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栖凤宫的宫门总是开着的,只要踏进了这宫门,不管是安静的还是有着欢声笑语的,总能让人感到一种让人安心的温馨感觉。

一杯清茶,一两句随意的话语,却总让人感到一种家的温暖和家人的情怀。

“皇上,这宫里年久没人居住,不免阴潮,奴才斗胆,还请皇上回宫歇息。”等独孤韵思绪回笼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躺在了那舒适的躺椅上了。

记忆中,她总习惯躺在这里,小憩和看书。

环视四周,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只不过明显褪色的纱幔,却彰显着岁月的流逝,以及主人不在的凄凉。

鼻端也有着若有似无的寥味和灰尘味道。

“退下吧,朕一个人呆会。”靠在躺椅上,独孤韵没有起身,只是沉声吩咐到,这里,他都快忘了,却不想,在他最疲倦的时候,想到的还是这里。

无声的叹息,一干人等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寝宫,守在宫外。

皇上对皇后的眷宠,没想到过了五年了,依然存在。奉天多少女子,钦羡皇后的聿运,倾慕于轩辕皇的痴情和执着。

然而又有谁知道,这看似美好的情感里,蕴藏着多少黑暗和血泪。

这曾经典藏着他多少美好和温暖记忆的地方,不知何时,也多了几分阴冷。

失去了主人的房子,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没有生命力,没有温度,刺下的只有让人更压抑的麻木。

漫步于寝宫中,视线触及处,都能浮现当时主人在的时候,那种明亮温馨的景嘉回忆和现状,两厢对比,独孤韵心中的悲哀更甚,晦涩更深。

“臣参见皇上。”奉旨进宫的贤王独孤鑫源看着那萧索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最后化为虚无。

“平身吧。”缓缓转身,独孤韵看着跪地请安的独孤鑫源,就连这最后一丝亲情都没了,他还有什么?

“谢皇上。”一板一眼的神态,独孤鑫源肃身站立,目光深沉。“一转眼,快六年了,王弟可还记得这栖凤宫的主人?”独孤韵的视线从独孤鑫源身上一滑而过,扫向四周。

“臣不知皇上何意?还请皇上明示?”独孤鑫源沉稳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自打进了这栖凤宫,他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某个地方,不曾流转,就好似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地方,对他不具任何的意义。

“快一年了,还没有消息吗?”话锋一转,独孤韵虽然背对着独孤鑫源,但是话语中的冷意却还是让这本就阴冷的栖凤宫多了几分寒意。

“臣依旧一无所获,还请皇上责罚。”查了快一年的时间,曾经出现过的静雅就像昙花一现般,没有了踪影。

好不容易查到静雅和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司马山庄关系甚密,当他们找到司马山庄所在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厚厚的积尘和交错的蜘蛛网宣示着这府邸已经被遗弃好多年。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查询司马家相关的行业,却早在几年前完全脱手,不止从事的行业终止了,就连从事行业的人都齐齐消失。自此,静雅她们的消息就真的是石沉大海了。

那副残卷就成了他们手中仅有的关于静雅和青青的线索。

“她就那么讨厌朕吗?对她来说,朕就什么都不是吗?”萧索的话语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悲愤,独孤韵转身看向独孤鑫源,他真的很想知道。

温润的眸子里有着悲痛的控诉和愤慨。

这么些年了,本该死心的他为何每当想起的时候,他却依旧无法平息。

即使知道,得到的总是失望;即使明了,她是绝了心要和之前的一切分开。

“臣不是她,故而臣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独孤鑫源保持着平板的音调答道。

找与不找,独孤鑫源都分不清是出自自己的内心还是奉了旨意,但是却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慢慢的探寻一个问题,寻找有何意义?

即使找到了,又能如何?

他们心中的执念只不过是对记忆中美好的缅怀,而青青就成为了这一份美好最不可或缺的人。

可是,记忆只是记忆,记忆中的人还是记忆中的人,可是,人还是那些,可是心还是吗?

