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小猫突然冲着夏侯琳一声咆哮,夏侯琳一滞,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惧色,过了好几秒,她才再次拿回身体的主控权,下意识地往子车妍身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地冲着小猫呲牙:“臭老虎,凶什么凶。”

子车妍目中精光一闪:“温妮,你这头晶宠的能力可比一般的晶宠强。”

温妮笑了笑:“是吗?我也不太清楚,除了小猫小红,我不怎么了解别的晶宠。”

子车妍看着再次回头蹭温妮的大老虎,一时来了兴致:“我和你这晶宠过两招如何?”

温妮有些为难:“小猫还小,不太懂事,前辈…”

看着温妮目中的心疼,子车妍忍不住失笑:“小丫头,我一把年纪了还会欺负你的晶宠?放心,我就是见它能力异常,才有了兴致,不会伤了它的。”看着温妮还有些不舍的模样,子车妍挑了挑眉:“你这孩子,你这头晶宠是老虎,不是猫,不能太娇惯,以免失了血性。”

温妮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小猫的大脑袋:“小猫,你和前辈过过招吧,让我也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厉害。”

小猫伸劲抖了抖身子,昂首挺胸走到了甲板当中,冲着跃至它身前的子车妍,张开血盆大口,一声长啸:“嗷呜——”

巨大的虎啸声,传遍了全舰,啸声中的凶戾之气,引来了无数战士,看着甲板上相对而立的一人一虎,很快明白过来的官兵们一下兴奋了。

“哇塞,高阶能力者与高阶变异兽的对决。”

“那漂亮女人是谁,怎么和师长夫人的晶宠对上了?”

“是谁?肯定有来头,和舰尾住着的那批人一起坐飞机来的。”

“真的假的?你小子消息满灵通的。”

“切,我还知道,舰尾那群人,是崔副主席的二公子。”

“啊?真的?”

“当然。而且,上船前我看到那位崔二公子可有些怕这个女人。”

人群一阵哗然,全都在猜测这位高阶能力者的来头,就在这些官兵们八卦之时,甲板上一直相对而立的一人一虎已经动了起来。

子车妍慢慢将自己的气势提升,可是,她没想到,即使她完全没有保留地完全散发出自己的压,那只老虎仍然没有一点不适地冲她瞪着一双灯笼般的蓝色巨目,子车妍笑了起来,有意思,明明只是十五阶的晶宠,没想到,居然完全不受她气势的影响。

一波透明的光刃从子车妍身前向着白色的老虎横扫而去…

“嗷——”虎啸形成的声波,完全抵住了光刃,两两相撞,光刃被声波抵消,化为无形。

115仇恨

唐锦快步进入急救室,看着那个被海兽咬得不成人形,被一团官兵从海中变异兽口里救回的不属于四师序列的伤员,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小红带来的信息:“祈怜?隶属于五行城?”

祈怜?!

唐锦脑中的信息快速地一阵翻动,终于找到关于那丝莫名熟悉感的来处——从来不管闲事的妮妮,在那次赛事后难得露出的对一个柔弱少女的同情,那个少女就是现在床上这个被啃咬后的伤员吗?

“我是五行城的唐锦,四号舰的负责人,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床上一直望着屋顶的少女终于动了动,昏晕的大脑艰难地转动,几欲胀裂胸臆的仇恨与愤怒,被辜负的怨恨,欲仇而无力,爱而无果,被利用,被欺侮,被轻蔑,被践踏…如同最轻贱的野草,最微小的蝼蚁,被肆意利用后是毫不介意的抛弃与嫌恶,甚至,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她被自己守护的男人如同微尘一样抹去。

“呵呵,呵呵…”憎恨,在被变异兽啃咬后面目全非的脸上纵横,曾经的卑微乞怜,曾经的全心爱恋,在这张脸上不复存在,她的身体被重创,心被粉碎,所有美好的情感化为齑粉,余下的,唯有仇恨。

