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顾见邃:我一句台词也没有?全程背景?是亲生的吗?

谢映:感觉不像亲生的,对比一下我就知道了。

顾见邃:…

谢映:想当年,太子神马的,都只能给我当陪衬而已→ →

顾见邃:……哪里来的酱油?那是因为你遇上的不是本太子!(好气)

第3章

魏紫吾轻愣了愣,然后理所当然地点头,向姑母表达已知晓。

她很小就知道自己将来会嫁给表哥。顾见绪已及冠两年,如今她也及笄,是可以成亲了。

嫁给顾见绪,魏紫吾是满意的。毕竟是从小熟悉的人。顾见绪身为皇子,样貌生得好,才干出色,对她亦是关怀爱护。而且魏贵妃喜欢她,不用担心受婆母的气。

魏紫吾觉得,她应该是找不到比顾见绪更适合嫁的人。更何况这是父亲和姑母共同的决定。

但她毕竟个小姑娘,事关自己的谈婚论嫁,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婼婼,姑母打算,让你表哥娶你大姐如珂。或者周漓慧,你也认识的。

——你爹的病症…如今难说。你表哥已想了办法,将你二叔调去辽西。魏家,还得让你二叔继续撑起来。

——至于你,姑母定然会为你挑一门好亲事,将你当亲生闺女一样嫁出去。

这些话停在魏贵妃唇间,终是沉默。究竟是她宠大的孩子,叫她怎样轻易说出口?

魏贵妃曾亲口对儿子说过:“你若登基为帝,那皇后必须得是魏家的女儿。”

顾见绪起初是不悦抵触的,魏家这样的外戚,尾大难掉。可随着魏紫吾一天天长大,顾见绪压根不必魏贵妃再提这一茬,早就将表妹视为己有。

而对魏紫吾,弘恩候命人教她拳法剑术,魏贵妃则担心弟弟将侄女儿养得五大三粗,命从前教养章蕴长公主仪态的女官柳烟、著名剑舞大师韩越娘等人教导,将她养得身娇体软,也的确是为自己儿子准备的。

然而让魏贵妃失算的是,顾见邃就算没有母族支持,居然也能将这太子之位坐得稳固如斯。反倒是魏家,魏峣突如其来的一病,倒像是天也不帮着他们。

但魏贵妃向来是不信天的,她想了想,暂时不提顾见绪的亲事,道:“太子妃的人选倒是争得热闹。”

魏贵妃语带讽刺:“温庆泽忠于皇上,未站任何皇子的队,温蜜倒是不知廉耻地吐露仰慕太子的心声,迫不及待地想帮她父亲站队了。我倒要看看,太子是选萧令拂,还是选温蜜。”

魏紫吾道:“除非发生了特别的事,否则太子定然不会选择温蜜。”

温庆泽是北衙六军统军,身为皇帝亲卫部队的最高长官,握着皇家禁卫的绝对兵力,当然极得皇帝信重。温庆泽哪里会略过皇帝,对任何一位皇子表忠心。尤其是如今的太子。

魏贵妃冷笑:“道理是如此。但怕就怕如你所言,发生了特别的事,万一太子和温蜜两人生米煮成了熟饭呢?”

魏紫吾也是这样想的,但她总觉得魏贵妃的语气有淡淡怪异,她看了看姑母,没有说话。

魏贵妃也惊觉自己无意流露了什么,朝魏紫吾笑笑,道:“婼婼,你既进宫,去给太后请个安吧。”

魏紫吾自是应下。

太后正在慈颐宫的伽蓝堂礼佛,尚未完毕,宫人便让魏贵妃与魏紫吾在正殿稍等。

入内之后,才见萧令拂竟也在候见太后。

只见她发髻高挽,髻旁插着累丝绿碧玺宝瓶簪,耳下坠温润明珠,一身浅橘色兰花纹短袄配墨绿绣金的缎地裙,勾勒出纤细曼妙的体态。整个人的感觉雅致清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看到对方,魏紫吾和萧令拂都有一瞬吃惊。

从前魏紫吾能在贵女圈一呼百应,自然不全是因为家世,她本身的魅力也有很大缘故。毕竟京城是高官显爵如云之地。

同样的,在魏紫吾离京之后,萧令拂能压过温蜜等人做贵女圈第一人,也有她自身魅力的原因。

若说萧令拂受到追捧,是因为她的才名,还有圆融大度的如水性格。

那魏紫吾便如骄阳生辉,带着天生的吸引。她活得十分随性恣意,也懒得花心思拉拢谁,偏偏就是让许多人想与她靠近。

萧令拂心思细腻,观察入微,几乎是看到魏紫吾的第一眼,就瞧出了她和过去的不同。去了一趟辽西,魏紫吾居然连气质也有所改变。比之过去,收敛许多。

萧令拂向魏贵妃问了安,随即问:“婼婼,昨日你为何没来长安园?”