不可否认,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年的童稚少年都已经成了如今的铿锵男儿,他们的心不再简单,他们的世界不再狭隘,他们的心思再难猜透。

他们长大了,成熟了,也变了。

他们自私固执的追寻着心中的那份眷恋,却忽视了青青的感受;他们自私的从青青那里索求他们所需的情感,却忘了付出自己的感情;他们执着于自己,却忽略了在渐变中的一切。

他们长大了,变了,可是却自私的希望青青没变,她依旧在原地固守。如今的独孤鑫源似乎渐渐能接受青青的选择,能了解青青的感受。

平静的生活才是青青所需的,安定才是静雅所需的。

还不如让这一切就此打住,只要知道她们母女活着,就已经足够。

他们会在心中思念她们,而她也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们,这已经足够。

当然这些话,独孤鑫源是断然不会和独孤韵说的,只因为,他能做的只有自己。

“如果朕出兵大同助于萧一寒,王弟以为胜算几何?”话题一转,独孤韵突然问道。

“一半一半。”独孤鑫源略作思索,沉声答道。

对于独孤韵想要出兵大同,他并不感到意外,身处朝堂,并非无事就能独善其身。

作为一国之君,独孤韵的决定实乃理所应当。

“如何说?”独孤韵闻言,坐到了距离不远的凳子上,虽然那上面有着厚厚的灰尘。

“不进则退,不退则进。”奉天和大同之间的战争蓄势待发,不管那方出手,这都是避免不了的现状。

不管是出于轩辕皇和大同帝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更是出于国与国之间的一个考量。

独孤鑫源虽然答的有些似是而非,但是却也让独孤韵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朕不想不战而败,可是,朕顾虑的是,一旦出兵,卫国王愿意亲自出征吗?”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只要旗开得胜,那么必将鼓舞士气,勇不可挡。

一旦首战失利,那必然会让奉天士兵锐气大减,想要在重振军心,那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首战必须保证大胜,而出战的人选必然是奉天最有威望,最有能力的卫国王独孤云峥。

“卫国王是我朝的王爷,是我朝的将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是卫国王的职贵,皇上多虑了。“独孤鑫源一本正经的说道,国之大义面前,一切私人恩怨都将抛于身后。

“朕相信卫国王会如此,如今有了王弟的这句话,朕更坚信了。”独孤韵翘起的唇角有着如释重放的释然。

“王弟若是有了皇后和公主的消息,不要忘了马上告诉朕。”最后,独孤韵还是没有放弃对青青母女的找寻。

只不过,在做出了出战决定之后,这份找寻就多了其他的深意。

目送独孤鑫源离去的背影,独孤韵仰望星空,看着残缺的明月,不时拂来的晚风,本该清爽怡人的时分,却频添了几许寂寥。

第230章

同样的夜空下,同样的结果呈现在了墨良的手中,一头银发在晕典的烛光下,晕出淡淡的光圈。

“父皇,还没有母后和姐姐的消息吗?”在大同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的君悦却出现在了墨良的面前,脸上也有着难掩的但是却已经在预料中的失望。

显然还没有经过验证,但是,在君悦的心中,已经肯定静雅就是自己的同胞姐姐,静雅姐姐的娘就是自己的母后。

“君悦不怪母后把你送走吗?”看着眼前的儿子,墨良的心中有了一丝慰藉,可是越是这样,他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儿却有了更深的思慕。

“母后把孩儿送走,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孩儿懂得的。”君悦的话语中有着超出了一般孩童的认知,或许在他的心里,只因为静雅的外出寻找,让他知道,其实在静雅母女的心中,自己的分量就像在他和父皇心中,她们母女的分量一样。

他们都在彼此的寻找,彼此的挂念,只不过因为某些他们无从得知的原因,他们一家人不能团聚。

“你觉得线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墨良看着面前的儿子,何时起,他们已经能交心了?

