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樱满意的抱着胳膊,然后脱了衣服,径直到了水里洗澡。

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此举何意?来“听”她洗澡?

她百无聊赖的站在纱帘后,也看不见东西,就听见水声淅沥如春雨般,时缓时急。有一阵淡淡的香气夹杂在水气里,十分的好闻。闻着闻着,怎么觉得身上很热,想脱了衣服,也跳到水里才好。她悄悄的扯了扯衣领和袖口,跑点热气。

正纳闷着,突然房门一响。

“夫人,你怎么不等我。”

“没良心的,你和羽翔君一直下棋。冷落了我半天,还埋怨我。”

舞樱的声音,就象是最软的棉花糖,甜孜孜的让人想吞下去。

“哎呀,羽翔君难得赏光到我们这里做客,我还不好好陪着。他可是孔雀大明王的外甥。我们不可怠慢。”

孔雀大明王的外甥,那他就是一只孔雀了?怪不得如此妖娆风骚。突然,雪画儿一个哆嗦,听说孔雀性喜吃人!孔雀大明王连佛祖都敢吃掉,那,那羽翔君也不是善茬儿啊,要赶紧出师离开这里才是,可别一不小心,没被奎木狼吃了,被他给吃了,岂不冤枉。

她正忧虑着自己的命运多舛,突然听见赤炎笑了一声:“夫人,我来了。”然后是“扑通”一声。

雪画儿一阵尴尬,这夫妻两人是要一起洗澡么?她是不是该离开才好?可是舞樱又要她待在这里。她这一犹豫,只听一声娇叫和咯咯的娇笑,然后是水声,然后是啧啧的声音,貌似,是在亲吻。

她心里也是“扑通”一声。我的天,这,这是。

接下来是喘息声,然后是舞樱娇滴滴的声音:“我喜欢你温柔些。”

“夫人口是心非,平时喜欢我温柔些,此刻恨不得我勇猛如狮吧。”

“呸,我才没有。”然后又是一声不明情况的娇叫。

她心里又被舞樱叫的“扑通”一声,脚底下象是生了小刺,扎着她,心里也象是生了小刺。这地方实在不能待,她觉得身上更热了,脸上发烫。头也昏的要昏过去一样。

数声不明情况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尴尬羞赧,这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待下去了。

挑开帘子跑出去?不行,那水里的赤炎一定是光着的,打死她,她也不要看一个光身子的妖怪,说不定还长着尾巴长着毛。

爬窗户吧。她庆幸此刻还有个后路可退。

她悄悄的抓住窗框,还好,平时没少骑马打猎,身手还算灵敏矫捷,不怎么费力爬上去,然后一跳!

落地怎么不疼?脚下软绵绵的。

低头一看,她竟跳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正要尖叫,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唇。她趁着月光一瞧,居然是孔雀君。黑更半夜,这一位,是来听人家夫妻墙角的?

还没等她在心里这么猜测一下,孔雀君居然先发制人,义愤填膺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偷看人家夫妻的房中事呢?”

雪画儿羞愤交加,冤枉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指导

“偷看别人房中事”这种罪名对一个未婚的黄花公主来说,几乎和偷人是一个档次的。名誉问题重于泰山,雪画儿一阵热血涌动,生出一股旷世骨勇来,要誓死捍卫自己的清誉,这一次,雪画儿豁出去了,将生死置之度外,大着胆子和孔雀妖争辩起来:“我没有!”

这一句分辩被孔雀君的手掌捂着,越发显得支吾不清。

孔雀君将她拖开了几步,离开了窗户这才放了手。

他痛心疾首道:“还说没有。那是人家的卧房,你居然从里面跳出来。我亲眼看见的。”夜色下,他的周身突然放出光来,浅浅淡淡的甚是好看,隐隐有光华绕着他的周身流动一般。他的容貌也看的十分清晰,那光华很淡,所以他的容色没有白日那般明艳逼人,反而有种含蓄的秀美和温柔。

雪画儿不甘示弱,无视他的美色,愤然道:“你,那你怎么躲在人家的窗户下,你才是想要偷听墙角吧?”

