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话里含话分明是告诉顺帝,你别参合了快走,三甲封官如何运作新政新制才是正事。

顺帝这么会不懂,当下也就起了身:“母后说的是,看来朕也没必要这里耗着,皇后若是有什么事,找母后商量就是,也不一定就要朕来公断。”说完他便对太后行礼,就打算出去了。

拓跋端秀一见这架势,心知机会可没了,正在犹豫间,瞧见铃兰那对自己拼命使眼色的眼,当下一咬牙,也就冲前一步给跪了:“皇上请留步!”

皇后跪皇上这可是大事,若非祭祀礼仪,皇后是根本不用跪皇上的,除非皇后犯错予跪为罚,如今拓跋端秀这么一跪太后是立刻蹙眉,顺帝却也难以迈脚,只能转头瞧着她伸手:“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皇上,端秀身为皇后,乃是国母,更是后宫之主,但端秀尚还年轻许多事不懂都是仰仗着母后给帮衬的。可是今次的事,实在是件大事啊,端秀真不敢有丝毫懈怠啊!母后素来宽仁以待,帮衬端秀而令端秀心中敬佩,今次的事,母后也是帮衬有加,但,但自从昌儿和玉儿去后,母后与端秀都是悲痛欲绝,如今闻听此事,却也因心系子孙而难定夺,但皇家血脉岂容污秽。今日里端秀就是拼着不孝之名,为皇家血脉圣洁而言,凭着一个忠心而言,请皇上您来公断此事!”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 第四章 迫在眉睫

尾卷 第四章 迫在眉睫

拓跋端秀这么一说。她将要说什么,她要闹什么,顺帝和太后都是心中透亮的。

当下顺帝便看向了太后,口中却不能不做反应:“皇后何必说的如此吓人,难道有什么大事竟已牵扯到其上?说什么皇家血脉岂容污秽,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

太后这边眉已深蹙,眼见拓跋端秀已要细说,只有高喝一声:“秀丫头,你可思量好,有些话说不的,有些事可提不成!”

拓跋端秀这会已经是利欲熏心,任凭一声高喝也是难醒,更何况她反而把太后的高喝当做太后的心虚,竟是张口便言:“母后放心,端秀身为国母该言之言绝不含糊!皇上,端秀有两件事要说!”

顺帝当下只能摆手:“好,你讲!”因瞧着皇后还跪在地上,只好又补了句:“起来说话吧!”

拓跋端秀应声起来,当下顺帝指了身边的座位,她便做了,这便从自己如何在花园碰到婆子们闲话而怀疑苏锦衣的出身讲起。继而说到自己带人去凤藻宫里问话,不料引出了贤妃不洁与人私通的事,甚至说到这里特意讲了落云如何动手打自己,贤妃如何冷眼相关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等等。

顺帝早先接到蔡宝的信儿时,也是动气的,后想着那是端亲王的用意也就打算不理会,可太妃送来的话乱了他的心,他根本顾不上锦衣到底有无对不起他,他只操心一件事,锦衣到底是不是琼华公主!他甚至还调动了洛元帅手里的兵将前去白芷县查问,至于这私通不洁的事,他只是掩耳闭目不闻不问罢了。

可如今拓跋端秀再度提起,他听的也是心似波涛,一会心疼锦衣面对这样的局面竟如此忍耐,一面又因说到证人什么的而心中烧着炭火。这般煎熬之下,等拓跋端秀说到太后传了证人时,他实在忍不住的开了口:“传了证人?结果如何?”

他问的是皇后,眼瞧的却是太后,可太后这会倒有些奇怪,没了先前那份担忧蹙眉的神色,竟是无比坦然的坐在那里,好似皇后说的那些言语就跟是在念佛经一般。

“说来也巧的叫人无法置信,太后遣了莲儿去叫证人来,结果带来了老花奴说头一天晚上,那小厮竟是闹肚子而后发热,竟是半夜里给烧死掉了。当时端秀听了,只觉得这事蹊跷。可偏偏从太医到仵作却都说这就是巧合,皇上啊,您信吗?好端端的,这人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烧的,单就那天?宫里的下人们的膳食也是专处做的,可他一起的老花奴一把年级都活的好好的,偏怎么他就不对?只怕这事有蹊跷…”

“我怎么听着这话里倒又怪我的意思?”太后听的出来拓跋端秀那话中的意思,当下便出言,可拓跋端秀却是一笑:“哎呦,母后,端秀哪里敢啊,谁不知道您最是公正不阿的人,只是这是实在太凑巧,当日里端秀还未思量过来,可过了这些日子了,端秀越想越觉得太蹊跷,所以才说出来。皇上,您想想,怎么会这么巧呢,会不会是有些人怕两厢对质查问出事来,这便杀人灭口呢?”

