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县人口只有三四万的样子,一个粮铺勉强供应的上,而且因为之前灭蝗很成功,蝗灾并没有在扩散,总体上的灾情比上一世轻了很多,宴王又是凉州刺史,蝗灾是在凉州内的几个郡县里,整个凉州的余粮还是能够供应几个郡县的,半年之后能够种植一些农作物就好上许多了。

有了宴王的粮食沈牡丹放心不少,维持到冬日是没有问题了,那些粮食全部放在迟家,很安全。经过上一次闹事,大家更加没有了想要抢粮的心思了,反正粮价起伏也都在他们接受的范围内,就跟沈牡丹说的一般,若是把这粮食抢了,以后该怎么办?

日子安稳了下来,临淮县也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街道上也开始有小商贩出摊子了,郦江之上也恢复了一派的繁景,偶尔还能瞧见有人在河岸低的地方抓鱼,江岸上也有一些小渔船在捕鱼,因此这段时间集市上多了许多卖鱼的摊子,鱼肉也没其他肉类那般昂贵,沈牡丹隔三差五的都会买几尾鱼回去煮汤清蒸红烧了给大家补身体。

这日粮铺打了烊,沈牡丹回去的时候瞧见还有卖鱼的顺便买了一些。回去后跟着思菊在厨房忙活了起来。这段日子,六儿跟着她们一起去粮铺帮忙,思菊在家忙活,家里的担子都在思菊身上,清扫房间,洗衣做饭,思菊也不轻松,至于那武嬷嬷,原本是来盯着父亲的,这段时间父亲跟她都不在家,所以她也回到老太太身边。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半个时辰,煮了一锅鱼汤,里面还给了腌好的酸菜,初秋的时候吃上这么一锅热乎乎的酸菜鱼别提多舒服了,除了酸菜鱼还清蒸了几条,最后又把前段时间琢磨出来发的豆芽清炒了,这还是上辈子飘飘荡荡的时候学会的,现在仔细想想,上辈子还真的学会许多东西,如此她还要感谢那几人,不然哪会有那些个经历。

思绪有些飘远,门外传来沈焕欢喜的声音,”姐,我回来了,我来帮忙。”

沈牡丹回了神,瞧着阿焕欢喜的模样,笑道:“煮了你爱吃的酸菜鱼,晚上可要多吃一些,这几日读书如何?再过几日就要儒生的考试了,你也莫要有紧张,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上辈子沈焕很顺利的考上了儒生,大好的前途,却为了给她报仇大好的一生葬送在那阴冷漆黑的巷子里了。

沈焕点了点头,“姐,你放心,我都晓得。”

沈牡丹笑了笑,看着沈焕把菜端到一旁的桌上,又回头把洗好的豆芽子炒好,里面撒了盐巴,点了一些醋翻炒了几下就起锅了。吃饭的时候思菊跟六儿不跟他们同桌,原本三人都是不在乎的,可思菊和六儿坚持,只得把菜分成两份,让她们在厨房吃了。

自从上次罗南怒气冲冲走后,这段时间也一直未曾来找过牡丹了,姚月也自从回春堂一别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了,沈天源虽也奇怪为何自家姑娘不跟姚家姑娘来往了,但也没多问什么。到是沈焕好奇,问过几次,沈牡丹直说是姚家太忙,所以好久不来了。

吃了晚饭,沈牡丹梳洗过后就睡了,透着狭仄的木窗月光星星点点洒落在房内,她脑子异常的清醒,自从上次罗南去粮铺之后她就想了许久,该怎么退婚才不影响了沈家的名声,是想到一个法子,却要姚月的配合,只看姚月能忍到什么时候了。姚月的性子她太清楚了,如今只等着姚月来找她就成了。沈牡丹叹了口气,翻转了个身子,闭眼休息。

如此过了几日,在过两日就是阿焕考试的时间了,沈牡丹这几日天天煮鱼汤他喝,为了让他吃好一些,这几日都是变着花样给他弄好吃的,每日也会提前一个多时辰回去。

今日买粮的人不是很多,有沈天源和六儿在沈牡丹便想着早一点回去,刚回后院收拾了东西就听见前面粮铺传来沈天源的声音,“孔管家,真是对不起,不管如何你们姚家只有三十多口的人,我只能卖给你们这么多的粮食,都是按照人口来的,实在是不能破了这个规矩。”

