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看错了,主子明明——”众人忙给他打眼色,朱茂也知道自己失言,忙改口,众人的表现,落尘一一看在眼里。

落尘什么明了,这群帮凶,也都坏透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你们为虎作伥,日后也没好下场的。”落尘死死盯着黑虎、青虎,前些晚说她自己睡糊涂走进北离墨的寝室,看来也是蒙她的,弄的她以为自己干下了这种丑事,这头都抬不起,实在是可恨。

青虎、黑虎本来就心虚,在落尘刀子般的目光扫射下,不敢再辩解半句。

“立刻全速前进。”北离墨冷冷说道,众人得令,立刻上马车,青虎、黑虎如蒙大赦,赶紧撤离。

他以为前速前进,就没事了?落尘阴沉着脸上马车,一会看他作如何解释?落尘上到马车,北离墨依然闭目养神,神态慵懒闲适,脸上连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这只狐狸,这只死狐狸,这只不要脸的奸诈狐狸。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落尘冷冷地盯着北离墨。

“师妹,你这样站着不大好吧,这马车速度极快,一会山路颠簸,你这样站着,一会摔到师兄的怀里可不好,不抱你又摔得一个头破血流,抱你又不得不肌肤相亲,真是难啊。”北离墨提醒道,情真意切。

“北离墨,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昨夜你定是进来过,定是你抱过我,还有前些日子,一定是你抱我上床的,你——你——你——”

“虽然我是长得很漂亮,但我可是你师妹,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不知道吗?你怎能这样轻薄我?”

赶车的车夫长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英明的主子嗜好特别,竟喜欢男人,想不到原来是师妹。主子也是到了想女人的年龄了,车夫咧嘴而笑。

“你不要不承认,你堂堂二皇子,竟然敢做不敢认,说出去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你的属下都已经认了,你昨夜子时就进了马车,哪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哪有你这么聒噪之人?”北离墨冷冷开腔,长臂一捞,落尘整个人跌落他怀里,她正想开口大骂,北离墨性感的唇一勾,覆了上去,含住了她的声音。

“北——呜——”

车夫听到声音,脸红耳赤,热血沸腾,他的二皇子,果真血气方刚,不过在这马车上,有没考虑他的感觉,他都尚未娶妻呢!

落尘拼死挣扎,她的手抓她,她的脚踩他,但他却无动于衷,死死搂她入怀,车外之人热血沸腾,车厢内一个抵死缠绵,一个拼命挣扎,落尘用手抓他,用脚踩他,但他却无动于衷,一只手死死箍她入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丝,无论落尘挣扎,都挣扎不开,力量的悬殊,让她心中恐慌愤怒。

就在落尘觉得就要窒息而死之时,北离墨微微松了口,此时他脸色潮红,让本来俊朗无双的他,显得几分魅惑,几分狂野,但似乎也有几分意乱情迷的羞涩。

“你——你——你——”落尘气息未稳,一句话根本说不连贯,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夏落尘,我就是喜欢吃窝边草,我就是喜欢轻薄你,那怎么办呢?”北离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目光含情,撩拨心神,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落尘的发丝,但嘴角高高扬起。

“你——你——你——”落尘气得身体微颤,脸颊通红。

“北离墨,你无耻,你下作。”

“我就想对你无耻了,似乎又控制不住了,怎么办?”还没有容落尘歇口气,他的唇又覆了下来,继续点燃了那朵朵火苗,柔软碰触柔软,北离墨轻吟出声。

“呜——呜——你——”两人的气息交融,淡雅幽香使人沉沦,

车夫心跳如擂,屏住呼吸,不敢扰乱了一室旖旎春光。不知什么时候起,落尘的一只手搂住北离墨的腰,一只手朝他半开的衣襟探了进去,轻轻摩挲,北离墨目光瞬间迷离,一声满足而沉迷的低哼,从嘴角轻轻逸了出来,这死丫头终于开窍了。

“落尘,我有话对你说,我这不叫轻薄,我们在六年前已经——”

