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落尘睡得极为安稳,对北离墨的恐慌,自子默到来已经淡了很多,早上刚起床,子默已经在门前守候,白衣飘飘,绝世风华,落尘也不得不暗暗赞叹,她的徒弟竟长得如此好看了。府中丫鬟送来了精致的点心,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其乐融融。

“师傅,我们一会就回家吧。”子默说。

“好,只是——”落尘抬头朝门外看了看,昨夜似乎记得木初寒问她有没意中人来着,是准备向自己表白?只是自己乍听到子默过来,竟兴奋得忘记了,落尘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能连这个那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呢!

“一会你在这等我,我去找找木庄主,他昨夜似乎有话要对我说。”落尘边说边低下头,耳根微红,脸色不大自然,风子默看到,这颗心似乎被戳了一个洞。

“嗯。”风子默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沉沉。

“那我过去了,一会就回来。”落尘顾不得早点都还没有吃完,就跑了出去,衣袂飘飘,一脸桃色,风子默看着满桌精致飘香的点心,没了食欲。

看到落尘进来,守门人立刻进去通报,话音未落,木初寒竟已经出来,速度快得让落成有些愕然。

木初寒近日一袭绛红衣袍,显得更是俊朗无双,只是头上微微有些湿,似乎已经在院子站了好久,莫非昨夜一夜没睡?

“流云,你来了。”木初寒的声音透着欢喜,柔柔的动人心弦。

“嗯,虽然昨夜已经向初寒告辞,只是——只是觉得还是需要再来一趟,我记得昨夜初寒似乎有话未完。”落尘说完,微微低了头,本来她也想隐晦点,委婉点,但时间不等人。

“我昨夜是问流云是否有意中人?不知道——”木初寒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紧张。

“我——我——没有——”落尘心中羞涩,竟不敢看木初寒的眼睛,心怦怦直跳。

“若没有意中人,不知道初寒能否——”

“二少爷——二少爷——”正当落尘紧张得心都跳出来之际,青木充满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青木怎么了?”落尘快速跑上前。

“大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肚子痛得厉害,痛得在地上翻滚。”

落尘一听大惊失色,能让子默痛得翻滚,那该有多痛啊。

“初寒,不好意思,我得先回去看看。”落成说完,什么也顾不上了,忙冲了回去。

“好,我也过去。”木初寒再次死死将即将吐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连续两次了,真——真——真想让人憋死不可,木初寒常常叹了一口气,叹完也跟了上去,只是表情郁结。落尘跑回去的时候,发现风子默满头大汗,捂住肚子,一脸痛色,吓得落尘不轻,但奇怪的是,子默脉象平稳,身体各处并没有任何异常。

“现在似乎突然不痛了,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痛得剜心剜肺一样,估计是水土不服,看来还是要赶紧赶回青城才行。”看到木初寒进来,风子默竟一下子好了起来。

落尘眉头微皱,风子默也会水土不服?他四处闯荡,这一年似乎也没有在青城过多少天?

“定是初寒照顾不周,不知道是不是这糕点不合味道,下次叫厨子学做几样青城的糕点。”

“不用,不用,竟然惊动了木庄主,流风实在过意不去,可能是太久没回家,心里惦记了,有些归心似箭,流云,木庄主恰恰在这里,我们就再此向木庄主辞行吧。”风子默说。

落尘心中有话对木初寒说,但苦于众人都在此。

“既然水公子归心似箭,那木某也不便多留。”听到木初寒这话,落尘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惆怅万分。

马车已经准备好,木家小姐听闻,也赶来相送,落尘与他们一一话别,虽然相处短短时日,大家竟也十分不舍。

“流云,过些日子,我到青城看你,等我。”木初寒站在落尘身边轻轻说了一句,这句极轻极柔,竟像情人在耳边低语呢喃,落尘脸瞬间艳若桃李。

“好。”落尘佯装镇定,缓步离开,但那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似的,坐在马车好一会,那脸还是微微发烫,娇羞无限。风子默看着,一颗心一忽如掉进了冰窟,一忽又像泡在锅炉沸腾的水上。

“师傅,我刚刚是在装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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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这段时间实在事多,更新得又迟又少。他日闲点,尽量多写点,亲们多多包涵

第073:月黑风高

风子默以为落尘会大惊失色,但想不到她听后脸色竟没有半点惊诧。

“我知道呢!你脉象平稳,气息畅通,哪有半点事?你师傅可是医仙呢,怎会看不出?但你为什么装病呢?”

