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刘意映望着司马珩,轻声说道,“母后已经同意让我与张煊和离了。”

“真的?”司马珩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

“自然是真的。”刘意映没好气地说道。

司马珩没管刘意映,赶紧对着田太后拱手行礼:“多谢太后成全!”

“太后?”田太后冷冷一笑,“怕是待我下旨让意映与张煊和离之后,我也不是太后了吧?”

司马珩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太后放心,我定然会妥善安置你们的。”

“我一把老骨头了,是死是活都不要紧。”田太后冷冷说道,“只是那刚出生的孩子,你说了放他一命,自然要说到做到,切不可表面放他,暗中害他。还有玉莹,是个女子,对你们毫无威胁,你也别打主意害她。”她心中毕竟还是在意刘祯留下的一双儿女。

“太后放心,我既然说会保他们的平安,就绝对不会食言的。”司马珩赶紧说道。

“那就好。”田太后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可不要辜负意映对你的信任。”

闻言,司马珩抬眸看了刘意映一眼,然后对着田太后应道:“太后放心,此生此世,我司马珩必不会负公主的!”

虽然早已清楚他对自己的情意,但听到这话的时候,刘意映心头还是禁不住一震,眼睛又湿润起来。

“难得你不嫌弃意映腹中怀着张煊的孩子,还愿意与在一起。你这份心意也着实难得,我立刻便下旨让她与张煊和离。不过,意映可不能没有名分的跟着你。”田太后说道。

“太后放心,待我回了雒阳禀明父母之后,自然会再次迎娶公主。”司马珩赶紧说道,“她仍然会是我司马珩的正妻。”

“好!”田太后点了点头,然后拉起刘意映的手,交到司马珩手中,“司马珩,这是我第二回把意映交给你了,希望你这一次不会让我失望。”

“太后放心!”司马珩将刘意映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我会一心一意对公主好的。”

听到这话,刘意映咬着唇,将自己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那你就带她走吧!”田太后无奈地挥了挥手。

“先不急,还要劳烦太后帮我照顾公主几日。”司马珩赶紧说道,“在定州的时候,公主就暂时留在灵泉宫里,也算与太后作个伴。待我处理完定州之事,回了雒阳,公主再随我一起离开。”

“那也好。”田太后轻轻一叹,“我们母女也可以多团聚几日。”

就这般,一场惊天风波,就这么平息下来。

晌午时分,韩协居然找了一口上好的紫檀棺木回来,将周淑妃的尸身收敛之后,田太后便让她的棺椁与刘祯的棺椁一起停于灵台山上的灵觉寺中。

司马珩还答应田太后,回到雒阳之后,一定以帝王之礼为刘祯下葬。田太后听了之后,安慰不少。

几日后,司马珩与韩协肃清了定州城内的龙腾军余部,留了部分虎贲军镇守定州,便带着虎贲军主力回了雒阳。

时隔半年多,刘意映与田太后等人终于又回到了这里,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皇宫如今已被司马曜所占,田太后等人自然是回不去了。刘燕竹就把田太后等人接到自己的安平公主府中暂时安身。刘意映则与司马珩一起,回到了昭平公主府。

推开自己的寝居,刘意映不禁感慨万千。这屋中,所有的一切都与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似乎自己只出门逛了一趟街。

“公主。”看着刘意映眼眶泛红,司马珩上前,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所有的一切,都与从前一模一样。不仅是这院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有我的心意。”

闻言,刘意映心头轻轻一跳。她转过脸,看着他含笑的容颜,还是那么好看,似乎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所有的一切还与从前一样。可她知道,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刘意映顿了顿,然后说道:“将军,你答应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

“公主,你放心。”他握着她的手,紧紧放在掌心里,轻声说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的。”

“可要是你父亲不愿意放过安儿怎么办?”刘意映望着他,眉头轻蹙。田太后为那刚出生的孩子取名为安,希望他平安一世。

“公主,我既然敢对你说留他们的性命,自然有把握说服父亲。”司马珩望着她,嘴角含笑。

刘意映盯着他,看他眼中目光坚定,让她心安不少。她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我们可一切都靠将军了。”语毕,眼泪却忍不住滴落下来。

“公主,你别胡思乱想了。”司马珩赶紧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干,然后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柔声说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许多苦。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就只管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平安诞下腹中的孩子才是。”

这些日子来,司马珩确实像他说的那般,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血,对刘意映照顾有加,生怕她会动了胎气。看着他对自己嘘寒问暖,刘意映常常忍不住想,若是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呢?可惜,母后不让自己跟他说。而且,就算自己说了,他也未必会信。

看着刘意映怔怔地发着神,不知在想什么事。司马珩轻轻理了理她垂在耳边的发绦,轻声问道:“公主,你累了吗?要不,就早点歇息吧?”