沈牡丹带上帷帽出去看了一眼,发现粮铺门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这男人是姚家的管家,似乎姓孔,是姚月继母孔氏的远房亲戚,姚月最恨的就是姓孔的人。

“沈老爷,我家姑娘与你家姑娘可是好友,莫不是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得答应?我只是想多买一些粮食,又不是不给银钱。”孔管家显然是想以关系多买一些粮食。

沈天源道:“孔管家就莫要为难我了,这不成的,若是人人都以关系要多买一些粮食,这粮铺的粮食便供应不上,其他的人该如何?总不能把粮食全部卖给你们。且,孔家也是有粮铺的,何必要来这里买粮?只上门都是客,我也不多说什么,这是孔家三十多口人十日的粮食,孔管家还请快些付了银子好让其他人买粮。”

孔管家脸色有些难看,“沈老爷这是作甚?我家姑娘与你沈家四姑娘这般好的关系,莫不是连这点都不得通融一下?沈家是如此冷心肠的人?”

沈牡丹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孔管家,没有上前的打算,她猜得不错的话,待会这姚月就要前来拆台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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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果不其然,孔管家刚说罢,远处已经哒哒哒的驶过来一辆马车,沈牡丹瞧见那马车扬起一抹笑容,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站着,只打算看戏了。孔管家听到马车声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马车已经驶到跟前,姚月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走了下来,她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不少,原本红润饱满的脸蛋也消瘦了,前额留了刘海,眼中也带着一股子戾气,整个人的变化极大。

姚月下了马车就直奔粮铺门口,孔管家脸色极其难看,依旧还是打了个招呼,“姑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姚月冷笑一声,“孔管家,你这是做什么?”

孔管家为难的道:“姑娘,老奴是来买粮的,家中所剩余的粮食不多了,太太让老奴过来买些粮食。”

姚月四下看了一眼,没瞧见沈牡丹,眼中有些失望,又回头道:“孔管家,我们姚家不是有间粮铺?我记得之前虽有人买走了大批的粮,但里面所剩的粮食足够我们姚家上上下下熬过这个灾年了,你怎的又出来买粮了?还要和这些无粮的人家争买粮食,我们姚家何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孔管家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姚月冷哼一声,“莫不是家中的粮食都被母亲送去给了她外家那边的人?真是可笑,嫁到我们姚家如今还惦记着自己的娘家,我爹可知晓这件事情?”

姚家的一些铺子都由孔氏在打理,之前粮铺里的粮食被人大量买了去,蝗灾发生,娘家人又来哭穷,说没粮食吃,孔氏无奈让人把粮铺还剩的粮食给娘家人送了一些过去,却不想那边的人贪得无厌这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粮铺的粮食所剩无几,直到掌柜的过来通报孔氏才惊了,这事要是让老爷直到那还了得,自然是赶紧让人去买些粮食回去。于是让管家来沈家的铺子买粮,这买的粮可不是几石几石的买,而是上百石的买,姚月知道这事情后自然是过来捣乱了。

孔管家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急的直冒汗,姚月哼了一声,不再理睬他,走到沈天源面前微微一笑,“沈伯父安好,最近这些日子一直未曾去拜访,失礼了,不知牡丹如今怎样?可在这粮铺里?如今有一段时日没瞧见她了,甚是想念。”

沈天源朝着刚才牡丹站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人不在了,还以为是回去了,笑道:“牡丹方才先走一步,如今只怕是回去了,月儿可是要粮食?若是你要,先等一会,如今没几个人了,我帮他们称了粮在给你称,你看好不好?”沈天源方才也是因为知道孔管家跟姚月的关系这才不肯松口的,若是姚月来买粮自然是不一样的了,不管如何自家的姑娘从小到大就姚月这么一个好友,姚月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这姑娘有点小心眼,但自家姑娘喜欢,他也无法。

姚月的眼神暗了暗,抬手触碰了下刘海下的额头,手抖了抖,脸色变的晦暗不明,过了好半响才抬头冲沈天源挤出个笑容,“沈伯父不用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按照我们姚家的人口给粮食就成了,日后也不必坏了规矩。伯父,既然牡丹不再,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上门拜访。”

