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刘意映心中所想,司马珩顿了顿,又伏在她耳边,咬着牙说道:“公主,我答应留下这个孩子,全是看在你的面上。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留下他。”

听到司马珩这话,刘意映心里猛然一缩,睁开眼,惊恐地看着他。他果然与司马曜一脉相承。当初他受伤危重时,司马曜曾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于他,如今,他又用这孩子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这时,她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早告诉他,这孩子是他的。这样,就算他心里有几分怀疑,他也会好好待这个可能是自己骨肉的孩子。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再跟他说这孩子是他的,他一定不会信自己的。

正在这时,御医在一旁说道:“王爷与夫人不必担心,稳婆方才摸过,夫人胎位很正,而且孩子已经入了盆,应该会顺利生产的。”

听到御医所言,司马珩面色微霁,对着刘意映轻声说道:“公主,听到没有,御医说你会很顺利的。”说着用手轻轻抹了抹她额头上的汗,又说道,“你什么都别想,快些将孩子生下来,我就在屋外等着你。”

“好。”刘意映含泪点了点头。

司马珩又看了刘意映一眼,这才咬了咬牙,出了门去。周淑妃的事,不只是让刘意映心生怯意,也让他害怕到了极点。要不是刘意映已怀了孕,他甚至都不想让她生孩子。这一世,他只想能与她相伴到白头,至于孩子,如果必须要有,也不一定要让她冒这个险来生。

出了屋,司马珩又叫人通知了刘燕竹和田老夫人,二人很快便赶了过来。

田老夫人一进剑韵居,便听到刘意映的呼痛之声不停从屋里传来。田老夫人听到耳中,疼在心头,与司马珩见礼之后,便问道:“王爷,意映发作有多久了。”

司马珩眉头紧锁,说道:“快半个时辰了。”

“她这是头胎,有的受,怕还要过一阵才能生呢。”田老夫人一叹。

“御医说胎位很正,应该生得很顺利。”司马珩说道。

“那便好。”田老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意映怎么在这里生产?”刘燕竹皱着眉头问道,“她不是应该在自己院子里生产吗?”

说到此事,司马珩便有几分内疚:“先前她过来看我时,我惹了她不高兴,拉扯起来,她不小心摔倒了。事发突然,便就在这里生产了。”

“什么?”田老夫人一听,面色大变,对着大声说道,“司马珩,你明知意映有孕,为何还与她拉扯?你害了我儿不说,现在又来害我的女儿!我到底安得什么心啊?”

“老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如今公主这般情形,我也难受得很。”司马珩一脸自责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公主有事的。”

刘燕竹见司马珩服了软,忙上前劝着田老夫人。毕竟司马珩的身份早已不是刘意映的驸马,而是新皇朝的皇子,不出意外,还会是下一任的皇帝。无论从哪个方面说,现在的刘家,都是得罪不起他的。

经刘燕竹这么一劝,田老夫人的语气慢慢缓了下来。不过,一想到刘意映遭了这么多的罪,田老夫人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司马珩回了雒阳,便一直没提迎娶刘意映之事,她对司马珩心里还是有几分埋怨,忍不住对着他质问道:“司马珩,在定州我把意映交给你时,你答应我要好好待她。可她跟你回了雒阳已经小半年了,还是无名无分的。你是不是后悔答应要娶她了?”

田老夫人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抹起泪来:“你是不是怕再娶她这个嫁过人的亡国公主,有损你的声名?如果是这样,待她出了月子,我就把她接到安国公府去。她虽然现在不是公主了,可也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可舍不得让她再受委屈。”

“老夫人,你别误会。我从未后悔与公主在一起。暂时不娶她,是我父亲的意思。”司马珩赶紧说道。

“你父亲不让你娶意映?”田老夫人一呆。

司马珩向她解释道:“老夫人,如果我这时候娶了她,她便是赵王妃,那她腹中的孩子又该是什么身份?赵王妃所生之子,却不是赵王之子,只会落人口实。所以,只有待她产下孩子之后,我与她再行和婚之仪。这样一来,这孩子的身份也好向世人解释。”

