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好了,不说这个了,不过…我觉得你今日这般动怒,倒似是因为贤妃,不知娘说的可对?”太后心里怎么会不清楚,顺帝一来就追问的是锦衣是不是琼华公主,分明在意的是锦衣的身份。

“这个,儿子自然也是在意的,毕竟她是朕的贤妃,倘若她是琼华公主,那不免是宫门丑闻更是叫儿子心头割肉啊!”顺帝由衷的说着,那会他还真是有种心若刀割的痛楚。

太后闻言面色不改,却是心头敲了警钟,继而说到:“你对贤妃本身就很宠爱,我自是知道的,而且也从不横加干涉,不过如今我要提醒你,你可是皇上,最好不要太宠爱贤妃了。虽然她现在有身孕,而且你也有打算要用她来内联合纵,但宠爱之像只能流于表,且不可内心过于牵挂。今日里皇后的事就是一处见证,她自小恋着你,这心思就不能平,如今瞧着贤妃得了宠,便能动着狠毒心思,固然其后有端亲王的怂恿,但也不能不说,是你先惹了麻烦。她这人如此对贤妃,显然是更因为嫉妒,否则也不会想要害了那皇嗣去。可是今日里皇后的局咱们解开了,改日呢?别人要是有动了局,就解的开吗?宫里不比府里,笼共就那么几个,随你喜好。这是宫,且不说眼下这几个,就每三年一道选的,这宫里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就算起起落落的去掉几个,终究还是一帮子女人盯着你。你少不得雨露均沾,少不得为了前朝平衡,而有所宠晾,你可知道?”

“是,这些母亲以前说过,儿子知道…”

“你要真知道才成!顺儿啊,你也知道这江山得来不易,也知道这是你爹用鲜血给你夺来的江山。你可不能因着你的性子,就不管不顾。娘知道你委屈,知道你不喜,可是自古帝王哪一个可以随心所欲?旧帝荒yin才有你我今日在此,你当吸取教训啊!你要记住她们不过你身边的嫔妃,不过是为你暖床,为咱们拓跋家开枝散叶的,你不能对她们真心!你要把她们当做棋!当用到哪位臣子,相应的就要对其的女儿好些,反之,若是谁的行径已经驳了你的心,不好当年喝斥的,那就晾下谁的女儿,宫里这些起落就是最好的警告,不用你动,这些女人们都会知道该怎么做!”

太后一心的教导着,顺帝也自然听,这些话每次他都不太理会,只想着敷衍过去就好。可是今日里因着皇后这么一出,他却上了心,如今听的母后这么说,竟也思量后说到:“母后说的对,儿子以后都会注意。是儿子太纵着她们了。”

太后听见顺帝这么说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却又冲顺帝言到:“刚才你可是想提皇后求情来着?”

“端秀毕竟与我从小一起玩大,如今也是皇后,母后将她罚去冷宫未免太过了些,不说她将会失威于后宫,只说这事端亲王知道了,只怕就…”

“怕什么?立刻起兵造反吗?”太后眉一挑:“他是有心无力!无人相和他拿什么来造反?他要夺这片江山,除了蚕食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拓跋家的血脉如今只有你,伤了你,拓跋家无人可担,就算再寻个人出来也都难抗。而他更不能自立为皇,杀了自己的女婿夺位,除了一世骂名,他什么也没有!所以他只有蚕食!可怎么蚕食?朝中配置新的势力, 你已经看到,而后宫就是必须有他宗的血脉延续,哪会是谁最合适呢?不就是端秀的孩子吗?而且,你有没想过,她若在,当端亲王横下心真对你动手的话,谁是最容易伤到你的人?不就是她的女儿吗?”

“不,就算端亲王会如此想,秀儿也不会…”顺帝下意识的反驳,但他看到太后一脸的失望之色,他便有些说不下去。

“你肯定吗?皇上!”

“…”顺帝抽了嘴角没能出声。

“你肯定不了不是吗?今日里你自己听见了她是如何筹谋布局,想要害死一个贤妃并害死你的皇嗣的,你就当真会觉得她不会吗?”

顺帝捏了下手,说不出话来,因为事实就在眼前。

“皇上啊,若是做不到全然的信,那就不要有一点信!”太后郑重的摇着顺帝的胳膊大声说着,在看到顺帝痛苦的点头时,她也只能更加决然的说到:“记住今日的话,就算痛也要记得,若不能给予必然的信任,那么就是一点信任都不可以给,你要明白什么叫孤家寡人,你的身后没有一个可信的人!”

