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日是去凤翔吗?”

“嗯,你不愿意?”

“谁说我不愿意,我答应百里飘香,要将她送回族中的。”北离墨嘴角微微扬起,其实他是想听她说她不愿意。

“今天东方洛说阿思兰知道宝藏的下落,他真的是知道吗?”

“我没问,东方洛的话,如今应该已经传至阿思兰的耳畔了,若他愿意讲,一会应该会过来,但若他不愿意,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勉强,只能从旁的途径打听。”

两人静静说了几句话,落尘就听到了有脚步声从远至近,脚步缓慢沉重,似乎来人内心十分挣扎纠结,是阿思兰吗?落尘抬头看着北离墨,北离墨点了点头。

“主子,阿思兰求见,有事要对你说。”果然是阿思兰来了,北离墨没猜错。

“阿思兰进来吧。”

听到北离墨的话,阿思兰大踏步走了进去,一向干脆利落的阿思兰,进来之后良久都没有言语,眼神明灭,依然能看出挣扎之色,北离墨也没有问,气氛有些压抑。落尘以为是因为她在这里,阿思兰不好讲话,于是就准备出去。

“少夫人不需要回避,阿思兰只是在想该怎么说与少主听,关于当年古鱼的藏宝,当日阿思兰的确是有所隐瞒,但并不是阿思兰对少主有异心,实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这些日子阿思兰辗转反侧,忐忑不安,经过再三思量,觉得既然已经跟随少主,少主也如此信任阿思兰,就不应该再藏着掖着,只是有些事关于先祖清誉,所以才犹豫不决。”

“当年古鱼为了灭掉东夷,与我们南楚城主南风雁暗自结盟,古鱼送上国中一半的财富和十万把利剑作为嫁妆,但不料却走漏了风声,迎亲队伍遭到东夷国的袭击,不得已先祖将财宝藏在无名山的山洞。因为公主惨死,联姻失败,南楚久久不派兵前来替公主报仇,履行他们当初的约定,古鱼国主大怒,命人四处寻找藏宝之处,试图将财宝夺回来。”

少主手中的藏宝图和我给你的藏宝图,其实只不过一张废纸,如今真正的藏宝图在凤翔族长百里元香的手中。

“如此重要的事情阿思兰现在才说,应该是有原因的,我愿闻其详。”北离墨声音波澜不惊,脸色也看不出喜怒,阿思兰看到北离墨并没有动怒,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反倒平静下来。

“隐瞒了如此重要之事,阿思兰内心一直不安,少主不远千里前来寻找当年的宝物,定是志在必得,而如今宝物已经在凤翔手中,她自是不肯给,肯定会兵戎相见,这恰恰是阿思兰最不愿意看到之事,我们哈萨族既是南楚的后人,亦是古鱼的后人,我们身上流着的血液一半来自南楚,但另一半却是古鱼。”

“当年人人都说南楚城主与古鱼公主一见钟情,互生情愫,但实际两人并没有见过面,更没有产生任何情感,这次联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东夷暗中偷袭迎亲队伍,两军发生了恶战,有人说古鱼公主百里云香惨死,有些说被东夷族人所掳,折磨而死,但不管是何种原因,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云香公主,云香公主善良貌美,深得皇上皇后的喜爱,若不是为了灭掉东夷,也不舍得将她远嫁,公主死讯传回,举国震怒,皇上皇后更是悲痛不已,因此对东夷国更是痛恨,以此同时,南楚南风雁却没有任何要提公主报仇雪恨的举动,让古鱼国国主心寒。”

“但云香公主其实并没有死,她被先祖所救。听说当年先祖俊美勇猛,公主又是年轻貌美,两人一见钟情,互生情愫,公主不愿意回到古鱼皇宫,怕要再次送嫁到南楚,她宁愿一生贫困跟随着先祖。”

先祖虽然是南楚城主南风雁的的手下,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如手足,但先祖却爱上了主子未过门的妻子无法自拨,先祖心中有愧,这也是先祖一直不回南楚的原因,并不是他不想回归故土,而是无颜目面对自己的主子南风雁。

