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袱里取出擦屁屁的纸,摇了摇头。

还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想来没多久,只能用厕筹解决了。

还好她出门带了厕筹,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

见贺穆兰从包袱里取出纸,帐中大半人都忍不住把眼睛直往贺穆兰的方向猛瞟过去。

只见她拿出粗纸和毛笔、墨盒,坐到案后,一边在纸上写,一边絮絮叨叨了起来:

“横倒突进,竖倒佯攻,摇三竖倒…摇三竖倒什么来着?”

“摇三竖倒,前方有诈,应原地不动。”

普桑普战两兄弟在黑营待的时间最长,立刻接话。

“啊,是是,多谢!”

贺穆兰眼睛一亮,道过谢立刻就在纸上记了起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等她把白天说的全部记下来,晚上多看几回,也就记熟了。新兵营果然来的好,否则连旗子都看不会,若是百夫长一死,她岂不是只能看着千夫长的旗子发傻?

呸呸呸,谁都不会死!

贺穆兰写写画画的认真,杀鬼羡慕地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火长,你会写字?你不是鲜卑人吗?”

“啊,我阿母是汉人,我阿爷也会写一点字,我做文章也不行的,就会写些常用的字。”

贺穆兰此言一出,帐子里除了那罗浑,各个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鲜卑人有语言而无文字,汉人则不会将文字轻易教给汉人。寻常军户有了钱财寻名师买兵器钱就不够了,哪里还有闲钱去找先生学写字!

就算是汉人,会写字的都没有几个,更别说鲜卑人了。

是以很多鲜卑人在战场死了,连只言片语都不能留下。就算死的时候旁边没人,写个血书,都不知如何写起。

在这文盲遍地、通讯靠吼的右军,会识字,是了不起的技能。

“那火长,回头我给家里阿婆带信,你帮我写吧,我给你买纸。”吐罗大蛮估计着自己和贺穆兰是全帐里最熟的,不要脸的开口相求:“若是你平时有什么差遣,我也都应着。”

“好。”

贺穆兰知道鲜卑人普遍不识字,点了点头答应的干脆。

“你给纸就行。”

“还有我。”阿单志奇眼神热切。“我家中有妻有子,若是可以,希望也能替我写上几封,若遇到去武川的队伍,正好托人送去。”

黑山城也有商队,付上一点钱粮,等信到家另有酬谢,人人都愿意替他们送信,也算是个营生。

“行。”

这下子,帐篷里顿时讨论的火热,就连最冷面的狄叶飞,也忍不住凑了过来,问贺穆兰可否方便过几日替他写个信。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第一生产力啊!’

不知道好感可以刷的这么容易的贺穆兰答应了这个,又应应那个,一时间顿觉自己十分受人追捧,有些受宠若惊。

尤其是狄叶飞。

年轻时的狄叶飞美的简直惊心动魄,那红唇不点自朱,在她旁边开开合合,即使自己是个女人,也觉得热的很。

君不见,原本围在她身边要写信的这几个同火,一下子都看他看傻了眼吗?

完蛋了,不会以后晚上还要替狄叶飞防御同火吧?阿单志奇,你看个毛啊!你都有老婆了!

贺穆兰记好白天的内容,收拾完纸笔,听到外面敲一更三刻的声音,就知道马上要到二更歇夜的点了。她见同帐开始找盆的找盆,找布巾的找布巾,立刻说了声“我出去会儿”,钻出了营帐。

古代军营里有公共厕所,是挖的极长的一道深坑,下面安有粪窖。这地方离水源和贮藏粮食的地方远远的,离营房也有一定距离,有专门的人来清理和打扫,大多是苦役。

但是男人吗,大部分人都懂的,大冬天谁愿意跑到“公厕”去如厕,大多数时候趁夜找个角落,随便解决了了事。若是大的,一般找个有土的地方,上完埋掉,至于更没公德心的没有埋,被抓住了,是要被人暴打一顿的。

花木兰前世就靠男人的这种懒惰躲过了不少次如厕的尴尬,当然,也有躲不过去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贺穆兰自诩已经离自己的营帐很远了,而且找的是比较偏僻的角落,四周都有遮挡的方便。

她刚解完裤子,蹲下身子,便见到那罗浑的身影从后面绕了出来。

“他大半夜鬼鬼祟祟是…呃…”

那罗浑尴尬的看着蹲在地上,解下裤子,一脸呆滞的贺穆兰。

“火长?呃,原来你是要方便…”

那罗浑没有多想,谁也不会对大号的人一直盯着,所以他退了几步,扭头就走。

贺穆兰刚松了口气,想着还好夜里看不清楚,又有肥大的裤褶遮着,那罗浑又绕了回来。

“我突然也有些尿急,这里避风…”

那罗浑对蹲在地上的贺穆兰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背对着她的方向开始解起了裤带。

古代亵裤和现代内裤不同,贺穆兰见到两瓣大白屁股,想着自己的还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到,都快要疯了。

‘老子虽然打不过你,让你堵心还是行的!”

