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落尘的脸红得滴血,噔噔跑回了房,风子默定定看着那惊兔般的身影离去,整个人的魂儿还没有回来,心还在怦怦直跳,眸子还带着一抹醉色,他感觉是这般的好,感觉如升上了云霄,她呢?

不能再守株待兔,等她那脑袋开窍,要不还不知道要煎熬到何年何月?

只要他成亲了,那群热心过度的人,估计才可以消停消停,也只有成亲了,他这颗悬起的心才能变得踏实,免得日夜睡不安稳。

这一夜,落尘几乎衣没有睡,思绪纷杂凌乱,她和风子默的关系怎会突然变成这样?师徒成亲这可是离精叛道的事,风子默应该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做出这般离谱之事?

舌尖还有他的气息,想起刚刚热辣疯狂的吻,落尘浑身发烫。

“哎呀——”落尘将被子一拉,将整个人置身黑暗中,似乎这样脸才没那么滚烫,但她也知道,这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不能再有下次了,绝对不能有下次,要不师之尊严何在?是不是她对他不够严厉?早知上次就该狠心点,让他饿足三天三夜。

落尘这一夜没睡好,精神不爽利,第二天起床,竟发现风子默正静静地品茶看书。

“你怎么在这里?”落尘皱眉问。

看到落尘这般,风子默气结,见着他竟若见鬼一样,她就这般嫌恶他?他就这般得不到她欢喜?

“师傅,你就这般不待见子默?还是你心心念念就想着木初寒,要是这样,我天天易容成他那模样得了。”

“你说什么胡话。”落尘觉得好笑又好气,这都什么事,亏他想得出来。

“我不是惦记着他,只是我们的身份不合适,昨日之事不许再犯,再犯门规处置。”说起昨夜,落尘的脸出现一抹不自然的红,让她看起来,更是动人心魄。

“我轻薄师傅,我离经叛道,我不守礼法,我这样的徒儿,已经坏到了极点,荒唐到了极点,师傅,这样的坏徒弟,你还留着干什么?今日你就将我逐出师门吧。”风子默说道。

“这——这——你胡说什么——”落尘突然有些茫然失措,他轻薄师傅,就这一条已经够将他逐出师门了,但这个是子默,她一直引以为荣得徒儿,怎能将他逐出师门?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虽然你的行为是足够坏的了,但是我就只有一个徒儿,将你逐出师门,那我就师门无人了,只要肯改过,师傅还是会给机会给你的。”

“怎么会师门没人,黑松,玄木,这些不都是你调教出来的,如今这医馆里,遍地走的都是你的徒儿,徒孙,怎会师门无人?”

“你不是不许他们叫我师傅吗?你不是说我只能有你这么一个徒儿吗?”风子默听到微微皱眉,自己怎么说了这么混账的话,自己给自己下套了。

“是吗?我都忘记了,但此一时,彼一时,若你是怕师门无人,我今日就派人叫黑松,玄木几个过来行拜师之礼,我相信他们会很愿意。”

“不需要,玄木都半百岁的人了,他朝我下跪倒茶,还不折杀我?他们这四个谁不比我大?我不要他们做我的徒弟。”

“你若嫌弃他们老,我给你找些年轻伶俐的小童过来,你要多少有多少,伙叫他们排着队,让你挑,这总得行了吧,”

“我不收徒弟,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风子默,你就这样心心念念想着脱离师门?师傅这些年的教导,你都忘了?”

“是,师傅当日之恩,子默不敢忘,也不能忘,但子默顽劣,轻薄了师傅,违反了门规,羞愧难当,自请师傅驱逐出门。”

“你——”落尘气结,她就没觉得他有半年羞愧之意,虽然他的行为椒很恶劣,但她怎能将他驱逐出门呢?

“你之前做的错事,都因为是年少无知,我这次就原谅你一次,只要你从此不犯,你还是我的好徒儿,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师傅会给自己你改过的。”

风子默大大呼吸了一口气,这事怎能不再犯?

