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那蓝衫公子正眼也不眨的看着我的动作,表情是说不出的平静。

一般人遇到打劫不都应该惊惶失措的吗?

他的平静让我有些些微的不快,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嘛。

就像排演了一场好戏,开场了观众却不买账,进了场不到开演就要退票,太打击人的自信心了。

“少主,我们可以走了吧?”青鸟好心催我,她们的手脚还真不慢,已经搜刮完了那胖子包括两侍卫了。

我挪过去一点,围着那蓝衫公子磨蹭。

虹影不耐:“少主你是不是看上这男人了?”

我老实交待:“我看上他的眼睫毛了!”

她们五人围上来也看,女人对于脸上的细节美永远是热衷的,“少主,你看的可真仔细啊!”

那年轻公子听了我的话,嘴角不停的抽搐,哦,我这才想起来,他不说话是因我撒的那药。

“要不,把他的眼睫毛拨下来带走吧?”一直不作声的紫月也问。

“带走也没法种到别人脸上,而且,这样还会破坏整体美!就先长在他身上吧,等我研究出可以移植眼睫毛了再来找他吧!”我下令,然后第一次的,我获得了我的五个侍卫的一致同意!

“劫财劫色,既然财都劫了,似乎应该再接再厉,劫一次色啦,你们五个,看看谁合适劫色谁就上吧!”我做出晚漓姑姑挑青菜萝卜般挑男人的神气,对着她们吩咐。

呵呵,饱暖思□啊!

虽然不知道□是个啥东东!

不过,书上说的总没错吧!

那蓝衫男子神色难看到了极点,蝶翅般的睫毛颤颤而动,神情说不出的清俊动人。

梅昭犹豫:“少主,似乎,这里也不是个劫色的好地儿吧?”

我颇为遗憾:“那就走吧!”

临别之时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他的睫毛,真是,真是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睫毛!

当然我忽略了那蓝衫男子青白交错怒意横生的脸。

也不曾预料到在我以后的生活中埋下了祸患。

先放上来一点,有点晚了,姐妹们,美容觉很重要滴!

想去睡会!

采花小贼

我们离开那家酒楼,在城南找了个小客栈住了下来。

还没一顿饭的工夫,满大街都嚷嚷,六个女飞贼把云州都督府的公子给打劫了!

梅昭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外面,吓得猛然关了窗子,“我们好像闯祸了”

我深思,赞同的点头:“是闯祸了。诸位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吗?得罪了这么大的官,进了牢里不死恐怕也得脱层皮!”

梅昭小小声的:“我还想去看看我爹娘和小弟弟!”

切!虹影不屑:“多大点事啊?不是说六个女飞贼吗?化整为零不就得啦?”

众人赞同。

但是面对五张银票和一堆碎银子,这帮不仗义的家伙又开始唧咕:出力气的是我们,少主就少分点吧?总不能把银票撕成两半吧?

看着到手的一点碎银子,我欲哭无泪!

我那药也是很贵的好不好?

梅昭青鸟渔阳紫月分道而行,回家探望父母,约好一个月后相见。

只有虹影愿意跟着我。

众人走后,我对已经改作男装的虹影感激涕零:“多谢师姐没有抛下我独自一人!”

她不屑的翻翻白眼:“就算我现在回去了爹娘也不认得我,何不跟着你继续折磨你?!”

我我我

怎么碰上的尽是小人啊,都这么爱记仇,原以为经过今天的同仇敌忾,这帮家伙已经原谅我了呢

我们二人作少年男子在街面上晃悠,听流言纷纷。

“你说那胖子是府公子还是那蓝衫公子是府公子啊?”我啃着花尽了自己最后一分银子卖来的雪梨,悄悄问虹影。

我分到的银子本来就不多,再多添置两套衣服用具就七七八八了。

“当然是那蓝衫公子!看他那气度啧啧”虹影叹。

我笑:“师姐对着那公子流口水了?不如今晚你摸黑去把他给采了吧?”

虹影居然认真考虑:“我们一起去吧?!”

我唬了一大跳:“这话怎么听着像杜若说的呢?”

