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放下!”

“不准,咳咳,不准抢!”

楼道上随处可见抢红了眼的暴动者!他们不分对象,见门就砸,见东西就拿!不少生病的人不顾身体虚弱,试图从这着完全丧失理智的人手中抢回自己救命的口粮。

明枝脸色一变,几步走出去伸头往下一看,暴动已经蔓延到四楼了,用不了几秒钟,六楼也不再是安全的地方!莫易和温岭大病初愈,浑身都使不太上力气,甚至都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外面风雪交加,绝不能让他们出来!

“怎么回事儿妹子?!”莫易仍旧是包着被子,艰难的往前挪动几步,温岭直接就伸胳膊要去摸匕首。

明枝二话不说哐的一声甩上门,顺手在外面把门锁上,提着砍刀横在门口。她,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闯进去!!

“你们,老老实实地给老娘呆在里面!”明枝微微侧头,冲着里面道。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们了!

“冲啊!上面肯定有吃的,有药!”楼梯口已经隐隐传来有些扭曲的嘶吼声,一阵杂乱的脚步渐渐逼近。

整栋楼的楼梯本来有两条,但是后来有一条被封死了,也就是说,明枝只要守住这唯一的入口就可以了。她抿了抿嘴,调低了重心,来吧!

“啊!出什么事了?!”因为急性流行病,刘丽她们都没有上班,这两天都是窝在宿舍里的,此时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明枝头也不回,低声道:“乱了,呵呵,乱了。”她的身体微微颤动,是害怕?不不不,是激动么?还是,亢奋?!

“啊?!”陈琳不明就里,瞪大了眼睛看着浑身紧绷的明枝。

明枝不耐,低吼道:“想活命,就别出来!”一旦开战,我可就没空分眼前的人,是敌是友了。

“知道!”刘丽一把拉回还在犯傻的陈琳,又有些担心的对明枝道,“你,你小心啊。”那天明枝当街行凶的事儿,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是不要出去添乱的好。

“这里有个小丫头!”第一个冲上来的人兴冲冲的瞪大了眼,五官已经扭曲,人类的虚伪面具已经丢开,剩下的只是赤/裸/裸的贪婪!

“一定有好多东西!”紧接着爬上来的几个人一看明枝那红润的脸色和干净的衣服便开始摩拳擦掌,举着各色武器逼近了。

“呵呵,”明枝压低了身体,微微抬眼看着他们,喃喃道,“真是恶心啊。”

“臭娘们儿,你说什么?!”

“别管她,抢东西!”后面的人根本就无视明枝手中黑乎乎的大砍刀,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挥舞着手中崩了几道口的水果刀就往前奔。

“冲啊啊啊!”前面那个人的举动仿佛是掉落进了炸药库的一点火星,挤在楼梯口的十几个人纷纷向前冲去,生怕落后了战利品便没了自己的份儿。

楼梯很窄,并排的话连三个人都放不下,这对于明枝来说,无疑是相当有利的。

将刚掀开窗子想往外爬的俩病号一巴掌一个拍回去,警告了他们一眼。紧接着明枝眼光一闪左脚用力一点,整个人便如同一支脱弦的利箭一般冲了出去!砍刀在地上拖动了几米,伴随着令人牙碜的摩擦声迸出点点火花!

“呀!”第一个人将手中的水果刀高高举起,对着明枝劈头盖脸的就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明枝右手手腕用力向上一抬,左手顺势搭在刀柄上,砍刀被用力挥出去!空气中甚至留下了一道从下往上的斜斜的残影!

“呃~!”那人握着的水果刀喀拉一声掉在脚边,呆呆的看着自己腹间哗哗流出的鲜血,发不出第二个音节来。

明枝一脚将他踹开,顺着刚才的力道将砍刀狠狠地劈在第二个人的膝盖关节处,伴随着他发出的刺耳痛嚎撕着领子将他的脑袋猛地撞在墙上!