但就在这时,落尘出手如电,连封他身上数次大穴。上天有眼,刚刚羞怒交加之际,竟被她冲开了最后的穴位,如今真气随意流走,舒畅至极。

“夏——”落尘怕被车夫听到,忙又点了她的哑穴,看到北离墨那气得发黑的脸,落尘心中那个畅快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现在他动弹不得,还不是她报仇的时候?落尘狠狠在他的俊美的脸捏了几下,知道捏得通红才肯放手,弄完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匕首,匕首锋利无比,寒光乍现,落尘一会轻轻搁在他脸上,一会抵住他的咽喉,似乎不将他吓个半死,绝不罢休似的。

北离墨目光像要喷火似的,浑身冒黑气,估计是气坏了,落尘心中痛快至极,只是怕突然没了声音,车夫会怀疑,毕竟他这队伍里没有一个弱者,就是那朱茂,虽然只有十五岁上下,武功也是一流的。

“师兄,你还不够吗?我没气了,该歇歇了。”落尘装着气喘吁吁地说,要是平日听到她着娇媚的声音,定是血脉喷张,但此刻北离墨气得要死。

想起北离墨刚刚的无耻和可恨,落尘就恨得牙痒痒的,她觉得咬了几口,捏他几下,踢几脚,实在不解恨,恰恰她发现他的车厢里面,有文房四宝,灵机一动。

“师兄,我给你画张画如何?”

“你别摇头,我画画可漂亮了。”落尘笑嘻嘻得说,露出两排小贝齿,旁人看着定觉得可爱至极,但北离墨看着恨得牙都咬碎,他瞪这夏落尘,似乎在说,你敢乱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落尘迅速在他脸上画了一只大乌龟,但画完似乎还不解恨,速度解了他的扣子,在他胸口处也画了一个,北离墨,看你以后还敢天天敞开着胸膛吗?

“师兄,多年不见,师妹的画功渐长,希望师兄喜欢。”落尘笑眯眯地说。但画完后,碰触到北离墨那杀人般的目光,落尘有些心慌慌,这次之后,祈求日后不要再相遇,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死?她的师兄绝对是有仇必报之人。

“大哥,这里风景秀丽,我想下车小解,顺便逛逛。二皇子刚刚睡着,他刚刚说了,我们就停车在这里歇了歇,若他没有唤你们,谁不许打扰他,否则军法处置。”落尘红着脸走了出来,车夫知道落尘是二皇子的女人,分外恭敬,也不作他想。

落尘临走前,还捏了一把北离墨的俊脸,那得意洋洋死样,北离墨就差没气得当场吐血身亡。

落尘施施然下了马车,然后优雅无比地走进树丛里,一进入树丛,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她立刻追风掠影般逃离。

072:深夜来客

落尘想起北离墨那要吃人般的目光,就不寒而栗,所以一路不敢停歇,逃到市集,她用从北离墨身上搜来的银两,买了一匹好马,骑上马儿继续逃跑。

只可惜她那些辛辛苦苦研制的毒药,都不知被北离墨藏到哪去了?幸好他没有坏到让她尝尝那些毒药的滋味。不过想起那天,他搜她身的恶行,落尘的怒意就上来了,他不就是故意轻薄她吗?哪有这样的师兄,真是无耻至极。

青虎目送落尘进入了密林,但好一会没见她回来,不禁有些担心。

“黑虎,夏公子进去树林也有好一会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不用担心,他刚刚跟我说了,小解完之后,就到后面溜达溜达,欣赏一下风景,不会那么快回来,还说她喜欢一个人静静欣赏美景,要我们不要去寻他,打扰他雅兴。”听到黑虎这样说,青虎也就放心了,这地方的景致还真不错。

黑虎和青虎的对话,北离墨听得清清楚楚,恨不得冲出去擂他们几拳,平日看着挺精明的两人,竟然信那丫头信口雌黄,最可恨的是连自己也被她骗了。看她热情似火,还以为是开窍了,想不到——

北离墨恨得咬牙切齿,他既希望快点有人发现异常,他好快马加鞭,将她捉回来,但这丫头竟敢画了只乌龟在他脸上,要是被他手下看到颜面何存?这一世英明都被她这两只乌龟给毁了,北离墨气得俊脸发黑。