“子默慧根不够,做不到。”

“青木——”风子默大喊一声,青木听到声音匆匆赶来。

“青木,你去把常山,黑顺,霜叶、红叶、张婶都叫过来。”

青木看主子喊得急促,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刻不敢停,只一会儿众人全都来了,但看到两主子脸色不好,众人也都大气不敢喘一下,落尘狐疑地看着风子默,他想干什么?莫非是——

“风子默,你过真铁了心要——”

“是,我今日是铁了心,因为子默轻薄了师傅,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今日被师傅逐出师门,从此我风子默与夏落尘再不是师徒关系,今日大家都在这里,都替我们做一个见证。”

“风子默,你——”落尘又急又怒,又恨又急又羞,他怎能当着这么多人说他轻薄了她,那让人该怎么想她?

众人这一听,什么事都明白了,一时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风子默,你敢情想作死,你胡说什么?我可没说过逐你出师门,不是说原谅你了吗?你们几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落尘俏脸通红。但众人似乎都没有离去的准备,就知道他们眼里就只有风子默一个主子,她的话都不听了。

“子默做下了此等错事,师傅虽然已经原谅了子默,但子默实在是不能原谅自己,子默自知犯下大错,并且今后应该也会继续犯错,师傅不驱逐,子默也自请脱离师门,今日大家做一个见证。”

霜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

落尘气得够呛。她都肯原谅他了,他竟然还一意孤行,还要再众人面前说难保下次不犯,这都是什么话?众人日后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风子默,你真是活腻了,你信不信——”落尘本想,你信不信我让你面壁一个月,抄十次《道德经》,但话到嘴边,才惊醒,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徒儿,她凭什么处罚他?她跺跺脚,气跑了。

“辛苦大家围观了那么久,如今戏也看完了,可以走了。”风子默心情极好,淡淡的晨光下,整个人更显得气宇轩昂。

青木几个含笑而去,今日这出戏倒真好看。

这一日落尘闭门不出,霜叶端饭过去也不吃。

“不吃,气饱了。”

“落尘小姐,你一天不吃了,要是饿坏身子,主子可得要担心的。”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落尘已经站在门前,因为突然,吓了霜叶一跳。

“平日不是叫我二少爷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落尘小姐了?”

“主子吩咐霜叶这般叫的,他说再叫你二少爷,说不定那天又说两人的关系是兄弟,还得来一次解除兄弟关系的戏码。”

“霜叶,你怎么什么事都听他的,我就不是你主子了?叫什么落尘小姐,弄得我像远道而来的客人似的,这宅子可是用我挣的金叶买来的,我就是主子,以后都得叫我主子。他风子默,你们以后都管他叫风公子,没什么事,他这客人不许来打扰我这个主人休息,你们都好好守着门,若守不住,让他进来,棍子侍候。”落尘气呼呼地跑回房子。

霜叶端着一碗饭,苦着脸,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主子若要进来,岂是她们能拦得住的吗?

傍晚风子默回来,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情景,落尘寝室门前,左边站着青木、黑顺、常山,右边站在霜叶、红叶,张婶,六人站得笔直挺拔,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如临大敌一般,乍一看,他还以为是走错门了。

“你们这几个站在这里干什么?没活干了?”

“没干什么,就是在这里迎接主子回来。”青木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落尘在屋子一听,就差没气得吐血,刚刚都怎么跟他们说的,敢情她刚刚那番话都白说了,看来个个都皮痒,不怕棍子了。

“黑顺,你说,站在这里干什么?”风子默问。黑顺抬起头,主子虽然没有发怒的迹象,人也玉树临风,翩翩风度,嘴角似乎还带着笑,但他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他怎能对主子撒谎,他还是一会领棍子去,就是给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将主子拦在外面。

“黑顺也是站在这里恭迎主子。”黑顺低下头说,但他从不说慌,脸色极为不自然。

“霜叶,你说。”

“落尘主子说,这宅子是花她的金叶买的,她才是这里的主子,不许我们唤她落尘小姐,弄得她像远道而来的客人。”

“嗯,用她的挣的金叶买的宅子是没错,还说了什么?”