“安静的,让人感到舒服的女人。”虽然没有见过母后,但是君悦却根据自己对静雅的印象说道。

静雅姐姐不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子吗?

“君悦闷在宫里,不觉得闷吗?”看着眼前的儿子,年龄和自己刚进入奉天皇宫的时候,相差无几,可是他的身上却比当初的自己多了几分忍耐力,当初的自己是因为情势所迫,收敛了自己的本性,但是却依然有冲动冒然之举,而今的君悦却更多的是自主自发的去做,去隐忍。

可以说君悦的身上不止有着和自己童年类似的精力旺盛,更具备了青青的隐忍。

这样的儿子,必将会是大同最为出色的皇帝。

“会,但是孩儿现在要做的是更加勤奋的习武,孩儿相信要不了多久,孩儿就可以走出这皇宫,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了。”君悦的脸上有着清晰的目标和即将展翅的雀跃。

“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对于君悦的坚持,墨良给出了一贯的答复。

虽然君悦的提议是最为有力的,但是,他不能,让君悦冒着被天下人围攻的危险,他做不到。

如果青青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即使此刻的君悦已经显现出了一个从政者的有勇有谋,但是说到底,他还不过是一个孩子。

他的身上不止有大同的未来,还有着自己倾尽所有的寄托。

“父皇,这事我们已统计资料好了的,孩儿出去,不止能转移敌人的注意力,还能趁机寻找母后和姐姐;再说了,孩儿相信,只要母后听到孩儿冒险在外一事,必然会出面相护的;如果一直没有母后的消息,除非是母后和姐姐不在关心父皇和儿臣。”君悦闻言,闪烁着光芒的脸蛋瞬间变得冷肃,看向墨良的目光里也有着决不妥协的坚持。

“如果你母后知道的话,她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再说,她们既然决定离开,就必然会和外界断绝一切联系,即使她关心你,她又怎么知道你在外的事情。”墨良深吸一口气,稳定语调之后才说道。

他知道,对于君悦来说,强制那是完全没用的,一旦他过于强硬,那么得到的将会是君悦更加的激烈的反抗。

而那的后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也不是他所希冀的。

最好的就是能让君悦明白,让他主动放弃这个想法,虽然这很难。

“孩儿不知道母后当初为何选择离开,也不知道,母后和姐姐为何不来找父皇,但是孩儿却竖信,母后和姐姐一定会关注孩儿的动向的。”这话一出,墨良的脸色顿时黑了半截,这分明就是挑衅,但是看着扬着头颅,看向他的不逊目光,墨良却无话可说。

才认识了不几天,君悦就能如此的坚信,在静雅,也就是他的姐姐的心目中他有那么重的位置,可是自己呢?

君悦这话,只差点没有明说,母后和姐姐关不关心他,君悦不敢说,但是对于君悦自己,她们母女绝对是关心的。

这让他有种有口难言的晦涩,看着那不妥协的脸庞,墨良再多的话也哽在了喉咙,吞吐不出。

“君悦是觉得,母后和姐姐对父皇失望了吗?”半晌,墨良这才苦涩的问道。

普天之下,也只有面前的小人儿胆敢如此直言吧。

这是一个疑问,却也是徘徊他心中多年的心结,他想否认,可是却又那么清晰的存在。

“孩儿不知道,孩儿只知道,孩儿一定会找到母后和姐姐,保护母后和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们。”君悦的话语,君悦的神情,让墨良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又是感叹,又是欣慰,更多的是自嘲。

曾几何时,他已经没有了这种豪情壮志,也没有了这份自信。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在他的儿子眼中,他看到了一丝鄙视。

是的,即使他想掩饰,但是那感觉太过强烈,墨良有些哑然,也有些怅然。

难道他老了?