虽然先祖与公主生活幸福,但因为在异国他乡,壮志难酬,心中又有愧,始终抑郁寡欢,每日就寄情制作弓弩,最后还是英年早逝,死时遥望南楚,双眼都没有合拢。

先祖临死有言,若日后有南楚后人来寻找宝藏,告诫我们一定要献出藏宝图,替他将功赎罪,还有警告我们,日后无论生活多窘迫,也不能打这次些宝藏的主意,若有机会,就是回到南楚,因为那是他的故乡。

只可惜先祖死后不久,藏宝的地方,还是被古鱼的人发现,他们命人将这些财宝悉数搬了回去,藏了起来,我们没有能力守好这些宝物,想不到百年之后,南楚真的有后人来寻找宝藏,想不到还有人记得先祖。

“先祖死后,云香公主独自养大三个孩子,但始终是没有回古鱼皇宫,她死时告诫族人不得忘记自己身上流着古鱼的血液,此生不得与古鱼人为敌。”

“少主,虽然凤翔族之人,不知道我们哈萨族族人是云香公主的后代,但我们每一个族人却都是清楚知道我们是谁的后代,少主不远千里前来寻宝,对着宝藏定是志在必得,但我们身上也流着古鱼人的血,我不能领着少主去凤翔夺取宝物。所以才对少主有所隐瞒。”

“如今阿思兰已经没有隐瞒,当年是先祖对不起君王,阿思兰有愧,但恳请少主尽量不要与凤翔兵刃相见。”阿思兰说完,跪在北离墨脚下。

“我一向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你的心情,我也十分了解,这事已经过了上百年,如今再来讨论当年谁对谁错,那也是无补于事,男女情爱,本来就不受控制,我的先祖南风雁当年未必就喜欢百里云香,许谷将军领着云香公主回国,先祖未必会责罚。”

“我要复国,肯定会和北国正面交锋,兵戎相见,这无法避免,北国国力雄厚,兵强马壮。短剑长枪,弓弩盔甲,样样精良,而我南楚则样样缺少,兵弱马弱,军饷不够,装备不齐,我们必须要偷偷向东古购置装备,筹备军粮。当年古鱼虽然不大,但却富强繁华,古鱼一国的财宝和十万把利剑,是我军所缺少的,有了这些,我们才有跟北国一战的可能,否则两军对战,我们也只是送死。所以这些藏宝我要带回去,也必须带回去。”

“如果能智取,那当然是极好,若不能,偷、抢、夺,无论哪种方法会成功,我都不会吝啬去用。”

“阿思兰,我也不瞒你,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战场是残酷的,两军对垒,我不会手下留情,也不能手下留情,因为我的族人还等着我回去救他们。若真的打起来,我和我的人要活下去,他们就必须得死。”

165:美男计

“但我也跟你说过,我从不做无谓的牺牲,我军如今战斗力本来就不强,要对付北国,必须要保留兵力,所以不到万一,我不开战。”

“但若要开战,就必须尽全力,战场没有对与错,只有成与败,生与死,若两军要交战,你下不了手,我允许你这次和你的族人置身事外,毕竟在战场上三心两意,犹犹豫豫,只会影响士气但也只有这一次,若下一次战场上再有退缩情况,杀无赦。”

阿思兰听到心不禁为之一凛,但人却坦然了不少。

“主子,除了这次,日后阿思兰愿意为主子赴汤蹈火,任凭你差遣,绝不退缩。”

“嗯,我知道了,你起来吧,我们明日会出发到凤翔族,早点歇息吧。”

“是——”

阿思兰走了之后,落尘的心情反倒有了些沉重,当初以为宝物藏在无名山,他们现在有藏宝图,只要寻到这座山就可以,但如今财宝落在凤翔族手中,要他们重新拿出来,还真无疑是虎口夺食,凤翔族的人肯吗?

