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听到离朗的话,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她点了点头,彭维维扬起笑脸,插话进来,“看来,最了解你的还是你哥!”

“那当然!”趁红绿灯交换之际,离朗得意的回头。

云歌笑而不语,她和离朗之间的那份默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形成,哪怕是两人相隔好多年没有见面,那种默契还依然在。

车子停在一栋联排洋房面前,红砖白瓦,柚木栅栏外是青青的草地,哪怕也是临近冬天,那青草还是翠绿翠绿的。

典型的美式风格的别墅看上去赏心悦目,云歌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房间很大,最贴心的是,卧室内直通的是一间婴儿房,里面放满了各种公仔和玩偶,看得云歌目瞪口呆。

这里,似乎早有准备,皓皓从外国男子的身上蹭了下来,快速的奔向婴儿房内挺立放着的限量版变形金刚。

“舅舅,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擎天柱,请问我可以将他拆下来吗?”皓皓掰着擎天柱的手指关节问。

离朗将行李箱放好,拍了拍手,微笑着答,“这里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你做主!”

“耶…太好了!”皓皓兴奋的拍起了小手。

云歌望着离朗,轻轻责备道,“哥,你这样,会将他宠坏的!”

“小孩子嘛,本来就是用来宠的!你休息一下,我去看下什么时候开饭!”离朗拍了拍她的肩膀,在一旁的彭维维看着他的表情,像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应该来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没有之前半丝的沉重感,或许,她应该是明白一些事情了。

云歌点了点头,转身开始将行李箱打开,彭维维蹲下来帮忙,在一旁的外国帅哥则显得无所事事,只好蹭进了儿童房内,找他的外国小玩伴,皓皓去了。

“云歌,这次来了就不要走,好不好?”彭维维问。

“我也想,可我还是要回国的,你知道的!”云歌边甩着皱了的衣服边答。

离朗正欲关上房间的门,听到云歌的话,心暗自一怔。

“其实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你的家人都在这边!”彭维维看了站在门口的离朗一眼,试探着问。

云歌很快就接下话来,没心没肺的说,“是呀,第一次和家人相见,我也会觉得应该多住上一段时间,可是,我怕小家伙想他们得爸爸!”

“是你想吧?”彭维维狡黠的笑。

云歌起先是有些羞涩的笑,过会儿便是落落大方的承认,“或许也会!毕竟他一个人在国内,我也会担心,这是人之常情,是吗?”

离朗听得完整,暗自吸了一口气,轻轻带上房间的门,朝楼下的餐厅走去。

慕少的婚事 正文 谁唱起了离歌(8)(6000字)

云歌第一次见到那个叫父亲且重病的老人,是在温暖的高级病房内,他安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满头银发,慈目紧闭,云歌站在病房外,不敢上前,几乎是挪动不了步伐.

这天的阳光特别明朗,静静的从病房内的落地窗透了进来,簇簇的光阴从树枝间的间隙投在丝绒的地毯上,云歌觉得眼睛有些痛。

离朗轻轻抓住她的手,温柔的低语,“别怕,进来!”

云歌点了点头,他牵着她,一如小时候,云歌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离朗俯身,靠在老人的耳畔,轻轻的说,“爸爸,我们来了!”

老人像是睡着了,一直没有回应,云歌有些慌了,抓着离朗的手急切的问,“哥,爸爸没事吧?累”

离朗紧捏着她的手,安慰道,“听医生说,爸爸最近睡觉的时间都比较长,不容易醒,我们再等等!”

“可是,我有些害怕!”云歌声音哽咽,有些颤抖。

“乖,别怕,爸爸只是睡着了!”离朗温和的笑,搬来椅子让云歌坐到床前檬。

时间过去,落在地上的光影渐渐投到了洁白的墙上,云歌坐在那里,淡淡的光晕在她头顶踱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芒,她安静的坐在床边,凝视着病床上的老人,搅着手指,最后,才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握住搁在被单下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这就是父亲的手掌咯,岁月老去,当她可以感受着那浓烈的父爱时,那双手已经老去,满布青筋与皱纹…

离朗静静的凝视着她,从相见到现在,他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尤其是小家伙那童稚的一声,“舅舅!”叫得他心颤。

云歌的眼里已经氤氲着了薄薄一层的水雾,老人在她激烈的心绪中醒来,很快就看到坐在床前的云歌,他的眼眸里写满诧异,离朗很快上前,紧握着他另一只手,低声道,“爸爸,这是云歌,我带她来见你了!”