看着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软软倒下的两个人,后面的暴动者呆住了,有两个差点的一看满地的肠子和另一个人白惨惨的膝盖骨茬,当场就吐了。

明枝的脸上溅上了几滴血,衬得她的肤色格外的白皙,可是这在对面的人看了无疑就是催命的魔鬼!又几个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孬种!”一个手握木棍的男人大骂道,“她不过就一个臭丫头,能有多大本事?!不过就是仗着刀顺手一点儿,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她一个?!”

“对!杀了她!”被他这么一吼,几个人都红了眼,不顾仍在颤抖的手就要往上扑。

现在的暴动者,早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初衷,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杀了这个魔鬼!抢!!

明枝抬腿跨过两具尸体,一脚踩进血泊,掀了掀眼皮,看了看前面几个口中不住嚷嚷却没人敢上前的人,突然就扯出个诡异的微笑:“啊,来吧!”

如果你们想要魔鬼,那么,我就化身成魔鬼给你们看!!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瓜回乃鸟!!

第七十四章 ? ?处置

王营长和赵参谋急匆匆的来到研究室,早就坐立不安的小刘立刻迎上来:“王营长,你们可来了!”

“情况怎么样?”王营长往里看了一眼,陈教授正躺在那里。

小刘摇摇头,也往里看了一眼:“陈教授本来年纪就大了,抵抗力又差,我们几个战士挺挺喝点粥说不定就能止了泻,可是老人不行,营养又跟不上,再这么下去”她没说完,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什么意思,再这么下去,光是腹泻就能死人!以前的痢疾不就是差不多的事儿么?!

王营长的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原地不住的转着圈子,他不断的对着赵参谋道:“止泻药,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止泻药!”陈教授不能倒!基地的蔬菜和牲畜几乎都是他一手负责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以后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赵参谋也是急得不行,止泻药,上哪儿去弄啊?!刚开始剩的那几粒止泻药早就被吃完了,这会儿可去哪儿去弄?!

“陈教授已经开始脱水症状了,”小刘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满心焦虑,“现在没办法输水,最现实的办法就是找到止泻药了,不然再多的营养也留不住,要是再引起发烧就更棘手了。”

王营长点头,只能吩咐道:“小刘,你先好好的照看着陈教授,一定注意及时补充糖盐水,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好的。”小刘点头,心中也是没底。

“营长!”好像今天就注定了要出事儿,话还没说几句的,外面又急匆匆的冲进来报信儿的来了。

“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赵参谋拦住他,示意他先匀一下呼吸。

满头雪花的小战士拼命咽几口口水,来不及站稳就连忙汇报:“报告!宿舍楼乱了!不少幸存者冲破围堵,冲进了宿舍楼进行抢掠,多人受伤!”

等到王营长一行人小跑着赶到宿舍楼前时,看见的就是哭声连天乱成一团的帐篷区和满地的玻璃碴子门掉窗斜的宿舍楼,断裂的护栏正静静的躺在厚厚的雪堆中。

“嘭!”一声闷响,尖叫声四起,围观的那些幸存者潮水一般向后退开来。

几人定睛一看,就见一具尸体从天而降,不偏不斜的穿在地上的围栏茬子上,脖子以一种活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扭曲着,胸腹部一道长长的刀口还在冒着血,人体的热气正缓缓升入空中。而这并不是全部,在这旁边,还有或完整或残缺的六七具尸体!

就在他们没回过神来的几秒钟,一截胳膊又刷的被从上面丢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男人杀猪一般不成腔的惨叫。

“住手!”王营长退后几步朝上喊道,脸上被撒上几滴落在空中凉透了的血,冰冰的。

周围一片喧嚣,没人理会。

赵参谋掏出枪来朝天开火,“都给老子住手!”

趁着眼前人一愣神的功夫,明枝借着重力右手单手将砍刀狠狠劈进一个人的脖子和肩膀交界处,然后一弯腰,借着这个力气把对手的伤口加深,左手匕首挽个刀花,行云流水般的低头在另一人肚子上开个洞,又补上一脚踹飞!

“还有,谁?!”做完这一切,明枝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含冰的看着下面的几个人,仿佛捍卫自己领地的母狼。她浑身是血的立在楼梯口,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身后是让人见而色变的尸体横陈。

被明枝视线扫到的仅剩的几个人登时手脚发软,本来是想着车轮战拖垮她的,谁知,谁知她这么能打?!