“落尘主子说,日后见着主子你得叫风公子,还有风公子是客人,不能随意进入主子的院子,若敢硬闯,要我们不必客气轰出去,若轰不出去,就是我等无能,没有保护好主子,得棍刑侍候。”

“我不进这院子,晚上睡哪?”

“主子的被褥物品,我们已经奉命搬到了西边厢房。”霜叶低着头,心虚无比地说道,风子默怒极而笑,连他的东西都敢动了,还真胆大包天了。

“搬回来,慢了,你们几个各领五十棍。”众人一看主子动了怒,一时不敢多言,匆匆跑了出去。

“慢着,一会把我的东西搬那屋去。”风子默指着落尘的寝室说道。

青木几个一下子愣了,今日这顿棍子是免不了,不是这个主子打,就是被那个主子揍了。

风子默说完,悠闲地坐了下来,他今晚就睡她那屋子去,看她能怎样?竟都把他的东西搬西边去了,还叫他风公子,这些年患难与共,这些年生死相依,这些年,思她,爱她,想她,慕她,心心念念都是她,她就没半点感觉?

没感觉!今晚就替她找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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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国庆节快乐,感谢大家陪伴过了中秋、国庆双佳节。明日会启程回老家,老家网络不通,也未必能有时间码字,若不能及时更新,日后定会补上,亲们见谅,见谅。再次祝大家节日快乐,玩得开心点。

078:思慕

其实落尘让众人搬走风子默的东西,并不是真的赶他离开,只是想让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凡是不能不顾分寸,胡作非为。只是青木这几个也实在太过分了,不阻拦他进来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在此恭迎他,实在是太可恨了。

落尘气得差点就想冲出去,抡起棍子狠狠揍一顿青木,虽然宅子是她的,但这满院子的人,大到管家,小到厨娘、花农,全都是风子默的人,以前觉得凡事不需要她操心,实在是落得清闲,如今看着,才觉得窝囊。

落尘坐在屋子生闷气,不久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叫他们搬东西走,搬了老半天才搬那么一点点,搬回来倒迅速,真真是可恨。

落尘正想着的时候,门外有敲门声。

“谁?”落尘问。

“是霜叶。”

听到是霜叶,落尘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丫头跟了她六年,平日照顾周到体贴,刚刚也没青木这般谄媚,于是跑过去开门。

“主子,累坏我了,先让我放下歇歇。”霜叶拿着一床被子,试图就冲进来。落尘眼明手快拉住了她,没想到青木一个弯身,就想猴子那般转了进来,手上拿的正是风子墨的衣袍。

“站住,你们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没有放错,主子吩咐放在这里的,估计是主子今晚想在这里睡,许是以后也都想在这里,所以把那边的东西都搬来了。”青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落尘脸若红霞,双目喷火,这风子默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这样做?

“把东西都搬回去,要不我可不客气,都不当我是主子是吧,我的话都可以不听了是吧?平日我可待薄你们,今日竟都敢伙同你们主子欺负我了?”

“青木不敢。”

“霜叶不敢。”

这两个人嘴里说不敢,但手却没闲着,迅速将被褥放在床上,就逃之夭夭了,气得落尘就要晕死过去。

“风子默,你想怎样?莫不成今晚想跟我一起睡?”落尘跑出去,想找风子默算帐的时候,发现他就在门外,悠闲无比地品着茶,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若落尘你不反对,我很是乐意。”他竟然叫她落尘,叫得亲昵而自然,似乎他一直都是这般叫她似的。

“风子默,究竟是谁将你教的那么坏的?”看到落尘怒气冲天的样子,风子默堵心得很。若说刚刚这话的人,是木初寒,估计此刻是含情带羞,若说这话得人是她得夫君,估计心里甜蜜幸福,为什么他说就怒气冲冲呢?