“我们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米米长得好,从小就很得人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谷五眼里只看得到她,而我,则只想让他得偿所愿,他要的,想要的,我努力让他得到,同样觉醒了能力,我把修炼资源让给他,自己只维持最基本的需求,可是,即使如此,他的眼里,心里,从来只向往着那个已被家人接走的米米,米米是高高在上的仙女,我则是路边最卑贱的野草…”

闭眼听着祈怜的喃喃诉说,唐锦的心神没有一丝波动,又一个为了搏得一点眷爱付出一切毫无尊严的生命,被利用,被背叛,被抛弃,在付出一切后,没有得到回馈,于是终于怨恨了,甚至被彻底践踏,于是,爱意终于被全部消泯,无一丝残留,心灵被仇恨支配、叫嚣着报复——这样的生命,他喜欢。仇恨,在某些时候比爱更有力量。

嘶哑的嗓音从最初有条理的诉说,到最终如毒蛇般嘶鸣,唐锦睁开眼:“涂抹在舰船上的东西有什么办法去除?”

“没有办法。”扭曲的笑容,充满憎恨的疯狂眼神,带着同归于尽的黑暗,被世界抛弃,于是,她也抛弃这个世界,毁灭,是她最后欲望。

“你那里是否还有那种东西留存?”

“有。”裂开一个如同恶鬼般的笑容:“我穿的那件衣裳,也被抹了,要不然,海兽怎么会攻击完全隐身的我。”

面不改色起身,唐锦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妮妮说,想要改变你的命运,想要让你得到幸福。因此,我会让人尽力救治你。”

看着那个强大的男人走出门,一直被仇恨支配、伤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祈怜扭曲的心神出现了片刻的呆滞,想要让她得到幸福?因为来自身体上那种撕裂灵魂的绵延无尽的痛苦,于是她的耳朵终于产生幻听了吗?

可是,那个一直以来被压在心底的声音挣扎着,在被黑暗的仇恨完全浸染的心灵中温柔轻语:“我叫温妮。”

“祈怜,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唐家找我…我会尽力帮你。”

“祈怜…我会尽力帮你…”

…想要让你得到幸福…

“呵呵…”夜枭悲啼,声声凄厉;蝉虫哀鸣,彻骨疼痛。是悔恨,是新生?

…想要让你得到幸福…

声声哽咽,眼中漫延倾泄的,不是悲苦的泪,那是绝处逢生的狂喜,是地狱中见到光明的贪婪…即使是一根蛛丝,她亦会紧紧抓住,爬出无边黑狱,

站在门外,唐锦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眼神,无人得见其中的暗涌狂涛,房内怨鬼般的悲呼哀号如同曾经那个满腹怨恨的少年,因为无能,因为无力反抗,压抑、阴郁、怨憎,用仅有的骄傲掩饰心底的渴望,用杀戮证明自己的强大,慢慢长大,慢慢强大,心,渐渐麻木,直至…

“妮妮!”右手按住胸前的挂饰,男人因自己脱口而出的轻喃不为人知的颤了颤,身后的房门内,不祥的悲号被声声痛哭取代,深吸口气,眸中不见底的黑暗中,一丝温柔的亮光轻轻摇曳:“呵呵——”

男人快步从一重重举手致敬的士兵中穿行而过,如摩西分海,明明是背向而立的围观人群却如群体被控制般完全没有一丝滞碍地让出了一条宽广的通行道,男人无视了围观的大量官兵,无视了能量四溢缠斗在一起的一人一虎,大步走到那个美得倾城却亳无自觉的女人身前,低头,对上她全无防备的眼:“会恨吗?”

“什么?”

“你的心里,会有仇恨吗?”

“现在没有。”不知道男人遭遇了什么,但是,那认真得让人心悸的眼神让她完全没有一丝犹豫地选择敞开自己的心灵:“仇恨,是因为弱小,因为无力反抗;如果被伤害,可以选择回击,如果无力回击,可以暂时退避,积蓄力量,而后一击必杀。伤害我的人,不值得我全心惦记,仇恨,是比爱更激烈的情感,怎么可以让不值得的人在我的心里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迹?我的心,只为我爱的、爱我的人而跳动;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东西,仇恨,会让我很累,累得无法去爱爱我的人,这怎么可以?!”

