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队长无法,捏捏眉心又道,“那剩下的两个,一个被你踹断了肋骨,一个被你扎穿了腮帮子,这总跟你有关吧?”唉,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怎么觉得比训练一上午还累啊?!

明枝点头,没否认,“是我干的。”末了又嘟囔句,“没死啊,真可惜。”

莫易在后面吹了声口哨,哇哦,妹子,小样儿,干的挺出色(shai三声)啊。

看着眼前这明显反应异常的三人,队长不禁深深地忧郁了,他们基地究竟是放进了些什么人来啊?!

头疼的解放军叔叔还没说啥,明枝先不耐烦了,上前一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到底是来干吗的?”

“呃,”队长抚额,合上手中的记事本,“你放心,有证人说是那三个人先找的岔,你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见义勇为了,我们也不能怎样。”他叹口气,也说了实话,“现在形势严峻,基地人手严重不够,我们也是顾此失彼,如果不是出了人命我们也不会怎样的。”

其实队长的意思是,你看基地都这么让步这么坦诚了,你们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小心着点,低调行事,别再惹大乱子了,成么?啊啊,悔改呢?!快让我看看你们满脸悔改的表情啊!

可是当他抬头看到眼前三人那瞬间亮闪闪的眼神时,心里一个咯登,似乎,自己把事儿,弄砸了?!

看着哐一声关上的门,三观刚经历了巨大冲击的小战士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队长翻了翻三人队的登记资料,自嘲道:“呵,害羞内向的弟妹?哼哼。”

“队长?”

“走吧,下一户。”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经过了这一番不伦不类的问话之后,明枝的心情诡异的好转,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明枝照例早早起床,莫易也是紧跟其后的洗刷完毕。可是等他们回头再看的时候,武术教练竟然破天荒的还在床上没动?!

“温岭?”明枝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岭子,岭子!”莫易过去拍拍床,“别赖床啊,快点儿,教学啊。”

“唔,”床上的温岭应了声,然后便坐起身来,目光有些茫然的看向他们,眨了眨眼,接着,一头扎到了床下!

“温岭!”

“咳咳!快,快把他弄起来啊,我去,沉,沉死了。”莫易瘫坐在地,被这一下砸的眼冒金星,使劲地推着身上的温岭,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温岭在上铺,要不是有莫易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非得脑袋朝下栽倒在近两米高的水泥地上不可。

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明枝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几步窜过去就帮着莫易一块把神志不清的温岭搬到床上。

“呼,咳咳,真是,咳咳,”莫易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使劲地揉几把,好一阵呲牙咧嘴,“好险,咳咳,肋骨,肋骨差点就压断了。”

这么一折腾温岭总算是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说了声:“难受。”

两人一看,温岭的脸通红通红的,嘴唇也干的发白,有的地方竟然已经裂开了。

“哎呀!”明枝吓坏了,摸摸他的额头,“好烫!”

“啊?!”莫易也吓住了,顾不得许多,凑过来声音有些慌乱的问,“岭子,岭子啊,听得见吗?!你,对了,你眼睛疼吗?!耳朵,耳朵呢?”

明枝在一边屛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双手握得死死地,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回答。

温岭费劲的睁开眼,摇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两人松口气,一块石头落地,还好,不是被感染。据这一路来收集的信息来看,丧尸感染者都会在发烧的同时甚至是发烧之前就出现眼耳剧烈疼痛的症状,然后就是耳朵出现血丝,视力下降。温岭没有这些症状,应该,没事吧。

“这是几?”明枝还是不放心,伸出三根手指在温岭眼皮子底下晃。

“三。”温岭毫不费力的说出来,然后破天荒的白了莫易和明枝一眼,沙哑着嗓子道,“我只是感染了风寒。”

“啊哈哈,”莫易干巴巴的笑几声,“那啥,这不是小心为上么!”

温岭又翻个白眼:“渴。”

“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倒。”看看忙着给他盖被子的明枝,莫易叹口气,任命的过去倒水。

可是一向身体最好的温岭竟然得了风寒?!这实在是出乎明枝的意料,难免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然后又过了大约个小时,事情恶化了。

楼下的帐篷区开始不寻常的吵吵起来,明枝出去听了才知道,竟然是流感?!仅仅一晚就有近五分之一的人开始发烧流涕,有不少人比莫易他们的症状严重多了,上吐下泻甚至是昏迷不醒,顿时人心惶惶。

基地仅有的两名医生一个护士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十块八块的来用,真是□乏术啊!好几个地方出现了不止一次的争抢医生的情况,手段也很快就从一开始的争吵上升到动手,不一会儿就闹成了一团见了血,基地不得不临时调了近百人的小部队来维持秩序。

明枝的心收紧了,这么大规模的流感,说是流感,其实已经接近于以前的瘟疫了吧?气候潮湿,尸体处理又不及时,如此差的卫生条件下,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到了下午,莫易也中招了。对此莫易表示很委屈,很不解!明明他和温岭的身体最好啊,为什么明枝没事,生病的反而是他们两个?!对此,明枝报以冷笑,人品问题!