“以前你顾忌我是你的徒儿,我们是师徒关系,但如今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了,你不再是我的师傅,我不再是你的徒儿,你未嫁,我未娶,你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呢?”

“你终是要嫁的,嫁子默不好吗?平日你弹琴我舞剑,闲暇时,又可以扮一下老奶奶,老爷爷,让人搀扶一下,你在青城呆闷了,我们又可以结伴出游。青城男子不少,适婚的也不少,你嫁给他们,也不见得比子默好是不是?”风子默循循善诱,声音一声比一声柔和。

落尘想起她在青城寻寻觅觅的那一年,似乎还真没有遇到一个想嫁的,如今子默已经不是她徒弟,似乎他们在一起,也无大错,只是——只是——

风子默的话明明是挑不出一点错处,但落尘却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

“你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是我一直将你当做徒弟呀!如今这般,我不是很习惯,你给点时间我,我好好想想。”落尘低下头,脸上浮上一抹粉色,风子默看着心花怒放。

“想是想不出来的,我们得像一般情人那般相处一段时日,自然就会习惯了,要不我今夜不走了,我们如小时候那般聊聊天好不好?”风子默的声音柔和,勾唇浅笑,气质高华。灯火下,眸子流光溢彩,带着温暖的柔光,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高大挺拔的身躯,宽广结实的胸膛,无一不彰显他如今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成年男子,落尘打量了一眼就低下了头,这的确是夫婿的上上人选。

“我今夜就睡地下,好不好?东西都搬进来了,再搬出去,会被他们笑话的。”北子默认真说道,笑容暖暖,目光灼热,让人看着浑身如泡在暖水中,任谁都不忍拒绝这样的美好。但落尘不相信他,谁知道会不会睡着睡着,就爬上她的床?那北离墨还可恶,表面正人君子,实际就是偷鸡摸狗之人,竟然半夜抱她上床那么无耻,更无耻的是做了还不敢认!

“不行,你这样搬进来,旁人都怎么看我,说不定都以为我和你已经——”落尘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那张脸已经红若桃李,风子默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时也浮想联翩,耳根竟也微微发红。

“如今府中有谁不知道我的心思?谁不知道我思慕着你?我都不怕他们笑我觊觎着你,你怕什么?”落尘觉得风子默的眸子就像是两簇火苗,扫到哪,她哪就发烫。

“风子默,你再是这样,你睡这屋,我睡你那屋了。”落尘绷起脸,佯装发怒。

“嗯,我走,给我亲一口就走。”风子默低语呢喃,浅笑缱绻,灯火下落尘的脸红得像烧熟的虾,风子默怎能这般调戏她?

“亲亲额头,就轻轻亲一下额头我就走。”风子默的声音更是温柔,落尘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一个轻若羽毛的轻吻落了下来,但即使如此,落尘还是羞得转过了身。

“嗯,我明日再来。”而风子默含笑而去,落尘脸红发烫,她觉得这事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她怎能让他亲她呢?她怎能不责打他呢?她怎能不避开呢?

落尘这一夜依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而风子默也一夜未眠,心旌轻摇。第二天,两人早早起来,见面之时,风子默含情而笑,落尘尴尬低头。

“主子,离忧求见。”正在这时,青木快步走来,若不是重要事,离忧很少寻到府中来。

“请他进来。”风子默说道。

“见过大少爷,见过二少爷。”离忧说完,并没有继续开腔。

“说吧,二少爷不是外人,以后说话都不用避着。”听到风子默的话,离忧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开腔。

“主子,东古洛城那边探子飞鸽传书回来,那边很多人暗中寻找着二少爷。”落尘一听,脸色微白,定是北离墨,这人定是惦记着她画了两只乌龟羞辱他,若真的被抓到,定是死得很惨,以为这事已经告一段落,想不到某人真这般小气惦记着。