一个时辰后,众人终于觉着有些不妙,于是黑虎前去寻找落尘,发现没有没有她踪迹之时,心中大慌,莫非是出了什么事?还是黑虎胆子大,在车厢外喊了北离墨几声,但却没有应声,挣扎了好一会,黑虎终于颤抖着手揭开帘子,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忙上前替北离墨解穴。

“拿水来给本皇子洗脸,今日的事你敢说一个字,砍你虎头。”

“属下不敢,给一万个胆子,属下都不敢。”黑虎吓得大气不敢喘,但退出后,那张脸涨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真难受。

“你们先赶回北国,黑虎,青虎随我沿途返回。”

“主子,我们这一路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离皇上要求回朝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再耽搁,我怕赶不及了。”

“嗯,我知道,你们先回去复命,我迟几天必回,到时快马加鞭,能赶得上你们。”北离墨说完,什么都不说,骑上快马,折了回去,黑虎,青虎赶紧跟上,但天地浩大,要寻一个懂得易容之术的人,犹如大海捞针。

“主子,已经十多天了,还是寻不到夏公子,估计不在这里,我们再不赶回帝都,就来不及了,皇上不是催得很急吗?”黑虎担忧地说。

想到不久之后,她会穿上女装与意中人来一场偶遇,想到那温柔的身体被另一男人抱着,北离墨那心就如泡在热水中,不能,绝对不能——别给他抓到她,否则——

“走,再寻五天,再寻不到,就赶回去,驾——驾——”黑虎,青虎心中发愁,这话主子已经说了好些次了,皇命不可违,再这样下去怕是赶不及了。

北离墨追得急,落尘也逃得快,这一路上她不敢有所停歇,饿了吃口包子,渴了喝一口水,就是困得眼睛都几乎闭上,她也匍匐在马上,任由骏马在黑夜中奔驰。

落尘在一个深夜赶回木府,守门人看到他,欢喜得跳了起来,一边打开门让他进来,一边寻人禀告木初寒。虽是深夜,木初寒很快赶到,目光流露出的欢喜让人动容。

“流云,这些日子哪去了,实在让人担心。”

“初寒,我累了,想睡一觉。”这一路赶回来担惊受怕,疲惫困顿,但在看到木初寒的那瞬间,再撑不下去,只想倒下去好好睡一觉。那一句软软的初寒,我累了,将木初寒整颗心都融化了。

青木、霜叶、红叶很快赶来,脸上都喜形于色,压在她们的心头大石终于放下,这几天发疯地满城找,若有什么不测,都不知道怎么向主子交代。热水备好,饭也热了,落尘吃饱,倒床就睡,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好觉了。

朝霞红艳,新叶吐绿,又是新的一天。梳洗完毕,落尘一身清爽,今日她得像木初寒告辞了,这东古绝不是久留之地,但她内心隐隐不安,觉得终有一天,北离墨会抽丝剥茧,派人找到木府,然后再通过木府,寻到青城去,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条毒蛇?落尘有些后悔临走对他又捏又打,甚至还画两只龟,但不这样,又岂可解恨?

“我就是想吃窝边草,我就是想轻薄你了,怎么办?”想起北离墨无耻的话,落尘就气息不畅,这人真是活腻了。

“想什么想得那般入神?”木初寒的声音低沉温柔,如百年开封的美酒,带着让人心颤的醇香,两人靠近之时,落尘能闻到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茶香,清冽沁人。

“看着这一树落叶,有点惦记我哥哥了。他与我不一样,喜欢外出游历闯荡,我一年能见他的日子屈指可数,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好些日子了。”落尘准备开口向他告辞。

“久闻剑仙之名,上次却无缘相见,实在是可惜。上次在青城,我向你提过,我会让出十家店铺作为酬劳,那十家店铺的契约已经给你,这些是铺子多年的帐本,这些铺子如今的盈利都相当可观,但如果你要改为医馆,我可从旁协助。”

“不用,这些铺子如今经营得那么好,就不必更改了,这些天我也外出了几次,也物色了几出地方,如果要开医馆,我会另外盘几个铺子即可。”