然后,然后

我居然也有点心动,想再去研究一下他的睫毛,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美丽的不像话的睫毛,更不像话的是居然长在男人的眼睛上

穿好夜行衣,出了房门,就看见一缕黑影子从虹影住的地方一闪而过,我悄悄尾随其后,暗笑她的心急。

路是白天就探好的,找起来也不困难。

眼见那影子伏在了琉璃瓦上,向上张望,我也扑过去,小声嘲笑:“师姐怎么比我还急?就算是来采个男人也不急于一时吧?”

虹影居然没回嘴,只是小心看着下面。

下面的房间看起来是书房的样子,四壁都是书,靠窗摆着一张书桌,旁边坐着三个人,一个中年老头,面目威严,还有两人居然是白天挨打的那胖子和蓝衫公子。

那老头正问那胖子,“航儿以前可曾见过那六个女子?”

胖子答:“孩儿以前确曾未见过那六个来历古怪的女子,只不过近来江湖传扬,魔教少宫主是个好色的□女子,劫财劫色,与好多世家弟子暗中牵扯,对她神魂颠倒!比起魔教那好色□晚漓竟也不相上下。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那被称作少主的女子竟然看上了表哥”

我转头问身旁一直低着头的虹影:“他们这说的是我吗?和世家子弟勾搭?”

虹影伸出一个手指暗指下面,我只好继续看下去。

那蓝衫公子面露窘相,打断了胖子的话,“姨父不必多虑,我是决不会上那妖女的当的!”

我怒:“一个二个的都叫我妖女,我就偏要叫他上一回我的当不可!不就看上了他一双破眼睫毛嘛,那天给他全拔了,哼哼!”

虹影贴近我的耳朵:“你不是妖女半夜三更跑来这里作什么?”

哗啦啦

我一脚踩碎了两片琉璃瓦

这个人的声音居然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那双眼睛带着恶意的笑,有种熟悉的感觉。

房中的人大喝:“谁在上面?”

我大惊,身子急坠如箭矢,挥出怀中冰绡丝练,无处可缠,一个急旋就缠住了那蒙面男子。

那男子本来要跑,此时一拉我就上了房顶,顿住了下滑之势。

屋中之人皆跑了出来,慌乱之中冰绡丝练不知缠在了他身上的什么地方,居然扯不下来,只好被他牵着一路奔跑。

我靠在城郊的一棵大槐树下直气喘如牛,面前的黑衣人神色奇怪,盯着我直看。

我喘:“看什么看?没见过妖女?还不把我的冰绡丝练解下来?”

他解了冰绡丝练,上前还我的同时出手如电,将我的面纱揭了下来。

“小白痴,原来是你!”

恍惚是几百年前,有人这么跋扈的叫我。

那蒙面人掀了面巾,丹目微吊,长眉入鬓,声音里透着不能形容的惊喜,一把就把我拥进了怀中。

“咳咳咳风笑天,你再不放开我就勒死我了”

疑惑,我记得我们以前关系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啊,忽然心虚的想到我离家的原因:给他下了醉花荫。

呵呵,我有点心虚的避开他粘上来的目光,面前的男人已经尽脱少年的稚气,透着危险的气息。

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忽然间就扭曲得狰狞,我想起自己的恶作剧,隔了这么久,这家伙不用这么记仇吧?

“你现在真的是云霄宫的少宫主?”

“嘿嘿,那个,纯属巧合!”我干笑,然后小心的后退。

果然,人是不能做太多亏心事的。

“你劫财劫色,勾引世家子弟?”他步步紧逼,咬牙切齿。

我想想,谨慎回答:“劫财嘛,只作过一次,劫色,目前尚未成功。勾引世家子弟东方寒算不算?”

不料风笑天大怒,阴阴看着我,“几年不见,你倒出息了!既然这么出息了,怎么不去见见你的师傅?他这几年找你找得头发都白了!“

我心中涌上一层苦涩,对于师傅的愧疚,使我根本不敢去见他,我的出身对于他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大约是我不小心露出了苦笑,风笑天的表情缓了缓,似乎认为我尚有药可救,良知未泯,很嚣张的拍拍我的头,说出了一句让我喷血的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将他上下打量了又打量,反问:“你做事还会有‘善’字可言?”

他对我的话似乎颇为赞同,转尔凤目微眯,凝注着我,“你勾引了东方寒,毁他清白?“

我急辩:“什么毁他清白?我又不是采花贼!”

“我刚刚见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地道的采花贼!”他目露凶光,一副你要是再狡辩我就先打得你吐血再说。

我看看他高过我快两个脑袋的身高,认命的闭上了嘴,总不能说我是去采眼睫毛吧?

