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袅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一脚踢向马腿。

没料到平时傻愣愣的田大路一把拉住她,并听准鞭势,反手一拉,让对方跃翻下马,当场跌了个狗啃泥。

其它四人见状,“呼呼”几声,马鞭不约而同落在蓝袅他们的方向。

蓝袅冷笑,恶从胆生,抄起面摊老板的烧火棍子,矮身滚倒在地,挥舞着棍子击打他们的马蹄。

马们受惊,纷纷扬起前蹄,蓝袅趁机捅向离自己最近的马肚子。

骑马的人来不及下马,“碰”一声被马摔下了地。

其余两人的座骑也跟着受惊,各自在马上手忙脚乱不己。

蓝袅脚上一阵剧痛,原来刚刚一匹马扬起前蹄落地时踩了一蓝袅一脚。

田大路心知不妙,背起蓝袅,趁兵荒马乱之际,挤入看热闹的人群之中,抄了一条小巷回去。

田大路回到家中仍惊魂未定,抄起桌上的茶壶,一扬脖子,先灌了一大口水。

蓝袅此时却拍手大笑道:“今儿个早上真精彩,没想到我也会特技了。”她不小心动了一下脚,“哎哟痛死人了。”

转头却对上田大路少有严厉的脸孔“表弟,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干很危险,万一被马伤的不是腿而是头怎么办?还有他们看起来都是富家子弟,为了这一时之气被他们一伙寻仇可是很危险的。”

“怕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当时他们骑在马上,只顾快活,哪会看得到我们的样子。”

说到这里,蓝袅又吼回他,“你自己也好不了去哪里,竟敢把人拖下马去。”

田大路不好意思,道:“当时你和芬妹都在,我担心你们嘛!”

“芬妹?”蓝袅不小心又扯动了一下脚,“痛死我了,呆子,还不快点…”不行,为了以防万一,不能叫外面的人来帮她看腿。

田大路轻车熟路的拿了一瓶药酒,挽起她的裤脚帮她上揉了起来。

“芬妹是你的青梅竹马的女友吗?”蓝袅一面皱着眉头忍痛,一面打听点八卦来减少痛苦。

田大路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低低的说道:“她跟我订过亲,不过自从她的父亲发财后,就搬离了这里,我们订的亲事也不了了之。”

“那你喜不喜欢她?”蓝袅锲而不舍的建议道:“现在你正好对她雪中送炭。”

田大路撇了一下嘴,“不要,她的父亲母亲非常的讨厌我,经常说我是根木头,石头狗…”

回忆令他眼里的眸子暗淡无光,五官全部纠结在一起。

不但如此,他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加大,蓝袅顿时痛的哇哇大叫。“你以为我是牛腿啊!”

“对不起!”田大路低下了头,“芬妹的父亲和神算说过同样的话,他说我这辈子都是乞丐命,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做乞丐婆。”

蓝袅感慨了一下“可惜你前任岳父的女儿还是做了乞丐。嗯!你的阿芬妹呢?我们是不是把她丢下了。”

田大路似是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不碍事,你拉我走的时候,我看见她已经跑进小巷跟她的父亲在一起。”记忆中那个可怕的长辈,眼神依然是那么凌厉。

没等蓝袅继续八卦下去,夏寡妇莽莽撞撞冲了进来,嘴里大叫着“不得了,李公子…”她一向把田大路当成了透明人物。

蓝袅听了,连忙把裤脚放下,“什么事?婶子为何这么慌乱?”

“啊呀呀,不得了了,街上里头来了一帮官兵,说是今儿个早上有人把知府公子从马上拽下地去了。官兵们现在正在四处搜人呢。”

田大路脸色吓得煞白,蓝袅忙用瞪了他一眼,镇定地转头对夏寡妇道:“怕什么,不是咱们招惹的就行了,婶子,你先回去吧,小蚊子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害怕的。”

“今天的午饭怎么办?”夏寡妇巴不得回去,但是场面话还是要顾一下。

蓝袅挥了挥手,“饿不死,两个大人,我们随便煮点吃算了。”说话之间抛了一锭碎银子给夏寡妇“婶子快回去吧!我不会短了你的工钱。”

夏寡妇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喜形于色,她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田大路已经打开门请她出去“婶子快回去吧!小蚊子一个人在家呢!”

