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天上掉下的大鱼,这鱼是从老鸦山山洞冲下来的,《毒经》曾记载:“山洵数载黑鱼,通体如墨,光泽亮而毒液藏于内。”这老鸦山的一些山洞,年代久远,积了不少的毒水,而山洞的毒鱼,碰上了大雨,就冲了下来。

“那还能救吗?姑娘,求你救救我儿子,只要你救得了我的儿子,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你可以送我到官府,你如果不解恨,待我看到儿子醒来,我一死谢罪。”莲婶忙跪了下去。

落尘摇了摇头,莲婶那刚有了神采的眼睛又灰暗下去。

“我现在没有药物医治你的儿子,但我知道这种藏毒水的山洞,往往也长着一种草,这种草叶绿根红,闻之有恶臭,叫臭草,如果找到这草药,我能救你的豆儿。”

“我这有一颗百草丹,能暂时将毒压着,如果后天午时能找拿到臭草,我能保你儿子平安。”落尘说完,拿出了一颗百草丹塞进豆儿的嘴里,说来还真神奇,只消一会,豆儿脸上的黑云就淡了不少,就连气息也平稳了不少。

“老铁,快——快——快把这消息告诉根儿和狗儿的爹娘,我们一起上老鸦山去寻着草药,孩子,我信你,你是神仙,你是来救我豆儿的菩萨,你帮我照顾豆儿一天,我们找到草药就回来。”莲婶还没等落尘反应过来,已经冲了出去,豆儿他爹也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哎呀——莲婶——”等落尘反应过来,莲婶已经跑远了。落尘本来是送他们到官府的,本是要跟子默看那各路英雄大比拼的,但看到眼前这个病重的少年,拐卖之恨,比武大会的精彩似乎都不重要。

落尘出屋寻了些草药,子默帮忙生火煎熬。两人悉心地照顾着这个垂死的少年。

“四娘,那两个死兔崽子就在里面。”

“好,今天不将这这两个兔崽子煎皮拆骨,我就不是四娘。”

“砰——”四娘凶狠凄厉的声音刚落,大门猛地被推开,外面一下子涌进了上百人,来人如狼似虎,将他们团团围住。

027:心急如焚

从佛手山逃跑之后,落尘就一直担惊受怕,被凶狠的侯六追杀,老鸦山命悬一线,如今刚从妓院逃跑,没想追兵又至。落尘的心如飘在水里,沉沉浮浮,总是靠不到岸。

四娘一边挠着脸,一边冲了进去,那娇媚美艳的脸已经挠得红红肿肿,她死死盯着落尘,目光就像淬了毒。

“季四娘,你杀了我们,你那张脸还想要不?”风子默气定神闲地挡在了落尘面前,似乎眼前这些人只是过来邀他品酒赏花。子默的武功已经高到可以藐视这一百多人吗?落尘躲在风子默身后,悄悄从衣兜拿出了一把迷魂散,就站了出来与风子默并肩站在一起,她是师傅,怎能站在徒儿后面?

落尘深知江湖凶险,自己武功又不高,所以这段时间,一边赶路,一边搜寻她需要的药草,研制降敌药物,只是寻常药草遍地,但毒药草不常见,她手中的药粉只剩下手中这一点,对付十个八个还可以,但站在她面前可有上百人。

“死小子,你放心,你就是跪地求我,我也不会让你死那么快,你这死女娃,老娘最重视就是这张脸,你竟然对我的脸下毒?还真吃了豹子胆,一会我就命人扔你到白蛇山的万蛇窟,看看你胆子有多大?哈哈哈…我还要亲自将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季四娘阴狠的目光,凄厉的笑声,让落尘不寒而栗。

“季四娘,我胆子小,估计你还没扔我到蛇窟,就吓死了,那你的脸找谁医治?如果你想抓我回你的春风楼,关进我到小黑屋打上几棍,我身骨子弱,一口气接不上来死掉了,你这脸岂不一直烂着?脸烂得厉害,日后还得留一条条疤痕,人人喊烂脸四娘,那些世家公子看见你就吓得脚软,还不更得不偿失?”