“好。”刘意映收起心绪,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是回丞相府歇息吗?”她与他已经和离,不可能没有名分同床共枕。

“我就歇在你旁边屋里。”司马珩对着她笑了笑,说道,“我叫人把那屋子收拾了一下,你若是有事要找我,一声便是。”

刘意映一怔,说道:“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毕竟,他的身份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了。

“无妨。”司马珩微笑道,“收拾一番,那屋子也挺好的。”

“你,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好?”刘意映望着他,轻轻吸了吸鼻子。

“你说呢?”他定定地望着她,眼中光华万千。那些光芒似乎直透进她的心中。

她忙低下头,再不敢看他。

半月后,司马曜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吴,封司马珩为赵王,司马珏为豫王。刘安被封为平国公,并赐了一处宅第。而刘意映与刘燕竹都被废黜公主之尊,改封为县主。

对于自己已经不再是公主一事,刘意映也不甚在意。在她心中,只要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无事,她也不在乎是否还有一个公主的虚名。只是,司马珩在定州的时候说过,回了雒阳便会迎娶她,却一直未再提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看了疯狂动物城,所以,又回来晚了

第69章

刘意映毕竟是公主出生,骨子里还是有一份傲气。她自然不会主动跟司马珩说,要他迎娶自己。反正因为刘祯之死一事,要她再嫁司马珩,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犹豫的。

不过,韩协倒是不顾世俗目光,娶了名声不佳的刘燕竹为嫡妻。在成婚之前,刘燕竹过府来探望刘意映的时候,刘意映曾问过她,为何愿意嫁给韩协。

当时,刘燕竹只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阿祯聪敏一世,终究也逃不过死于非命的结局。在这乱世之中,男子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这些手无缚鸡这力的弱女子呢?如今我所图的,不过就是自己与孩子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听了刘燕竹的话,刘意映默了片刻。其实,自己如今何尝不是与刘燕竹一样呢,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只是,这赵王府,真的能给自己庇护吗?想到这里,刘意映心中却有几分不确定。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刚刚经历改朝换代,整个王朝百废待新,司马曜推出许多休养生息的法案,让百姓们得以喘息,市井之间,也日渐繁荣。

也许是想要搏一个好名声,司马曜也听从司马珩的建议,下旨将刘祯按帝王之礼安葬于景陵,周淑妃得以陪葬景陵。

刚刚立国,有许多事要处理,司马珩平日也异常繁忙,常常刘意映睡了,他还没有归来。次日待她起身之时,他又早已出门了。两人好几日碰不了一面,也是常有之事。

慢慢的,刘意映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似乎不像刚回来那般浓烈了,满心想的都是自己腹中的孩子。想必他也是如此吧?久了不想,便淡了,所以,再不听他提迎娶自己之事。不过这一切,刘意映只默默在自己心中想,从未在司马珩面前表露出来。她在赵王府的生活,似乎甚为平静。

夏去秋来,刘意映也快要临盆了。

听御医说,要想生孩子的时候顺利一些,平时便要多多走动。上回周淑妃难产血崩,刘意映是亲眼所见的,因而,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她虽然充满期待,但心中也有几分害怕。为了生产的顺利,她每日无事之时,便到园子里走走逛逛。

司马曜称帝之后,便搬到皇宫居住。司马珏与司马妍年幼,也随着韩夫人进了宫,原来的丞相府、昭平公主府便都成了司马珩的赵王府。原本这两处宅院便是相连在一起的,如今更是名正言顺合二为一了。

这日,许是因为快生了,刘意映觉得晚食过后,胃像是被腹中孩子顶着似的,饱胀难受。她带着冬雪,在公主府的园子里转了一圈,仍觉得积食难消。想着丞相府里的园子更大一些,便与冬雪往丞相府那边走去。

韩夫人喜桂,故而丞相府的花园里种了不少桂花树。如今,有几棵性急的桂树早已吐露着芬芳,园中香气四溢,让人心旷神怡。走到其中,闻着花香,刘意映的心情好了不少,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烦燥了。

走到司马珩以前所住的“剑韵居”附近,看见有下人端着碗碟忙前忙后的,刘意映有些意外,对着冬雪问道:“王爷回府了吗?”