夏寡妇一听,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爱儿心切,快速步出了门。

等她一走,蓝袅忙叫道:“快到厨房收拾点干粮。”说完,她也一拐一拐走到房里收拾东西。

她把金子夹在衣服里,怕被人看到,她改回女装,没多一会,田大路已经在外面叫,匆忙之间,她没顾得上把宫里的衣服拿走。

田大路一看房间里头出来的是位女子,吓得张大了嘴。

蓝袅一掌就拍了过去,“没看过女人啊!快走人吧!”

“哦!好好…”田大路忆起蓝袅的脚受伤了,想背她,但又想到男女不可以亲近,愣了一下。

“还不走,想等人逮啊!”蓝袅可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拉起他从后门悄悄出了去,幸好他们住的地方属于贫民巷,一到白天都出去打短工或做小买卖,不到天黑不回来。

田大路看了一下自己的房子,然后再看看蓝袅,毫不犹豫随她从后门逃了出去。

幸好田大路胃大,经常吃不饱,一般都会跑到山上去挖野菜充饥,所以能抄小路通向山上,不必经过城门。

他们出后门没多久,跑到一座小山上俯首,一班官兵已经把他们住的小巷围得水泄不通正挨家挨户的搜人,幸好他们逃得快,否则到时插翼也难飞。

显然官兵仍在搜人的初期,全是闹哄哄的一班人去搜,没有人仔细留意小处,想归这么想,但被人缉捕终归有赏金出,到时候画像一出,他们被人认出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所以蓝袅把心一横换上了女装。

往事随风

蓝袅和田大路逃进了深山里。

山路两旁参天的古木在布谷鸟的叫声中更添诡异。

她发髻上的流苏随着奔路飞起,像一道白虹飘舞。

枝头上的花骨朵因为她的骤闯,残艳落了满地。

一不小心她踩到了苔藓,脚一滑,田大路的大手稳稳当当的扶起她,好言安慰道:“不要急,他们一时半会不知道我们已经进山。”

“但我知道走得越远越好。”她回头看了一下留在泥泞中深深的脚印,心中有说不出的悲凉凄楚,她抓住的春天会因为这场变故早早过去了吗?

夕阳西下时分,他们来到一户破落的山庄前,山庄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破落,突起的漆皮轻轻脆脆,田大路的手不小心触上,漆皮残落了一地。

蓝袅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田大路手上满掌的红皮问道:“或许,这里早己经荒芜,大路你有没有在外县的亲戚可以投靠?”眼睛透过门缝,似乎看见了里头残破不堪的景象。

田大路憨憨的挠了一下头:“当年我父亲去世前嘱我一个人好好过,因为我的伯父叔叔们都去了外头谋生,不知去向,就是知道有些在哪,家境也不富裕,所以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

“所以上天才安排我们凑在一起,同是天涯沦落人。”蓝袅垂下眼帘,睫毛在下方投下了重重的阴影。

“ 走吧!或许里面真的没人。”田大路拉起蓝袅手一起向前进,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斜铺在长满了青草的石缝里。

他们相扶走着,直到最后一道光线隐入云边,夜色如同浓重的泼墨开始占据天际,暮色里,满山寂静只隐隐传来猫头鹰渗人的叫声。

夜色的荒庙中,一堆熊熊燃起的火堆旁,田大路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指着上方的星空,双目熠熠发光:“李姑娘,等明天翻过了这座山就是京海县,兴许他们以后都找不到我们了。”

火光摇曳,映得满眼光灿,不知不觉田大路那张憨厚的脸已经移至眼前。

闷雷骤然响起,黄豆大的雨点急冲冲钻进荒庙的破瓦里,火堆在疾风的扰动下狂舞,飞起的火焰映在蓝袅恍惚的脸上。“表哥,你以后还是叫回我表弟吧!”