“北离墨,你觉得你有什么理由让凤翔族族长将藏宝交给我们?还有你可想好什么办法让凤翔族废除他们世代不与东夷国子孙通婚的规定?”

“当年先祖并没有履行盟约,帮古鱼灭掉东夷国,他们反倒因此没了云香公主,而古鱼当年受到地裂活火龙的侵害,甚至发生了严重的瘟疫,但当年南楚也恰好发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洪水旱灾,度过灾荒之年后,又忙着建国,无暇顾及古鱼,所以古鱼对我们南楚应该有怨恨的,我暂时也找不出任何理由,让他们交出藏宝。”

“凤翔与天佑之间积累了上百年的恩怨,要化解也不容易,但无论多艰难,还是得尝试,这藏宝对我们能否复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了这些财富,我们才能向东古购买盔甲战马,有了这些财富,我们才能有足够的粮草军饷,否则贸然开战,只是送死。”

“南楚骑兵的战斗力与北国骑兵的战斗力相差甚远,如今收复了风夷、古塔、哈萨三族,我们与北国也不是不可以一战,但十分冒险,但若有了十万把利剑,足够的粮草和精良得装备,这获胜的把握就会大大提高。”

“若是如此,我们先行去凤翔看看,事情说不定有转机。”

“嗯,目前也只能如此,你早点睡。”看到落尘眸子的担忧,北离墨心中一暖,曾经她眼里只有风子默,曾经她看他的目光只有恨和嫌恶,曾经他按捺不住亲她一口,她看他如看仇人,只是不知道现在在她心目中,他重要还是风子默重要?她与他有着让他眼馋的十年记忆。

第二天众人听说是准备去凤翔,都显得比平时更兴奋,北离墨不得不再次告诫,不得碰凤翔任何女子,否则绝不姑息。这一行人里面,最高兴的要数赫兰。

“少夫人,你要送赫兰回凤翔吗?”巴勒走到落尘跟前问,但目光却追随着赫兰的身影,看到她那张脸笑得像一朵花那般,巴勒一脸阴沉。

“赫兰是凤翔族族长百里元香的妹妹百里飘香,她恳求我送她回去,我也已经答应了,毕竟那才有她的亲人,她如今还小,应该留在亲人的身边。”

“但是赫兰是我未来的达拉,她怎能回凤翔?”

“巴勒,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问过赫兰,这些年她说你对她很凶,她很害怕你,她也从没有听过你说喜欢她,要她做你的达拉。你若是喜欢她,你就跟她说,看她愿不愿意跟在你身边,若她不愿意,你就不能勉强。”

“日后等你长大了,若你还是喜欢赫兰,你就回来向她提亲吧。”

“不可能的,凤翔族的女子只嫁给本族之人,不会与异族通婚的,赫兰回去之后,她就不可能做我的达拉了,少夫人,你能不能不送她回去。”

巴勒看着落尘,目光有一丝哀求。

看得落尘心有不忍,但落尘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巴勒那已经有几分冷硬的脸庞,全是绝望之色,他在落尘跟前站了一会,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看着他那挺直但却显得孤独的背影,落尘感觉几分萧瑟之意。

“少夫人,真的是送我回凤翔吗?真的是送我回凤翔吗?”大军准备出发之际,赫兰如一只野兔那般奔跑过来。

“是,但巴勒说他喜欢你,希望你留在他身边,赫兰你愿意吗?”

