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袁秘书捧着玫瑰花,我要答应和他交往吗?

木夏内心纠结,坐在吧台椅上,敲了敲桌子,“给我来杯红酒。”

林焰:“什么牌子?”

抠门老板木夏:“便宜的。”

红酒助眠,木夏喝着喝着,有了睡意。

吧台里的林焰试探着说道:“谢谢你今天为我出头。”

木夏摆摆手,“如果你在工作时间受伤,算工伤,我要赔钱的。况且你又没偷窥。”

林焰感激涕零,“感谢老板的信任。”

木夏有些微醺,看林焰都是重影的,“霍晓玉对你有兴趣,我眼睛又不瞎。你要是想看她的…根本用不着偷窥。”

林焰一怔,而后得意洋洋的笑道:“好久没有这种被女人喜欢、欣赏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真好。”

自从遇到木夏,就一直受打击。

这时林焰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霍晓玉来的一张酒柜照片,信息写着:“新来了好多酒,要不要过来试酒?”

林焰一看表,快午夜十二点,这个时间去试酒…肯定醉翁之意不在酒。

霍晓玉看上了朕的肉体。

要不要去?

林焰很清楚,他和霍晓玉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连朋友都算不上,这一去,不是约会,是约泡,单纯的肉体关系。

林焰二十五,正当年,有需求,但他口味有些挑,不喜欢快餐,女伴要成为女友,才下得去嘴,可是现在他没有钱,也没有精力撩骚恋爱,不仅如此,由于住房条件狭窄,连打个飞机都要冒着被室友徐人杰看到的风险,实在不方便。

是贫穷让林焰守身如玉。

如今,有个大好机会解决需求。

哈姆莱特林焰陷入纠结,用一块白布擦着吧台,用纯正的伦敦腔英语喃喃道:“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第39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林焰内心天人交战, 嘴上絮絮叨叨飚英文台词。

木夏听了不禁笑,“上午鲁迅, 半夜莎士比亚, 你换了十几个专业都没毕业, 居然还能出口成章。”

林焰擦着吧台, 经验之谈,“撩妹专用,有钱又长得帅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海外华人圈, 想要脱颖而出, 必须下真功夫背经典名段, 冒充文化人, 这样更容易撩到见识多广的漂亮女生。像那种去夜店摆一桌香槟炫富的土豪,围着他的多半是钢管舞女郎。”

木夏问:“你现在是‘to be’呢, 还是‘ not to be’。”

林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下,压住腾腾而上的欲念, “兄弟妻, 不可戏, 以后见了袁秘书会尴尬的。”

提到袁秘书,木夏无比惆怅,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算了, 明天的事, 明天再说。

木夏下了高脚椅回去睡觉,酒精上头,没站稳,左脚滑进木制脚踏里,整个人失去平衡,正欲连人带椅摔下来。

林焰运动员出身,肌肉反应灵敏,他单手撑住吧台,向上旋转三百六十度,翻到吧台前面,在木夏和高脚椅倒地的瞬间,以身为垫,接住了木夏。

啊!

林焰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半夜,徐人杰正做着梦,突然被人推醒,“人杰?醒醒,快开车带我去医院。”

半梦半醒之间,徐人杰看见林焰嘴唇红肿,下巴全是血,像吃小孩的怪物,顿时吓的尖叫,“有鬼!”

啪!

男生宿舍的灯亮了,老板木夏额头沾着血,“我的头把林焰的门牙给撞没了,我喝了酒,没法开车,你来开。”

徐人杰瞬间被吓清醒,开车送两人去医院挂急诊。

三甲医院半夜急诊室像菜市场般热闹,人山人海,乱哄哄的,和白天差不多,徐人杰挂了号,前面还排着二十七个人。

林焰的嘴没有再流血了,只是两片嘴唇肿的吓人,像是挂着两根香肠。

触目惊心,木夏从医院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个口罩,递给林焰,“快戴上,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林焰乖乖戴上口罩,放下手机,“老板,这个算不算工伤?补牙很贵的,我刚才查了社保网,现社保不报销装假牙的钱,这属于医疗美容。”

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钱的问题。

社会是最好的大学,三个月前,林焰还是个连自身巨额商业保险的保险范围都不知道的纨绔子弟,现在一上医院,还没看医生,就先查社保能否报销。

木夏心生恻隐之心,点头,“算工伤,补牙的钱我来出,修养期工资照。”

林焰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看着木夏的侧颜,额头的红印还没消失,打趣道:“我撞了你的车,你叫我林撞撞。你撞了我的牙,我是不是可以叫你木撞撞?”