“孩子,你来了!”老人眼眸泛着泪光,云歌心一酸,眼泪陡然落下,“爸爸…”多年未叫出来的两个字,一出口,换来的就是汹涌而下的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老人眼眸明显一怔,转过脸来看着离朗,离朗低头不说话,老人转而拍了拍云歌的手,喃喃的低语,“来了,就好了,来了,就好了…”

云歌哭得一塌糊涂,离朗的心则是搅得万分心疼。

他离开病床,倚在窗前,看着云歌照顾着老人的身影,忽然,很心酸,那咽在胸腔里的那段过往的真相,此时,却是那么难以开口。

离烨进来,看到云歌,明显的一愣,而自己弟弟的满脸愁绪,则让他也猜到了几分。

“打算告诉她吗?”离烨走近离朗,轻声问。

离朗摇头,“从来没有想过告诉她,现在更不想…”

云歌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立即转身,一看离烨,她大方的走过来,看着离朗问,“哥,这是?”

离朗有些尴尬,离烨则是温润一笑,“云歌,你好,我是离朗的大哥,当然,也是你大哥,你不会介意吧?”

“啊?”云歌惊讶。

“怎么你不愿意多一个大哥吗?”离烨继续道。

“当然愿意!”云歌迫不及待的答应。

离朗笑,有些无奈,似乎,有些事情,会不受自己掌控了,再慢一点吧,他只想她开开心心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吃晚饭,只有离朗,离烨,云歌三人,美式餐厅,云歌并非不习惯,相反,看得出来,心情好,胃口也很好,离烨温和的看着她,宠溺她如离朗一样,当她是个孩子。

“大哥,你也姓离么?”云歌切下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边嚼边问。

“是的!”离烨望着离朗笑,离朗则是使了使眼色,离烨假装没有收到。

云歌点头,拧着眉头想了想,“那应该是这样的,哥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和我哥呢,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对不对?我可不想爸爸这么偏心,生了两个儿子,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她的解释,让离朗和离烨面面相觑,离烨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这样的解释不错!”

“本来就是嘛!”云歌的脸上全是满满的喜悦,一下收获这么多幸福的亲人,此刻的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大哥,哥,等爸爸的病好了,你们和我回去一趟,那个…皓皓的爸爸,你们还没有见过呢,其实他一直在问我,还有没有亲人,要是他知道我还有你们两个大哥,也一定会为我开心的!”

云歌充满期待的话脱口而出,离烨当即脸上的笑容就敛去,望着离朗,面色沉重,而离朗则是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端起高脚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怎么了?”云歌见他们似乎都有很多的心事,连忙问。

离烨勉强的笑了笑,“云歌,我们不方便回中国,而且,爸爸的病,已经是晚期胃癌,医生说他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

“噢!”云歌惭愧的低下头,再也没有提起关于回国的半个字。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就是现在所感受的遗憾吧!

元宵节,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慕家大宅有着前所未有的清冷,慕妈妈自从慕正彭请走后,便是卧床不起,好在有雪姨在旁边悉心照顾,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只是,一想到慕家竟然遭此劫难,慕妈妈便是忍不住落泪。

雪姨端来炖好的花胶,坐在床前喂慕妈妈吃下,“夫人,身体要紧,不要担心了,少爷刚打电话来,说今晚会接老爷回来!”

“是吗?岩儿真的这么说了吗?”慕妈妈焦虑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喜色。

雪姨点了点头,安慰道,“少爷还说,老爷没事了,让你不要担心!”

慕妈妈喜极而泣,双手合上,低颤着声音道,“上天还是怜悯我们慕家的,还是怜悯我们慕家的啊!”