“离忧,知道是什么人吗?”风子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但凡与她相关之事,都不能掉以轻心。

“离愁已经在打探,身份还没有确定,但能肯定是北国人。”

“不用浪费人力去打探了,北国二皇子北离墨的人。”落尘没好气地说。为什么北离墨要寻她?风子默心微微揪了一下。

“你现在派人把这些人的注意力引去北国、南楚、甚至是西蜀,总之不能让这些人寻到青城来!还有密切留意这些人的动静,随时向我汇报。”

“是”离忧第一次见主子脸色这般凝重,一时觉得事态严重,不敢怠慢,快速离开。

落尘看到风子默看着她,定是想知道北离墨为什么想寻她?但她当日画两只乌龟的事,实在是顽劣,若是说出来,师之尊严何存?但她又忘记,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师傅了,说出来也无妨。

“我在东古遇到北离墨,他要带我回北国的皇子府,我不愿意,途中我趁他不留言偷偷点了他的穴,然后在用他的文房四宝,在他的脸上和胸膛各画了一只乌龟。我逃跑之前,还将他身上的银两都搜刮走了,我这般对他,他定时寻来报复的。”落尘红着脸说。

风子默听到,几乎一口茶喷了出来,他的师傅还真是顽劣得很啊,北离墨这般心高气傲的人,被这般捉弄,定时气得要死,怪不得劳师动众,派人来寻。

风子默大笑。落尘脸红而赤,自己这般恶作剧的确不甚光彩,但若风子默知道北离墨在东古对她是如何的无耻,定觉得画两只乌龟对他的惩罚都是太轻了。

“落尘,你日后见着他,就远远避着就好了。”风子默笑着说。落尘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落尘,你若跟随着我,你许要跟着我过一些惊涛骇浪的生活,我一直不想将你牵扯进来,我想许你平稳生活,但直到收到青木的书信,知道你对旁的男人动心,我慌张失措,我实在是怕,怕你不知我心意,怕我在默默守候,默默等待的年岁里,你爱上了旁人。”

“我的身世,虽然一直没有对你说,但我知道你定也猜得差不多,我姓竺,名子默,五百年前,我的祖先竺天霸建立了一个强大无比竺国,建都盛京,国家根据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为四大城,分别是北冥,南楚,东古、西蜀。先人竺天霸仙逝后,竺国经历了天勤盛世,风虎骑兵横扫千军,所向披靡,是陆上最强大的骑兵。

“但天勤盛世之后,竺国国君要不是安于现状,就是娇奢无道,再无能者,竺国亡国那年,皇上竺子丰只有八岁。护城军精锐尽出,拼死护城,但力量悬殊,最终被叛攻打到皇城中心。国之将亡,统帅风虎骑兵的洛川大将军,率领风虎骑兵保护皇上竺子丰逃离。而这个竺子丰就是我的爷爷,如今就生活在青城。”

“竺国亡,天下四分,洛川将军带领风虎骑兵护送着我爷爷竺子丰逃到西蜀,躲在西蜀原始森林和高山幽谷之下,过着野人般的生活,一躲就三十多年。”

“我娘十五岁怀上我,生我时,也仅有十六岁,比落尘还小一岁,本是贪玩年龄,趁大家不留意,走出了密林,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

“我爹深爱着娘亲,自娘亲离开之后,茶饭不思,每天关着门画我娘的画像,那画像堆满了一屋子,我是看着娘的画像长大,所以我虽与娘从未谋面,但我能一眼将她认出,不知道娘有没认出子默,她离开之时,子默才一岁。”说到这里,风子默眼眶微红,落尘思绪飘回那个可怕痛苦的夜晚,耳畔似乎还回响着他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娘。

“子默——”落尘轻轻唤了一声,风子默闭上眼睛,长臂一捞,将落尘紧紧搂在怀中,落尘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环上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在半年后的一个深夜,爹偷偷带上几个亲信出谷寻找娘,就再也没有回来。