等到姚月离开,孔管家脸色难看的买了只够十日吃的粮食就回去了。

沈牡丹等到姚月离开后也跟着离去了,至于姚家该发生的事情她甚至能够预料到,姚月同孔氏的争吵,姚老爷对她们的训斥,说起来应该算是两败俱伤。

回去的时候路过猪肉摊子,沈牡丹问了猪后腿和猪大骨的价格,比以往的时候贵了二十多倍,想着阿焕两日后就要去考试了,咬咬牙买了下来,猪大骨回去就熬煮上了,猪后腿也卤上了。卤料都是她上一世学到的,卤出来的味道非常的不错。

再过两日就是沈焕考试的日子了,沈牡丹把其他的事情抛之脑后专心打理沈焕需要的东西,文房四宝,替他调理身体,熬煮补脑的膳食给他食用。两日后是在县城里的初考,这次通过之后会前往上京安阳复试,通过复试才算是儒生,这考试也极其的困难,每年会有几万的学子考试,能够通过成为儒生的不过寥寥数百人。

复试是明天春季的时候,上辈子因为沈焕要上京赶考,家中银钱不够,她还去罗家借了银钱,结果被章氏好一顿羞辱。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这日天刚亮沈牡丹和思菊就在厨房忙了起来,烙了白面饼子,几天前卤好的猪后腿肉也切成了薄片夹在了白面饼子当中。考试要两日的时间,这两日是不能回来的,须住在考场内。天气转凉,卤肉跟白面饼子也不会坏,吃上两日是没问题的。

沈牡丹又替沈焕收拾了衣物和被褥,卤肉夹饼也一个个的用油纸包好,放在了包袱里,看着清瘦的阿焕背着大大的包袱出门,沈牡丹望了许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轻轻的吁了口气。虽知道阿焕一定会成为儒生的,但此刻,她还是为自己的这个阿弟骄傲。

这两日思菊跟六儿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沈牡丹和沈天源还算镇定,沈牡丹是因为早已经知晓了结果,沈天源则是因为如此年纪对这种事情早已经看开,不会强求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沈焕从考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等到门外传来六儿兴奋的大呼小叫声时,沈牡丹才知道阿弟回来了,忙迎了出来,看见夕阳余晖下阿焕清秀的笑容,她也忍不住一笑,唤道:“阿焕,你回来了。”

沈焕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叫了声姐。旁边的六儿跟思菊已经按耐不住,兴奋的问着话,“少爷,您考的怎么样?”

沈焕把后背的包袱卸在一旁的小桌上这才笑道:“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出成绩,如今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沈牡丹到是不担心,唤了大家进屋吃饭。沈焕心情舒畅,比平日里多食了一碗饭,沈牡丹笑眯眯的看着,心里柔软一片。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焦急的等待了,焦急的也只有思菊和六儿,其余三人都是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一个月的揭榜日子很快就到了,这日一大早思菊跟六儿就早早的起来了,又唤了三人起来,等吃了早饭一起去了衙门贴榜处去看了成绩。整个临淮县考试的约莫有几百人,能够通过的不过只有十人而已。

一路上思菊跟六儿都在不停的唠叨,“老天爷庇佑,希望少爷一定要高中…”

等到了贴榜处早就围满了人,熙熙攘攘,看不到前面的榜,一大堆的人围在那里,大多数人都只发出失望的叹息声,偶尔会有一声中了的声音响起。六儿和思菊奋力的朝着,好不容易挤到前面,两人都紧张的不行,不敢往榜上去瞧。两人平日里跟着沈牡丹和沈焕学习,因此都是识字的,如今只要往上一看就能知晓自家少爷到底高中没有,这一刻两人竟然紧张的连这个勇气都没有。

沈牡丹也挤了进来,往上一瞧,和前世的结果一模一样,不由的笑眯了眼,“唔,阿焕得了第五名呐。”

思菊六儿闻言,忙往榜上看去,果然发现自家少爷是第五名,不由的大呼了起来,“少爷,中了,中了!”喊着喊着不由的喜极而泣。

外面的沈焕闻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沈家人心中欢喜,如今知晓了结果自然就打算回去了,沈牡丹打算做些好吃的,自家人在一起吃上一顿就算是庆祝了。刚挤出了人群,旁边县衙大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穿着官府的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一眼就瞧见沈天源他们,走了过来,笑道:“恭喜令郎了。”

沈天源有些诧异,不明白这县令大人怎的突然跑过来跟他们道贺了,从上次有人在粮铺闹事那一次开始,他就发觉这县令大人有意的结交他们了,这也太奇怪了,莫不说阿焕不是儒生,就算真成了儒生,也不值当县令大人这般的。

