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一句话都没说完,北离墨则出其不意含住了她的唇,柔软覆盖着柔软,落唇的呼吸几乎都停滞了,轻轻吮吸,温柔到极致,落尘禁不住嘤咛出声,粗粗的喘息在寂静的夜微微响起,落尘觉得整个人一阵眩晕,身子愈发滚烫无力。

火光中,落尘的脸艳若桃花,目光带着氤氲水雾,朦朦胧胧,整个人软软的瘫倒在他的臂弯里,樱桃小嘴水润饱满,引他去品尝,北离墨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克制自己的心猿意马。

“身子热了没?”北离墨的声音像烫过,微微嘶哑。

“热了。”落尘喃喃地说,整个人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热了就睡吧。”北离墨说。落尘一愣,抬起氤氲朦胧的眸子看着他。

“我不是说我有办法让你宽衣都不冷吗?

“就这样?”

“就这样,莫非你还不够?我只想亲几下而已,莫非你还想我——夏落尘,这里那么多人,不大好吧,你就是想洞房,也挑个好点的地方吧,你无所谓,但当着那么多人,我还觉得有些难为情呢!”

北离墨说得认真,但细看就会发现他在笑,眉眼都在笑,这死人敢情又在耍她来着。

“北离墨——”

“小声点,嚷得那么大声,他们还以为我欺负得你有多厉害。”

“北离墨——”

“小声点。”北离墨笑。

“闭嘴——”

落尘恼怒地推开北离墨,自己钻进了被窝里,北离墨含笑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温香软玉在怀,北离墨整颗空荡荡的心都被填得满满,他是想得很,几乎都克制不住,但四周群狼环伺,终是下不了手。

强劲有力的手,雄健的体魄,结实的胸膛,男子的阳刚气息直冲进肺腑,落尘浑身暖洋洋,感觉就如在温水侵泡,无比的舒服熨帖。

“暖吗?”北离墨问。

“暖”落尘答。落尘整个心也变得柔柔软软的。

“你呢?”

北离墨环住落尘的手又微微用了用力,他何止是暖,浑身发着烫,第一次觉得那些人是那样的碍眼。

此时夜深,四周寂静,似乎一切都在沉睡,但实际恰恰相反,黑暗中不知多少双耳朵正竖着,那边偶尔传来的声音,若隐若无,但怎么努力却是听不清,弄得一干人心痒痒,浮想联翩,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落尘醒来,对上北离墨那双深邃的眸子之时,她吓得差点就没大叫,要不是北离墨捂住她嘴巴,估计惊恐的声音已经引来一群人。

“怎么一到早看到我像见鬼一样。”

“我忘记昨夜过你这了,我睡了一夜,睡糊涂了,下次估计不会了。”落尘红着脸说,但低头看到自己薄薄的单衣,她脸一下红了,自己什么时候脱了裹胸的?是睡着睡着松了,还是——”

“你昨夜没睡?”落尘问,耳根处通红,眉头微微皱起,一脸鄙夷。

“睡了,刚醒。”

“你不会又点了我的穴道?”落尘没好气地问。

“你三岁稚童,脑子想什么?都我女人了,我想碰,犯得着点穴吗?”北离墨也一脸鄙夷地看着夏落尘。

“你那些恶趣味,谁知道呢!这些龌龊之事,你又不是没干过,快转过身子,我穿衣服。”

“那么早起来干什么?还有你穿衣服,为什么我要转过身?我又不是没见过?”

“他们都起床了,就等我们。”

“怎么说昨夜也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就是睡到今晚,他们也不敢催。”北离墨懒懒地说,他就是要躺久点,让他们眼馋,看他们下次还会将他的帐篷摆中间不?