拓跋端秀说到这份上。其中的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太后当即就是一个冷笑却不再出声,而顺帝盯着拓跋端秀看了好一会却高声喊了门口的太监进来传贤妃到此。

太监应了声便去了凤藻宫传话,而一大早的红袖早发现皇上回来,三个人缩在殿内,也在思量着如何是好。

落云是从头到尾都相信皇上的,她觉得就凭着皇上对锦衣的那份宠爱,锦衣只会有惊无险。可红袖却恰恰相反,她虽然很相信锦衣会有办法解决,但这次事来的本就突然,没有防备,虽然拖了这些日子,可越拖倒也越没底,毕竟她们被封在宫内什么也做不了,而皇后却是在外面可以大肆布局的。

锦衣并未似她们两个一个报喜一个报哀,只抄着佛经,只是她不时的停笔,也是将满腹的担忧表露无疑。

忽而欢喜跑了进来,说皇上跟前的随行太监传了话,请贤妃娘娘速到延寿宫去,她便赶紧作势梳妆,而红袖则机灵的跑了出去。不大会功夫红袖一脸紧张的进了屋,瞧见锦衣便言:“这趟就看造化了,皇后先前跑去闹腾了,看来是要逼皇上来公断了。”

锦衣深吸一口气丢了黛石:“太后能拖这么久,已经不错了,等下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今此皇后污我,少不得坐了手脚,我未必就能全身而退。但无论如何,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是死也不会认的。你们是我跟前的丫头,也形同我的姐妹,话我放到这里,我虽不予你们求死,但也不能见你们受罪,倘若这趟我躲不过,有人要对你们用刑而逼,你们就,就…”

“主子放心!若是有人逼我们泼污水于你,我第一个撞死再皇上面前,就是死也要为主子您喊一声冤!”红袖当下便咬唇耳语,锦衣忍不住伸手抓了她的手用力的捏着。

落云一听红袖这话算是明白锦衣的意思,当下也抬了头:“我也是,我不但会撞死在那里,我还会在死前好好的骂那皇后一顿,亏我当初还可怜她死了孩子,对你发狠,说到底却是这女人才是毒辣!”

锦衣苦笑着拉了她的手:“毒辣?这宫里能活到最后的没有一个不是毒辣的,今日里我若栽了,就说明我还不够毒辣。”说吧竟是莞尔一笑,拍了两人的肩:“走吧!”

当一身紫衣的锦衣带着两个丫头。一脸春容的进得延寿宫的正殿时,多日未见锦衣的顺帝,即便心中波澜起伏,却也在一瞧见锦衣那大腹便便,脸庞清瘦的模样时,便忍不住起身问话:“来了,这些日子可还好?”

锦衣曲着手臂撑着腰身,俨然一幅吃力的模样,见着顺帝问她,只他心中挂着自己,便稍有安心。继而浅笑轻言:“臣妾劳皇上挂念,近日里太后与皇后娘娘都十分体恤臣妾,让臣妾在凤藻宫内养胎,臣妾十分好。”说完冲着太后与皇后一一行礼。

太后自然是老样子的拦了,皇后也只能顺势的也免了,等到太后将其安排在身边坐了,皇后倒是清了下喉咙提醒眼下可不是彼此嘘寒问暖的时候。

清咳之下,顺帝果然收了关心的面容,太后也无甚表情的坐靠在大椅上,一时间殿内静的却有些过分。

“贤妃今日里请你来,是为这几天前的事来说道说道,请皇上做个公断的。”皇后见无人开口,自己便先问了起来。

锦衣瞧了太后与皇上一眼,便冲皇后十分知礼的颔首而问:“敢问皇后娘娘指的是哪一桩?”

拓跋端秀当下挑眉:“怎么?难道有很多事吗?”

“几天里的事也不算少,先突然有人出来说我是什么琼华公主,与当年的懿贵妃甚为相像,这个我倒还真答不上,毕竟懿贵妃是什么摸样我可不知道。后来皇后娘娘带了人来说是我行为不洁,与人私通还带着一帮婆子们言之凿凿的有证人,后来却又十分巧合的说那证人死了,明看起来是死无对证,似乎是我得了势,可这事越是说不清越容易被人泼污水,这些日子,我虽信奉清者自清的话,可到底,也是心中生气难以安眠,幸好我身边两个丫头不断以孩子为重来劝解我,我才只能丢弃到一边不想不问。但今日里皇后娘娘提起,看来我是不能将自己置身事外了,那既如此,不若请皇后娘娘示下,眼下所问将公断的是哪一件?”

锦衣说的不慌不忙,问的是不卑不亢,话音一落更是傲然的抬了下巴,带着一份不屑之神盯着拓跋端秀。

拓跋端秀见她竟敢和自己叫板,当下便瞪了一眼苏锦衣。心中你等着瞧,这便冲顺帝言道:“皇上,先前的那些婆子们在太后处问话,想必是要请出来问问的,这几日里端秀放下不下,也在宫里又打听着问了问,又寻的几个婆子出来指认,不如皇上一并叫来问问?”

