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香应下。

裴家也算经世家族,但在唐家面前,历史短的比暴发户也强不了多少。裴如玉能想到的事,白木香略露个口风,唐夫人就明白了。

白木香道,“不知是不是玟玟跟阿秀说的,小孩子也学不清楚。我看两个孩子一起玩儿的时候,玟玟比阿秀还要机伶,跑起来也很快,不像胎里有不足的。”

主家但凡起了疑心,这事便好查。

唐夫人气坏了,连带唐大太太也吃了挂落,无他,这奶娘是唐大太太一门什么远房亲戚。唐大太太哭成个泪人,“我恨不能生吃了那歹毒妇人,这不是剜我的心么,我的玟玟有个好歹,我跟她没完!”

尤其可恨奶娘没少暗地里说白木香的不是,先是说白木香不该带孩子出去,又编造说玟玟夜里惊吓的直哭,还说“刀啊,枪啊,害怕呀”之类的话,也就是白木香官位高,不然唐大太太早甩脸子了。

如今查明,还是人家白木香觉出端倪,不然有这样的歹毒人在闺女身边,闺女能不能平安长大都两说。

可其实为什么呢?

唐大太太对这奶娘有恩,奶娘就是怕断奶后,唐大太太打发她回家,她在唐家住惯了,她是亲戚,并非下仆,显唐家一应供应俱是极好,她不想离开这样的富贵府第,便生了坏心。

还有更可气的事,小丫环说的,有一次看到姑娘不想喝奶,奶娘还吓唬姑娘,说什么“姑娘不喝奶,大太太就不喜欢姑娘”之类的话。

唐大太太气个仰倒,至于这位奶娘下场如何,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此事不好明谢白木香,唐夫人又给阿秀置办了一套金项圈手脚镯,唐大太太也有一份礼物给阿秀,深觉阿秀是个小福星,很旺她闺女。

甚至越看阿秀越觉喜欢,还悄眯眯的动了一点以后两家做亲的心思。

这便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ps:第二更到,晚安!

☆、你们不能不管我!

白木香这次差使结束时间比较早, 便是男人们,真是从早忙到晚, 也不知在商量什么大事, 裴如玉一早上出去, 晚上入夜才回屋,白木香没什么事,带着阿秀到城里逛集市。

现在阿秀和玟玟是好朋友,一个去,另一个也要去,唐大太太亲自带着女儿和白木香一起出门, 算是见识到白木香养孩子多泼辣了。街上的红枣糯米糕,直接就给孩子吃的, 阿秀粘的嘴巴都张不开了, 她也不急,自己哈哈大笑,乐的前仰后合。

玟玟也扑过去咬一口粘的嘴巴白乎乎,自己还直乐, 好容易给擦干净了, 挥着小手喊,“我要再粘一下,我要再粘一下!”

还有什么街上卖的炸糖糕、炸馓子,不只给孩子吃,自己个儿也边走边吃,一点儿不像三品大员。好在, 唐大太太也知道白大人出身小户,凭真本事做了比自己公公还高的大官,大家闺秀的唐大太太最尊重有真本事的人了。

中午一行人在新伊最大的酒楼吃饭,这酒楼圆拱黄土建筑,但饰以五彩,颇是壮丽,包间收拾的也干净整洁。白木香要来温水给阿秀洗过小手、小脸儿,从随从的包袱里拿出小兜褂给阿秀穿上,阿秀便坐在他娘身边一幅要等着吃饭的乖宝宝样。

玟玟也一样,玟玟还伸着小细脖儿跟阿秀说,“糖果子最好吃。”

阿秀嘴巴不似人家小姑娘灵光,属于肚子明白,言简意赅类型,点头,“好吃。馓子,脆,好吃。”意思是糖果子好吃,脆脆的馓子也好吃。

玟玟忽然指着嘴巴笑起来,“粘糕好玩儿。”

阿秀笑的直耸小肉肩膀。

两个孩子都不用哄就高兴成这样,唐大太太笑,“可是开了眼界,头一回逛集市,看高兴的。”

白木香说,“玟玟以前都是在家里玩儿吗?嫂子你不带她出来。”