落尘不知道他的想法,听着外面脚步声杂乱,还有调笑声四起,如睡针毡,她想起床,但却被被北离墨死死箍在怀中。

“都还没帮夫君穿衣服呢!就想自己跑出去了,有你这么做妻子的吗?”北离墨贴着落尘的脸说,温热的气息喷得她一脸,落尘觉得丝丝酥麻之意又在身体弥漫。

“你又不是没手,不会自己穿吗?”

“有,但就喜欢你穿怎样。”北离墨说,但环在落尘腰间的手却迅速往上移,他就要告诉她,他如今想碰她,还犯得着点穴吗?

“流氓。”落尘一手将他的手拍下,脸红耳赤。

落尘恼怒地说,在外人看来人模人样,一副正经,但私底下就流氓一个。

“若对旁人这样就流氓,但对你不算吧。”北离墨没半点不好意思,目光暖暖,神态慵懒,还没有半点起床的意思,外面的调笑声已经很是响亮。

落尘迅速穿好衣物,当落尘从营帐钻出来之时,外面已经吃了早点,有三三两两说话,也有开始勤奋练武,也有围在火堆说着笑话,也有坐在马车翘首等待,但听到声响,所有人都齐刷刷朝落尘看来,落尘在众人的目光注射下,头都不好意思抬。

“少夫人,少主呢?还不舍得起来?”人群中有人高声发问。

“估计昨夜累着了,起不来了。”

“少夫人,昨日少主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说些什么不重要,最重要是做了什么?兄弟们,你说对不对?”

众人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真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手下,没一个正经的。

就在这时,帘子动,北离墨气宇轩昂,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带着一贯的冰冷,但眉眼却难掩春意。

“不是都听了一夜了吗?怎么没听清楚?”

“没,我们哪个听主子的床,昨夜一夜睡到天亮,就是什么没听到,所以才问问少夫人。”

众人一时纷纷表态,昨夜都是一夜好眠,连半个梦都没发过。

“是吗?”北离墨含笑看着众人,众人只感觉有刀子在脸上刮过,穿透了五脏六腑,看得他们头皮发麻,心头大震。

一夜好眠,半个梦都没发过,他信他们才怪。

姜将军含笑看着,他想起与他再重逢的情景,心中依然酸楚,如今看到他虽然还是冷冰冰,但终是不同了。

“少主,如今有少夫人跟随你身边,宏图也放心了,我昨夜经过一夜思量,觉得跟随少主作用不大,我想回去助知墨公主一臂之力,公主如今日夜操练士兵,常常是不眠不休,不肯歇息,我终是担心。”

“嗯,我也正有此意。”

“少夫人,少主我就交给你了,烦请少夫人好好照料。”

“嗯,我知道了,这是我的分内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姜将军不用记挂,回去见着知墨,替我问候她,说我很是惦记着她。”

落尘很认真地说道。

北离墨嘴角微动,说得还真好听,没感觉怎么照顾他来着。

“好,宏图会将少夫人的话转达。”

“少主,有什么话要老夫传达给公主吗?”

“欲速则不达,逝者不可追,心静而图变。”北离墨淡淡地说。

“是,宏图会将话转达,少主一切小心。”

三人短短交流了几句,章将军与众人挥手作别,这里面不少是姜将军的部下,十分不舍。

“出发吧。”待姜将军消失在眼前,众人继续起程。

“北离墨,我们这是去哪?你打算日后怎么做?”

“去寻宝,筹备军饷,日后打算让南楚江山复原,我不曾想到凌天心狠手辣到如此田地,如今皇宫里的太上皇,应该是假的。”

136:你可害怕?

