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萱来到她的面前。蹲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一种恐怖从少女的心底生了出来,瞬间便爬满她的四肢百骸。

如果她想杀她,她的脑袋早就已经如西瓜一样炸开了。

“小丫头,以后长点心吧,别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她捏了捏少女的脸蛋,“你这种个性,在豪门大族里怎么活得下去啊。”

说罢,她将威压一收,少女只觉得全身一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盯着她,又怒又惊又怕。

他们不是说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异能吗?怎么她这么强大?

可恶,那徐蛋居然敢骗她!

“还不走?”丁萱施施然坐下,眼带嘲讽地瞥了她一眼,“还想再跟我切磋一下吗?”

少女咬了咬贝齿,想说几句大话撑撑场面,却发现一向嚣张跋扈的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踟蹰了良久,她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红,转身逃得无影无踪。

丁萱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个干净,不管这傻乎乎的小姑娘是中了谁的计谋,但她的态度代表着韩家的态度,他们试探自己,猜忌自己,同时反感自己。

他们不欢迎她嫁入元帅府。

而她,暂时也只想守着阿磊一个人过日子,至于繁衍任务,等她有了第一个孩子之后再考虑吧,未来还长着呢。

其实,在丁萱的内心深处,仍然是不太能接受一妻多夫的,就容她当个鸵鸟,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或许她真的能找到办法,让她和阿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办法。

女工作人员的茶点终于是送来了,这次她的态度好了许多,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

太阳西斜,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金色的夕阳之下,两大巨头的谈判也接近了尾声。丁萱拿着几本小册子,走进宁正皓的办公室,他正倒了三杯美酒:“萱萱,来得正好,一起喝一杯吧,庆祝首都基地与山城基地盟约达成。”

丁萱笑了笑,将那几本小册子轻轻放在办公桌上:“刚才令妹见我一个人在天华池赏景,怕我闷,给我带了几本书来,听说最近在首都很流行。我翻了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两个男人目光往那几本小册子上一瞄,脸色立刻就变了。

宁正鹋下酒杯,面色阴冷地拿起一本看了看,随手扔开,抬起眼睛看了看薛贺磊。

薛贺磊脸色更黑了。

这几本书里几个主角都用的真名,在首都基地胆敢用宁正皓真名写这种小说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除了薛家。

薛家那几个年轻的嫡出少爷小姐,从小被惯坏了,向来飞扬跋扈,对宁正皓也只是表面恭敬,背地里直将他当成依附薛家的傀儡,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敢在背后使这种小动作的,除了他们,还有谁?

薛贺磊伸手抱住丁萱的腰,将她搂入自己怀中,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放心,我会给你主持公道。”

丁萱虽然不太聪明,但也不至于蠢,立刻就明白这件事可能跟薛家有关,随即默然。

这件事就此揭过,宁正皓在元帅府摆下宴席,请薛贺磊和丁萱吃了一顿最高规格的国宴。这种国宴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丁萱一直好奇是什么味道,今天一尝,才觉不过如此。

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唯一的特点,就是不管什么口味的人都能吃。

酒尽人散,宁正鹭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雪茄,用雪茄剪剪去两端,用异能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目光落在办公桌那本小册子上,他竟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翻了翻,正好看到有一段描写女主魅惑首都基地元帅的情节,不得不说,写这本书的人文笔不错,将场面描写得细致诱人,他的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幕幕香艳的画面,身体出现了极为强烈的反应。

他目光一沉,那本小册子刷地一下燃烧起来,眨眼便只剩下一片飞灰。

他的第一任妻子死于十二年前的那场瘟疫,他用尽了办法也无法挽救她的性命。虽然他和她是一场政治联姻,没有什么感情,但她是一个好妻子,他也很尊敬她。

她过世之后,他单身了四年,首都基地世家大族太多,情况极为复杂,为了得到薛家的支持,他娶了薛家嫡女,说起来可笑,他们之间竟然连一夜的夫妻之实都没有。

时隔多年,他想起当年自己觉醒异能时所做的那一场幽梦,那时他如坠地狱,无比绝望,只有一个强烈的意念:活下去。

或许正是这个意念激发了他的潜能,让他觉醒了异能,就在那个晚上,他梦见了她,她对他温柔浅笑,他们十指相缠,耳鬓厮磨,温柔缱绻。

可惜,那个时候他只把她当做救命恩人,为什么那时他没有发现呢,或许早在那一晚,他的心就已经牢牢地拴在她的身上了。

当年,他错过了她,选择了权势,如今再次相见,他比薛贺磊晚了一步,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得到她。