“你这个死丫头,乳臭未干就想吓我四娘?我四娘纵横这乌月城,你俩都还没出世,只要我四娘花点银子,请几个大夫开点药,自然就药到病除。”

“是四娘,你来之前应该已经看过大夫了吧,如果他们能治,你怎么现在还痒成这个样子?你看你的脸也涂了药膏,但都红肿成什么模样了?可见根本没效,再延误下午,可真真烂得恐怖。”听到落尘的话,季四娘脸色一变,估计是痒,又想抓脸,只是怕留下血痕,一时又死死忍住,估计是忍得辛苦,这脸扭曲得厉害。

“我老实告诉你,这药是我们家的独门毒药,只有我们夏家才有解药,你不要说乌月城的名医,就是你找齐北国的名医,也救不了你这张脸,你如果不信,也可以赌一把,先将我俩折磨致死,然后你就四出寻访名医,看他们能不能还你如花容貌。”

“你——你——”四娘恨得咬牙切齿。

“周武,去,去抓住她,搜出解药。”

“慢着,我手上可有致命毒药,胡六、周天他们现在还在地上打滚吧!你们想死的尽管上来!四娘,我身上十几种药物,你一不小心将毒药当成解药,吃了一命呜呼,可别怪我。”听到落尘的话,季四娘脸色数变。

“周武回来,我季四娘在着乌月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能欺负两个孩子呢?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小丫头,这买卖的是自古就存在,我四娘不是偷不是抢,我可是真金白银将你买回来的,你要恨就恨拐你的胡六,他才是大坏蛋,你怎能将这毒药撒在我脸上?我可是冤得很。”四娘红肿的脸堆满了笑容,声音变得柔和可亲。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胡六是最坏的,他是大坏蛋,但四娘你也好不了哪里?我可听到你前些日子折磨死好几个女孩子。”

“哪有这等事?杀人可要偿命的,我要真是将人折磨死了,官府还不缉拿我进大牢,哪还能像今日这般逍遥,我就是吓吓你而已,我四娘可是一诺千金之人,你只要给了解药给我,我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毫毛。”季四娘信誓旦旦,但落尘可不相信她,她以为披着羊皮,她落尘就认不得她是一头狼吗?

“我是有解药,我爹还说这解药用了五十多种珍贵的药材,用后三天,你这脸不但恢复如常,还比以前貌美几分,看起来年轻十岁呢。”季四娘听说解药不但能恢复容颜,还会美貌几分,一双眼睛,顿时发了光。

“小丫头,你不是哄我四娘吧,哪有那么神奇的药,你不会给瓶毒药给四娘吧?”

“我现在就是你们刀下的肉,哪敢给假药你,我不怕一会儿你们这一百多人,将我们剁成肉酱?”

“哈哈,既然是这样,那我四娘自然不会待薄你,周武,请这贵客回我们春风楼,我们好酒好肉款待着,如若三天后,我这脸真比之前还要漂亮,不但不罚,还重重有赏。”四娘虽然脸上带笑,但一双眼睛却狠毒如狼,落尘绝对相信,如果季四娘的脸痊愈,必定第一时间将他俩碎尸万段,她才不跟她回那豺狼之地。

“可我这里有病人,我不能跟你回春风楼的。”

“这还不简单,虎子你俩将这个病人一起带到春风楼。”

“这可不行,你看,我这病人病得就剩一口气,这搬来搬去的,说不定这口气就断了,我怎么向他爹娘交代,你们春风楼是做生意的地方,人死在你那里多晦气。如果不相信我们,大可叫你的手下守住大门”

“信,拿药来吧。”估计是痒得难受,四娘拿过药并没有太多考虑就吞进了肚子里。

“果然没那么痒,死丫头没骗我,四娘这脸什么时候才能消肿?”

“季四娘,吃完这药,不能见日光,月光,必须在屋子里静养,不能动气,也不能随意走动,不要说话,不得已要说,也得压低声音,脸上带笑,否则血气上涌,这脸迅速溃烂,就彻底毁了,神医都难救,如果你听我的吩咐,后天太阳下山之前,这脸可恢复如常。”风子默很认真地说。

“臭小子,你是不是诳我?我告诉你,老娘——”季四娘突然想起风子默刚刚的话,硬是将骂人的话吞了下去。

“季四娘,话我已经说完了,信不信由你,如果不信,你就命人将我们抓回去,但你弄死了我的病人,我是宁死也不救你的。”落尘也板起了脸,季四娘虽然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最后还是不敢拿自己这张脸来赌。

