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那天就这么想了。”

白木香立刻道,“我也是。”

遥遥望见慈恩宫屋脊上那里琉璃彩凤,白木香仍忍不住心中赞叹,当真是皇家气派!

不过,今日慈恩宫不似往日热闹,蓝太后见到他二人依旧带着慈爱亲近, 见到两人手里的如意更是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如意?”

“回娘娘的话,陛下赏我和相公的。”白木香很高兴的捧到蓝太后跟前给蓝太后看。

其实,裴如玉与宫中诸人更为熟悉,奈何白木香是个话痨且无甚心机,蓝太后很喜欢同白木香说话。蓝太后随便问一两句,白木香就把陛见的事都说给了蓝太后知道。蓝太后笑,“我也正说这事稀奇,你们小夫妻这样的恩爱,怎么能传出这种无稽之谈来。”

“都是阴谋!”白木香两道秀眉扬高,有模有样的跟蓝太后分析,“大食人早就觊觎咱们的新弩,他们的奸细埋的可深了,不过,他们白费心机不能得逞,就想出这样的办法。那个阿丹王子不就是因这事被咱们抓到的么?我是知道新弩怎么制的,他说要娶我,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新弩的制法。”

蓝太后正色道,“便是没这些阴谋技两,你已许配给如玉了,你们又这样的恩爱,也不能拆散你们的!”

“娘娘英明。”白木香笑着望自家相公一眼,转同和蓝太后说,“我跟相公都说好了,永生永世都要在一起的。”

蓝太后含笑望着两人,“我就愿意看到你们这样恩爱的小夫妻。”

“我跟相公就这样。刚成亲的时候还时常拌嘴,我们是越过越好。娘娘和陛下待我们这样恩重,我以后一定加倍用功,我现在研究的东西,要是不说,都没人知道。”白木香心机浅,可绝不是没心眼儿,她神秘兮兮得意洋洋的跟蓝太后说了接下来要研制强力火.药的事。

“既是曾出现过的东西,就证明这样的东西是存在的。旁人能研制出来,我也有信心。”白木香道,“新弩已是弓弩中最强,同一类型的弓弩,不会再有超越新弩的存在。如果能研制出强力火.药,千年以来的军事史必将改写。”

“这肯定不好做出来吧?”

“当然不容易,但并非不可能。”白木香道,“可能要经过成千上万次的试验,或者更久,但是我已经改良了朝廷现有的火砲。火器会在战争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将来,更会是举足轻重。”

俩人在慈恩宫留了顿午膳,蓝太后让白木香尝尝慈恩宫的小笼包,“玉华常说,比太平居的味道还要好。”

白木香醮些姜醋汁,咬一口仔细品尝,也说,“太平居的包子油大,我吃两笼就再吃不下去了。娘娘您这里的包子鲜香的恰到好处,我没吃这一口前,都不知包子还能做出这样的味儿来。”

“以后想吃了只管过来。玉华也不知道你们回帝都,不然她就不跟阿慎到保定府去了。”

“我还不知道她,就是知道我们要回帝都,她肯定也要跟着三殿下的。她给我写信,满篇都是三殿下待她如何好,您如何的慈爱。”

“我有个好孙媳,阿慎有个好媳妇。”

蓝太后在白木香身上看到了三皇子妃的好胃口,心说,怪道人家孩子也养的那么壮实,做母亲的口壮,孩子也就口壮结实。

待午膳后自慈恩宫告辞,蓝太后还令寿膳房包了两屉包子给白木香带回家去吃。

两人直接回了相府。

裴老太太裴太太见小夫妻二人捧着如意带着慈恩宫的包子回家,都极欢喜,蓝侯老夫人更是没口子的夸赞白木香。

白木香宣布,“我们早上陛见都跟陛下说明白了,又去给太后娘娘请了安,太后娘娘那样慈爱,留我们一起用的午膳。”