“你是不是收了青木的书信,怕师傅日后嫁给木庄主,你就没人陪了?师傅是女子,长大自然要出嫁,迟些日子,你家人也会为你定一门好亲事,你日后也要成亲的,我们终也是要分离的。”落尘说完,心中还是微微惆怅,虽然她们一年见面次数也不算多,但日后她真的远嫁东古,要见面就难了,她似乎也舍得离开青城,离开子墨。

“师傅,你舍得嫁那么远?你就不惦记子默?”

“子默,师傅自是惦记你的,刚到青城哪会儿最惦记,每天都盼望着你能回来,但你却天天不回,我也是很孤单的。那时我在想,子默是不是有了亲人忘了师傅?”

“如今六年过去,师傅不会这般想了,男儿志在四方,你总不能天天留在师傅身边,而我长大了,也要嫁人,觅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婿,然后幸福地过一辈子。只是子默,你长得这般好看,不知哪家姑娘能入你地眼?”落尘说到这句话之时,想起离开时,木初寒那句低语呢喃,耳根微红。

风子默本想想说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女子能入我得眼,入我得心,那人就是师傅。但当她看到落尘脸若桃花的模样,心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此刻怕想着他吧。

这些年,虽然只要一得空他就跑回来,甚至为了能短暂看上一眼,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但终还是回少了,是他对不起师傅,她为了他,远离北国,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青城,而自己这些年却将她抛在这里,只忙自己的事。这些年她定是太孤独,所以才想早早找人出嫁。

“子默日后会多留在师傅身边。”

“子默,师傅也长大了,如今不需要人陪了呢!我知道你忙,所以不要因为师傅耽误了大事。”落尘听到忙摆手,她不想因为她而让他有所牵绊。

风子墨心有戚戚,她需要他陪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六年过去,她不再需要他了吗?风子默本来满腔话要说,此刻却觉得说不出口,也不知道如何说起。

“师傅,我该忙的事都差不多忙完,我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青城。”

“真的吗?”落尘虽然嘴里说不用风子默陪,但听说他这一年会留在青城,心中十分欢喜,那双眼睛顿时晶亮璀璨,看到她如此开心,风子默的心如洒进阳光,亮堂起来。

两人这一路,说说笑笑,看到好的景致,相伴下车欣赏,一路到过得相当惬意。

“师傅,听青木说你曾离开木府一段时间,都去了哪?”

“说出来你也不相信,我竟然遇到了北离墨那大坏蛋,我明明易容成一中年文士,他竟然也能一眼将我认出,这人的眼睛锐利如鹰。”

“后来怎么了?他又没欺负师傅?”

“他哪敢欺负我,我的武功也是很高的,只是不小心被他抓到,被他戏弄了一下,他说要带我回二皇子府吃兔子肉,我不愿意去,他非得抓我去。”落尘脸微有些红,北离默何止是欺负她?但这些怎能跟徒儿说呢。

“我跟随他去了东古的皇宫,东古第一美人的东暮雪,的确长得很美,还有那东王也只有二十岁上下,也是一个美男子。东王想将七公主许配给北离墨,但北离墨拒绝了,反替他皇兄求娶七公主,七公主应允了。北离墨说太子大婚一个月之后,就到他大婚,他邀我参加他大婚,我不情愿,所以趁他不留意,就跑了回来,子默,你下去遇到他,你就赶紧逃,现在他比以前可怕百倍。”

“子默不怕他。”风子默含笑而答,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十分有气势,似乎真的没有丝毫畏惧。