“是!”雪姨忍不住也要落泪了。

夜色深沉,万家灯火将这城市的夜空渲染得明亮而温暖,元宵节,却对有些人来说,这样的节日不过也罢。慕冷岩的商务车静静的停靠在省政府的马路上,空旷的政府大楼内,穿梭着一个孤寂的身影,这里,慕冷岩并不熟悉,但他还是在赶着慕正彭出来的时候提前到了,慕正彭被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员扶着,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而来.

慕冷岩差点落泪,慕正彭进去半个月,头发全白。

“父亲!我来了!”慕冷岩立即上前,扶住他,慕正彭抬起眼,涣散的目光里终于找到焦点。

“岩儿,你来了?”慕正彭的嗓音苍老而无力,慕冷岩轻轻揽住父亲的肩膀,手掌托着他的臂膀,扶着他下楼。

“父亲,我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回家…”

慕冷岩眼眶突然湿润,走到黑暗的楼梯拐角处,一滴晶亮的泪落了下来,隐没在尘埃里。

车里,慕冷岩细心的为他系好安全带,慕正彭缓缓转过身来,哆嗦着双唇问,“岩儿,我能出来,是不是起云那边出事了!”

慕冷岩踩油门的脚陡然一僵,目光深邃而痛苦,他不说话,慕正彭更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他沉声喝道,“说,是不是出事了?”

慕冷岩点了点头,“纪委来消息,说葛市长因为私人原因将经济适用房的项目批给了没有资质的房地产公司,从而从中获取了大笔的利益,是他主动向组织交代的,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慕正彭忽然扶在车窗上,悲痛的大哭,慕冷岩彻底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如此悲痛的一面,他的哭声苍凉而悲痛,当下,他眼角的泪就落下来,鼻子一抽,他俯身紧拍着慕正彭的肩膀,哽咽着嗓音安慰道,“父亲,不要这样…”

“是我们慕家害了他,是我们慕家害了他啊!”慕正彭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车子缓缓开到慕家,慕冷岩扶着他下车,“父亲,我们到家了?”

“家…”慕正彭打量着慕家大宅,眼神里有些迷茫,慕冷岩微微拧起眉头,又加了一句,“是呀,父亲,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进去吧,妈妈在里面等我们!”

“噢…我认识,这是我们慕家,这栋老宅,我认识啊!”

慕冷岩点了点头,回去后,慕正业已经回到家里,见到慕正彭,立即关切的迎上来,而慕正彭看着慕正业的眼神,却像是见到陌生人一样,眼眸里尽是疑惑。

慕正业和慕冷岩面面相觑,慕冷岩耐心的解释,“爸爸,这是二叔,你不认识了?”

“二叔啊!是正业吧!”慕正彭打量完后,似乎才恍然大悟。

“是呀,大哥,我是正业啊!”二叔心生疑惑,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陪伴着慕正彭进书房后,这才拨通了慕家家庭医生的电话。

进去后,慕正彭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慕冷岩在客厅里抽着烟,慕正业无奈,感受到他异样的情绪,当下就将他手里的烟给灭了,“冷岩,这个时候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二叔…”慕冷岩无奈的笑,眼眶深陷,一双黑眸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深邃。

雪姨端来热茶,慕正业抿了一口,神色肃穆,言语中尽是惋惜与深沉的悲痛,“其实这件事情,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大哥,大哥迟早都会出来,只是葛市长,真的让人遗憾,这是我们心里最痛的地方,葛市长对大哥如此重情义,慕家欠他的情,永远都还不起啊!”

慕冷岩不说话,低着头,安静的听,慕妈妈被雪姨扶着从房间出来,听到慕正业的话,当下就数落道,“这都是我们上辈子欠莫家的,这辈子,他们家就来害我们,若不是惹上莫家的女儿,现在怎么会有真么多事情发生?”

慕妈妈的话让慕冷岩的心一怔,他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母亲的脸,眼眸越来越暗。

“岩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家里都这样了,你别告诉我,你还不能认清事实!”