眼神微微一暗,韩家那几个年轻的小辈也不是个省心的,这种东西都拿到元帅府里来,看来是得好好整顿整顿,免得闹出不可收拾的丑闻来。

接下来的几天薛贺磊都带着丁萱在首都四处游玩,还别说,人类这种生物,哪怕是在末世,只要有了一丁点的安逸生活,就会追求享受,首都基地作为最富庶的基地,简直就是一座销金窟,只要能想象得到的,应有尽有。

首都最有名的一座赌场建在地下,入口处设置了禁制图腾,六阶以下的异能者进入其中,异能就会被禁锢,保证了公正公平。

丁萱还是第一次进出赌场,里面的景象不输末世前的拉斯维加斯,到处弥漫着人类的**,衣着清凉的男侍应和女侍应们走来走去,很多赌徒搂着异性或者同性的美人,一掷千金。

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奢靡的味道。

“想玩什么?”薛贺磊搂着丁萱,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0194 豪赌

丁萱目光在偌大的场子里扫过,别的都不懂,那就老虎机吧。

老虎机的玩法很简单,它是一种用零钱赌博的机器,因为上面有老虎图案的筹码而得名。老虎机有三个玻璃框,里面有不同的图案,投币之后拉下拉杆,就会开始转,如果出现特定的图形(比如三个相同)就会吐钱出来,出现相同图型越多奖金则越高。

玩老虎机的人很多,因为末世之后,硬通货变成了青玉币,因此老虎机也发展出了青玉和筹码两种,筹码的那种,投的是筹码,如果赢了,吐出来的也是筹码,这种筹码可以兑换贡献值和青玉币,但一般一个筹码的价格很低。

而青玉类则不同,它投的是青玉,吐出来的也是青玉,如果运气好,投一枚青玉币进去,说不定能赚几千上万枚青玉币,那可就真是一夜暴富了。

丁萱选了一个青玉型的老虎机,投了一枚青玉币进去,拉动拉杆,第一次玩,还真有些紧张,她抓着薛贺磊的衣袖,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机器。

三个图案快速旋转了半分钟,终于,第一个图案开始变缓,最后停在红色樱桃上,接着是第二个,竟然也是红色樱桃,丁萱更加紧张了,几乎将薛贺磊的衣袖给撕破,心中默念:“樱桃,一定要是樱桃。”

叮。

第三个图案终于停止,竟然真的是樱桃,她兴奋得跳了起来:“阿磊。中了,我中了。”

薛贺磊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顷刻之间,一大堆青玉币如同下雨般从机器里喷出,他手指一划,这些青玉币就自动落到一边堆叠,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下子周围的人都沸腾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着二人。

“我还要玩。”丁萱心情大好。又要去拉拉杆,薛贺磊招呼侍应来收拾青玉币,拍了拍她的手:“这台机器已经空了,去玩另一台吧。”

青玉型的老虎机足足有十二台,丁萱来到第二台面前,如法炮制,令她惊讶的是,这次又是一次中的,喷出的青玉币比第一台还要多。

到了第三台。丁萱又收获了一大堆青玉币,这下子她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她疑惑地望着薛贺磊一眼。他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你不要管,只管玩得高兴。”

丁萱一头雾水,难道他使用了异能?七阶的异能那个图腾是无法禁锢的,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

最奇怪的是,她一连赢了这么多钱,谁都能看出来有问题。为什么赌场管理方却没有出现?

薛贺磊示意她继续,她笑了笑,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天塌了有人给撑着呢。

十二台老虎机,她一连赢了十几万。侍应生们默默地替她收拾钱币。赌徒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动,朝二人围过来。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薛贺磊带着她玩转了整座赌场,从21点、梭哈、轮盘,到骰宝、牌九等等,逢赌必赢,赌徒们见状都跟着她押,几场下来,荷官的脸色都变了。

卡里青玉币的数量快速地跳到了六位数字,丁萱打了个哈欠:“够了,回家吧。”

“不玩了?”薛贺磊道,“玩得不开心?”