“平常就是出去串串门子,她还小,我总是不大放心。”

“这倒是,小姑娘家到底不比小子结实。”白木香先点了几样招牌菜,让小二蒸两碗蛋羹是给孩子们吃的。

这家炖的小羊羔肉尤其有名,白木香尝尝肉汤不咸,给阿秀在蒸蛋里拌了些肉汤,阿秀果然吃的香喷喷。玟玟见状也要,孩子总要比着才吃的多。

唐大太太就特担心撑着自己闺女,上午在集市已经吃了不少,阿秀小胖纸还在巴唧着他娘喂的烤肉,唐大太太连忙道,“孩子肠胃弱,可不敢给他们吃烤肉。”

“嫂子放心,我看着哪,给他们吃烤的肥肉,都烤化了,不多吃,就吃一小块儿。”

阿秀吃的可香了,玟玟也吃了一小块儿。

结果,回家也没事儿。

唐大太太更恨那黑心的奶娘,她就说嘛,闺女刚生下来足有六斤,也不比当年儿子刚生下时小,儿子就一直健健康康的,闺女却总病,也不知以往遭了多少暗害。可怜的孩子,唐大太太难免更多疼闺女几分。

男人们商量十来天,估计是商量差不多了,裴如玉才说要回月湾。

李玉华便跟唐夫人、唐大太太告辞,唐家婆媳有些不舍,相处这几日,对彼此的性情都有所了解,知道白木香就是个直性子姑娘,别看官位高,也是做娘的人了,平时跟小孩儿似的,心地也好。当然,最分不开的是两个孩子,阿秀和玟玟,还有,阿秀也很喜欢唐大郎。

唐大郎其实年纪大了,不太爱跟小孩子玩儿,但因为白木香带他去过军营,唐大郎对白大人充满好感,也就愿意闲暇时逗一逗阿秀。

阿秀却最喜欢跟大孩子玩儿,跟人家屁股后头巴结人家,言听计从,特别听话。

但由于唐大郎平时要上学,阿秀还是跟玟玟的有关系最好,阿秀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小青蛙送给了玟玟,玟玟抱着阿秀的大头特别舍不得他,说,“哥,你在我家吧,你别走了。”

阿秀想了想,点头,“成。”

大人们哭笑不得,反正,阿秀跟爹娘坐上车,还抽咽两声,很舍不得小伙伴。玟玟也哭的眼睛红红的,仿佛这辈子都不再见了似的,白木香好笑,“过俩月我们还来哪。”

总之,阿秀第一次出远门,就结识了一位好朋友玟玟姑娘。

阿秀走后好几天,唐大太太也很想念阿秀,无他,阿秀一走,玟玟就又蔫蔫的成猫食,不好好吃饭了。唐大太太简直愁的不行。

阿秀这次出门很开心,非但认识了新朋友——玟玟妹,而且,还逛了新伊的集市,待回到月湾,阿秀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外祖母院儿里去看龙凤胎,白木香也给她娘、七叔、龙凤胎买了很多东西,大包袱小行礼的一进院儿就见院儿里支起竹榻,大枣坐榻上拿着玩具玩儿,枣花不得了,站在地上扶着绣凳迈小步子哪。

白木香吓一跳,快步过去,“枣花儿这是会走了?”

“刚会迈步,还离不了扶手。”

白木香过去抄起枣花抱起来亲一口,“枣花儿腿可真巧。”又到榻上另一手抄起大枣,也亲一口,“大枣也好像长大许多啦。”

李红梅眉开眼笑,“这才几天不见就长在了?”

“真的!”白木香说着就被枣花儿往外推,枣花儿扭着头指着刚刚扶着走路的绣凳直叫唤,李红梅立刻把她接过去放绣凳边儿,枣花继续扶着绣凳迈小步子。李红梅道,“刚会站不会站的,就爱扶着这凳子,兴许是在长劲儿。阿秀过来给外祖母瞧瞧,想外祖母没?”把阿秀捞怀里摸脸摸脖子再摸一把胖腮帮,不错,没瘦!

阿秀仰着小脸蛋儿,大嗓门儿,“想!”

