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本皇子不怪你,这次怎么又爬上本皇子的床?莫非师妹你对师兄——”北离墨意味深长地看着落尘,言下之意,就是说她看上他,她贪图他的美色,偷偷爬上他的床勾引他?她有这般厚脸皮么?她有这般不知道廉耻么?

“师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睡着就到了你的床的?”落尘欲哭无泪,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这情景。

“本皇子的手臂怎么那么多牙齿印?夏落尘你咬的?”北离墨眉头紧皱,双眼已经染上薄怒,看到北离墨手臂那排清晰甚至带着血的牙印,落尘竟心虚地低下了头。

明明自己被轻薄了,怎么还得像做错了事那般要道歉?但北离墨一脸愕然和无辜,她有气都不知道往哪撒?她自己爬上别人的床,被轻薄了能怪谁?

落尘一肚子火无法发泄,红着脸跳下床,蹬蹬蹬地跑了出去,刚刚坐起来的北离墨,看到落尘离去,随即倒下继续睡,昨夜一夜未能成眠,煎熬了一夜,真是自作自受,被褥还有属于她的的气息,淡雅而悠远,北离墨轻轻搂在怀中,嘴角轻扬,这傻丫头,真好哄啊!

“青虎,你昨夜可见过我进二皇子的寝宫?”

“昨夜子时,夏公子打着哈欠过来,自己推门进了二皇子的寝宫,还告诫青虎不要吵醒二皇子的。”

听到青虎的话,落尘真想一头撞墙死了算了,自己怎么干出这般丢人的事情,此事传扬出去,羞都羞死人了。

“你真看准是我推的门?”落尘再次求证。

“夏公子,我怎会看错?真的是你自己去二皇子的寝宫的。”

落尘低下了头,她觉得她做出这等丑事,哪还有脸抬头,青虎看到这落尘这般羞愤交加的样子,心有不忍,但主子他是断断不能背叛的。

落尘低着头,红着脸,站在合欢树下,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看着实在是可怜,青虎正想过去安慰几句,突然看到她眸子寒光一闪,迅速从地上捡起了一片小树枝,屏住呼吸,像猫那样蹑手蹑脚地走进北离墨的寝宫。

落尘走得很慢很小心,脚步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进去时北离墨似乎还在沉睡,发出匀称的呼吸声,落尘准备拿着这小树枝去轻轻撩拨一下北离墨的脸,但她还没靠近,北离墨猛得一跃而起。

“谁——”

动作矫健如豹,目光锐利如鹰,瞬间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你怎么又进来了?莫非爬本皇子的床爬上瘾了?但这样三番两次扰人清梦不是太好吧。”北离墨看见是落尘,那一身杀气迅速消退,整个人再次懒洋洋得闭上眼睛,笑意从他的嘴角漫开,昨夜无法成眠,现在正是睡意浓之事,不过如果她愿意上床,他不介意熬到今夜再睡。

“北离墨,你别装了,你的手下青虎刚刚偷偷告诉我,昨夜是你偷偷把我抱来这里的,你这样做,居心何在?”落尘冷冷道。

听到这话,北离墨睡意全无,这个青虎,真是不想活了?不会,绝对不会,就是给一万个胆子,青虎都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定时她怀疑了,想套他的话,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北离墨吓出一身冷汗,昨夜之事,实在不甚光彩,这事打死都不能认的。

“我抱你进来?有这个可能吗?”北离墨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落尘,目光带着嘲弄。

“你叫青虎进来,本皇子亲自问问他,本皇子光明正大,不怕与他当面对质。”北离墨目光清朗,一副正大光明的模样。

“北离墨,你别装了,你的手下忠心耿耿,夜夜不眠守在外面,就是怕你遭遇不测,我半夜跑进你的房间,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放我进去的,肯定会向你通报,才许我进来。”

“他们不通报我,第一是怕影响我歇息。第二是认为有这个必要,你我之前就同室共寝,你傍晚进来和半夜进来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刚刚蹑手蹑脚进来,我自己都听不到脚步声,但熟睡的你竟然能惊醒,可见你是多么警惕的一个人,但昨夜我又咬又推,你都没有醒,有可能吗?你别给我装了。”落尘气乎乎地说。

“就因为我睡糊涂了,没有清醒过来,你就觉得是我半夜将你抱过来?那你觉得本皇子有何居心?莫非你认为本皇子找不到女人?”

