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扭头,对缩在黑披风里的雪画儿挤了挤眼睛。

“雪画儿”公主目前处于自身难保的处境,不敢得罪孔雀君,更不敢得罪狼君,于是低声哼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奎木狼唇角抿了抿,笑道:“貌似我从五百年前就听说你要闭关清修,这一次可是修完了?”

孔雀君略有点尴尬,不打算回答这个棘手的伤心问题。他转了转眼珠子,四处打量了一番奎木狼的住处,问道:“这就是你在人间挑的住处?叫什么?”

奎木狼负手遥看着翠峰半腰上垂着的一道银练般的瀑布,正腾起渺渺白雾,水空一色氤氲,遂微微一笑:“揽月峰,波月洞。”

孔雀君撇撇嘴,指着四周的山峰极不认可:“什么?揽月峰?我看叫碗子山才合适,你看四处高山将这一块平地围着,可不就是一个大碗么?”

雪画儿心里一紧。暗叹,奎木狼君果然是个喜欢看书,有文化的妖怪,你看他取的名字多好,欲上青天揽明月,又有气魄又有意境。这孔雀君看来是个绣花枕头,肚子里没有墨水啊,碗子山,这名字太直白了,显得甚是俗气。啧啧,真是可惜了孔雀君一副闭月羞花的好容貌,不能出口成章字字珠玑,实在有点遗憾。果然人无全人,妖无全妖啊。

这么一想,一比较,再看狼君,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啊,脱掉了黑色的披风,里内一身紧身的衣服勾勒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真是长身玉立,容颜俊美,还有一种寂然桀骜的味道,那叫一个气宇轩昂,丰姿俊郎。要是,他不是妖怪就完美无缺了。他为什么要是个妖怪?为什么为什么?公主连着扪心自问了几个为什么,很是惆怅。

孔雀君一见两人都不响应他的叫法,有点不服气,换话题。

他一低头弹了弹身上的华裳,然后用手指在袖上轻轻一捋,橘红色的水袖上,那一只手,白皙修长。若不是雪画儿自己也长了一双纤纤玉手,此刻恐怕也要自惭不如。

孔雀君斜起眼角飞过一个眼波,看着奎木狼甚是臭美的笑道:“我今天为了来看你,特意穿了件新衣裳,如何,可配我?”

奎木狼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极是慎重地点头:“依我看,什么衣裳都配不上你的风采。”

孔雀君笑嘻嘻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说,我最好什么都不穿?”

雪画儿的脸红了,这人,不,这孔雀精说话也太不文明了。

奎木狼也有点尴尬,他本是想调侃调侃这臭美的孔雀,不想此君借竿子上爬,说话这么放肆,当着小姑娘的面那能这样呢?实在是影响不好。

他扭头一看雪画儿红着小脸往披风里更缩了缩,于是说道:“雪画儿,你去烧些茶水沏杯茶来。”还是赶紧先打发她离开,勿要再听见羽翔说出荤素不忌的话来。有些话,亲密的人之间说着才有情趣,不相干的人,最好是严谨刻板的说话才好。

羽翔见她离开,轻描淡写地说道:“奎木狼,她是个凡人,你为何留她在这里?你想要人侍侯,这山里的小妖还不多么?那个不想趁机讨好你,翌日有天劫的时候好得你一助。”

奎木狼看着他,笑了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谁?”

羽翔挠挠头:“我只是好奇,才算了算她的前身。我是关心你,关心而已。嘿嘿。”

奎木狼沉吟片刻,道:“她既然放弃一切下凡,我自然也不能失信与她。”

羽翔若无其事的四处看了看,正色道:“人间的十三年本是成全你的一件功德,我自希望日后你在天庭可以更进一步。”

奎木狼笑道:“我还真不习惯你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这样说话,我怎么起了鸡皮疙瘩。”

羽翔立刻恢复平时的嬉皮笑脸:“是么,我瞅瞅。”

他当真拉过奎木狼的胳膊要来捋他的袖子,奎木狼心里一麻,身上的鸡皮疙瘩,此刻真的起来了!

