漠,一句话就令一个人当场自尽,也不管乌云刚才吐出“杀无赦”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俨然如说着外面的夜色一样波澜不起,眼里心里都仿佛已经被两个字占据,如情窦初开的少女。

萧岩还想说什么来反驳。这时,刚才守在马车外面的黑衣人回来,冒出来阻拦的一行黑衣人已利落地解决完毕。

“留下五人处理好尸体,别留下任何痕迹,其他人继续赶路。”乌云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看向窍窍私语的许敏与萧岩的同时,凭借深厚的内力将两个人的对话都听在耳内。话落,乌云重新闭上眼。

外面的黑衣人领命,就按乌云的话办。

下一刻,马车接着启程,将留下善后的五人与满地的尸体鲜血留在后头。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到达北堂国与南遥国交界处的那处海岸边,一艘普通的渔船已经等候在那里。

朝阳初升,晨光从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尽头折射开来,如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海面上。

见马车到来,等候在岸边的人中立即有一人快步上前,“少主。”

“把人带下去,即刻送往大船,再由大船送回魔宫。”伴随着话,车厢内乌云忽然点了许敏与萧岩的穴道,亲自喂两人服下软骨散。这药的药效,足令人在整整十天内浑身无力,如虚脱一般。

外面的人点头,伸手掀起车帘的时候许敏与萧岩两个人身上的穴道已经被解,只见许敏与萧岩正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外面的人随即将萧岩与许敏两个人一前一后强拉下去。

萧岩恼怒,同时难免不安,不知道乌云刚才到底强喂他与许敏吞下了什么药。

许敏则只有诧异,双脚一落地后等不及站稳就猛地转头往回看,但车帘已经落下。听车内之人刚才的话,他准备将她与萧岩送回魔宫去,但他自己又并不准备回魔宫?接下去的路他们要分开了?“我不走…咳咳,你就这么把我们交给这些人,你难道就不怕我又逃?”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车内传出的声音,语气丝毫不变。

许敏不由挣扎起来,想要摆脱拉她与萧岩下马车之人的手,但越是挣扎,发现自己越使不上力。

拉许敏与萧岩下马车的人不再耽搁,就一手一个强拉着许敏与萧岩走向岸边那艘渔船。

“那你看着,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许敏顿时忍不住朝马车大喊。

马车内的人没有再开口。等渔船起航后,马车掉

等渔船起航后,马车掉头离去。

渔船上,被推入船舱后就被绑住了手脚的许敏,始终气呼呼地看着岸边越行越远的马车,一双小手早已经紧握成拳。

萧岩的手脚同样被绑,并同样看向船舱外面,但看的并不是岸边离去的马车,而是自己离岸边的距离,心底的那股不安与焦急在这扩大的距离中不免加倍剧增。

中午时分,乌云返回之前出来的南耀国城池,并回到府衙后院,对于昨日的战况自然早已知道。

夭华带着人出去还没有回来。至于那葛郝尤,还被关押在大牢之中。

谢青在夭华的命令下陪夭华一道出去。

傍晚,夭华归来,对两名先锋吩咐了一番后返回后院,只见房间内乌云同前日一样正等着她回去一起吃晚饭,“如何?人送回去了?”

“已经命人送往大船,由大船送他们回去。”

“辛苦了。”说着,夭华在乌云旁边坐下,“不过本宫今日刚收到容觐带来的消息,说萧恒他突然改变态度,现在想找萧岩回去了。”

“这个消息我也收到了。”

“罢了,不管萧恒怎么变,现在这件事先暂时放一边。本宫今天白天亲自查看了一下城外的地形,并上山远远看了看北堂国后方大营大致的情况。来人,把地图拿上来。”

音落,立即有一人拿着地图进入房间。

夭华接过后就起身走向书桌。

乌云跟过去,只见夭华将地图摊开,在地图上的两处地方先后指了指,“你说,本宫今夜派人突袭,人马分别从这两路出发,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何?”

乌云沉默片刻,从夭华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现在明显询问他,但从她的神色中又不难看出她现在不过是将她这个的决定告诉他而已,“那需要我做什么?”