“你是何居心?那可就要问你自己。你有没女人?我现在可没见到。我如今十六岁了,从没试过睡迷糊到处跑的,不可能见了你,就夜夜变迷糊上你的床的,小时候,师傅也一直说我睡觉极乖,踢被子都极少,青虎和黑虎都说看见我自己进来,能让他们说谎的人只有你,师兄,做人要光明磊落,别做了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

“夏落尘,有你这样的吗?明明自己偷偷爬上本皇子的床,反倒冤枉是本皇子对你图谋不轨,你这是何居心?是需要本皇子为你负责任么?”

“这两夜你迷迷糊糊爬上本皇子的床,我不小心搂也搂了,亲也亲了,似乎摸也摸了,你也没有什么清白可言,名节更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日后想嫁人也定是不可能的,这事虽然不是师兄的错,但我也是有一定责任,看在你我的同门之谊,我会负责的,你不要太担心。”

落尘那张脸红得滴血,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手中拳头紧紧握紧,就知道他不认的,真是越大越无耻了,明知女子最重要的是名节与清白,却故意这般坏她名节,毁她清白,定是小时候给他下个毒,心生不忿,如今报复来着。

“谁要你负责?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做你的妾!”落尘气呼呼地说。

“如果做妻呢?”

“做你这坏蛋的妻子,我还不如一头撞墙死算了。”

“你——”北离墨蹬蹬几步冲到落尘面前,双拳紧握,浑身散发着让人发颤的阴冷之气,看到这样的北离墨,落尘微微有些心虚,毕竟她没有亲眼看到北离墨将她抱进来,此刻他双眼像又烈焰在燃烧,既愤怒又委屈,莫非真是她冤枉他了?刚刚底气十足的落尘,在北离墨喷火的目光注视下低下了头。

“真得不是你使坏?我真的冤枉你了?”

“自是你冤枉大师兄了,这还用问吗?师兄堂堂一国皇子,身份何等尊贵,像是这般下作之人吗?”

“那可能真的是我自己睡迷糊跑了过来了。”

“师兄的清白也没有了,抱你也抱过,亲你也亲过,这里你的手也乱摸过,你要不要负责?”北离墨指了指自己裸着的健硕胸膛问。

落尘刚刚盛怒而来,也不怎留意北离墨,但如今一看,顿时脸红而赤,他就不能扣一下扣子?哎呀!自己昨晚竟然跟穿成这样的师兄躺在一起,被人知道真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还有她的手昨夜真的搭在他的胸前,落尘不经意又看了一眼北离墨那散发着麦色光芒的健硕胸膛,脸又红了几分。

“这事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的,并且你是男子也并没有什么吃亏的,这事算我倒霉。”落尘苦着脸说。

“这些年想爬上师兄床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从没有人成功过,师兄的清白昨夜就被你的小手给摸毁了,师兄这身体可第一次被人这般摸过,此事天知地知,岂能就这么算了?”

“你洗澡不是一大堆宫娥侍候着吗?她们不仅将你全身摸过,还看过,师兄,你还有清白吗?”

北离墨就差点没被气死,但却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她眼里,自己竟然是没了清白的人。

此时天未亮,七公主的飞凤宫灯火通明。

“暮雪,为何执意嫁北国太子?你可否想清楚了?”东王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焦灼。

“皇兄,暮雪已经深思熟虑,下嫁北国太子,我已经决定了。”

“暮雪,北国太子,无论是文略武韬都比不上二皇子,若二皇子有心夺位,太子地位不保,你身为太子妃,也难逃厄运,虽然皇兄心疼皇妹,但有时鞭长莫及。”

“你若下嫁太子,皇兄自然站在太子这般,站在一个帝王的立场,与弱者结盟,强者对立,这是极其愚蠢的做法。这事皇兄决定不会应允,虽北国聘礼极其厚重,但皇兄只有你一个亲妹,如何放心你远嫁一强国弱太子?”灯火下,东王的目光带着怜惜。

第二天,东王宣布同意东古、北国两国联姻,东古第一美人东暮雪下嫁北国太子北千雁。

北国二皇子北离墨即日启程回国。

“北离墨,我能不跟你走吗?”