“娘!”

“这话没错,你今日不也不信娘了吗?那么,很好,从现在起对谁都不要有信,例如我,比如贤妃,都不要,统统不要,只有这样,你才是明智的帝王。你才是清醒的帝王!”太后说着再度摇顺帝的胳膊:“你可记住!”

顺帝无奈的点点头:“是,母后。”

太后满意的笑了,即便眼中有一丝心疼,但她还是满意的笑了。“如此我就放心了。”说着她伸手一指床帐上装了花瓣香料的荷包说到:“顺儿,你看那荷包了吗?娘先给你交待句话,若是有朝一日我薨了,这荷包里有娘留给你的信儿,到那时你便取了瞧,可若娘活的好好的,你不能取也不能瞧…”

“那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你现在别问,只许记得娘的话,应了娘!”太后严肃的说着,顺帝只得应了,太后当下将顺帝的手臂一拉:“行了,别的说完了,你我也该说说正事,如今皇后被我借机囚在冷宫,一来是让皇后好生反省,二来就是希望绝了端亲王害你的心,三来嘛,却是要借此机会让你好好的拴着端亲王,让他投鼠忌器,不得已的老实安分着,而你便大力推广你的新政新制,待时机一到,就可削了端亲王手里的兵权,尽握在手,那你也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是,儿子知道。”

“那好,就说说你今日里选的三甲是谁,都是什么出身,还有你挑出来的那些老臣又是谁?让我瞧瞧,要真是那种能煽风点火的,那让贤妃去撺掇一下还是很好的。”

顺帝点点头说到:“这次儿子借着玩笑的口吻,将所有考生重考一回,又差了大学士连夜阅卷,三日才出结果,儿子在国子监,与三甲之选细细考问比对,竟让我发现有许多又见识之人,原册上竟是连个名字都无。我也没押金所有宗亲的人,还是让过了两个,却都放在了乙等和丙等上,而甲等的,则都是儿子的亲选,如今也算做朕的天子门生了…”

“哦?哪三位?”

“金科状元,叫做李准,乃是冀州和田县的举人,言辞犀利之余却十分有见识,他让朕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榜眼叫做杜海,是台州沧领县的举人,谦谦君子,儒雅书生,偏生的一副谋略之心,谈及现今国治处处点到要害之上,叫朕心中也大为满意,还有探花…”顺帝立刻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从三甲说到选臣再说到一应新政的雏形,听的太后是无比欣慰,他也说的份外开心。

不留神的,这天色就偏了黄昏,母子两人却是说的十分开心,不过天色已变,也到了用膳的时候,太后心里自有一副算计,便说到:“得了,这么说下去,我岂不是要陪着你说到天亮去了,只要皇上心里有定夺就好,如今那些人已经选好,皇上这内联之意还是早行的好,先前锦衣说,你知道顾虑我与皇后,手里没什么合适的人选,这才挑上她,我寻思着,也的确是再没合适的人,虽说今日里皇后的事弄的人份外生气,但也不得不说,这恰好给了我们一个好的时机,如今皇后在冷宫,这命妇之事便由贵妃接待,可贵妃如今是虚空的,论理也就是贤妃去了,不过皇上今次不是打算让下贤妃做说客吗?那她也不能叫人看轻了去,所以表象的宠要做足,才足以叫那些人心动。”

顺帝听后眼一转:“母后的意思,莫非要朕这个时候封她为贵妃不成?”

太后听了点点头:“这是极好的注意,怎么不成呢?她为贵妃,皇后又进了冷宫,一时得显之下,谁能不巴结这位贵妃,谁能不把她看做新贵风草?倒是哀家把那几个重臣的命妇留在跟前,余下的自然打发去了她处。这么一来二合的,不也就悄悄的做了内联之事?”

太后的心思早就转的透,如果不是为了能将锦衣极好的利用,她何必帮她掩盖了这么多,甚至还查了这么多?她所要的就是打垮宗亲,稳住江山,至于那苏锦衣,等到大局已定,这么一个丫头对她而言,不过是生死意取罢了。

“母后说的极是,既如此那朕这便传旨…”

“哎,何必那么急。你还是今晚在贤妃处过了再传吧,表象总要做的越像越好!”太后说着会心的一笑,叫了人进来送皇上去凤藻宫:“过去吧,贤妃那么聪慧的人,只怕这会早备下了膳食,等你过去呢!”