当他对青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青峰诧愣的神情,以及双眸中闪现的疑惑。

“皇上何出此言?”青峰看着眼前的墨良,虽说是一头银发,但是这毫不减损大同皇帝的风采,此刻的墨良正是一个帝王最辉煌也是最有魅力的时刻,就算他不是大同的皇帝,站立在尘世间,又有几个人能有如此的风采和气韵。

“鱼儿最近怎么样了?”话题一转,青峰却已经敏感的意识到,之所以能让运筹帷幄的大同帝产生此等怀疑的人除了当今的皇子之外,再无他人。

“很好,谢皇上关心。”青峰闻言,嘴角微微抽搐,隐晦的答道。

什么叫还好?

丞相府里,现在谁敢惹那个小祖宗,要说和君悦这个小祖宗比的话,青穗无疑是纯善无害的,但是......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也不是事实依据的;

在听闻君悦遇刺失踪后,整个丞相府就被笼罩在了让人压抑沉闷的氛围中,青峰现在一回到府里,最怕的就是看到青穗鱼那带着斥责以及希冀的眼神。

他在怪自己的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密的兄弟君悦;更希冀青峰这个在大同几乎被神话了般的无所不能的男人,能为他找回自己的弟兄和伙伴。

可是,每一次他得到的都是让他失望的答复,本就不活泼的青穗鱼更沉闷了,经常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许任何人接近。

就连作为父母的他和墨云蝶都必须得退避三舍,不经同意不得进入。

面对此情此景,青峰是有苦难言,他又怎么能告诉自己的儿子,君悦没有失踪,没有受伤,他就在宫里。

只因为青穗鱼这个和君悦情同手足的弟兄的情绪足以影响着多少人的判断,在不到最终时候,他是不能泄露半点口风的。

可是,有些时候,成人总是小觑了孩童的能力,也轻视了他们的智慧。

“让你为难了,等这事一了,朕亲自给鱼儿道歉。”欺骗是他们最容不得出现在孩子身上的劣行,可是他们却在教育孩子的时候,首先欺骗了他们。

“皇上不用这样的,臣会给他解释的。”青峰闻言并没有释然,嘴角出现的是一抹无奈。

一想到,等青穗鱼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皇上和父母以及他所挂念的兄弟都欺骗了他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现在想都不敢想。

虽说知儿莫若母,但是作为父亲的他,也多少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

“朕知道,让你为难了。”对于青峰此刻的反应,墨良深有体会。

吾家有儿初长成,这是多少父母都会面临的自然规律,却也是让多少父母头疼的时刻。

由此,墨良更加的怀念不知身在何方的青青,遥想当年,青青是怎么教育自己,以及让那一干皇子心悦诚服的。

而今的自己却是只面对一个儿子,就已经倍感心疼了。

如果青青在的话,他或许就不会为此困扰,只因为青青会把这一切处理的无懈可击。

就在两人为人父的男子唏嘘感叹的时候,丞相府邸内,又是一片阴雨天气,小公子青穗鱼又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里。

府里的家仆们,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担忧的关注着,等待着小主人有何吩咐,马上为他做到。

至于丞相府的女主人,在经历过一次小公子的怒发冲冠的咆哮之后,也不敢随意的接近青穗鱼的房间了。

只能满含担忧和疼惜的呆在自己的房里,不时的从家仆哪能里得到相关的消息。

却不知,此时的小公子房里,却不止一个人,两个体形相似的小身子正趴在桌下,仔细的看着一张地图。

晕黄的烛光下,另一张面孔清晰可见,赫然是本该藏身于皇宫的君悦。

两张神态迥异,但是却同样出色的容颜,正神态严谨的观察着地上的地图。

“这是通往奉天最近的路,也是边卡防不到的地方。”青穗鱼指着一条线路说道。

“可是,这条路必须通过茂密的森林,凭我们两个,想要安然无恙的穿过,这并不可行。”君悦剑眉紧紧皱起,虽说边卡设防不到,但是危险性却很高,他并不赞同。

“可是,另一条路就必须通过边防,这似乎并不可行。”抬头看了看君悦,青穗鱼说道。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各方关注的焦点,他们的出现不明摆着往虎口里送吗?