“这里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东西都破又旧,都发了霉,小红,赶紧命人将老娘的床铺被褥,洗漱用品全都带来,老娘就在这里躺三天。”

“周武,他们可是我们春风楼的贵客,你可日夜保护好,保护不好,我要你们的命。丫头,你也听好了,我跟你明说了,你如果真的救了我四娘,我自然放过你们,如果你敢逃跑,我们就去举报你毒死这个少年,然后畏罪逃跑,这病秧看着就没剩几口气,说不定明日就咽气了,官老爷可是我们春风楼地常客,到时官府下了通缉令,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明明是火气十足、凶狠万分的话,但季四娘真的怕气血上涌,硬是将声音压得低低,轻柔得如春风抚过,脸还硬憋出点笑,但眼却凶光毕露,那模样实在滑稽,落尘忍得很辛苦才没笑出来,子默捉弄人的手段可越来越厉害了。

“四娘,你放心,小的不吃不睡也看守好她,我们这里一百号人,她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飞。”周武大声地说道。听到周武这般说,四娘才肯走进屋子。

刚开始这些人还真的死死盯着落尘,但一天后,看守的人熬不过,开始变成分批看守,季四娘估计爱极自己的脸,虽然对风子默的话心存疑虑,但竟真躲在里头屋子里,一声不哼,只是她身边的丫鬟小红,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来瞧几眼,再进去汇报情况,但一天无事,丫鬟也出得没那么频繁了。

“女娃,这小子病成这样,你也能救?”

“能”

“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不信就算。”

“我跟你说一个病症,你看能不能治?”

短短一天的时间,落尘和风子默已经和这群人打得火热,只是外出的人尚未回来,落尘不禁有点慌,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那些藏毒鱼的山洞?不知道山洞里面是不是真的长着臭草?

落尘并不知道,这条村子老老少少几乎倾巢而出,奔赴老鸦山了,这两天莲婶子又跪又求,但村民也实在贫穷,也没有办法帮她筹药费,但上山寻找草药这事,大伙二话都没说,都跟着去了,如今这座有着三百年历史的老鸦山正热闹着。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午时了,但外出的莲婶尚未回来,躺在病床的少年,黑气渐浓,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看就快不行了,落尘真是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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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有事耽搁,更迟了。

028:初试牛刀

“丫头,不要那么担心,兴许人在回来的路上,不一会就回来了。”

“如果这小子是有福气之人,他父母定能及时赶回来,如果赶不回来,那也是他阳寿已尽,命中该有此劫,与你这小丫头无关,无须难过。”

“丫头,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季四娘的这些手下,本来是奉命监视落尘,但如今竟然安慰起她来,但这些安慰的话,无法缓解落尘焦虑的心情,眼前这个少年,真的熬不到父母归来吗?莲婶,你得快点啊!要不就得与你的儿子阴阳相隔了。落尘眉头紧皱,来回踱步。

“看你那么紧张,这家人是你亲戚?”

“是不是自小与这小子定了娃娃亲?那可真便宜这小子了,真有艳福。”

“才不是呢!就是这家主人当初拐我来到这里,然后狠心将我们卖给了胡六那个杀千刀的。”落尘气鼓鼓地说。风子默心中暗笑,他的师傅今天竟会用杀千刀骂人了,这可比以前只会骂老鼠精,蛇精什么的进步多了。

“这家人那么坏,你还救他?”有些不知这事来龙去脉的人都愕然地看着落尘。

“是他娘坏,与这豆儿无关,我是大夫,怎能见死不救呢?更何况他娘也是迫于无奈才做出这样的坏事,算了,我胸襟广阔,原谅她一次。”

“丫头,你那么小,毛都没长齐,真的能治病?不是吹的吧。”又有一个对她能治病救人提出了质疑。

“不信就算。”三番两次被人质疑,落尘心中有些委屈,瞪了怀疑她的人一眼,然后就噘着嘴,坐了下来,一脸的不满,引得几个汉子大笑,刚刚还说自己胸襟广阔呢!真是这小丫头弄得周天几个痛得打滚吗?