顺帝被太后这么一说,脸上略升起一丝羞涩,太后立刻叫柳儿送了顺帝出殿,转身却看着莲儿抬了眉眼,莲儿立刻点点头,她这才放心一样的舒了口气,末了却又想到顺帝脸上那一丝羞涩,蹙了眉:这孩子的心不会真全拴在她身上了吧?看来等到局势一定,必须要赶紧除掉她才成。

“莲儿,叫他们备轿,夜饭用罢,咱们就去冷宫!”

“夫人您这个时候去?”莲儿有些诧异。

“对,必须先去一趟,有个人如今还逍遥着呢,我可不能让她捡了好处,你现在叫孙常带点人过去给我盯着她,免得她自绝了去。”太后打发了莲儿去安排,略一定走向了书桌,继而蹲在地上从那些纸片里捡起一张来,研墨提笔:我若猝死,可去我房内花瓶中查看,有一物留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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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 第八章 冷宫里的交易

尾卷 第八章 冷宫里的交易

锦衣在殿里一脸郁色。身边的落云和红袖脸色也份外难看。

先前从延寿宫里出来,即便大难不死,却也因为铃兰的一席话勾的三人心中都不大是滋味。好不容易回了宫,三人还未来得及庆贺一声逃出生天呢,莲儿姑娘就已经登门了。

锦衣瞧见莲儿便知道一定是太后有什么话要递过来,未免麻烦,她打发了红袖和落云出去,却不想莲儿竟连她们给拦住一并留在殿里,而后冲着锦衣只微微福下身便言:“贤妃娘娘不必清人出去,太后先前就嘱咐了奴婢给三位带话来的。”

锦衣只得请了莲儿姑娘落座,由着她说,只是她原以为会先对自己说什么,却不料莲儿冲那红袖言道:“今日的事,早几天前太后就该查的都查了,这心里也是有数的,不过她没想到你如此有心,便要我带一句话给你:等到贤妃娘娘生产之后,你最好亲自伺候贤妃娘娘的月子,成全一段主仆佳话。”

红袖一听眼便圆睁继而看向锦衣,锦衣却是抿着唇毫无表情,她当下也只答案。便点头:“请莲儿姑娘回太后,昔日太后有命要奴婢好生伺候,奴婢定当伺候到底,生死相随。”

莲儿满意的点点头:“这话我自会带的。”说完看向落云走了过去:“落云姑娘,太后说你老实巴交之外也足够忠肝义胆,她叫问你一句,日后可愿到她跟前去伺候?”

落云一听慌了神,竟是一跪:“莲儿姐姐请帮我回太后,这等恩典落云一生难修其福,只是落云和主子结了姐妹,自当更用心的伺候主子…”落云还在说,锦衣却是一副不忍之色的闭了眼。

“好的,话我一定带到。”莲儿说着动手扶了落云起来:“你这丫头真不知道好歹,太后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倒还想着推了。”说完也不管落云便冲锦衣行礼言到:“贤妃娘娘,太后让奴婢代言三句,第一句是:今日的事不必细说,皇上跟前也无需再提;第二句是:之前的约定,今日起便开始,请您务必用心尽力的去做,不单是为皇上,更是为您的骨肉;第三句是:越是干净利落,越是风光无限,若是有私心邪念,翻手**也不过是眨眼的事。”

锦衣起身冲着莲儿说到:“请回太后,锦衣知道。”

莲儿当下应了就走了,她是走了。这主仆三个就开始愁眉苦脸,心中郁闷了。

锦衣知道这是太后在警告她该怎么做,更是提醒她,自己如今就捏在人家的手里,她除了苦笑还真没别的法子,毕竟现在的她,的的确确是毫无依仗。

她抬眼看了下身边的两个人,红袖那一脸的死气也足见其不好受,而落云更是一副不安的样子,颇有些患得患失的味。

“落云啊,你真傻,太后要你,你或许可以活命的,你可知道?”锦衣苦笑着与落云言。

“活命?”落云一愣之后却是摇头:“我不要和你分开,你还需要我。”

“可是我若将死呢?如何还需要你?”

“什么你将死? 咱们不是逃出生天了吗?咱们不是没事了吗?”