恻隐之心消失。木夏:“可以——如果你自己出钱补牙的话。”

林焰立刻闭嘴。心想,我咋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皮一下,皮一下就好了吗?差点就要自掏腰包了。

急诊室里,三人正焦躁的等待诊室叫号,山海印象里,霍晓玉也在焦躁的等待林焰。

“悬棺”似的山间集装箱房子里,打火机点燃一支女士烟,双腿甩掉拖鞋,女人蜷缩在沙上抽烟,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坐在对面的霍晓玉面无表情,把喝空的啤酒易拉罐抛给女人,“用这个接烟灰——我的沙套是最上等的亚麻织成,烧个窟窿就全废了,你要全价赔偿。”

女人在易拉罐里弹了弹烟灰,“你不是说约了男朋友来过夜吗?人呢?”

霍晓玉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女人朝天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我们母女的命是一样的,总是看上渣男。”

女人看似三十来岁,没有一丝白和皱纹,居然是霍晓玉的妈!

霍晓玉冷冷道:“我们不一样。你靠男人,我靠自己。”

霍母笑道:“对对,我们确实不一样。我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去香港选美,除了伺候男人,什么都不懂。你受过最好的教育,投行精英,辞职开民宿创业,刚刚开业你那张‘悬崖上的金鱼姬’照片就出现在我的朋友圈,这么好的地方,也不邀请亲妈来度个假,非得我拿着法院的判决书来找你,你才肯见我。”

木头茶几上,摆着一份法院判决书。

霍晓玉呵呵冷笑:“我没想到,人生收到的第一张法院传票,是亲生母亲把我告上法庭。”

七月份,一直拒绝和母亲见面的霍晓玉被霍母告上法庭。

霍母出示了抚养霍晓玉长大读书的证明,学费收据,/票等等,证明自己将女儿养到十八岁,尽到了为人母的义务。在诉讼请求上要求霍晓玉尽为子女的义务,每月支付赡养费一万元以及每年三十天的探视问候。

法院最后支持了霍母的部分诉讼请求,要霍晓玉每月给霍母五千元的赡养费,以及每年十天的探视。

得到法院判决那天,霍晓玉郁闷的雨夜飙车,将路人林焰刮倒,被木夏赶举报,吊销驾照两年,罚款蹲看守所,幸亏袁秘书将她捞出来。

霍晓玉一次性将一年的赡养费打到霍母账户,但一直没有去探视母亲。

霍母的律师给霍晓玉打电话(因为霍晓玉只要听到是母亲的声音就立刻挂断电话),要求安排母女见面事宜,否则会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霍晓玉在电话说道:“不见,有本事你申请强制执行去吧,要警察用手铐把我拷到她面前。”

霍母这个有钱的寡妇神通广大,居然真的带着法院执行庭的法警找到了山海印象,要霍晓玉陪她!

对不起,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

霍母左手判决书,右手法警,霍晓玉无法拒绝。

母女两人尬聊到深夜,霍晓玉实在不想面对这个母亲,以约了男朋友过夜为名,消息把林焰勾过来。

可是林焰不上钩,迟迟不来,把霍晓玉给急坏了。

霍母捧着易拉罐抽烟,“你男朋友不来,今晚就和我睡在一个床上吧,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总是缠着我,‘我要和妈妈睡一个被窝’,真是个小可爱啊。”

霍晓玉:“不了,我宁可睡地板。”

霍母将半根烟摁熄在易拉罐里,伸手要摸霍晓玉的长,“一年十天是法院判的,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必须陪我十天,女儿啊,其实——”

“别碰我!”霍晓玉厌恶的甩开霍母的手,“你身上有那个人的臭味!我觉得恶心!”

霍母的手顿在半空,许久,垂下,像是开败的花朵。

四十五岁的霍母很美,比霍晓玉还美,如果当年去香港选美时没被富商看中包养,她估计能进入前三名。

如今玻尿酸填充细纹,依然美丽,只是脖子上颈纹暴露了年龄,她已不再年轻。

霍母的右手向女儿方向伸去,霍晓玉侧身躲避,霍母却没有摸她,只是拿起茶几上的镶钻打火机。

啪啪!

霍母不停的点燃打火机,然后熄灭,随之再点燃,再熄灭。

悬挂在山间的小屋里,响彻着打火机诡异的声响。

霍母说道:“其实那晚王八蛋借酒装疯,想要侵犯你,我是知道的。他没有走错门,没有睡错人,他就是想占有你。”

“没有什么能够瞒过一个母亲的眼睛。当初你提出读寄宿高中,我就觉察到不对劲了,我以为把你安排到外面住,就能灭了王八蛋的非分之想。”

霍晓玉泪流满面,“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是贪慕钱财,什么都不做!连报警都不做!”

霍母笑,“女人呐,要忍,要稳,要狠,没有必胜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冲动。我把一个个嫩模安排到他床上,黄/毒加身,蜡烛两头烧,他很快上瘾,出现幻觉,神经错乱,然后我…”

霍母点燃打火机,淡黄的火苗跳动,“我不仅要他的钱,我还要他的命!”