“别,别别,别动手!”首当其冲的男人看了看自己手中歪歪扭扭的拖把杆,指着外面结结巴巴道,“开,开枪了!他们让停手!”

明枝不理会往这里赶过来的脚步声,一步步地往下逼近,重复着,“还有,谁?!”

她脚下的靴子因为长时间泡在血中早已沾满了血污,此时一抬脚就是一个血脚印,吓的对面的几个残兵败将不断地往后缩,甚至还有人一个没踩稳咕噜噜滚了下去。

王营长几个终于爬了上来,透过前面几个人身体的缝隙看着眼前的一幕,饶是有多年军龄的几个人也是一阵反胃。

狭窄的走廊上满是姿态各异的尸体,或趴或跪。地面早已被厚厚的血污覆盖,呈现出一种黑红色,竟是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可以下脚!台阶上还缓缓流动着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此时周围一片寂静更是清晰。

下巴微微仰起的小姑娘俯视着他们,眼神一片冰冷,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温度。她的刘海已经板结,半张脸都沾满了血,马尾也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状态,直直的向下立着,一身衣服也是勉强才能看出黄色的底色。她的手腕处不断地往下滴血,顺着黑色的刀面缓缓往下蜿蜒开来,构成一幅奇特的画面。

“都别动!”王营长喝道,让手下的几个人先把闹事的幸存者抓住。

明枝上前一步,深深地踩进血洼,把匕首插/进腰间的皮套,将手中的砍刀微微抬起,遥遥地指着王营长几个:“你们,谁先来?”

赵参谋皱眉,这个孩子,好重的戾气!看年龄也不过是个高中生,为什么下手这么狠?!

王营长摇摇头:“明枝,是吧?”

对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明枝丝毫不觉得惊讶,她没说话,砍刀也没移开,亦没有让路的架势。

王营长继续道:“我们不是过来打架的,只是听说这里暴动了所以”

“唔,”明枝斜眼看着被拖下去的几个暴动者,似乎意犹未尽的点头,“这里面没有人了,你们可以走了。”

赵参谋刚要上前就被王营长轻轻拉住。

“好。”王营长点头,又看了看明枝,“这里有其他的民众受伤吗?”

明枝不耐烦地看他眼,摇头,转身向着里面走去。

渐行渐远的小姑娘浑不在意的踩着脚下的血河,发出阵阵粘腻的声音,留下一个个深深地脚印。

“营长,你怎么?”赵参谋有些不解的问。

王营长微微叹口气:“这事儿,你说是谁的错?谁的错儿也不是。到此为止,才是最好的选择。”说着带头走下去。

赵参谋微微一怔,是啊,谁的错?谁的错也不是,要怪,就怪老天爷吧。

“老赵,”王营长走出来,站在楼前看着目光所及之处的片片狼藉,“你还记得前几天老王报上来的当众行凶的事件吗?”

一旁的赵参谋点头,瞬间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身后的宿舍楼:“您是说,那个行凶的就是?!”

“呵呵,”王营长笑几声,说不出到底是喜是悲,摇摇头,“末世啊,唉!”

赵参谋表情复杂的看着他,又看看前面垂头丧气的几个暴动者:“那这些人,怎么处置?”

王营长脸色一冷:“逃了的,不算。剩下的,枪毙!”撂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又向着后面走去。

赵参谋一愣,然后立正,打了个敬礼,向着王营长的背影大声道:“是!”