两人在一个深夜回到青城的住宅,落尘感觉分外亲切,虽然木初寒的府邸气派奢华,丫鬟贴心照顾,但确总不如自己的地方来的舒坦。

远离青城数月,掌柜送来的账本已经堆积如山,而青城各大医馆,这短时间也遇到了很多他们无法救治的病症,知道落尘回来,第二天一早,黑松、玄木四个都侯在了外面。

晚上风子默月下舞剑,落尘花下弹琴,两人的日子似乎回到以前,落尘觉得既踏实又安宁,她甚至觉得,一辈子这样也未尝不好,而风子默几次话到嘴边,但都又咽了下去,暗示她不明白,太直接,他又怕吓着她,这几天过得十分不好。

木初寒出现在一个凉爽的午后,落尘刚刚去了几个医馆查看新进的药材,解开马车帘子的瞬间,他看到木初寒朝她浅笑,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沐浴在金光中。

落尘既欢喜,又有些羞涩,快步走上前。

“青木,你又不是不认识木庄主,怎不邀请木庄主进去?”落尘眉头微皱。

“府中机关众多,我怕木庄主到处走,一不小心伤了木庄主,那就不好了。”青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趁落尘不留意,他微微瞧了一眼外面,送信的人刚刚出去,不知道主子能否及时赶回来?

主子的心思,他倒看出了几分。

落尘听到,眉头又皱了几分,这青木什么时候说谎也这般明目张胆了。但碍于木初寒在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那日木初寒说会过来看她,想不到竟这般快。

“寒烟如今如何了?”木初寒低声询问。

“寒烟我已经妥善安排,如今帮她清除了身上的毒,如今疯癫之症暂时得以控制,但中毒时间太深,要痊愈恢复神志,尚需时日,不过病情在好转中,请四爷、四奶奶放心。”

“如此就好,初寒代四叔、四婶谢过流云。”

“初寒,你府中定有人善于下毒,你平日膳食也要当心,我给你的百草丹,你可以先行服用一颗,这些药丸,我这还有一些,这次我给你带些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青木看两人越走越近,那身体几乎都靠在一起,说话的声音也是渐渐小了下去,似乎像情人窃窃私语,他怎么竖起耳朵都听不到,心中大急,他恨不得冲上前,硬生生将两人扯开,然后大喊一声,不许靠得那么近,不许说话那么小声,但他没有这个胆子。

“初寒,你定是饿了,我们去做饭吧。”听到落尘的话,木初寒颇有些为难,他从未入过厨房呢!

“木庄主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流云,你怎能让贵客下厨呢!”

落尘转过身子,发现风子默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额头还有汗,似乎赶得很急,他不是说今日不得空,要晚上才回来吗?

木初寒心中暗惊,他竟然没有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这武功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

这是木初寒第二次与风子默见面,虽然他脸上始终带着笑,但每次他出现,木初寒都会感到寒意袭体。

“木庄主请稍坐片刻,霜叶上茶。”风子默说完,跟随落尘走进了厨房。

木初寒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发怔,两人衣袂飘飘,发丝轻扬,气质高华,真恍若仙人,真是无法想象这样两个人会走进厨房。

“木庄主,请喝茶。”霜叶脚步轻盈地上茶,一双妙目含笑,莫非这木庄主真的是看上了二少爷追过来了?他什么时候看出二少爷是女子了?这眼力还不错。

木初寒只是感觉只是坐下一会儿,丫鬟们就开始摆桌子,端着饭菜出来,饭菜竟十分精致,尤其味道极好,竟比府中大厨的手艺还要好,不由得大加赞叹。

只是自进来后,他就一直没有机会于水流云单独相处,一天是如此,第二天竟然也是如此,不是水流风在场,就是青木虎视眈眈,要不就是红叶、霜叶相陪。

“初寒今日过来,有些事想单独对流云说。”木初寒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说。他的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但众人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没有人有离开的意思,似乎这耳朵集体出了问题,谁都没有听到木初寒的话。

“木庄主的话,你们都没听到?”落尘问。

“听到了。”风子默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喝茶竟像喝酒这般豪迈,但人却懒懒地坐着,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

“初寒,有什么话,到我寝室说去,请——”落尘说完率先站了起来,临走前还狠狠瞪了风子默一眼,那日不是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了吗?