他一个哆嗦,余光扫见一个人影,扭头一看,只见雪画儿正目瞪口呆如被天雷惊吓,怔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怎么觉得她手里托着的两杯茶水微微抖了一抖。

表衷情

奎木狼立刻一个甩手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才觉得方才自己不甩手还显得自如些,这一甩手反倒有点心虚暧昧的意思,实在是反应过度,失策。

他站直了身子,清清嗓子,对雪画儿神色自如地招呼道:“愣着干吗,把茶端上来。”

雪画儿大梦方醒般,脸上稍稍挂了几丝红晕,款款走过来。

说实话,方才看见孔雀君拉着奎木狼的袖子正作势往上捋,将摸还未摸着的样子,实实将她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莫非他俩……这么一想,几丝红晕变成了几朵红云,反倒不好意思看他俩,好象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冲撞了别人的好事一般。

奎木狼显然对她的表情很介意,于是对那罪魁祸首横了一眼。罪魁祸首恍然不觉,正单手支着下巴,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弹在青石案上,甚是惬意的单等茶来。

雪画儿放下茶杯,红着小脸后退,眼珠子只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抬头,视线拘泥于左右脚之间。

奎木狼觉得她的表情很不正常,摆明了有想歪了的意思。他眯着眼睛对她暗暗一笑,小丫头,我是不是断袖,你只管等着瞧便是。只这般想了一想,便觉得这心里怎么忽地一阵荡漾?

此处境地清幽,水清山秀。甘泉水泡着上好的新茶,细细品着口中,唇齿生香。孔雀君觉得十分惬意,深感奎木狼的确有眼光,在人间挑了一方好境地。

他陶醉了半晌,悠然地一拍手,甚是诚心诚意的说道:“恩,你这里风景不错,山青水好,也有人服侍,我住在这里陪陪你吧。”

奎木狼生生吓了一跳,险些被茶水呛了。

若是以前,奎木狼自是求之不得。可是如今,他实心实意想让另一个人陪一陪他。这揽月峰也是他特意寻来的一方宝地希望能够让两人在此双修圆满。没想到,这想法还没实现,倒凭空先来了一个插队的先横在两人中间。俗话所说的“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小别胜新婚”等话已经在奎木狼心里来来回回了好几天了,正想着等雪画儿回来仔细、私下、单独、尝一尝那滋味。可是,羽翔是他的朋友,若是不答应,显然是重色轻友,极不合宜。

于是,奎木狼颇为爽快地点头应道:“好啊。你若无事,只管住下吧。”说着,他的目光情不自禁溜向雪画儿,只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的低头站着,身上的黑披风去了,穿的是舞樱送的那一套淡紫色的裙衫。她肌肤白皙通透如美玉,那紫衣又极是轻薄,微风轻起,浅拂衣衫,如一道袅袅的紫烟笼着她,说不出的飘逸秀雅。奎木狼心头一动,不想错眼。

奈何,眼前还有一位客人,正在敲着青石案,对他絮叨着说闲话。于是他极是困难的收回目光,心不在焉的听着羽翔说话。

奎木狼本以为羽翔一番静修之后,会眼明心亮看出自己的心思。他也特意不时将目光往一边的公主身上漂移。希望孔雀君察言观色,自觉的给两人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说上两句话。谁知道这孔雀君滔滔不绝只管说啊说,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根本不管奎木狼的心猿意马,闲聊一直从西天佛祖说到天庭玉帝,并没有动一动屁股打算回屋歇息一番让两人独处一会的意思。

奎木狼心疼一边站着的丽人,轻声道:“雪画儿,你过来一起坐。”

雪画儿一愣,意识到是叫她,也不敢拒绝,挪到案边低头坐下,怯怯的也不好意思抬起眼帘看他们,仿佛是自己生生在两个人之间横插了一杠,颇有负罪感。

奎木狼一见她那别捏的表情,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八九,微微笑着也不说话,给她倒了杯茶。雪画儿连忙抬手接下,她一抬手不要紧,奎木狼豁然发现她那广袖一滑,已经露了半截雪白的胳膊出来。奎木浪又赶紧的道:“你还是先去准备晚饭吧。”