“当然没事了,太后已经交代咱们,等到主子一生产之后,就是死!”红袖这个时候也开了口。

落云立刻错愕,但锦衣却看着红袖说到:“你也真是的,为何不丢下我回去呢,你若说为太后效力。将我监视,想必也能活…”

“那有何意?我一辈子这种事做的还少吗?我够了,我不怕死的,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不是?我只是想要站到顶端,我只是不甘心一辈子似泥一般!”红袖低吼着,眼泪从眼眶滑落:“我真的不是怕死,我只是太渴望能站到顶端去,可是,可是想不到,我们还是输了,太后已经判了我和你的死期…我,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红袖说着竟是自己扑到一边的桌上哭了起来,而落云看着锦衣只摇头:“她容不下你,却还要留着你,她,她到底想要什么?我不懂!”

“她要的就是一切如她的愿!”落云说着再次闭上了眼,整个殿里的都是沉闷的死气。

渐渐的日落黄昏,红袖早已经哭够,倚在窗边看着霞红,而落云却安静的似猫,就守在锦衣的旁边。

当欢喜急急忙忙跑来说,皇上的轿辇过来时,锦衣那一直紧闭的眼睁开,大声说道:“去传御膳房皇上今日在此用膳,快去!”

欢喜应了就走了,锦衣却冲着红袖与落云说到:“你们甘心就这么等死吗?”

红袖闻言惊的回了头:“不,可不甘心,我们还能有法子吗?”

锦衣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到最后一刻,我未必就是输家!”说着她看向了落云:“你可会随我一起去拼去赌?”

落云瞧着锦衣一笑:“你怕我又拖着你是不是?不拼不赌就是等死,我已经明白,你放心吧,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拼?不能搏?”

锦衣笑着伸了手,两人都围在她的跟前,将手都握在一起。

“只要我熬出来,你就是宫中第一的大丫头,谁也不会看轻你,铃兰就是尚宫,她该有这份殊荣,至于落云…我说过,我会把你嫁出去,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不重要,这不重要真的,我只要你好好的,我陪着你一辈子再宫里都可以!”落云当下便哭,但此时宫门外也响起了太监的唱诺声:皇上驾到!

“可恶!可恶!”瓷器的碎裂声荡在空荡荡的宫院里,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拓跋端秀自从被强制送到这里,就恨不得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出来。可是,这里是冷宫,无有饰品多宝以观。无有精瓷明玉以赏,甚至连唯一一套茶壶杯具都布满灰尘,叫她一拿之下都忍不住丢了手。

看着满屋的蛛网尘土,看着入眼的全是破败,她觉得怒火冲天的同时,心在碎裂,除了痛还有丝怕。是的,她在怕,她一想到太后要她在这里待四个月,她便茫然到畏惧。

随行而来的太监丫鬟,诚惶诚恐的前去打扫。即便她们口里解释着因为突然的决定而未有清扫,但每句话听在拓跋端秀的耳里却都是一次次讽刺,令她几近抓狂。

好不容易挨到春梅挂着泪的带着包袱进来,她还没来得及诉苦,那些太监和丫头们就急速的消失了,紧随其后的便是轰隆的关门声,已经锁链冰冷的摩擦之声。

“不,不,我不要在这里,不要!”她呐喊着冲到门口,又是拉又是敲,可是没有人回应答,更没有人会怜惜。

春梅见此情形,只得放下包袱前来劝她,连拉带拽的好不容易哄劝了她坐在宫院里消停下来,却已经是未时。

冷宫可是旧朝时候的冷宫,还没谁被送到这里,这里不但是破败萧条的,更因为这里久无人用,宫院里竟长着荒草与厚厚的苔藓,褐绿与灰白交叠在一起,令主仆两个除了抱头痛哭,什么也做不了。

等到哭的彼此都累了,天色也已黄昏,宫门上的一处小窗被推开,竟还知道有人送了饭食来。饭食并不恶糟,毕竟拓跋端秀可是皇后,没废而罚也不能失了仪态。但是那饭菜过分的简单,毫无一直以来的精细,甚至一些菜色也略微的清淡了些。

红袖才端了这些到宫院的石桌上,拓跋端秀就已经瞪着那托盘,等她细细扫过那两道菜和饭后,她却冲到了宫门前大喊:“你们这些奴才,我是皇后,你们竟然敢如此的糟践我?信不信我扒了你们的皮!”