县令大人也未多说什么,跟沈天源叨扰了几句就离开了,沈家一行人也回去了。

之前因为知晓阿焕肯定会中,沈牡丹瞧见有羊肉卖,买了不少羊肉,猪肉和鱼肉,回去后她就跟思菊在厨房忙活了起来,六儿则是把这一消息告知了沈老太太那边,很快六儿就回来了,说沈老太太只应了一声知道了就让他回了。

沈牡丹也不多说什么,让六儿出去了,正忙活着,外面传来沈芳兰欢喜的声音,“四姐姐,我们过来了。”

出去一看,沈家的几个爷和姑娘们全部都过来了。

沈牡丹让思菊厨房忙活,自己出去招呼这些兄弟姐妹,刚沏好了茶水,六儿跑来通报,说是姚月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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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几章差不多就是解除婚约的事情了,╭(╯3╰)╮

第 28 章

二十八。

沈家几房的院子都各自有个后门,罗南和姚月平日里来找沈牡丹走的都是后门,距离近一些,不必从正门绕上一大圈子。得知姚月过来,沈牡丹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想必如今她是忍不住了吧。沈牡丹笑了笑,起身跟沈家几个兄弟姐妹说了声就迎了出去,跟着六儿来到后院,她就瞧见姚月正站在一棵枯树旁,旁边的墙壁破旧斑斓,秋日的阳光照在枯树破墙之上,让姚月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悲凉。

沈牡丹站在姚月十步外的距离怔怔的看了一会,忽然就想起她跟姚月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两个人都只是几岁的孩子,单纯,没有任何烦恼,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紧着姚月,姚月也不像现在这般嫉妒,猜疑,争夺,那时候的时光真是美好啊,看见姚月转头露出来的那股心不在焉的笑意,沈牡丹就知道她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在心底叹了口气,沈牡丹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朝姚月招了招手,“月儿,你来了,快些随我进屋去吧。”

姚月挤出个笑容,看着不远处明眸皓齿的女子,心中那股子挫败,妒意,恨意又迸发了出来,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我如今也不会这般了,也不会破了相,罗大哥也不会如此嫌弃我,都是因为她,她恨她。

“月儿,快走吧,我准备了你喜欢吃的羊肉,待会我亲自下厨,做出来的味道保准你喜欢。”

姚月愣愣的看着沈牡丹,心中思绪万千,又泛起一股子难受,明明她们很要好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破了相也实在怪不到牡丹头上,若不是自己心存了不好的念头,自己也不会摔倒在地,也就不会破了相。而且牡丹与罗大哥有婚约,她却横插了一脚,不管如何,当初罗大哥同她示好时,她并无拒绝,牡丹是无辜的,自己这般心态又是如何?

跟着牡丹回房的一路上,姚月的心挣扎了又挣扎,等到了牡丹住的院子里,沈牡丹让沈芳华,沈芳兰,沈雁蓉陪着姚月,自己进厨房忙活去了。

今日过来的全是沈家同辈的兄弟姐妹,两个伯伯跟伯母只让沈庆冬和沈芳华带了贺礼过来。

天气入秋,沈牡丹也没打算炒菜,卤了一些五花肉,排骨熬煮做汤底,羊肉全部切成了薄片,打算做成锅子吃,一屋子人窝在房里吃着暖呼呼的锅子,只有姚月心不在焉的。

“四姐姐,你这法子跟谁学的?这样煮出来的东西味道真好,这卤肉的味道也不错。”沈芳兰涮了一片羊肉,立刻放入口气,烫的她呼呼了两口气又接着道:“对了,四姐姐,今日阿焕高中,怎的也没瞧见罗家大爷过来道贺?”

一听闻这名字,姚月整个人抖动了一下,筷中的羊肉也掉落在锅子中,她抬头看了沈牡丹一眼,神色变幻莫测。

沈牡丹笑道:“罗大哥这些日子有些忙,我们也已经好几日没有见面了。”

几日,不过才几日没见过面了,她跟罗大哥自从几个月前别过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姚月心中又妒又气,方才那一丝丝的愧疚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妒和恨。

沈雁蓉看了姚月一眼,冷冰冰的冲沈牡丹道:“四姐可要小心一些才是,莫要同大姐一样不长心眼。”

沈芳兰瞪了沈雁蓉一眼,“六妹你说什么,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姐姐的吗!”

