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也是就那么几种,主食吃的最多的是没什么味道的胡饼已经各种豆饭。

魏国能做饭的豆子一共是七种,七种阿喂!除了厨子没人知道有啥区别,一顿豆饭吃下来能放一晚的屁。

大米是稀罕物,脱壳不脱壳一起煮,麦粉粗的能噎死人,栗米吃多了不消化,所有蔬菜的种植方法全是“粪大水勤”,让看了几次如何种蔬菜的贺穆兰几乎是无肉不欢。

自从到了北凉,每日各种蔬菜水果数不胜数,传说那些张骞通西域带回去的稀罕货现在大多在南朝,因为北方的胡人们不擅长育种栽培,贺穆兰也是到了北凉才真的看到各种后世常见的水果。

“将军你怎么热泪盈眶?”蛮古吓了一跳,“难道这些波瓜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好的很!”

贺穆兰从筐子里捞出一个西瓜,熟练地拍了一下。

唔,又空又飘,手感好。

嘭嘭作响,是熟瓜。

“拿刀来!”

贺穆兰伸手要刀。

“这个要尽快吃,快坏了。”

“啊?凉王还给我们快坏的瓜?”陈节一边嘀咕一边早有准备的掏出一把小刀。这些天他们开了许多不同种类的瓜,小刀几乎是随身带了。

贺穆兰挥臂将西瓜对剖、再剖、再再剖、均匀分为八等分,率先取出一块“豪爽”地啃了起来。

熟悉的甘甜进入口中,虽然有些过熟的味道影响了口感,瓜瓤也是沙的不是脆的,可贺穆兰还是吃的又满足有快。

众人见贺穆兰吃的高兴,一人拿了一片,一个个啃的就如吃人参果一般,恨不得连瓜皮都舔上一遍。

“好吃,好甜!”

盖吴居然嗜好甜食,这几天属他吃的最多。

“这些黑的是什么?”袁放却注意到其他东西,从口中吐出一颗吐在掌心,“是瓜籽?”

陈节和蛮古等人吃起来连籽都懒得吐,那罗浑连瓜皮都啃了,贺穆兰第一个吃,三两下吃完后点了点头,又开了一个瓜,装作也不确定的样子点头。

“应该是瓜籽。”

他们之前吃了许多种瓜,贺穆兰会开瓜挑瓜不打眼,可再表现的经常吃的样子就古怪了。

袁放是商人习性,听到之后大叫一声:“都别给我吞了!瓜籽全部给我吐出来!”

蛮古吃的正急,被袁放的大吼噎住。

“咳咳…搞什么!吓死人了!”

“有瓜籽说明能种啊!这瓜从波斯来,连凉王都送快要坏的来待客,可见并不常见,这些瓜籽留下来带回去,说不定能种出波瓜卖!”

袁放把地上吐了的籽一颗颗捡起来。

“将军如今这么穷,买些地经营一番也是好的。难得来凉地一趟,难不成真和那些使臣一样得些金银就回去?”

袁放捏紧了拳头。

“凉国遍地是宝!我们只要捡到了宝贝…哎哟!谁暗算我!”

郑宗啃瓜啃了一半,吐了一口子在袁放脸上。

“嘿嘿,不是我暗算你,我是劝你多吃几口…”

他诡笑着指了指其他几人。

听到袁放在“大展其志”,剩下的人趁机飞快的啃起了西瓜,完全没有给袁放留一块的意思,好在他们都听进去了袁放的话,一边啃一边把瓜籽吐到了地上,也不算是囫囵吞枣。

“说起来容易,种恐怕没那么容易。”贺穆兰一边吃一边嘟囔道:“回去后瓜籽大概都干了,不知道能不能发芽。这些瓜到底怎么种也不明白,恐怕波斯那些商人也是路上买的,不懂得种植之法。”

“张骞通西域带回来那么多种子,难道他会种?”袁放赶紧抢了一块瓜抄在手里,“同来的使臣里有一位是农曹出身的,回头我去问问。”

“哎,从今天开始,所有瓜果的籽都别给我吞了,知道不!”袁放见没人理他,赶紧嚷嚷:“现在吃完就没了,只有回去能种出来才有的吃!说不得我们以后就因为这些瓜果而青史留名了!”

“得了吧!”

“你真是想钱想疯了!”

“回头给你留,你赶紧吃吧你!”