两个病号的话,现有的被子什么的就不够了,明枝黑着脸从空间扒拉出两床鸭绒被两床厚棉被,大半箱子的醋来。把被子丢给床上抱着热水瓶发抖的俩难兄难弟,“都包上!”

已经套了件厚厚的羽绒服,莫易哭丧了脸,拿卫生纸堵着鼻子哼唧:“妹子,再包,就动不了了。”

明枝刷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哼哼,两个体格最好的大男人都特么倒了一双,还有什么脸抗议?!抗议无效!”

于是两个下铺多了两坨动一下都困难的物体。

“热!”温岭皱皱眉,闷着鼻子不满道,不过还是挺自觉的,没先把被子掀了。

听他还觉得热,明枝松了口气。发烧的时候最怕盖了厚的不能再厚的东西还冷得打摆子。

“吃了!”明枝往他们眼前一人放一个小盒,里面有两粒退烧药,两粒重感冒药。

俩病号乖乖吃了,然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苦~!”

你妹的,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以一当百,那架势真是连草根也能吞下去,真是一生病就娇气了是啊吧?!明枝额头青筋隐隐跳动,但是看他们一个个的脸通红蔫蔫儿的样子又发不出火来,翻出两块果脯砸过去。

“嘿,咳咳,岭子!那个苹果脯是我的!”

“咳咳,啊切!哼,才不!”

“哝,咳咳,拿这个杏脯跟你,啊切换?”

“啊切,啊切!不!”

扭头看着这两个智商明显成负数的俩家伙,明枝叹口气,开始点火取暖。

外面的天气阴霾霾的,小冰粒随风乱飞,打在窗子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微小响声,比昨天,大多了呀,已经有花生米大小了。

下面无数搭着帐篷的幸存者不禁叫苦连天,真是雪上加霜。薄薄的一层帆布帐篷根本抵挡不住冷气的入侵,不一会儿例外就一个温度了,缩在里面冻手冻脚,不少病患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了。

三个医护人员顶着风雪冰雹凑在一起商量了下,掉头往后面的临时医务室走去。这么敏感的时期,他们无意识的动作直接就触到了大家的痛处,后面眼巴巴等着看病的幸存者及其家属不干了,顿时吵嚷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走了?!”

“是不是不管我们了?!啊?!”

“就是,解放军,解放军呢?!你们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病死吗?!还算是什么人民的部队,什么为人民服务?!”

“拦住他们!!”

几个带头的一喊,后面无数人顿时群情激愤,乌压压的往前挤。刚走出几步的医护人员吓坏了,又往部队人员后面缩了缩,口中底气不足的喊道:“我们不是走,是回去开方子煎药!”

“就是就是,回去开药,你们不要误会!”

可是后面情绪激动的幸存者愤怒的吼声瞬间将他们的低语淹没,挣扎着往前挤,形势,似乎一触即发!

“嘭!”一声枪响!

乱糟糟的幸存者阵营一阵寂静,大批神经脆弱的女人小孩尖叫连连。

“都给老子闭嘴!”一个中年军人大步走出来,手中高举的枪口还冒着袅袅白烟。他如炬的目光一扫,下面登时一片安静。

“谁敢带头闹事,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他!!”中年人底气十足的吼道,震得前排几个人耳朵嗡嗡的响。几个刚才喊的最大声的人不禁缩了缩脖子,往后面人堆里藏了藏。

“营长!”战士们见到他来了纷纷面露喜色,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站得笔直敬了军礼。

王营长点点头,在众人面前站定。他两只眼睛下面是明显的烟袋,一片乌青,身形已经十分消瘦,一身军装穿在身上已经不再熨帖,显得有些肥大,可是他整个人却还是如同一棵青松,挺立于天地间。

“可是,他们要跑!”有人不服气,哼哼唧唧的争辩。

“放你娘的屁!”王营长朝那边吼一嗓子,仿佛带着嘶哑的炸雷,“哪个说的?!给老子站出来!”被他看过的人都是一抖,没人敢认。

“没人承认?孬种!”王营长凶巴巴的骂,转身指着面色憔悴的三个医务人员道,“今天一天了,他们三个喝过一口水吃过一顿饭休息过一分钟吗?!你们一千多号人等着他们治,他们才几个人?!拦住不让走,行啊!都在这儿等死吧!”