夭华红唇勾起,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一眼就看出来她的目的了,“本宫现在手头会武功的人不多,本宫要你务必在一个时辰内马上调一百人手给本宫,与士兵一起出发,到时候先一步潜入北堂国大营烧毁粮草,先制造恐慌。”如此一来,士兵们的胜算将会更大。

“没问题。”乌云点头,就召来人传令下去。

一个时辰后,一百名黑衣人集聚府衙后院,各个手握利剑,背上背着弓箭,听候吩咐。

与此同时的城外,北堂国驻扎地的大营中,最中央那个灯火通明的帐内,北堂国此次领兵的大将与秦恬两个人还在争论不休。

领兵的大将有意暂时连夜拔营撤退,退到后方先前占领的南耀国城池内。

秦恬则执意不退,并建议设下一出“空城计”。如果南耀国的兵马真的乘胜追击,连夜出城来攻打北堂国大营,就一举将南耀国兵马围困住,杀南耀国的兵马一个措手不及,挽回刚刚惨败这一局,并挽回北堂国的士气。如果南耀国兵马没有一点动静,则说明南耀国兵马还没有调整过来与对北堂国兵马还有忌惮,不敢贸然出手,毕竟南耀国援兵才刚到边境,而北堂国兵马之前一连取胜,尽管眼下输了一场,可威震还在,所占领的这些城池也还在。

“空城计?不,不行,太冒险了,如果对方的兵马足足是我们的数倍,就算我们最开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也不可能在最后取胜。再说,四周的地形也不具备这一条件。”大营外面,方圆数里都是平地,除非退到数里外去埋伏才不会被到来的南耀国兵马发现,从而才有可能如秦恬说的这样将南耀国兵马引入大营。可如此一来,等他们赶回来,就算是全部策马,南耀国进入大营后惊觉上当的兵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退出大营。并且就算南耀国兵马没有退出大营,可对方的人马够多呢?

“任何战都有危险。这一计,我至少有八成的胜算。”秦恬的语气不变。

“不,我还是不同意。”

“那你自己说下令撤退,如何向北堂帝交代?”

“这…”领兵的大将顿时不由被秦恬的话给堵住,北堂帝那里确实有些不好交代。

秦恬再接再厉,“另外,我们可以留下弓箭手在周围埋伏,一旦南耀国的兵马进入大营后就放箭火烧大营,并第一时间射杀逃出大营的兵马,这样至少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领兵的大将不觉有些沉默了下来。

“快下令吧,时间已不多了。”秦恬开始催促。

片刻后,领兵的大将终是点头同意了秦恬的方案,对外下令。

半夜,兵分两路出城的南耀国兵马终于绕到北堂国大营的两侧,以不变的速度朝北堂国大军驻扎的大营推进。而同行的黑衣人,在这时先行一步,之后悄然潜入北堂国大营。

大营上下到处火光明亮,如前几日一样,但却已经空无一人。

黑衣人一进入其中后就惊觉不对,其中半数立刻先退出大营,其他人留下谨慎查看。

半炷香的时间后,留下查看的半数黑衣人也退出大营,分别快速返回去通知前来的南耀国兵马,马上停止前行。

远处留下埋伏的弓箭手同样一身黑衣,在夜幕下几乎同夜黑融为一体,让人看不出来。而别人看不出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同样没有看出潜入大营的黑衣人,但这绝不是因为他们粗心大意。一来夜幕下光线不好,二来也算有些距离,三来最重要的是潜入大营的黑衣人速度太快。

两路南耀国兵马当即停在原地,分别为首的两名先锋立刻飞鸽传书回去给夭华。

第二百十七章

城中府衙内的夭华,早在下令之初就已经预料过任何结果,尽管从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但不论什么时候“还是需要留有后招”这一点还是必须的。

看完匆匆忙忙飞鸽传书送回的消息后,不消片刻,夭华的第二道命令即出。

停在原地待命,暂时按兵不动的两路南耀国兵马,待夭华的新命令一到,立即遵命,即刻二话不说地按传来的命令办,其中一路马上按原计划继续前行,攻打前方的北堂国营帐,另一路则绕到前方去。