听到这话,田老夫人便不再说话了。司马珩所说,也不无道理。若意映怀着他人的孩子嫁给他,确实令人尴尬。看到司马珩提起这事,便眉头紧锁,她觉得,当初自己不让意映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他,是正确的。想来,这些日子,他因为这孩子的事,添了不少烦恼。如今孩子出世了,他这一生怕都要为此所扰了吧?想到这里,田老夫人心中便惬爽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生孩子是个漫长的过程(顶锅盖爬走)

第71章

突然,一个婴儿嘹亮的啼哭之声打破了夜色中的沉寂。站在屋外的人听到这声音,不禁皆是一怔。

孩子终于出世了。

刘燕竹回过神来,对着田老夫人欢喜得直叫:“母亲!意映生了!她可真能干,头胎也生得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后半夜才能生下来呢!”

“早些生好啊!”田老夫人激动得直抹眼泪,“不用受那么多苦。”

“嗯嗯。”刘燕竹不停地点着头。

听着那婴孩的啼哭之声,司马珩轻轻闭上眼,胸膛重重地起伏着。直到孩子出生,屋里都没有人出来,说明刘意映生得极顺。太好了!他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不一会儿,一个稳婆从屋里跑了出来,对着司马珩行了一礼,说道:“禀王爷,夫人生了一个小公子。”

“公主怎么样了?”司马珩急切地问道。

“王爷放心,母子平安!”稳婆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这话,司马珩长长出了一口气,朗声说道:“好!你们统统都有重赏!”

“多谢王爷!”稳婆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行礼谢恩。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那小娃?”刘燕竹凑上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回夫人的话,待奴婢们给小公子收拾好了,便让冬雪姑娘抱出来给诸位贵人看。”稳婆应道。

“好。”刘燕竹笑着点了点头。这司马珩相貌俊逸,刘意映也生得娇美,这两人的孩子会是何种模样,她甚为好奇。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屋去看公主?”司马珩关心的只有刘意映。

“王爷请稍等,待将屋中的污秽之物收拾妥当了,王爷便可进去。”稳婆回答道。

“那快些!”司马珩催道。

“知道了,王爷。”稳婆又行了一礼,然后又回了屋。

没多时,冬雪便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出了门来。

刘燕竹与田老夫人一见,大为兴奋,赶紧凑上前去看那孩子。

刘燕竹伸出手,轻轻拨了拨襁褓的边角,一个巴掌大的粉色小脸便露了出来。虽然孩子刚出世,眉眼还未开,但隐隐看得出这孩子五官极为清俊。刘燕竹忍不住啧啧叹道:“母亲,你瞧,这小娃长得真好看!”

“这脸还没长开,你就看出他长得好看了?”田老夫人抿嘴笑道。

刘燕竹嘿嘿笑了笑,说道:“母亲,这小娃虽然眉眼还未开,但他那五官可摆在那里呢。”说着刘燕竹一脸感慨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长大了怕是跟他爹一样,不知要祸害多少小姑娘。”当年司马珩可惹得不少京中贵女芳心荡漾啊。

听到这话,田老夫人面色一变,狠狠瞪了刘燕竹一眼。

刘燕竹一愣,自知失言,忙噤了声。

田老夫人看见司马珩愣愣站在远处,并未靠近,没有听见刘燕竹先前那番话,这才放了心。

司马珩远远站在一旁,看着那小小的襁褓,人有几分发呆。那襁褓里包裹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自己深爱的女子所出,可是,却不是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他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柳琴见刘燕竹说得热闹,也凑上前去看了看那小孩子。只见那孩子正熟睡着,却还不时吧嗒几下嘴,甚是可爱,她忍不住笑着说道:“这小娃真好看,长得很像王爷呢!”

田老夫人第一眼看见这孩子时,便觉得他长得有些像司马珩,正想着日后怎么把此事圆过去,不让司马珩发现真相。没想到这时候柳琴居然大大咧咧就把此事戳破了,让她没有一点防备,当即整个人一呆。

司马珩没注意田老夫人面色大变,听到柳琴说孩子长得像自己,他以为这是柳琴说的讨喜话,心里更是一酸,苦笑道:“你看岔了,柳琴,这孩子怎么可能像我啊?”