阿秀已经扑到跟前手脚并用的爬到他爹怀里去了,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白木香把食盒递给窈窈,“这是太后宫里的小笼包,可好吃了,阿秀也很喜欢,拿到厨下热热,大家都尝尝。”

好吧,就白木香这种得两屉包子都要显摆一下的暴发习惯,世代为宦的相府也只有慢慢习惯了。

裴老太太裴太太哭笑不得的时候,白木香已经去逗儿子,“就看到你爹,没见到你娘我么?来,娘香一个。咦?是不是又吃糖了,一脸的甜味儿。”逗的阿秀一会儿哈哈笑一会儿又紧张的捂着小脸儿生怕他娘发现他多吃糖的秘密。

宫中消息极快。

白木香裴如玉留膳慈恩宫的事几乎在中午就传到了凤仪宫,嘉祥公主焦躁的来回踱步,发间的步摇珍珠撞的细碎作响,“这是什么意思,父皇竟赏她如意,皇祖母也这样厚待一个村姑!”

“晃的我头晕,坐下来说话。”陆皇后揉揉额角。

嘉祥公主坐在母亲身畔,央求道,“母后,父皇、皇祖母都这样偏心那村姑,我的事要如何是好?”

陆皇后道,“原也不过是试探一二罢了。白夫人是因进献新式弓弩有功朝廷,破例赐官。以前就听你大哥说,那新弩极为厉害,这位白夫人非寻常之人。如今看来,你父皇是绝不会允她另嫁大食王子的。”

“那怎么办?”嘉祥焦急的问。

陆皇后柔美的面容泛起一抹冷笑,她握着女儿的双肩,“不必急。由此可知,白夫人在你父皇心里极为重要,她是朝中重臣,大食王子敢打她的主意,你父皇心中必然恼怒,我与他细说,定能劝他改变心意。朝中宗室女多了,寻个听话的封为公主下嫁大食王子便好。”

嘉祥公主道,“那我和如玉哥哥的事呢?”

“他不过五品小官,焉能配公主?”陆皇后震惊的盯着女儿,“以前你办的糊涂事还罢了,那时你还小,为皮相所迷。难不成你如今还记挂着那小子?”

嘉祥公主绞着手里的帕子,“我看帝都城没几个比得上如玉哥的相貌!”

“一张脸好有什么用!旁人都是下嫁公门侯府,你偏要找那种低微小官儿!”

“我要是嫁如玉哥哥,便是断三哥一条臂膀。”嘉祥公主既身在宫闱,便非全无心机,“母后你以前不就说过么,如玉哥哥一旦成势,便是三哥身边一员大将!他毕竟出身相府,我嫁给他,便能笼络他,笼络裴家!”

“你不要妄想此事。”陆皇后严厉的望向闺女的,“难缠的不只是裴家,还有那位白夫人。你以为她是寻常一抓一大把的庸碌官员么!本朝女子为官,前一人是安国侯江侯爵,第二人就是她!你父皇、皇祖母都在安抚她,你看不出来吗?你要抢她的丈夫,必要惹恼你父皇!”

“再说,那裴小子不识好歹也不是头一回,他若是抛弃发妻另攀高枝,便是无情无义之人,我焉能让你下嫁这等小人!他若是与白夫人情深义重,就更不会娶你!你赶紧打消这荒唐念头!”

“母后,我堂堂公主,金枝玉叶,我看上谁,就是谁的福分!世上只有我不喜的,没有我不能嫁的!”嘉祥公主道,“东晋新安公主相中王献之,必要嫁他,王献之不是照样与发妻郗氏和离,转尚公主么!”