顺帝当下看向太后,太后自然的抬了手:“皇后要问那就问,这些人哀家这些日子可好吃好喝的养着呢,就是留待公断之时!”说着她冲殿外喊到:“莲儿柳儿!”

两个丫头闻声进来伺候,当下太后指派了莲儿把那些婆子们都叫到正殿里来,拓跋端秀也冲铃兰使了眼色,当下她也出去召这几日收买的人来。

这些日子,太后把这些婆子们问过话后,就丢在自己宫院里的佛堂里,七八个婆子日日被太后提溜着吃斋念经,这嘴里是淡出鸟来,心里也苦成菜色,这会的一出来被莲儿带到殿里,全都老实的跪着,没一个敢斜眼观色的。

太后一点都不急着问话,皇后因着铃兰喊的人也没到,也就不开口,而顺帝则一脸沉色的抬手掩在嘴鼻处支在小几上,思量着这往下将是何等的情形。他扫视完那些婆子们,扫眼去锦衣处,瞧见她十分安然的双手抱着大肚,恬静而美好,而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却有些不太对。

红袖一脸的决然之色,不苟言笑之外更让人感觉到她的决绝之气,而落云却大胆的不时看向自己,而眼里竟是浮着一丝晶莹闪过微光,显然是含着泪。

这是为何?为何她那么安然无惧,为何她们却又截然不同?落云为何含泪而看我?她难道希望我做些什么?红袖呢,因何她那般决然,似要赴死一般?

顺帝的心中猜测着,不免有些慌乱,再投眼去瞧自己的母后,却发现她也十分安然的坐着,没了前面气急败坏的相拦,更没了与自己相言时的火冒三丈,有的却是一份历经风霜后的淡定。

他看看太后,又看锦衣,忽然觉得,她们竟十分相像,都在安然自若的坐着,云淡风轻一般。

此时殿门一推,铃兰进来告了言,便带着三个婆子也进了殿。

如此快的速度,顺帝当下就知皇后是有备而来,但事已到此等地步,不问却是不行,只有开了口:“是哪几个嘴碎闲聊说贤妃长的像懿贵妃的?”

当下先前跪下的婆子里跪行出了两个,正是那日里被落云拿扫帚扫打的那两个。落云一瞧就咬了唇,一脸怨色,但她不过是个丫头又在锦衣之后,谁也不会看她。

“你们说的?”顺帝当下便问:“那就说说都哪里像!”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却是低头言语道:“皇上,奴婢们错了,奴婢们不该没事乱嚼舌头,无事生非…”

话音一出,拓跋端秀第一个惊的变了脸,第二个就当属落云了,但就在她们诧异之时,顺帝却是恼怒的一拍桌子说到:“朕叫你们说,到底哪里像,现在就给朕说!”

两个婆子们只是筛糠哪里还说的出话,此时拓跋端秀也忍不住开了口:“你们两个这么回事,当日里不是和我说的十分清楚吗?那么有鼻子有眼的话,后来也在太后跟前说过,怎么今个突然就说自己无事生非了,我告诉你们,这可关系着宫中声誉,别怕,知道什么就只管说,皇上自会公断的!”

皇后如此费心的打气,但婆子们却被太后早就治的心里发毛,这么敢说,当下就是支吾着起来,末了竟有一个胆子大的说到:“当日里本是我们两个说着玩的,毕竟懿贵妃那样的人,哪里就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见到的啊,我们只不过是看皇后娘娘听着好奇,便由嘴的胡说而已…”

“什么?”拓跋端秀眼一竖:“哼,你们这些糟践的婆子,平日里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当时和我说的信誓旦旦,这会又推诿不认,幸好我这几日也没闲着多问了几个,您们瞧不见,可总有宫内的老人瞧的见!”说着她一抬手指着那几个才被铃兰带进来的婆子说到:“皇上这几个都是在当年在旧宫内院里行走的,与那懿贵妃也是见过几次的,皇上大可问问她们。”

皇后的话一落,顺帝的心中倒是一突,看着那三个婆子却有些激动起来,因为他想到也许他们能告诉自己到底苏锦衣和懿贵妃像也不像。

三个婆子还没开口,太后却是哈哈的笑了起来,继而一指那铃兰说到:“皇后,你真是糊涂了,几个院子里转到婆子就熟知懿贵妃的容貌了?你既然要找个熟悉懿贵妃容貌的,那为何不问问你身边的铃兰,她的养母可是懿贵妃当年最好的姐妹!”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 第五章 铃兰的答案

尾卷 第五章 铃兰的答案

太后提到铃兰,弄的拓跋端秀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她也很清楚铃兰是最知道底细的,但是,铃兰可是她身边的贴身丫头啊,如果不是非必要,她并不希望铃兰站出来,这是一,其次却是铃兰也是她最后的保障,倘若这些婆子们都不足以为证,那么铃兰就势必会被她推出来,以当年的事而证。

因着太后话已透亮,拓跋端秀也只能看着自己最好的底牌早现,但多少她有些不解,太后那么看顾着锦衣,怎么倒这会帮着她要把锦衣拉下马了呢?