“呵呵!”胸腔轻轻震动,男人的瞳眸之中是无尽的愉悦,笑声慢慢变大,终至仰头哈哈大笑,有力的双手握住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举起,仰首对上她俯视的目光,这,就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幸福,力量的源泉,心的归处…无视所有人惊骇呆滞的目光,男人笑得肆意而张扬:“宝贝,我要给你补办生日宴会!”

“啊?”

不得不说,权势,真是个好东西,男人一句话,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甲板上在几个小时后就被布置成了一个奢华盛大的生日宴会现场,参会人员:四号舰所有不当值的人员,以及一二三号舰船上无事跑来凑热闹的重量级的三十二军的实权人物。

穿着华美的礼裙,温妮晕头转向应对着一个个衣装笔挺、风度翩翩道贺的军人,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唐锦为什么突然要给她补办生日宴会。

“宝贝,你的十九岁生辰咱们还在森林里跋涉。”唐锦低头在温妮细腻如婴儿的皮肤上轻轻吮吻,“如今,你过了十九,应该算是二十岁了。”

“二十岁?怎么啦?”

“二十岁,又长大一岁了。”看着那对迷人的猫瞳因为迷茫显得可怜而诱人,唐锦轻笑着抚过那似乎力道稍微大一点就会化掉的纤柔秀美的肩,有力欣长的手指带动她的心神,让那对美丽的瞳眸变得迷蒙无助,这是他的女人,他的一举一动牵她的心神,因为爱她,他占据她的心灵,左右她的一切言行;因为爱他,他是她的主宰,可以要求她奉献…

端着一杯果汁的夏侯琳看着那远处明明没有暖昧的举止却让她觉得面红耳赤的一对男女狠狠打了个寒战:“好肉麻!”那两人能不能不这么旁若无人?

子车妍闪动的目光落在寸步不离跟着温妮的白虎身上,中午那场中断的对战,让她虽然了解了这只晶宠的部分实力,却并没有完全逼出它的潜力,但是,即使如此,这只老虎也让她暗暗心惊,超出常理的实力,惊人的灵性,完全不应该具有的操纵能量的能力——变异兽,明明到如今,一直都只是在肉体上强大,这只老虎却完全颠覆了常理,它居然掌握了威慑神魂的力量!哪怕这种力量它还并不熟练,可是,这很可能是一个开端,变异兽再次进化的开端…

站在角落处的米米看着那个被人群环绕、艳光四射、满脸幸福红晕的女人,因为用力紧咬,她的唇畔一丝红色洇了出来,嫉妒得疯狂的眼神让她身畔的崔元的笑容变得无比满足:“米米,看看,那个女人拥有的一切,是你永远无法拥有的,她的男人,她的地位,她的美丽,她的优秀,她的荣耀,原本都属于你,可是,如今,你只能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伸出你肮脏的手,去触碰,却每每在将要落在她身上前,被唐锦挥舞的鞭子抽打、斩断…呵呵,就在一个小时前,你的那只名叫谷五的手臂被唐锦的人捆住,带入了看守最为严密的底层关押,米米,如今你还剩下什么让我可以冒着风险庇护你?如果没有价值,就会被毁灭哦,你准备好了吗…”

一个黑夜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崔元身边,附耳轻轻说了几句话,崔元寒冷刺骨的目光落在米米僵直的身体上:“没用的东西,谷五的行动没有成功,你让我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

米米因为身上骤然袭来的刺痛几乎尖叫失声,却在对上崔元冷酷的眼神时生生咽了下去,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滚落:“二少,二少,我亲去,我现在就去。”

再次狠狠将一根针扎入米米腰间,看着她美丽的脸扭曲得不成人形,崔元冷笑:“你以为材料那么易得?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二少,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崔元冷笑着转头看向人群中那个美丽的少女,疯狂的欲/望在眼中闪动,“我本来已经放弃了,那时,我已经想要从此不再与你为敌,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痛苦?若不能得到你,我此前所受的一切苦难,岂不是白受了?如此,我怎能放过你?”

