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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和正德帝一样,没有正常的家庭关系,天生凉薄,自毁倾向严重,别说正常婚姻关系了,就连和麦厂花的形式婚姻她都能弄失败。

看来脑子有病的不止我一个人。

麦厂花一噎,“你怎么了?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不堪,何必总是妄自菲薄。”

十年夫妻,麦厂花刚开始也是把丈夫和婚姻当成一份工作来做,对白术毫无感情,但时间一长,白术不经意流露出的优点和温情又戳动他的心。

白术对自己的优点不自知,因见不得光的出生,出生即原罪,她和正德帝一样自我厌恶、自我厌弃,却又骄傲的要命。

十年宫廷生活,兄妹两个彼此依赖又互相折磨,白术看不惯越来越荒唐的正德帝,屡次提出要离开宫廷,但是正德帝强拉住不放。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你一直陪着我,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白术反手就是一巴掌。

龙脸瞬间出现五个手指印,正德帝不生气,还呵呵笑道:“打得好,只有你有资格打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死在你手里。”

麦厂花围观这对兄妹相处,简直就是两个变态的日常,时常觉得自己不够变态而无法理解这对兄妹的想法。

他可是东厂的公公啊,别人眼中最应该变态的人了,然而他却是最正常的。

不同的是,麦厂花觉得正德帝已经没得救了,而白术还可以抢救一下,或许是被女医谈允贤抚养长大的,她看似天生凉薄,冷情冷性,没有道德感,羞耻感,其实有一颗悲天悯人医者之心。

白术像是第一次认识麦厂花,“怎么你脑子也有病?你居然觉得我是个好人?”

以前夫妻吵架时,麦厂花无数次说她是个变态,不可理喻。

麦厂花像是发现了一道曙光,说道:“你不容许我杀沐朝夕,嘴上说不相信,心里却希望相信沐朝夕,你以前从来没有试图去相信一个人,包括我。为什么?你想过没有?”

我不相信你,因为你总是指责我性格扭曲变态么,至于沐朝夕……

白术一副迷惑的表情,“可能是我和沐朝夕一起经历过生死,他救过我好几次,不过,他不是出于见义勇为,或者对我有意思的那种救,他救我只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麦厂花心一颤,“你跟他……有交易?”

什么交易?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可描述的样子。

白术淡淡道:“那时候我偷盗龙体,安置在地下室冰窖里,沐朝夕监视我,我就玩了仙人跳,把他迷晕了,偷偷去看龙体。这个二傻子以为真和我春风一度,说要负责,还曾经以为我怀孕,说要娶我,还发誓对牛二视同己出,啧啧,男人不可理喻的保护欲和自以为是,真是——”

“等等。”麦厂花瞬间抓到了重点,打断道:“什么春风一度,你是怎么玩的仙人跳?”

什么仙人跳会让一个男人腆着脸要求负责,还发誓把重磅拖油瓶视为己出?迫不及待的喜当爹?

白术环顾四周,“这大白天的,不好吧。”

麦厂花的心越来越沉,“你到底是怎么玩的仙人跳,这小子还要娶你?”

白术双手高举,表示无辜,“这都是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和他解释清楚了,告知真相,他现在已经对我完全死心,发誓不会再有类似荒唐的想法,他对我说过,他现在只是为了执行锦衣卫拍给他的任务,而不得不贴身保护我,例行公事而已。”

然而,麦厂花已经无心听白术解释了,第三遍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对他玩的仙人跳?”

白术一噎,她毕竟和正德帝不一样,正德帝完全泯灭了道德感和羞耻感,毫无底线,白术是有底线的——哪怕那条底线比起正常人来说是相当低,近乎于无。

难道在大白天里泡个澡,然后还原那晚“我好空虚,好寂寞,好冷”,以及“你就当做善事,安慰一个空虚的妇人。只有一晚,明天过后,你我再无瓜噶”等虎狼之词?

正德帝没问题,白术做不到。

看着白术欲言又止的样子,麦厂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耐心,为什么你总是在我觉得你还可以抢救一下、可以挽回的时候,你却总是打击我?

麦厂花完全忘记了刚才安慰她你不必妄自菲薄的话了,“我不问你了——我去问沐朝夕。”

麦厂花转身离去。

白术赶了过去,低声道:“你不要杀他。”

毕竟是我对他玩的仙人跳。

不说还好,说了更难受,暴怒之下的麦厂花那里听得懂她的未尽之言,哐当一声,将房门重重的关上,震得门框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白术站在窗台前,看着麦厂花一身杀气,不由得打开房门,跟了过去。

咸安宫。

由于嘉靖帝的小和尚刚刚被白术割下堆堆帽,不便走动,陆炳奉命带断舌太监何公公去乾清宫。

陆炳发现沐朝夕已经捷足先登,到了咸安宫,手里端着一杯茶,已经喝了一半。

何公公面前有一个火盆,一副纸笔,火盆里满是灰烬,应该是写一张,烧一张。

从灰烬堆积的厚度来看,沐朝夕与何公公“相谈甚欢”,“说”了不少话。

“陆大人来了。”沐朝夕放下茶盏,把上位让给陆炳,“标下看了以前的卷宗,还有些不解的细节过来问何公公。”

下属办事细心得力,做到前一步,陆炳很是高兴,“他都招认了?”