“回来了的。”冬雪应道,“先前我去膳房看汤水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叫给王爷传晚食。”

想到如今司马珩权势滔天,刘氏一族毕竟要依附于他,况且有两日都没有与他照面了,刘意映也觉得自己也应该去向他问个安,表示一下好意。这么一想,她便对着冬雪说道:“这几日王爷都回来得晚,想是处理公务辛苦了,我们去探望一下他。”

“是。”冬雪点了点头。

两人便往“剑韵居”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刘意映便看见良伯从院中走出来。

看见刘意映,良伯怔了一下,赶紧上前行礼道:“小人见过夫人。”如今刘意映已不是公主,与司马珩和离之后,住在这赵王府中,又没有名分,故而下人都对她以夫人相称。

“王爷回来了?”刘意映对着良伯问道。

“王爷未正时刻回来的,刚吃过晚食,如今正在书室呢。”良伯回答道。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刘意映望着良伯。

良伯笑了笑,说道:“王爷早就交待过,夫人在府中可自由出入,想去哪里都可以的。小人这就去禀报王爷。”

听了良伯的话,知道司马珩如此在意自己,刘意映心情大好,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必特意去禀报了,我自己进去便是。”说罢便往院中走去,良伯不敢耽搁,跟了上去。

进了院子,上了石梯,还未走近,刘意映便听见有屋中有女子说话之声。她一愣,心中有些纳闷。这司马珩房中怎么会有女子?

“这屋中除了王爷,还有什么人吗?”刘意映转过脸,对着良伯问道。

“回夫人的话。”良伯望着刘意映,笑得恭敬,“范元上回跟随王爷出征,身受重伤,还未痊愈。皇后娘娘怕我们这些糙汉子照顾不好王爷,便派了个侍女前来照顾王爷起居。”

听到这话,刘意映脚下不禁一滞。

“柳琴姑娘也确实能干。”良伯乐呵呵地说道,“自从她来了,不仅将王爷照顾得十分周到,还侍花弄草,我们这院子似乎都更有生气了。”

良伯的话,听到刘意映耳中却是其名刺耳。她没再说话,咬着唇,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走到门边,看到屋中的情景,她一愣,不禁停下脚。

屋里,司马珩正坐在案前,手执着笔不知在写着什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立在他身旁,双眼紧紧盯着司马珩的纸上。突然,那女子轻呼一声,然后用手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听到那银铃一般的笑声,司马珩抬起头,回望着她,面上也是开怀的笑容,说道:“你现在可知道了?”

那少女慢慢放下手,望着司马珩,眉目带娇,唇颊含春,然后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看到这里,刘意映只觉得有一股酸涩之气,直从心底冲上来。他这般毫无城府的笑容,似乎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两人自从成亲在一起,便互相算计防范着。他对着自己,似乎总像戴着个面具。

难怪,这些日子,他对自己淡了许多,自己连他的面也难得见一回。原来,他的身边早有了美貌佳人相伴。想必,自己早被他扔到九宵云外去了吧?

想到这里,她紧紧咬着唇,心里无比难受。刘意映,你太傻了!你以为他曾经为你挡了一箭,他对你的情意便会直到海枯石烂都不敢改变吗?自古男儿多薄幸,何况,他还是可能为帝成王之人,怎么可能对你这个亡国公主一心一意呢?幸好,你现在便看清了这一切。刘意映,你现在回头,还不望太迟。

良伯却没有发觉刘意映的异常,见她站在门边不说话,以为她等着自己向司马珩通传。他赶紧上前几步,立在门口,对着屋中的司马珩说道:“王爷,刘夫人过来了。”

司马珩听到这话,赶紧回过头来,看见刘意映正站在门前。她身上的衣裳虽然宽大,却掩不住她硕大的肚子。他怔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叫道:“公主,你怎么来了?”