雪画儿莫名其妙的站起身,很疑惑。他巴巴的把人叫过来坐下,倒了杯茶却又不让喝,立刻就打发走,这是个什么意思?妖怪果然是难以琢磨。

吃过晚饭之后奎木狼以为羽翔总该歇息了吧,不料他又拉着他要下棋。于是,奎木狼度日如年的陪着这个天界出了名的臭棋篓子下了几局。好不容易,奎木狼见到羽翔打了一个哈欠,于是赶紧的说道:“你也乏了,歇一歇吧。”说着,抬手往小厨房旁边一指,现给孔雀君造了一间房子。

将孔雀君安置好,奎木狼回到自己的房间。雪画儿的房间与他一墙之隔。他连门也不入,径直穿墙而过,将屋里昏昏欲睡的雪画儿吓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瞌睡立刻全无。

“狼君有何吩咐?”雪画儿恭恭敬敬的询问着,心想幸好没早睡,貌似她的宫女都是等她睡着了才可以歇息的。

奎木狼听到郎君两个字,心情莫名的好。他慢慢走过来,坐在她的面前,眯起眼睛笑了笑。

屋里点的是夜明珠,荧荧闪闪的光下,他这一笑可真是如春暖花开,云霞四起。

雪画儿心里一惊,不知道天这么晚了,夜这么深了,孤妖寡女的他笑的这般好看是个什么意思,“笑里藏刀”这个词顿时就冒了出来。

奎木狼拉着她的小手,柔声道:“雪画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雪画儿点头,顿时觉得手里汗津津的。

奎木狼牵着她的手,袖子一拂就飞了起来,雪画儿惊讶的看着自己居然从所谓的屋顶里径直穿了出去,手心里的汗顿时更多了。

他拉着她一直往上飞,离山峰上的瀑布越来越近,近到水烟已经袅袅湿沾衣裳。

此刻月华初升,万籁寂静。

雪画儿惊异的想着,难道他要拉着她进瀑布冲凉么?眼看就要钻进瀑布,公主眯缝起了眼睛,打算一挨着水就立刻闭上。

没想到奎木狼拉着她越过瀑布,上到山颠。

雪画儿惊呆了,这里竟有一个天池,正是那瀑布的源头。

皓月清辉撒满天池,水面平展,波光暗芒如细碎乌金。月影倒映在水中,如风中轻丝微微晃动。

天池正中有一朵盛开的巨大莲花,如白冰雕刻而成,晶莹剔透。

奎木狼手臂一抬,指着两侧的山峰道:“雪画儿你看,那山峰象不象两只臂膀?”

雪画儿仰头看去,星辰漫天无片云,揽月峰似乎就是两只臂膀,伸展开来,直冲青云揽明月。原来,他给此山取名是缘自与此,果然贴切。

“这天池中的莲花你看见了么?”

雪画儿点头:“我看见了。”很惊异居然世间有如此巨大的莲花。

奎木狼轻声道:“我选择此处做为住处,就是为了那朵莲花。”

狼君喜欢莲花?她也甚是喜欢莲花,品行高洁不说,花美而香。看来他的确是个风雅的妖精。

突然,他揽着她的腰身,飞到了天池中的莲花上。

“这朵天池莲花不知道吸取了多少日月精华,才能在冰寒的天池之中盛开数百年而不败。所以我选择住在这里。”他顿了顿,低声道:“为了一个人。”

雪画儿没听懂他的话,只觉得此刻奎木狼的眼神温柔如月光。

“我知道她一直喜欢我,可是我却装做不知。其实,我对她,并非无意,只是碍于天庭清规,怕连累她而已。不想,她居然为我放弃天庭。所以我,追随她而来。凡人尚且讲一个信字,何况我们神仙。”

他幽幽长叹一声,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天际一轮满月,说道;“这里可以吸食月华,利于修仙。所以我在这里造了洞府,希望陪她一起。”

四周静谧幽然,惟有轻薄的水雾和氤氲的月光伴着莲花清雅的香气,朦胧迷离似一个玄幻的梦境。

而奎木狼此刻也不象是个妖怪,他那深情款款的模样,柔情脉脉的话语,分明是个痴情的男子,那种一往情深的神情实在令人沉溺。雪画儿看的心里一动,脑子一昏。但是马上灵光一闪,又清醒了来,莫非,他说的就是孔雀君?