孔雀君继续痛心疾首道:“你看,你不反省自己的错误,还指责别人,妄想拉人下水,然后堵人口舌。我告诉你,我只是偶然路过。”

雪画儿不信:“你偶然的也太巧合了。”

羽翔君正色道:“无巧不成书。你难道不知道?巧合,从某种意义,某些方面来说,其实是一种缘分。”

雪画儿被他说的一愣,再想和孔雀君争论,竟找不出词来。她一向不和人吵架,因为她说什么宫女们都一一照办,所以,她的吵架掐架技术完全处于一片蛮荒未被开发的状态。临时抱佛脚,显然不是久经操练的孔雀君的对手。

羽翔君做出一副息事宁人状,大度的一挥手,仿佛偷看就是那浮云,一挥手就散尽:“算了,我也不去告发你,以后别这样了。好歹也是个良家女子,以后可千万不可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这是什么话?雪画儿顿时觉得蒙受了极大的羞辱和委屈,血往上涌直冲击的脑袋发昏,真想呕出一口血来喷在他脸上。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冤枉,还被冤枉的极不光彩极不名誉,雪画儿憋屈的快要爆炸,怒道:“我不是,是舞樱让我进去待在窗帘后面的。赤炎后来才进去,我一看他进去了,我就出来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信明日你去问舞樱。”

孔雀君长出一口气:“哦,那就不用了,我信你就是。我刚才是有些遗憾,所以冲动了些。你长的冰清玉洁,美貌脱俗。我一见你就心生好感,要不是定力好修为高,险些一见钟情。方才一见你从赤炎房里跳出来,我不知道有多伤心,难道我的眼光竟错了?”

雪画儿听的有些迷瞪,不过他既然信了,她就放心了。

孔雀君抬头看了一眼初升之月,悠然道:“今夜月光正好,我们又这么有缘分在一扇窗户下相遇,不如一起散步赏月?”

雪画儿一个哆嗦,忙道:“不了,我要睡觉。”

孔雀君眼睛一瞪:“雪画儿小姐好不风雅,这么好的月色,你居然要去睡觉。”

其实她此刻一点也不困,但是与妖怪一起实在不安全,所以她想趁着这个借口离开。貌似,舞樱还没安排她的卧房是那一间呢。她讪讪地也不知道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转。反正眼前这位美貌的孔雀精,还是离开些为妙。

还没等决定往那边走,肚子先咕噜了起来。夜晚寂静,这一声格外清脆。她脸上一热,想赶紧离开孔雀君,不料,更大一声咕噜又响了起来。

“你还没吃饭吧?”

“恩。”

“你跟我来。”

“不,我睡觉去,睡着了就不饿了。”她立即拒绝,不知道他要带她去那里。千万别是领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大口一张,吞了她。

“傻丫头,我带你去吃饭。”

她还想继续硬撑着拒绝,肚子擅自呼应起来,应景地连着咕噜了三声。

羽翔君见她磨蹭着不动,也不客气,伸手将她一拽,径直就往左走。

雪画儿被他拉进一间房间。他的手指一抬,屋里的灯就亮了起来。有妖术真是便利啊。

“舞樱的厨艺是九尾狐里最好的。再加上赤炎四处宣传,恐怕无人不知了。不过,也确实不错。你来尝尝。”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肴,然后随意的坐下。

她其实进了屋子就闻到了香味。肚子一饿,那香味格外的诱人,简直比皇宫里的佳肴还要让人食指大动。

虽然那菜肴已经凉了,雪画儿也顾不上计较直扑上去。昨夜喝了自己熬的黑鱼汤,只喝了三口,连中午饭也吐了出来,赔大了。翌日,驾上云头,一阵腾云驾雾,更饿。此刻粗粗一算,可是饿了两天了。她从没有如此畅快的吃过一顿美食,风卷残云般吃得半饱时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一位妖怪,顿时后背凉气一冒,半饱吓成了全饱,她放下筷子,发现孔雀君一直盯着她看,莫非,她的吃相勾起了他的食欲?

她怯怯地问了一句:“大王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她暗自舒了口气,吃过了,不会这么快就饿吧?不会对她有什么食欲吧?

她站起身,十分恭敬的说道:“多谢你带我来吃饭,怎么称呼你老人家。”

孔雀君大呼小叫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我老么?我老么?”

雪画儿吓住了,后退一步,忙道:“不老,一点也不老。”

“那你为什么叫我老人家?”

“我,我是尊敬你。”

“我不要尊敬,尊敬就是敬而远之。我不要。”

“那怎么称呼才合适?”雪画儿头大,怎么称呼妖怪是个难题,貌似奎木狼在这一点上也对她极其不满。还是女妖怪好说,舞樱一见她,就主动将自己当成姐姐,解决了称呼问题。为何男妖怪们怎么难缠,总爱纠结于一个称呼呢?

“叫我羽翔君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羽翔君,我要去睡了。”

他眼皮一翻,瞪了她一眼:“吃饱了就睡,你是猪精啊?”