霍晓玉呆住了。

霍母放下打火机,“王八蛋的骨灰已经被我冲到下水道,坟墓里的骨灰坛是空的。女儿,我为你报仇了。”

霍母紧握着女儿的手,“愚蠢和装傻是漂亮女人最好的盾牌,这是我的生存之道。我很高兴你能靠智慧生存,不用走我的老路。”

说完,没等霍晓玉挣扎,霍母就放开她的手,收拾行李, “一年陪我十天,第一天已经结束,我该走了。”

霍晓玉腾的站起来,“你要去那里?现在是半夜。”

“老头子派了私人飞机来接我去香港。”霍母对着镜子补口红,“就是你的生父,他快不行了。”

“老头子的婚生子女都只会花钱,他一死,估计家产很快会败光。老头子很欣赏你,有和你相认、让你经营公司的想法。”

霍晓玉立刻说道:“我不去,去了也是为人做嫁衣,辛苦工作,最后被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吸血,没意思。”

霍母换上高跟鞋,摇曳生姿,“随便你,你自己做主。我只是过去在老头子面前炫耀一下,他快死了,儿女都是讨债鬼。而我年轻、漂亮、健康、有钱、女儿优秀独立,气死他。”

第40章 互相打脸日常

霍母风风火火的走了, 正如她风风火火的来,她踩着九厘米高跟鞋,不留一丝云彩。

霍母捅破尘封的往事太过惊悚, 霍晓玉彻夜难眠,在飘窗沙坐垫上几乎喝了一晚上的酒,黎明时借着醉意入睡。

九月的绿岛, 夜风甚凉, 从飘窗上方吹来, 次日霍晓玉就着凉生病了, 电话铃声将她强行从梦中唤醒。

感冒加上宿醉,头疼欲裂,连手机屏幕上都仿佛蒙着迷雾, 看不清是谁, 迷迷糊糊接听电话,“喂?”

“我听法院的朋友说, 你母亲去执行庭申请强制执行,逼你见她?”

是袁秘书。

将来要走仕途的村官,公检法的人脉至关重要,霍晓玉雨夜飙车,被关进看守所, 就是袁秘书去捞人。

霍晓玉不想提母亲,含含糊糊说道:“她已经走了。”

袁秘书听出对方嗓音嘶哑, “你…和她吵架了?”

霍晓玉:“没有, 只是生病了——咳咳!”

电话那边咳嗽里带着痰声, 好像很严重。

袁秘书说道:“你收拾一下,我待会来送你去医院。”

霍晓玉没有拒绝袁秘书的好意——她身心俱疲,无比渴望温暖,哪怕只有一会。

半小时后,袁秘书来山海印象,霍晓玉穿戴整齐,正在化妆。

袁秘书晃了晃手机某三甲医院的在线挂号排序,“快点,我已经给你挂了专家号,过了号要等的。”

袁秘书要是对一个人好,真是四面八方,滴水不漏。霍晓玉和他分手五年,阅尽“千山万水”,无人能越他。

霍晓玉极重仪容,去医院也要美美的,腮红渲染下,气色好的不像是个病人,抽血化验,等待验血结果的时候,她光彩照人的站在化验单打印机附近,引人注目。

这其中,就包括刚刚从牙科补完门牙的林焰,以及全额承担补牙费用的木夏。

林焰戴着口罩也阻止不了他的大嘴巴,远远的看见霍晓玉和袁秘书,他就惊讶的说道:“快看那边!袁秘书和霍晓玉,他们来医院干什么?”

在急诊室熬了半夜,木夏困的要命,只想回去补眠,根本没注意这两人,林焰咋咋呼呼,她立刻困意全无。

此时袁秘书从自动售货机里买了盒牛奶,递给霍晓玉。

以木夏几千本的晋江小说阅读量来看,一对男女,尤其是有过交往恋爱史的男女出现在医院里,通常分为三种情况:如果是校园青春类,一般是来打胎的。

如果是都市情感类,一般是来确定是否怀孕、奉子成婚、先婚后爱的。

如果是虐恋情深类,一般是得了癌症,或者失忆症的…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霍晓玉接过牛奶,对袁秘书笑靥如花,木夏心里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林焰正欲上去打招呼,木夏拦住他,“我们从楼梯下去。”

木夏心情不好,林焰一路都不敢出声,闷葫芦似的缩在后排座位。

回到民宿,木夏对林焰说道:“你的牙补上了,肿还没消,这几天带薪休息,出入民宿戴口罩,不要吓到客人。”

带薪休假!

就是躺着也能赚到钱的意思。

林焰笑得香肠嘴都裂到后脑勺了,“谢谢老板!”

林焰脑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木夏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始终闪回医院化验单打印机旁边霍晓玉和袁秘书在一起的场景。

他们在等化验单。

木夏身体健康,感冒烧这点小毛病从来不去医院,吃点药多喝水就扛过去了。

但弟弟三胖若有个头疼脑热,木夏一定会带着他去三甲医院儿科看医生,小孩子语言表达能力有限,无法准确阐述病情,医生会开不少化验单,以掌握病情,所以木夏对该医院化验时间很了解。

一般的血常规,说是十五分钟内出结果,其实五到十分钟在化验单自动打印机刷就诊卡就能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