“不能!”

“为什么?”

“皇兄大婚一个月,就是本皇子成亲之时,本皇子成亲,你这个师妹,怎能不在?”

070:危急

“大师兄,两国联姻,那可是大事,筹备定需时日,我在这东古有些事未了,尚需处理,要不等我完成了这些琐事,再亲自前去师兄的府邸可好?并且师兄也准备大婚,落尘想先回家替师兄准备一份厚礼,届时定给师兄一个大大惊喜,如今空着手可不大好?”

惊喜?怕且只有惊没有喜吧?为他准备厚礼?信她才怪,一放了她,估计立马就跑去与意中人来一场偶遇了!落尘看到北离墨低头似在沉思,还以为有希望,心中欢喜,却没留意他眼中暗芒闪过,身上寒气渐浓。

“师妹伴随师兄身边,见证师兄成亲,那已经是最大的惊喜,无须再送什么厚礼。”北离墨淡淡地说,但语气坚定,并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落尘知道多说无益,也不再勉强。

“师兄,我跟随你回北国也可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师傅去了哪?鬼手师傅不可能不告诉你行踪的,我六年不见师傅了,我很是想念她,她是我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了,你若知道,就告诉我吧。”落尘的声音若软,带着恳求。

“回到北国,我就告诉你。”北离墨低声说道,声音微微有些沉郁,听到北离墨的话,落尘冷哼了一声,跟随他回北国,还不随捏圆揉扁?

虽然是说赶回北国,但这一路的行程并不紧凑,一路上看到好的风光景致,北离墨会邀她下车观赏,落尘纳闷,他看着不似这般风雅之人,什么时候,对赏花赏草有了这么浓烈的兴致?途径市集,北离墨定会投宿,住最好的客栈,并且提前命人包了整间客栈,吃最精美的饭菜,落尘跟随着他,可谓好吃好住,就是睡得不太好,自自己连续两次爬上北离墨的床,落尘睡觉就不大踏实,好些次半夜惊醒,先摸摸旁边有没人,发现

“没睡好?”北离墨问。

“嗯,我怕又无缘无故爬上师兄的床,所以不敢放心睡。”落尘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

“放心吧,有第三次,师兄不会怪你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该亲也亲了,该摸也摸了。”北离墨淡淡地说。落尘哭丧着脸,为什么此等丑事,师兄要一说再说?还说得那么大声?

“这里是伏虎山,山如伏虎,风景秀丽,沿途有很多奇花异草,听说很多人专程赶来这里,晚上上山观赏日出奇观,今日月色明亮,清风徐来,不如我们也上山,明日观赏月出怎样?”

“师兄,我不上山了,你若有兴致,要不叫黑虎陪着你,我在山脚下等你可好?这日出我可见多了,并且这里地处偏僻,真的有人专程跑来这里看日出?”落尘有些纳闷地问,她刚刚并没有说谎,流亡那一两年,她和风子默风餐露宿,看得最多的就是日落日出,爬上这伏虎山,落尘并不觉得这日出就有什么稀奇?并且这种天气,大半夜上山,还不是去喂蚊?

“青虎,继续启程。”北离墨冷冷道。

“师兄,你怎么不上山了?”落尘问。

“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不想山了。”

落尘暗叹,他的师兄果然还是喜怒无常,他明知自己有这个毛病,怎么就不改改?日后他的妻子怎受得了他?

“这是东古离山,山脚后面有一碧水池,听说那水有奇效,往水泡上一会儿,女子的皮肤会更加光滑,甚至年轻几岁,师妹要不要去泡一泡?”