她骂的十分高声,高喝的十分来劲,可是骂着骂着。她却哭了起来,因为无人应答于她,最后她怒不可遏的冲回了石桌前,将那些碗菜扬手便摔了砸了。

她扑在春梅的怀里哭的份外凄凉,她是皇后啊,她何时受过此等怠慢。

而冷宫的门外,太后已经静静的坐在轿辇里,她已经听过了叫骂。听过了摔砸,如今听到皇后哭的如此凄凉,这才从轿辇里出来,叫了人开了门。

宫门一响,拓跋端秀就更疯了似的往外冲。只是才到门口,她却站住了,因为她看清楚进来的是太后。

“母后,我错了,我错了!”拓跋端秀立刻下跪认错,可太后却是冲着她摇了头:“这个时候才知道错,不是为时已晚又是什么?”

“不,不晚,母后您就原谅我吧,你就放端秀出去吧!我求您了母后!”拓跋端秀哭的是梨花带雨,可太后却不是顺帝,并不会心疼,她默默地看着皇后哭泣,知道皇后哭的已经几乎绝望的时候才开了口:“其实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早些出去,只是,要看你愿意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叫我出去,我做什么都愿意!”拓跋端秀急忙的说着,这个时候她已经再无什么雄心壮志。

“好,太妃一直以来走的和你很近,我呢,心中不大爽快,如今你出了这事,总有人要背锅的,只铃兰一个那不够,她毕竟是个丫头,说她教唆,不够令人信服,所以,我要你自己写一份认罪书,把太妃如何教唆你通通写进去,哦,对了,为了可信,你最好写她与你爹之间略有些暧昧。”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 第九章 暗无天日的血洗

尾卷 第九章 暗无天日的血洗

(二合一了哈,实在不好断章)

太后的言语令拓跋端秀身子一震。本能的摇头:“不成,这不成,我爹他可没有啊,母后若是要太妃来背,我大可把事情都推到太妃那里去,但是我爹不能…”

“推到太妃那里去,你自然是要做的,但是推到那里去,又怎么能够?她虽是太妃,但是她可是无子的一个太妃罢了,难道能翻天?你若那么写了,这告罪书又算告了什么罪?你只有写上你爹,太妃这才有不轨之心,那么她挑唆你,也就委实可信了。”太后说着不急不躁,甚至动手拉了拓跋端秀起来:“你不就是担心这事会把你爹扯上吗?你呀,你爹可是端亲王啊,他可是我的表哥啊,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了他不成?”

“可是…”

“我只是要她和你爹有些暧昧,让她显得有野心罢了。只要把她说的有所不检,勾引你爹,那么你爹不过是面子上折损点罢了,又不会有什么。再说了,你现在关在这里,明日这事就会昭告出来,你想想,究竟是你陷害宫妃叫人不齿好呢,还是你们一家被太妃教唆诱使,惹人怜惜些好呢?”

太后的话语令拓跋端秀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比较之下答案是非常明显的,若是她的恶名被公之于众,她这个皇后还怎么做?宗亲那些要面子的老不死们,一个个都能用口水啐死她!而若是顺了太后的意思,虽然爹这边会难看一点,但是她们都是受到挑唆的,毕竟不是主谋,而且太后把太妃推出来背锅,她的罪名与关注都会小很多。

“想好了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太后说着伸手摸了下拓跋端秀的发缕:“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关在冷宫四个月吗?四个月后贤妃早已生产,而且说不得她会因为难产而死,到时,留下一个皇子在宫里,多么的孤苦伶仃啊?而你,这个时候却出来了,事情已经过去,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大家淡忘,而贤妃的死不会与你有关。你再把这个皇子过继到膝下用心抚养,谁又能撼动的了你的地位?”

“皇子?”

“对,皇子,哀家已经问过孙太医了,照贤妃的脉象看来,必然是个皇子!”太后丝毫不隐瞒的说着:“而且哀家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贤妃活不出月子去!”

拓跋端秀的眼里蒙着泪,脸上立刻闪出一份欣喜:“真的吗?”虽然她很讨厌这个皇子将会存在,但眼下若贤妃死掉,那她的地位将不会撼动,如此看来留着那皇子也没坏处,若是自己以后再生了皇子,顺手除掉也就是了。

“当然是真的,我本来就是想着要拖到她生了的,是你自己容不下人跳了出来,我只有这么顺手推舟,把你送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安抚安抚你。你呀,如此的容不下别人,怎么能做皇后呢?一国之母可要容得了别人容不下的事,尤其是。共事一夫,懂吗?”