王营长叉着腰缓了缓又继续吼:“不让他们回去,在这里你们给我变出药来啊,变啊!”

一群人被他吼的没了气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出声。

“还有意见吗?!”王营长不耐烦的问,没等下面的人回声就朝着感激涕零的医务人员摆摆手,“赶紧的,回去吧。”

三人队扒在窗口看的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连一向对官府没啥好印象的俩病号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王营长是个人物,有魄力!

作者有话要说:瘟疫啊,好可怕!!

PS,五一期间可能没法做到日更,大家有个准备哈····

咳咳,本文一定不会坑的,真的,这个可以放心,么么哒

第七十二章 ? ?最新更新

温岭吧唧吧唧嚼完了苹果脯,得意的瞥一眼莫易,小声叫道:“明枝。”

“嗯?”明枝正忙着往火堆上面架小锅子,平时这事儿都是莫易做的,乍一接手还真是有点生疏。

“嗓子疼。”不知是不是人一生病真的会变很大,温岭的声音多了几分这个年龄青年人的活气,甚至,有点撒娇?!莫易在一边像是见鬼一样瞪着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他表示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

明枝的接受能力明显要比莫易强,她只是看了眼颇有些可怜巴巴意味的温岭一眼,又扭头看看莫易,“你呢,嗓子疼不疼?”

莫易表示既然有人不怕丢人他也就不硬撑着了,从善如流的拼命点头,补充道:“特疼!”

明枝翻个白眼,想了想开始在空间里翻找起来。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收集了不少水果,一直都没舍得怎么吃,平时也就是半个月能吃一个水果,还是三个人分着吃,也就是品品味道罢了。毕竟水果比起蔬菜来,种植更加艰难。

一直以来的节省让明枝的空间里还有不少水果,她拿出两只梨和一小包冰糖,叹口气:“嗓子发炎了,我给你们炖冰糖雪梨。”这道甜品也是很适合发烧的病人吃的。

听到有好吃的,俩病号拼命点头,就差甩尾巴了。

虽然明知表面上一直表现的很轻松,甚至可以说在刻意的调节氛围,对于莫易他们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甚至考虑的更为周到。可是内心深处她是害怕的,她怕一直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的两个人一旦倒下去就,不不,不能再想,不能再想

不一会儿冰糖雪梨就好了,凉了凉,明枝给装到两个白瓷碗里,递过去:“吃吧。”

温岭和莫易互相看看对方的碗,一只碗里一只整个的梨,他们,刚才明明就看见明枝只拿出来两只梨的说。

俩人把碗往床上一放,摇头:“你不吃,我们也不吃。”

“我不要,”明枝摇头,“病人吃的,我又没生病。”

温岭斜眼儿看着她,闷声闷气的道:“这里面一味药都没有,你骗谁?”莫易点头,心里就觉得吧,这岭子一生病还变得能言善道的啦?!

看着浑身上下包了一件羽绒服两床被子只露一个脑袋在外活像固定的碉堡一样咳嗽不断却还在坚持着坚决不吃独食的两个同伴,明枝的眼睛突然涩涩的,酸酸的。

她吸吸鼻子,转身又拿来一只碗,动手将一点梨子分过来,嘟囔道:“好啦,这样子好了吧?”随即又恶狠狠地冲着两个还要再说话的蚕蛹吼道,“病号就多吃点,把汁水也喝掉!有本事你们现在就跳下来揍我呀?!哼!”说着便蹲坐在火堆旁的小板凳上低头吃起来。

温岭和莫易看看碗中只少了五分之一不到的梨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笑,低头开吃。

“唔,好甜呀~!”

“嗯,甜。”

“废话,哼!要是你们再不好,以后就喝西北风去吧!”