沈雁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又冷冰冰的看了姚月一眼。

几个姐妹当中,雁蓉性子虽冷,看事物却特别的通透,上辈子也是如此,她也给沈牡丹提了醒,只怪沈牡丹完全沉浸在对罗南的仰慕情爱当中,完全忽略了沈雁蓉的话。

沈芳华出来劝场,“好了,都别闹了,今个是替阿焕庆祝的,别说这些有的无的了。”

众人都不在多说什么,吃了饭闲聊了会话沈家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散了,只剩姚月还呆呆的坐在屋子里。沈牡丹让思菊沏了茶水给姚月,陪着她坐了会。姚月还是一副呆愣愣的样子,牡丹道:“月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我瞧你来了之后一直心不在焉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直说就是了。”

姚月抬头看向沈牡丹,目光闪烁,又看了思菊一眼。

沈牡丹让思菊先出去,待思菊一出了房门,姚月轻抚着手中的瓷杯,轻声道:“牡丹,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终于要说了吗?沈牡丹面上闪过一抹笑意,心中冰凉一片,“月儿,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可是家中的粮食不够?前几日的事情我听爹爹说过,若是你需要粮食直接同我说就好。”

“不是粮食的事情…”姚月低垂着头,双眸藏在阴影之下,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她的声音低沉沉的,“牡丹,我待会要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事都是千真万确,罗家大爷——你的未婚夫婿他并不喜欢你,之所以同你定亲也不过是因为你们沈家的家世在临淮还算不错。”

沈牡丹心底一片悲凉,面上却装作目瞪口呆的模样,“月…月儿,你莫要瞎说,罗大哥才不是这般的人。若…若真跟你说的这般,那罗大哥为何不求娶芳华,芳华是二房嫡女,无论如何总比三房的我身份要高上一些。”

姚月抬头,“你又怎知他没有上门求娶过?不过是沈老太太看不上罗家罢了,他自然只能求娶三房的你了。牡丹,你莫要惊讶,也莫要恼怒,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牡丹你可知我与他又有何关系?”她说着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牡丹,你的未婚夫婿早已同我有了夫妻之实,他说,他会娶我做平妻的,等你进门之后,他便会迎娶我为平妻的。”

姚月这话的确不假,她早就同罗南有了夫妻之实,罗南也的确告诉过她要迎娶她做平妻,可如今却因为额头上的伤疤对她避之不及。她不甘心,她是真心喜欢他的,他得了她的身子却又如此对她,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找上沈牡丹了。

“牡丹,如今他嫌弃我额头落了伤疤,不肯在理我,牡丹,我也是没法子这才来找你的,牡丹,求求你了,我知道这样对不住你,可我已经已经是他的人了,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去跟罗大哥说说可好?”姚月方才想了许久,牡丹性子绵软,两人又是多年的好友,额头伤疤的事情她可以不怪她了,但自己已经是罗南的人了,这辈子也只能嫁给他了,罗南既然不肯见她,她只能找沈牡丹求情了。

牡丹一定会答应吧?

沈牡丹惊恐的看着姚月,“月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大哥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在污蔑他了好不好?月儿,我不清楚你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你不能这样污蔑罗大哥,罗大哥的为人我在清楚不过了,罗大哥与我也是真的两情相悦,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我绝对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的。”

姚月怔了下,大概是没有想到沈牡丹会是这个态度,过了好半响才皱了下眉头开口道:“你不相信我也没法子了,既然你想要亲眼所见我会如你所意的,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与你两情相悦的罗大哥是什么样的人的。”

沈牡丹猛地站起身来,一甩衣袖,“月儿,我和你是十数年的好友了,你莫要再说如此荒唐的话了,你快些回去吧,请个大夫好好瞧瞧看,可莫是生了病胡言乱语。”说着冲门外喊道:“思菊,进来送月儿姑娘出去!”