“假的,你怎么知道?”落尘抬头看着北离墨,很是愕然。

“你不觉得一切太巧合了吗?凌天手中并不兵权,但却听说他带领禁军出宫救回父皇,立了大功,正常情况下,他无法调动禁军。北帝回朝,当朝宣布,二皇子北离墨野心勃勃,为了谋夺皇位,竟然不惜弑父,下若发现其的踪迹,就地处死。”

“落尘,许是我偏执,但我总觉得父皇当日与我们分别之时,已经大彻大悟,放下多年积怨。我总觉得我们离去之时,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不舍与愧疚,我不相信他狠心至此。”

“当日兵部侍郎王冲,礼部侍郎何田请求北帝三思,但却因为一句话,被北帝推出斩首,吏部尚书李中书求情,亦不能幸免,一并推出斩首。这三个都是一代贤臣,为北国立下大功,而北帝一向能接纳谏言,并且十分宠信三人,他曾对我说,贤臣忠臣国之栋梁,一国无良臣,离覆灭不远。试问又怎会因一句话就杀了三大忠臣?”

“更让我生疑的是,兵部侍郎王冲是我一手提拔上去,平素我出征在外,就让他帮我护着皇兄,他也相当是皇兄的人,吏部侍郎何田和吏部尚书李中书,更是皇兄母族的人,他们这一死,无疑是斩了皇兄的左臂右手,这当中谁得益?父皇一早认定皇兄是皇位继承人,除非是下了废黜之意,否则不会这般随意杀了皇兄的人。”

“父皇一生勤政爱民,颇有谋略,这些年我攻城掠阵,亡了不少国家,也收复了不少领土,平定叛乱,父皇一向都是恩威并施,善待新疆域的子民,拉拢人心,因为在新国过得比故国更好,所以这么多年,这些亡国子民鲜有反抗。”

“父皇自小就对我说,一个好的君王,必须是马上能治军,马下能安民,所以这么多年,我是马上治军,父皇是马下安民,北国年年疆域有拓展,国力不断增强,各地鲜有叛乱。但如今新帝上位,看看是怎么对待南楚百姓?烧杀掠夺,奸淫妇女,派建城挖渠,累死杀死无数,矛盾日深,积怨愈浓,南楚本来崇文,性格温文,若是用招抚之政策,定能顺利过渡,但如今却恰好相反。若宫中的太上皇是父皇,不可能不阻止的?”

“皇兄出宫寻我,却无缘无故失踪,皇兄性格温文,不喜舞刀弄剑,但他的手下却个个不若,他带兵出来寻我,一般山贼根本动不了皇兄,怎会这样失了踪迹?父皇——应该说北帝,他虽然也是极疼皇兄,但并没皇兄失踪的确切消息,虽然打击是很大,但不至于就这样倒下,卧床不起。我怀疑父皇自与我们分别之后,就没有回到皇宫,如今宫中的太上皇是有人易容假扮。”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自若璃过来之后,她跟我说父皇很不对劲,明明看到他跟宫中妃子嬉戏取乐,但却对外宣称卧床不起,甚至明明疼爱她异常,她三番两次求见,却不肯召见,就是那眼神,看着也陌生,就是平日一些喜好,都不一样了,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她也已经暗中生疑了,怀疑皇兄失踪与凌天有关,怀疑如今的并不是父皇。”

“所以她才秘密央人带话给兵部尚书乔羽书,让他求娶,借此离开皇宫。兵部尚书乔羽书与我颇有些渊源。”

许是了十几年已经叫习惯了,北离墨说着说着又叫父皇了。

“落尘,我对他感情是很复杂的,爱恨交织。他利用了我,导致我攻破了自己的国家,我是恨的,恨到骨子里,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很亲身爹娘分离二十年,我的爹娘也不会惨死异乡,这国仇家恨,应该如山高海深,许鲜血偿还。”

“但这十几年的父子情,又是如此的真切,真切得让我对他下不了手,真切得让我竟然还担心他的生死,这十几年我敬他爱他,已经入了骨,如今硬生生要剔除,除了痛还是痛。”

“这些年每每想起都是痛,

“皇兄虽然不是我的皇兄,但十几年的兄弟情,他护离墨,关心离墨,他真是爱离墨,他明知道我并不是他亲弟弟,竟然为了寻我,冒险出宫,若凌天敢对皇兄下了狠手,我——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但凌天也是我疼爱的弟弟。”

虽然北离墨的声音不大,但落尘能感受到话中的痛意,浓烈的痛意,落尘心微微颤了一下。

“以后我会陪着你的。”落尘说。

“真的?”