屋里的空气有限,没多久就有些闷了,又生着火,实在是不利于病人恢复。明枝把窗子稍稍打开一条小缝儿,透进点新鲜的冷空气来。

开窗的功夫,明枝又看了看下面的情况。虽然有刚才的王营长镇场子,可他一走就不行了,有几个地方还是不可避免的乱了。维持秩序的士兵比刚才多了,可是仍是显得左支右绌,所幸还没有人冲到宿舍这边来。

明枝的视线忽然被一个地方吸引过去。

两个年轻人忽然趴在一个人的身上大哭起来,周围的人纷纷露出不忍之色,还有几个人,大概是关系比较好,上前安慰,可是却被甩开。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穿发黄的白大褂的女人得到消息去而复返,在几个战士的保护下挤进去,弯腰在地上躺着的人的颈间和鼻端探探,又听了听心跳,摇了摇头。

宣判结束!

那两个年轻人登时嚎啕大哭起来,周围的人也纷纷摇头,并且开始向着女大夫挤过去,口中不断地喊着什么。因为离的比较远,明枝听不清他们喊的内容,但是应该无外乎请大夫帮自己家人看看之类的吧。

那个大夫见势不好连忙在战士们的掩护下先一步跑出来,这才没被堵在里面。

明枝抚着窗沿的手紧了紧,然后死死地关上了窗户。她本就紧张的心更是悬了起来:有人,因为这个死掉了!

“不开窗啊?屋里怪闷的。”莫易撕扯着一块卫生纸,擦着已经破皮的鼻子问道。

“哦,没事,不开。”明枝勉强笑笑,有些慌乱的四处乱瞟,“那个,外面太冷,你们不好吹风。我,我再看看给你们弄点什么吃的。”

“明枝,”温岭喊住她,满脸的云淡风轻,“不要弄的像是断头饭一样,现在没什么胃口的。”

“温岭!”明枝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声音猛地拔高,“你胡说什么?!”

“不过就是风寒,无妨。”温岭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中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当然,草垛一样的造型丝毫无损于他的庄严形象。

“嗯。”明枝看看温岭,又看看同样不在乎的莫易,突然就笑了,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住的地方温暖舒适,有吃的有喝的,还有药,有很多药,有什么可担心的?!

“妹子,”莫易擦一把鼻涕,满不在乎的道,“放心吧,我们没事,真的。这都小意思。”

温岭也点点头,不屑道:“哼,我曾在雪夜淋冻雨,烧了三天三夜亦无妨!”

“切,那算啥?!小爷我从小到大就没打过针!”

“针,为何物?”温岭扭头,满脸纯洁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温岭VS莫易,第无数次兵不血刃胜出

过了两个小时,明枝又给他们吃了一次药,然后嘭的一声一边一个将两把巨大的水壶蹲在两人窗前,笑的鬼气森森:“把这一壶热水,都给我喝了!别动!不准掀被子!!”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钟头,两个苦逼的病号就开始对坐着比赛一样的狂灌热水,满头的大汗,活像两只拔了瓶塞的热水壶,腾腾的冒热气,里面的衣服都给打湿了。

退烧药和感冒药中一般都会有扑尔敏之类的容易让人瞌睡的成分,跑了几趟厕所之后俩病号就开始昏昏欲睡,明枝赶紧催着他们躺下,又仔仔细细的一一掖好了被子,转身开始熬醋杀菌。

看了刚才的一幕,她真的害怕了,她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这里,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也不行!所以,不管是什么办法,她都要拿出来试一试。

外面发生的事情明枝没有再关注,光是自己这边的两个病号就已经让她自顾不暇了。昨天那一小碗雪梨之外,莫易和温岭就都没有吃东西,只是闷头睡觉,而睡也是睡的极不安稳,一晚上醒了好几次。明枝索性直接就没睡,拿小板凳蹲在一边守着,看他们动一动就帮忙掖掖被子,生怕二次受凉了,又要帮着擦汗,一个晚上熬下来也够受的。

正靠着床棱打盹的明枝听见床上有响动,立刻揉揉眼睛窜过去。

出了一整夜的汗,莫易和温岭俩人整个就像是水里捞起来的一样,*的,头发一拧水珠都能顺着手腕往下流,下面的那床被子也快要湿透了。

明枝挨个摸摸额头,松口气,太好了,烧,退了!