“师兄,这种江湖传言,我以为只有那些见识简陋之人才相信,你怎么也还信?不过也不奇怪,你常年不是在山上,就是在深宫,外面的世界是不大清楚的,我告诉你,这些都是蒙人的。”

“这些湖我泡多了,说是有什么奇效,甚至还有一些吹嘘泡过之后强筋骨,健体魄,泡完也就是洗洗尘而已,甚至还有些泡了刀枪不入,从此长生不老,这样的池,我都泡了不少,如果我信这些传闻,拿刀子捅自己几刀试验一下,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落尘对北离墨的提议嗤之以鼻。

她似乎泡了不少?跟谁?风子墨?北离墨觉得气息不太顺畅,空气也显得特别沉闷。

“就算没有此等功效,就是洗洗尘埃也是好的。”

“我不洗了,这池子不大,你洗完,我再去洗,我还不是用你的洗澡水?反正很快就到了市集,那时又有人送上热水好饭,我还是等住客栈吧。”

“那一起洗,谁都不吃亏?反正我又不看你,并且你亦无什么可看!”北离墨淡淡地说,落尘听完大惊失色,养在深宫的师兄实在是太懂事了,他们如今都成年,怎能一起洗?落尘似乎忘记,她的师兄这些年南征北战,去过的地方,看过的日出,泡过的池水,知道的事情,并不比她少?

看到落尘一脸怜悯地看着他,北离墨觉得她又在把他当傻子了,他实在是恨得想将她拽起来,直接扔到池水里。

“青虎,全速前进,时间紧迫,今夜不住客栈,直接赶路。”风子墨恨恨道。

不是今天早上才说,已经命人快马加鞭赶回北国通报,他们可以慢慢一路游玩着回去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时间紧迫了?但看到北离墨黑着脸,落尘不敢问。

北离墨一声令下,这一支豪华车队,立刻浩浩荡荡全速前进,马蹄疾疾,尘土飞扬,虽然人数众多,人人都是动作矫健,整支队伍听不到任何声响,四处景物迅速后退,落尘觉得她离木初寒越来越远了,心中微微惆怅。

接连路过了两个市集,北离墨都没有让车队停下来的迹象,连续啃了四天的干粮,落尘开始想念那色香味俱全的精致饭食,想念客栈的热水,甚至怀念那碧波荡漾的池水,真想跳下去,洗洗这一身的风尘。

“今晚就在这里歇一晚吧。”北离墨淡淡地说。

“是,传令下去,今晚再此歇息一晚。”北离墨话音刚落,整个车队立刻停了下来,落尘忙走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虽然马车豪华无比,但坐久了还是会累。

“明明刚刚路过热闹的大城,有招展的酒旗,有清雅的客栈,为什么不去住客栈?”

“客栈那有这里风光好?躺在草地,仰望星空明月,不是更有趣?”北离墨嘴角含笑,似乎心情极好。

“明月星空,我看得太多了,有什么好看的,如今我就是想看看瓦片,有瓦遮头,那才叫安全踏实,这天风云变幻的,突然下一场暴雨,看你还会不会觉得风光无限好。”

这些惨痛的经历落尘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尤其是老鸦山那场暴雨,那时她多希望是躲在屋子里,他这种常年住皇宫的人,怎能体会这种艰辛?

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能不能有点情趣,就是对毒草毒药有兴致,怎会有这样嗜好奇特之人?