一群人在一起啃着瓜,没一会儿又有西域的商人或者北凉的官员送了新奇东西过来。

西域的商人来是打听到使团来的时护了一些商人,想要打点关系等使团回程的时候同走,北凉的官员们则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在刷友好度。

贺穆兰之前对使团放了话,什么来了都来者不拒,一干使臣各个对贺穆兰真是怎么看怎么舒坦,吃着拿着用着,一个没落下。

东西被送了进来,是一筐核桃,几枚甜瓜,以及一些连贺穆兰都叫不上名字的蔬果。

“这个我认识。”盖吴从筐子里拣出几枚核桃,用刀柄敲碎,“秦中也有种,是羌桃。”

核桃在张骞通西域时期传到了甘陕一代,但是种植的人不多,叫做羌桃是因为从甘肃一代过来的,盖吴似乎是吃过,连怎么吃都知道。

要不是盖吴做示范,众人都不知道这丑东西怎么吃,见盖吴还要用刀柄敲开,顿时一个个捧着核桃,眼巴巴地看着贺穆兰。

贺穆兰见状莞尔,伸手入筐,捞出一把微微用力,“素手碎核桃”的绝技就此发动,袁放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方巾,将碎掉的核桃包在其中,一群人就地跪坐开始捻核桃吃。

“这日子真是美啊,怪不得陛下想要打北凉呢…”那罗浑吃着甜脆的核桃,看着贺穆兰熟练的丢掉核桃里的衣仁,将脑仁挑出来除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将军看起来熟练的很哇?!之前难道也吃过?”

“说起来,昨天的优昙钵也是,将军吃的很容易。”

陈节嚷嚷。

什么优昙钵啊,就是无花果啊!

贺穆兰真想翻白眼。

“还有葡萄!将军吃葡萄会吐葡萄皮!”

贺穆兰差点噎死。

“波瓜开瓜就吃!”

“说紫瓜是菜不能直接啃的也是将军!”

喂喂喂,那是茄子好不好!

你见过生啃茄子的吗!

一群人七嘴八舌后虎视眈眈地望着贺穆兰,直盯得贺穆兰汗流浃背,整个人僵硬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完了,不会他们发现自己是穿来的吧!

不会怀疑起她来了吧!

“主公,其实你是哪个贵族的私生子(女)是不是,你就别瞒了!”

袁放一直觉得贺穆兰的气度不像粗鲁的军户出身。

“将军,你在长明宫里是不是瞒着我们吃了不少独食!”

陈节泪眼汪汪。

呜呜呜,我们家将军不爱我们了,自己偷偷吃东西啊!

“花将军,陛下真是对你不薄,许多东西我只听过,见都没有见过,难不成您在宫中就已经受赐了?”

郑宗想的比较正常,只是崇拜的眼神刺得贺穆兰快要眼瞎了。

原本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的贺穆兰瞬间舒了口气,慢条不紊的拿起一个石榴用匕首破开,抓了一把塞在嘴里。

“我真没有吃独食,天地可鉴…”

贺穆兰口齿不清地嚼着。

“你们觉得我吃的容易,大概是因为我对吃的有特殊的本领。”

众人:…

信你有鬼咩!

第402章 儿童节无责任番外

我叫狄安,我的阿母是花木兰,我的阿爷是镇西大将军狄叶飞,我生于平城,长于酒泉,在大漠的风沙之下一点点长大,如今已经有六岁了(骄傲挺胸)。

我虽然和所有孩子一样有一个阿母,一个阿爷,可在别人的眼里,我的阿爷是阿母,阿母是阿爷…

我知道是有些绕没错啦,但是他们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你该回去了。”

沙哑的声音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玩沙的小孩子头顶,说话的人用手抓住我的后领,将我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阿母阿母,你别老拎我的衣服啦!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照例拳打脚踢,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能不能不要老是在伙伴们面前把我提起来啊!丢脸丢死了好吗?

一旁的小孩子们张大了嘴巴,露出一副“可怜的狄安,脑子又坏掉了,天天喊阿爷叫阿母”的表情。

是的,我的小伙伴们都不知道我是将军之子。

屁啦!知道我是将军之子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吗?

要是每次都是我是大王,每次都是我是将军,还有什么意思嘛!

偶尔也要当当强盗和叛贼才好啦!

“我是不想拎你…”一身戎装的阿母带着笑意说道,“可是我要一个没看好你,你就给我跑了,还是提着容易。”

“阿母你耍赖!”

“你该庆幸我现在力气小了很多,否则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呜呜呜,阿母一直对小孩子没有耐心。

明明教导其他叔叔们习武都很有爱的啊!

我果然和陈节叔叔说的一样,是从波瓜堆里捡回来的吧!

“信信信,我马上回家,你别丢我!”

上次被丢出去让我被别人笑了好多天。

阿母凶狠一笑。

‘你要敢跑我就让你以后没脸来玩!’

“小安,你还是回去吧。”

一群小朋友嘟着嘴在我耳边窃窃私语:“你家的阿爷好凶哦,都没有你阿母漂亮还这么凶,你阿母不会跑吗?”