“你既读过书便当知,彼时王郗两家式微,彼时的郗氏也不是国之重臣!你给我消消停停的,待大食王子的事情了结后,我给你挑一门上等亲事。”

嘉祥公主没再说什么,只是她素来受宠,从来世间珍珠玉宝没有她不能得到的。要她就此放手,她绝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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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之四

天光尚且朦胧, 床幔中的夫妻二人睡的正香,小阿秀却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原本睡在父母中间的自己竟然到了床脚下, 抱着的也不是妈妈胳膊, 而是妈妈的臭脚。阿秀立刻敏捷的放开妈妈的脚,掉头爬到父母中间去。

白木香属于雷都吵不醒的睡眠质量,裴如玉早在脚底下有动静时就醒了,摸到香香软软爬过来的肥儿子立刻塞到被子里,夏末依旧暖和,晨间却添了寒意, 担心儿子着凉。

阿秀小猪仔一样趴在他爹怀里,软呼呼的说, “爹, 我想尿尿。”

自从有了儿子,裴如玉那些洁癖啊爱讲究啊啥臭毛病,悉数不治而愈,闻言立刻抱着儿子到外间撒尿。撒过尿阿秀就不肯睡了, 他看窗外天光依稀, 便说,“爹,咱们叫娘起床吧,该起床了。”

“让你娘再睡会儿,咱们先起来去花园练武吧。”

阿秀没意见,他对学武功兴趣很大, 尤其他爹送了他一把小木剑后,他就更有兴趣了。父子俩早上不睡懒觉,父子俩的衣裳都是头一天晚上找好放到榻上的,一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裴如玉穿衣服时,阿秀也自己拿着小袍子往身上套,他还不大会穿,开始前后都会穿反。裴如玉是个有耐心的父亲,小袍子穿反了阿秀会自己纠正,不过鞋子就分不出左右了,裴如玉会教给他怎么分辩。

待父子俩收拾整齐,裴如玉拿一把大木剑,阿秀拿一把小木剑,各带各的兵器就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

天气暖和,父子俩在廊下洗漱。

洗脸要用香皂,刷牙要醮些牙粉,收拾好后涂些香脂,先在园子里走两圈活动筋骨,就能开始练武功了。

阿秀练的特别带劲,能练出一脑门儿细汗。

天光由暗渐明,天边染起胭脂色的霞光,那是太阳要出来了。阿秀坐在廊下拉长调子跟父亲学念诗:

今晨起何早,盥漱坐南轩。啄木响高柳,春渠鸣乱泉。

晨曦从床幔缝隙露出笑脸,白木香在帐子时翻个身,听着阿秀一长一短的背诗,唇角不禁露出笑来。待白木香掀帐子起身,穿戴梳洗好,阿秀两首诗都背会了。

白木香坐在廊下听儿子又给她背了一遍,并大力夸赞儿子,“我们阿秀背的真好!”

阿秀说,“一会儿背给,太奶奶奶奶,听!”背五言背的,现在说话不是三字一顿,改为五字一顿了。

他现在跟太奶奶和奶奶可好了,俩人都是肯偷偷给他吃糖的长辈,阿秀特别喜欢。

“先吃饭再去!”白木香扛着儿子跟着丈夫去饭厅。

白大人家的早餐一向丰盛,还有太平居的小笼包,是在太平居买来的生包子,到家自己蒸的,这会儿正是香软时候。

裴如玉饮食清淡,更喜清粥小菜。白木香属于成天吃大鱼大肉受不了,但哪天没肉她也吃的不开心类型。阿秀很明显继承了妈妈的饮食习惯,他很喜欢吃小笼包,如果是灌汤包的皮他就不吃皮,因为咬不太烂。如果是发面皮,他连皮一起吃,一人能吃一整个小笼包,再喝半碗粥。

白木香还说哪,“回来好几天了,一直忙忙叨叨的,给大家伙带的礼物还没送哪。倒是阿秀收了不少礼。”亲戚长辈的见面就是一大项圈,阿秀光金项圈就几十个了,小衣裳也收了不少。

裴如玉道,“如今没事了,咱们在家好好呆几天,也要回北疆了。”

“三殿下什么事,还出了外差。”

“保定府今夏蝗灾,朝廷派了救济,结果又出了救济银贪墨之事,三殿下去查案了。”

白木香给裴如玉夹些酱肉,“这回见不着,下回又得等三年了。”

“只要彼此安好,以后信件往来也是极方便的。”