阿秀还给龙凤胎买了很多玩具,枣花见着新玩具,也就不再练习走路,而是啊啊叫唤着被她大姐放到榻上跟她大哥、她大外甥一起玩儿了起来。

“女婿一道回来了?”李红梅则比较专注闺女送她的衣料首饰啥的,随口问起裴如玉。

“回来了。他先往衙门去了,我们刚到县衙门口,汤县丞就找他。七叔去药堂了?”

“女婿可算是回来了。别提了,你七叔倒没去药堂,这几天一直在照看袁大人身上的伤。”李红梅说着很生气,“那姓袁的,委实不是个好人!”

“这话怎么说?”

“你可是不知道,他勾引了一位托依汗部落的女族长,又不肯认账了,托依汗女族长现在还没走哪,派了得力手下在县衙门口守着,只要袁郎中敢露面,就要捉他回部落做族长的第九房男人。袁郎中当初是拼死逃回来的,听你七叔说,身上被欺凌的都是伤,脚也崴了,这些天一直养伤,别说衙门口,就是房门都不敢迈出一步。”

白木香哈哈大笑,“还有这样的事,他怎么惹上托依汗族长的。”

李红梅也是好笑,幸灾乐祸,“没安好心,托依汗族长每年都会过来用马匹交易食盐、茶叶,他跟族长打听交易的事,想查你杂货铺的账。”

“托依汗族长是相中他了,必要把他带回草原的。”李红梅悄悄跟闺女讲,“让女婿给朝廷上道折子,我看袁郎中那贱样儿,也就适合去服侍托依汗族长。”

白木香颇是心有同感。

裴如玉在路上听汤主簿快速的讲完袁郎中的事,裴如玉道,“既是这般,咱们给袁郎中准备过门儿的大礼呗。”

汤主簿哭笑不得,“袁大人吓病了,托依汗族长必要咱们交出人,现在还在驿馆住着哪。”

“我也没办法哪,他们自己私定的终身。”裴如玉瞥汤主簿,“要不,你代袁大人下嫁。”

汤主簿吓的脸都白了,连连摆手,“我不成我不成,属下不甚英俊,族长看不上属下的。”那托依汗族长都五十了,一向霸道,汤主簿可不敢招惹。

裴如玉问,“还有没有旁的事?”

汤主簿道,“这些天都挺太平,就是这件事了。”

裴如玉见过余县丞等一干人,也就回后宅休息了,至于袁郎中的事,裴如玉根本不打算管。

比裴如玉更糟心的是胡御史,胡御史刚回来就听闻这样的荒唐事,真想把袁郎中撂在月湾县让他入赘给部落女族长。

胡御史放了个稳妥的侍从在县里留守,立冬慢调斯理的禀道,“袁大人本就爱招猫逗狗的,大人您不晓得,他还跟县里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出钱给人家置衣裳首饰,要说他跟那小姑娘没什么,谁信?他又如法炮制,敢去招惹草原上的人,小的听说,这位族长可是不得了,部落里已经有八个男人服侍她了,袁郎中过去,都做不了正房,只能排第九。”

胡御史一口茶喷在地上!

立夏亦是目瞪口呆,“草原的女族长这般豪放!”

“听说整个北疆就这一个女族长,托依汗族长的草原由新伊府到西漠州那样大,北疆每年献给朝廷的骏马,三成都是出自托依汗族长的部落。她身上还带着朝廷封的三品武将官职,可是个不好招惹的人。”

“完了,袁大人势必得留下了。”胡御史手忙脚乱的收拾好形象,拈着胡须重做高深莫测状。

胡御史也懒得理袁郎中的事,可又不能不理,他跟裴如玉商量着,俩人为做姿态,连袂去看望在养伤的袁郎中。

裴如玉温雅关怀,“袁大人只管放心,我与托依汗族长说了,一应聘礼,可不能少,三媒六聘,三书六礼的规矩得依着咱们汉人的礼,就是大人的嫁妆,我这里也出一份儿,大手笔!”裴如玉将手一挥,豪放道,“我给您添妆十头牛!”

