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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看着罗南朝着后面的院子走去,她就知道今日的结果已经注定了。她太了解姚月了,姚月的性子要强,绝对不会允许被人这样甩掉,也不会允许被自己比下去,她或许有过犹豫,但最后的结果,沈牡丹知道她一定会选择这么做的。

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青竹,这丫鬟从一开始就注意着自家大爷与姚月的动静了,此刻正频频的朝着后院望去。沈牡丹知道这丫鬟很早就知道罗南与姚月的j□j了,上辈子因为这丫鬟的妒意,引得她撞见了两人的j□j,害她死在了姚月手中。这辈子,就让你在如愿一次吧,我会让你们三人这一世好好的纠缠下去的,沈牡丹暗暗想着。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方才同罗天说话的那几个儒生正四处寻着罗南,她不由的一笑,起身朝着那几个儒生走了过去,“你们是罗大哥的好友吗?我是罗大哥的未婚妻子,我方才瞧见罗大哥与你们在一起,我现在有些事情想找罗大哥,你们可有瞧见他?”

其中一个个子很大,身型瘦弱的公子冲沈牡丹道:“幸会,幸会,我们都是罗兄弟的好友,罗兄弟方才还在,这一会的时间他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也正找着他在。”

“你们也不知啊,也不知罗大哥这个时候去了何处。”沈牡丹很是苦恼的皱了皱眉眉头,随后看到走了过来的青竹,一把拉住了她,笑问道:“青竹,可知你家大爷去了何处?我们正找着他呢。”

青竹看了几人一眼,心中挣扎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她轻点了点头,“奴婢方才好像瞧着大爷往后院去了,沈姑娘跟几位公子可是找大爷?奴婢这就带姑娘跟几位公子过去。”

青竹在前带路,几个儒生和沈牡丹跟在身后来到罗南的厢房,青竹带着几位上了台阶,指了指房门,“方才好似瞧着大爷进去了…”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其中一个急性子的儒生已经一把推开了房门,笑道:“罗兄,今日事伯父的寿辰,你躲到这里来做什…”

他的话戈然而止,愣愣的看着房里的情况,看着床榻上那一双交缠在一起的躯体。

青竹站在最前面,傻愣愣的看着房里的情况,秀丽的小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愕,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臊红了脸,猛的捂住了眼睛尖叫出声。后面站着的是几个儒生,房内的情况也是一目了然,只有沈牡丹站在最后,前面挡着几个高大的儒生,什么情况都瞧不见,她茫然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叫了起来?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里面的姚月和罗南这才反应过来,姚月猛的推开罗南尖声叫了起来,手脚慌乱的拉过一旁的绸被盖在了身上。她慌乱的想着,怎么会这样,为何不是沈牡丹一个人过来,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错了?难道是沈牡丹故意把这些男人叫来看她出丑的?

沈牡丹更加了茫然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月儿也在里面?”说着似想往里面看。她前面的两个儒生突然转过头来,挡在了沈牡丹的面前,脸色尴尬的冲她道:“沈姑娘,里面的情况你最好莫要看了,免的损了你的清誉…里面,你的未婚夫君正同那叫姚月的姑娘躺在一张床榻上…”

沈牡丹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说什么,怎…怎么可能…”

这里距离前面的宴会厅并不是很远,两声尖叫立刻就引起了前面来客们的注意,都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朝着这边跑来,等到大批客人过来的时候房门还大开着,青竹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沈牡丹面色惨白的蹲在一旁,几个儒生面色尴尬的站在房门口,等瞧见大批人群过来的时候,几个儒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里面的两人刚开始只是被突然来的情况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和人群的脚步声时终于反应了过来,姚月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一边尖叫着,“房门快关上,你们快些把房门关上!”

几个儒生尴尬的背对着房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敢回头。

人群已经冲了过来,里面的情况自然瞧了个一清二楚,众人目瞪口呆,有些妇人已经忍不住大骂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大白天的竟然干出了通-奸这种事情。”

章氏的嫂子也是最先冲过来的人,看着几面衣衫零散的两人自然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看了旁边脸色惨白的沈牡丹一眼,她啧啧了两声,回头瞅着正往这边冲过来的章氏高声喊道:“大嫂,如今可真如你所愿了,啧啧,真是没想到谦谦君子的南儿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真是可怜了这沈家姑娘!”