“鱼儿......妹妹。”却只见君悦表情一整,神态一换,自然的开口了,不似一贯的中气十足的嗓音,倒多了几分端庄和安静。

“君姐姐。”相视间,心有灵犀一点通,青穗鱼已经展颜,娇柔怯怜的声音,让人不由多了几分疼惜之心。

默契不是一刻间形成,共识已经达成,他们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寻找他们所需要寻找的人。

一切似乎都没变,一切似乎都在变,只不过,皇子依旧音讯全无,大同帝依旧暴怒不息,丞相府小公子依旧绷着小脸,没有笑颜。

兴,百姓苦;忘,百姓苦。

随着战乱,祸及的百姓流离失所,形成一批批的难民拥入不受战火波及的地方,京城也同样涌入了难民。

为了稳定民心,大同皇帝不仅开仓放粮,还作出了应对措施,在京城外临时搭建难民收留营,暂时收留无家可归的民众,在等待大同军队平息战乱之后,在让他们返回家乡。

就在这来来往往间,一对小姐妹也相互依偎着涌出了京城的城门。

跟随着来往于奉天和大同间的商队慢慢远离了大同京都,满脸尘灰的小脸蛋上,那一双双璀璨的眸子闪烁着离开家人,离开故乡的茫然和胆怯。

等商队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相依相偎的躲在运送货物的马车上,藏身于货物间,睡得正香。

一问三不知是她们面对的答复,唯一能做的就是泫然欲泣的神态。

“君姐姐。”看着一脸为难的商人,一个小女孩胆怯的抱紧了身旁女孩子的胳膊,小脸儿一个劲的往君姐姐的身后躲,可是却又不敢全躲过去。

那表情,是多么的让人心酸。

“别怕。”君姐姐的小女孩,虽然给出了安慰,但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双眼中也有着恐惧和不安,但是好似为了减缓身旁小姐妹的恐惧,他力持镇定,只不过那僵硬的肢体和带着颤音的话语却出卖了她。

一双遭受战乱的小姐妹,无言的获得了商队的默许,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尾随着商队一路前行,直往奉天。

饿了吃的是商队接济的干粮,困了,睡的是装着货物的马车。

慢慢的,看到商人走近的时候,她们那脏兮兮的小脸蛋上渐渐出现了让人怜爱的笑容,虽然少不了胆怯,但是却慢慢的恢复了孩童的天真和无邪。

在商队行进中,商人们不时还能听到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在这枯燥的行程中,成了另一道让人闻而欣慰的风景。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那原本布满了惶恐的眸子里,闪烁的却是成功抵达的欣喜和自豪。

没想到,他们出行能够如此的顺利,而这也增加了他们执行下一个计划的时间。

无独有偶,他们一行前进中,居然碰到了风驰电掣般前进的奉天军队,铁骑铮铮,战旗猎猎,为首之人的刚毅和伟岸在一瞬间也烙印在两人的眼中,直至心底。

“不愧是我奉天的卫国王,治军严谨,带兵有方,若是没有卫国王,我奉天估计早就被大同吞噬了。”赞叹声出自于同样看着大军离去的商人,那一脸的崇拜和敬仰,让两个小姐妹相视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啊,如果没有卫国王,我奉天......”另一个商人赞同附和道。

“这大军压镜,难道?”另一道声音响起,所有人都不由看着那军队走后,没有吹散的尘灰楞然出神。

所有人的脸上都多了凝重,本以为大同战乱,奉天还算和平安定,却不想,奉天的安宁也即将要被打破了。

想到此,商队不在做任何停留,加速赶路,只为能早日和家人团聚,也为能在战乱之前,更好的安顿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