“我都说了这是我阿母!”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阿爷打不过我阿母,跑不掉啦!”

果然,这群笨蛋又露出一副“这个叔叔居然会打女人”的可怕神情,然后迅速的跑了老远。

恐怕过不了几天,全酒泉的小朋友们都知道我家阿爷打阿母了。

见鬼啊!

我家明明都是阿母打阿爷好嘛!

每天早上练武都是我阿爷挨打!

“回家吧,你今天又逃课了。”

阿母背着手,用威胁的眼神看了一眼我。

一般阿母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上次是吐谷浑犯边,阿母露出这样的表情跟着阿爷出征了,回来后我们城中至少多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阿爷说,那是投降的俘虏,给我们城中做苦力的,拜这些苦力所赐,我们城外的渠道更长更宽了,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也不会枯水。

没错,阿母就是这么凶!

“我为什么要学这么多话啊。”我伸出手指,开始掰着算着,“阿爷是高车人,我要学高车话,阿母是鲜卑人,我要学鲜卑话。陈节叔叔是汉人,我要学汉话。来这里通商的盖吴阿叔是卢水胡人,我要学卢水胡话,加上匈奴话和羌话,我要学…”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我现在才六岁呢!”

我忍不住跳脚。

就算一年学一种,我也还要明年才能学完,可我现在连一半都没学到!

真见鬼!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和你阿爷估计要一辈子镇守西境了,你在这里长大,诸族混杂,必须要学会所有人的话才行。”阿母摸了摸我的脑袋,“我两年就要回去述职一次,带你回京看看我的故交,所以汉话和鲜卑话当然也要学好,否则你要见了陛下乱说话可怎么办呢!”

“陛下明明什么都会说啊!”

两年前我说错了,用了高车话,那位熊一样的叔叔还不是接上去了!

“那不礼貌。”

阿母皱眉。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逃课!这对夫子不尊重!”

“哦…”

“狄安,今日你没上课?”

“我的个天!阿母救我!”

听到这声声音,我连头都不敢回了。

阿母虽然面冷,但是对我是很好的,虽然很凶但不会真打我。

但阿爷就不一样了…

“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逃课!”

啪!

“居然还撒谎!”

啪!

“下次再不带人翻墙出去就把你腿打断!”

啪!

就应该让小伙伴来看看我聪明美貌的“阿母”是如何的丧心病狂,他们就不会一天到晚羡慕我“阿母”漂亮了。

漂亮能干嘛?

当饭吃吗?

“武艺这么差,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啪!

“我出去本来就不说是你儿子啊!”我的屁股早已经久经沙场,“我都说我是花木兰的儿子!”

“藐视父亲,该打!”

啪!

“可是在平城说你没人知道啊!知道也都是咬牙切齿!”

“挑拨是非,该打!”

啪!

“知道错了没有?”

阿爷估计也打烦了,收了手问我。

“不知道。”

我才六岁啊!你以为我能猜透你们这些大人想什么吗!

“你每次跑出去你阿母都要到处跑,我和你说过的,早上练兵的时间你阿母是我的,下午巡视的时间你阿母也是我的…”

“可是晚上睡觉的时间阿母还是你的!”

我恼羞成怒的飞起一脚。

“你们大人都是骗人的!”

为毛阿母捂着脸走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出来!”阿爷凶恶地对我龇着牙,“我以为我们不会有孩子的!你能生出来就该谢谢天上那位寇天师,你应该跟他睡才是!”

“哪有这么诅咒自己孩子上天的!狄叶飞,你给我回来!”阿母远远地喝了一声。“我的脸都给你们两个丢完了!”

“反正这小子长得不像我们…”

阿爷一边嘀咕一边立起身,给了我一个“下次找你算账”的表情。

“丢脸也不知道是一家人…”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长得不好看!’

我怀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阿爷长得漂亮,阿母长得普通,偏偏我长得两个都不像,既不好看,也不难看,除了眼睛长得像阿母,连眼珠都不是绿的。

小时候我一直弄不清自己是男的还是女的,因为阿爷阿母都穿男装,我觉得我更像阿母一点,就觉得自己是女的。

直到阿爷把我拎到厕所看了看小鸟,我才知道原来长这个的是男孩。

不过即使这样,每次我们一回京,还是有许多叔叔阿姨指着我瞪大眼睛说:“不会吧!不是说生的是儿子吗?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他们都嫌弃我长得不像阿爷。

可陈节叔叔说阿爷那样才叫不正常,男的就该长我这样。

咦,所以我阿爷是嫉妒我?

我摸了摸脸。

算了,赶紧追阿爷和阿母吧,他们要下人关门了!

“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