到时候,如果看到有北堂国的兵马杀回来,就说明对方摆了一场“空城计”,绕到前方的半路上去埋伏的兵马就立刻从后方攻击杀回来的北堂国兵马,与进入早已经空了的北堂国大营的那路人马前后夹击,打北堂国兵马一个措手不及。而如果没有看到北堂国的兵马杀回来,那说明北堂国的兵马是真的撤了。如此,绕到前方的半路上去埋伏的那路兵马就继续往前,趁机逼近前方北堂国退入的城池,直至兵临城下,决不让退入其中的北堂国兵马再有任何出城攻打南耀国的机会,而进入早已空了的北堂国大营的那路人马则改为在后面做后盾及后援。

至于黑衣人,不管哪种结果,全都一律做后援。

不久,北堂国大营外面的远处,留下埋伏的弓箭手总算看到南耀国兵马到来,并眼看着南耀国的兵马进入早已经空了的大营中,于是立马传信号通知后方埋伏等候的大部队。

在后方蛰伏等候与随时准备行动的北堂国大部队,收到消息后即刻以最快的速度出动,铁骑在前,步兵在后。领兵的大将与秦恬两人,也在其中,声势浩大。

进入北堂国大营中的那路南耀国兵马,进去后并不急着出来。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北堂国铁骑先行杀到,步兵在途中渐渐拉开一段距离。

绕道到前方的半路上去埋伏的那路南耀国兵马,在发现北堂国兵马杀回后,立即按第一种方略行动。

厮杀声、弓箭声、锣鼓声…交错交叠,转眼响彻在夜幕下。

北堂国领兵大将及秦恬两个人,顿时脸色大变。

血腥厮杀,在夜幕下拉开…

次日黎明,经过整整一夜的厮杀,被前后夹击的北堂国兵马彻底溃不成军。

北堂国大将实在无奈,终不得不忍痛下令“撤”。

秦恬很不甘心,还想命令士兵顶住,并意欲反扑。

一番争执下,北堂国兵马损失更为严重,晨曦将北堂国残余的士兵脸上的胆战退却之色照得一览无余。

北堂国领兵大将顿怒,最终忍不住呵斥,“你觉得现在还有胜算?你若真这么想反扑,你自己反扑去,我绝不容剩下的这些兵马再被屠杀。”话落,北堂国领兵大将猛然转头,再看向前方的败局,大声下令“撤”,然后当先一步掉转身下的马,先行撤退。

剩下的北堂国兵马见此,再顾不得其他,马上跟随北堂国的领兵大将撤,逃命一般。

“不许撤!听到没有,我说不许撤,全都给我回来…”秦恬也怒,极力想阻拦,但领兵大将的命令与先一步行动俨然如放开了蓄水的闸口。闸口一开,哪还拦得住。

下一刻,眼看南耀国兵马如洪水一般紧追而来,势不可挡,秦恬便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已经无力回天,最终掉转马头,也只得撤。

半个时辰左右后,北堂国领兵大将终于带着身边的百余名兵马残兵退入前方那之前占领的城池内。

进城后,北堂国领兵大将一边快速命北堂国兵马关闭城门,一边快步上城楼往城外看去,只见城外尘土飞扬,南耀国兵马还一路杀气腾腾地追来。

秦恬进城下马后紧追在领兵大将后面,一路追到城楼上。

“这就是你出的好计?这下子你满意了?”

“别忘了这一计你也同意了。”

“我当时只是…”

“只是什么?同意了就是同意了,现在惨败,你别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还有,是你下令撤退的,我已经再三阻拦了,眼下这局面分明就是你怯战导致…”看着看着,再加上之前在战场上的意见不合,两人不觉在城楼上面当着北堂国士兵的面争吵起来,并大有越吵越厉害之势。而对于这一结果,秦恬昨夜真的没有想到,一切明明是稳操胜券的。而对于惨败后该承担的责任,他可绝没有这么傻一个人承担,怎么也得推一点到面前之人身上。

良久,在确定城外兵临城下的南耀国兵马短时间内不会贸然进攻后,两人不欢而散。

是夜,退守入的城池内的府衙内,对着手中早已经写好的但却始终没有发出去的战报犹豫不决的北堂国领兵大将,终下定决心将战报发出去,“来人,马上将这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回国都,不得有误。”

“是。”守在旁边的士兵领命,接过战报后迅速转身出去。

秦恬恰好到来,在门口处与领命下去的士兵恰好撞个正着,当下将士兵拦下,“等等,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是关于这两天的战报。”坐在府衙大堂中的北堂国领兵大将面色黑沉的看着这一幕,代为回答,那一丝“不想再看到秦恬”之色显而易见,并再次示意兵马去办。