拓跋端秀当即颔首点头:“懂,端秀懂。”

“你呀,答应的快,却就是不记得,若懂哪里还会有今日的事?秀丫头啊。你对顺儿的心,我很清楚,只是,顺儿他是皇上,注定不会只属于你,你好好的想想吧!”说着太后转头看向门口立着的柳儿,很快笔墨纸砚就被送到了石桌上:“写吧,以你的本事,你自然知道怎么写我才会满意。我可很忙,别耽误我太多的时间!”

面对如此的情形,拓跋端秀还有什么选择,当下就着莲儿打起的灯笼,执笔喂墨,略一顿,也就提笔疾书起来。很快,洋洋洒洒下,一封告罪书便写好。看着那写了三张的信笺,她有些无奈的丢了笔。

柳儿早在一边吹了墨,每写完一页就交予太后过目,等到第三页看完后,太后扬手叫柳儿收了,这边大声说到:“这帮遭瘟的奴才们,就算人是在冷宫,怎么能如此怠慢。传我的话,这膳食如何也不能如此粗鄙,抬成贵人份的,还有这铺盖什么的也一应的照料好!”

莲儿立刻去传话,太后转了身瞧着拓跋端秀:“好生的在这里待着,仔细想想哀家和你说的话,若真有心当国母,当一个好国母,那就多动动脑子,千万别为一点小事就把自己送到这等境地,四个月后哀家会接你出来。你好自为之吧!”

太后说完话就出去了,连那些笔墨纸砚的也没收走,好似留给她些许东西打发时间一般。

灯笼消失于宫门口,沉闷的关门声与锁链声再度响起,拓跋端秀回望那石桌上的笔墨纸砚,只抓起笔不断的写着一个字:忍。

暴室的囚房里,叶蓉瞧着铃兰忍不住叹气:“你说说你这是做什么,横竖选定一个主子的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铃兰摇摇头:“之前是不想选,之后是不能选,如今恰恰是我选了,才如此啊!”

“你可是皇后跟前的人,今日的事。我也打听清楚了,虽然说起来似乎太后早有所备,但是你可是先开的口,如今你可算是不忠于主,看着是救了贤妃,谁知道贤妃会不会顾着你!”

“顾不顾都那么回事,我不过是挨顿板子罢了,若是贤妃当真来顾我,弄不好我命都要去了…”铃兰缩在稻草堆上,瞧着已经黑下来的天,将身子又缩了缩。

叶蓉瞧着忍不住叹口气问到:“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反口了?虽然我从心里是惧着那位贤妃的。但是终归皇后更胜一筹啊!”

铃兰转头看了栅栏外的叶蓉一眼,苦笑着说道:“叶姨,你错了,皇后和贤妃,没得比。”

她的话令叶蓉惊异的抬眉,而铃兰继续说到:“皇后固然有手段,有心计,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但是,她忍不了,她太在乎皇上,心中装了妒,就会失去冷静,而那一位…”她冷笑了一下:“哼,我几乎就没看到她慌乱过。即便今日我说了她像,她都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一点都不在意,如此无心冰冷的人,恰恰在宫里最能活…叶姨,你当初说我娘心太实,迟早吃大亏,我娘的确最后吃亏。但这个亏,我今天才明白,她是心甘情愿的啊,因为她就是个实心人啊!而我,就算和你学的心狠,但到底我不能违了娘的意思…”

“你呀,好端端的又提你母亲做什么!”叶蓉不耐的转了脸,这个昔日里的老姐妹死的有多惨,她可一直没忘。

铃兰的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叶蓉倒又开了口:“今日里听说琼华公主烧死在庵里了,是真的吗?”

铃兰咬下唇,点了头:“是真的…”她正说着呢,一个小丫头进了囚室:“叶嬷嬷,太后来了!”

一句太后来了,惊的铃兰和叶蓉都是一愣,当下叶蓉摆了手:“快,接驾!”说着自己就打算跟着小丫头一起出去。可铃兰却开口喊到:“叶姨!”

叶蓉回头瞧着她:“别怕,不就是打板子吗?前面软不了,后面的我叫人给你留留手,你只管喊的惨点…”

“不,叶姨。太后来了,只怕我是难活了,您听好。若是太后看着你们动手,那就是要我死,你们不要手下留情,只消痛快点早早把我打死,少受点罪也就是了,而后你一定要告诉贤妃,太后看着我用刑,若是太后只是来问话,没看着我用刑,那也就是我的造化!”