魏紫吾奇怪道:“我到长安园做什么?”

萧令拂微微“咦”道:“我让如珂转告你的。想着你终于回京,各家姐妹又都很想念你,就安排在长安园为你接风。”

“我大姐?”魏紫吾瞬间明了,淡淡道:“…她没有告诉我。”

“当真?”萧令拂讶然:“怎会如此,我明明请如珂一定记得告诉你。”

魏紫吾不爱同人计较,可不代表她看不明白,顿时看萧令拂的目光就有些微妙。

因为从小时常进宫,她对萧令拂算是很了解。萧令拂这样聪明,怎会不知魏如珂可能会不告诉她。昨天她没有去长安园,可以想象一定是引得怨声一片。

任人搓圆捏扁,不是她的性格。魏紫吾缓慢而清楚道:“若是我诚意邀约谁,定然会派人将请帖送到对方手上,而非叫人转告。”

“是,的确是我疏漏了,我想着如珂是你姐姐,应该会转告到的…”萧令拂面上难得闪过一丝尴尬,她没有想到,魏紫吾不是责怪魏如珂,而是直接质疑她。

“不过,婼婼可千万别误会,我自然是诚意想为你接风。但如珂主动说要代我告知你,我又如何拒绝她。”推得干干净净。

魏紫吾知道以魏如珂的脑子和性格,完全做得出这样的事。便不再说什么。

她转过头不再搭理箫令拂,想不明白萧令拂为何针对她?也不记得与对方发生过矛盾。以萧令拂的性格做这样的事,本身就很奇怪。更何况…

萧令拂想做太子妃,温蜜也想做太子妃,她不去和温蜜斗法,却在自己身上花心思?

两个小姑娘说话,魏贵妃不便插言进来,只皱了皱眉。

一室沉默中,太后回来了。

三人都赶紧上前拜见太后,太后笑着打量魏紫吾,道了句:“好孩子。”

又与魏紫吾和萧令拂各说了一会儿话,道:“贵妃,今日你就让紫吾丫头留在我这儿,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她这小模样,叫人看着心里也舒坦。”

魏贵妃自是乐见太后喜爱魏紫吾,便自己先回宫了。

太后的确是喜欢小姑娘,午膳命厨房多加了几个菜,还将两个公主也叫过来。

“婼婼!”

听到顾熙乐的声音,魏紫吾立即站起来。

两人顾不得太后在场,紧紧抱了好一会儿,顾熙乐撒娇:“你进宫居然不来看我?”声音委屈得很。

当初魏紫吾便是做三公主顾熙乐的伴读,两人焦不离孟,做什么都在一起,时常连午睡也要挤一张卧榻,感情极好。

魏紫吾露出笑意,道:“我这不是刚进宫么,先给太后娘娘请安,接着就要来找你。”

“算你还有良心!”顾熙乐眉头稍松,去捏魏紫吾的脸:“不枉我每天想你。”

顾熙乐是淑妃所出的三公主。淑妃为人和善,没有皇子,又因生三公主无法再生育,对其他皇子构不成威胁,加上母家地位高,因而各宫娘娘和皇子们都“喜爱”顾熙乐。

皇子们都用疼爱这个妹妹来向皇帝展露自己的亲情。虽不知到底有几分真心,但至少顾熙乐在宫里受宠是真的。

魏紫吾与顾熙乐一见面,那当真有说不完的话,太后也知道她俩要好,让她们自行到东暖阁聊天去了。

两人午膳喝了些酒,暖阁里又暖和,在炕上软绵绵歪一处,说着说着双双入睡。

魏紫吾细白的脸颊染着薄红,长睫低垂,红艳的唇瓣微张,匀长呼吸牵动着胸脯也轻轻起伏,她是侧着睡的,更便于让人欣赏她侧脸的姣好。

男人的身影挡住了菱花窗漏进的光,有力的手指捏住对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脸抬得更高些。

这个半扭的角度让魏紫吾很不舒服,她在睡梦中发出嘤咛,蹙着眉挣了两下,却无法挣脱。

第4章

她隐约知道有个讨厌的人强行制着她,可对方手劲太大,她的力气对他来说不值一提。那人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便反抗不了。