一阵水声传出后,那罗浑抖了几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啊啊啊啊啊!”

贺穆兰活生生被憋得便秘。

第122章 能者多劳

黑一,右军新兵营里的第一,公认的随时可以升入正军之人。莫小看新兵营的第一,要知道,正军的第一,百夫长里的第一,千夫长里的第一,最早的时候,也都是新兵营里的第一。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个人的成就如何,很多时候在新兵营里就看出来了。

典范,是一个可以催促着人不停向前的力量。

所有人都仰望着、期待着。比试时,会点你出来做演示。操练时,下意识都以你那火作为基准。人人的眼光又羡又恨,既是羡慕,也是厌恶,你的名字会不停的被人反复念诵,每个人见到你不是露出“久仰大名”的惊叹,就是“原来也不过如此”的鄙视。

贺穆兰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期望着。她从上小学开始,成绩只能算是中上,若不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她爸也不会一天到晚愁着她日后能做什么,最终在她大学的时候让她填报法医学的专业了。

冷门专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可以帮她把坑找好,跳进去就不用出来了。

她从未名列前茅,也没做过什么“第一”,所以,当无数人看着她,在她的身上贴上“右军新人第一”的标签时,她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不是幼儿园里抢一朵小红花,也不是上学时拼什么班长,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无数眼睛看着你,窥伺着你,看你做到什么地步,等着你倒下的时候踩着你上去。

这一切,甚至连掩饰都不需做。军营的一切,都干脆利落的让人一目了然。

就算是贺穆兰所在黑一的一火里,几个伙伴间自己都会相互比较。那罗浑是家传的枪术,阿单志奇是用枪,普桑普战两人也用的是长枪,胡力浑虽然用的是矛,其实和枪没什么区别。

对了,贺穆兰用的也是枪,谁叫她穷呢。

这一火里,大半用的是枪,你的枪快,我的枪狠,你的枪法好,我的枪法势大力沉,哪怕只是相互切磋,心中都要比较。

花木兰曾经存在的火,是一个实力普遍偏弱的火。她是其中隐藏的王者,是久久才出鞘一次的利剑,所以每一次出鞘,总是让人特别惊艳。

而贺穆兰不是,她是已经亮出去的利刃,人人都要打量打量她的剑刃锋不锋利,剑身是不是强韧,能不能渴饮敌人之血。

当然,你打量剑身是没问题啦,可是要打量…

“你到底在干什么!”贺穆兰忍无可忍地拍掉吐罗大蛮伸出来的手,一记肘击震的他后退数步。

“一早上你就绕着我屁股后面转,到底要摸什么?”

难不成他们看出自己女人的身份了,想要验明真身?

贺穆兰心中突然一凉,脸色也渐渐冷了起来。

她与花木兰差这么多吗?花木兰可以在军营中藏上十二年不让人知道她的性别,她就只能藏上几天?

“老子就想看看你鸟儿有多大!”吐罗大蛮咧着嘴叫嚷了起来。“他们说你力大,腰力肯定也强,我们几个比过了,果然是鸟儿大的力气更大些,来来来,让兄弟们看看,到底力气大成这样的是不是比别人多个头!”

“多什么头?”贺穆兰将吐罗大蛮一把推到旁边,开始系皮盔的带子。

咦?

啥?

贺穆兰猛然一下子反应过来。

比什么?

他们都比过了?

到底是怎么比的,哪些人比的?

贺穆兰木愣愣地看着早上还留在屋子里的众人。除去每天清晨都要出去练戟的狄叶飞、永远不合群的那罗浑,其他众人都在屋子里。

想到他们早上一溜人出去嘘嘘方便,顺便再比一比…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你小子还装傻…”吐罗大蛮诡笑了起来。“不是特别大就是特别小,哪个?哪个?一定是特别小吧?”

“恩,特别小。”

都没有。

贺穆兰不怎么在意的回答。

谁料她答的这么随便,吐罗大蛮反倒不以为他小了。

真小的人,应该自卑的立刻跳脚才是,而不会这么若无其事。

该不会…

吐罗大蛮用余光瞟了眼贺穆兰的K下。

不会真的和他的力气一般大吧?

那得多大啊!

说话间,狄叶飞进了营帐,放下手中的武器就开始喝水。

狄叶飞喝水的姿势总是特别优美,他用那修长的手指捏住水囊的长颈时,人人都希望他的手捏的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咦,刚才说的那么热闹,到底说什么呢?”