门外的思菊听见声响忙推门进来了,发觉房内的气氛有些怪异,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走到姚月身边躬了躬身子,“月儿姑娘,我送你出去吧。”

等到思菊把姚月送了出去,沈牡丹站在狭仄的木窗下看着院中已经枯萎的桂花树,心中说不清楚是喜是悲。如今的事情都按照她所想的在发展,只用等着姚月让她亲眼撞破他们的j□j了。

罗南,你肯定不会想到你的绝情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思菊很快就回来了,看着有些疲态的沈牡丹轻声问道:“姑娘,月儿姑娘说了什么?奴婢好似听见你们的争吵声了。”

“没什么。”沈牡丹不愿多说,这事至少现在不能透露给思菊,不然这傻丫头肯定会干出跑去质问罗南的事情,到时罗南有了警惕心,岂会让姚月有机可趁,又如何让她抓到他们的j□j。

思菊见自家姑娘不愿多说什么,以为是粮食的事情,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忙着掘开土地,看看有没有残余下来的蝗卵,这一遍检查下来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这期间姚月没有在来找过她。

如今已是秋季,土地经过这一遍检查之后就可以种植一些菘菜和萝卜了,在过一个多月就要入冬了,天气太冷,其他的农作物存活不下来,只有这两样能够熬过初冬,之后便能收割存在地窖里了,到时候粮食的短缺也能缓和不少。

沈家虽有田地但都在老太太手中,他们三房没有半分田地的,沈老太太手中的田地也都租给别人收租子了。这段日子大家都忙着种菜,粮铺的生意轻松了不少,沈天源便不让沈牡丹在粮铺帮忙了,说是有他跟六儿就足够了,让她在家里呆着。

沈牡丹有些呆不住,之前在粮铺帮忙每日虽然累,但回来在浴桶里泡一会,睡觉的时候浑身舒坦,这突然闲下来她身上反而有些不得劲了。她知晓人要多多干活身体才能好,这还是上辈子学的经验。

在家也闲的无事,沈牡丹让六儿出去买了些菘菜和萝卜的种子,打算把后院空出来的那一块空地收拾收拾用来种菜。上午看会书练练字想想前世流行衣裳的样式,下午的时候她就把房里看书的沈焕拉出去一起在后院忙活了起来,开垦,松土,播种,施肥,日子就这样一日日的过去了。

后院中的菘菜和萝卜慢慢的发了芽,一日一个样的长了起来。等到天天渐渐冷了起来,后院的菘菜结成了球,萝卜苗子也长的老高了,估摸着再过半个多月就能吃了。这期间姚月没有在来过,反而等来了罗家的管家上门。

第 29 章

二十九。

罗家管家姓陈,等六儿通报陈管家上门的时候,沈牡丹没有任何迟疑就让六儿赶紧把人请了进来,她自然知道陈管家这时候上门是为了什么事情。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上辈子这时候应该是罗老爷的寿辰了,陈管家这次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看来上次的事情是真的惹怒了罗南,这都几个月的时间了也没见他来找过自己了,如今还让陈管家来送帖子了。

思菊送了茶水进来就退了出去,沈牡丹笑道:“陈管家,您怎的现在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我爹爹现在还是粮铺,您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去把爹爹叫回来?”

陈管家忙摆了摆手,“沈姑娘不必叫沈老爷回来了,也没什么,只是在过半月就是老爷的寿辰了,老奴是来给姑娘送请帖的。”说罢,掏出怀中的帖子递给了沈牡丹。

沈牡丹恭敬了接了过来,笑眯眯的冲他说道,“多谢陈管家上门跑一趟了,还望陈管家回去告知罗伯伯,到时我跟爹爹一定会准时去替罗伯伯贺寿的。”

陈管家笑道:“一定,一定。”

沈牡丹咬了咬唇,面颊带着绯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头,轻声问道:“陈管家,罗大哥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我上次好似惹了罗大哥不开心,这段时间也不敢去找他,也不知他还恼不恼我。”

对于那件事情陈管家还是知道的,知晓眼前这位罗家儿媳把宴王给的谢礼换成了一间粮铺,因此罗家的人都很恼她。对于这件事情陈管家没觉得是这沈姑娘做错了,人是人家姑娘救的,谢礼自然随这姑娘处置了,反倒是罗家人有些太过贪心了。这沈家姑娘能在这灾年把粮铺开起来,还不赚取一分钱,只为大家度过灾年按照原价把粮食售卖的,可见这姑娘心肠好,如今还博了个好名声,罗家人找到这么好一个儿媳却还不满足。当然,这些话也只是陈管家想想,不敢在自家主子面前多嘴的。

看着姑娘失望的样子,陈管家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沈姑娘莫要担心,大爷只是这段时日有些忙这才没来找你的。”