冲黑衣人招了招手:“拿来。”

一只装着小小晶核的水晶瓶落入崔元手中,崔元让水晶瓶顺着米米胸前撑起的礼服领口滑了进去:“只有这一次机会,相信你不会再失败。”

说完,崔元从身旁的桌上端起一个水晶杯,走向那几乎是闪着光的一男一女,对着那张看过来的美丽的脸,崔元掩住所有的心思,笑得温文尔雅,情意绵绵:“温妮,生辰快乐!”

温妮下意识往唐锦身边靠了靠,这个男人身上那股气息让她觉得不舒服极了,不过,既然人家脸上完全看不出敌意,此时,倒也不必如孩子一样吵闹,吸口气,温妮扯了扯唇角:“谢谢!”又示意地看了看周围,“您随意。”

崔元眯了眯眼,这是不想和他多说话,所以暗示他离开?这个女人,从初见,一直就这样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屑,呵呵,呵呵!

崔元眼中的光芒开始狂闪,唐锦中断了与叶林等人的交谈,回头冲崔元挑了挑眉:“条件所限,宴会有些简陋,崔少爷多抱涵。”

秦勇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杯中红色的液旋出一道惑人的光弧:“简陋,唐锦,红酒这种完全没必要带上的东西,你居然让它们占用空间,是不是太奢侈了?”

“将军,请相信,战略物资完全不曾有遗漏。”所以,喝着美酒一脸享受的你,就不要再抱怨了。

“二少,你出京时,崔始在忙什么?”

崔元的手中的酒杯发出一声脆鸣,他反射性地松开五指,几乎被捏破的酒杯落入一旁紧紧跟随的黑夜人的手中,接过黑衣人重新端来的一杯酒,控制住情绪的崔元温和一笑:“还能是什么,不过就是剿杀一些没用的变异兽罢了,不像秦将军,主持如此重大的探险活动。”

秦勇愉快地笑眯了眼:“还要多谢崔二少给机会。”对着崔元举了举酒杯,秦勇歪靠在叶林肩上,看着崔元变青的脸色,决定不再火上加油,免得让这个好好的生辰宴会被暴怒的男人破坏:“听说二少带领的人也为狩猎活动出了一份力,做为此次行动的总负责人,秦勇敬你一杯。”

116圈套

崔元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将酒液全部灌入口中,痉挛的胃因为憎恨而绞扭,肝胆肺一阵痛苦的扭曲,狠狠咬牙转头,对上那张美丽的脸,崔元轻轻吁出一口气,呵呵,美丽,让人愉悦,可以安抚他心中的燥郁,如果得到她,他的心,是不是也不会再如现在这样仿似被岩浆浸烫般的痛苦?

海雾朦胧,掩藏谁的欲?

瀚海孤舰,承载多少怨?

温妮,你这样干净的灵魂,如何能让人忍住染黑的狂欲呵!

将你拉入深渊,听你灵魂的悲鸣,我的心灵,会得到治愈与安宁吧。

在地狱之中,有你相伴,想必地狱也将不再只有阴冷与痛苦…

展眼看着甲板上大声谈笑、肆意宴饮、尽情狂欢的人群,崔元目中疯狂的光芒一闪,这些蝼蚁,凭什么可以这么快活幸福?

… …

站在洗手池前,温妮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双肩向下一垮:果然,比起奢华喧嚣的宴会,她还是更加愿意把精力花在看书和鼓捣药材上。想着还有那么多东西不明白,温妮只恨一天为什么只有二十四小时,“如果,有四十八小时…”

哑然失笑,即使每天真的有四十八小时,还是不够吧!