“真的。”北离墨长臂一捞,将夏落尘搂在怀中,突而其来的幸福,来的太快,来得太猛烈,让他有些恍惚,总觉一切并不真实,只是一场虚幻。

“你不是跟他走了吗?不是不要我了吗?”

北离墨问,声音淡淡的,那一句不是不要我了吗?让落尘无端想起那个月夜,他独立风中,像被整个世界抛弃,寂寥而孤独,绝望而伤痛。

“以后就陪着你了,你还要不要?”落尘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腰,喃喃说道。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北离墨一颗心如包裹在暖水中,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能不要吗?”

“不能。”

“那就要吧。”

两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声声入车夫的耳,他咧嘴想笑,但终是忍住,这一路应该有趣了很多。

“你打算寻什么宝?这宝物又在哪呢?”

“南楚自灭国之后,南楚皇宫所有的珍宝被掠夺一空,南楚大户人家的家财也掠夺一空,悉数运到了北国,我国军需短缺,粮草也供应不足。

不仅如此,南楚百年崇文,北国百年崇武,两国在武力之上,相差甚远,北国普通百姓,都孔武有力,下地能耕作,上场能杀敌,但南楚即使青壮,也大都是文弱书生,知墨手下的风虎骑兵与我手下的猎兔骑兵,相差甚远。当年我手下十将,个个悍勇,没有我也能独当一面,十将的副手也个个不弱。

但纵观南楚,除了章将军和知墨,却再无良将,而姜将军年纪已大,知墨虽有谋略,但终是缺少实战经验。既无良将,又无军饷,空有一腔悲愤有何用?如今只能忍,静候良机。知墨和姜将军如今召集旧部,藏身莽林,暗中操练,而我负责寻找军饷。

“五百年前,天下纷乱,竺天霸横空出世,他带着他的族人南征北战,建立了一个强大无比的国家,叫竺国,竺天霸手下有四员大将,分别是铁面书生北凤,开山虎常雄,毒手蛇王暮羽,过江龙风月,感念这四员大将的生死追随,也因为国家太大,管理困难,竺天霸把国家根据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为四大城,分别是北冥,南楚,东古、西蜀。”

这个落尘曾听到风子默说过,如今再听,不由勾起曾经的一些记忆,心神有些恍惚。

除了这四大城,竺国还有东夷和古鱼两个附属国,其中古鱼非常富庶,有着巨大的铁矿和金矿,冶铁术闻明天下,国中盛产各种香料和珍贵药材,听说古鱼还盛产美人,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貌若天仙。

而与古鱼相邻的是东夷,东夷人高大勇猛,骨子里嗜血善战,国中盛产名马,东夷觊觎古鱼的财富和美人,常常骑马进城掠夺美人和财富,两国因此纷争不断。

而恰恰那年,南楚的城主南风雁到了古鱼,邂逅了古鱼美丽的公主百里云香,互生情愫。当时南楚虽然只是一个大城,但却相当于一个大国,实力并非古鱼可比。

“古鱼国主与南楚城主南风雁相谈甚欢,决定将公主嫁给南风雁为妻,除此两人,两人又暗自定了一份盟约,古鱼送上一半财富,外加为南楚铸造十万把长剑,还有战甲盾牌一大批,而南楚则帮古鱼灭掉东夷。”

“经过两年,公主的嫁妆全部准备妥当,八月初八,南风雁派他手下大将谷简凌率领五千人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迎娶古鱼公主百里云香。