说出来谁信啊?

想想,稍微透露了一点关于东方寒的后续情节:“我会对东方寒负责任的,实在不行就娶了他!”

“你是女子,是嫁!”他顺口纠正,猛省了似的发怒:“我去宰了这小子,放心,你不用对他负责!不过,以后不许再去采花了!”他颇为困难的说道,后面的三个字似乎是三枚浆果,在唇齿间留恋许久,才被吐出。

“你其实不用去杀了东方寒的吧?他才不愿娶我的!”

风笑天理直气壮:“你哪点配不上他?他还不愿娶你?”

我苦笑,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是东方世家的三公子,高门大户,江湖望族,我是人人喊打的魑魅魍魉

东方寒作此想,想必,东方钰也会如是想吧

小人得势

我一脚踹开虹影的门,一灯如豆,虹影一头青瀑流泻,双眼迷蒙:

“少主,你半夜三更不睡作什么?”

“你还敢问?不是说好一起去采花的吗?”我的愤怒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她一下醒了,讶异,“少主你还真去采花了呀?说说而已嘛!”

我忍不住翻白眼,手中冰绡丝练挥出,虹影也毫不示弱的拿起了枕边的鞭子。

眼前一花,背后的风笑天已经掠至虹影床前,制住了虹影。

“这就是你的属下?”他眼中神情晦暗,唇角微弯,讽刺的问我。

我下意识点点头,有什么办法?我的这些侍卫都是大爷啊!

“要是我的属下,早剁了去喂狗了!”他冰冷的掷出几个字,虹影不由的微微颤抖了几下。

我忽然涌起恶作剧的念头,上前一把扒了虹影的里衣,只余一个鹅黄色的肚兜,□着抚上肚兜上那对并蒂莲花,“想不到师姐多么英姿豪迈的一个妙人儿,里面竟然也穿这样妩媚的东西!”手指顺着那肚兜颈间的带子伸去,“你不陪我去采花,不如今日就让风笑天采了你!嘿嘿!”

虹影春光外露,苦于被制,神色愤怒凄怨,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往日嚣张跋扈的神气尽皆不见。

我心下乐开了花,笑嘻嘻的看着风笑天:“喂,我手下这么个美人,今天我作主就送给你了,今晚你们就洞房花烛!只是明天记得给我把聘礼送过来!”

风笑天脸比锅底还黑,抄起床上被子没头没脑就罩住了虹影,“莫晨羽你这个天杀的小白痴!”

“喂,你怎么骂人呢你”

我剩下的话都被一只大手毫不留情的捂了回去,然后拖拖拖,拖死狗般的被拖进了不远处的一间房。

关门点灯,风笑天一把把我扔向了榻上。

我像个沙袋一样轰然倒下,然后,摸摸摔疼的屁股胳膊,很没胆的抗议:“好心送个美女给你都不行,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不行早说嘛,何必生气呢?我又不是不会治!”

他脸上肌肉抽搐,我连忙上前,从怀里掏出针袋,拈出一枚针瞅准穴道就要扎下去。

他的神情忍无可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怒喝:“白痴,你做什么?”

我苦着脸小心掰他的手指,好疼啊,这人从小就不懂怜香惜玉,我也别指望他现在就懂了,“给你扎针啊,我看你脸皮抽搐,如果不及时治疗,面部神经瘫痪就麻烦了!”

“怎么失踪了这三年,还是一副白痴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他大叹,头疼般看着我,神色间戾气尽退,竟然还带着点说不出的温柔怜惜的神情。

“过来这边坐坐,跟我说说你这几年都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

我一呆,有点迷惑的看着他,呃不得不说他不适合这种亲切温暖的风格他的这种神情是我从前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真新奇

被他蛊惑了似的依言走过去,乖乖坐下,想了半天,只蹦出几个字,“都在云霄宫,逃不出来就呆着,整天练武,习医,”低着脑袋再想,“没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云霄宫的?”

“就这几天啊!”

他神色间颇为奇怪,“这三年你一直呆在云霄宫?从未下过山?”

我点点头,小心问:“怎么啦?”

“奇怪你什么时候勾引了东方寒的?”

我鄙视他:“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嘛,我可没有勾引他,他被抓到了云霄宫,我是为了救他才逼他娶我,好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