她试着睁眼,眼前始终模模糊糊一片,看不到人。

先前因见到顾熙乐高兴,她稍微多饮了几杯,头中始终云缠雾绕。也许她只是在做梦,这样想着便继续睡了。

先前魏紫吾和顾熙乐要说悄悄话,宫人都被谴到了外头。只有三公主身边的老宫人芳苓姑姑时而进来看看。

因为三公主是个床霸,总将腿压到魏二姑娘肚子上不说,还爱抢人的被子。

芳苓先前进来一趟,就见三公主把自个儿的薄绒毯子给掀了,将魏二姑娘的毯子卷走,使得自己的好友浑然不知地晾在空气中,还承受着她一条腿的重量。

芳苓觉得,也亏得魏二姑娘是个睡着了连天塌下来也不会醒的,才能与她家公主维持友谊之树的长青。

但这一趟进来,她居然看到三公主连人带被裹得跟个春卷似的紧紧贴在墙壁上,就像是被人一巴掌拍上去的一样。而魏二姑娘的毯子还好好盖在她自己身上。

真是…不容易。芳苓惊讶地瞪大眼,默默又退了出去。

芳苓出了暖阁,便见顾见绪恰好到了,正在问一旁慈颐宫的宫人:“太后不在?”

“回殿下,太后在集云楼。”那宫人答。

慈颐宫可不似其他后妃宫殿,而是宫墙绵亘,自成一体,花园葱茏辽阔,建筑有十二座之多。包括正殿和诸多供太后礼佛、看戏、闲憩、观景的楼阁。

顾见绪点点头,又问起魏紫吾。

芳苓上前答:“魏二姑娘与三公主在东暖阁午睡尚未起。”

知道魏紫吾能睡,顾见绪便道:“我先去给太后请安。一会儿她俩醒了,让她们过来。”

芳苓应是。

集云楼建在连接大内白玉湖的子湖边上,是专供太后观赏冰上嬉戏的地方。

等魏紫吾和顾熙乐到时,善走冰的宫人正在表演辕门射球。冰湖上好不热闹,而集云楼里同样热闹。

一群人陪着太后看冰嬉,皇子里有顾见邃、顾见绪、顾见擎,女孩则有二公主、萧令拂,还有嘉玉郡主等人。萧令拂则是一贯的姿仪端雅。

太后见到两人,道:“你们两个丫头,可算是睡醒了。”

所有人都看过来,尤其将一道道含义不同的目光落在魏紫吾身上。

听着太后的话,又被这么齐齐看着,魏紫吾耳根难得有抹微红。她从小被灌输嫁给表哥的思想根深蒂固,自从姑母跟她讲了年后就要定亲,更是已将顾见绪当成未来夫君。

魏紫吾自幼在长在侯府宫廷,当然通晓人情,知道媳妇儿应当代自家丈夫孝顺长辈。尤其是太后这样站在权力之巅的长辈,更是应当尽心勤勉。

看看萧令拂和温蜜对太后多殷勤就知道了,对比起来,她的确是显得有些惫怠。

魏紫吾便道:“太后宫里的酒特别香,别处都喝不到,我想念了许久,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太后一听,摇头笑道:“那可不是,就知道你跟哀家一样,是个小酒虫子。”

在场的谁都听得出魏紫吾在拍太后马屁,而太后欣然接受。萧令拂嘴角笑意微冷。

杜嬷嬷也笑道:“还别说,今天紫吾姑娘喝的忘忧红,还是去年太后娘娘亲手撒的酒曲,自然是特别的香了。”

太后和杜嬷嬷都笑了,自然是一室和乐。魏紫吾心中稍定。

“婼婼,过这边来坐。”顾见绪这时站起身说道。丝毫不掩饰与魏紫吾的亲近。

魏紫吾便拉着顾熙乐走过去。

此刻冰湖上已换作歌舞表演。穿着冰鞋的宫女水袖迤逦,穿梭如飞。大家停了话头,又开始赏舞。

顾见绪拉了把椅子让魏紫吾坐下,他站在魏紫吾身后,手还搭在魏紫吾坐的椅背上,随着她一起看向窗外的冰上旋舞。

太后看了看顾见绪充满占有意味的动作,收回视线。

顾见绪倒是对这个表妹势在必得,可贵妃如今…

这京里各个权贵家中的夫人小姐们,谁都知道魏紫吾是要嫁给顾见绪的,若是魏贵妃陡然令顾见绪另娶,且娶的是魏如珂。这小姑娘就要变成笑话了。

顾见绪这么明显的动作,自然不会只有太后看到。

萧令拂也看了看魏紫吾兄妹俩,接着又看向太子。

顾见邃注目冰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魏紫吾那边。

萧令拂微微放下了心,她也是难得这样近地看太子,随即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儿,顾见绪终于坐到了魏紫吾身边的椅子上,约莫是说了什么好笑的,引得魏紫吾和顾熙乐一阵低笑。