“是啊,这孩子不知道哪里像赵王了。”田老夫人一把将孩子从冬雪手中抢过,搂在怀里,想要避开柳琴。

被田老夫人这么用力地抢过去,那孩子觉得甚为不舒服,便咧嘴大哭起来。

柳琴不服气地嘟着嘴,说道:“小公子真的很像王爷嘛!你们看他哭的时候,面颊上那两个酒靥,不是跟王爷一模一样?”

酒靥?听到这话,司马珩浑身一震。这孩子居然会有酒靥?他记得很清楚,刘意映没有酒靥,张煊也没有,那这孩子怎么会有的?想到这里,司马珩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想要看看这婴孩的模样。

看司马珩冲了过来,田老夫人心里一慌,下意识地用襁褓的边角将孩子的脸遮住,口中念道:“这外面风大,别让孩子敞风受寒了。”

可此时司马珩哪管得了这些,走上前,伸手便将孩子的脸拨出来。孩子此时哭得正厉害,小脸皱成一团,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模样,只是,那唇边两个深深的酒靥特别显眼。

此时司马珩的心像一面平静无波地湖水,突然天降巨石,瞬间便掀起了惊天骇浪。看着这孩子,他的心突然柔软起来,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从他心中冒了出来。

“王爷,你看,小公子面上的酒靥是不是跟你一样?”柳琴不死心地说道。

“有酒靥又如何?”田老夫人干笑两声,说道,“这世上有酒靥的人可多了,又不只赵王一人才有!再说了,这小娃又不是赵王爷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像他?”

见田老夫人如此,颇有些此地无银的感觉,司马珩心中疑窦更甚。这世上长有酒靥之人确实不少,可是刘意映与张煊却是没有的,为何他们的孩子独独会有?

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这孩子如果是刘意映在营帐与自己在一起时怀上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出世。如果她嫁给张煊后所怀上孩子,应该还会晚一些才对。

虽然世人传说刘意映先与张煊暗中有染怀孕之后才出嫁的,可是,他与刘意映夫妻一场,对她的为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与刘燕竹性子不同,是做不出如此之事的。况且,她刚刚才与自己和离,怎么可能这么快便私下与张煊有染?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这般。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松开手,转过头来,对着柳琴笑了笑,说道:“柳琴,我看了,这孩子除了有酒靥,眉眼一点都不像我!都说你看岔了。”

听到司马珩的话,田老夫人似乎长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是张煊之子的观念,应该在他心里扎了根。

柳琴听了司马珩的话,大吃一惊,脱口道:“王爷,你是不是与夫人有误会?小公子明明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田老夫人怕再生枝节,忙出口斥责柳琴道:“大胆刁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道理?”

柳琴委屈地看了司马珩一眼,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对着自己使了一个噤声的表情,只好低下头,再不说话了。

田老夫人见状,便哄着孩子走到一旁。可不管田老夫人如何哄,孩子还是吵闹个不休。

刘燕竹见状,忙说道:“母亲,他是不是饿了?”

“看这模样有点像。”田老夫人一脸无奈地说道。

司马珩一听孩子饿了,忙对着良伯问道:“对了,找的乳母呢?”

良伯忙上前回话道:“老奴见夫人要生了,便叫了乳母姚娘在外面候着。”

“那赶紧让她进来伺候孩子。”司马珩叫道。

“是。”良伯忙出去叫乳母进来。

很快,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妇便走了进来,在良伯的指点下,向着司马珩等人行了礼。

“姚娘是吧?快给小公子哺乳。”司马珩吩咐道。

“是。”姚娘站起身来,走到田老夫人身边,恭敬地说道,“老夫人,让小公子交给奴婢吧。”

田老夫人将孩子小心地放到姚娘手中,不放心地嘱咐道:“这新生儿可娇嫩着呢,你可要小心。”