章氏同罗老爷慌慌张张跑过来,一眼就瞧见了里面的情况,两人脸色瞬间惨白,罗老爷如何能经受得住这个打击,好好的寿辰竟闹出儿子跟未婚妻子的好友通奸的事情,他再也经受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章氏哪会想到竟然真的一语成谶,刚才不过是耍耍嘴皮子想要羞辱一些沈牡丹,如今却发生了这事,她怔怔的看着里面衣衫不整的两人,忽然尖叫一声,猛的冲进了房里,扯过床榻上姚月的头发厮打了起来,“我叫你个骚-婊-子勾引我儿,你个下贱的破烂货,都是你勾引我儿,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婊-子…”

眼瞅着章氏越骂越难听,混合着姚月的尖叫,罗南阴沉的面孔,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把房门关上了,里面的怒骂和尖叫却依旧传到大家耳中。

沈天源不喜凑热闹,只在前院喝着茶,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窃窃私语声,“真是没想到,罗大爷看起来翩翩公子,竟跟自己未婚妻子的好友厮混在一起了,还被人抓个正着,连自己未婚妻都撞见了,听人说幸好那沈姑娘被几个儒生给挡住了,没瞧见里面的情况,不然得伤心成什么样子啊。”

“瞧不瞧见还不都得伤心死啊。”

沈天源一怔,手不知觉的松开,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和茶叶混着一起。他脸色难看,起身就朝着后院奔了过去,过去的时候院子里还围着不少的人,正议论纷纷的,他挤进人群,看着蹲在角落里脸色惨白的牡丹。沈天源心中一疼,奔了过去,扶起地上的牡丹,柔声道:“牡丹,莫要伤心了,一切都有爹爹在,你放心,爹爹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沈牡丹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爹,罗大哥跟…跟月儿怎么会如此,他们怎么如此对我?爹,爹,我该怎么办?女儿该怎么办?”

沈天源拍了拍她的背,心疼的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牡丹,咱们不要他就是了,天下好儿郎多的是,爹爹在给你寻个好儿郎可好?”

沈牡丹抬头看向沈天源,心里有些难受,她如今只是心疼爹爹,爹爹因为这件事情肯定很难受吧。良久后,她终于点了点头,露出个凄凉的笑意,“就如爹说的,我们同罗家退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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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的罗南死死的看着姚月,心中纵然有滔天怒气如今却什么都不能做,只看着章氏厮打着她,过了好半响才把章氏劝了下来,“娘,你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同她说。”

章氏心疼儿子,指着姚月怒骂道:“儿啊,都是因为这贱-婊-子,如今你的名声可都给她毁了啊。”

罗南脸色越发阴沉,“娘,你出去!”

章氏无法,只得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开门出去了。

罗南死死的盯着床榻上宛如疯妇的姚月,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故意的?姚月,真不想你如此好的心机,如今可真是好了,你以为这么一闹,我跟牡丹的婚事就能解除?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娶你进门?你不要在做梦了!就算我跟牡丹的婚事解除,也不会娶你这样一个女子进门的!”

姚月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着,“罗大哥,你误会我了,我怎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的名声都已经败光了,连身子都…都…呜呜呜…”她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去,呜呜的哭了起来,越发的凄惨。这事她肯定不会承认,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她以为只要告诉了沈牡丹,牡丹定会因为好奇偷偷的一个人跑过来查看的,只被牡丹一个人撞见根本没什么,就算传出去了也不一定有人信,可如今这么多人撞见,她的身子也给其他男人看光了,以后可该怎么办?

罗南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疯妇,脑中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想了半响却连一个法子都没有,如今已经被所有人给撞破了,这事是隐瞒不住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罗家的名声算是败坏光了,如今想着该怎么把牡丹哄住才行,她若是起了退婚的人念头那便糟了,想着,他再也不去理睬床榻上的女子,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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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一出门就撞见守在门口的沈天源了,她早已被姚月给气的快失心疯了,根本没注意眼前的人是谁,只恶狠狠的怒道:“滚开,拦在这里做什么!”一抬头,又瞧见院子里一堆的人,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滚,还不赶紧都滚开,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小心自家的后院也着了火。”

沈天源脸色越发的难看,他真不知章氏会是如此的人,如今看来发生这样的事还算是好事了,若不然牡丹以后嫁进这样的人家来,有个这样的婆婆,日子该多难过。

忍住心中的怒气,沈天源沉声道:“罗太太,如今事已发生,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从之之后我家牡丹与你儿的婚事就此算了,明日我会亲自登门把庚帖换回来的。”

章氏如今正在气头上,又想起上次宴王的事情,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的儿子乃是人中龙凤,就发生了这点小事就要退亲,这样的亲事不要也罢,等日后重新给儿子定一门更好的亲事!想到这里,心中的底气也足了,指着沈天源怒骂道:“退婚就退婚,当谁稀罕你们家姑娘啊,我儿娶你家姑娘还委屈我儿了!你明日要是不把庚帖换过来我可跟你们沈家没完!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可告诉你了,我儿日后可有大好的前程,莫要到时候后悔又往我儿身上贴了!”