心中虽是有些不解,但是既然太后点了铃兰出来,她自然是问的:“是吗?我竟不知铃兰是熟悉的,怎么,你的养母是懿贵妃的好姐妹吗?”

她记得铃兰交代过,却不知那是铃兰的养母,不过左右无差,倒也没什么。

铃兰被太后这么突然一点。人当下便是愣神似的一顿,继而左右皆看,此时皇后再这么一点她,她只有出列跪地答话:“是,奴婢的养母郑嬷嬷,当年的确和懿贵妃走的很近,以姐妹相称…”

“有这事?她人呢?何在?”顺帝一听立刻兴奋起来,他要的答案终于除他娘之外有人可以解答于他。

“回皇上的话,奴婢的养母早前因懿贵妃离奇失踪被旧帝问询,后因养母说不出懿贵妃的去处,而被旧地行杖刑,后…后被砍了头。”铃兰说着眼圈便泛红,人也低了头。

这个答案令顺帝的兴奋立刻变为失望,与此同时也不由的撇嘴,心说那这郑嬷嬷未免也死的惨了点。

拓跋端秀见皇帝问此,知道铃兰的答案足够证明她话语的份量,便赶紧出声询问:“既然如此你不妨说说,贤妃娘娘和懿贵妃像与不像!”

铃兰点点头:“是,奴婢当年随着养母一起,多次见过懿贵妃与琼华公主,贤妃娘娘的长相的确与懿贵妃相像…”

铃兰的话还没说完,落云就扯了嗓门:“她胡说!她说的怎么能算,她可是皇后跟前的人,如今她昧着良心胡说一通,我家主子不是要被冤枉死?”

落云的大胆行径立刻遭到拓跋端秀的怒吼:“放肆,你这没教养的丫头,三番四次不知礼数。这会竟然敢如此插口,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铃兰,起来!给我好好的赏她**掌!既然她的主子之知道纵容,那我这个国母自当好好教训教训她!”

拓跋端秀这番话出来,谁也不能说什么,铃兰也只好起身走到落云面前,当下抬手便打,而顺帝则在一片震惊里默默的看着,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啪啪的响声清脆着,每一巴掌下去,都是落云更加高傲的昂头。铃兰看着她眼中的一份恨色,不由的手抽的更狠,而随着落云面颊的红肿,嘴角血色的乍现,锦衣却突然抬手:“够了!”

锦衣的反应令其他的人都有挑眉之色,而她却是站起来盯着铃兰说到:“她是我的奴婢没错,可也是我的姐妹,她不过为我说两句话而已,何以要被如此掌掴?”说完眼转向皇后:“皇后娘娘,落云说的话哪里有错呢?她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若皇后娘娘听不下去。大可喝止了落云就是,何必如此作践人?”说完她动手去抱落云,并爱抚她:“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别说什么连累,当日里拜姐妹时咱们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就是为了你死了都甘愿,我绝不能让她们这般胡说八道毁你名节!”落云说的昂首挺胸,颇有分视死如归的架势,而铃兰却是身子微微一晃,眼死死的盯着落云了。

“你们当真是放肆到极点!”拓跋端秀说着一跺脚便转身冲皇上说到:“皇上您先前可是听清楚了的,铃兰说了贤妃与懿贵妃的相像,虽然她是我跟前的丫头,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她们之间还这么一层关系,而且铃兰的事是母后点出来的,她所说可于我无关啊,皇上您要好生查查啊,这宫里可不能有旧宫之血来祸乱天下!”

“好一个祸乱天下啊!”太后此时却幽叹一声似的开了口,然后她瞧着铃兰说到:“丫头,你是说贤妃就是琼华公主吗?”

铃兰一时有些发怔似的站着并不答话,她越是不答话反叫气氛越紧张,拓跋端秀甚至都有些意外的回头去看她,而铃兰却是有些犹豫似的只来回看人就不言语。

她不言语,拓跋端秀可急了,赶紧插言:“你这么不回话?母后啊,方才铃兰说了像的话,但是不是琼华公主,只怕她倒不敢妄断了…”

“一个丫头尚且知道不敢妄断,皇后,你不妨学学!”太后的言语令拓跋端秀脸上一白,但太后又接着说到:“琼华公主早先就被送到白芷县出家为尼了。这个,我想大家都清楚。贤妃的容貌哀家打第一次瞧见她就略有诧异,诧异的是她生的美,仿若当年的懿贵妃,但是,但是哀家倒不觉得她像!丫头,你口口声声说她和懿贵妃长的像,你不妨说的仔细点,看看是哀家记性不好,还是你认错了人!”