“奴婢会小心的。”姚娘应道,然后抱着孩子跟着良伯去了偏房。

看着姚娘抱着孩子慢慢进了屋,司马珩的目光才从那小小的襁褓上收了回来。自从他知道这孩子有可能是自己儿子,他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他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刘意映心里比谁都清楚。可如果这孩子是自己的,她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一直不跟自己说?想到这里,司马珩眉头微皱。看来,要找机会探探她的口风了。

这时,先前那稳婆出门来对着司马珩等人说道:“王爷,屋里收拾妥当了,可以进去看夫人了。”

司马珩一听,忙对着田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可以探望公主了。”

“嗯。”田老夫人点了点头。

看着司马珩急切地模样,刘燕竹心底不禁一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意映的,可是,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国仇家恨,意映也能做到像他这般毫无芥蒂吗?

“燕竹,走了。”田老夫人拉了拉刘燕竹的手。

刘意映点头一笑,应道:“好。”便与田老夫人、司马珩一起进了屋去。

走进屋里,司马珩看见刘意映闭着眼睛,一脸疲倦地躺在床上,有稳婆立在她身边,不停地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他皱了皱眉头,问道:“公主很热吗?要不要将被子撤了。”

“王爷,这可不敢,撤了被子会受寒的。”那稳婆赶紧说道,“产妇刚生产后体虚,流虚汗是平常之事,呆会儿便好了。”

“可我看她很难受呢。”司马珩一脸心疼地说道。

听到这话,刘意映睁开眼睛,对着司马珩细声说道:“王爷,我没事。”

见刘意映说话似乎有些吃力,司马珩赶紧上前,倾下身来说道:“公主,你别说话了,多歇息。”

“嗯。”刘意映冲着他点了点头。

“意映,这一关你总算挺过来了!”田老夫人也走了过来,坐到床边,手伸到被中,抓住女儿濡湿的手,眼中不禁热泪盈眶。

“是啊,总算过来了。”刘意映对着母亲努力笑了笑,说道,“母亲,你们看到孩子了呢?”

“看到了。”刘燕竹微笑道,“乳母带他哺乳去了。”

“他,他还好吧?”说这话时,刘意映怯怯地望着司马珩。

见状,司马珩心头一酸。他从她眼中看到有恐惧,他知道,她怕自己会伤害她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对着刘意映笑了笑,说道:“公主放心,孩子很好。”说到这里,他心头猛然一动,然后又试探着说道,“我先前看了,这孩子长得很好,唇边还有两个酒靥呢。”

“那孩子长有酒靥?”刘意映一愣,抬起眼来,怔怔地望着他。

只见他面上笑容灿然,唇边两个深深的酒靥特别显眼。

第72章

看刘意映表情有几分怔忡,司马珩一脸平静地笑着,眼睛却细细瞅着她,说道:“是啊,他不但长有酒靥,而且那酒靥还甚是深呢。”

刘意映有些心虚,转开脸避开司马珩,瞅着田老夫人。

田老夫人呵呵笑了两声,对着刘意映说道:“是啊,那孩子长得甚是可爱,我觉得跟张煊小时候有些像呢。”说罢,给刘意映使了个眼色。

刘意映一怔,随即垂下眼,不再作声。

司马珩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话。

田老夫人与刘燕竹又陪刘意映说了会儿话,叮嘱她月子里要注意些啥。刘意映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着头。

由于刘意映刚生产不久,身子虚弱,人也十分疲备。没多时,御医便上前对司马珩说要让刘意映多歇息。司马珩听说之后,便跟田老夫人与刘燕竹说了。

看着刘意映疲惫虚弱的脸,田老夫人不舍地放开她的手,说道:“意映,你歇息吧。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嗯。”刘意映点了点头,“母亲和阿姊路上可要小心。”

司马珩一听这话,赶紧说道:“公主,你别担心,我会派人护送老夫人她们回去的。”