等到罗南从房里出门,正好就听见自己的母亲这番话,气不打一处来,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脑门更是抽抽的疼了起来。

第 31 章

三十一。

沈天源听了这话,气坏了,脸色发白,身子直哆嗦,指着章氏哆哆嗦嗦的道:“好…好,明日我们沈家就把庚帖拿过来,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罗家会是这样的人家!”

说罢,拉着神色惶惶然的沈牡丹往外冲去,身后还有人议论纷纷,话语传入沈天源和沈牡丹的耳中,“这沈家姑娘真是可怜,真是没想罗家大爷会是这般的人,听说那女人是沈姑娘的好友?这可真真是伤人心啊。哎,你们说,那沈姑娘瞧见里面那腌臜的事情没?”

几位跟着一起过来的儒生并未离开,闻言,冲着人群拱了拱手,“还请各位莫要再议论沈家姑娘了,我们方才同沈家姑娘一起过来的,沈家姑娘在后,并未瞧见里面的情况,姑娘家的好面子,各位还是莫要再说了。”

几位都是儒生,品行端正,大家自然是相信的,也都不在多说什么,只又冲着站在房檐下宛如恶妇的章氏指指点点了起来。那几位儒生都未曾想到罗南会是这样的人,现在看他出来,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匆匆的说了一句告辞了。

好不容易把客人全部打发走了,罗南脸色沉沉的站在罗老爷床头,章氏哭的悲天跄地,大夫正替罗老爷把脉,过了会才收回了手,道:“罗老爷只是有些气急攻心,好在并无大碍,我开张药方太太派人去抓了药回头煎给老爷吃了就成了。”

大夫一走,章氏又呼天抢地的趴在罗老爷床头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咒骂着姚月,却从不说自己的儿一句,哭的罗南脑门一阵阵的疼,连罗老爷都给哭的吵醒了过来。罗老爷醒过来一眼就瞧见站在床头的罗南了,脸色一白,挣扎着从床头坐起,指着罗南怒道:“你这孽障,瞧瞧你干的什么好事,我们罗家这次算是彻底被你给毁了!”

章氏抬头抹了一把眼泪,委屈的道:“老爷,你怪我儿做甚?明明是那贱-人勾引我儿的!”

罗老爷气急,指着章氏哆哆嗦嗦的道:“慈母多败儿!”忽又想起什么,挣扎着往外看了一眼,“亲家了?这事好好跟亲家解释一下,我们好好道个歉,这孽障的亲事还有可能挽回…”

不等罗老爷说完,章氏已经不屑的道:“还什么亲家,这事一发生他们就急着要跟我家南儿退婚,我允啦,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还稀罕他们家姑娘啊,我儿放心,娘以后给你找门更好的亲事…”

罗南从未觉得自己的娘如此面目可憎,这一刻他实在太无力了,脑中空空的一片。罗老爷更是震惊的看着章氏,“你…你…”最后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两眼一抹黑,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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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跟着沈天源出了罗家大门,沈天源的身子都还有些抖,气的不轻,沈牡丹有些无奈的跟在父亲的身后,眼中有愧疚,有无奈,独独没有伤心和难过。

两人走出巷子,途经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旁边还有一些商贩吆喝着,所以沈牡丹并没有对马车特别的在意,一路跟着沈天源朝回走。

殊不知马车上的正有人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旁边还有人笑眯眯的在说话,“殿下,方才罗家的事情都传出来了,这沈四姑娘似乎挺倒霉的,碰见自己的未婚夫同好友厮混在一起,按理说这沈姑娘应该很是伤心才是,这般瞧着,她的眼中有愧疚,却没感觉多伤心呢。”

卫琅宴自然也瞧见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真喜欢那男人应伤心欲绝才是,她的表情更多的是无奈还有看着自己父亲的愧疚,只怕这女子早就想退婚了,或许方才罗家的事情其实是她的计谋?摆脱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又让男人和自己的好友身败名裂,自己虽撞见了j□j,却因有人挡在前方并没有瞧见里面的腌臜的事情,自己的名誉清白没有丝毫的损伤,真是好手段。

陈弘文透着窗子的缝隙看着女子渐渐走远,悠悠道:“这姑娘真不是一般的姑娘,这事只怕跟她脱不了关系。”

卫琅宴收回目光,淡声道:“如若不是那两人早已私通,她又岂会这般让她们暴露在众人眼中,只能说她聪明,不让自己的名誉受到丝毫的损害又让伤害她的人名誉扫地,自己也成功的抽身离开。”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女子的印象多了聪慧果断,而且他不讨厌这样的性格。