秦恬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想到,所以此刻才会拦下问。得到领兵大

会拦下问。得到领兵大将的亲自回答后秦恬面色一沉,对着士兵就命令道:“拿来。”

士兵不敢给,又有些不敢违抗,不由回头朝正看着这边的领兵大将看去。

秦恬趁机伸手,直接一把从士兵的手中将战报给夺了过来,继而命士兵退下,并带上府衙大门,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

领兵的大将看着,面色同样黑沉难看,但没有说话。

士兵已然闻出了空气中那丝火药味,连忙躬身退离。

府衙的大门,紧接着被关上。

一时间,原地便只剩秦恬与大堂内坐着的领兵大将。

秦恬“哼”了一声,随即一把打开手中夺过来的战报,就快速低头看去。

战报还算公允,领兵的大将并没有怎么为他自己推卸责任。但不管怎么样,这一份战报一旦送回去,落到北堂帝手中与让北堂国朝堂的文武百官知道,他和领兵的大将都将玩完,“楼将军,你真的确定要发这份战报?”

“怎么,你还想隐瞒战况?”

“当然不是。”秦恬否认,接着拿着手中的战报朝前方坐在大堂内的领兵大将楼将军走近。有道是能屈能伸,就算再怎么恼怒面前之人与不乐意,可为了前途与利益着想,有时候还是不得不忍一步,“只是,现在不过是一时失利,南耀国还有这么多城池在我们手中,我绝对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把局势再扭转过来。所以,我的意思是,能否等等,等扭转了局势之后再发战报禀告?”伴随着话,尤其是最后一句,秦恬明显释放出一丝和解的态度。

“如果本将说‘不行’呢?”

“就算不为我考虑,难道你就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

“我之前就是因为听了你的,现在已然悔不当初。好了,不管怎么样,本将如今已经决定了,战报即刻发出,结果怎么样都任凭皇上处置,我绝无怨言。”话落,楼将军站起身就往外走,还要去城楼上看看,万一南耀国兵马趁着士气正盛,连夜再攻打城池的话,情况就更不利了。

秦恬拿着战报的手不断霎时猛然一把收紧。既然他这么不给他秦恬面子,说服不了他与他站在同一线上,事情又确实已经出了,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这是他自找的,“楼将军,等等。”

“还有什么事?”楼将军停下,面色黑沉不耐地再看向秦恬。

“既然楼将军心意已决,我再说什么也没用。放心,该我担当的责任,我也会一律当下,绝不会推卸。但这战报上未免也太多错别字了,楼将军写完后难道就没有检查一遍?”说着,秦恬朝楼将军走近,将手中的战报递回去。

楼将军乃是武将出生,虽远比不得那些舞文弄墨的文员,但字绝对都认识,也都会写,一时明显有些不信,可秦恬拿这个来骗他做什么?故虽不信,但还是伸手接过战报,打开看去。

秦恬在这时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同时暗暗拔出衣袖中藏着的随身携带的匕首。

下一瞬,说时迟那时快,毫无预警的,秦恬迅速出手,锋利并且涂毒的匕首就猛然刺入楼将军背部。

楼将军不料,霎时反射性地一掌打向秦恬,将秦恬打飞。

飞出去的秦恬,后背重重撞在梁柱上,“砰”一声落地。

“为…为什么?”

“你说呢?这可是你自己逼我的。”秦恬咬牙,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用衣袖擦去唇角的血。

“你…噗嗤…”楼将军随即倒退一步,一大黑血抑制不住地猛然吐出,“来…来人…”

“任何人不许进来!”相对于楼将军的叫人,秦恬立即更大声地对外喊。

外面把守的士兵完全不知里面的情况,谁也没有想到秦恬会突然下杀手,还以为里面的两个人和白天在城楼上时一样还在争吵,在两道一起传来的声音下犹豫下了,谁也没动,毕竟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堂堂大将军,一个是皇帝亲自派来的军师,他们谁也得罪不起。

“来…来人…快来人…”

“我最后再说一遍,任何人不许进来,违令者斩。”

