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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来由的担心,就像紫鸢花是东豫王,而东豫王也是紫鸢花。

“这不太好吧?”阿薰低着头说,心情已经低落了许多。

“这是本王的命令。”他琉璃似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执起她的手,一同走到他居住的别院。

“把东西拿出来。”东豫王吩咐侍女道。

阿薰转过头去,看见两个小丫鬟分别托着一个托盘出来,一个盘里放着衣服,另一个放着饰物。看着衣服和饰物上晃眼的珠玉琳琅,她心中掠过一阵奇怪的感觉,但又不知道在奇怪什么。

“碧罗国的女子都穿这样的衣服。”东豫王放开她,从托盘里拿起一件发饰,“你穿着会很好看。”

当然很好看!光是那么多金银珠宝都好看死了,谁在乎是穿在什么样的人身上!可是等等,她终于想到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她现在的身份是上官将军的公子啊!为什么东豫王会拿出女子的衣服来送她?

“是很好看,可是王爷…阿薰是男孩子啊。”她心惊胆颤地小声说,上官家几百条人命都牵扯在她身上呢,一个不小心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她的一句话像是点破了他,手里的发饰哐当落进托盘里,吓得侍女忙跪下来请罪:“奴婢该死!”

阿薰抖了一下,东豫王究竟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呢?从这几次接触的种种迹象来看,似乎是知道,又似乎是不知道…

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手指复又拈起一根金色流苏,墨黑的眼睛里看不出是悲是喜:“这些东西,是我母亲生前用过的。”

阿薰恍然大悟:“原来是…。”果然东豫王很怀念自己的生母。

东豫王冷冷牵起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母亲曾是碧罗国的女皇,国破家亡才被天圣帝掳来天朔的。”

高山仰止

他并没有称天圣帝为‘父王’,可知他心中有解不开的结。

阿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东豫王的身世应该很复杂,她不敢多问。看着他眼睛里突然蔓延出的悲伤,平时伶俐的嘴巴却失灵了,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安慰他。

任何人面对这样忧郁又绝色的男人,都会说不出话来吧,心里那种感觉,就像仰望着高高的山峰,自知永远无法攀登,却忍不住要抬起头望着他。

东豫王就是这高山一样的人物,高山仰止。

“本王希望你不是男子。”他琉璃一般的眼眸转了一下,然后平静得无波无澜。

废话,她也不想顶着一个男人的身份招摇过市啊,可是家里那个老爹实在太变态了…“王爷说笑话了,阿薰就是男子啊。”

东豫王让侍女把衣物都收拾起来,送给阿薰,“这就是本王给你带回的礼物。”眼珠淡漠地扫过她的脸。

带回一身女子衣服?阿薰虽然不情愿,却只能收下,躬身道:“多谢王爷赏赐,阿薰告辞了。”

她从别院退出来,东豫王依旧坐在那石凳上,抬起头,望着远处出神。

怀里揣着那一包女子的衣物,心里怎么都不痛快,这种事情又不能去问问别人,一个男人送另外一个男人女子的衣服代表什么呢?

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难道…惊艳天下的东豫王竟然是断袖吗?

这个想法闪过以后阿薰真想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拍一巴掌!

她真是太可耻了,怎么能把那么美丽的东豫王想成玻璃呢?

可是,低下头看看手里的的衣服,碧罗国女子的服饰华丽庄重,上面的复杂图腾都是用金银两色的丝线绣出来的,可见珍贵之极。当年碧罗国女皇用过的东西,东豫王送她这些,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坐在轿子里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只好作罢,掀开轿帘一角,看向外面的世界。

街道两旁酒肆林立,房屋鳞次栉比,行人往来穿梭,这个时代,真是特别繁华。

抬头往最近的酒楼上瞟一眼,这么不经意的一眼,却让她呆住。

那个珠帘后倚在窗棂上的白衣男子,一脸风流倜傥的笑容,手里的折扇开开合合。

可不就是上官薰的初恋情人七皇子连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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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颜的七皇子