如今,也只有司马珩还称刘意映为公主。她曾经叫他不必再如此称呼自己,他却推说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可她看得清楚,他对着自己的笑容,明显多了几分保留,完全不似先前那般真诚。见此,她垂下眼眸,轻咬着唇,没有说话。

“公主,你怎么了?”司马珩看出刘意映面色有些不对劲。

冬雪看见刘意映没说话,忙说道:“夫人说王爷处理公务辛苦,特意过来探望一下王爷。”

“那便有劳公主了。”司马珩一听,心情大好,对着刘意映招手叫道,“公主,你还站在那里做甚?快进屋来呀。”

刘意映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我原以为王爷处理公务辛苦,才来探望,却不想王爷身边早有佳人相伴。看来,我过来,实属多此一举。我就不打扰王爷了!”说罢,也不待司马珩回话,转过身,便向回走去。

听了这话,司马珩一脸愕然。他转过脸,望了望自己身旁的少女,突然心底一动。先前,刘意映是在吃醋?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狂喜,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听到司马珩追出来的声音,刘意映脚下越发急。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到了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心里居然会如此在意。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眼底的泪水溢出来。

司马珩在她身后大叫道:“公主,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意映听到司马珩的声音,非但没停,反而走得更快。不过,她毕竟是快要临盆的妇人,自然比不得司马珩身姿矫健,很快便被他追了上来。

司马珩见刘意映不肯理自己,自顾自向前走去,心一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衣袖,叫道:“公主,你别急着走,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刘意映将自己的手腕狠狠一甩,想要将他的手甩开。

司马珩却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不肯放手:“公主,你先别生气,随我回去再说!”

刘意映心中气得慌,便使劲向外拉,口中叫道:“你放开我!我还回去干什么?看你有佳人相伴,红.袖添香?”

“公主,你别误会。”司马珩忙说道,“柳琴真的只是我的侍女而已。”

“侍女?”刘意映冷哼一声,“怕是暖床侍女吧?”说完,她死命往外拉着自己的衣袖。

冬雪看见刘意映与司马珩就这般拉扯起来,与良伯面面相觑,却都不敢上前相劝。

突然,一声丝帛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又是刘意映一声惊呼,便看见刘意映袖边被司马珩扯下来,然后她整个人便重重地坐到了地上。

冬雪见状,一下便懵了。刘意映可是怀着孕呢,哪里禁得起这般摔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孩子要明天才生得成了。

第70章

司马珩也知道,刘意映已快临盆了,这一跤摔下去,可大可小。看见刘意映坐在地上,他整个人都懵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从他心底透了出来。

冬雪顾不上害怕,赶紧扑过来将刘意映扶住,着急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听到冬雪的话,司马珩这才回过神来。他忙冲到刘意映身边,一脸紧张地问道:“公主,你怎么样了?”

刘意映抬起头来,面容痛苦,面色白得吓人,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她没有理司马珩,而是紧紧抓住冬雪的手,断续说道:“冬雪,我,我肚子,好,好痛啊。”

冬雪低下头一看,只见洋水从刘意映的身体里不断涌出来,将她的裙子都浸湿了。冬雪大惊道:“夫人,你怕是要生了!”

“啊!”突然,刘意映尖叫一声,紧紧捂住肚子,叫道,“冬雪,不行了,我,我好疼啊!”

听到刘意映的叫声,司马珩吓得面色发青,他一把将刘意映从地上抱起来,一边往屋里跑去,一边在口中大叫道:“快,快叫御医来!把稳婆也叫来!”许是害怕,许是紧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良伯听到这话,顾不上行礼,赶紧叫人前去传话。

司马珩抱着刘意映跑回屋里,小心地将刘意映放到床上,手足无措。看着刘意映双眉紧蹙,一脸痛苦之色,他心疼至极,口中不停说道:“公主,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叫柳琴的姑娘看到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跟着进了屋来。看刘意映的模样,应该是要生产了,便对着司马珩劝道:“王爷,夫人这要生了,你赶快出去吧。”