病号们也是觉得身体爽快多了,头也不那么疼了,顿时大喜。

“你们觉得怎么样?”明枝又把醋盒子放到火上去,拨了拨碳上面盖的浮灰让它旺起来。

温岭皱皱鼻子,闻闻满屋子酸掉牙的味道:“酸。”

莫易噗嗤一下乐出声,又裹了裹被子,还是不能大意啊。

明枝捏捏眉心打个哈欠,白他一眼:“我是问你身体,谁问你味道?!”两人发现得早治疗的也及时,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明枝心情自然是愉快的,说话间也多了几分欣喜,也有心情玩笑了。

温岭眨巴眨巴眼睛,老老实实道:“饿。”刚说完肚子就咕噜一声叫起来,他低头看看严重阻挡视线的被子,又重申,“很饿。”然后莫易的肚子也叫了。

明枝噗嗤一笑,不要说他们了,自己也是饿的很。好啊好啊,只要是觉得饿就好啊,好兆头啊!

“想吃什么?”明枝挽挽袖子准备下厨。

莫易一下子来了精神,埋在被子里掰着指头道:“那个,番茄炖牛腩,黑胡椒小牛排,烤鸭,呃对了,那个小饼要最薄的!”

明枝瞪他一眼:“说人话!”

莫易又迅速蔫儿了,扁扁嘴,看看对床的温岭:“你点吧。”

温岭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描述道:“白色的粥。”

明枝眨眨眼:“这么简单?!”不像他的作风啊。

果然,温大爷又继续补充:“里面有火腿条,还有玉米粒,还有皮蛋,咸咸的。”

好吧,明枝叹口气,果真是本性么?

说完后温岭便和莫易一起抬头渴望的看着她,四只亮晶晶的眼睛一起看过来的威力真的不小,搞的明枝都觉得,如果自己不把这个改良版的皮蛋瘦肉粥做出来,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啊。

明枝点头,从以前的罐头堆里找出一个玉米粒罐头来,又切了两只皮蛋和半根火腿,弄了一锅瘦肉粥出来。

病号只能喝粥,而明枝劳心劳力的也是真饿了,还就着咸菜吃了一个大花卷,三个人把这一小锅粥吃的精光。

因为还没有好彻底,病号提出的洗澡请求被直接驳回,目前只能用热毛巾擦擦脖子脸的慰藉下了。

把房间缝隙塞得严严实实,火烧的旺旺的,明枝总算是允许俩人抓紧时间把湿透发酸的贴身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了套干爽的,舒服的他们眉眼都荡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五一期间可能无法更新,见谅。回归后应该会恢复正常的,届时大家表抛弃偶呀~~!

【一阵个月日更神马的真的很要命啊,瓜的烟袋都出来了,休息两天哈,也正好理理思路,太快了严重影响文文的质量啊】

第七十三章 ? ?暴动

到了傍晚,大雪纷纷扬扬的飘下来,不一会儿整个世界都已经换了颜色,银装素裹。

看看床上虽然退了烧但仍是没啥力气的俩病号,这次明枝也没什么打雪仗的心情了。倒是自觉好的七七八八的莫易,裹着被子凑在窗子前可怜巴巴的使劲瞅啊瞅,一个劲儿的回忆着上次和上上次三个人玩雪的场景。

明枝把窗户缝塞得严严实实的,只把顶部的一个小排气孔留一点,对着就差流口水的莫易冷笑道:“不用眼馋,你要是能把那个哑铃举起来,我马上就让你出去。”

看着墙角那一副总重六十斤的哑铃,莫易满脸的悲愤。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这哑铃,就算是我全盛时期它也不是气球啊

同样打扮的温岭很老实,用眼神表达了对莫易的嘲笑后指了指外面:“死人了。”

明枝淡淡的道:“好几个了。”说着又剪开一包醋倒进火上的不锈钢小盆里。

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了。末世以来的第一场流行病彻底露出了它凶残的面目!患者不分年龄,病毒来的毫无征兆,几乎都是突然就开始发烧,然后就是上吐下泻,严重的还会吐血!一个好好的人没两天就形销骨立骨瘦如柴,再然后,就是死亡。

这种症状即便是在运行良好的现代社会恐怕也会造成巨大的恐慌,更何况是这缺医少药的末世!病情爆发地第二天早上就有八个人死掉,第三天这个数字就已经迅速攀升到了三十多个!现在是第四天,下面的帐篷区已经空出来不少地方,那些还来不及回收的空荡荡的帐篷在凌冽的北风中左右摇摆,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哭

赵副官嘴唇上的皮爆了一层又一层,嘴角的大泡就一直没消下去,胡茬子在他下巴上勾出浓浓的青影。他忧心忡忡的看着比自己情况更差的王营长,十分担心:“营长,您还是休息下吧,这样下去就连您也要病倒了!”