西蜀不是久留之地,爷爷和洛川大将军率领风虎骑兵和族人辗转逃到了南楚的墨城,南楚富饶,民风淳朴,百姓崇文,不喜血腥,东古繁荣,高夏族人也都化为普通百姓,过着平和的生活,就只有北国依然重金捉拿爷爷和洛川大将军。

洛川大将军的小舅子肖云霆,长得俊美,但却是豺狼之人,看到悬赏心动,说带我出去寻找爹娘,那时我才五岁,天天想着爹娘,发梦也想着爹娘,就被他骗了出去。

不成想他是想骗我到北国,用我得人头换取赏金,并且通风报信,找人了捉拿爷爷和洛川将军,我无意听到慌乱逃跑,而他和手下则一路追杀,肖云霆是我杀的第一个人,那年五岁,刀子下去的时候,自己都吓哭了,一路哭,一路跑,他的手下穷追不舍。

我当个乞丐,我吃过冷饭嗖饭,我啃过树皮,没有上佛手山之前,我颠沛流离,无所依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直到遇到师傅,我才吃上白饭,我才能穿上干净的衣服,受那么一点伤,有人疼有人疗伤。

“但我就偏偏爱上了师傅,什么时候爱上,我也说不清,许是你十四岁那年,穿着白色衣裙跑过来问我美不美?许是十三岁那年,我们一起在屋檐看星星,你看着看着倒在我怀中,呢喃地说子默,你比天上星星还好看。”

079:倚门盼郎

“师傅,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呢?”

“许是十二岁,我舞剑之时,你踮起脚替我擦去额头的汗,温柔而细致。许是那年你跳下悬崖,活着回来,我们紧紧相拥的那一瞬间。许是我娘被杀之时,你死死捂住我嘴巴,搂着我无声地哭泣。许是你我绑在佛手山悬崖旁边,你明明吓得浑身颤抖,却说子默,我不怕。”

“许是那个雨夜,屋顶被北离默戳了一个巨大窟窿,你和我背靠背,手牵手淋了一夜的雨,你喃喃地对我说:徒儿,不要怕,师傅会保护你的。许是在更早,在第一次见面,你端了一盆又一盆的水,细细替我清洗脸上的泥污。”

“师傅,不知道在几岁,不知在何年何月,我就爱上了你,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不管我是叫你落尘,还是唤你师傅,含义都是一样,我恋着你,我思慕着你。”

“在离开青城的无数日夜,我像我爹那般,发疯地画着你的画像聊解相思,我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喊着你的名字,我无数次梦到自己身穿喜服,骑着白马迎娶你,每次醒来,你远在青城。我既甜蜜又煎熬。我也常发噩梦,梦中别的男人身穿喜袍将你抱在怀中,醒来狂躁难安,恨不得快马加鞭,赶回青城,守护在你身边,但回到你身边,我想亲不敢亲,想抱不敢抱,就连轻轻抚摸一下发丝,都觉得是逾越。”

“每次邀你上屋檐看星星,只不过找一个借口抱你一下,就想等你睡着,像那年那般倒在怀中,说子默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但每次看到半夜,风吹了一宿,你都神采奕奕,没有半点睡意,恨得我牙痒痒的。”

“谁知道你有这样的歪心邪念。”落尘听到又好气又好笑。

“我就是对你起了歪心,有了邪念怎么办?别再以各种理由拒绝我,别再跟我说,只当我是徒儿,我想你做我的女人。别一直把我看作你的徒儿,就把我看成一个恋着你的男子,一个想与你生死与共,相濡以沫的男子,一个想这辈子只想牵着你的手,这一生只想搂着你的男子,一个想娶你为妻的男子,一个对你起了歪心邪念,心心念念与你洞房花烛的男子。”

风子默目光灼灼,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她,落尘能感受到他急促而强劲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清新淡雅的气息,他就这般在她耳边低喃,说着让她脸红耳赤的情话。

“落尘,别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