“店铺的伙计,掌柜都是我的人,铺子如今是你的,日后等你找到亲信的人过来熟悉经营,我再将人全部带走,今日我先带你过去看看吧,你来了洛城好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时间好好陪陪你。”

听到木初寒的话,落尘好生犹豫,她内心不愿意再出去,毕竟多露一次脸,就多一分危险,她刚刚已经打算向他告别了。但这次是两人单独外出的机会,实在有些诱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她表白?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吧。

“好,流云甚是乐意。”落尘笑着说。

十家店铺有八家在东街,两家在西街。有三家米铺,两家胭脂铺,两家玉器铺,一家书画铺,两家绸缎庄,家家都是临街旺铺,客似云来。不要说日后的盈利,就是那两家玉器铺里面现成的玉器,那都值不少银两,那里面经营的可都是上等好玉,单单一件已经价值不低,整家店铺的价值就更不用说,这样的店铺竟然送了她两家,的确是大手笔。

“初寒,我不大喜欢做玉器生意,十分外行,你再换两家胭脂铺给我,我平日喜欢侍弄花草,倒能弄点别致的胭脂水粉。”

“侍弄花草多了,把玩一下玉器也是乐事。”见他这般说,落尘也不再推辞,她知道子默需要银两。

虽然这十家店铺,离得不是十分远,但一一看完,并听木初寒详细介绍,倒去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但木初寒声音低沉柔和,听着如乐,听着不但不觉得累,反但兴趣盎然,待两人吃完东西回山庄,早已经夜色四笼,木府门前也挂起了宫灯,只是这一路上,木初寒只是与他谈论店铺的事情,表情认真,似乎并无他意,莫非之前是她想多了?那该怎么办?明日就打算离开了,难不成要她——

“庄主——”看着他们俩回来,远远跑来一人,在木初寒耳语几句。

“知道了,你且退下。”木初寒脸色未变,但声音却冷了半分。

“可是那十间铺子惹的麻烦?”落尘开口相询,这十家店铺姑且不说它现今的盈利,就是空铺,因在繁华之地,也是十分值钱,今日木初寒这般带他过去,这铺子易主的事也等于是公开了,想来这一家子不可能没有意见。

“她们天天在家,闷得慌,总想找点事来掀点风浪而已,一会无论说什么难听的话,流云也不用管,改日我弹琴给你洗耳朵。”

落尘嘴角高扬,几乎笑出声来。但当大门打开,她的笑容一下子隐了下去。刚刚她看木初寒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以为也不算很大的事情,但如今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门前灯笼虽然亮堂,也抵不过这一刻的阴冷之气,高老太已经命人抬来她的太师椅,此刻正端坐在前方。大房的人坐在她的右边,三房坐在左边,身后又都有几个贴身丫鬟嬷嬷站着,虽然这些人没拿着一条木棍在敲,但落尘也有一种走进公堂之感,而高老太太就是坐在公堂审案,惊堂木一拍,就能定人生死的主宰,而他们俩就是罪犯。

木迎夏,木若冬也分坐二房的后面,离他们最近,看见他们进来,都是一脸的忧色。

“奶奶,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弄得像府衙那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木府私设公堂呢?”木初寒看到这情景,脸色如常,笑着走向高老太,显得十分从容淡定,刚刚有点紧张的落尘,听到他这样一说,有点想笑,原来他想的跟他一样,看来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身后站着几个小丫鬟,本来都是绷着脸,不知道谁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刚刚肃穆阴寒的气氛,一如春风到冰雪有点融化的迹象。但老夫人一声冷哼,带着阴寒之意,让所有人又收敛了起来。

“没规没矩,孙姨娘,你怎么管教自己的丫鬟?”

“老夫人——”孙姨娘正想辩解几句,但看老夫人的脸色,似乎被吓懵了,一时作声不得。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李嬷嬷给我掌嘴十下。”

丫鬟吓得脸色发青,但却不敢求饶,李嬷嬷看到老太太真的发怒了,这十下也不留情,一巴掌比一巴掌要狠,十巴掌后那丫鬟那脸红肿青紫。”

众人慑老太太之威,一时更是噤若寒蝉,谁都不哼一声,气氛比刚刚还要阴冷。

这老太太明着是打丫鬟,实际就是指桑骂槐,落尘看得明白,木初寒自然也不糊涂。

“是孙儿没规没矩,惹怒了奶奶,请奶奶责罚。”木初寒走到老太太前面,态度十分谦卑,老太太鼻孔还是轻轻哼了一声,但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你是庄主,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焉敢责罚你?”