女子遇事本就该这般,若是哭哭啼啼那真是让人心生烦躁。

陈弘文笑了笑,又道:“殿下,在过两个月便是年关了,又是皇太后的大寿,皇上下了圣旨,让您即刻启程回京去。”

“半个月后启程回京去吧,这几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卫琅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成不变的面容上染上了几分悲凉。旁边的陈弘文自知是什么事情,不再多言。

沈牡丹同沈天源回到沈家后,思菊六儿瞧见老爷怒气冲冲的进房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沈牡丹跟着进来,思菊忙拉住了她,“姑娘,您同老爷不是去给罗老爷贺寿吗?怎的老爷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罗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与罗…大哥的婚事要退了。”沈牡丹垂着眸,忽然又道:“去拿些合欢皮过来,晚上用桂圆干煨粥。”说着才跟着沈天源进了房。

房里已经烧了暖盆,暖盆上架着一个铜壶烧着热水,正殷殷冒着热气,沈牡丹过去提起铜壶泡了些茶水,给沈天源端了一杯过去,“爹,喝点茶水吧,莫要气坏身子了。”

沈天源回头,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了,他重重叹了口气,“牡丹,都是爹不好,原先我是不看好这门亲事的,但你祖母已经应承了下来,又看你心中欢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没想到会害了你,牡丹,都是爹对不起你啊。”

沈牡丹心中也不好受,“爹,你莫要难受了,其实我觉得没什么,这对来我来不是一件坏事,总比成亲后才发现他们…那般要来的好是不是?至少我目前可以退婚,名声也不会有什么损害,日后也一定会找一个好郎君的。所以,爹,你莫要再生气了,为了那样的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正说着,门外的想起思菊的声音,“姑娘,东西拿过来了。”

沈牡丹回头,让思菊进来,把她送来的合欢皮丢在了暖盆里,思菊看了沈牡丹欲言又止的,最后瞧着自家老爷的样子什么也没敢问就出去了。不多时,房屋里就弥漫着一股子清淡的香气,合欢皮跟桂圆能解郁,安神,这时候用一些最好不过了。

事已至此,沈天源也无法,沈牡丹劝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

第二天一大早沈天源便带着庚帖去了罗家,罗老爷彻底病了,听闻沈天源过来,挣扎着起了身。沈天源一进房,什么也不曾多说,直接把庚帖拍在了桌子上,“罗老爷,我想咱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就把庚帖换回来吧,从此我家与你罗家再无任何关系了。”

罗老爷靠在床头咳了两声,脸色发白,两眼无神,“沈老弟,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家孽障做错了,只是您在给他个机会好不好,他…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沈天源冷着脸,“罗老爷,就赶紧把庚帖换回来吧,不然若是闹到公堂上去那便不好看了。”

旁边的章氏没忍住,大怒,“你说什么,你还有脸说,真当我儿…”

“咳咳,你这疯妇,还不给我闭嘴!”罗老爷大怒,此刻恨不得休了这疯妇。

章氏愤愤的闭了嘴,眼刀子却没少给沈天源,沈天源气急,坚持要把庚帖换回来,退亲,不然就公堂上见。罗老爷无奈,让章氏去把庚帖拿过来,章氏欢天喜地的去拿了庚帖过来换了回来,从此,沈家与罗家的亲事便解除了。

沈天源拿着女儿的庚帖,心中百感交集,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为女儿寻一门好亲事,哪怕老太太在胡乱应承他也不会应的。

还未走出罗家大门,沈天源忽然被人拦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伪君子,沈天源面色不虞,“罗南,你还拦着做甚!如今庚帖已经换回,我家牡丹与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罗南过来不过是为了挽回这门亲事的,他知晓若是退了亲,只怕以后更加没有姑娘肯嫁到罗家来,与姚月的事情会成为他一辈子的耻辱,他告诉自己不是因为爱沈牡丹,而是因为需要这门亲事。他以为自己不会伤心,可听见这话他的心还是抽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可他相信牡丹是爱他的,所以求求牡丹,等他气消了,说不定还是会原谅他的。不!以他对牡丹的了解,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如今只要说服了沈伯父就成了。

“伯父,我知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可我是真的喜欢牡丹,与姚月的事情只是一时冲动,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了,伯父,我只求您如今给我一个机会可好?您放心,我会跟牡丹求得原谅了,不管牡丹如何的恼我,我也会求得她的原谅的。”