当时这事并没有大肆宣扬,也没有上禀朝廷,而古鱼国主与南风雁所定的盟约也鲜有人知,但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迎亲队伍在回程的路上受到东夷国的伏击,这次战斗惨烈,东夷的人虽然最后全部被杀,但南风雁手下五千人和古鱼陪嫁五千,也几乎被全歼,听说古鱼公主也惨死在这一役。

大将谷简凌也受了重伤,无奈之下,将宝物分别藏于无名山,绘制成图,撕成四份,命四个最忠心的手下带回给南楚城主南风雁,不料传信之人遭到东夷人的追杀,最后一人逃回了南楚,一人被东夷人追上了灵山,不得已将绘制图藏在了灵山某处山洞。另外两人不知所踪。

“南楚城主南风雁听闻,立刻派兵到灵山寻藏宝图,但都未能寻到,当年拿着藏宝图的另外两人也不曾回到南楚,是被杀,还是贪恋财宝私自藏匿,都不清楚。”

恰恰那年南楚爆发百年大洪水,淹没村庄农田无数,南风雁也无闲顾及古鱼之事,南楚城主南风雁请求竺国开国库赈灾,但宦官来宝和部分官员却拒绝开库赈灾。虽然最后南楚和北冥都各自度过了难过,但反心更烈,四大城主暗中订立盟约,伺机谋反。

三年后,南风雁率先提出,南楚从此不再向竺国纳税,正式脱离竺国统治,建都长乐,自立为王。西蜀城主西经衣、北冥城主北显道、东古东城主东乐仁,假装要带兵攻打南楚,捍卫竺国,但几路兵马会合之后,不是挥军攻打南楚,而是齐齐直捣帝都,皇室军队没有提防,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竺国亡,天下四分。

南楚忙着建国之事,而古鱼和东夷则纷争不断,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国都弃城离开,有人说两国遭遇了大瘟疫,也有的说是遭遇了洪灾,也有人说这两国遭遇了天火,导致两国存活不足千人,已经迁移到其它地方,不复有古鱼和东夷,这两个国家如何覆灭至今无人知道,也无人关注,似乎就这么湮没了。

南风雁在位其间,也曾派人来寻找古鱼遗民,试图寻找到当年的铁矿和藏宝之处,但派来人无一例外,都是有来无回,有人说古鱼和东夷死的人太多,冤魂作祟,已经是妖魔鬼魅之地,到此如入鬼门关。有人说古鱼和东夷瘟疫依然肆虐,猛兽遍地,毒瘴弥漫。

南风雁之后,南楚更是繁荣富庶,所以关于那个藏宝更是不再关注,而随后的国主,都无逐鹿天下,拓展疆土之心,你看青城就是如此,青城如此一个大城,一场瘟疫之后,就被南楚所弃。这些蛮荒之地,南楚就更加不关注,关于藏宝图也只是成了极少人口中的传说。这段历史也没有人提起,甚至知道的也不多。

听到这里,落尘终于明白北离墨为什么到灵山。

“如今可是寻到了这张藏宝图?”

“南楚有一份在知墨手中,已经给了我。如今灵山那份在师傅手中,他也已经给了我,虽然齐集两份藏宝图,但并不是全图,但从图样来看,山峦呈卧龙状,除此外,并没有过多的线索。”

“当年古鱼和东夷的国在哪里?离这里还有多远?”

南楚到灵山,已经荒芜人烟,灵山之后的土地,百年更无人涉足,如今南楚之人连古鱼和东夷当年的帝都在何处,都无人说得出来。再往下走,我并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所以我并不想带你前来。

“既是瘟疫肆虐,毒瘴弥漫之地,你怎能不带我前来?”落尘低低说道。

“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人人口中的鬼门关,妖魔地,当年无数南楚高手都有去无回的地方,落尘,你可害怕?”