风子默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动不动地看这着两人的方向,目光如火,虽然如今凉风起,但青木还是汗流浃背。

屋内寂静,听不到任何声息。

良久门打开,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映入眼帘的竟是两人牵着手出来,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两人的脸都红艳艳的,他们刚刚在屋里都干了些什么?

“噼啪——”

“主子——”青木惊呼,风子默竟将杯子捏碎,杯子的碎片直插掌心,鲜血直流,风子默也浑然不觉,霜叶,红叶看得脸色发白。

落尘两人出来了好一会儿,还贴面亲亲热热地聊着天,似乎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人似的,风子默只觉得天地荒凉。

好一会两人才朝他走来,竟还牵着手,是想过来告诉他,他们即将成亲了吗?风子默将淌血的手放在了背后,青木看见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淌,心都微微颤着。

霜叶、红叶瞬间什么都明了,心慌意乱,但却又不敢声张,他们的主子竟然——都是他们眼拙,竟然现在才看出来,要是早知道,刚刚怎么都想点法子阻止两人入屋。

“水公子,初寒府中有事,先行告辞,日后若到东吴,一定要通知初寒,初寒略尽地主之谊。”木初寒拱手作别,但脸上微红,似乎带这几抹羞涩之色。

“既然如此,流风不便强留,我送木庄主。”风子默微微有些诧异,木初寒竟一只未提求娶之事,他们这手都牵在一起了。

刚刚还是笑脸如花的落尘,待木初寒的身影消失之后,立刻像干了水的花,蔫了,头低低往回走,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这才离别,就这般思念,这般不舍了么?

“师傅,怎么了?”风子默问。此时霜叶、红叶、青木已经悉数退下,偌大的庭院,就剩下他两个人。落尘一声长叹,心中郁结,说出来子默定会笑她呢!

“刚刚木初寒向我表白了,她说喜欢我。”

果然如此,风子默觉得自己口腔都是苦的,他本想昨夜回来向她表白,结果还是迟了一步,莫非迟了这一步,就错过了这一生?”

“但——但——但——但木初寒竟然说她是女子。”落尘垂头长叹。

“不许笑,不许笑。”落尘恼火大叫,但风子默却忍不住大笑,心中畅快至极,有什么比听到这个消息让人痛快?只是这手白扎了,现在他才感觉到痛意。

落成恼怒地擂了风子默两拳,跑回自己的寝室去,虽然她是有些失望,但似乎也不是特别的难过。只是她前些天,她才跟风子默说她可能要远嫁到东古,想不到她想嫁之人竟是女子,她觉得很是难堪,最可恶的是风子默居然还要笑得如此大声,太可恨了。

风子默含笑看着她奔跑的身影,这次是有惊无险,那下一次呢?

“师傅,吃饭了。”风子默的声音带着笑意。

“不吃,饱了。”落尘气呼呼地说,她还在怒他今日这般大声笑她。

“饭放在门旁,你一会饿了自个吃。”落尘听到了风子墨离开的脚步声,她推门出去,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菜,心顿时暖暖的。

吃饱饭,落尘专心地看书,木寒烟的毒虽然减轻了,但疯癫之症没有太大好转,这让她忧心,她沉浸在书中,不知不觉夜深她推门出去,准备道外面舒展一下筋骨,呼吸一下新空气,不想风子默竟在门外,含笑而立。

“子默,你怎么还没有睡?”

“睡不着,师傅,你陪我逛逛。”

两人相伴而行,今夜天色昏暗,月亮被厚厚云层遮挡,只有树上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火光,但一阵风吹来,这微弱的灯火竟吹熄了,天地一下子暗了下来。

“啊!这灯火竟熄灭了。”落尘惊呼。

“师傅——”声音低沉嘶哑。

“嗯”落尘一声刚落,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猛地将她搂入怀中。

“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做你男人,如何?”

074:一错再错

“子默——你——”落尘惊骇地看着风子默,她是不是听错了?他说不他做她的徒弟,他还说要做她的男人?