明枝足足用了两大桶水才把身上的血污洗干净!她重新换了件粉蓝色的羽绒服,有些心疼的拎着重了足有三四斤皮开肉绽的羽绒服,不舍得扔。

温岭仔仔细细的再三确认明枝只是胳膊和脸上有几道不怎么严重的伤口后才算是放心了,他和莫易俩人在屋里等的真是,连惊带担心的又捂出一身汗来,不过是冷汗。

莫易从被子里伸出胳膊,一把夺过明枝手里破烂烂的羽绒服丢进火里,挑挑眉:“既然不舍得扔,那就烧了吧。”

明枝抱着杯子喝了点速溶咖啡暖暖,点头。想了想又把同样惨不忍睹的裤子也扔进去,看着火舌一点点把它们吞噬。

“过来。”温岭拍了拍床边,示意明枝过来包扎。

明枝乖乖过去,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道四五公分长的口子,喃喃道:“不要紧的,很快”但是被温岭抬头一扫,她就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了。看着温岭认真的把几处伤口该包扎的包扎,该贴创可贴的贴创可贴。

“刚才的那个说话的是前几天的那个王营长?”莫易咂巴咂巴嘴儿,摸着下巴分析。

包扎完了,明枝放下袖子来点点头,又倒了杯继续喝:“他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把还剩下的几个人押走了。”又扭头拍温岭的手,“老实点儿!”

温岭点头,然后等明枝回过头去又继续戳她羽绒服帽子上银闪闪的雪花印花。明枝翻个白眼,直接放弃了。

莫易鼻孔出气,把温岭冷掉的咖啡倒回壶里,重新加热下又倒一杯塞过去:“喝你的,别瞎闹!”

温岭很嫌弃的撇撇嘴,看也不看:“苦。”同时他表示很不理解,这些人为啥这么稀罕这些苦兮兮的玩意儿?这不是自虐么?!

“不识货!现在没咖啡豆,这就是最金贵的东西了,知道么?!”莫易好一阵吹胡子瞪眼,大口吹几下一仰脖喝掉!

烫的呲牙咧嘴的莫易抻抻脖子,冷笑:“他能怎么说?!还能把你抓起来?!我看,最后也不过就是不了了之了!哼!”

明枝眨眨眼,还没说话的就被外面的几声枪响吓了一跳。三个人便又挤到窗边看。

刚才被抓现行的几个暴动者已经被枪毙了,此刻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下面的雪地里,身边的雪地正被慢慢的染红。

执行完了枪决之后,几个战士还转头朝着宿舍楼敬了个礼!似乎是对楼内的人表示安抚。

赵参谋拉着脸对着前面明显不安的民众道:“基地禁止内乱!当初进基地的时候想必大家都知道的吧,嗯?!”没人回答,他又继续指着倒下的几个人道,“今天我就再说一遍,禁止内乱!如果以后有人再犯,这几个人,就是下场!”

“可是”有人还不大服气,刚开口就被赵参谋凶神恶煞的脸给吓到闭了嘴。

“可是个屁!”赵参谋的脾气已经明显向着王营长靠拢了,原本文绉绉的人也开始张口闭口暴粗话,“有这些功夫就给老子出去砍丧尸!过几天基地就准备出任务,谁他妈的精力过剩就给老子麻溜儿地报名去!”

除了真想要豁出去弄个温饱的十来人举手要求报名外,剩下的人都不说话,生怕下一个吃枪子的就是自己。

赵参谋挥手,让副手带那几个要报名的去后面签了字,冷哼一声又道:“如果不想要在这里安稳熬日子,马上收拾铺盖卷儿滚犊子!别在这里窝里斗!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收队!”

三人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感慨:“真是牛人啊!”这才是真正的杀伐决断啊!真是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 !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兵哥哥也不是一味的圣父滴!!鼓掌!!

【咳咳,鬼鬼祟祟状】

戳进来,包养有惊喜呦~~【一旦有新作品会有惊喜呦~~泥垢】好吧好吧,偶是厚着脸皮来求包养的·

第七十五章 ? ?木有题目

第二天一早,被量了三几次体温之后,俩病号终于获得了从被子里出来的批准,一身轻的俩货忍不住来了个开天辟地的大拥抱!