137:仙境

“我自是害怕,但更多妖魔之地,我也是闯过的,不也还好好活着。”

“说说看,都闯了什么地方?”北离墨嘴角含笑,似乎心情不错,其实这段时间,他的心情都不错,感觉整个人就是沐浴在阳光中,说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西蜀的古泊林,传说也是一个年年有人进,岁岁无人归的鬼域,传说是如此,事实也如此,那个地方真的恐怖,当年我和子默——”落尘说到这里,不知道想什么,突然停了不说,似乎不愿再提及。

“为什么不说?还惦记着他?”

“不是,怕你不爽而已。”

“你如今都是我的女人了,就是不爽也是他不爽,我如今感觉好得很,他就是现在出现在我眼前,也就闲人一个,说吧。”

“当年和子默也是几乎死在那里的,那里有着无数的骷髅头,晚上望过去绿幽幽的,有一段路是踩着骷髅头过的,我也不知道踩碎了多少骨架和骷髅头。古泊林猛兽遍地,毒蛇乱爬,毒瘴弥漫,若不是我手上有药,未必能活着走过去。里面还有猛虎,那时我还亲手杀死一个,林子密不通风,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外面,我们连吃的都没有,我还啃过树皮呢。”北离墨静静听着,当年她应该只有八岁,北离墨可以想象她当时慌乱的模样,心微微抽紧,幸好,她没事,死的是那头老虎。

“活该,谁叫你有好好的佛手山不住,偏跟他私奔。”

“那时他是我徒儿,只能算师徒闯天下,不是私奔。”夏落尘一本正经地答,北离墨很想狠狠捏她的脸几下,说好的师徒闯天下,日后怎么徒儿就成了情郎?怎么就被徒儿给拐了?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当中有多少记忆?有过多少甜蜜与欢笑?他是妒忌的,即使如今,他也是妒忌的。

“除了古泊林呢?”北离墨问,神色淡淡。

“神殿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比古泊林更恐惧,你说我爹武功该有多高呀,他竟然能无声无息地闯上神殿,在那里与我娘相识相爱,神殿是我如今想起,依然后怕的地方,我觉得我们日后去的地方,应该都没有这两个地方让人恐慌了,并且我们这次有那么多人,就是遇着猛兽应该也不怕的,你说是不是?”落尘问。

“你说今晚要不要扎营歇一宿呢?”北离墨喃喃自语,目光灼灼看着夏落尘,似乎落尘刚刚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你究竟有没听我说话?你脑子都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落尘恼火地问,敢情刚刚她说什么,他都没听着,又是他要她说,结果她说了,他却神游万里,哪有这样的人?

“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怕大家累着,想今夜要不要扎营歇息罢了,还有你那晚不是嫌意犹未尽吗?我想补偿一下罢了,落尘,你说该怎么补偿?”

“谁意犹未尽?”想起那夜他这般戏弄她,落尘既是又羞又怒,想着外面的车夫听着,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一时脸上火烧火燎的,这人怎么就这般厚脸皮的?落尘揭开帘子往外张望,脸儿红艳艳的,如一个熟了桃子,北离墨心有些痒痒的,很想抱住啃一口。

这一路依然荒芜,路上并没有看到一个人,似乎这天地间就只有这杂草乱石,繁花莽林,路上没有村落,也没有任何人居住过的痕迹,就连倒塌的房子都不曾见过,传说中已经湮灭的东夷国和古鱼国,离着还有多远呢?

“北离墨,今夜就在这里驻扎吧。”

落尘淡淡地说,声音带着微微的兴奋与欢喜。不用看肯定是看到好的草药,想停下来采药了,他是不会认为她惦记着那一夜的意犹未尽,若不是他撩她,估计她压根就没往那边想。

“嗯,骆丰,传令下去,今夜就在这里歇一晚,明日再走。”马车还没听稳,落尘已经能够灵敏地跳了下来,一溜风地往右边的山岭走去,山岭不高,在北离墨看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岭,上面长满了野花和杂草,山岭下面,有一条溪流绕岭而过,溪流不大,夏落尘一跃而过,如一只灵敏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