沐朝夕说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许他出宫,给他一个皇庄养老。”

陆炳:“就这么简单?”

沐朝夕说道:“人走茶凉,再大的忠心,也斗不过时间,他老了,与其老死深宫无人问,不如出宫过几年自由自在的日子。”

陆炳对沐朝夕深信不疑,”既然你都问的差不多了,他写得慢,有些细节你去和皇上补充。”

沐朝夕施了一礼,“愿为大人效力!”

陆炳对何公公很客气,“劳烦走一趟。”

陆炳并不知道,他转身出门的瞬间,何公公对沐朝夕点了点头。

沐朝夕也有脑子的,他刚才找何公公是提前对口供,将白术的一切抹去,只说郑金莲和正德帝的关系。

依昨晚沐朝夕对白术和何公公相处细节的观察,这个何公公和白术显然更为亲近。

何公公愿意保护白术。

弘治正德两朝两次郑旺妖言案的爆发,郑金莲产子早就风言风语,何公公的证词,只是将谣言变成石捶而已。

对何公公而言,说出一半的真相、藏一半并不难。

沐朝夕搞定了何公公,心想,此举定让白术从此对我刮目相看!

让你不相信我的信誉和智慧,你给我等着。

一行人乾清宫而去,半路遇到一个人,此人赏心悦目,春花秋月尚不及他一半。

但是麦厂花杀气腾腾,俨然一朵带刺的玫瑰。

陆炳跟他打招呼,麦厂花淡漠的点点头,目光转向陆炳身后的沐朝夕。

沐朝夕不知道仙人跳事件东窗事发,求生欲的本能让他想要跑。

不,我不跑,我已经是指挥佥事了。

沐朝夕强行镇定。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一身杀气来了!

麦厂花瞥了何公公一眼,走到沐朝夕跟前,问:“沐佥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沐朝夕被麦厂花可怕的眼神给煞到了,完全忘记了刚才还自我打气,立刻秒怂:“不……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沐朝夕:我的男主光环呢?作者是不是忘记给我了?

一盆更大的狗血还有一章到达现场~

碰到国庆依然早更日更的作者,就表扬一下呗~

☆、如果这都不算爱

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就怂成这样?

那个仙人跳肯定不只是仙人跳这么简单!

我前妻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沐朝夕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让麦厂花更加火大, 他脑中白术的仙人跳变得更加不可描述了。

麦厂花眼中杀气越来越重,沐朝夕就越怂, 然后恶性循环下去, 就连旁观者陆炳都觉察出不对劲来。

无论如何, 沐朝夕是锦衣卫的人, 是自己一手栽培的重点人才。

虽然锦衣卫无论是能力还是智慧都屡次被东厂压在地上摩擦吊打, 但是陆炳作为老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手下第一红人被麦厂花欺负。

这样以后谁敢为他卖命。

陆炳过去劝道:“麦厂花,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商量嘛, 有话慢慢说。”

麦厂花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是我和沐佥事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陆炳以为麦厂花瞧不起他才会这么说,不禁有些恼火,一把拉住沐朝夕的右胳膊, “我们还有急事向皇上交差,先走了, 告辞。”

麦厂花那里肯放?一把拉住了沐朝夕的左胳膊。

一左一右,沐朝夕站在中间被陆炳和麦厂花拉扯,左右为难。

正僵持不下时, 宫人眼瞅着不对头, 把嘉靖帝请来了。

嘉靖帝的小和尚伤口还没有愈合,是坐着软轿来的, 老远就看见沐朝夕站在中间,被陆炳和麦厂花来回拉扯。

两男抢一男。

麦厂花色若春晓之花,陆炳是大明新贵,两个都位高权重。

沐朝夕在中间欲言又止,被人拉拉扯扯还好脾气的一言不发,如流水中的浮萍,好像任凭陆炳和麦厂花角逐胜负,那边水流的汹涌就跟那边。

这场景让嘉靖帝开了眼:三人行,必有内情。

嘉靖帝年纪小,压力大,不禁有些阴谋论:麦厂花是白术前夫,也是宫里的地头蛇,估摸当年晓得郑金莲和正德的关系。沐朝夕通过白术的祭文窥破此事,麦厂花这是找沐朝夕算账的?陆炳为了上司要维护手下,就这样拉拉扯扯起来了。

差点被枕边人咬成丧尸,嘉靖帝疑心甚重,不禁怀疑麦厂花的忠心:你们这些皇宫的旧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朕?