沈牡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的?那我便放心了,还以为罗大哥恼了我。”

陈管家越发替沈牡丹可惜了,又安慰了几句也只能起身告辞了。

对于要送给罗老爷的贺礼沈牡丹有些为难了,如今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赶制绣图肯定是来不及了,而如今他们三房开了粮铺外人肯定会认为银钱方面不成问题,若是送的贺礼太过简陋会落人话柄,她不希望到最后关头落个不好的名声。

等晚上沈天源回来后沈牡丹把这事跟他说了遍,沈天源很是重视,第二天同沈牡丹一起去了集市上的玉石铺子里,看中一尊手掌来高的玉石雕刻的寿星,玉石的品质虽不是上品,但也算不错,雕工也非常精细,寿星雕刻的惟妙惟肖,手中捧着一个大大的寿桃。价格有些小贵,要好几十两的银子。

粮铺并没有盈利,只有衣铺每月能赚几十上百两的银子,这个银子沈牡丹也出得起,不过想到这贺礼送出之后就要与罗家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是有些肉疼,为了名声,却还是掏银子买了下来。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罗老爷寿辰这一日,翌日一早,沈天源同沈牡丹早早的起床了,收拾后,带上贺礼和帖子去了罗家。罗家虽然不是官家,但罗南是儒生,亲朋好友不少,这次罗老爷的寿辰来了不少的人。

等到陈管家带着两人进了罗家,罗家的大厅已经坐着不少人了,陈管家报了信,沈天源和沈牡丹就上前一步,沈天源笑道:“给罗兄弟说声恭喜了,祝罗兄弟福如东海寿比蓝山。”

沈牡丹捧着用锦盒装着的玉石寿星冲罗老爷拱了拱手身子,举起手中的锦盒,高声道:“小女在此祝贺罗伯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看着笑容灿烂的沈牡丹,罗老爷又想起与罗家失之交臂的机遇了,气的肝都有些痛了,脸色也隐隐有些不虞,想着人多也没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只让两人落了座。

旁边的章氏却不管不顾的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瞧着沈牡丹。想了想,让人把方才牡丹送的贺礼打开,瞧见里面的一尊玉寿星时脸色更加难看了,原本还以为沈家会送个什么不体面的东西,没想到贺礼还算不错,她连错都挑不出来。

旁边罗家的亲戚都是知晓沈牡丹同罗家的关系的,其中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穿着暗青色夹棉小袄子,笑的跟朵花一样的妇人忍不住打趣沈牡丹,“瞧瞧这儿媳,送的多好的贺礼,这寿星公瞧着可真喜人,我说你这姑娘也是见外,在过半年就要同南儿成亲了,怎的还叫罗伯伯,倒不如现在改口叫声爹来听听。”惹的一屋子人笑个不停,章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沈牡丹羞红了脸,不知所措的看了那妇人一眼。

看着这模样的沈牡丹,章氏再也忍不住了,扭动了□子,斜了刚才说话的妇人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大嫂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不过是定亲了,谁能料到以后会有什么事发生,指不定…”

这话还没说完,罗老爷忍不住咳了一声,章氏立刻禁了声,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了。只那妇人却不依不饶了起来,学着章氏阴阳怪气的口气道:“弟妹这才叫说的什么话,这般好的儿媳我看弟妹似乎还不满意呐,人家这沈姑娘人长的漂亮,心肠又好,怎的配不上南儿了?弟妹再不满意可小心遭了天谴,一语成谶,到时候小心老天爷惩罚你!”

章氏脸色越发铁青,又见自家老爷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也不敢在回话了,只转头恨恨的瞪了沈牡丹一眼。

眼看着闹得不像话,罗老爷发话了,“这里都是些长辈,牡丹你待着也不自在,出去寻了南儿他们说话去。”

沈牡丹应了声转身出去了,在院子里瞧了一圈,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她瞧见人堆里罗南正同几个公子哥说着什么,她也懒得过去找他,寻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坐了下来,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打起了盹。

正舒舒服服晒着太阳,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姚月的声音,“罗大哥,我来给伯伯贺寿了。”

沈牡丹忙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发现姚月正站在罗南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手中捧着一盆红彤彤的珊瑚。对面的罗南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阴沉沉的盯着姚月,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过来了?我记得没给你送帖子。”