田大路心凉了半截,定定地看着蓝袅发髻上的那朵玫瑰布花,突然发现它已在今日怆惶的奔路中失却了颜色。

庙外偶有鸟兽迷路的声音,除此之外四处静谧的可怕,安静的几乎让人发疯。

天将亮时,薄日将出,荒庙中只留下一堆灰烬,其它便了无痕迹。

田大路卷起裤脚率先向前走,蓝袅跟在他的后面从一处小溪,碰到上绝路时再随他拐弯找道。

寂静的天空下,两人沙沙的脚步声不时的响起。

山外的地方那么大,道路长长似乎看不见尽头。

宝隆皇帝登基后似乎又高了些、壮了些,脸上褪去了稚气,平添了稳重威严的气质,他身后的宫人小心翼翼地跟他保持距离。

他抬头望了一眼高大的宫墙,那高高的宫墙虽然保障了宫殿的安全,但在无形中,也将他与他的臣民隔绝开来。

他修长的手指拈了一朵玉兰花,去年春天的傍晚,他在榻上醒转时,看着蓝袅在榻边做着针线,夕阳从窗外潜进,将她温柔的眉眼照得清楚,他半眯着眼睛看见她时不时回头看着在榻上的他,唇上噙着一丝微笑,似乎很满足他睡得香甜。

宝隆想起蓝袅温热的胸口,纵然,在静安宫不安的岁月里,只要伏在她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声,他那颗无所定依的惶恐之心像找到依靠一样,慢慢地安静下来。

对她是根本无解的痴恋, 冲动的少年时期,曾经为她一个眼波流转,失去了魂魄。

似乎每个人都看透他的眼睛里写着对蓝袅的痴迷和爱慕, 父皇为此曾经害怕过。

他知道,在拥有她初夜的那天晚上倦极合眼时,她曾偷偷地哭泣,她那咸咸的泪水有几点滴落在他的耳朵旁。

或许在那时他应该稍稍放松了对她的箝制,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从恍惚中回醒,已是夕阳西下之时,桔黄色的晚霞装点了大半的天边,一阵晚风拂来,纱幔飘动,霞光倾泻,令尚未掌灯的房内似镀上了一层上好的金光,他的手抚摸着蓝袅床上的绸被,光滑的被面令他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他似想起什么似的,赤足匆匆跑了出去拉起就近的一位宫人问道:“蓝姑姑呢?差不多傍晚了,怎么还不见她的人影?”

被他拉住的宫人吓得身子半边没了知觉,只会结结巴巴说道:“回…陛…下…的话,…奴…才…也不知道…”

宝隆皇帝怔忡了片刻,这才想起蓝袅已经离去,为了掩蔽他不禁轻笑出声,放开宫人的手“朕差点忘了。”

他来到荷花池上,看见碧波荡漾的池水也被染上了一层霞光,仿若上好的绸缎,令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修长的手指碰了碰温柔水面.

旁边的宫人忙劝阻道:“陛下,池水脏。不过荷花是清净雅洁之物,不若奴才吩咐人采上几朵给陛下赏玩?”

温柔的水面听后静默如故。

宝隆皇帝闻言暴怒起来:“朕要的不是什么劳什子花。”一巴掌拍到水面上,打破了水的平静,晃起的水花泼到他的脸上,滴滴答答漏到了衣棠,水面在宫人下跪的请罪声中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早上,敬亲王来到了金阙宫时,殿阁内因天气好把纱窗都支了起来,今日是圣寿节,是皇帝的生日,皇宫里到处都洋溢着喜庆。

被十二章纹的冕服包裹的宝隆安静地凝视着外面,视线落到敬亲王身上时微笑了一下。“王叔不用多礼,有没有准备好朕要的礼物。”

敬亲王朗声笑道,接过宫人手中的冠冕,将皇冠带到宝隆的发束上,他凝视了一下铜镜时那张年轻的脸,不禁笑道:“皇上长大了,礼物已经备妥。”

惊喜的火花顿时在宝隆皇帝的眼中跳跃,他的眼睛不由朝门外瞥了又瞥,但是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敬亲王抬头说道:“人还没有找到。”他诧异地看到少年天子平时摄人的眼眸黯然,仿佛被抽去了力量。

“陛下。”敬亲王加重了语气道:“别为一个女子失魂落魄。”