“大嫂,云歌是无辜的,不能一有事情就牵扯到她身上去!”慕正业悻悻的说。

“妈,我是想问你,当年我们慕家和云歌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冷岩沉着声音问。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要问你父亲,是他经常跟我说,他以前对不起莫家…”慕妈妈说完,毫无精神的脸上布满了无奈。”二叔,你知道吗?当年的事情?”慕冷岩转头问二叔,二叔摇了摇头,非常诧异。

家庭医生到来,慕妈妈极为诧异,慕正业解释道,“我想给大哥做个检查,觉得他状态不好!”

慕妈妈一听,心里就难过得要死,眼泪也出来了,“被请去那里了,谁的状态会好!”

慕冷岩讪讪的勾起唇角,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便随慕正业一起,将家庭医生带到了书房外。

推开书房的门,便见慕正彭安静的坐在书桌的软椅上,他背对着大家,苍白的发在阳光的晕染下更显得沧桑与悲凉,三人进去,他似乎都没有听见脚步声,没有回过头来。

“父亲,你还好吗?”慕冷岩上前,蹲下身体,沉着嗓音问。

慕正彭双唇哆嗦着,双眼还是紧紧盯着落地窗外,慕冷岩看到,他神情呆滞,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好多岁。

医生过来,拍了拍慕冷岩的肩膀,示意他先起来。

慕冷岩站了起来,将房间留给了医生,和慕正业在书房外焦急的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医生面色凝重的打开书房的门,慕冷岩迎上去,紧握着他的双手问,“医生,我父亲没有什么事情吧?”

医生望着慕正业,摇了摇头,慕冷岩心一沉,“慕部长似乎有些老年痴呆了,应该是受了非常重的打击,所以现在神智都不如从前了,我建议,还是送到大医院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吧!”

医生说完,书房外响起慕妈妈悲痛的声音,慕冷岩看到慕妈妈顺着墙壁倒下,差点就没有站稳,好在二叔手快,一下就扶住了他。“你没事吧,要挺住!”慕正业沉声道,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慕冷岩紧握二叔的手,点了点头,“放心,我没事!”

春天来了,可这2008年的春天却比任何一年的春天都要寒冷,冷得让人似乎看不到希望。

慕正彭被诊断出来,已经患上了轻度的老年痴呆症,还有选择性失忆,很多时候他总是独自一人坐在病房的窗前,表情呆滞,眼里的目光涣散,让人看着心酸。

慕妈妈承受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打击,患上抑郁症,每日都必须接受心理医生的诊治。

而慕冷岩则像是一下就消瘦了许多,终日奔波在医院,诊所,和局里,三点一线的生活让他越来越沉默与不苟言笑。

这天,从局里回来,慕冷岩便很快赶到了医院,慕正彭依旧坐在窗前,旁边的汤水已经冰冷,慕冷岩心一沉,照顾慕正彭的护工小心翼翼的说,“慕先生,病人一直不愿意吃东西,我也没办法!”

“去重新买一份,我来喂他!”

慕冷岩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父亲肩上的灰尘,慕倩倩赶到医院,看到自己大哥如此模样,顿时泣不成声。

慕冷岩听到哭声就反感,他冷凝着脸,眼眸里的情绪难受得要死,面对自家姑姑的关心,他只好沉默,除了如此,他没有多余的表情,更不想强颜欢笑。

喂完慕正彭吃了一些东西后,他忽然拉着慕冷岩的手,不让他走。

“父亲…你知道我是谁了?”慕冷岩心中惊喜,自从进医院疗养后,已经很少看到慕正彭这样主动的认人了。

慕正彭眼神还是涣散,只是将慕冷岩的手抓得紧紧的。

“我为组织忠心耿耿,就是犯了一个小错误,他们就这样怀疑我,不信任我,我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我这一生,全部奉献给了我们的DANG和GUOJIA,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父亲…”慕冷岩惊讶出声,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是病人了,怎么可能还是病人。

可慕正彭就像没有听到他惊讶的呼唤一样,依旧喃喃自语道,“还有老莫,老离,当年,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们,我没有背叛你们,没有背叛我们的誓言…”

“父亲,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说当年莫家的事情,你告诉我,当年是怎么回事?”慕冷岩心一紧,转身蹲在慕正彭前面,想要将他的话听得更清楚一些。