沈天源气的都快吐血了,又忽然想起牡丹对他的确喜爱的紧,若真被他给哄好了可该怎么办,想到这,连应付这男人的话都懒得说了,急急忙忙的回了沈家。

刚回到沈家,沈牡丹就给了他一个好消息,说是想去寺庙礼佛七日。

第 32 章

三十二。

沈天源匆忙赶回来便是想劝说牡丹莫要在相信罗南了,之前牡丹对罗南和姚月的情谊他都看在眼中,虽说昨日她是安慰自己退婚是好事,谁知是不是真的只是安稳他,过后被那伪君子一哄,又乖乖的哭着同他说与罗南是两情相悦.却不想急忙冲回来,问了思菊自家姑娘在何处,得知在房里,刚敲了门,牡丹就让他进去了。

开了房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听见自家姑娘冲自己说,“爹,这几日我想去大觉寺礼佛七日,也好让自己静一下心。”

沈天源没有任何迟疑便点头同意了下来,牡丹若是去了寺庙罗南便不能找去了,只希望这段时间牡丹能够真正的想清楚这伪君子的真面目,莫要再对他怀有感情了,”去寺庙礼佛几日也好,把思菊带上吧,这天冷了,你可要注意些,莫要生病了。去的时候给寺庙赠一些豆子和黍米,我瞧着你后院种的菘菜跟萝卜也差不多能吃了,也赠一些给寺庙,明日我去跟你祖父说声,好借来家里的马车一用。”

沈牡丹点头,不再说话。她去寺庙,一是因为她真心想去寺庙礼佛,诚心的表达对诸佛菩萨的礼敬,感恩。前一世,她因为这份怨恨被束缚了上千年,哪怕重生她心中都无法得到解脱,如今终能摆脱这份束缚,她希望以后的日子不要在纠缠在他们的恩怨当中,他们都已得到应有的报应了,此生余下的时间,他们都会痛苦的纠缠一生,这比死更加的让人痛苦,她希望自己能够真正的解脱,余下的日子她只想过上安稳的日子,守护住家人。其二是为了躲避罗南和姚月,这两人最近肯定会上门的,她不觉得自己能在他们面前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倒不如顺便躲他们一段时间。

翌日一早,沈牡丹早早起来了,她本不想让思菊去的,沈天源坚持,说是大家都种了菘菜和萝卜,粮铺最近买粮的人少了许多,他跟六儿能忙的过来,让思菊陪着她去。沈牡丹知晓父亲这是关心她,便不再拒绝。

祖父人很不错,今日沈家也无人出门,沈天源很快就把马车借来了,又租了一辆拉货的牛车,先让沈牡丹同思菊去寺庙,他跟六儿跟在后面坐牛车把粮跟菜送去寺庙里。

沈牡丹只随身携带了两套衣物,砚台,笔墨和纸张,思菊也带了两套衣物,两人便先乘坐马车去了寺庙。不想刚出了沈家大门,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沈牡丹,我知道你在马车里,赶紧给我滚出来。”

沈牡丹皱眉,这声音是姚月的,真不想她会这么急切的来找自己,想着至少还要等两三天的。

“姑娘。”思菊担忧的看了沈牡丹一眼,自从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思菊就特别担心自家的姑娘,如今更是气愤,这姚月竟还有脸面找他们姑娘,可真够不要脸的,也不知姑娘该多伤心,那么信任的两个人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牡丹自不想见姚月的,正想让车夫继续朝前驶,车帘子突然被人拉开,一张憔悴的面孔露在两人的面前。

姚月似一夜没有休息,眼下浓重的青影,面上的颜色枯黄,眼中带着浓重的狠戾,她死死的盯着沈牡丹,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

思菊厌恶的瞪了姚月一眼,伸手护在了沈牡丹前面,“姚月,你还有脸来找我们家姑娘?我们家姑娘可不想见你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不知羞耻,还不赶紧滚下去。”

姚月恶狠狠的看向思菊,“你滚下去才是,我有事同沈牡丹说。”

思菊被姚月那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没退缩,反而挺了挺身子,“姚月,你快走,莫要来欺负我们家姑娘了,你若在不走,我就让车夫把你拖下去了!”

沈牡丹目光直视姚月,“姚月,你有什么事情便说吧,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的。”

姚月又岂肯,若是让人知道她对罗南下药,只怕连罗家的妾氏都做不了,如今清白和身子都没了,她只能嫁到罗家去了。今日过来也是要弄清楚,昨日之事到底是不是沈牡丹故意带人过去的。她恶狠狠的看着两人,眼看着思菊不肯下马车,她猛的伸手扯住了思菊的衣裙往下拉,另外一只手顺势抓住了思菊的头发,惹的思菊痛呼了起来。

沈牡丹蹙了下眉头,忙道:“思菊,你先下去吧,等她说完要说的话我们在继续启程,你莫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思菊愤愤的下了马车,姚月踏上马车坐在了沈牡丹的对面,她死死的看着沈牡丹,冷笑一声,“牡丹,我如今瞧着你竟然不怎么伤心,你最崇拜深爱的男人如今同我在一起了,你竟然不伤心?”