“那你觉得什么有趣味点?”北离墨问。

“易容出行,也很有趣味的,不过你太高大了,眼神太凶,若易容成女子,有点吓人,但如果易容成老奶奶,我也是可以的,把腰弯下来,把背拱起来,也是可以的,就是弯着腰走比较辛苦。”落尘认真说道,不远处的黑虎扑哧一声笑了出声,但对上他主子那双比寒冰还冷的眸子,立刻噤若寒蝉,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开始替眼前这个俊美少年担心,叫他们的二皇子扮女人,扮老奶奶,那岂不是找死。

“是吗?为什么不考虑易成老爷爷?”北离墨笑眯眯地问,似乎没半点生气的迹象。听到看到主子那如春风拂过般的笑脸,黑虎惊得目瞪口呆,这太阳真是从西方出来了,居然还能忍住不怒,主子的脾性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易成老爷爷太简单了,把男的易容女的那才有成就感,我的易容术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和子默易容成老太太,老爷爷,结伴出行,路人还搀扶我们呢?”落尘颇为自得地说。

“是吗?还扮演过老夫老妻,这日子还真过得有滋有味。”北离墨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声音也微微发冷,只是一脸兴奋的落尘根本没留意道。

“师兄,你当日是怎么认出我的?”刚刚一脸得意的落尘,突然像蔫了的花儿那般没了精气神,当日北离墨竟然一眼就认出她,她还在这里洋洋得意吹嘘。

“不是说了吗,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这些年,你都跟风子默住一起?”

“嗯,是呀!师兄,如今子默长得可好看了,我跟他结伴上街,他都差点将我比下去了,好些大家闺秀,都偷偷派丫鬟来送情书呢!”

“是吗?瘦的像枯藤,有什么好看?”北离墨一脸嘲弄。

“不信就算。”落尘气呼呼地转过身子,不再搭理他,这么多年了,北离墨对风子默依然存在偏见。

两人说话之时,众人已经架起篝火,燃烧的火苗,让这个天地顿时亮堂温暖起来。

“这块草坡平缓背风,草儿又软软舒服,今晚就我们就睡这吧。”火光中,风离墨更显得俊美绝伦,那双星眸,正柔柔看着落尘,撩人心魄,勾人心神。

“嗯,这草坡躺着的确是最舒服的,师兄你真会挑,今晚你就躺草坡,我回马车睡了,你若不在,我一个人睡马车,那真的够宽敞。”落尘说完,身子轻盈闪进马车,嘴里还哼着曲子,似乎心情极好。

“这女人不将人活活气死,她是不会罢休的。”北离墨双拳紧握,俊美的脸庞冒着团团黑气。

此时西蜀,前太医正顾太人的府邸,正笑声朗朗,一老一少,杯盏相碰,好不热闹畅快。

“主子——”一个黑衣年轻男子轻轻唤了一声。

“进来——”风子默声音清朗,灯火下那张俊美的脸更是

“这是青木从东古送来的书信。”风子默听到忙放下杯子,自从得知她离开青城去了东古洛城,他就再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心就像水中的浮莲,飘飘荡荡,无处安家。

这字写得像蚯蚓那般丑,的确是青木的字迹,莫非出了什么事?风子默的心猛地抽紧。

“二少爷情窦初开,似乎喜欢上木家大少爷。”信上只寥寥数语,风子默一看,如五雷轰顶,五内俱焚,踉跄一下站了起来,碰跌了桌上杯子,破碎声顿起。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顾大人抬头看到北离默,脸色煞白,心中大震,这少年一向从容淡定,如今这般,定是出事了。

“顾大人,流云失态了,本想与你详谈数日,但家中临时出了点事,一定要流云亲自回去处理,等这事处理完,流云再前来与顾大人详谈。”短短时间,风子默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惨白依然,目光焦灼之色愈浓。

“流云无需客气,只是如今夜深,要不明日一早再启程。”顾老头问。

“事态严重,情势危急,实在是不能再拖延,今晚必须立刻启程了,来日再来告罪。”

“既然那样,快快回去了。”顾老头大手一挥,也不强留,风子默也不再多言,匆匆离去。

“日夜兼程,最快的速度赶去东古洛城。”

071:追风掠影

马车豪华宽敞,坐垫柔软舒适,只有傻子才会跑到草地去吹风喂蚊子,她这大师兄小时候,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长大之后,除了长得人模狗样,还有身材似乎也有些看头,但人真没什么长进,反倒没她聪明。

落尘的脑海突然浮现,他的大师兄衣服敞开的那香艳一幕,脸腾一下红了,好在今晚他傻傻地选择睡草地。落尘心情大好哼着曲子,然后开始运气试图冲破被封的穴位,东王已经帮她解了两个穴位,如今就剩下最后一个,只是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

真不是使了什么妖法,竟然有这么邪门的点穴手法。落尘嘟囔了几句,就躺了下来,许是这几天赶路颠簸,落尘躺下很快就入睡,而北离墨躺在草地辗转反侧,却始终不能入睡。还是温香软玉在怀来得舒服呀!