胡御史道,“那我跟裴县令一样吧。”

“不行,您官位高,您可不能小气。”

胡御史便道,“那我再加十头羊。”

“得是山羊才好,山羊产好羊毛。”

袁郎中听着二人一唱一和的损他,当真是悲从中来,大嘴一咧就哭了,“你们还来气我,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强迫的呀!”

裴县尊长腿交叠,曲指轻掸衣摆,“那也没用呀,你该干的不都干了。”

“反正你们不能不管我,你们敢不管我,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胡御史惊:知道姓袁的一定有靠山,他一直以为可能是与裴如玉不睦的太子系,不料竟是太后娘娘。这不应当啊,太后娘娘一向偏爱三皇子,而三皇子与裴如玉是自小交情。

胡御史惊愕的转头望向裴如玉,裴如玉镇定自若,脸上对袁郎中的讥嘲之色都没少半点,他似笑非笑的讽刺一句,“是,我知道的,太后娘娘的外甥孙女婿,北疆前安抚使何大人的佳婿!你娶太后娘娘的外甥孙女,还敢招惹北疆族长,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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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依汗族长

在袁郎中抽抽噎噎的叙述中, 裴如玉和胡御史听到了一个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凄惨故事。

“我就往驿站去了一趟啊,还没站稳, 就被抢进屋里去, 我不是自愿的啊。哪里有这样的, 裴县尊,这是女土匪啊!”

裴如玉正色道,“你被抢进屋去,难道是托依汗族长用强了?你知道多少人上赶着服侍托依汗族长吗?少说这些没根由的话,托依汗族长是朝廷的三品武将,你这是要诽谤上官?”

看袁郎中那两眼圆瞪的蠢样, 裴如玉不可思议的问他,“你连人家什么底细都不知道, 就敢干这事儿?”

袁郎中嘴撇成个瓢, 冤的恨不能自宫以证清白,“我,我真不是自愿的。”

裴如玉看向胡御史,“胡大人, 您在御史台经多见多, 可有女子能强迫男人的事?”

胡御史险没给呛着,他为难的是,“袁大人,您别怪我们不信你,你自己想想,人家那族长官位比你高四阶, 人家有这样的权势,用得着强迫你么?这从情理上也说不通啊?”

“她,她说我斯文干净,比她们草原上的汉子秀气标致。”

胡御史瞥一眼袁郎中腊黄的长脸,真没看出哪里秀气标致来,要论秀气标志,怎么也得是裴状元这样的吧。裴如玉轻咳一声,略有不自的微微侧过脸,一缕阳光自窗而入,勾勒出半边脸颊起伏流畅的线条,皮肤在暖阳下细致的没有半分瑕疵,精致仿佛美玉雕琢。

男孩子家,生成这样也太过了些。

裴如玉清咳一声,问袁郎中,“你自己说怎么着吧?你说你清白的跟白莲花似的,可你毕竟跟人家族长干那事儿了?你也不用喊冤,你就喊到昭德殿去,你看有没有人信你这些话!你自己拿主意!”

“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跟那女匪去的。”

胡御史扇子支着下颌,与裴如玉商量,“要不,咱们探一探那位女族长的口风,宁可给她些财物吧。”

袁郎中连声道,“花多少钱我也情愿,只要能不跟她去,我都愿意的!”

裴如玉道,“托依汗族长并不很好说话,也只得勉力一试,成不成的,你别埋怨。”

“不会不会。”袁郎中默默的流出两行委屈的泪水,哽咽着把终身大事托付给了胡御史、裴如玉二人。

他真的是满肚子苦楚说不出口啊。

二人出了袁郎中的院子,胡御史道,“这事还得托给裴县令你啊。”他可不敢去跟那对男人用强的女族长打交道。

裴如玉摇两下扇子,“我跟托依汗族长也不熟,还是请内子同族长谈一谈,她俩挺好。”

胡御史心说,有本事的女人大概在一起比较有共同语言。

白木香跟托依汗族长关系很好,虽然托依汗族长打过裴如玉的主意,平时白木香不敢提此事,一提裴如玉就要臭脸,虽然白木香觉着挺好玩儿。

那会儿白木香刚开始收羊毛,托依汗族长的草场有很多羊,带了一批新割的羊毛过来打听行情,赶上裴如玉在城中巡视,裴如玉在外鲜少穿官服,白木香又爱打扮他,穿的是一身银白纱衫,头束小玉冠,那一身的风度翩翩简直不用提,连见惯美男的托依汗族长都没忍住,私下打听裴如玉的身份。