“赌博这种事,玩的就是紧张刺激,老是赢,有什么好玩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丁萱兴趣缺缺,薛贺磊笑了笑,侧过头去对身后紧跟着的几个侍从点了点头,侍从们都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那么我们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顺便品尝一下这里有名的朗姆酒。”

丁萱挽着他的胳膊,走进二楼的休息室,房间里极致奢华,有铺着丝绒床单的豪华大床,以及透明得什么都遮不住的玻璃浴室。

她抽了抽嘴角,果然很适合“休息”。

英俊的侍应送来了朗姆酒,用精美的水晶酒瓶装着,无论味道和颜色都很像,但这是用一种变异植物的根制作而成。

“这家赌场,是你们薛家的产业吗?”丁萱坐在床边,品尝着朗姆酒,问。

“确切地说,是我叔叔的产业。”薛贺磊脱下外套,身着一件白色衬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薛白羽被关在家族禁地,闭门思过三年。”

果然是她。

丁萱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她来到首都之后得罪的人只有她和那个少年,而以那个少年的性格,只会直接杀上门来,而不会用这种下作阴毒的方式报复。

她冷笑道:“说不定我们刚离开首都,她就活蹦乱跳地继续祸害人了。”

“这次是爷爷亲自下的命令,没人敢放她出来。”薛贺磊脸色微沉,他为了薛家的安危费尽心思,那些人却在背后下绊子捅刀子,他绝不会姑息,相信爷爷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的薛家,已经今非昔比了,只能仰仗他才能安然存活。

“那几本小册子已经全部收缴销毁了,好在发现得早,只在b、c区流传,还未进入上流社会。”其实在韩家的傻丫头将小册子拿到丁萱面前时,他的情报人员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出手阻止销售流传,只是还没来得及上报给他罢了。

“不知道,这样安排,能不能让你平息怒火?”他嘴角带着暧昧的笑容,缓步来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腰,托着她的下巴,带着男性气息的嘴唇压了下来。

四根手指压住了他的唇,制止了这个吻:“看在这几十万青玉币的份上,我算是勉强原谅她了。不过嘛,你御下不严,我可没有原谅你。”

“那你想怎么惩罚我?”薛贺磊挑了挑眉。

“等我想到了再说。”她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淡:“明天就是那个人的生日了。”

薛贺磊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将她搂在怀中:“其实你不必这么做。”

“不,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丁萱目光一冷,“贺礼我也准备好了,明天,一定能给他一个惊喜。”

曹家现任家主是丁昊之妻的兄长,一个长袖善舞的中年人,本身异能等级不高,但将整个曹家经营得有声有色。

曹家如今的顶梁柱是入赘的丁昊,多年前就已经是七阶的高手,正是有他的存在,曹家才能保持如日中天。但他很少出现在人前,常年在深宅中闭关,曾经宁元帅降低身份登门造访,他都避而不见,京中见过他的人极少。

因此这次他做寿,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这么难得一见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

丁萱挽着薛贺磊的手从飞车下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座不输给薛家的大宅院,首都的人都有些恋旧情结,修宅子也要修成明清建筑,标榜他们是真正的贵族。

今天的丁萱,将秋水流萤衣变成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裙长曳地,一条透明的薄纱如同仙女的披帛一般绕过她修长的双臂,在绿色的腰带上用一朵蔷薇束紧,裙摆上流泻着同样的薄纱,上面点缀着零星小钻,璀璨如星辰。

不得不说,如今的丁萱已经今非昔比,皮肤白如凝脂,将五官衬托得更加精致,再加上自信所带来的气质,优雅而淡然,十分之有气场。这套连衣裙和她的气质极为相配,刚一下车便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准备好了吗?”薛贺磊在她耳边轻声问。

丁萱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我们进去吧。”

这座园林是老首都王府的风格,到处雕梁画栋,屋檐下的瓦当上一万个福字各不一样,到处都是奇花异草,蔚为壮观。

宴席开在东葛园,西式的宴会风格,俊美的侍应生捧着酒盘来去,到处都是衣着鲜亮的男女,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

丁萱随手从一个路过的侍应手中拿过一只高脚酒杯,却被薛贺磊拿走:“这款酒有致幻成分,还是不喝为好。”