沈牡丹凄然一笑,“哀莫大于心死,如今看着你们两人我便觉得恶心,所以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了,说完就滚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瞧见你们两人了。”

姚月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这才是沈牡丹该有的样子,“昨日的事情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带着那些人去羞辱我?沈牡丹真想不到你如此狠的心!”

“故意?”沈牡丹白了脸色,“我本以为他是真正的君子,我根本没有怀疑过他,你对我说的话我根本不相信,也不会去。我去厢房不是为了找你,而是找他询问安阳的情况,你知晓的,阿焕如今过了初试,明天春上便要上京复试,他去过,我不过是想问问他。那几位好友也正好寻他有事,我们根本不知他在后院的厢房里,是青竹直接带着我们过去的,谁会想到…”她似乎又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了,面色更加的惨白,身子也有些摇晃,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窗檐。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姚月有些疑惑,又觉得牡丹的性子真做不出带着众人去羞辱她的事情来,难不成真的只是偶然?是她误会了?

沈牡丹的神色更加的凄凉,她喃喃细语,“正因为一直以为他是真正的君子,哪怕是知晓青竹那丫头对他有意我也不觉有什么,总想着他是真心喜欢我,不会伤我的心的,没想到青竹那丫头会如此,竟会让我撞破你们的事情,那丫头真是好狠的心肠…”

姚月一愣,脸色发白的问道:“你说什么?青竹那丫鬟喜欢罗大哥?昨天带你们过去的是青竹那丫头?”昨天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注意门外站在青竹。

沈牡丹却只是惨白着脸色垂着头不再说话。

姚月心中如拨开云雾一般,突然就开朗了,青竹那丫头若是喜欢罗南,又是罗南的贴身丫鬟,自是知道自己与罗南之间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就太明显了。定是那丫鬟想要羞辱自己才会带着那么多的人去厢房的,这样不仅损了自己的名声,也让沈家与罗家退了亲事,且她一个姑娘家的,又看了男人的身子,这辈子自然只能跟着那男人了,真是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好聪明的女人!

姚月攥着拳头,“那贱—丫头,死丫头,我不会饶了她的。”说着再也顾不上沈牡丹,匆匆的跳下了马车。

沈牡丹透着木窗的缝隙看向姚月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如止水。上辈子,青竹虽然无意要她的命,但不管如何,总是因为她的妒意,自己猜撞破了那两人的j□j,这才被姚月害死,既如此,她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昨日也是因为她早就知晓青竹知道那两人的j□j,这才利用了青竹,叫住了她,让她带着大家去了厢房,青竹若没有妒意,安安分分的话,这事就不会暴露在大家的面前,要怪只能怪一个没脑子,一个善妒。罗南也真是倒霉,这辈子名声尽毁,又有这两个女人在她身旁,这一辈子他都别想翻身了。

思菊也爬上了马车,看着沈牡丹呆愣愣的样子,以为她又想起了昨日的伤心事,忙手忙脚乱的安慰了起来,“姑娘,您莫要伤心了,为了这样的伪君子和坏女子不值当的,以…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好的儿郎等着姑娘在。”

沈牡丹收回了目光,冲前面的车夫说了声继续赶路,这才又看向思菊,拍了拍她的手,“你莫要担心,我无事的,他们…如今我只当是瞎了眼,这样至少是好的,总比以后才发现要来的好是不是?”

思菊使劲的点头,“姑娘明白这个理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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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觉寺位于临淮县城外的香山中,殿宇依山而建,自东向西由空门殿,金刚殿,无量寿佛殿,罗汉堂等四进院落组成。此外还有宜居堂,憩云轩,倾云亭,漪澜堂等建筑,这几个建筑都是前来礼佛的香客休息的院落。寺庙后院有僧房,香积厨,斋堂,职事堂,茶堂之类的建筑物。

大觉寺由群山环抱,寺前平畴沃野,寺后层峦叠嶂,林莽苍郁,寺后有一股清泉,从石隙注入,绕僧侣架起的竹筒子淙淙而下流入寺庙中的一石潭里,寺庙中人喝水都是此处得来。

这大觉寺于整个卫朝都算是出名的,不知何原因,来这里求愿的人大多都能如愿,因此香火十分的旺盛,每年春夏秋之季前来礼佛小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如今是冬季,香火依旧旺盛,但来礼佛小住的人却不多,沈牡丹跟思菊甚至分到了一个小院子。