狄叶飞见他一进帐,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随口一问。

“我们在讨论哪个的鸟最大,目前看,好像是花木兰的最大…”吐罗大蛮刚说一句,被胡力浑扔了个磨刀石过去砸个正着,待他意识到和他说话的正是男装丽人狄美人,立刻不自然地讪笑:“不过你的鸟就不用讨论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肯定是没有啊。

女人嘛。

唔唔,哥哥我多体贴,在你面前荤段子都不开了。

狄叶飞喝的一呛,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脸颊顿时通红,一双碧绿的眸子也泛起水光,看起来“又羞又臊”。

“鸟?什么叫我的鸟…”

美人朱唇里吐出这字眼来,吐罗大蛮和胡力浑顿时就脸红了,阿单志奇也不自在的将眼睛瞟向其他的方向。

家中的阿云啊,为夫对你真是情比金坚,每日里诱惑如此巨大,我天天都在饱受煎熬,恨不得赶紧回家去抱你一抱才是。

他和满军帐大光棍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开过荤有过正常夫妻生活的,孩子都三岁了,见到美女想到的也比别人更多。

真是阿弥陀佛。

“什么叫我的鸟就不用讨论了?”

“含羞带臊”的狄叶飞其实是气红了脸,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当下一扒裤子,露出自己的马赛克来,不甘示弱地说:“老子也是男人!不小!”

“唔,咳咳咳咳咳…”

贺穆兰当下一锤胸口,吐血三升。

虽然知道狄叶飞以前经常喜欢在营帐里遛鸟以示自己是男人,可是这般形象破灭真的好吗?

尤其贺穆兰还和后来那位冷艳的镇西将军相处过,霸王花一下子变成逗比人妖男的感觉太惊悚了!

狄叶飞同志天生毛发少,所以皮肤才显得尤其光滑,可连那里都没有几根,那真叫一个一览无余!

贺穆兰仰天巨咳,咳的震天动地。

她还以为自己反应够大的了,结果其余诸人的反应比她还大。

胡力浑当场就“嘤哼”一声,脸色苍白地倒在吐罗大蛮的怀里。普战普桑两兄弟互相搀扶着才勉力不倒下去。

阿单志奇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仙女突然K下长了个大象鼻子,哆哆嗦嗦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在确定不是眼花以后顿时有自戳双目的冲动。

此时那罗浑刚刚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回来,一掀营帐的帐帘,就看到碧眼儿媚眼横波,瞟了他一眼。

那罗浑顿时如同全身触电,酥的脚底都在发麻,再一看…

刷拉。

这一定不是在很的。

那罗浑木讷地放下帐帘,继续出去游荡了。

狄叶飞从一入军开始就被人各种调戏,传言也越传越是怪异。从一开始别人只是觉得他女扮男装,到后来笃定他就是女扮男装,再到后来无论什么时间都有人想要和他一亲芳泽,狄叶飞已经憋屈的快要变态了。

此时他乍一暴露,见到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的表情,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这快感扭曲的他表情更为倨傲,他微微昂着性感的脖子,抖抖下身,骄傲地把自己的某物收了起来。

“哼!”

被小爷的尺寸吓到了吧!

“一火出列!一火!”

负责操练黑一新兵的是右军中的猛将乙弗蛮古。这是一位典型的鲜卑猛将,最喜欢冲锋陷阵。

人人都笑称他除了脑门没有伤口,身上就没有哪一处无伤的,是个养伤时间比出战时间还多的家伙。

他也享受杀戮和伤痕,嗜血的欲望让他底下的小兵怕他比怕敌人还厉害。

贺穆兰听到蛮古发怒,心中咯噔一落。

因为早上狄叶飞刺激的那一出,他们火里的人都在魂游天际中,只有她因为有花木兰的记忆“打底”,对狄叶飞偶尔的恶劣略有准备,没有太过出格。

可是一到操练时候,他们这火除了他和狄叶飞,其他人不是同手同脚,就是动作慢半拍,就连平时最认真的那罗浑,也一副被鬼上了身的样子,平日里的阴鸷全部变成了“!!!”的呆囧表情。

蛮古点出一火,拿起鞭子劈头盖脸就把他们抽了一通。

“早上没吃饭?嗯?还是昨晚上都没睡?啊!”

即使是莽汉蛮古,在抽狄叶飞的时候也避开了他的头脸,可见他的那张脸杀伤力有多么巨大。

贺穆兰被抽的时候稍微换了个角度,尽量让鞭子甩在肩膀这样有皮甲覆盖的地方,但对方腕力不弱,还是生疼。

胡力浑直接被抽到了耳朵,他只觉得耳朵里一阵炸响,大叫一声捂住耳朵,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在晃荡。

“现在醒了?恩?一晚上对着这个娘娘腔,把脑浆子都射出去了?恩?”