两个小姑娘的声音都很好听,也很好认。顾熙乐笑起来,清悦如铃。魏紫吾的声音,要稍微娇软一点,也是清澈的。

顾见邃定定看着冰上的某一处,眯了眯眼,他取下腕上佛珠,不多不少十八颗,缓缓地捻动。

那是一串墨翠圆珠,其中一颗雕成仁兽麒麟的兽头。黑得纯粹无杂,质地细腻密实,光华流转,灯下能反出通透阳绿,成色极好。

在男子修长的指尖被拨动时,叩玉之声厚重悦耳。

太后原本在看冰上红衣少女们的接连翻跃,这时转目看向顾见邃。

那串佛珠,是顾见邃十四岁的时候,太后送给他的。

大乾不世出的高僧枯北大师曾私下告诉太后,太子煞气重,将来可能会犯两次极凶杀戮。太后吓得当即按照大师的点拨,做了这串佛珠,再由枯北开光,送给自己的宝贝孙子。

当然,若单看太子的外表,那可真是最好的画师也难以画出其十之一二的丰神俊采,绝不会将他和煞气两字联系到一起的。

太子很少戴这佛珠,这是年节将至,到了一年的坎儿,太后逼他戴上的。至于他真拿出来拨弄,太后还是第一回看到。

至此太后哪还能看不出,这是太子心里装着事呢。说起来,她已很久没看到顾见邃这样显露端倪了,从敬懿皇后过世,越发像潭水似的。

见太后探究的目光不加掩饰直视自己,顾见邃转过头,朝太后一笑,道:“皇祖母。我今晚约了傅予州,就不继续陪您了。”

太后道:“傅家小子回京了?”傅予州是梁国公府的嫡幼子,这人着迷医术,造诣极高,只是四方游历,极少归京。

“嗯,明日我让他进宫为您请平安脉。”顾见邃说着已站起来。

太子在与太后说话,周围自然无人发声。因此,顾见邃的话在场的都听见了。

魏紫吾反应过来太子说了什么,心头猛地一跳。

她甚至差点站了起来,只是被顾见绪轻轻按住了,但也没忍住地转过头看向了太子。

视线正好与顾见邃相接,男人扫向她的目光很冷淡,让魏紫吾一瞬就清醒了。

待太子出了门,顾熙乐也反应过来了,道:“呀!傅予州居然回来了,这人神出鬼没的,但医术可真的没人比得上。婼婼,如果能请动傅予州给你爹医治,希望总要大上许多。”

魏紫吾自然也知道,问题是,傅家是支持太子的,傅予州与太子,更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她爹在京城,傅予州也不大可能为她爹医治。更何况还要去辽西。

魏紫吾掐紧手指,魏家和她从前是将太子得罪狠了的,太子必然盼着她爹早日送命,不暗中加把毒药都算好了,怎么可能会让傅予州出手医治。

顾见绪看看魏紫吾,太后还在,此刻不便说什么。

待到从慈颐宫用完晚膳出来,天色已暗了。

因着提到傅予州,想起父亲的病,这一晚上,魏紫吾的心情都不高。

顾见绪送魏紫吾回翊华宫的路上,看了她许多次,待走到回水廊时,顾见绪停下脚步。

这里是个拐角,光线昏暗,魏紫吾不知道顾见绪为何停下来。便听他道:“婼婼,你不要担心,我明天便去找傅予州。”

魏紫吾想了想:“算了,傅予州脾气古怪,他不会同意的。我托人另寻了一名苗医,据说在苗岭也是能生死人肉白骨,正在往京城赶。待他到了,我打算再去辽西…”

话未落,顾见绪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魏紫吾一怔,下意识地就想挣开,但顾见绪握着便不放。魏紫吾想起魏贵妃的话,年后她就会嫁给顾见绪,渐渐便没有再动。

顾见绪见魏紫吾乖巧,握在掌中的一截腕子晶莹白皙,触感又柔嫩滑腻,心里的郁躁压下去一些,很快却有另一股火在身体里腾起来。

他盯着魏紫吾,沉默着没有说话。

魏紫吾被看得有些紧张,道:“表哥。”

第5章

她不再看对方的眼睛,朝旁边别开了脸。

魏紫吾左耳廓有颗小痣,红得丹色可人。耳朵没有扎耳洞,耳珠圆嘟嘟,粉生生,小小一团软玉似的可爱,引人想捉住了揉弄。

顾见绪抬起另一只手。

刚触到她的脸,魏紫吾立即后退。被他捉住的手也趁机抽回。

“表哥。”她皱了皱眉。顾见绪向来恪守礼仪,今晚不知为何,一反常态。让他拉拉手腕,已是她能做到的极致。

顾见绪略作平复,他心里清楚,若眼前的女孩不是他的表妹,换个出身低的,他早就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