如果他是一个凡人,说她是猪精,公主可能会生气。可是他是一个可能会吃人的妖怪,公主的涵养真是越来越好了,居然一点也没生气,很谦虚的道:“我的确要去睡了。”

孔雀君怒其不争地看着她:“你是一个凡人,要有上进心。这么吃了睡,睡了吃,怎么能修炼成正果呢?”

“修炼成正果?”

“是啊,你难道不是因为要修炼,才跟着奎木狼星君的么?”

“不是啊。”冤枉,她可不是因为这个跟着他的,她巴不得马上回家,然后永远也不打猎了。

孔雀君皱了皱眉头: “不是?那你怎么认识他的?”

雪画儿犹豫了一下,呐呐地哼道:“是,是我打猎,不小心射中他。”

孔雀君放声大笑起来,象是听到一个笑话。

笑完了,他才道:“你怎么可能射中他?”

雪画儿也觉得很蹊跷,貌似他的法术那么高强,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被她射中了呢?

“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正到处找你呢,还好听见羽翔君的笑声过来看看。”

门口出现了舞樱,雪画儿看了一眼,脸先红了,想到刚才她那不明情况的哼哼呀呀。

舞樱一身低胸的衣服松松的穿在身上,貌似一抬手,那衣服领子就要往下滑,香肩不保。

羽翔君尴尬挠挠了眉毛,恩了一声,低头从舞樱身边借过。

屋子里只剩下雪画儿和舞樱。

“妹妹,你什么时候走的?”

雪画儿急忙撇清自己:“啊,我早走了,我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不料舞樱一蹙眉头:“哎呀,那我岂不是白白为你演习了一回。”

雪画儿瞪着眼睛不解,什么意思?为她演习?

“妹妹,你不是要来学艺么?我还想着一会详细给你讲讲呢。”

“姐姐只管教我就是。”

“妹妹,你说做好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嘴和手。”做饭不就靠这两样吗?

舞樱一拍双手,孺子可教的样子,兴奋地说道:“是啊,妹妹,开头要开好,就象写文章,要有个凤头。前戏做足了,后戏才精彩。”

雪画儿听的一愣一愣,不知道做个饭还要这么高深的道理。

舞樱又凑到她的耳朵边,开始细讲。

……

雪画儿“腾”的一声,跳出三步开外。脸象煮了水的虾子,不,浑身都象滚水里的虾子。

“做饭为什么要先做这个?”

“做饭?”

“是啊,狼君吩咐我来学做饭的。”

舞樱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开始娇笑起来,这一个误会实在是好笑又好玩。

雪画儿疑惑的看着她笑完,脸色这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其实啊,妹妹,食色性也,做饭和那个一样重要。虽说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可是另一只手么,也要做点什么才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啊。这样才能让男人一心一意的爱你。”

雪画儿听的糊糊涂涂,虽然没太听懂,也大致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话,于是脸又绯红,低声哼哼:

“我只学做饭,侍侯好了狼君,他就放我回去。”

“傻丫头,侍侯好了,他还舍得放你回去么?呵呵。”舞樱捂着嘴又意味深长的娇笑,笑的雪画儿头皮一麻。

舞樱眯眼看着这凡人公主,发现她这迷迷瞪瞪的样子十分的可爱,脸色红红白白,象个嫩嫩的小桃子,水灵灵的想让人咬一口,又不舍得咬大口,需得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品位才有滋味。怪不得,嘿嘿……

“妹妹先去睡吧,明日我再教你做饭。”

雪画儿如获大赦,忙道:“好。”

飘飘欲仙

翌日,舞樱总算是言归正传开始悉心教授雪画儿怎么做饭。

雪画儿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奈何,这做饭也是需要天分的,她骑马打猎是有点天分,可惜做饭这一方面的天分实在是有些薄弱,做出来的饭菜让人不敢恭维。

但是,她胜在勤快,虚心。从早到晚耗在厨房里钻研。大抵来说,是动力和压力并存的情况下,人还是有一些潜力可挖掘的。

三天之后,舞樱看着雪画儿端上桌子的几盘菜频频点头。总算是看出来原料是什么了。不再是黑糊糊一麻糟的看不出原形。

羽翔君也颇热心的参与到点评中来,夹起一口放在口中,雪画儿忐忑的看着孔雀君。他先是眉头皱了皱,接着是眼睛挤了挤,而后呲了一下牙,最后,伸长了脖子,一使劲,终于咽下去了。

雪画儿羞愧的看着孔雀君美貌的面容被她的一口小菜轻而易举的就毁了容,折磨的变了样,充满了罪恶感。

孔雀君拍拍胸脯,似是想将那口菜往下拍一拍。而后甚是体贴的安慰道:“其实你做的还不错,主要是这几天吃惯了舞樱的做的菜,口味有些刁了,档次上去了,一时下不来。没关系,名师出高徒,我相信你,一切会好起来的。”