太后这么点了铃兰,摆明了是要再问铃兰,可铃兰却似听不见太后的问话一般,只瞧着脸颊已经肿起的落云问到:“她有什么好?你要这么护着她?就因为她是你主子吗?”

落云瞧着铃兰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她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姐妹,你们主仆想要陷害她,我就是死也要替主子喊一声冤!”

“死?你不过口上说说而已!”铃兰不甘心似的摇着头呐喊,而落云却是一笑随即大声喊到:“皇上,落云从不说谎,今此是皇后要陷害我家主子,她要害死我家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你可别上当…”她话还没喊完,拓跋端秀就冲过去扬手,可落云却是一甩胳膊把拓跋端秀推搡倒地。继而冲皇上再吼:“皇上你要记住我家主子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我,我已死谏言!”说完人就往一旁的柱子埋着脑袋冲了过去。

顺帝被落云之喊已经惊了心,瞧出落云的架势就已经猜到,当下便是一个跃起飞身过去,一把扯了落云的衣服一个后扯,当下落云就被这一拉一扯的倒摔了出去落在地上,却是没撞到柱子。

“落云!”锦衣一脸悲色的冲到落云跟前,也不管肚子,就往地上跪:“你这是何苦?”红袖也扑了过来:“傻落云,要死我们也是陪着主子一起死!”

“锦衣,我。我说过我们两个要彼此帮助,我就是死也不能看你被诬陷…”落云被这么转了力道的一摔,可是摔的不轻,这会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而顺帝这会也一脸怒气的吼道:“死死死,就知道死,朕有说贤妃就是吗?一切可都还未定!”

帝王的怒吼令殿内的人都有些不安起来,顺帝一脸怒气的一把扯了铃兰:“说,到底贤妃和懿贵妃有多像?她,她是不是琼华公主?”

铃兰被扯了衣领,呼吸有些艰难,但是她就是不出声只盯着落云与锦衣还有红袖,一双脸都因气上不来,都渐渐发紫。

“混账!”顺帝见铃兰那死样便将其一丢摔于地,继而就要去问那三个婆子,此时铃兰却忽然开了口:“我娘因懿贵妃而殒命,我恨透了懿贵妃,若是琼华公主在此,我一定要她以血来偿,就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可是,可是,可是我真的无法再骗下去了,皇后娘娘,我对不起您,您拿了我的命去吧,我真的不能看着她们在我面前以死抗争…”

铃兰的话令殿内的人都诧异起来,就连锦衣都微微有些愣。

“你,你胡说什么?”拓跋端秀的双眼睁的溜圆,仿若见鬼一般,可铃兰却是一骨碌爬起来,直接跪行的抱了拓跋端秀的脚:“主子,您收手吧,您不能为了夺贤妃的孩子,就如此加害啊,奴婢糊涂陪您一起布局,可是奴婢真的再无法骗下去了啊…”

拓跋端秀闻言魂都要没了,她急得一边动手扯铃兰的头发。一边抽脚,口里更是说着:“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没有。”

“够了!”顺帝再次怒吼,而后将拓跋端秀和铃兰一扯而分,将铃兰再度抓起来:“你给朕说清楚,说清楚!”

铃兰当下就是眼泪鼻涕的混在一起,却是口中清晰而言:“皇上,奴婢错了,奴婢代皇后娘娘向您求情,奴婢愿意什么都招,只求皇上您别罚我家主子!”

“什么错了,求什么情!铃兰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拓跋端秀已经抓狂,甚至冲着铃兰抬脚而踢,但顺帝却一把将皇后扯开,继而一个手刀敲在皇后的脖子上,皇后便倒了地,他叫人抬了皇后歪在椅子上,便看着铃兰急速的说到:“只要你什么都交代清楚,朕,朕会考虑从轻发落!”

铃兰听了顺帝的话,眼里闪出一份欣喜,继而口若悬河般的说到:“这一切都是主子和奴婢预谋的,不,没主子的事,都是奴婢预谋的…主子见您十分宠爱贤妃,她心里苦闷不已,是奴婢怂恿主子要想办法让皇上讨厌贤妃才成。奴婢的养母当初和懿贵妃走的很近,拜了姐妹,也知道懿贵妃当年与,与侯爷的一些瓜葛,后在宫里知道懿贵妃是不能提的禁忌,便寻思着只要说贤妃和懿贵妃长的像,那么皇上就会不理贤妃而对娘娘好,这边起了心思。主子受奴婢怂恿,便同意这么做,奴婢也四处收买宫里的老人,那知道就在这时,两位皇嗣却急速的病故,皇后娘娘心中吃痛,她更担心贤妃娘娘会生下一个皇子,若是那般,储君之位不在她手,便和奴婢商量如何陷害贤妃与人私通,好让贤妃娘娘和皇嗣同去…”