“昔我往矣,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宝隆的轻轻吐了一句话,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回想过往,我心里满怀悲伤,没有人没有人理解我的愁绪。

敬亲王无奈苦笑,趁他不留意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回道:“臭小子,别以为是你的寿辰,王叔就不敢动你,那女人找到了,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皇帝,你要自己想办法把她的心找回来。”

晚上敬亲王在回府的路上,他的属下小北几次对他欲言又止。

敬亲王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说话,本王今天心情不错,别扫了我的兴。”皇帝侄子对他真是不错,任他挑选那些臣子送给皇帝的贺寿礼品,太后都比不上他的好运道,当然,太后脸皮薄,肯定不敢像他那样厚着脸皮直接开口要。

话头来了,小北马上接口道:“属下遵命,不过属下愿意出半个月的俸银问一个问题,王爷为什么不早早把蓝姑姑捉到送给皇上呢,说不定皇上一高兴,会给王爷更多的东西。”

敬亲王叹了一口气,真是多事的小北,算了看在银子的份上,他就勉强说一下吧!要知道年轻人好奇心重,万一小北透过其他人去问这样的问题,还不是便宜他人有银子进袋。“本王可以把蓝袅捉回去给皇帝,但依照皇帝对蓝袅的重视,她以后不是皇贵妃也是贵妃级别的人物,到时如果她给本王小鞋穿怎么办?最好的方法是让皇帝亲自去掳获她的心…这样一来,皇帝固然是对本王感激有加,连带蓝袅以后在皇帝跟前也可以为本王护航不是吗?”

小北听后赞叹道:“王爷真是老奸巨滑。”

敬亲王瞪眼看着他,他连忙改口道:“王爷是老谋深算,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大人的光辉如同天上的日月皎洁明亮。”

“本王不爱听。”敬亲王哼了一声,天上的日月全都是长年免费的劳工,没双薪,没福利,没有节假日。

小北察言观色,急冲冲改口道:“王爷如同疾风一样日进斗金…哎呀…王爷你干吗踹我下车…”

小北掉落在尘土中,抚摸了一下超痛的小屁屁,他的比喻有什么不对,疾风是京中出了名的好马,如果其他母马要跟它交配的话,母马的马主一定要交上一大笔配种费才可以啊!

老大,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日进斗金…

十二夜

一所破烂的屋子,半边的墙塌了下来,瓦砾、朽木落了一地,残破不堪的景象中,蜘蛛巧做织娘,在角落里忙忙碌碌。

田大路燃起了火把照明。

蓝袅和田大路走到破屋前面,一只傻头傻脑的蝙蝠拍动着它干瘪的翅膀“哧啦啦”从他们面前飞过。

在这样浓密的夜色中,房屋的轮廓还是那样清晰,仿佛比这夜色更浓密,看起来愈发的荒凉。

蓝袅咳嗽了几声打破静默,大声道:“总算有瓦遮头,我们的运气不错。”

首先,鸠占雀巢是应当的,当然他们比鸠的级别高出了许多,起码是光明磊落的拿着棍子把屋子里的蜘蛛老鼠…请出门外.

蓝袅在破屋的天井里燃了一堆火,和田大路隔边而坐。

田大路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发呆。

蓝袅轻轻吟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表哥你干吗不说话,是不是在想你的芬妹?”

田大路把头埋进膝盖里瓮声瓮气回道:“不敢想,你知不知道,那日我在山上看见是她的父亲带头领着官兵去我们那里。”

“啊!她的父亲就那么不待见你。”蓝袅打开包袱拿出金子:“没关系啦! 以后我们改头换面还是可以回去的,分你一半,以后把金子兑成铜钱砸死他。”

爱财之心人皆有之,田大路看着在火中闪闪发光的金子,嘴里发出呓语道:“表弟,你真的愿意…”他抖着手捧起了金子,“这些真的归我了吗?”