雪画儿感动的点头,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狼君大人可没吃舞樱的菜,说不定她超水平的露一手,就让他狼心大畅,打发她回家呢。人是需要鼓励和支持的,也适当地要自信,不能太妄自菲薄。

舞樱道:“妹妹,你来了三天,该回去了。星君信上说好了是三天,回头有空我去找你玩。”

雪画儿低头不吭,人妖殊途,虽然你当了我三天的师父,可是你最好还是忘记我吧。

孔雀君兴奋地说道:“我送你吧,我正好想去看看奎木狼呢。”

“那好啊,妹妹,羽翔君送你回去吧。对了,我送的东西,你可别忘记了带上。”

雪画儿点头说“好。”在妖怪面前,她决定言听计从,明哲保身。

奎木狼正数着日子盼着佳人学成归来。一大早就坐在山上,看着远处的云头。

突然,远处一团祥云飘了过来,奎木狼一阵疑惑,九尾狐何时弄了如此花哨的招式?再定睛一

细看,七彩的云团上是比云团还要耀眼光鲜的一只孔雀。孔雀的身上,趴着一个人,她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孔雀的脖子,另一只手,忙不迭的一会捂胳膊,一会捂腿,那真叫一个忙!

奎木狼的眼睛倏地喷出火来,盯着她身上的衣服,那,那能叫衣服?

白花花地一片一片雪色肌肤,在飘飘欲飞的“衣服”下忽隐忽现,她那只小手忙着遮掩,简直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根本不管用。反正在山头上的奎木狼已经被她弄的火冒三丈,那雪白的肌肤就象是一道白光刺中了奎木狼的眼睛。

咬牙切齿的奎木狼一个起身,驾云迎了上去,将正手忙脚乱的雪画儿从孔雀的脖子上一把捞了过来,然后黑色的披风一裹,落下了云头。

孔雀君也落下了云头,变成了人形,笑嘻嘻道:“奎木狼,咱俩可有一段时日没见了。”

奎木狼冷着脸哼了一声,这就是最好的朋友?载着他的人在天上飘,还穿成这样,还搂着他的脖子?

孔雀君一看他脸色不善,很识趣的解释道:“雪画儿不是没乘过孔雀么,我一时好玩,就带着她飞一飞。”

奎木狼恩了一声,似乎这解释还不够合理,难以消气。

“恩,她怕掉下来,一上来就死劲搂我的脖子,险些把我掐死。”孔雀君装模做样的揉揉脖子。

奎木狼尖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他脖子上好象是有道指甲印,于是心里好过许多。不掐你掐谁?哼。

于是一转脸又找雪画儿算帐。

“谁让你穿成那样的?你的衣服呢?”

雪画儿已经羞愧的几乎想将头也藏到衣服里,临走的时候,舞樱死活非要她换上新衣服,说新衣服宽裙广袖,穿上后一定飘飘欲仙,要她给奎木狼一个惊喜。

她在妖怪师父面前当然很听话。

没想到,一上了云头,那衣服开始四处漏风不说,还四处开叉。一路上,她辛苦极了,丝毫没体会到乘孔雀飞翔的喜悦,忙着捂这儿捂哪儿,还提心吊胆怕掉下来,真真是苦不堪言。

于是她赶紧推卸责任:“是舞樱师父让我穿的。”

奎木狼看着黑披风里的人羞愧的红脸蛋,气也消了,算了。其实,要不是在云头上那么招眼,私下里光给他看看,他也没什么意见。

孔雀君眼睁睁地看着奎木狼的眼睛狼光熠熠,似乎能穿透雪画儿身上的黑披风而直窥内幕。而他远道而来,奎木狼除了兴师问罪之后全然无视他的存在,将他晾在一边,显然此刻根本没空看他,于是他很不忿地清了清嗓子,哼道:“果然是修行不够,重色轻友。”

他的声音虽小却不含糊,奎木狼听的明白清楚,一转头拧了拧眉头,说道:“你还记得是我的朋友?是诤友啊还是益友?我记的没错的话,你可是足足有七年三个月未到天庭看过我了。”

孔雀君显然被奎木狼报上来的数字吓了一跳,赶紧一本正经地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哎呀”一声惊呼:“真的,居然真有七年了。天地良心,没想到我这一次的静修竟如此投入,竟不觉流年似水啊。哎,本君又老了七岁,实在是让人惆怅伤怀啊。不过,奎木狼,咱们的感情那是放在心里的,高山流水一般的阳春白雪的友谊,岂是几年不见就能淡漠淡化的了?你说是吧,雪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