“这,这是真的?”顺帝闻言人忍不住退后一步,铃兰却是点头:“是真的,皇上。皇后娘娘本来是和奴婢要以贤妃时琼华公主为名,让贤妃失宠,并为此精心筹谋,但奴婢正把那些婆子们收买的差不多时,皇后却失去了孩子,而贤妃却因有孕,被皇上您宠爱有加,主子这才设计告发贤妃…”

“哼,好一个设计啊,难道你们不知琼华公主在白芷县出家吗?哀家难道就不能把人找来与你们对质?”太后忽然愤慨似的插了一句。

“太后,您怕是对质不了了,奴婢恨透了真正的琼华公主,已经求了主子动手,以死无对证之由,派人去烧了白芷县的静月庵,如果主子没得了那边的死讯怎么会冒然而告呢?”铃兰说着竟是一个苦笑:“不过终归我娘的仇倒是报了。”说着她看向了锦衣,眼里闪过一丝光轮。

“那,那诬告贤妃与人通奸的事呢?”顺帝听的已经火冒三丈,更是问起了这个。

“那是因为皇嗣一死,主子心里大乱,她生怕贤妃产下皇子,她的计划功归一篑,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安插了人进来指证贤妃,但皇上,这个人如何进来的奴婢并不清楚,这事主子是瞒着奴婢的,只知道是主子自己安排的,所以奴婢说不大清楚…”

“你说不大清楚,可哀家却查的清楚!”太后这会一摆手,莲儿跑了出去,不多会司礼监的太大监被孙常引了进来,继而老花奴也被莲儿带了进来。

“这是…”顺帝一见这等情形,隐隐发觉自己的母后早就有所安排,不由发问,而太后却是对顺帝说道:“弄醒端秀吧,有些事和话,她听着更好!”

顺帝闻言,只得过去以指按压端秀的穴位,端秀立刻咳嗽两声睁了眼。

顺帝一脸冷色的回到一边坐下,拓跋端秀却看着面前的太监和老花奴愣住了。

“端秀,先前你话太多,皇上让你闭嘴一会,如今叫你醒来,也是有些话挡着你的面说清楚的好,你切好好听着,别在大呼小叫的失了仪态!否则,就算你是皇后,我也叫人缝上你的嘴!”太后说着冲拓跋端秀问到:“先前你说有婆子们瞧见花园里的杂役小厮与贤妃通奸,那人是叫做燕六对不对?”

这话先前就是说过的,拓跋端秀自然点头。

“哪个婆子说的?”太后安然而问,端秀便指,那两个先前跪行出来的婆子脑袋都杵到地上去了。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 第六章 太后的算盘

尾卷 第六章 太后的算盘

“你们说瞧见贤妃和燕六通奸。是什么时候的事?”太后问话,两个婆子便是摇头:“没有的事,我们是瞎说的,瞎说的…”

两个婆子已经怕了,忙是招认,可太后却偏不理会,只追问着:“你们当时说的是几时?回话!”

两个婆子浑身颤抖着,一边抹泪一边回答:“说,说的是去年重阳前后。”

“对,我们就是算着日子说的,只有这样才能,才能显得贤妃怀的不是皇嗣。”另一个说完就把脑袋往地上磕。

顺帝闻言已经竖眉,而太后却又冲那老花奴言到:“张老汉,说说吧!”

“是,太后娘娘。”张老汉说着一跪:“老奴是侯府里的老杂役了,自打随着进宫起,就伺候御花园里的花草,这身边往来的杂役都是有数的。她们说的燕六,是十来天前忽然冒出来的,当时老奴还纳闷怎么来了个新人,随口一问吧。周围的却说是早来的了,老奴这就奇怪,虽然老奴一把年纪,但还不至于记错,这就去了司礼监问录,可一问,这燕六竟有谱录说是入宫时就有的人,只是丢在后院里打草,最近调到前面来的,可老奴后院也是照理的,压根没见过此人啊,这就生了奇,正好瞧见莲儿姑娘,便把这事说给莲儿姑娘听。莲儿姑娘觉得奇怪就报了太后,太后又令人去查,这一查就查出事来,竟发现这燕六真真儿时凭空冒出来的。太后就叫老奴盯着他,万一有什么不对,这便来报。”

张老汉说到这里太后扬手示意他不在说话,而后冲那司礼监太监说到:“你呢,自己说吧。”

那太监噗通一声跪了地:“皇上明鉴,奴才可没参与其中啊,求皇上太后开恩啊!”