33、、

沈牡丹同思菊这一路上都没在说话,沈牡丹闭上眼休息,感觉思菊轻手轻脚在她身上披上了一件皮毛大氅,马车摇摇晃晃的驶了两个时辰才来到香山脚下,剩下的路只能靠着脚走了,两人下了马车靠着脚程走上了香山。上山的道路不是很平整,只怕后面的牛车不好上来,两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寺庙。没一会沈天源同六儿也赶着牛车上来了,众人说明了来意,寺庙知客立刻把几人迎了进去,最后把沈牡丹和思菊安排在了宜居堂里的一个小院子里。

这小院子里有八间厢房,若是以往的时候这小小的院落里可是能住上好几人的,如今只安排了沈牡丹和思菊住在里面,思菊进房铺床整理衣物,沈天源拉着牡丹说着话,让她好生待在这里,不要瞎想,过一段时间在过来接她回去,又让她多穿些衣裳,天冷,莫要凉着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瞧着天色不早了,这才跟着六儿坐着牛车下山了。

等着思菊收拾好了屋子,又点上了小僧侣送过来的炭,一点点的吹着,等到火势烧旺了起来拎过装满泉水的铜壶架在了炭火上,这才觉得屋子里暖和了不少。

趁着天色还未暗下去,沈牡丹让思菊研了墨,坐在有些破旧的蒲团之上,抄起了心经,直到抄够了七七四十九遍这才停下。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思菊点了油灯,又去领了晚上的吃食,回来的时候吃食早已经冷了,一盘豆子,素丸子,炒菘菜,两碗豆浆。在炭火上热了吃食,两人吃下便早早的歇息了。

这边沈牡丹并不知道罗家发生的事情,姚月听闻沈牡丹的话后直奔了罗家,只可惜罗南根本不想见她,她硬闯了进去,先是被章氏好一顿辱骂,她忍着没吭声,等见着罗南时,又瞧见他身后跟着的青竹,几步上不一巴掌呼了上去,青竹秀丽白皙的脸上上立刻映出五条红印子。罗南大怒,一把推开她,“你这疯妇,你这是做什么!”

姚月冷笑,指着戚戚然的青竹道:“你还维护这贱-人,你知不知道就是她带人去厢房了,这才让人撞见了,都是这贱-人害的,她是故意的!她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她嫉妒我,这才找人去羞辱我们的。”

罗南皱眉,“你胡说什么!青竹不会这般害我!”

青竹的捂着脸躲在他的身后,神色有些闪躲,她当初的确是妒忌姚月这才想让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但她没想到大爷敢在老爷的寿辰之日就与这女人在房里厮混,她原本以为两人最多也就是亲热一些罢了,就算被人撞见姚月名声全毁,于大爷却无什么大碍。若早知房中的情况,她肯定不会带人前去的,大爷名声全毁,前程也会受到影响,她最爱的便是大爷了,又怎会陷他于这种境地之中,她如今真是悔恨的很。只这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抬头看向姚月,她的眼中一片清明,“姚姑娘,奴婢不知你为何会说这种话,但奴婢真的不会故意的,更没有想过陷害你们,奴婢根本没想到姑娘您也会在大爷的厢房中…”又转头看向罗南,眼中全是后悔,“大爷,当日的确是奴婢带人过去的,只奴婢最敬重的就是大爷了,奴婢根本不知里面的情况…都是奴婢的错,一切全凭大爷责罚。”说罢便要跪下。

罗南一把扶住了她,“不是你的错,那日也毁了你的清白,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待会我会同娘说纳你为妾氏的。”又转头看向姚月,眼神阴沉,“姚月,你莫要再闹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娶你的,连妾氏你都莫要再肖想了,赶紧滚出我们罗家,这是最后一次,若你今后在敢踏进罗家一步,我定会让你把你扔出去的。”他虽责怪青竹带人去了厢房,但更恨的是姚月,要不是因为姚月的勾引,如何会被人撞见。

两个女人均是目瞪口呆,一个是满心喜悦,另外一个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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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牡丹早早的就起床了,吃了思菊端过来的黍米粥和萝卜丝,净了手,上了香,又跪在房内的佛像前念诵了七七四十九遍心经,完毕,冲着佛像磕了三个头这才起了身。

刚坐在有些破旧的书案旁准备抄写经书,外面响起思菊大呼小叫的声音了,“姑娘,姑娘,下雪了。”

沈牡丹起身来到窗前,院中飘飘扬扬下起了雪花,晶莹洁白的雪花落在乌黄的土地上,沈牡丹缩了缩肩膀,低声道:“今年的雪季提前了一些。”这样反而是好的,能够冻死一些土地中残余的蝗卵,经过几场大雪的浇灌,明年的土壤也会更加的肥沃,能让大家有一个好收成。