“你…噗嗤…”楼将军怒极,又是一大口黑血喷出,随即踉跄地往外走。

秦恬匕首上所涂的毒,乃是从皇宫中带出来的,就为在自己受到危险的时候自保用,一招夺敌人的性命。

一步…两步…三步…越走越慢,越走越吃力。忽地,“扑通”一声,楼将军整个人重重往前栽去,狼狈倒地,吐血不止,不断抽搐。

秦恬勾唇,就这么眼看着对方在地上挣扎,直到死。

片刻后,相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应该已经断气后,秦恬冷笑地走过去,试了试对方的鼻息,然后将对方背后的匕首拔出来,再接着将尸体一路拖到府衙后堂的其中一间房间内,之后迅速回来清理干净地上的所有血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等弄好这一切,秦恬烧毁战报,自己快速重写一份,将一切都推卸到楼将军一个人身上,并一再写“他已经一劝再劝,可楼将军就是不听”,最终导致一败再败,损失惨重。并且,若没有他,眼下这座城池都将被南耀国的兵马给夺回去不可。

最后,再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自己写的战报,确定没问题后,秦恬若无其事般地让外面的士兵进来,“既然楼将军执意要送这份战报回去,那你们就送去吧。记住,路上一定要小心,务必亲手交到皇上手中。另外,楼将军累了,已经先到后堂的房间内休息。没有楼将军本人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去打扰他。”

士兵不疑有他,接过秦恬手中的里面内容已然完全不一样的新战报后拱手退下。

第二百十八章

秦恬看着士兵退出去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等到打开的府门再一次合上后迅速返回后堂。

府衙的后堂很大,房间也很多,由于没有人,月光下显得空荡荡的。

尽管刚才已经特意交代了士兵,也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确了,但为避免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返回后的秦恬还是特意寸步不离地守在暂安置那楼将军尸体的那间房里。

时间缓慢流逝。

一直牟足了耐心等到月上中梢后的秦恬,开始在府衙后堂的房间里放火,首先就从自己守着的安置楼将军尸体的这间房间开始,然后趁府衙外的士兵还没有冲进来救火,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去到对面的房间,以最快的速度躺上床,装作一副一直在这间房熟睡的样子。

奉命守在府衙外面,没有命令不敢贸然进入打扰的士兵们,等到发现里面着火的时候,火势已经相当的大。

士兵们一惊,顿时顾不得其他,急忙慌乱地涌进府衙内想要救火。

府衙内外,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进入对面那间房间,躺上床装睡的秦恬,直到有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这间房里来叫他,才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醒来,然后一惊一乍地坐起身来,“什么?你说什么?着火了?怎么会这样?”说着,秦恬急忙从床榻上下来,一边披外套一边大快步往外走。

冲进来救秦恬的士兵紧跟在后面一起出去,边走边接着禀告:“属下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府衙内着火就立刻冲进来了,现在已经在救火,但火真的很大…”

“那楼将军呢?楼将军没事吧?”伴随着话,秦恬脸上的关切之色显而易见。

“还没找到楼将军。”当时是秦恬亲口说楼将军先行到后堂休息的,也是秦恬亲口说没有楼将军本人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打扰的,所以他们自楼将军进后堂休息到发现着火这期间全都没有来过后堂一步,因此根本不知道楼将军到底是在哪间房中休息的,当然也不知道秦恬所在的房间,只能边救火的同时边一间一间迅速找过去,总算找到了秦恬,但楼将军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找到。

“什么?还没找到?难道楼将军还没出来?找,快找,快…”

“是是…”后方的士兵立即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那还不快去,快啊。若是楼将军有什么意外,我定拿你们是问。”心里的冷笑与表面上的急切形成鲜明对比,秦恬一边越发急切地命令,一边看向前方大火。

半个多时辰后,大火终于被扑灭。

在大火扑灭了后,几名士兵在大火烧得最严重的那间房间中抬出已经烧焦了的楼将军尸体。

秦恬看着,顿时冲过去,双手一把扣住已经烧焦了的尸体的双肩,难以置信而又悲恸之色,“怎么会这样?楼将军,楼将军你醒醒…”

士兵们各个噤声,一时谁也不敢出声。

再悲恸了好一会儿后,秦恬沉痛地让人将楼将军的尸体先抬到前方的府衙大堂中去,好生安置,而后亲自带着人在后堂查看着火的原因。

没多久,着火的源头锁定,是从楼将军所在的房间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