王营长叹口气,用力的捏了把鼻梁,看着里面憔悴不堪的三名医护人员道:“小赵啊,你让我怎么能安下心来休息?!四天,才四天不到就死了一百一十五人啊!”

“可是您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赵参谋苦劝,“咱们已经把能找到的石灰都拿出来撒上消毒了,再多别的,也没办法了。”

“报告!”门外满头雪花的小战士喊道。

“进来!”赵参谋连忙招手让他进来,“情况怎么样了?”

小战士不过二十岁,眼眶红红的,满脸的悲痛:“王营长,赵参谋,又,又死了六个。”他这一张嘴,早就干裂的嘴唇迅速渗出了大颗大颗的血珠。

王营长重重的一挥拳,半晌无语。末了又问:“队里病的那几个战士怎么样了?”

小战士带着浓重的鼻音道:“老刘走了,就在刚才。剩下的那三个,也不大好。王营长,我们需要止泻药。”

赵参谋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王营长使劲闭了闭眼,刚要说什么又被打断。

“报告!”

“进!”

有一个战士小跑着进来,满脸的焦急:“营长,不好了,陈教授发烧了!”

“什么?!”

为了防止二次传染,也为了防止尸体丧尸化,基地决定将死去的人集体焚烧。

一具具的尸体被摞的高高的,四周围上了各种破衣服和枯树枝等易燃物。宋队长手中举着燃烧的火把,迟迟下不去手。

“别烧啊!”

“呜呜,爸爸,我要爸爸!”

“娘啊,俺的娘啊~!”

周围无数的群众情绪激动,批命想往里冲,战士们看着岌岌可危的临时护栏,上前几步准备随时充当人肉屏障。

宋队长深呼吸几次,虎目含泪,抬手将火把扔到了浇了油的尸堆上!一股语言难以描述的焦糊味迅速弥漫开来,身后的群众喊声瞬间尖利起来:

“啊啊,娘啊!”

“不能烧啊不能啊!”

数百名幸存者哭倒在地,拼命伸手想要去够什么,满脸的泪水在冷风作用下迅速变成两条冰片挂在脸上。他们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不烧,很可能自己也活不下来,可是,先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眼前慢慢死去,接着又看着他们一点点变成分辨不出人形的物体,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承受的,当场就有不少人哭晕过去,现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雪,还在下。但是不同的是,洁白的雪花已经被染成了灰色,似乎重了很多,往下落的速度也比以往快了许多。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那已经连续着了五六个小时仍不熄的火,明枝的视线跟着歪歪斜斜冲向天空的滚滚浓烟,往左,又往右。突然,她抓着窗棂的手猛的收紧!外面那些失去亲人的幸存者已经失去理智了,他们哭喊着,四处乱看,最后将视线定在了宿舍楼!

“走啊!”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握着刚从帐篷上拆下来的木棍,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指着宿舍楼吼道,“抢了他们!他们住得起宿舍,就一定有药!”

其余的人一愣,马上就有好多人跟着喊起来:“抢了他们!”

中年男人刚死了妻子,他愤怒地指着宿舍楼,抹一把脸上的污渍和泪水道:“这几天楼里面几乎没有人死,进去抢药!”

“抢药,抢药!”群情激愤!

其实宿舍楼也不是没有人死去,只是现在的幸存者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口,失去亲人的痛苦,眼睁睁等死的恐惧,无穷无尽的绝望这些负面情绪一直都不曾离去!而中年男子的这些话明显的戳中了大家的痛处,一直以来不能住进室内的不满在一瞬间爆满。骚乱,近在眼前!

为数不多的战士们很快便被制住,数不清的人开始往宿舍楼冲过去,扒着宿舍楼前面的铁质围栏围栏拳打脚踢。围猎只拼命晃动了几下就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咔嚓嚓的倒下去了,砸起来一阵雪花。

“啊~!”二三楼的几个女人吓的赶紧死死地关上了窗户,可是随即就被几步冲过去的青年男人一棍子砸破窗户踹开门闯了进去,不由分说的抢着几袋泡面跑了。

“你们站住!”一个女人忍不住追了出去,大喊着,“那是我们的食物,放下!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紧跟而来的几个人一把推开狠狠地磕在墙上,鲜血顺着额角一滴滴落下来。

“臭娘们儿!把门打开!”一个汉子举着手中的砖头恶狠狠地冲着屋中反锁着门的女人吼。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头发花白的女人拼命的当着摇摇欲坠的门,看着床上不断呻/吟的儿子,“我儿子病了呀,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娘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