“好丫头,你给我哥哥周天下的是什么毒,他们到现在还痛得直不起腰?”本来一脸严肃凶恶的周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你哥哥为虎作伥,帮着这坏女人做坏事,我这是给点教训给他,让他痛痛,惩罚一下他,今晚太阳下山就会没事了,但你要警告他,以后不要做坏事,否则我可不放过他,你也是不能做坏事,要不我也不放过你。”

“死丫头,口气还真够大的,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将你揉碎了,你还是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办吧。”

“就知道你这丫头心善,不会害我哥哥的。我们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们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我们兄弟不喜读书,就喜欢打架,舞刀弄枪的,别的什么都没学会,也不知道怎么弄几个钱,就做起这个来,要不怎么养活一家子,你这丫头哪知道世道艰辛。”

“再怎么艰辛,也不能做这伤天害理的事。”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落尘就禁不住出到门口张望,周武竟然也不拦着,屋子里的季四娘,估计是睡死了,连丫鬟小红都不出来了。

“回了,回了,他们回来了。”落尘高兴得跳起来,众人也冲出去张望,但外面空空如也,鬼影都不见一个,这丫头是不是心急得魔怔了?

“小子,快扶着丫头回去歇歇吧,这都出现幻觉。”有人好心提醒,风子默笑笑,他也听到了那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是,回来了。”众人又张望,揉了几此眼睛,哪有人?这小子莫非也魔怔了?

当莲婶出现在周武他们视线时,他们惊吓得嘴巴都合拢不回来,这女娃的听力竟这般厉害吗?

“孩子,我们回来了,找到臭草了,找到了,我的豆儿怎样?”莲婶跌跌撞撞地冲了回来,但让周武害怕的是,莲婶身后竟跟着老老少少不下两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冲来,有的拿着锄头,有些拿着铁叉,卷起滚滚尘土,似乎要跟他们决斗,甚是吓人。

而村子老老少少,尤其是莲婶子,看到自家屋子突然冒出这一百号人,个个都孔武有力,一时也大惊失色。

“莲婶,臭草给我。”落尘也没有时间跟她解释,豆儿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大婶子虽然很奇怪自家屋子冒出这么多人,但这时她整颗心都扑在自己孩儿身上,也不曾问一句。

这时季四娘的丫鬟小红频频出来,估计是听到外面的声音,但外面热闹沸腾,季四娘竟然还忍得住不出门。看来自己的话,她还真当一回事,风子默心中暗笑。

落尘将药草放进已经熬了一个时辰的药罐里,继续猛火煮。

“莲婶子,豆儿怎样了?吃药了没?我家根子也越来越严重了,他爹和他叔将他抬过来了,你帮忙叫大夫看看吧。”就在这时,外面人声鼎沸,根儿的家人将根儿抬了进来,落尘看了一眼,症状跟豆儿相仿,但相对来说病得比豆儿要轻一些,一时半刻不会有事的。药刚煎好,外面又有吵闹声。

“大夫,我家狗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我们也抬过来了,请小神医帮忙救治,一定要救我家狗子啊,他可是一直乖巧听话的。”狗子的爹挤了进来,眼眶微红,满额头的汗都来不及擦一下。

莲婶的院子本来空荡荡,别无一物,如今却挤得水泄不通,但饶是这样,大家还是主动地挤出了一条通道,狗子家人,连忙将人抬到落尘眼前,这狗儿似乎比根儿根儿严重些,呼吸微弱,但尚算畅顺,落尘一时放下心来。

周围的人却觉得这三个少年,通体乌黑,气息全无,四肢僵硬,已经是死去之人,纷纷摇头叹息。

“不要急,暂时都没有性命之忧,我先给豆儿哥哥灌药,莲婶你来帮帮忙。”听到落尘的话,三个少年家人抽紧的心才缓了一缓。四周之人,或欢喜或怀疑或不屑,表情各异。

“嘘,大家都小声点,往后退几步,别碍着大夫救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拥挤的人群竟真的往后退了几步,好些人挤不进去,什么也看不到,也依然翘首张望,不肯离去。

落尘倒出的药汁,粘稠乌黑,奇臭无比,众人皆掩鼻,但却没有人发出声音,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看看眼前这孩子是否能将这个即将踏入鬼门关的孩子给扯回来?