“他刚刚也对我说了,但我不喜欢他,我也不觉得他喜欢我,他很凶的,我不做他的达拉,我要回家,留在他身边,他会欺负我的。”

“嗯,既然赫兰想回家,我们一会就送你回去。”听到落尘这般说,赫兰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

“少夫人,我听说我大姐被一个叫东方洛的人抢了,还生了一个女儿,我柔香姐姐还好吗?姐姐的女儿漂亮吗?”赫兰看着落尘,稚气的脸尽是笑意。

“你姐姐很好,女儿也很漂亮,跟赫兰一样,日后是个美人呢。”

“少夫人你真厉害,竟然还能治病救人,谢谢你救了我的大姐姐。”

两人闲聊了一句,大军就开始出发了,凤翔和天佑离得并不远。凤翔入族的路口,伫立着一个巨大的美人石雕,美人骑着骏马,显得英姿飒爽,美人雕像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石柱,柱子上刻着“凤翔于天”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看起来十分有气势。

道路两旁种满了各色鲜花,虽此时寒意尚浓,但还有一些花儿迎着寒风怒放,看着实在是赏心悦目,门口有人把守,看到那么多人出现在眼前,守门之人也没有丝毫慌张,依然一脸镇定,目光炯炯看着众人。

“主子,从这门进去之后,里面插满了木桩,将凤翔族的领地围了起来,这木桩很是邪门,任你怎么饶,都还是在原地打转,有时还会出现幻觉,马儿有时也会吓得到处转,惊动凤翔之人。”

“这不是邪门,这木桩就是一种奇门阵法,只有破解这种阵法,才能闯进去,想不到凤翔族也有这样的高人坐镇。”

“我听说这些都是族长百里元香命人插的,就是因为这些木桩,我们想偷个女人都难以登天,不是因为这些,我们也不会学会那些钻地术,我们的钻地术就是被这些木桩给逼出来来。”

人群中有人嚷道,北离墨失笑,真是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们凤翔族从不见外客,请各位请回,若你们不怕死想硬闯,那随时可以来,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会让你们走着进,抬着出。”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脸色阴冷,目光锐利,武功应该不弱,但面容姣好,身段窈窕,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美人,这凤翔族果然是盛产美人的地方,一个守门的女人,都长得这般好,也难怪惹人惦记,天天想着来偷来抢。

“季舒一早听闻凤翔族族长美名,倾慕已久,今日路过贵境,前来拜会,这是我们的拜帖,若百里族长愿意一见,我们不胜荣幸,若不愿意,我们也定不硬闯。既然是拜会族长,自是携带十分厚重的见面礼,你们族长看了自然就会明白。”

季舒口中的见面礼肯定就是赫兰,但为什么是拍季舒前去拜会,还说对百里原香倾慕不已,莫非是——

落尘拿眼狐疑地看了看北里墨,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买什么药。

“既是如此,各位稍等片刻,我去回禀族长。”守门女子说完,往里面赶,身姿矫健,几个起落,已经不见,速度竟是极快。

“你要季舒用美男计?”

“嗯,自然是他,难不成还我亲自上阵?”

“季舒温文尔雅,吟诗作对,弹琴作画,样样精通,对女人也体贴温柔,经验丰富。那么多女人对季舒死心塌地,对付女人,他自有一套,听说百里元香性子烈,目前族中谁都还看不上,尚未成亲,说不定就喜欢季舒那样的。”北离墨低声说道。

“季舒愿意?”

“军令如山,他能不愿意?反正他妻妾已经一大堆,自是不介意多一个,更何况这个百里元香是凤翔族的第一美人,其他人还羡慕这等美差呢!”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刚刚离开的守门女子已经回来,时间非常短,估计这百里元香此时正领着族人在不远处候着,毕竟这浩浩荡荡几万人过来,她们肯定提前知道,必是严阵以待。

“我们族长说已经设宴待贵客,请贵客携带你们的礼物前去,但凤翔地少人多,容纳不了那么多贵客,还请各位在外驻扎,虽不能邀请各位来我们凤翔作客,但我们也会略尽地主之谊,今夜各位的吃食由我们凤翔准备,以答谢各位送回的大礼,但我们凤翔有族规,非请莫进,否则杀无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请各位贵客不要误闯进来。”

守门的女子刚刚脸上如敷冰霜,如今嘴角暗笑,目光水波荡漾,比初初见面又明艳动人了几分,引来一阵咽口水声,但碍于军规,众人也十分规矩。

季舒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之下领着赫兰走了进去,而巴勒一直背对着两人,紧盯着地面,目光带着凛冽的寒意。

傍晚十分,四周燃起篝火,但正在此时,季舒垂头丧气走了出来,莫凌天忙迎了上去。

“季舒,你小子怎么那么快出来了,不要说连百里云香的手都没摸到,不是自诩英俊风流第一人吗?”