“我不出去!”司马珩紧紧握住刘意映的手,摇着头,说道,“我要陪着她。”

柳琴“扑哧”一笑,说道:“这女人生孩子,男人哪里呆在屋里啊?会沾染晦气的。王爷,你还是在外面去等消息吧。”

“我不怕甚晦气!”说着这话,司马珩将刘意映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公主,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出去吧。”刘意映一脸痛苦地说道,“若是陛下皇后知道你如此,怕又会怪罪我了。”

“公主。”司马珩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额头,似乎想将她那皱成山峦的眉头抚平,温柔地说道,“你什么都不要担心,一切自有我担待!”

刘意映还想劝说他,这时,腹中又一阵疼痛之感传来,她忍不住大叫起来:“啊!好疼!”

见刘意映如此受罪,司马珩心疼不已。可是,对此他却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他心中急得不行,大吼道:“御医不是早就来府里候着了吗?怎么还没到?”

“王爷,来了!来了!”话音一落,便看见一个男子带着三个稳婆跑进屋来,对着司马珩说道,“王爷,下官来了。”说罢便准备行礼。

司马珩摆了摆手,阻止他行礼,一脸急切地说道:“这时候就别管这些虚礼了,你快看看公主如何了?她一直在叫疼。”

“是。”御医忙领着稳婆上前,叫道,“请王爷行个方便,我们好为夫人查看情况。”

听了这话,司马珩终于放开刘意映的手,站到一旁。

御医便指挥稳婆替刘意映摸了摸肚子,查看了一番刘意映身体的情况,然后再由稳婆汇报给了御医。

看御医听了稳婆的话,不住地点着头,却没说话。司马珩心中大急,问道:“公主到底怎么了?”

“回王爷,公主一切还好。”御医回答道。

“好?好那她为何还一直叫疼?”司马珩沉着脸问道。

“这女人生孩子,自然会疼的。”御医回答道。

正在这时,刘意映又叫了一声。听着她痛苦地呼叫,司马珩只觉得自己心肝都在颤。他对着御医说道:“我不管,你们赶快给她止疼。”

“啊?”御医一呆,“这,这如何止得住啊?”

“为何止不住?”司马珩听到刘意映的叫声,就像有人拿刀在戳自己的心窝似的,极为烦燥。

“王爷息怒,这女人生孩子,是从自己身上掉一块肉下来,哪有可能不疼的?这可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一个胆大的稳婆对着司马珩说道。

柳琴也从旁劝道:“是啊,特别是夫人是头胎,那肯定是要受些苦的。”看司马珩咬着牙没有发怒,她继续说道,“奴婢知道,这道理王爷其实都懂,只是不忍心看夫人如此受罪,是不是?”

司马珩青着脸,没有说话。柳琴说得对,他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很辛苦的,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刘意映受苦。

“王爷,你最好还是到外面去静候佳音。”那御医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细汗,小心地说道,“你在这里,下官与稳婆不好放开手脚。”

闻言,司马珩微微一怔。说实话,他不想离开刘意映。可是,以他如今这心态,呆在屋里,若看见刘意映遭罪,必定忍不住会发脾气,到时御医和稳婆反而无所适从,到最后,受苦的还是刘意映。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就在屋外等着。”顿了顿,他又说道,“其他我不管,只有一条,务必要保证公主的周全!”

御医顿了一下,忙点头说道:“下官明白!”

刘意映虽然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在疼,似乎就快死过去了,可她还是听见了司马珩与御医之间说的话。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为了保住自己,可以不顾这孩子的死活。想到这里,她心尖一颤,便对着司马珩大叫道:“王爷!”

“公主,还有什么事?”司马珩倾下身来,温柔地问道。

“王爷,不管怎么样,我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说着,眼泪从她的眼眶中缓缓滑落,“如果有凶险,我与孩子只能留一个的话,请留下我的孩子。”

听到刘意映的话,司马珩怔了片刻,然后对着刘意映说道:“休要胡说!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刘意映对他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吧!如果没有这孩子,我也不想活了。”说罢,她闭上眼,眼泪不停地滑落。经过周淑妃产子而亡之事,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如果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也算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