灌药的过程并不顺利,落尘艰难灌了一点点,豆儿又吐了出来,莲婶急得直想哭,扶着豆儿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这药还没到自己儿子的肚子,黑白无常已经上来勾魂。

“婶子,我来了。”风子默熬完药,快速走了过来,他熟练地抬起豆儿的头,轻轻拍着他的背,落尘耐心地灌着药汁,细心地擦去豆儿嘴角流出地药汁。

“好了。”当落尘站起来之时,额头已经布满细细密密的汗。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豆儿脸上黑气竟渐渐消失,脸上也恢复了血色,竟像平日睡着一样,夫妻欢喜得直抹眼泪,周围人也啧啧称奇。落尘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再给另外两个孩子喂药。

这两个孩子喂药要比喂豆儿顺利很多,大概再过了半个时辰,豆儿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伸伸懒腰,竟像平日起床那般,莲婶夫妻开心得扑到儿子身上,将他紧紧地抱住,哭成一团:“我的儿啊,豆儿啊,差点见不到你啦!”

不一会儿,根子和狗子相继醒来,脸上一丝黑气都找不到,反倒像休息够了,整个人显得精神爽利。

“快来叩谢恩人。”三个少年听了父母的讲述,才知道自己贪吃那几条鱼,差点就死去,一时吓得脸发白。

“真是神医啊,都到了鬼门关都能拉回来。”

“城里的大夫都说不能救了,想不到一碗药就好了,真神了。”

“你看那模样就像仙童下凡,肯定是菩萨派他们下来普度众生的,凡尘俗世,哪有这漂亮的女娃、小子”

“大夫,我的儿子这些日子舌头起了泡泡,嘴唇也都烂了,痛得连粥水都喝不了,你会治吗?”

“我会治。”

“小丫头,我的妻子前短时间眼睛,突然红肿看不到东西,我们也请了城里的大夫治,但治了半年,非但治不好,反倒越来越不好了,你能治不?”

“你把你妻子带过来给我瞧瞧?”听到落尘的话,这满屋子的人竟然一下子走得只剩下十来人,包括季四娘的手下也走光了。

季四娘的丫鬟小红不时出来张望,看到周武他们都不在了,怒得直跺脚,小红进屋子后,一声响亮破碎声传了出来,可见季四娘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让落尘好笑的是,她居然忍住了没出来,看她能憋到什么时候?

029:成亲

不多久,莲婶的屋子已经排了长龙。这是落尘第一次正式替人治病,既紧张又兴奋,好在这些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落尘都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病因,考虑到老百姓的钱不多,落尘尽量开一些寻常药物,风子默在旁边写方子,莲婶子则替他俩倒茶,只是两人忙碌得连喝一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傍晚太阳落山,莲婶门前还有很多排队等候的人,村民都从自家拿来了油灯点燃,季四娘这时才敢从屋子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憋在三天三夜,这脸还真白了些,但她一边出来,一边拍打身上华丽的衣裙,似乎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破屋、烂床,难受死了,这三天还真比坐牢还难受,住这穷鬼的屋子真晦气。”

“我这破屋、烂床都比你干净多了,我的屋子被你这种坏事做尽的女人住过,我明儿我还要洗床铺被褥呢!”季四娘尖酸刻薄的话惹怒了莲婶,一时忍不住也回敬几句。

“你——你——周武——”听到莲婶这般说她,季四娘的脸立刻阴云密布,但当她抬头一看,四周都是瞪着她的村民,而她的人一个都看不到,顿时就像没了利齿和爪子的老虎。

“小子,你说我三天之后,这脸要美上几倍,看着要年轻十岁,怎么没什么变化呀,你是不是捉弄四娘?”四娘转过身子问风子默,脸上还带着狐媚的笑。

“四娘,我看你气色,这三天肯定动怒了,幸好你不是大怒,否则哪还有现在那么漂亮?如果你这三天一直心情愉悦,脸带微笑,估计现在比仙子还好看,我们那药可是神药。”风子默无比认真地说。

“好小子,那药还能给我一颗吗?就当你们的赎身钱怎样?”