门外又想起思菊的声音了,“姑娘,奴婢要去斋堂取吃食,下雪了,您记得多添一件衣裳,奴婢待会就回来了。”

已经半天没出门了,沈牡丹看着外面的思菊要离开,忙道:“思菊,等等,我随你一道去吧。”转转身回去加了一件大氅这才出了房门,随着思菊一起出了院子,朝着寺庙的后面的斋堂走去。出了宜居堂路过漪澜堂的时候,沈牡丹的眼角似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漪澜堂中央,她扭头看了一眼,发觉那人的侧面非常的俊朗,披着一件黑狐皮褶子大氅,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黑狐皮褶子大氅,黑狐可是非常珍贵的,更不用说用它的皮毛做成的大氅。正看着,那人突然扭头,她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吓得她赶紧捂住了嘴巴,脚步都轻了许多,深怕被那高大的男人注意到了。

过了漪澜堂这才松了口气,脚步轻松了许多,也有些疑惑了起来,宴王怎么会在这寺庙里?

去斋堂取了吃食回来路过漪澜堂的时候沈牡丹朝着里面张望了一眼,宴王已经不在了。她心中不由的有些松散,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些怕这男人,不愿与他见面交谈。她知道许是因为见过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在回到这样等级森严的世界里,她对这样的等级便没那般的遵循了。就比如宴王赐给她的珍珠,若是上一世,她肯定是不敢把它给迟宁沛的,这一世却给了,很明显,她受到了那个世界的影响。那个世界的观念以后也还会持续着影响着她的,所以,她怕宴王,她怕自己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回到院子里,两人吃了东西思菊帮着研磨,沈牡丹继续抄写经文。如此过了两天,小雪继续下着,许是怕碰见宴王,这两日沈牡丹没有跟着思菊一起去过斋堂了。

这日一早,沈牡丹想着要去前面的几个殿堂拜拜菩萨,一早吃了饭食,净了手,同思菊说了一声便去了前面的殿堂。

等到诵读完经文回到宜居堂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等了一会没瞧见思菊回来,沈牡丹自个去了斋堂取了吃食回来,这次路过漪澜堂的时候没有瞧见宴王。等她回房吃了饭食,思菊依旧还是没回来,她的心中也有些忧虑了起来,思菊这是做什么去了?

正想着寺庙那边忽然传来嚷嚷声,她拿起一件毛大氅去了前面,正听见一个小僧侣焦急的道:“有位香客去了后山,小僧怎么都拦不住,如今都两三个时辰还未回来,可是哪位施主的家人?”

沈牡丹心中一惊,想到了思菊,忙问那小僧侣,“小师傅,那人作什么打扮?可是位姑娘家?”

小僧侣点了点头,“是位姑娘家的,披着一件暗紫色的斗篷,早上没多久就说要去后山有些事情,到如今可未归来,可是施主的家人?”

沈牡丹心里一凉,思菊这几日的确披着一件暗紫色斗篷,刚才在房中也没瞧见那斗篷,看来真是她的,只是这丫头忽然去后山做什么,这般冷的天儿,出了事情可怎么是好!她也未曾多想,披上大氅就朝着后山跑去,那小僧侣急忙叫道:“施主,你做什么,如今下着雪去山中可不好…”

沈牡丹头都未回,“我只是先去瞧瞧看…”

从寺庙的后院出去,路过还未上冻的溪水旁,沈牡丹顺着水面上的小木桥过去,站在一条小径旁,这条路就是通往后山的路了。沈牡丹四下查看了下,发觉地上还有些淡淡的脚印,只下大半天的雪,脚印也差不多被覆盖住了,她心知不能再耽误了,不然等到雪迹把脚印覆盖住,人会更加难找到的。

她没有任何犹豫,抬脚顺着脚印追了过去。

寺庙里小僧侣正在纠集人去后山寻人,就瞧见一个穿着暗紫色斗篷的姑娘家抱着一大包的东西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同样抱着一大包东西的中年男子。那小僧侣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嘀咕了一句,“这位施主穿的也是暗紫色斗篷…”忽又想到什么,脸色大变,“难不成刚才那位施主找的是这位施主?哎呀,这可怎么办,去后山的可不是这位施主呀。”

思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姑娘刚去了殿里,沈天源就上山了,来给沈牡丹送些吃食衣物和银炭,下雪路上打滑,牛车上不来,东西又挺多的,思菊便跟着自家老爷下山搬东西去了,瞧见这闹哄哄的样子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位小师父,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