“我没有背叛我们的誓言,岩儿,我没有背叛我们的誓言,当年,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我们…”

“我们…”

慕正彭说着说着,脸上就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不停的摇头,甚至站起来,朝墙壁撞去,慕冷岩吓得脸色苍白,立即将他抱住,站在一旁的护工立即喊来医生,大家七手八脚的将慕正彭按到了床上。

“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冷岩不解,连忙问。

“他刚才是什么情况?”医生立即测着慕正彭的心跳,生怕他有什么异样。

“刚才他突然跟我说起多年前的事情,但是说着说着就好像很痛苦,然后自己就撞墙…”慕冷岩如实回答。

床上的慕正彭突然又安静了下来,一双混沌的眼定定的望着天花板,医生喘了一口气,神色严肃的望着慕冷岩说,“病人有选择性失忆,加上轻度的老年痴呆症,他的回忆都是断断续续的,若是自己连接不上,就会表现得很痛苦,以后尽量不要刺激他,不然,他的痴呆症会越来越严重!”

“是!”慕冷岩黯然垂下眼眸,看着病床上的父亲,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守着慕正彭的时候,慕冷岩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看着黑暗的手机屏幕,想起在大洋彼岸的云歌,目光逐渐深沉,手机日夜开着,没有错过一分一秒,可是,属于她的铃声却没有响起。

云歌,你和孩子们还好吗?我想你!

夜里,云歌突然醒来,睁开双眼,眼皮跳得厉害,下意识去摸枕边,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房间内寂静无声,她定眼看了看周围,恍然想起,原来,自己是在美国。

PS:今天感恩节哦,雪由衷的感谢亲爱的公主们,谢谢乃们的一路陪伴,乃们追文辛苦了,无以言谢,雪只有努力写好大结局,才能不辜负亲爱的们,么么~!愿大家一切安好!

慕少的婚事 正文 谁唱起了离歌(9)(6000字)[VIP]

夜里,云歌突然醒来,睁开双眼,眼皮跳得厉害,下意识去摸枕边,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房间内寂静无声,她定眼看了看周围,恍然想起,原来,自己是在美国.

这些天,一直忙于照顾病床上的老人,手机没电了,静静的搁在包里,云歌赤脚下床,插上电源,开机,拨打电话,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发信息,也一样,她懊恼的望着自己的手机发呆,该死卡,早知道换全球通了。

云歌看着手机,无比懊恼,起来进儿童房看了看,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甜,呼吸匀长,让她心生安慰。

回到床上,辗转反复至天明,早上,将小可爱交给佣人,抱到阳台上晒太阳后,云歌便迫不及待的叩响了离朗房间的门。

房间没有人,云歌心生疑惑,问了佣人,才发现离朗早起跑步去了,正在等待的时候,离朗穿着灰色的棉质运动衫戴着棒球帽小跑着闯进了云歌的视线内,紧接着,是着嫩红色运动套装的彭维维和那名外国男子随她身后累。

“哥,原来你们一早跑步去了啊!”云歌楸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彭维维,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

离朗摘下棒球帽,望着身后的两人,笑着说,“他们两体力挺好的,跟着我跑了快一个小时了!”

彭维维还叉着腰喘着气,那名外国男子立即上前,掏出洁白的纸巾体贴的递在彭维维的手里,云歌抵了抵她的手肘,嘿嘿的笑,“有戏哦,不错,很体贴哈!檬”

离朗笑着步入客厅内,彭维维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脸上泛红,用力的瞪了云歌一眼。

云歌快速闪开,离朗刚走进房间,正欲拿浴袍冲澡,云歌追了上去,叫住了他。

“哥…”

“嗯?”

“那个…我想换个可以打到国内去的电话!”云歌手里捏着自己的手机,细细的说,笑的样子有些别扭,离朗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伸手就将自己的电话递了过去。

“拿我的打!下午我去给你换!”