“能在这种大家族宴会里出现的酒肯定不差。”丁萱道,“曹家虽然如日中天,但也不至于拿这些有权有势名流的身体开玩笑。”

“它的致幻成分非常低,还能让人心情愉快,是京里世家大族的宠儿,不过嘛,它的功效之一是促进荷尔蒙的分泌,你如果大量分泌荷尔蒙还得了?”薛贺磊在她耳边低声说,“恐怕到时候我得把这里所有男人都打趴下,才能将你带走了。”

丁萱脸颊一红,瞪了他一眼:“就会胡说八道。”

两人在这边说话,对面两个穿着精致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目光落在身篡红长裙的丁萱身上。

这个女人算不得绝美,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那是哪个家族的千金?”穿着淡灰薄麻西装的男人喝了一口酒,“我怎么从没见过?”

他并没有得到回答,奇怪地转过头去看了看好友:“阿策,怎么,你也看上了?”

丁策脸色有些暗沉,目不转睛地盯着丁萱,沉默不语。

“阿策,你要是对她没意思,我可就要出手了。”男人是京中有名的花花公子,曾扬言要将京中世家大族的千金们挨个疼爱一遍。这个宣言差点让他成为首都名流圈的公敌,好在他后台够硬,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多年来一直我行我素。在他的心中,只要看上了的,有没有伴无所谓,这是个女性合法劈腿的年代。

0195 父亲

话刚说完,就被丁策抬手止住,这位丁家的大少侧过头冷冷地看了好友一眼,男人立刻如坠深渊,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冷气。

“阿策,你今天怎么了?吃错药啦?”

“我警告你。”丁策面色严肃地说,“不许靠近她,否则别怪我不念多年的友情。”

男人面色一凝,脸微微发白,在他的记忆中,丁策还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但他知道,他一定是认真的。

丁策放下酒杯,面色阴沉地朝丁萱走来,丁萱早就发现了他,毫不避讳地与他四目相对,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里不欢迎你。”丁策的目光如刀,“你不该来。”

上次见面他还不认识她,看来这些日子他将她的身份查了个清清楚楚。

“不欢迎我?”丁萱眼底浮起一抹嘲讽,“今天生日宴的主角又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欢迎我?”

“你!”丁策看了看四周,气急败坏地压低嗓音,“今天是我爸的生日,你一定要来给我们一家人添堵吗?”

“你们一家人?”丁萱忽然觉得很好笑,差点笑出泪来,“当年你们是怎么给我们一家人添堵的,要不要拿出来说道说道?”

丁策脸色更加难看,眼中卷起狂风暴雨,似乎想要动手,却忌惮地望了薛贺磊一眼。

“阿策,别这么无礼。”温柔的嗓音,轻柔的步伐。曹雅优雅地走来,丁萱看着她,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丁夫人。”她缓缓开口,笑靥如花,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曹雅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和阴霾,但转瞬即逝,温和的笑容从未改变:“来者皆是客。哪里有往外赶客人的道理?何况丁小姐在首都可谓大名鼎鼎,谁不认识呢。只是丁小姐贵人事忙,没想到会光临寒舍,还真是让我们措手不及。”

丁萱在厩出名也是因了那几本小册子的事,自然不是什么好名声。曹雅这么说,自然有几分讽刺她的意思。丁萱嘴角依然带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哪里,我来首都,别的地方可以不去,这曹家一定要来拜访的,我当年可是答应过我母亲。要来看看当年被我父亲救下的女人,听说当时为了救她,我母亲也是出了力。冒了生命危险的。”

这话说得曹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当年她到山城市旅游,被人绑架,对方是国际恐怖分子。以她为要挟,逼迫她的父亲释放他们被抓的同伙。

当时对方要求前去接洽的必须是不会任何武术、体弱的女人,为了救她,丁萱的母亲自告奋勇,冒着生命危险前去,当时险象环生,秦媛差点就丢了性命。算起来,她是对曹雅有救命之恩的,但曹雅却横刀夺爱,抢了人家的丈夫,弄得人家家庭破碎。