“四娘,你脸刚好,还不宜讲话,如果再讲,这脸又烂了,可就没药治了,快回家歇着吧。”听到落尘的话,季四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当下不敢多说,扭着腰肢迅速离开,离开之前频频看着落尘忙碌的身影,目光充满算计,如一头狡黠的老狐狸。

夜色渐浓,前来就医的人有增无减,莲婶只好好言相劝,请他们明日一早过来,看到终于没人,落尘伸了神腰,就这这时,胡六竟也扶着自己老娘,一脸羞愧地前来。

这胡六虽坏事做尽,但听说却是一个大孝子,他父亲死得早,全靠他娘一手将他拉扯大,她娘的手指和脚趾如今直不起来,每到下雨天就痛得不行,有几次痛得老泪纵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如今听说落尘治病厉害,胡六虽心虚,但为了他娘,也垂着头赶了过来。

“你胡六这个大坏蛋,你带来的人我不治。”落尘气乎乎地说。

“姑娘,是不是我这儿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说出来,大娘替你做主。”老大娘和颜悦色地问。

当老人家知道落尘差点就被自己的混账儿子卖到妓院,差点就气晕过去。

“你这个畜生,娘白养你,这样这样伤天理的事,你也干得出来?我这就打死你。”老人家操起家中的棍子猛打,估计是气极,老人家也不留情,胡六痛得嗷嗷叫,却不敢反抗。

落尘也不阻止,任由大娘用棍子抽打,胡六不敢躲,老人家越打越伤心,老泪纵横,嚷着没脸找仙童治病,最后扔了棍子往家跑。

“娘,儿子再不做这样混账事了,再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直到胡六跪地求饶,指天发毒誓,老人家再肯回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莲婶子的屋子已经排起长龙。乌月城的云来茶馆此时也比往日热闹喧腾。

“听说乌月城的乌家村来了一位仙童,瘸腿三那十几年不能动弹的腿竟然能抬起来了。”

“我也听说了,说乌家村那三个孩子,都没剩几口气了,我们城的张大夫,都叫他们父母准备棺材了,竟然被那小仙童救回来了,你说神奇不?”

“胡说八道,哪有这么神奇,难不成还真仙童下凡?”

“什么胡说八道,还真真是仙童下凡,我当天就在场,我家隔壁,有一个满脸红斑的丑女,都二十岁了,还嫁不出去,上个月她父母还说给我当妾,只要我给顿饭吃就行,免得嫁不出,被人笑话,还说连聘礼都不用,我当时看着实在是丑,娶了怕看着吃不饱饭,当场就拒绝了,说这么丑,白送我也不要,免得半夜醒来吓尿了。”

“想不到当天那丑女吃了仙童开的药,那红色斑点竟全不见了,皮肤白白滑滑,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是真真正正的美人儿哇!比春风楼的翠儿还要好看得多,悔得我肠子都绿了。”

“哈哈…”众人听得哈哈大笑。

“老兄,再上门求亲去呀。”

“别说了,我怕别人捷足先登,连夜准备了聘礼,想不到被那姑娘爹娘用扫帚轰了出来。”男子垂头丧气,众人又一阵大笑。

“希望明天早起,她又是一脸红斑疙瘩。”男子悻悻地说。

“你这缺德货。”众人笑骂。

“不缺德,还能娶得上吗?”

“你就不怕一脸红斑疙瘩,娶回去又是饭都吃不饱吗?”

“吃不饱也娶。”

“你不怕半夜吓尿?”

“吓尿也娶。”

众人又是一阵笑骂。

乌家村来了一对仙童,专门解救众生,消除疾病,这消息在街头巷尾疯狂地流传着,一时之间,从四面八方来了很多人都赶去乌家村,如今莲婶屋门那条长龙已经长得看不到尾巴。

乌家村村民引以为傲,都觉得祖上积德,这仙童才来到这里。落尘白天治病,村民自发去山里寻草药,也有城里的大夫来看热闹,本准备是来羞辱落尘几句,但越看越震惊,越听越佩服,最后竟禁不住跑去请教一些多年的困惑。

这些人有的听完就像茅塞顿开,兴奋脸儿通红,甚至如孩儿乱跳的都有,离去之时,个个脸上都带着敬意,有一个红脸中年男子,甚至蹲在落尘身旁,拿着纸笔,笔走蛇龙,迅速记录着落尘说的每一句话,每有一个病例,生怕错过每一个字。

因为病人络绎不绝前来,落尘在这乌家村待了九天,这九天不乏有家底殷实的人前来就诊,诊金也相当丰厚,贫苦人家没有钱,落尘也不嫌弃,赠医送药,这些天,季四娘多次派人邀请落尘到春满楼,落尘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