“子默,快松手。”不知道是不是惊骇过度,落尘的声音抖得厉害。

“不松了,这辈子都不松了。”

“师傅,我想这般抱你,想了很久了。”

“师傅,我爱上你了,怎么办?”风子默低语呢喃,一句比一句柔,一句比一句清晰,但这几句对落尘来说,无疑是惊雷阵阵,并且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骇人,落尘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子默,整个人似乎都懵了,忘了说话,忘了动作,呆呆的如雕像一动不动。

“子默,我——我——是你师傅,你是我的徒儿。”良久落尘才反应过来。

“嗯,我知道,但我就是爱上师傅了,你说怎么办?”风子默定定看着落尘,黑夜中那双眼睛如星子般晶亮,但又如火苗般灼热,带着缱绻深情,落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刚刚挣开的身子,再次被风子默强劲有力的双手紧紧搂住,呼入肺腑的全是属于男子的阳刚气息,清新而淡雅,她第一次强烈感觉到,她的徒弟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成年男子。

“不可以的,你不能爱上我的,我们是师徒,你是行过拜师大礼的,你我差着辈,你怎能爱上我呢?”落尘脸色惨白,风子默这样做无疑是离经叛道。

“有何不可?女未嫁,男未娶,师徒又如何?我就是想着师傅,恋着师傅,我就是心心念念想做师傅的男人。”落尘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心若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已经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在她心目中,师徒有如母子或父子,虽也是亲密无间,但断断不能——这是有违礼教的。

“子默,你今晚有没喝酒?”落成震震颤颤地问。

“我没有喝酒,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师傅,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日夜兼程,风尘仆仆感到东古了吗?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装病了吗?”

“我——我——”落尘语无伦次,脑海一片空白。

“师傅,自从收到青木的信,我就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我半夜有时也会惊醒,幸好他是一个女子,要不,子默怎么办?”

“子默,你休要胡言乱语。”

“师傅,子默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我对你并是不是徒儿对师傅的爱,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落尘觉得风子默的目光如两簇燃烧的火苗,看到哪里,她就烫到哪里。

“子默,你怎能——”落尘满脸潮红,竟然连话也说不完整,风子默感觉他怀中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估计是吓着她了。

“我想说的说完了,你今晚早点歇,我明日等你。”风子默最终松开了手,但他临走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落尘一口。

落尘嘴巴张的老大,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风子默——”落尘正想开口骂,偌大的庭院哪还有风子默的身影,做了坏事真是比兔子逃得还快,但他她是徒弟,徒弟怎能亲师傅呢,还要亲——

“啊——啊——”落尘冲回寝室,拉被子将自己整个埋住,是不是发梦了,但她怎会发这样荒诞的梦?这一夜落尘辗转反侧,无法成眠,而风子默则一夜好梦,猛中紧紧搂着师傅,梦中他低下头含着她的唇,极尽缠绵,梦中——

醒来风子墨脸若桃花,浅笑连连,若美梦成真该是如何的幸福?他紧紧搂着被褥,要是这被褥是她该多好,只是想想,他都有些不愿起床了。

“二少爷呢?”风子默终于还是懒懒地爬了起来,往落尘的寝室走去,但寝室空荡荡,人竟然已经不在了。

“今天天未亮,二少爷就出门了。”青木说道。

“是坐马车出去,还是骑马?出门时是空手,还是带着包袱?”风子默心猛地一紧,他第一反应是他的师傅,不会逃了吧?

“没有带包袱,我见二少爷这个时间出门,有些担心,所以唤了常山驾车,大少爷,你不必担心。”

听到青木的话,风子默悬起的心落了下来,不说出来,心憋得难受,如今说出来,这心还是忐忑不安,无处安放,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嗯,我不在的之时,你多加留意,若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汇报我。”风子默对青木说,青木猛点头,他一定会帮主子看好这门。

落尘坐在马车上沉思一会该去哪?该看的账本已经看过,该检查的药材,也都检查过一遍,这段日子,子默不在,听说海盗又重新肆虐,这过往的商户和前来的看病的人大大减少,各大医馆如今也冷清了不少,如今去医治馆,也干坐着,还不如去采药,于是命常山调转马车,去了山林,傍晚时分,才回来。

“青木,大少爷呢?”落尘问,心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