就像是掐着点儿来的,三人队刚吃完早饭王营长就带着赵参谋和另一个人过来了,仔细一看,就是那天“查水表”的小队长。

“呵呵,我们能进去吗?”王营长笑呵呵的道,仿佛是老朋友见面。

明枝犹豫了下,见莫易也没反对,让开门口。

屋里很暖和,跟外面仿佛不是一个季节。中央一个大火堆正噼里啪啦烧的欢快,上面还架着个小铁锅,里面咕噜噜的滚着开水。而最让来人注意的无疑就是室内仍旧十分浓重的醋味了,王营长和赵参谋递个眼神,点头。

莫易四下看看,也没能坐的地儿啊,顺手把墙边的衣橱放倒,热情道:“坐吧。”

王营长几人的面皮抽动下,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下了。

原本宿舍里面有几套部队统一的不锈钢小水杯什么的,三人队一直都用自己的,没动这些。明枝又瞅瞅来人似乎有些单薄的衣服,唔,就算是你们枪毙那些人的谢礼了。她过去拿过三个水杯,往里面盛了点热水,递过去。

王营长几人道了谢,十分开心的接过来暖和着手,过了好一会儿四肢才算是恢复了知觉。

王营长喝了口水,面色凝重的道:“我是粗人,就有话直说了。”

三人队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在说,就等着你的这句话呢。

“咳,”王营长有些不自在的挪挪屁股,伸手扶一把差点被自己挤下去的赵参谋,“我们是想问一下,三位能不能匀出点止泻药什么的来。”

三人的眼睛眯起来,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了来人几眼,没答应,也没反驳。

见对方没一口回绝,王营长又道:“我们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很困难,只是,陈教授病了,基地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可都指望着他呢,这才拉下脸来求各位了。”

“陈教授?”明枝歪歪头,“做什么的陈教授?”如果是什么历史学政治学教授,那么对不起,你们还是拜拜吧。

“哦,看我的记性,”王营长又想起来这仨人的目标,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些诱惑,“这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农学家,对动植物都很有一手!前阵子基地救回来的猪啊牛啊的,都是他帮着调理过来的。对了,还有那些快熟的菜,也是他领着几个有经验的农户料理的。”

果然,听了他的这话,三人队对视一眼,多了几分兴趣。

“那个陈教授,很严重吗?”这种讨价还价的事儿,一般都是明枝出面了。

王营长叹口气,半真半假:“很严重,已经昏迷了。唉,如果他出了事,这个基地差不多也就到头了,他手下的那几个人没一个能撑住场子的,这么多年的经验可不是说传就传的。”

眯着眼打量了王营长几眼,明枝缓缓道:“我不管你说的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药么,我们的确有”她抢在王营长前面提要求,“不过我有条件。”

“讲!”

“你们肯定知道我们的目标了,”明枝想了想道,“到时候,杀猪杀牛的时候,我们,打五折。”

赵参谋先惊道:“小姑娘,你这个口开的还真是有点狠啊。”

明枝凉凉的瞥了他一眼:“那么大家就等死好了,反正我们不吃肉也死不了。”后面的莫易和温岭也是一脸的不在乎,该跷二郎腿的跷二郎腿,该看天花板的看天花板。

赵参谋一下子噎住。

王营长拧着眉头:“六折。”真是,什么世道啊,当兵的要沦落到跟老百姓讨价还价了。可是没办法,他们的战士,他们的作战人员也必须要补充蛋白质了。

“五折,”明枝一口回绝,又补充道,“我还可以给你们一瓶84,500毫升,浓缩的。”

“成交!”王营长一口应下来,消毒水,这可真是掐住了他们的命脉了。

明枝满意的点头,站起身来,朝着身后两个乖乖当听众的货挑挑眉:“我去拿药。”

不一会儿她便拿着一小瓶止泻药和一小桶84 出来了,递过去。

一直当摆设的队长赶紧接过去,马不停蹄的跑下去送药去了。

松了口气的王营长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多谢。”

明枝不冷不热的点头:“没什么,交易而已。”

赵参谋又敬个礼:“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我们很抱歉。”

“啊,”明枝低头看看三个喝空了的杯子,“你们枪毙了那些人,够了。”

又过了几天,也不知是不是长时间的低温杀死了大部分的病毒,生病的人渐渐的少了,基地又趁热打铁,将剩下的人集中起来,每天两边的喷洒稀释过的消毒液,总算是抑制住了。

而这时,原本的近两千人也已经骤降到了一千人出头,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人数接近七百人!可是残酷一点来说,这又不能说是一件“好事”,人少了,相比之下物资就更为充足,矛盾也更少,似乎,剩下的人能更好的活下去?也许吧