“快滚开。”季舒也不离莫凌天的取笑,朝北离墨走去。

“季舒,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莫非美男计失败了?”北离墨含笑而问。

百里元香那女人说——说——

“说什么?季舒,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妈?”莫凌天禁不住催促。

那女人说要想用美男计,就送一个好点的过来,她说我这个美男不够分量,腰不够精壮,她说我胸膛不够健硕结实,她说我模样也不够俊美,鼻子不够挺,就连眼睛他娘的竟然也说太小了,我季舒这眼睛算小吗?瞎了她的狗眼。

季舒一脸愤恨,莫凌天几个哄堂大笑。

不过那女人还真是女人中的极品,极美,极媚,极诱人。

“那女人还说,她不介意用美男计,也不拒绝美男,但不要再送些没分量的过来,若真的有诚意,请主子你亲自去。”

165:提亲

“主子,还是你亲自上阵,我不够分量,无福消受,那百里元香虽然是狂了点,傲了点,但真的是女人中的极品,极美,极媚,极诱人。”季舒说。

“真的有那么美?季舒你这小子说得我都心痒痒了。”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进去瞧瞧,莫凌天,刚刚你笑得最大声,有本事你就去,让那女人摸摸你胸脯,看看结不结实,那女人不同我们南楚的女子,胆子大得很,真摸的。”

“人家不是开口说了吗?若有诚意,就请主子亲自过去,我等没分量的不要过去了。”

“什么没分量,莫凌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装着谁?昨夜谁半夜发梦还喊着我们知墨公主的名字。”

“胡说八道。”莫凌天俊美的脸庞竟染上淡淡红晕,一时起哄声更甚,就是北离墨也嘴角轻扬,他倒不知道这小子竟然喜欢知墨。

“主子,那女人还说了,今晚设宴款待,若有诚意,请你现在过去。”

“嗯,既是如此,我这就过去会一会她,莫凌天,这里就交给你了,不得有丝毫疏忽大意。”北离墨说。

“属下知道,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有任何差错,预祝主子旗开得胜,今夜抱得美人归。”莫凌天说道,但话毕发现气氛有异,刚刚吵闹的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他转身一看,脸色一变,他们的少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对上她那清澈如溪流的眸子,莫凌天的心无来由抖了一下,似乎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一时都不敢看她。

众人这次十分有默契,都是低头闭嘴走人,只一会,偌大的空地就剩北离墨和落尘,不知道是不是风大,落尘只觉得遍体冰寒,冷意从心底直透出来,弥漫全身各处,她转身就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北离墨的心猛地一紧,他快步上前,猛地拦腰将夏落尘搂住,虽然人在怀中,但他还是能感受她的身体的僵硬和冰寒。

“放手,凤翔族送来了很多食物,我去检查一下。”

“生气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百里元香是凤翔族的族长,族规的废立,也只有她能说了算,要让她废除族人世代不与东夷子孙通婚的族规,我是得去会一会她的。”

“信我,我会为我的小师妹守身如玉的。”北离墨低声说道,他的声音温软,带着缕缕柔情,温热的气息喷在落尘的耳畔,微酥微痒,暖意从心底蔓延。

“我知道了,快松手,别人都看这边来了。”落尘说道,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北离墨一颗心才踏实。

“你对我是不是太有信心了,说不定一会她嫌弃我长得不高大,嫌弃我胸膛不够健硕,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腰不够精壮。”

落尘不禁抬头看了看北离墨,高大挺拔,一双寒星目锋利而睿智,足够大了,鼻子高挺,是够挺的了,胸脯也是够结实健硕的,她是看过的,似乎也摸过,长得俊美无双,这军中暂时没人能超越,尤其贵气天成,有着其它人没有的王者霸气。