“咱俩挺好,三皇子跟三皇子妃可不一定,他俩现在还没孩子哪。”白木香给儿子擦擦沾上饭粒的小嘴儿,“就比咱们晚一年成亲而已,看咱阿秀现在都这么大了,他们一点信儿都没有。”

“孩子都是天意。说来也快。”

“能快些还是别慢了。”

裴如玉没敢就这话题多做讨论,要依裴如玉的意思,三殿下势必要有个子嗣才好,如今成亲数载,三皇子妃不见生育,少不得要想想旁个法子。可白木香跟三皇子妃亲姐妹一般,他要是说出这话,一准儿被捶。

用过早饭,裴如玉道,“把给三皇子的礼品也都整理出来,我到三皇子府走一趟,你们先到相府去。”

白木香应下,“箱子叫他们别乱动,都有机关的。”

裴老太太裴太太一早就精神抖擞的等着阿秀过来,就见白木香大包袱小行礼的来了,阿秀粉团子般盘着小腿坐箱子上被两个婆子抬箱子时一起抬进来的。

裴老太太笑,“唉哟,怎么坐箱子上了。”

阿秀按着箱子盖掉屁股跳下来,颠颠跑到裴老太太跟前,指着箱子说,“送给太奶奶,的。”

白木香奉上礼单,笑道,“早就想把带来的东西给大家分一分,偏赶上这几天乱糟糟的,一直没得空。太太二太太和姐妹弟妹的,我都打发人送去的,这是孝敬老太太的,是我们北疆的一些土仪。”

裴老太太搂着粉团子阿秀,接过礼单笑道,“把阿秀给我比什么礼物都好。”

“送了送了。”白木香大方的说,阿秀急急的道,“我要跟我爹!”

白木香笑,“把你爹一起送!”

阿秀立刻没意见了,他还跟裴老太太商量,“太奶奶,我一天要吃,”使劲想了想,阿秀伸出一只小胖爪子,大声说,“五块糖!”

裴老太太哈哈大笑,“有,都有。”

白木香连忙说,“不许多吃糖!”

阿秀已经开始给太奶奶表演词诗背诵了,裴太太问白木香早上吃的什么,阿秀吃了多少,待阿秀背过两首诗,裴太太开始夸孙子,“背的可真好。”

裴茜也说,“阿秀记性好,这是早上背的。”

裴二奶奶道,“这孩子倒不睡懒觉。”

白木香剥个桔子,“倒是想让他睡懒觉,二弟妹等你生了你就知道了,越是孩子越不睡懒觉。阿秀都是五更就醒,以前中午都要睡一觉的,现在中午也不睡了。”

“阿秀背诗都是嫂子早上教的?”

“我不管读书的事,是他爹教的。”白木香把桔子皮搁手边儿,“咱们管好吃穿,把孩子养的白胖胖,教个懂事有礼貌就行了。”

裴二太太道,“也不能全都让男人操心,如玉做官多忙啊。”一想,白木香官位比裴如玉还高,裴二太太就改口了,“木香你也有官位,你弟妹又不做官,当然得多操心孩子。”

“不在做官不做官,我关键学问不行,当然得相公教了。二弟妹学问难道比二弟还大?”

裴二奶奶忙说,“差一大截。”

白木香掰着手指跟裴二太太算,“这读书可不是小事,我要有那偌大学问,我也亲自教阿秀了。现在正打基础的时候,要说诗我也会念几首,照书教也能教。可这就相当于给孩子找先生,纵是一样的书,是学问大的先生教的好,还是学问一般的先生教的好呢?”