“去拿一些东西。”她的手下意识抱紧了那个包袱。

他瞥了一眼她怀中的东西,笑着凑到她面前:“阿薰,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她条件反射地回答,他的靠近让她心里乱了几分。

“乖。”他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暧昧极了,“薰儿的秘密我也会帮你保守的。”

什么秘密?这四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不过被她狠狠杀回肚子里:“多谢殿下了,不过既然阿薰都忘记了,殿下您也忘了吧。”

他错愕地看着她,显然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眼前飞速闪过那天她在福仁宫羞涩的样子…

现在她口口声声说要忘记,眼神坦荡从容,毫不做作,仿佛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短短几日,她真的能做到遗忘吗?

果然是那个人看上的人啊。

“好,我也忘了。”他端起酒杯,“干杯。”

干杯?那不是整杯下肚?阿薰尴尬地看着那一杯酒,双手颤抖着端起来。

连陌邪邪一笑,握住她端酒杯的手,往自己这边一带,借着她的手仰头喝下整杯酒。

她的脸登时红成一个番茄,慌乱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殿下,”她小心地说,“其实我的意思是…那天的事情只是我一时冲动…。”不是她,是上官薰!

“我知道。”他回答得相当从容,俊美的脸缓缓靠过去,近看着她,“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忘记的吗?”

“是,是啊。”她哭丧着脸,慌忙站起身,“殿下,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朝她微微举了举酒杯,笑得像一只妖精:“去吧,我等红颜知己。”

果然是风流倜傥的七皇子,阿薰走下楼去,坐在轿子里,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东豫王的送的衣服。

回到府里,上官城把阿薰叫到书房问了一番话,大抵就是关于太子有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之类的。阿薰自然是如实禀告,但是不敢把今天太子怀疑她写字的事说出来,否则上官城恐怕会迁怒到九夫人身上。

九夫人已经够可怜了,一辈子就这一个归宿,她还有什么选择的机会呢?而且她现在还不知道,真正的上官薰已经死了。

繁星

阿薰伤感了一阵,从书房出来。天色慢慢黑下来,远处的山头上沉淀着夕阳的暖红色,仿佛另一个靡丽的奇幻世界。

看着夕阳最容易想到她生活的那个时代,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晚霞,呼吸不到这么新鲜的空气,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堆砌的森林,行色匆匆的人,迈着那么快的脚步。

记起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我们为什么每天那么忙碌,再快的节奏也只是加快迈进坟墓的速度。

其实在这个时代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人类的追求不同罢了。

回到她的一叶居,九夫人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阿薰想起自己另一个世界的父母,顿时很感动,匆匆回答完九夫人的话就回房休息了。

睡到半夜,忽然醒过来,精神大好,再也睡不着了。阿薰偷偷爬起来,没有惊动为她守夜的晴儿,走到院子中。

只见满天繁星似乎向自己拥抱而来,闪闪烁烁的宝石无数,点缀在黑色的天鹅绒上,眩人眼目。

她忽然心情大好,想放声高歌,但是想想在这里还是别唱了,一会儿惊醒了别人事小,让人产生怀疑就事大了。

“咕咕。”墙头上忽然传来一声布谷鸟的叫声,声音很是奇怪,抬起头看,不奇怪才怪呢!

那一身月白色衣裳,手持折扇风流倜傥的人不是七皇子是谁?

“七殿下?”阿薰揉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才一惊一乍地说:“殿下怎么在这儿?你…。”

“嘘——”连陌纤白的食指放在嫣红的唇边,红白辉映,晕染出一种迷离的风情,让他看起来充满诱惑。

阿薰心里跳了一下,脸上不自觉地烧起来。

连陌指了指天空,凤眼眯起:“这是我们两的秘密,你忘了吗?快上来。”伸出一只手,看向她。

阿薰走过去,抓着他微微冰凉的手爬上围墙,幸好这行当在学校干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现在倒有些得心应手。

正得意,连陌凑过头来说:“阿薰技术长进了很多,以前你都上不来的。”

不想活了是不是?