后来知道这是新来的县尊大人,托依汗族长硬是贼心不死,派出手下妹子勾引裴如玉。所以,袁郎中不好说出口的事,裴如玉门儿清。

这托依汗族长手段有三,其一,倘遇着你情我愿的,她就把人带回去。其二,倘遇着那就喜金银的,她便大手笔买回去。其三,遇着不咋配合的,她就派出手下年轻姑娘勾引,有些年轻后生贪爱姑娘美貌,一进屋就被托依汗族长留下了。其四,勾引不成也不肯配合的,这女人就会趁人不备直接抢人,跟土匪也没什么两样。

裴如玉的厉害之处就是他既没被勾引也没被抢走,托依汗族长看他死活不从,也没再理会他,因为这时候托依汗族长跟白木香已经有了交情,她觉着挺对不住白木香,尤其白木香教给了她一套打羊毡的新办法。她送了白木香两匣子宝石算是赔礼,再三保证绝对不打裴如玉的主意了。

白木香很容易被收买的,她心里还有些小得意,“你就是想打也打不着啊,裴如玉对我可忠心了。”

在驯服男人上,托依汗族长说,“你男人虽然只这一个,这个倒也是个上品。只是脸虽好,身子不大强健,够你用么?”

“够了够了!”白木香脸红红的,“你这说话也忒直接了。”

“这有什么不直接的。”

……

闲话少叙,裴如玉把袁郎中的事托给白木香,白木香说,“能看上他,也是他的福气。这怎么说啊,托依汗就那样。不是说他俩都在一起了么?”

“袁郎中现在哭的跟个泪人一般,再说,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要是跟托依汗去了,这算怎么回事?朝廷的脸面也不好看。”

“这也没什么呀,就当和亲了呗。”

裴如玉忍不住笑一阵,偷偷与妻子道,“你让托依汗见好就收吧,我听七叔说,一夜就把袁郎中用的肾亏了,这也忒猛了。”

“去。这是能一个人干的事么。”白木香说,“我帮你们问一问,要是托依汗有什么条件,你们不会不依吧?”

“只要不是非把袁郎中带去做第九房小妾,啥条件都依。”

说服托依汗其实不难,白木香与托依汗交情还成,她刚回县衙,请托依汗过来做客,托依汗送了阿秀一柄未开刃的小银刀,白木香给儿子收了起来,没开刃也先别玩儿这危险东西。

俩人说起话来,托依汗就是巡视草场到了月湾这边,过来看望白木香,顺带进些货物,不想白木香不在。白木香说,“陆侯那里有些兵械做好了,我去了一趟新伊,昨儿刚回来就听说你大喜了。”

托依汗摆摆手,“不值一提,一个小男人,不怎么中用。”

“不中用就放了呗。”

“放了?”托依汗喝口奶茶,“我现在还有些兴趣,等我没兴趣后吧。”

“你有兴趣没用啊,七叔的医术你觉着如何?”

“当世神医。”

“七叔已经诊断过了,说袁大人腰子不行啦,累的。”白木香啧啧两声,问托依汗,“你怎么折磨袁大人了?你这样也过了,不能弄出人命啊。”

“这不中用的!这也忒不中用了!”托依汗放下铜盏,不满道,“先时瞧着斯斯文文的还成,怎么这样不中用啊?”

“你见好就收吧,袁大人也是朝廷命官,虽不及你官位高,你把他累死了,这传出去也不少啊。世上强壮俊美的男人多了,另找个中用的,别在这棵老歪脖树上吊死,是不是?”

“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编来哄我的。”托依汗可不好糊弄。

“要不信,你自己试试去。”

托依汗族长还真是相中了袁郎中,她决定亲自看望袁郎中,结果,托依汗族长大马金刀的去了,袁郎中一见她,当时吓的面色惨白,嗷的一声惨叫就软倒床上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