第二天,落尘懒懒伸了一个懒腰,昨夜睡得真是太好了,竟然一觉睡到天明,好久没这般酣睡了,但落尘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她忙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袍,瞬刻那眉头皱成了一团。

“昨夜星光灿烂,你没看到真是可惜。”看到落尘出来,北离墨懒懒伸了一个腰,似乎观赏了一夜星光,此刻还意犹未尽。

“北离墨,你昨夜是不是进过车厢?你是不是抱过我?”落尘虽然是问话,但那神情,那语气却相当的肯定。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莫非又梦到爬上我的床了?夏落尘,你老是这样,不大好吧,我真怀疑你偷偷喜欢着我,要不如意宫这么多床你不爬,偏爬我的。”北离墨勾唇浅笑,嘴角含情,一双星眸亮如昨夜星辰。

“北离墨,别以为说这些我就不怀疑你,你若没有抱过我,我这衣服怎么有你的气息?”落尘甩了甩她的袖子,似乎在甩什么脏物似的,北离墨眸光一寒,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你我天天坐在马车上,你的衣物有我的气息有什么奇怪?”

“不可能,我昨日入睡的侍候,还是清清爽爽,没有半丝你的气息,今天一觉醒来,这衣物全都是你的味道。”

“夏落尘,你是不是惦记我们抱着入睡那两晚,惦记得以致产生幻觉了?不过惦记本皇子,倒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我也不会嘲笑你。”

落尘不说话,不经意地走近北离墨,落尘的鼻子特别灵,她闻到他身上有她的气息,淡淡的,但却异样熟悉。

这死人,竟然敢趁她睡着,轻薄她?轻薄完还不敢认?无耻的人见多了,还没见过这般无耻的。

“真是我产生幻觉了吗?”落尘低声呢喃。

“肯定是你产生幻觉了,要睡车厢我倒不如倒客栈歇息。”

“可能我真的是睡迷糊了,刚刚冤枉了师兄,师兄别生气。”落尘认错道。

“算了,师兄也不与你计较,下次可不要这样,被人冤枉不好受,并且还要冤枉本皇子轻薄你这种不光彩的事。”

“我知道了。”落尘耷拉着脑袋,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样。

“嗯,知道就好。”北离墨说完,爬上车厢闭目养神,落尘则趁众人还没有出发,下车溜达溜达。

“昨天你们主子是丑时进马车,还是申时进来的呀!夜凉风大,你们怎么能让你们主子躺草地呢!要是受凉生病怎么办?你们该当何罪?”落尘声音不大,但却带着怒气,威风气十足。

虽然落尘的声音已经刻意压低,但北离墨何等听力?他如蛰伏的猛兽猛地睁开眼睛,坏了,她设了圈套,就怕有脑子不灵光的。他正想开腔阻止,就听到有人急急地辩解

“二皇子昨夜子时已经入了马车,并没有在草地上睡,那时风还不凉。”说话的人,只有十五岁上下,是这次看着最稚嫩的一个,他一说完,立刻闭上了嘴巴,昨夜二皇子吩咐,谁都不可以说他进了车厢的呀!

“这个朱茂误事。”北离墨放下帘子,重新坐回马车。

落尘回头,马车的帘子飘动,明显某人刚刚出来又进去了。

青虎、黑虎面面相觑,上得山多终遇虎,他的主子这次露馅了。

“二皇子昨夜都在草地躺着,半夜还叫多加几块木柴呢!没有上过马车,朱茂,你定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