他对她说这些,莫非是他拉不下面子开口,怕孔雀君一拒绝从此朋友也没法做,所以想让她从中牵线?

再一想到两人下午那一份暧昧不明的姿势和奎木狼慌张的一甩手。雪画儿更确信了。

于是雪画儿心里一喜,若是她为他达成了心愿,他一高兴也许就放了她回家。

她激动起来,立功的机会到了。

“狼君想让我做什么,只管吩咐。”

奎木狼低头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眸子亮闪闪的如同星子一般璀璨,心里一动。

她莫非是前世的记忆没有忘,此刻天时地利一人和,她就想起了过往?

奎木狼很兴奋,眼睛也亮了起来。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各怀心思的对视着,渐渐的他眼中的小火星变成了小火苗。他情不自禁缓缓低头,朝着她的嘴唇。

“真不够意思,这么好的景色竟然不叫我来欣赏,哎,奎木狼,那莲花明明能站下三个人啊!”

奎木狼眼中的小火苗瞬间熄灭了。

吃?吻?

明月当空,水波不兴,莲花上站了三个人。

孔雀君硬生生的挤在奎木狼和雪画儿中间,奎木狼负手看月,重重叹了口气,心头纠结的象是揣了块石头。

孔雀君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头顶上的一颗大月亮,感叹道:“好景致,好月色。”接下来他诗性盎然地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吟完转向奎木狼道:“后面几句是啥?”

奎木狼“恩恩”了两声,没吭。心说,他不仅是天界数一数二的臭棋,还是天界数一数二的没眼色的。

孔雀君恍然不觉自己不受奎木狼的欢迎,一转头又对雪画儿道:“雪画儿,这诗是不是不太应景,眼前这是池水不是海水。对吧?”

雪画儿往一边稍稍挪了挪,说道:“意境贴切就好。”

于是孔雀君一拍手,又扭头看着奎木狼:“这意境正合适。”

雪画儿此刻觉得自己很不应该陪站在这莲花上,可惜这莲花离岸边有点远,要不然她一定跳到岸上,将这里让给二位。眼下清风明月,夜色温婉,正是大诉衷肠,私定终身的大好时光。貌似,二姐就是将当朝状元郎约到御花园赏月,结果一夜就将状元郎赏成了二姐夫。

眼前二位显然是碍于她在眼前,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又往边上挪了挪,可惜,这莲花的花瓣可不是石头地面,沾了水气有些滑,雪画儿一心只想成全着二位,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结果一个脚滑,“扑通”一声。

奎木狼正别着头想着怎么将身边这位请下莲花,孔雀君正看着月亮想着下一首诗,只到听见一声“扑通”,才知道雪画儿已经掉进了天池。

雪画儿一掉进天池,立刻一阵刺骨的寒意让她身子激灵一颤!如无数把细小锋利的刀从骨缝里扎入。她不会水,只觉得自己象个下了锅的汤圆子直接就往锅底沉去。

她想过被妖精吃了,也没想过被淹死。天池水冰凉沁骨,她很快要窒息过去,突然,唇上软软的吸附上一片凉薄的唇,她下意识想要挣脱,身子却落入了一个有力的臂膀之中,那臂膀从肩而下,环抱着她的纤腰,放在她凹下又凸起的浑圆之上。她惊恐的忘记了羞怯,一伸胳膊就使劲的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

终于从水面露出了头,她长长吸了几口气,冻得直打哆嗦。

捞起她的正是奎木狼,他搂着瑟瑟发抖的雪画儿,瞪了一眼孔雀君,然后抱着雪画儿就飞下了山颠。

羽翔跟在后面叫着:“不是我挤的啊,我没挤她,我只挤了挤你。”

奎木狼进了卧房,将雪画儿放在床上。她的衣衫尽湿,紧贴在身上,那衣料本就轻薄如今见了水,越发的透!奎木狼抬手就来扯她的衣服,雪画儿磕着牙打颤,慌张的拉着衣服领子,抖着嗓子道:“狼君要做什么?”