要做的事太多,时间总是不够用。

拱干湿淋淋的双手,再次看看了镜中美艳绝伦的女子,温妮挑了挑眉,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守候在外的何泽低垂了眉眼跟上温妮的步伐,向着灯火通明的甲板走去,毕竟是军中,又是在行进途中,自然不会有通宵达旦的宴会,在即将接近尾声前,主人还需去致意。

跟在温妮身后的何泽眉头轻皱,整个宴会时间里,那位明显不怀好意的崔二公子,一直在离主人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让他们这些追随者不敢有一刻放松,五行城的子弟中,那鼓动人起哄玩闹、扰得主人心烦的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子,心里在想什么何泽清楚得很——觑觎唐师长所能带来的荣耀与资源,制造机会接近,或是站在暗处伺机掠夺。经历过太多的何泽太明白能力者们那疯狂的为了进阶什么都敢干的心理…也许,唐师长也是清楚的,因此,一个晚上,他的手臂一直牢牢地圈着主人的腰,一刻都不曾放开。

抬头偷偷看了看前方主人曼妙的身姿,何泽的心一阵狂跳,急忙压下胸中沸腾的不当渴望,苦涩一笑,他的主人,太干净,干净得让人一眼便把她看了个明白,除了对技艺的追求,她唯一真正放在心上的,只有唐师长。

“妮妮——”唐锦熟悉的带着一丝温柔缱绻味道的呼唤从前方传来,一前一后的主仆二人同时抬头,却因为另一方向传来的巨大动静而同时一滞,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那个熟悉的挺拔的男人只让两人看到一个背影便一闪而过,与此同时,一声厉喝从被挡住了身影的唐锦口中传出:“站住!”

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温妮却下意识追了上去,尾随前方的疾掠声,奔跑追赶,不知转了几个弯,在温妮的脚步出现犹豫之时,一声利刃破空击中人体的声音之后,唐锦突然发出了痛苦的□,显然,他被什么人击伤了。

飞快跑进那个传出打斗声的房间,温妮与何泽同时一愣:精密的仪器,靠墙摆放的无数齐顶的紧锁的柜子,除了屋子当中躺着的女军人外,房内没有一个人。

何泽的目光快速在房中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别的门户,脸色骤然一白:“主人,这是严禁无关人员进入的机密文件室,我们被人陷害了。”

何泽的话刚一落音,温妮便听到外面传来的能力者们轻捷快速的跑动声,显然,正有大群士兵围了上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被谁设计,但是,温妮十分明白,探测军事机密,即使她是唐锦的未婚妻,也不会有好下场。

“蹲下!闭眼!”

何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蹲□,闭上眼,而后,感觉到眼睛被一双柔软馨香的手盖住,肩膀被扶住,耳边传来一声轻语:“别动!”

何泽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脑子因为这从不曾想象过的亲昵而产生了一阵又一阵的晕眩,而后,倒了下去…

快速接近的脚步之后,冲进房内的士兵几声警示的高喝,而后,是某一个士兵的大声报告:“房内死亡一人,除此之外并无人迹。”

“柳萌,你说的人呢?”唐锦冰冷的声音里,压抑的暴戾让躲在空间里的温妮轻轻一笑,看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知的何泽,颠了颠手上黑色的散发着阵阵惑人香气的丹丸,温妮思考着将它扔出去迷昏所有人的可能——这样处理事情多简单有效啊!

“师长,我真的看到两个人往这边跑了…”

惶急又带着不敢置信的女声被唐锦粗暴打断:“谎报军情,立即收押!”

“师长,我可以解释…”

“会给你机会的!带下去!”

女兵被拖了下去,室内再次传出关于地上女尸的报告。

“沿途的卫兵呢?是死的吗?几道关卡,都玩忽职守?找出来,全部收押!”

听着外面的实况转播,温妮闲适地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泡了一壶茶,靠在椅背上慢慢喝了起来——听听,她家男人多威风,短短的时间,所有事情就被他条分缕析,就分析出了大致的真相,所有的相关人员,也全部被监控了起来。

所以,就算她真捅出什么漏子,他也一定能帮她把首尾收拾干净吧。

啊,果然,找一个能干的男人做老公,就是好啊!