这放在哪里都是让人唾弃的,何况是堂堂曹家的嫡出大小姐,身份尊贵,什么青年才俊找不到,偏偏要去抢自己救命恩人的丈夫。

丁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见自己母亲脸色煞白,本来就心中有气,现在更如火上浇油,一个箭步挡在自己母亲的面前:“保安!来送这两位不受欢迎的人出去。”

他也算是个能看清形势的人,就算怒发冲冠,也不会不顾诚动手,让保安来赶人,如果对方要脸面,自然会离开,如果对方不要脸面,丢脸的也是他们。

这在首都的名流圈子里自然是能成功的,但他忘记了丁萱本来就是来找茬的,根本不在乎丢不丢脸的问题。

那几个保安都是五阶的高手,但在薛贺磊的面前根本不够看,一个威压过去,几人脸色都极为难看,一个个如同中了定身咒般立在原地,连一步也走不动。

周围的人都被惊动了,带着疑惑和看好戏的表情往这边张望。

丁策气得满脸通红,双拳紧握,几乎就要动手,但他的等级堪堪只过了五阶,别说是薛贺磊了,就是丁萱,他都不是对手,如果要招来属下围攻,这个宴会还怎么开?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骚动,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丁萱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只见一位身穿中山装的男人信步而来,气势恢宏,宛如君临。

他和丁萱记忆中的那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起来更加的老练深沉,眉眼中多了几分浓郁的沧桑。

首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围了上去,曹雅的脸色立刻阴转晴,眼神中充满了喜悦,仿佛丈夫多年不见似的,高兴地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丁昊侧过头来,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二人相携迎宾,在外人看来琴瑟和鸣、亲密无间,真是一对难得的璧人。

但这样的景象在丁萱眼里格外刺眼,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薛贺磊将她搂得更紧。

这个时候,丁萱忽然露出了一道笑容,拂开他的手,快步迎了上去:“父亲,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丁昊的步子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她,四目相对,她看到他那双眼睛里涌动着浓烈的悲意,如同狂风吹过荒漠,只剩下一片苍凉。

“萱萱。”他开口,语气百转千回,仿佛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丁萱心头一酸,随即泛起怒意,几十年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做出这样的表情有什么意思?

“她叫丁先生父亲?”有人低低地说,“丁先生不是只有个儿子,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

“难道是外室所生的庶女?”另一个说。

“丁先生是入赘,外室女怎么能进曹家。”

“是啊,真是没规矩,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人家父亲,这让曹家的脸往哪里搁?”

“就算是入赘,丁先生也是七阶的强者,整个曹家都要仰仗人家呢,认个庶女算什么?”

“也对。”

这些闲言碎语一字不漏地进了丁萱的耳朵,她定了定神,露出温柔的笑意:“父亲,今日是你的七十大寿,虽说我是你前妻的女儿,多年未与你联系,但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不能来贺寿呢?”

“前妻?”有人暗暗惊呼了一声,“丁先生居然离过婚?”

“我怎么没听说啊。”

“你们年轻不知道,那还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听说是曹家大小姐在山城被人绑架,丁先生救了她,后来丁先生就跟原配离婚,和曹小姐,也就是今天的丁夫人结了婚。”有知情人士小声爆料。

说这话的人是首都出了名的嘴碎夫人,最喜欢说人闲话,但她与宁元帅沾亲带故,没人敢因为她嘴碎几句就跟她过不去,只能当没听见。

丁萱拿出一只精心雕刻的翡翠观音,只有拇指大小,躺在她手心里,翠碧碧的十分可爱,但丁昊的脸色却霎时之间变得难看。

“这是当年你送给我妈的定情信物,今天还给你。”她脸色蓦然一冷,随手丢在她的脚下,“三十六年前,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女,除了绝望和伤痛,这是你留给我们母女唯一的东西,现在我把它和我们母女对你的一切情感全部都还给你,从此后恩断义绝!”

人群中发出低低的呼声,宾客们面面相觑,如今曹家有权有势,作为前妻的女儿,不赶快上来巴结,还要与父亲恩断义绝,说好听了叫有气节,说难听了,叫傻啊。

这个时候,人们的目光落在了丁萱身边的薛贺磊身上,眼尖的便认出那是山城基地的司令,顿时便有人想起这个要跟丁昊恩断义绝的年轻姑娘就是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丁萱。

原来那个丁萱竟是丁先生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