蓝袅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以来你的为人我看得清楚,把金子给你,绝对没错。”

田大路听后,懊恼地说道““是不是表弟迟些想和我分开,所以才分给我。”

看着他黯然神伤的表情,蓝袅摇了摇头安慰他道:“我只想让表哥尝尝有钱人的滋味,迟些我们找个繁华的镇子,吃好,喝好,玩好作为这些天辛苦的补偿。”

田大路听后,脑海里描绘出蓝袅所说的蓝图,傻傻地笑了起来,心里恨不得马上天亮。

天际渐渐露出曙光时,有一群人悄悄包围了他们。

知道里面的两个人是案板上的逃不脱的肉,他们开始放声叫嚣了起来,叫嚣的声音宛如催命的魔咒,催醒了蓝袅和田大路的好梦。

原来是知府的公子凭着猎犬的鼻子追了上来。

蓝袅和田大路被五花大绑被人推了出去。

知府公子对旁边的友人笑道:“这两个贱民以为本公子找不到他们,真是太天真了。”

他旁边的友人附和道:“捉他们简直不用出什么力,比捉兔子还简单。”

“兔子?”知府公子沉吟了一下大声道:“放开他们,让他们走。”

捉人的兵丁愕然道:“少爷,真的放了这两个人吗?”

残酷而嗜血的笑容浮现在知府公子的脸上,握在手中的箭描准了蓝袅他们,“射小动物射得多了。但射会走动的人还没有试过。”

蓝袅他们听后顾不得破口大骂,兵丁帮他们松绑后,卯足了劲抬腿就跑。

知府公子眯了一下眼睛,拿起弓箭,就要射击蓝袅他们时。

一声大吼传了过来:“放下。”这时日上中天,烫热的光线折射在宝隆皇帝的脸上,眼眸因狂怒而充血,如同残暴的猛兽。

他身后有数百位的弓箭手严阵以待,在阳光下发出危险的光芒,山的四周不知何时已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你是…谁…”知府公子来不及查问,就被人从马上拽了下去,跌落在地上,接着被人拖到宝隆皇帝的面前,他带来的人也被绑了起来。

“像你这种肮脏的人渣,不配知道我是谁.”宝隆皇帝举起了马鞭,知府公子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着鞭子。

可是只听到一阵鞭马声,他睁开眼时只看见那位厉害的人物骑马去到蓝袅他们跟前。

蓝袅整个人已经被石化,呆立当场。

宝隆的眼眸里闪烁着渴望,更夹杂着痛苦, 他抖动了一下嘴唇却说不出话,把心里爆发的情潮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田大路看了看蓝袅又看了看宝隆皇帝,只觉得气氛异常诡异。

小跑着上来的内侍刚想喝斥他们下跪见礼,但宝隆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准出声。

宝隆皇帝突然调转马头,只扔下了一句话:“你们走吧!驾!”

醒悟过来的蓝袅,泪流满面,她大声喊道:“小穆,要保重呵!”

可是宝隆皇帝一直策马向前行,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随着他的离去,侍卫和弓箭手也走得一个不剩。

空荡荡的山谷里只有蓝袅和田大路久久凝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蓝袅偕着田大路下了山,来到山下只见阳光普照,树木变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果园里的

果树虽然谢掉了鲜艳的花朵,但结出一颗颗稚嫩的果实,它们都在阳光的照耀下快乐成长.

田间的禾苗绿油油的,随着微风轻轻起舞,田里到处都是农夫辛勤除草的身影。农家小院里,老人们手持蒲扇坐在树荫下乘凉,七嘴八舌地拉着家常。农村的孩子三三两两跑到河里畅游,嘻笑声、打闹声随着河水欢快地流向远方。

农妇的手脚也没有闲着,在屋前房后地张罗,清洗衣裳,打扫房舍,灌溉菜园…

一派田园好风光.

看见蓝袅和田大路两个外来人,淳朴的农家人点头对着他们微笑致意.

几个小孩光着屁股从河里站了起来,跟在他们身后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蓝袅在一个小店铺里买了糖饼发给他们,惹来他们震天的欢呼声.

老人们听见后,忙跑了出来制止他们,却见小屁孩不受那一套,一人捧了一把糖饼四处逃散,老人们只好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蓝袅和田大路相视一笑.

“你会不会种田。”蓝袅捂住嘴笑道:“要不我们留下来种田好了。”

“不会。”田大路很干脆的回道:“学着干吧,人不是天生什么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