嘉靖帝一来,陆炳和麦厂花不得不暂时放过沐朝夕,对皇帝行礼。

沐朝夕差点被拉扯成两半了,劫后余生。

嘉靖帝人小,但很能忍,东厂屡立奇功,现在还不是和麦厂花这种地头蛇翻脸的时候,嘉靖帝还需看麦厂花的表现。

因而嘉靖帝没有当场发脾气,喜怒不形于色,说道:“秋老虎厉害,天气炎热,两位这么大的火气,在日头底下就更旺了,有什么事情去屋里头再说。”

这要是等着陆炳和麦厂花当场动武打起来了,传出去东厂和锦衣卫不和,他这个皇帝岂不是颜面扫地?毕竟都是这两个都是皇帝的直属部门。

嘉靖帝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了驭人之道,晓得轻重缓急。

嘉靖帝对麦厂花心生耿介,怀疑他的忠心——你到底忠于我,还是忠于正德帝?为什么要替他隐瞒?

几人跟着嘉靖帝回去。

这时白术闻讯赶来,她身娇腿软,在毒日头里跑过来,此时气喘吁吁,脸都白了。

白术听说陆炳带走了咸安宫的何公公,连忙来到乾清宫。

进来一瞧,何公公与沐朝夕都好好的,一副淡定的样子,麦厂花和陆炳则面色不善。

什么情况?

白术一时摸不着头脑。

麦厂花说道:“你来做什么?天这么热,小心中暑,赶紧回去。”他以为白术是关心沐朝夕安危而来的,怒火更甚。

陆炳心里有气,何况白术写过郑金莲的祭文,也是此事的知情者,麦厂花要她走,他非要她留下!

这个麦公公,你目中无我也就罢了,你胆敢对皇帝隐瞒此事,就是欺君!

皇上是多么需要这个秘密啊。

陆炳说道:“白司药请留步,皇上有话问你。”

一听这话,麦厂花简直不知道沐朝夕和陆炳他更讨厌谁了。

白术担心何公公,于是跟着众人一起走。

沐朝夕心急如焚,对着白术疯狂使眼色:我都安排好了,你来干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如果眉眼能够准确传达信息,人类就不需要语言和文字了。

所以白术根本不明白沐朝夕挤眉弄眼是啥意思。

但是在麦厂花看来,沐朝夕这幅猥琐做作(在他看来)的表情分明是表明两人有奸/情!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麦厂花恨不得揭开沐朝夕的头盖骨往里头一探究竟。

沐朝夕撞见麦厂花的寒冷如冰的眼神,不由得的打了个寒噤。

麦厂花见他打哆嗦,就越讨厌,形成了死循环。

这是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震震,干旱了一个多月的京城终于要赢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了。

大风起。

一片片黑色雪花般的东西纷至沓来。

白术摊开手掌,接了一片,是炭化的灰烬。

琼华岛烧到今天,终于烧干净了,寸草不留。

隔着烟波浩渺的太液池,黑色的灰烬被囚禁在岛上,如今大风起兮云飞扬,灰烬一片片乘风而来。

空气污浊,宫人关闭门窗。

室内光线晦暗,不过视线尚可,但嘉靖帝还是命宫人点燃一盏盏宫灯。

琼华岛杀出个黎明的那一夜,给嘉靖帝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他得了丧尸PTSD(应激障碍症),从此惧怕黑暗,就连夜里睡觉,卧房也是彻夜点灯到天亮。

所以室内光线稍微黯淡,嘉靖帝都无法忍受,必须亮若白昼,亮到丧尸都不敢靠近的程度,他才有安全感。

嘉靖帝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年。本来美好的初夜糟糕透顶,若是一般人承受这种打击,早就垮了,他还能硬撑,已是不易。

嘉靖帝这两天尽量不去回忆初夜和丧尸一起度过的噩梦,刚刚一片片黑雪花迫使他不得不想,此时嘉靖帝脸色有些不好,他急于用其他事情冲淡噩梦,迫不及待对陆炳说道:“你将郑金莲是正德帝生母之事详细说来。”

陆炳说道:“皇上,此事乃是锦衣卫佥事沐朝夕发现的,他也详细查阅过弘治、正德两朝的郑旺妖言案,也是他问过白术与何公公,此事由他阐述最合适。”

陆炳不抢沐朝夕的功劳,并非出自高风亮节。

陆炳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存心要沐朝夕在御前出头,把功劳给他,这样麦厂花就不敢再公然欺负他了。

东厂素来欺负我们锦衣卫无人,沐朝夕是锦衣卫一员副将,把他捧出去了,锦衣卫的腰杆才能立得起来。

陆炳主动推出沐朝夕,话语权开始转移,天上掉馅饼,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沐朝夕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