“什么?太后难道要你死?”叶蓉紧张的抓了栅栏,但此时外面已经传来接二连三的接应之声。

“我知道的太多,太后容不下我的。叶姨,你千万不要为我求情!”铃兰说完就埋头缩着,而叶蓉也不能再耽搁下去只能赶紧出去。

外面不断的供应行礼之声,不多会功夫,太后扶着莲儿进了囚室,叶蓉虽是跟着进来,却还没站稳呢,莲儿姑娘却一转身带着她又一起出去了。

“奴婢见过太后!”铃兰起身行礼,隔着栅栏,她能感觉到面前的太后带来的是死亡的气息。

太后隔着栅栏瞧着铃兰,轻叹一口气:“起来吧。你…应该会知道我会来吧?”

“是,太后若不来,是奴婢的造化,太后若来,奴婢也是无话可说的。”铃兰说着伸手扯着衣襟捏扯起来。

太后的眼眸微微一垂:“你不怨恨我吗?毕竟今次的消息都是你漏出来的,而且按照我答应你的,原是该饶过你的。”

“怨恨与否能改变我的命吗?我只是一个宫女,一个宫奴子,生死都在这宫里,活不出这院墙的。”铃兰说着凄然一笑。

太后瞧着她,抽了下嘴角而言:“你…你熟悉懿贵妃对不对,她在宫里倒底活的…活的好吗?”

铃兰抬眼看了下太后说到:“太后您难道不清楚吗?”

“我是有收集她的消息,但众口相传总有差池,我并不清楚,你母亲好歹和她相近过,你多少该是清楚的。”

“知道的不多,但是,谁不想做贤妻良母?谁不想美名天下?偏她妖妃一名震于世,偏她非要毁掉一个帝王一个国家,只怕她心里有无限的恨吧?”铃兰说着,脑海里却是锦衣初入宫时的样子,那一刻她仿若看到了懿贵妃那清冷的面容下,冰冷的心。

“恨?对,她是该恨的…”太后说着叹了口气,而铃兰却说到:“这里是她的战场,不是她的家…可这里是我的家…我讨厌这冰冷无情的家!”

太后的眉一挑,手上的佛串登时断裂,一颗颗佛珠都坠落了下来,打在地板上全是清脆的声响。

四目相对之后,太后转身到了门口喊了莲儿,继而便吩咐下去,观杖刑。

铃兰听着这句话出来的时候,闭上了眼昂着头,一行泪从眼角滑落。

条凳孤零,漆板黑红。

铃兰被押到条凳上趴下,周边的人则等着太后点头。

看着四周闪亮的灯,太后慢慢的闭上眼,抬手的那一刻,铃兰却是笑了,她甚至还张口说到:“这里永不是家,无情之地,立坟之地,无情无爱何以为家?世人道,生不入帝王家,我却说,生不做宫奴子!”

板子高高的落下,铃兰的嗓子里冲出了凄惨的叫喊,每一板子下去,都在昏黄的灯影下,有血水伴着肉皮飞动。

叶蓉的眼里含着泪,她的脚终于慢慢的叠在一起。

此时一板下去,铃兰只是发出一声闷哼,就再无动静了。

赫连蓉盯着眼前的烛火,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而她身边的不远处站着孙常,一丝不苟的盯着她。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她似乎已经等烦了。

“回太妃娘娘的话,这个奴才可答不上,一切都看太后的意思。”

“哼,她不来还不许我自己去,这般叫我耗着做什么?熬碎我的心?”太妃说着,伸手抓了面前的烛台就往自己身上到,可孙常一把冲上来,两下就夺了去。虽然孙常是一把年纪了,可到底也比太妃有的是劲。

烛台一夺走,殿内略是暗了些,但四周还有宫灯,将太妃一副就要抓狂的样子照了出来:“她不就是要我自乱吗?我已经乱了,她到底还想如何?要杀要剐我等着,你叫她来啊!”

太妃才喊完,殿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很快殿门被推开,莲儿柳儿扶着太后站在门口。

“喊什么,临到头了,倒大呼小叫起来?”太后掉着个脸甩出一句话来,便进了殿,悠哉的寻了张椅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