某个完全没有一丝紧张感的女人静静等着自家的骑士扫清一切障碍后接她出去,临进空间前她特意留下的小线索,保证了自家男人能清楚的知道她就在此处。

一刻钟后,房间内被清空,连唐锦都走了,又过了一刻钟,房门一响,而后一关,“妮妮,出来!”

看着一手执壶一手握杯的小女人站在几步开外冲自己傻笑,唐锦目光一沉,唇角一翘:“在里面呆得很舒服?”

看着男人危险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物事上,温妮傻笑着蹭了过去,将杯子送到男人唇边:“累了吧,喝一口解解乏。”

男人挑了挑眉,就着她的手将杯中的茶喝了下去,而后弯腰,果然如同抱公主一样将温妮抱了起来:“走了。”

完全放松的人儿把东西往空间中一扔,舒服地靠在男人胸前:“我正回甲板,听到你叫我,又看到你的背影,就追上来了…觉得不对时,又听到你仿佛受伤了…”

听着女人在耳边喁喁低语,轻声解释她没脑的涉险行为,唐锦一声不吭,决定晚上再收拾她,路上被安排守卫在通道上的唐家子弟,面不改色看着自家族长与夫人恩爱的身影,表示一切正常。

临进宴会现场前,唐锦停下脚步:“你身边的人呢?”

“啊,何泽?迷晕了放在里面呢。不到明天早上都醒不过来。”

唐锦挑了挑眉,放下明显在他怀里呆得很舒适,根本不打算下地的懒女人:“去打个招呼后,就能回房了。”

小小的欢呼声,让走在前方的男人目中溢出了笑意,这懒丫头!

轻快地追上去,挽上男人的胳膊,温妮挺直了腰背,挂上贤淑温和的笑容,走入人群。

“你是去上洗手间,还是去睡觉了?这么久?”

看向抬高下巴,一脸挑剔状的夏侯琳,温妮点头:“睡着了。”

看着温妮脸上完全不介意的笑容,夏侯琳想抓狂,这个女人,完全无法沟通。

温妮回头笑着与戚兰唐镜钏等人说话,对于档案室方才发生的事,显然,甲板上的人都不知道。

“明明是你的生日宴会,你居然跑去睡觉!”不依不饶的夏侯琳再次缠了上来,温妮笑眯眯把一杯酒递到她手里:“不好意思哈。”

完全没有诚意!

夏侯琳气闷地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饮料,看着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女人再次和那群资质平庸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夏侯琳咬着牙一杯接一杯往口中灌水,借此压下一肚子沸腾的火气。

正听戚兰说孟战与二师师长之间不得不说的战事的温妮,被突然缠上身的胳膊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软绵绵的身子压了上来:“你这个女人…讨厌…太讨厌…呃!”一个大大的酒嗝让温妮下意识闭住了呼吸,几乎全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让她唇角抽了抽,如果不是能力者,她一定会被压趴下!

“呃——”醉眼朦胧的夏侯琳再次打了个酒嗝,一只爪子毫不客气就要落到温妮脸上,却被一旁的戚兰快速抓住:“呦,夏侯小姐这是醉了?”

看了看夏侯琳另一只手上几乎倾倒出来的红酒,戚兰的嘴角抽了抽:“喝红酒,也会醉?”她们可都是高阶能力者,怎么会被这种东西灌倒?!

“切——嘘——”软绵绵挥开戚兰的手,夏侯琳咬字有些不清晰了:“别碰!”

“哼,二十…十阶,我今年二十三,十三阶…小丫头片子…你,还差得远…”喃喃的靠在温妮身上发出不清楚的醉语,夏侯琳显然真的用几杯红酒自己把自己灌倒了。

温妮努力扶着摇晃着要再次把红酒灌入口中却明显对错了位置的夏侯琳,苦笑着示意几个同伴帮忙压住这个不老实的女人:“把她弄座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