“虽然你长得不怎样,但说不定也有人饥不择食,反正你就小心点。”落尘低声嘟囔了一句。

北离墨嘴角微微抽了抽。

“放心,我是不会被她吃掉的,会留给你的。”

夏落尘脸刷一下变得通红,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她不是这个意思,但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凤翔族的藏宝我是志在必得的,这一趟我一定是要去的,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可能也不是三两天时间,等我回来。”

“嗯”落尘轻轻应了一声。

“军中兄弟的吃食,记得认真检查,还有凤翔族送来的粮食,能储存的先存储,不能保存的,你和青龙先生一定要验过才能送过去,送过来的酒,军中任何人都不能沾。”

“嗯,我会小心的。”

“记住不许乱跑,尤其不能出去采摘草药,就是要去也等我回来。”

“我知道了。”落尘一一答应。

“军中狼多,我不在不用穿得那么漂亮,惹人心痒难受,我会惦记。”

“你不在,我会穿得更漂亮一点。”

“啊——”落尘轻叫了一声,耳根被北离墨轻轻含住,微酥微痒微痛。

“别任性,等我回来。”

霞光中,两人低声耳语,两道身影紧密相依,引来羡慕目光无数。

“我走了。”身体骤然分开,落尘心有些空空落落的。

“嗯,去吧。”落尘说道,北离墨骑着他的火云马,追风掠影朝凤翔族出发。

落尘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北离墨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她才从容回到营帐,他温柔耳语似乎还在耳畔,心中还有着丝丝甜意,她是信他的。

北离墨离开的当天晚上,凤翔族就送来了大量的食材,丰富程度让所有人都雀跃不已,看来这凤翔族要比天佑族富足得多。

落尘细细检查,能储存的就先存起来,送来的酒也都放好。军中众人没有人有异议,晚饭过后,也早早歇息,准备第二天的操练。

习惯他的温度,习惯了他的气息,落尘竟然睡不着,干脆就起来看书摆弄她的药草。

第二天早上有消息传来,百里元香与北离墨昨夜相谈甚欢,直到夜深,两人才依依惜别。

晚上又有新的消息传来,白日百里元香领着北离墨在凤翔族的领地走了一圈,观赏凤翔族的风光景致,两人同行,甚是亲密。

“我听说这百里元香十分孤傲,平日很少有男人能靠近,看来很是喜欢我们主子。”

“我们主子这样的人物,哪个女人能抵受得住,估计不出数日,主子就手到擒来,抱得美人归。”

“若是百里元香做了我们主子的女人,你说凤翔族的女人肯不肯嫁给我们为妻?想想心里都兴奋。”

“凤翔族就一个守门的半老徐娘都这般娇俏动人,想想真是骨头都酥了。”

“希望主子真的能将那百里元香拿下,那我们兄弟们以后的日子就滋润了。”

“别想得那么美,百里原香看上我们主子,我们主子也未必要,你们跟随主子时间短不知道,当初我们姜将军看主子孤寂,给主子送了不少美人,那美人也是一个比一个娇俏,但主子硬是一个都没要,如今主子已经有了貌若天仙的少夫人,还真未必要这个百里元香。”

“少夫人自是是貌若天仙,但你没听季将军说吗?那百里云香极美,极媚,极诱人,主子以前估计是没碰过女人,不知道女人的好,哪有不吃腥的猫,哪有不想女人的男人。”

“别嚷那么大声,少夫人还在里面呢!”落尘拣药草的手微微顿了顿,又继续将头低了下去。

“少夫人,别多想,男人就是这般的,都希望身边女人越多越好,越年轻越好,越漂亮越好。就是嘴里说得多好听,但心里都是喜新厌旧的,旧人自不能跟新欢比,他若能一直留你在身边,不转送给他人,就已经是女人一辈子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