“听奶奶这样说,肯定是气没消,如今夜里风寒,有什么事,先回福寿院,我给你端茶赔罪。”

“我们木府做事一向光明正大,也没有什么不足与外人道,当年你父亲临终之前,将庄主之位传给你,就是看你沉稳聪慧,凡是顾全大局,而奶奶这些年对你也疼爱有加,你爹娘不在,你大姐被人退婚至今未嫁,奶奶我也从未嫌弃,一直忧心她的婚事。”

“奶奶这些年对初寒的疼爱,初寒未敢忘,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也尽心尽力,从未敢松懈,只是事多,恐怕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周全,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奶奶你尽管说出来,如果在理,初寒自会改过,求奶奶原谅。”

“好,果然是奶奶的乖孙,奶奶听说你将十间旺铺送给夏大夫,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事?”

“的确有这样的事。”木初寒回答,声音清晰,一点都不含糊,木初寒声音刚落,立刻听到几声抽气的声音。

“夏大夫,我孙子逢春,出世不久就病了,想起他去世的父母,我心中难过,这一直是我的心病,这次能活过来,全靠你妙手回春,我实在是感激,本来区区十家店铺实在是不足表达我们木府上上下下的谢意,但这十家铺子,是祖宗家业,如今我还活着,祖宗家业就这么没了,我实在没有脸面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老太太声音难过哽咽,她身旁的李嬷嬷,立刻递给她一手帕,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哭得那个伤心。

“是呀,祖宗的家业,不能就这么没了呀。”身边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语附和起来,虽然老奶奶没说一个字要讨回那十家铺子,但言下之意却不言而谕。

“奶奶,若能救逢春,不要说这区区十家店铺,就是将初寒名下所有产业送给流云,我也毫不犹豫。也许大家可惜这铺子的盈利,而我仅在意逢春的性命,他是初寒惟一的亲弟,若爹娘在世,也绝不顾惜,男子汉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若有谁觉得逢春的命不值这十家店铺,你可责怪初寒。”木初寒说得铿锵有力,冷冷扫射这一屋子人,竟无人敢出声,高老太太气的脸色发黑,但却又无话可说。

“流云,你一日辛苦,你先行回去歇歇。”

落尘离去之后,却毫无睡意,如今她关心的已经不是这十家店铺,她今日冒着危险留在这里一天,她冒险跟随他外出一天,只是等他一句话,为什么他还不说?不行,今夜得离开这里了,觉得不能拖到天明,她怕北离墨,这次若被捉回去,还真不知道是将她清蒸,还是红烧了?

“霜叶,你一会儿看到木庄主回来,请他过来一趟。”落尘说完心怦怦跳,一会该怎么跟他说呢!她来回踱步,有些羞涩,有些不安。

“好”霜叶领命前去。

过了不多久,木初寒踏着月光而来,面如冠玉,温润倜傥。

“流云,你找我?”声音如流水,让这个月夜显得更加宁静美好。

“嗯,家中有事,得赶回青城,今夜是想向你辞行的。”

“这么快?”木初寒愕然地抬头。

“是。”

两人静静地对望着,似乎都有话要说,但谁都没有张嘴,

“流云——”

“初寒——”

两人同时开口,但良久都没有下文,空气带着一股尴尬的暧昧,落尘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流云,你可有意中人?”木初寒的声音柔柔软软,落尘心如擂鼓。

“二少爷,大少爷到了。”就在这时,青木如一阵风那般飞奔而来。

072:艳若桃李

子默来了?是真的吗?落尘惊喜莫名,双眼顿时晶亮如天上星辰,一颗心早飞到门外,竟忘记自己刚刚正巴巴地等木初寒的表白,突然的变故让木初寒有些措手不及,他只得将到了唇边的话,死死吞了回去。