这天大风之后,地上的雪被刮了不少,很多地方已经很薄了,基地便抓紧时间出去了一趟,让三人队小小的震惊了一把的是打头的一辆小型起重机。对此,后期死里逃生的刘丽热心的解释了番:“据说隔壁镇上有家挺大的超市,上次去看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被炸塌了,整个仓库都被埋在了下面。”

下午车队回来的时候果真带回了物资无数,这不是重点,最受关注的是,一个婴儿!一个活生生的婴儿!

跟去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也没个会抱孩子的,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崽儿一个个的干瞪眼,最后还是出来统计物资的刘丽看见了一把抱过去哄了好一会儿才不哭了。

被接手的小战士如逢大赦,松口气马上就撒丫子跑了。外面的小起重机还没到基地门口的就没油了,几十个人正架的架推的推,死命的用人力往里弄呢。

“怎么回事儿啊?”刘丽不断的晃着手里的孩子,有些心疼的问,看看这小脸儿都哭的发紫了。

“这个,这个,唉,你问赵参谋吧!”被问的小战士搔搔脑袋,躲到一边去了。

天上又开始飘雪花了,地下露出来的黑色土地渐渐地看不见了,西北风呼呼地嘶吼着,似乎在向苦苦挣扎的人类昭示自己的威力。

进了买卖场,赵参谋拍了拍肩上的雪,叹了口气,又很是感慨的道:“这孩子是我们挖开下面的仓库发现的,唉。”

“你别光唉啊,”刘丽又拍两把孩子,“这一个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他自己也活不了啊,这都塌了二十多天了吧。”

赵参谋点点头:“孩子他妈,死了,死了也不知道几天了。”他又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安静下来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被压住了腿,动不了,把周围的几包饼干吃完之后就干挨着了,看样子光靠着上面漏下来的雨雪水就熬了好几天,最后,终于熬不住了。我们去的时候,这孩子正含着他妈咬破的手指头吸”说到这里赵参谋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铁打的汉子红了眼眶。

刘丽张大了嘴,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吧嗒吧嗒的落下来。这是一个母亲在用自己的血肉给孩子留条活路啊!

半晌,赵参谋又道:“这我们正愁呢,也没个有经验的妇女”

“我来吧。”刘丽吸吸鼻子道,“我以前帮我姐照看过孩子,经验还是有的。对了,有奶粉吗?”

“有。”赵参谋赶紧点头,“这次我们把能搬的东西都搬回来了,不光有奶粉,还有尿不湿。”又补充道,“那就拜托你了,孩子才是希望啊,唉。对了,基地会给你拨过来这个孩子的抚养费的,这点你不要操心了。”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基地里面其他的女的,要么没经验要么信不过,刘丽在这里时间不短了,表现一向又很好,况且她就是本地的,亲人也没了,没什么顾虑。

听说了基地新来的东西,三人队第一批赶过来看货,一小溜儿的踩着又开始没脚脖子的雪嘎吱嘎吱的往买卖场走。

基地这次的收获比较大,加上前阵子的事儿一出接着一出,王营长和下面的几个人一商量,决定拿出三大袋米给群众熬成粥发下去,也算是稍微安定下人心了。

刨去基地本来的战士和相关的工作人员有工分不算,有条件住宿舍的人也不算在内,剩下的完全非战斗人员也就六百人不大到,领到手的一大碗粥也还是挺稠的,这么一来果真都安分了些。

三人队一路走来看到的就是几支排队领粥的队伍,一直从买卖场旁边的位置延伸老长来。几个女孩子正忙忙碌碌的帮着熬粥舀粥,队伍里面的人满脸喜色,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号。旁边还有几个战士不住的巡逻,以防有人领了之后第二次插队冒领。