姚月举了举手中的珊瑚盆景,“自然是过来给罗伯伯贺寿的,你我好歹兄妹相称,罗伯伯过寿我总不能不来的。”说罢,不再理会脸色不虞的罗南,捧着珊瑚盆朝着房里走去。

沈牡丹瞧见姚月进到房里,冲着罗老爷说了几句什么,罗老爷笑眯眯的应着,然后有人接过姚月手中的珊瑚盆景,姚月这才又退了出来。

姚月出了房,在人群中寻了一圈,发现躲在一颗枯树下晒着太阳的沈牡丹,她走到沈牡丹面前,冲她笑了笑,“牡丹,你也来了。”

沈牡丹恩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今天是罗伯伯的寿辰,我自然是要过来的。”说着,她眉头一皱,防备的看着姚月,“月儿,你今日可莫要再同我说些奇怪的话了,之前的事情我便既往不咎了。”

姚月笑了笑,身子压低了一些,凑在沈牡丹耳边道:“牡丹,你不信也不行了,你非要亲眼所见的话,半个时辰之后去罗大哥院中的厢房瞧瞧吧,到时就由不得你不信了。”她说罢,直起身子不再看沈牡丹一眼朝着人堆中的罗南走去。

“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了。”沈牡丹看着姚月的背影低头喃喃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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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月看着时辰差不多的样子,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面上也染上一抹痛苦,她扯住旁边的一个小丫鬟,面色惨白的道:“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扶我去罗大哥院中的厢房休息一会。”

那小丫鬟是认识姚月的,知晓姚月同自家大爷的关系很好,兄妹相称的,忙扶住了她,焦急的道:“姚姑娘,你没事吧,可要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看?要不要奴婢去把大爷叫过来?”

姚月捂着腹部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去休息一下便没事了,你直接带我去罗大哥院中的厢房就成了。”

小丫鬟没有任何犹豫,扶着姚月起了罗南院中的厢房。

进了房里,小丫鬟扶着她来到床边,“姚姑娘,你快躺着休息一会吧,奴婢去把大爷叫过来。”

姚月笑了笑,冲小丫鬟道了声谢谢,捂着腹部躺在了床上。小丫鬟这才出去了,赶着去把自家大爷叫过来。等到小丫鬟一走,姚月冷笑一声,麻利的下床趿着鞋走到炭火炉旁边,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洒在了炉火中。又来到铜镜旁,取出携带的唇脂细细的涂抹在嘴唇上。那粉末跟着唇脂上可都是有催-情的东西,她不不信待会罗南能拒绝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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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三十。

罗南被这小丫鬟叫住,听她说姚月姑娘身子不舒服正在厢房里休息的时候并不想理会的,只小丫鬟又道:“大爷,您快过去瞧瞧吧,姚姑娘看着好似很难受的样子,要不奴婢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姚姑娘瞧瞧。”

在自己父亲的寿辰之时请大夫成何体统,罗南脸色微沉,他倒是要去瞧瞧看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不必去请大夫了,我去瞧瞧是怎么回事,这里一堆的事情你就莫要再过去了,留下来帮忙。”说罢,大步离开。

他的院子距离这边不远,没一会就到了院子里头,瞧见房门紧闭,皱了下眉头,好看的眉眼全是不耐,大步跨上台阶,一把推开了房门。却不想刚走进房中,一个温软的身子就撞进他的怀中,一双白嫩的手臂紧紧的攀住了他的颈子,他听见身后房门关闭的声音,同时一个温软的嘴唇堵在了他的嘴唇之上,轻-舔,啃-咬。

罗南没想到进房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本想推开她的,她柔软的小手立刻朝下,准确的伸进袍子里扒开他的亵裤,伸手握住了他的命-根,几乎是立刻,他的欲-望从下腹窜至全身,耳边是她温软可怜兮兮的声音,“对不起,罗大哥,我太想你了,这才装作不舒服骗了你过来,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摸摸你,罗大哥,我什么都不奢求,不奢求你会娶我做平妻,不奢求整日陪伴在你左右,只求罗大哥不要离开我,不要对我那般的冷淡,偶尔想起我就好。”

耳边是女子的绵言细语,身上是女子的温软,白皙,光滑的身体,罗南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是忍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不作它想,他猛地抱紧怀中光滑的躯体急切的朝着床榻走去,女子也将修长的双腿紧紧的盘在他的腰身上。满脑只剩下叫嚣的欲-望,却没注意到埋在他怀中女子脸上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