“说!”顺帝恶狠狠般的吐了一个字,那太监就浑身抖动着招了出来:“皇上,那燕六是端亲王交代安插进来的人,起先说的是皇后娘娘喜欢酒杯花,宫里原有的几个都养的不怎么好。这便把人放进来养花,因着说这事是为皇后娘娘私人喜好而安置的,若是明着进了宫,怕影响皇后娘娘声誉,这才暗地里进的,当时端亲王就是这么说的,还给了奴才二十两银子,奴才真不知道这人是被安插进来陷害贤妃娘娘的啊!”

太监这么一招,答案是什么已经不用多说,此时拓跋端秀脸色灰白,早已颤抖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全部都招了起来。

“哎,皇后你可听的清楚?你从第一日说贤妃长的像懿贵妃,说她是琼华公主时,就令哀家十分惊讶,但哀家是熟悉懿贵妃的,贤妃像与不像哀家心里有数。你是皇后,是我表兄的女儿,更是哀家钦点的皇后。这种诬陷之事,哀家怎好戳穿?只能先压下来,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将这事就不了了之,为此,我特意让贤妃封足凤藻宫。可是你呢,你却丝毫不领情,第二天更是生出新事来,竟是说贤妃与人私通。你要知道张老汉早把信报给了莲儿,我早就叫人盯着呢,这一盯还能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莲儿,你把当日里的情形说给大家听听吧!”

莲儿此时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当日怎么试探的,燕六又是怎么答的话,就连燕六以死来求皇后许诺的话语都惟妙惟肖的学了出来。拓跋端秀已经彻底的白了脸,她知道她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被招了出来。

“当时奴婢明知燕六要陷害贤妃加害皇嗣,只能给燕六吃了毒药,将其毒死,那燕六也算死士,吃的是毫不含糊。为了保住贤妃与皇嗣,奴婢毒死了燕六,但为了保住这桩丑闻不露出来,免将皇后至于尴尬境地,奴婢便串通了张老汉做了假。幸好当日了皇后没在细问下去,不然扯的人更多,奴婢要补救的功夫也越大。”莲儿说了这些话后,就退到了一边。

拓跋端秀这会心都彻底的凉了,一桩桩的事都被抖出来,自己竟被早早的盘算其中。她看着太后,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傻的竟然相信太后是会向着自己。

“哀家费尽心力的掩盖,可你却偏偏执迷不悟,拖了这些日子,哀家就是不想弄到这步田地,甚至你一心要闹的时候,我还问过你,可你呢,一心要害死哀家的孙子,这便做了恶,哀家要保住我的皇孙,也唯有让此事真相显露于此…”

“哈哈,哈哈。”拓跋端秀忽然大笑,继而跳起来冲着那铃兰就踹了过去:“你为什么出卖我,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踹了几脚,太后便叫殿里的婆子们把她驾到了一边,而后在拓跋端秀哭哭闹闹的声音里,她看着铃兰问到:“你怎么想起招了呢?我可是打算看着你们主仆两个如何执迷不悟到尽头才戳穿的,你倒早早的先招了,这是为何?”

铃兰一身狼狈的看着太后微微一笑,继而转头看向了落云。而后这才回话:“大约是她要寻死觅活的,令我害怕了吧。”

太后点点头,叫了柳儿却传了侍卫来,这边却是看向顺帝言到:“有些事本是能掩盖的,但是已经弄成这样,却是掩盖不了了,皇上也该公断了。”

顺帝公断,他如何公断,难道出言将皇后废掉?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想到她的那份安定从容,便知道一切都在自己娘亲的掌握中。当下却是苦笑:“儿子心已伤,难以公断,一切,全凭母后做主。”

太后等的就是这句话,眼见顺帝说了,便不再言语,等到柳儿带了侍卫统领以及侍卫们来,她便高声宣布到:“皇后身为国母,妒心失仪,不但陷害贤妃更欲加害皇嗣,实在罪无可恕,但其乃是国母,若严惩必将生议,而此时天下不易大乱,故,先送去面壁反省四个月,等醒悟后再行定罚。铃兰,身为宫奴子与皇后出谋划策更怂恿生事,照例仗毙,但因其主动招认,故而改为杖刑四十大板,参与此事出言诬告乱眼者,酌情处以十至二十大板,所有级别调一,是非之人罚去暴室三日,此时就此不可再提,若宫闱内再有一轮此事者,一旦查出,就地斩杀。”

太后的话语,从皇后的处罚起,就令人惊讶,当最后说到就地斩杀之时,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就连顺帝与锦衣也是心中充斥着一种震撼。