“多谢王爷。”刘意映对着司马珩温柔地笑了笑。

“意映,你好好歇着,别担心我们。”说罢,田老夫人站起身来,与刘燕竹一起出了门。

司马珩倾下身,对着刘意映说道:“我去送送她们。”

“嗯。”刘意映点了点头。

司马珩又伸手替刘意映整理了一番被角,这才跟在田老夫人身后出了门。他将田老夫人与刘燕竹两人送到大门前,便叫良伯派人护送二人回府,又转身回了剑韵居。

刚一进院门,便看见姚娘抱着孩子出了偏房,正往刘意映住的屋子走去。

司马珩见状,一脸兴奋地跑上前去,对着姚娘说道:“姚娘,把孩子交给我抱吧。”

“是,王爷。”说着,姚娘便把孩子往司马珩手边递去。

司马珩急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让他轻轻靠在自己怀里,生怕自己用力大了,会伤着他。

孩子吃足了奶,心满意足的闭着小眼,一脸恬静地睡着。看着这孩子,想着他很有可能是自己血脉的延续,司马珩心里便激动万分。他望着孩子,凝视了半晌,然后对着姚娘悄声说道:“我抱着他就这么走路,不会吵醒他吧?”

看司马珩如此紧张,姚娘忙笑着说道:“不会的,王爷。你想怎么走都可以的。”

“嗯。”司马珩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蹑手蹑脚地往刘意映的屋子走去。

见状,姚娘忍不住又说道:“王爷,你只管随意走,小公子现在睡得可香了,就是打雷他都不会醒的。”

“我知道了。”司马珩轻声应了她一声,但依然如故。

见此情形,姚娘摇头一笑,也不去管他了。

司马珩抱着孩子,走到门前,怕自己一只手抱不稳,不敢松开手去推门,只得用身子顶开门,然后走了进去。冬雪看见了,赶紧跑上前来,伸出手来想要接过孩子。

司马珩却不肯把孩子给他,说道:“你去关门,我抱着他就行了。”

“是。”冬雪只得收回手,上前将门掩好。

进了屋,灯光明亮,将孩子的模样看得更加清楚。司马珩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长得像自己。

刘意映听到响动,睁开眼,看见司马珩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吃了一惊,忙问道:“王爷,怎么是你抱着他?”

司马珩抬起头来,对着刘意映笑了笑:“我为何抱不得他?”

闻言,刘意映一梗。顿了顿,她挣扎着坐起身来,说道:“王爷,把孩子交给我吧,我还没好好看过他呢。”

“好,你等一下啊。”司马珩慢慢走到床边,轻轻地倾下身子,将孩子小心地交到刘意映手里。见刘意映坐了起来,他怕她身体虚弱坐着会吃力,便坐到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让她把身子靠在自己身上。

刘意映被他搂进怀里,身子一僵,便要挣脱出来。谁知司马珩却紧紧按住她,说道:“你别动,小心吵醒孩子。”

闻言,刘意映顿了顿,便也就不再抗拒了。反正,自己先前受那么多苦,都是因为他。如今,让他照顾自己,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她低下头,仔细瞅着自己怀里小人儿。

她产下孩子之后,浑身力气都用尽了,听到婴孩的啼哭之声,身体一松,便昏睡了过来,也没来得及仔细瞅瞅这孩子。如今,孩子睡了,倒看不出他脸上的酒靥,不过,那眉目之间却与司马珩还是有些相似的。果然,血缘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此时,她靠在他怀里,看着孩子,不由感叹世事之奇妙。这个小小的孩子,便是自己与司马珩两人的骨血所凝。想到这里,她心头不由得一暖。

看着刘意映唇边勾起温柔的微笑,司马珩心情也随之荡漾起来。他紧紧搂着她,鼻端触在她的发间,轻声说道:“公主,真是辛苦你了。”

“为了他,我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想到自己为了留下这个孩子,抠喉吐出堕胎之药,被迫嫁给张煊,甚至私逃出宫,她的眼中不禁氤氲起来。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受苦的。”说着,司马珩在她发间轻轻吻了一下。

闻言,刘意映鼻尖一酸。她偷偷抹了抹泪,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