一行人匆匆往大门赶去,落尘尤其心急,三步并作两步走,果然是子默,他真的来了!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落尘欢喜得眉眼弯弯,一路小跑冲了过去,风子默停了脚步,嘴角高高扬起,真想张开双臂,让那人儿直接扑进怀中,他好紧紧搂住。

“久仰剑仙大名,想不到今日有缘相见,初寒之幸。”木初寒打量着风子默,虽然风尘仆仆,脸有倦色,但却无损他这身光华,挺拔的身姿,若芝兰玉树,一双目光追逐着水流云的身影,看到她走近,粲然一笑,绚烂得如日出东山,星河闪烁,生生耀人眼,世间竟有这般出色男子。

风子默也微微打量着木初寒,这个就是让师傅春心初动的男子?果然是长得俊美不凡,华贵倜傥,心狠狠揪了一下,但却不动声色。

“流风素闻木庄主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舍弟流云在此打扰多日,有赖庄主照顾,流风特意前来致谢。”风子默含笑而说,但木初寒却觉得凉意袭体。

三同样出色的男子同时站在一起,青木觉得这个画面实在太震撼,他竟觉得天地万物此刻都黯然失色。

落尘笑眯眯地看着风子默,心中欢喜,几个月不见,似乎风子默又长高了,更好看了,已经比他高出了好些,站在他身边,能隐隐感受到那股压迫。

“水公子实在太客气了,应该是初寒向流云致谢,若不是流云,我弟弟逢春定是难逃此劫。”风子默笑笑,但心微微有些发堵,这声流云唤得好生亲热。

“庄主,已经暖好饭菜,准备好热水。”春桃跑了过来。

“水公子长途跋涉,定是疲惫,我已命人暖了饭菜,备了热水。”木初寒说道。

“有劳木庄主了,想得如此周到,只是如今夜深,流风也不便打扰木庄主歇息,明日再亲自上门道谢。”风子默含笑说。落尘本来想今夜离去,但看到风子默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安定下来,似乎天塌下来也不怕。

“你们兄弟多日不见,定有话说,初寒告退,若有什么需要,请告诉丫鬟春韵,春桃。有不周的地方,请多多担待。”木初寒说完离去,离去之时,心中万分惆怅。

“师傅,我来了。”风子默在看到落尘的瞬间,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真的很想大手一挥,将她直接搂在怀里,他似乎有些克制不住了。

“不是说有事忙着吗?怎么跑来东古了?”落尘一边问,一边帮他装饭,看他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心中柔肠百转。

“这么久不见,我想师傅了。”风子默说,声音微微有些沉,目光光华流转,柔情万丈,落尘听到,眉眼弯弯,徒弟想师傅那实在正常不过,她也常常惦记着自己的师傅呢!

“子默,这木府的饭食精致而美味,你多吃一碗。”风子默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啃了好些日子的干粮,如今啃着白米饭,也是觉得味道极好。

“我觉得再精致的饭菜都不及师傅弄的饭菜好吃。”

“那回去我做给你吃。”落尘听到十分受用。

“师傅,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风子默抬头问落尘。

“我本来打算今夜回去的,正打算跟木庄主告辞,子默你就赶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回家吧。”风子默站起来,打算就走,他得尽快带师傅离开这个豺狼窟。

“不行,你今日刚赶到,定是累极了,今夜先在这木府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落尘本想对子默说自己与北离默重逢之事,但看到他一脸疲惫,也就忍住不说。

“师傅,我困了,想睡了。”风子默软软地说,如她深夜回到木府那般,说完径直躺倒床上,似乎这眼睛再都睁不开了,他该累什么什么模样了呀!

“嗯,快睡吧,我明日再来。”落尘转身想离开,却不曾想风子默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师傅,今晚别走了吧,陪陪子默。”风子默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带着点孤独,带着些疲惫,让人不忍拒绝。

“但——但——但男女有别,你也要歇息了。”落尘话没说完,风子默睡着,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俊美的脸庞在夜色下异样恬静,落尘的心柔成了一汪水,她轻轻帮他盖好被子,看了好一会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