满心得意欢喜瞬间消失无踪,阿薰又感到那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勉强笑道:“人总是要长进的嘛。”

连陌不疑有他,仰起头望着天空,阿薰跟着他抬头,繁星仿佛就在眼前,一伸手,就可以抓住。

生命中总有这样的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可却离得很远。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不显的尴尬,仿佛这样的情景,已经进行过无数次。阿薰偷偷打量七皇子连陌。

他的侧脸英挺俊秀,虽没有东豫王的惊艳,却是越看越好看,有种雪花的温柔和流水的澄澈。

“殿下…。”她不禁脱口叫他,话出口却后悔得要死!

“嗯?”连陌侧过脸,笑容如同天上的星光一般璀璨。

阿薰摇摇头:“没事。”

连陌却似想到了什么,折扇轻轻敲在阿薰脑袋上,疼得她哇一声低呼,他才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是?”

虽知连陌肯定知道她的身份,可知道和他亲口说出来却是两回事,一瞬间,阿薰的脸上已经有红转白,再转回炭烧般的红。

“当然想活了。”阿薰实在是有苦难言,唯有低着头,不看他魅惑的凤眼。

奇怪的感觉,她又不是上官薰,干嘛心里像小路乱撞?比做贼还心虚!

“阿薰,你最不希望谁知道真相?”连陌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似乎非常期待她的答案。

“当然是太子殿下了!”这句话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按照目前的情况,太子的威胁才是最大的,他后方有皇上,皇后,还有那个没见过的寿王。

东豫王倒是不必担心,看他和上官城以及上官薰的关系来看,应当是站在上官家这一边的。

连陌手中的折扇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好像在专心听戏曲一般,半响才说:“阿薰,你喜不喜欢东豫王。”

他直白的问话方式让阿薰一呆,一直以来,印象中的古代人都是矜持而知礼的,可是连陌完全颠覆了她脑中的传统思想。

“殿下,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

“可是皇叔他喜欢你可是喜欢的紧呐!”连陌打趣似的笑道,扇子倏地展开,潇洒地轻摇两下,复又合上,看向呆愣愣地阿薰。

我们俩的秘密

她确实是呆了,脸上的表情不自然地在变化:“殿下别开玩笑了,我在东豫王面前可是男孩。”

连陌忽地一笑:“说不定皇叔有这方面的癖好。”

阿薰蓦地坐直身子:“不可能的!”继太子之后,她又发现一只狼。

连陌暧昧地对她抛一个媚眼,身手矫捷地从围墙上跳下去,从树下牵过自己的马,再抬头说:“别忘了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哦。”说罢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阿薰怔怔的,咀嚼着连陌的话,好半天才回过神。

不可能!东豫王绝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完美的人,怎容许一点一滴的玷污!可是连陌…为何她心里不自觉地往他那么靠呢?

这风流俊逸的男人,好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一切往他身上靠。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阿薰才从围墙上跳下去,悄悄躺回被子里,片刻之后晴儿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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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晚,阿薰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能留在上官府的决心。一来身份被识破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二来不想和上官薰这几位‘蓝颜’扯上关系。

暗暗打定主意在人前一定要低调,千万不能再凭着性格来了,太子连玥是精明的人,昨天已经让他起了疑心,接下来怕不好过。

这天早早到太子宫,连玥刚刚起床,更衣后走出来。

阿薰忙上去行礼,连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昨日你写的治国理论张太傅向父皇推荐了。”

阿薰隐隐觉得心里不安,但表面上却装得风平浪静,充满期待地看着连玥。

连玥看她一眼,嘴角边的笑容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父皇要见你。”

“啊!”阿薰惊得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说:“殿下,您在开玩笑吧?”