奎木狼本来是一番好心好意,真心诚意要将她的湿衣服脱了以免着凉,不料,她一声娇怯怯的“郎君”生生将他叫的心里一荡,那一番纯洁的心意眼看就要改了初衷变的不纯洁了。但是他一狠心又硬生生将它掰成纯洁的。

他长吸一口气,颇为君子地将被子托在自己的胳膊上盖着她的身子,沉声道:“你将衣服脱了,不然要生病。”

雪画儿看着那床被子,被他托在胳膊上,虚虚盖着她的身子。可是他近在眼前不到一丈远,让她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实在是难为死她了。

奎木狼等不及了,天池之水冰寒刺骨,她一个凡人体质羸弱,还不赶紧的脱了湿衣服,居然还扭捏着磨蹭。

他眸光一闪,低声道:“再不脱,我帮你脱。”

这一句话比什么都见效,雪画儿立刻脱了湿衣服。一条雪白的胳膊从被子下露了出来,就从奎木狼的眼皮子底下伸过去。奎木浪喉结一动,眼看她将湿衣服放在床头的凳子上,飞快的又将胳膊缩到被子下,紧跟着就是一个哆嗦。

奎木狼按捺着自己的心猿意马,放下被子将她紧紧一裹。然后抬手放在她的湿发上。所过之处,腾起一股轻烟般的水汽,湿发瞬间干了。他的手,从头发慢慢挪到她的面庞上,从眉到眼,而后是唇。刚才在水里,他尝了一口,真是回味甘美,可惜只有短短一瞬,怎么够?

雪画儿愣愣的看着他,心提了起来,不知道他还要干什么?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象是刚才在莲花上一样。

“雪画儿没事吧?”

孔雀君风风火火的进来,他凑到床前,将奎木狼往边儿上一挤,热情关切地说道:“暖一暖就没事了。”

奎木狼懊恼的看着他,很想请他去睡觉,这里有他一个人招呼就够了,正合适,多一个人,便不合适了。奈何,孔雀君根本不看他的眼神,眼巴巴的瞅着床上的雪画儿,突然眼光一扫落到凳子上的衣服上,掩着嘴惊呼了一声:“奎木狼,是你把人家的衣服脱了?”

奎木狼嘴角一抽。

雪画儿急忙道:“不是,是我自己。”

孔雀君长舒一口气,拉着奎木狼道: “既然雪画儿衣衫不整,我们两个男人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瓜田李下的还是避避嫌为好。我们走吧。”不由分说,就将奎木狼拉出了屋子。

“狼君,你别走。”雪画儿看着奎木狼一脚已经出了屋子,急忙喊住他。

“郎君,别走”这一句话多让人浮想联翩,奎木狼心里又是一阵荡漾,她居然出言将他挽留。他将孔雀君的手一甩,转身到了床前,神色温柔的问道:“什么事?”