“嗯…谢谢哥!”云歌快速接了过来,离朗提着浴袍就进了浴室。

云歌熟练的拨打着慕冷岩的电话,却发现电话里很快就跳出了慕冷岩三个字,电话没人接,云歌想到有时差,现在国内时间应该是凌晨,于是悻悻的挂断了电话,只是,电话屏幕里那熟悉的三个字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离朗从浴室出来,看到云歌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微微拧起眉头,脸上掠过沉郁之色,“电话没有打通?”

“也不是,打通了,但是我忘记有时差,他可能睡觉了吧!”云歌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离朗,将手机搁在餐桌上,推了过去,“哥,你怎么会有皓皓爸爸的电话?”

离朗正拿着吐司往嘴里送,听到云歌的话,神色明显一怔,很快,他便温和的笑了笑,解释道,“昨天你去看爸爸,皓皓说要给爸爸打电话,于是我将电话给他,后来我就存起来了!”

“噢!”云歌了然的点头。

电话开始震动,云歌眼睛一亮,离朗宠溺的笑,“他打来了,快接吧!”

“嗯!”云歌急忙抓起电话,起身站在一旁。

“谁?”迷魅的嗓音通过长长的电波传来,云歌便欢喜的温柔笑开了。

“是我,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明明是自己电话打过去扰了他的清梦,偏偏她还娇嗔的怪他晚上不好好睡觉,这低低柔柔的爱意,或许只有深爱着的人才懂。

显然,慕冷岩因这一句话睡衣全无,慵懒的嗓音顿时清晰了不少,“老婆…”

他才叫了她一声,她就开始吃吃的笑。

“你那边几点了?”云歌抱着抱枕,将自己蜷在沙发里。

离朗看到,亦听得真切,莫名其妙就觉得手里的吐司生硬生硬的,仿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难吃。

“我看一下咯,好像是两点多了!”

“哇…那么晚了,那你快点睡觉,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

“嗯…那我真的挂了…”慕冷岩沙沙的嗓音里略过戏谑之意。

“不要…”云歌还是叫住了他。

“嗯哼?是不是想我了?”

“才没有!”云歌脸色滚烫,明明是两夫妻了,可此时讲起电话来,似乎还有些热恋中的味道,云歌只觉得非常奇怪。

“真的没有?那我想你了!”慕冷岩低低叹息,感受着他遥远的思念,云歌捏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得收紧。

她只是笑,一个劲的笑。

慕冷岩又加了一句,声音低低沉沉的,仿佛可以挠到她心底,“老婆,我想你了,一个人睡觉不习惯,好冷!”

这沙哑的一句话,瞬间就刺中云歌的心,当下就令她心口发热,眼眶潮润,她起身,快步走上楼,边走边絮絮叨叨的问,“家里很冷吧,壁柜里有电热毯,你晚上垫着!”

“其实也还好,只是身边少了你,忽然好像有些不习惯!”慕冷岩沉着嗓音说,生怕云歌过于担心。

“嗯,我也是,这几天太忙了,突然昨晚半夜醒了,就特别想你,老公,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们回去!”云歌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扑在了床上,翻个身子,将枕头抓来,抱进怀里。

“嗯,会的,你见到亲人了吗?他们怎么样?”慕冷岩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云歌只当时他关心自己,于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很好,见到哥哥还有爸爸,彭维维也在这里,皓皓住这里都不想走了,不过,我会早点带他们回家的!”

“行…老婆,我有件事情跟你说?”慕冷岩突然顿了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云歌心也随着他低沉的语气一怔。

“哈…我破了件案子,可能会升职!”慕冷岩语气淡淡的,似乎与他所说的事实大相庭径。

可是云歌听到却异常兴奋,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不过你不要骄傲哦,要更加努力,努力为大家办事实,多破案,惩罚坏人!”

慕冷岩在那方听了淡淡的笑,两人拿着电话又讲了许多,一直到云歌感觉到手机发热,便才不舍的将电话挂断。离朗早已穿戴整齐的做在沙发上看报,黑色的西装,剪裁良好,衬着离朗沉稳内敛的气质,又多了几分低调的奢华,云歌笑意盈盈的出来,离朗看了看腕表,“一个半小时了,挺能讲的?”.

“有吗?不觉得!”云歌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