“本太子像开玩笑的人吗?”连玥冷下脸,但很明显,嘴角那抹笑一直都存在。

阿薰恨极了他的笑,像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不明白明明他也没大上官薰多少,可是心智和行动却已经老的快进坟墓了。果然是生在皇家。

面见皇上

一想到因为昨天自己一时逞强,好胜心切,把一篇中国古代的巨著信手拈来作弊,就后悔的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殿下,那篇文….。”

“写得不错。”连玥剑眉一挑,却更显得他骄傲,很少见他称赞谁,所以阿薰立刻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危机——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不安好心。

“平时倒没注意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连玥在她前面走出去,悠悠地说,“走吧,去见父皇。

“殿下!”阿薰终于鼓起勇气,从后面把他给叫住,“等一下…。”

“怎么了?”连玥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阿薰咬着嘴唇,恨不得撕破连玥那张带笑的阴险的脸,“那篇文,只是我胡诌出来的,想说什么我也不清楚,殿下可不可以禀明皇上…。”

“不行,”连玥摆明不给她面子,“能得到父皇的赏识是你的荣幸,快走。”

不得已,阿薰只好跟着连玥出去了。路上心里匆忙转过无数念头,到底应该怎样应付皇上,哎,她肠子都悔青了,以后做事一定要记住万事小心。

皇上在紫极殿,和张太傅等几位官员一起,内侍宣了阿薰进去。张太傅捋着胡须欣慰地看着阿薰,不住点头。

阿薰只有在心中苦笑,这古代老师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只是偷窃了先人的果实,现在想想都心虚呢。

皇上打量着阿薰,见他小小年纪却风神俊秀,面如冠玉,眸子精灵有神,泛着灵动的光芒。以前也曾见过上官城的这位小公子,可是当时没细看,现在一看才发现,竟是如此清俊的少年。

“果然虎父无犬子!”皇上忍不住赞道,笑容和蔼道,“朕看了你阐述的治国思想,受益匪浅。‘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爱卿说的真是太好了。”

阿薰暗忖如果你看到我泱泱中华浩繁的卷帙,体验了那五千年文明,见识过孔子,荀子,老子你才受益匪浅呢!心中觉得好笑,实则却压下想笑出来的冲动,恭敬地说:“奴才浅薄,皇上如此抬举,奴才惶恐。”心里暗骂真是晦气,来这个鬼地方一天到晚自称奴才,再高尚的人也要变奴才了!

封官

皇上正色道:“爱卿不必自称奴才,从今天起,朕封你为太傅少佐,和张太傅一起辅佐太子。”

阿薰意外地迅速瞟了连玥一眼,只见他脸色如常,有些淡淡的骄傲。

嘴里忙谢恩:“谢皇上。”

张太傅笑得合不拢嘴,仿佛自己被加官进爵了一般。

“玥儿,”皇上转向连玥,严肃地道,“你虽比阿薰年长,可实在让朕失望。”

连玥眼中冷芒一闪而过,垂头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日后定当发奋学习,不教父皇失望。”

阿薰鄙视地暗自撇撇嘴,平时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吗?一到皇上面前就变孙子了?

连玥淡淡往她这边扫了一眼,表情甚是阴冷。

阿薰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背脊上一阵凉意升上来。

从紫极殿出来,阿薰恨不得立刻逃回家中,无奈被张太傅一群老头子拉住,纷纷向她道贺,说他小小年纪就受到皇上赏识,实在是不容易。

阿薰唯唯诺诺应答着,陪着笑脸说:“都是太傅举荐,否则阿薰哪有机会?太傅的大恩大德,阿薰一定铭记在心。”

这句话把一切功劳都推给了张太傅,一时间,张太傅眉开眼笑,呵呵笑着说:“贤侄太客气了,老夫和上官将军是多年朋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上官家的势力目前在天朔仍旧有不小的影响力,大臣巴结不及,张太傅抓住这个机会,怎肯放过?一时间又东拉西扯说了一会儿。

有个内侍跑上来道:“上官公子,太子殿下让您过去呢。”

阿薰一看,是连玥身边的小太监福德,上次让他跪在乾元殿外的太监。忙和张太傅等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