三人队衣着太过光鲜,沿途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其中有不少人认出来明枝就是当天痛下杀手的姑娘,瞬间躲得远远的,不时地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对此,明枝已经是完全免疫的了,眼皮都懒得抬。你们议论你们的,我们吃我们的,你们不来招惹,我还懒的动手呢。

“陈琳,接着!”刘丽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小袋米出来,背后还背着个包袱,看不清有什么。

“哎!”陈琳刚把熬好的粥分下一锅去,汗都来不及擦一把就连忙接过来,“你快进去吧,别冻着了孩子。”

“行,我知道,”刘丽笑笑,“我给他塞了好多布条呢,冻不着。”正说着呢,小孩儿又哭了起来,她连忙进到里面去接下来抱着哄。

“小宝宝?”明枝很惊讶的看着正张牙舞爪哭的起劲的小崽儿,满眼的惊奇。

“啊,你们来了。”刘丽连忙往后台走,“要什么?”

莫易看看视线跟着小娃娃走的明枝,笑着摆手:“不急,你先不用进去,我们先问问再说。”

“哦,谢谢啊。”刘丽忙点头,又在大厅里转悠。后面可是比这里阴森多了,又不能随便动。

人一般都会对幼小的生物有一种莫名的怜悯和好感,大概是因为他们还未被这复杂的社会污染吧。明枝也不例外,从小就没近距离接触过小孩儿的她满脸的好奇,正和小娃娃对眼。

“这从哪儿来的?”莫易随口问道。

刘丽把这孩子的来历讲了下,又是一阵唏嘘。

明枝刚才还放着光的小脸儿瞬间暗淡,她看着冲自己吐泡泡的小孩儿,戳戳他的脸,闷闷道:“你真幸运。”

“是啊,这孩子是够幸运的,再晚几天可就饿死了。”刘丽赞同道,明枝听了也不点头。

小小的婴儿还不会说话,正咿咿呀呀的冲着明枝咧开没牙的嘴笑,两颗黑黝黝的眼珠水汪汪的。稚嫩的小脸上看不出一丝愁容。孩子啊,你可知道生你养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莫易揉揉明枝的脑袋,然后就是温岭,直到把她的头发揉乱、注意力引开了不得不重新扎头发才作罢。

刘丽不知道,可是莫易和温岭可是清楚,明枝口中的幸运,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被人及时发现,幸运,遇到一个宁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他的妈妈,更是幸运吧

“对了,那天还没谢谢你啊。”刘丽又向着明枝道谢。

“嗯?”明枝眨巴眨巴眼,记不起来。

“就是暴动那天。”刘丽笑笑,“要不是你拦住了,我们屋里的东西估计也要被抢光了,说不定还会受伤呢。”

明枝摇摇头:“碰巧而已,要是你们在五楼,我也管不到的。”

“反正我是要谢谢你。”刘丽认真道。巧不巧是另一回事,被救了就是被救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该谢的还是要道谢的。“啊,没受伤吧?”

明枝抬了下胳膊,摇头:“很快就好了。习惯了。”

问了下,这次来的货里面也没什么三人队需要的东西,也就是些常见的食品和生活日用品。倒是后来刘丽告诉他们,基地决定了杀猪的日期了。

刘丽道:“就明后天了,到时候我先通知你们。”

“那,牛呢?!”吃不到牛肉的话,莫易还是觉得很遗憾。

刘丽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那头牛的腿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猪长得比较快,这个倒是肯定的了,至于牛还真没有准信儿。”

“那,”明枝想了想,认真道,“如果我们一下子就能要近半头牛,是不是就能提前很多天?”

刘丽眼睛一亮,有些惊讶:“这要是半头牛,就算是最近掉膘掉的厉害,去掉血少说也要三百斤啊,这一斤30分,总共就要”

“这个你不用管,”明枝打断她,“行吗?”我们能打五折啊五折!而且主要的是,这末世都几个月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几头活牛,就算碰上了还不知道能剩几斤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刘丽沉吟了下:“我决定不了,但是肯定有门儿,这样,我马上帮你们问一下赵参谋,他负责这个的。”

不多会儿,赵参谋就走了进来,张口就问:“你们要半头牛?!”

三人队唰唰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