蛮古在其他新兵的哄笑声中把黑一骂了个通,最后斥道:“你们是黑一,黑一历来不出孬种,也不出操练时偷懒的家伙!都给我到那边去举石锁,六十斤的,火长一百五十下,其他人一百下!不举完不准吃饭!二火的数!”

一顿鞭子加举石锁,把黑一里从早上开始浑浑噩噩的众人彻底惊醒了。

能不惊吗?

石锁一百下,晚食都不要吃了!

怕是连拿碗的力气都没了!

二火比他们还要郁闷,陪着数这种事吧,最得罪人。而且他们也想早点吃饭,练了一早上,能早点回去休息最好,下午还有马上冲刺的训练,那是要出营的,最是累人。

一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到校场一隅,黑一众人一字排开,找到石锁就开始举。黑二的火长也是个妙人,见蛮古没注意这边,席地一坐,口中数了起来:“一,二,四五八,九,十二十三…”

黑一众人见黑二这火长这么上道,顿时眼睛一亮,纷纷赞了声“好兄弟”,用力开始举了起来。

贺穆兰闭着眼,只顾着默默在心中数着:

一,二,三,四…二十三,二十四,一百一,一百二…

“花木兰,花木兰,你一百五十下完啦!”

黑二的火长负责数贺穆兰,他见她举得非常轻松,本就心中就已经够吃惊的了,如今他“放水数法”已经数到一百五了,可这人依然还在继续上举,黑二的火长见其他人都在看他们这边,忍不住小声提醒。

贺穆兰睁开眼,纳闷地看着他道:“还有三十下啊。”

“啊呀,你一定是数错了,举的这么累,数重了吧?你已经做完啦。”校场上人都没影子了,各个都已经回去吃饭了,黑二等人从站着变成坐着,盘坐变成伸长腿坐,各个都已经无聊到不行。

普桑普战两兄弟根本就不是以力量见长,到第七十下的时候根本就已经举不起来。狄叶飞浑身是汗,皮衣外衣外衫全部都脱掉了,就穿个中衣在奋战,衣衫尽湿,若隐若现,引得黑二给他数数的那人心中大喊“艳福不浅”。

贺穆兰不是傻子,黑二那火长这么一说,她便知道他是为自己放水。以前她上体育课时就遇见过别人给她压仰卧起坐放水的事,虽然她没要求别人这么做,但别人还是“好心”的给她减少了不少。

说她脾气怪也好,说她死脑筋也好,贺穆兰这个人,无论是考试还是接受惩罚,从来不作弊。

这是她父亲从小“鞭策”抽出来的教训。

“谢过乞力火长的好意。”贺穆兰手中石锁并未放下。“只是在下心里一直这么数,若没做完,晚上觉都睡不着了。也许是我数错了吧,错了也就错了。”

她承了黑二火长的好意,继续把剩下的三十个做完,这才抛下石锁,开始活动起整个肩关节。

难怪花木兰身上肌肉流线感这么强,全是这么练出来的!

多罚几次,肱二头肌都要起来了!

她抖抖手,看着乞力火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对他笑了笑,转身去看其他火伴怎么样了。

吐罗大蛮居然已经举完了,像是水洗出来的一般躺倒在校场上,浑身上下都是土和汗融合而成的泥,大口喘着粗气。

阿单志奇已经到了第九十几个,咬牙在硬撑,两只手一直在哆嗦,好几次都没有举起来,反倒差点砸了脚去。

其他众人也没有哪个更好一点,狄叶飞已经是半跪着了。

古代打仗,个人武艺倒是其次,更看重的是忍耐力和臂力。打仗是很累的,常常从早上出发,到下午才能和敌人交锋,那时候可能饭都没吃,人和人打架不是赛跑、举重这样的事情,砍杀一两个人以后,可能连手臂都举不起来了,因为敌人是会反抗,是会和你拼力气的。

贺穆兰大约知道这样的道理,也知道蛮古为什么非要他们来举石锁。无论他们在之前想些什么东西,在举完这个以后,都已经累到不可能再胡思乱想了。

贺穆兰静静地等所有人都举完了,仗着自己力气未尽,连扛带拖的把几个累得已经无法自己站立的火伴带回了营帐,黑二众人见他们都走了,也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互相揶揄着回营帐喝水吃饭。

“哎呀,你数狄美人,狄美人是不是女人?衣衫都湿了,你见没见到那个?”一个黑二的新兵猥琐的伸出双手,抓了抓。

“没有。一点凸起都没有啊。”那人摸了摸下巴,“莫非是个平货?”

“就算看着那腿、那腰和那脸,都直的起来啊。你给他少数多少?”

“十一二个吧。”

“这么少?我都给我那个少数了二十啊。

“这不是想多看看狄美人嘛,哈哈哈…”

“火长?”

“恩?”乞力真看了看自己的火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