“狼君法力高强,能否将我的衣服也一并烤干了,我,只有这一件衣服呢。”

奎木狼一肚子的旖旎,散了。原来叫他回来是将他当炉子使的。他惆怅的一伸手,将凳子上的衣服也烘干了。

“快走啊。”孔雀君又折回到屋子,再次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拖走了。

雪画儿一看两妖终于离开,连忙掀开被子将衣服套上,这才放心捂着自己。不料,怎么越捂越冷,浑身颤抖起来。渐渐的鼻子也塞了东西一般不透气,她张着小嘴跟一条鱼似的呼吸了半天,嘴也干了,头也昏了。

奎木狼终归是不放心,半夜又潜到她的屋子看了看。

她躺在那里,似是睡着了。月光静好,温柔如水,她的容颜也是静美纯净。他抬手轻轻抚摩她的长发,然后又挪到脸上,想将方才被孔雀君打断的事再做一遍,突然手心一烫。

原来她正在发烧,怪不得脸色如此绯色嫣然。他急忙扶起她,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然后他吐出自己的玲珑内丹,照着她。

那玲珑内丹光华灿灿,熠熠生辉,是他修炼了几千年的至宝。治一个凡人的小毛病自然不在话下,片刻工夫,雪画儿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只见眼前有个夜明珠般的东西闪闪亮亮的甚是好看晃眼。再一看,自己居然是躺在奎木狼的怀里,顿时她脸色一红,坐直了身子,想离他的怀抱远一点。

奎木狼吞了内丹,柔声道:“你好些了么?”

雪画儿还觉得身子有点软绵绵的无力气,低声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你方才发烧,我给你治一治。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雪画儿忙道:“没了,我很好,谢谢狼君。”

奎木狼温柔一笑:“既然叫我郎君,还需客气么?”亲都亲过了,叫也叫的这么亲密,这关系还有什么可说的,客气什么。

雪画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他靠在她的身后,她悄悄将身子往前伸了伸,奇怪的是,他怎么还贴在她的背上?她赶紧又悄悄往前趴了趴,不料他还是贴在她的背上,她豁出去了,猛的往前一趴,不料,一条手臂带着劲风突然横在她的胸前,如一道钢铁的横栏挡住了她的去势,她没趴在被子上,倒是直直扑在了奎木狼的手臂上,他的胳膊正撞着她胸前的柔软,那手臂如此硬,疼的她险些出声。

这下奎木狼贴的更近了,贴着她的后背不说,胸前还横着他的胳膊,简直成前后夹击。

他的嘴唇凑到她的耳朵边,说道:“怎么了?坐的不舒服?“

他的气息怎么没有妖怪的腥气,反而是种非常好闻的说不出来的味道。雪画儿脸色一红,忙道:“哦,我没事,劳烦狼君了,请狼君回去歇息吧。”

奎木狼侧头看着她绯红的容颜,心里一喜,这羞色莫非是因他而起?这么一想,被孔雀君搅局的遗憾也少了许多。眼下好不容易他不在,还是多待一会酝酿一些情绪,加深一些感情比较好。今晚上,该说的只说了一半,该做的也没做完,恩,眼下趁着孔雀不在,是个好机会。

他柔情脉脉道:“我不累,我陪你一会。”

雪画儿很不自在:“狼君还是陪着羽翔君吧,今夜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机会,刚才羽翔君不是还不高兴狼君赏月没叫上他么?”

奎木狼刚泛起来的一点愉悦瞬间没了。这丫头,真是个死心眼的,眼下正偎依在他的怀里居然还没一点旖旎的想法,硬生生将他往断袖的路上推去。没眼色这一点倒是和孔雀君有一拼。

他恶狠狠的一收胳膊,将她圈在怀里,冷声道:“刚才在天池里,我亲了你,你知道吧?”

雪画儿脸上又是一红,低声道:“谢谢狼君给我渡气。”

她只把那当成是渡气?奎木狼一哏,只好说道:“恩,既是渡气也是亲吻。你还没明白?”

“我明白,渡气必须用嘴。”

奎木狼眼前一黑,不解风情到如此境地实在是折磨死人啊。看来还是来点什么实质性的接触点

拨点拨才是。

于是,他心一横,一低头又亲了上去。小丫头,眼下不需要渡气,瞧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能怎么想。

雪画儿惊呆了!

他在她唇上吸来咬去的,还拼命往她口中侵略,难道,他要开始吃她了?要吸她的血肉了?

巨大的恐惧灭顶而来,雪画儿死命的挣扎,呜呜咽咽的梨花带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