拓跋端秀听到冷宫二字,脸上的白都见了青,她急速的跪地抱着太后的腿,不顾仪态的求饶。甚至一口一个姨妈,叫的份外楚楚。

顺帝虽是气氛皇后竟生出这样的事,但到底从小也是一起玩大的,多少有些可怜,正要开口为之求情,却被太后一双戾目瞪的心惊,不由的扭了头。

“还在那里愣什么,还不快点带她去冷宫!哭闹叫嚣成何体统,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太后大声的喝斥着,侍卫统领哪里还敢怠慢,冲着皇后说声得罪,立刻带人把她连拖带拽的拉开,继而从莲儿手里拿了帕子塞进皇后的嘴里,这便把人给架了出去。

随后一队队侍卫进来将铃兰和那些婆子们都押了出去,尤其押到铃兰的时候,锦衣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就想为铃兰求情,毕竟若不是铃兰先反口,她今日能不能躲过一劫却是两说,毕竟太后之后说的话,在锦衣看来,却觉得那不顾是说的好听。

但她只是动了一下,铃兰竟对她闭上了眼,将头扭往一边,锦衣便只好强忍着站住了。

这些人一一被带下去,司礼监的太监也和张老汉被引了出去。

殿内剩下的却是顺帝,太后,锦衣,并着这几个丫头。

“贤妃,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也虚惊一场,落云虽是忠心护主,但今日此举也确实太过冒失,你要好好的劝诫,若是再这般举止无矩,那板子迟早也是要落到她身上的,可知道?”太后出言教训,锦衣自然应声。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哀家还有些话要和皇上说!”说着太后摆了手,锦衣忙带着落云和红袖行礼而退,出殿门的时候,她和顺帝的眼神相对的刹那,彼此竟都有一种劫后逢生的错觉。

锦衣一出去,就叫红袖赶紧去追那些侍卫,将押着铃兰的给拦了,待她追过去后,忙是从头上取下一朵珠花给了押解的侍卫:“烦劳稍待,实在是有几句话想问一问。”

侍卫如何敢强,自然是退开了点,但却盯着铃兰与锦衣,好似害怕铃兰会伤害贤妃一般。

“为什么?”锦衣轻问。

“呵,是问我为什么帮你,还是问我为什么要害你?”铃兰竟是挂着一丝笑。

“你不会害我,我确信,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步田地?”锦衣一脸的心疼。

“你说错了,其实,我是想你死的,从一开始我虽和你两不相犯,但我真的不想与你一路。可是,你却信我,在我害过你后,你还信我。我这次本来是要你死的,你死了,我再告诉皇上,皇后是如何陷害你的,可是…可是这个丫头为你死的那份心,却,却让我想到了我娘,也许,也许当年我娘是知道懿贵妃的下落也说不定,她,她一定是甘心赴死的,因为她到死前也没说过让我为她报仇的话…贤妃娘娘,今后您好自为之吧,这里,难道注定只能是战场不能为家吗?”她说完对着锦衣凄然一笑看向落云:“你就是个傻瓜!”说完一转身不在管她们三人的表情,便往前走,那侍卫也赶紧追上…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 第七章 祸患的掩埋

尾卷 第七章 祸患的掩埋

延寿宫内,各路人马散的散。退的退,转眼只剩下顺帝与太后了。柳儿和莲儿跟在太后跟前,许多事都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她们不但自觉地退出来给她们母子独处的机会,更是知趣的都去做自己的事。

顺帝有些不自在似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开口:“母后,今日里儿臣与您争执,您,您别生气…”

“生气?我需要生什么气?因为我自己的儿子不信我吗?”太后说着抬了下手:“哎,得了,你是什么脾性我还不清楚了?我是你母亲,还真能气你了不成?”说着太后却又微微掉了脸:“不过,今次的事,你未免太大呼小叫,龙仪尽失了。你是皇上,一张画像就令你如此这般,你告诉娘,究竟是因为涉及的是寒琳琅这个名字?还是因为那张假画里,贤妃的相像?”

顺帝再度捏了下手:“娘知道的,儿子的心里一直都不能释怀,与其说娘心里痛。不说儿子的心里更痛,于那懿贵妃,儿子真恨不得挂出她的画像,将她悬赏抓住,而后千刀万剐了去。毕竟若是没有她,我爹何意那般执迷不悟,搭上一条命!”

太后抬眼看了看顺帝,垂了眼眸:“我不是说过嘛,那些都是旧事不必再提,毕竟若无这个诱因,我拓跋一族依旧是臣,如何得这江山?你爹虽是丧命,但也是死在沙场…”

“娘,您别说这些了,这两年来你和儿子也讲过几次,每次你虽不细说当年的事,儿子也不敢迫您,但是儿子有眼有耳,儿子看的到娘的伤心,听的到娘的哭泣,我再是不孝,也不能漠视了去。”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抬手摸上了顺帝的额头,鬓角,不由的眼里含了泪:“你既然这么说,娘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再与你嘱咐一次。那些是娘还有你爹的事,是我们上一代的事,你就不必要再掺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