“这话倒也有理。”

“当然有理了。能在县里读书,就不会在村里读,能在府城读的,就不会在县城书院读,谁不是往上奔。何况这是咱自家孩子,二婶你以后等着享孙子福吧。”

裴二太太笑,“借你吉言。”

“一定的。”

裴二太太还有旁的事想找白木香商量,只是委于现在人多,不好开口。

中午用过午饭,裴老太太留阿秀在她屋里歇晌,阿秀认为自己被妈妈送给了太奶奶,他反正自来不认生,太奶奶又待他百依百顺的,他也很乐意跟太奶奶在一起。

裴太太叫了白木香在自己屋去歇着。

裴太太主要还是不放心嘉祥公主的事,打算跟白木香说一说,“打大食公主来到帝都,大食王亲笔书函为这位王子向陛下求娶公主,就听闻嘉祥公主闹了好几场,有一回还闹到了鸿胪馆的客舍去。”

“既然这么不愿意,何必非要公主嫁给大食王子。”

“我也说不好,听老爷说,先时我朝就有公主嫁北凉王子之事,这也是旧事,听说仁宗皇帝年间,与北凉几番交兵,北凉朝廷生乱,王子流落到我朝,仁宗皇帝谴公主下嫁,后来助王子回国登基,至今我朝在北凉犹有驻兵。这也是为了两国交好。”裴太太道。

“这强扭的瓜也不甜。”白木香心下微动,“我看嘉祥公主的脾气也不大好,她对相公倒是很不错,还一口一个如玉哥哥。”

“你别多想。因如玉小时候给三殿下做伴读,他与三殿下极要好,就一起住在宫里,住了好几年,所以与嘉祥公主也认识。小时候胡乱叫的。”

裴太太又给白木香提个醒,“二太太还记挂着你官学名额的事,从你升了三品,她这心更切了。”

白木香好笑,“二太太娘家侄子到底怎么样?倘真有一无二,让她一个也罢了。反正现在我也用不到。”

“要真那么好,也不用事事总求到你二婶这里来了。日后等如意媳妇生了,倘有多余的官学名额给她用,这是正经侄子。”

“你三婶家如卓今年八岁,要正经念书了。前些天写信回来,说起念书的事也在发愁。咱家内馆两个名额,二房如清三房如愿都占了,这还是因老太爷在相位,才有两个名额,不然寻常一品大员也只内馆一个名额。你公公在嘉文馆的名额给了咱家姑太太的小儿子,二老爷在昭文馆的名额给老姑太太求了去,老姑太太家的孙子去读了。三老爷在嘉文馆也有一个名额,给他家老二如旭读的。到如卓这儿,昭文馆的名额倒是有,如玉那个名额能给他读,可若是能进嘉文馆,咱何必要进昭文馆呢。”

白木香一向大方,“那就给三婶家的弟弟吧。”

“成。等我写信告诉你三婶,她一准谢你。”

“本就一家子,现在阿秀还用不到,这名额空着也可惜,叫三婶别这么客气。”白木香说,“相公昭文馆的名额,要是有出息的亲戚子弟,不妨也叫他们念去,总比寻常书院要强些的。”

“也得看他们争不争气,我为何要跟你说你二婶的事。如玉刚开始作官,她就跟我说过这事,我看她说的花朵一般,以为真是出众子弟,就把这名额给了她,让她娘家侄子去考了。结果,连考两年都不中。这还有什么说的,朝廷就是为了择优良官宦子弟就读,才将官学门槛定的高,不然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去读,坏了风气。”

裴太太道,“后来如玉这个名额,让族里的孩子去了,一考就考中。老太爷就喜欢有才学的孩子,每年资助他学费衣食,现在书读的很不错。”

“等阿秀念书的时候,如清如愿就该科考了,到时让阿秀到内馆读书。”

长房官多人少,裴太太身板尤其硬。

白木香倒没什么意见,她家阿秀一看就是读书种子,继续父母双重优秀基因的娃,以后读书妥妥的啊。读个内馆当真问题不大,就是不走裴老太爷的名额,白木香自己也能升到二品。二品就能让孩子去读内馆了。

待裴二太太寻机跟白木香开口打听嘉文馆的事,才晓得叫三房截了和,当下自己生回闷气。就是叫裴二奶奶也得说婆婆这闷气生的没道理,怎么算也是三房更近,要是二房的名额,二太太拿去给娘家人这没什么。这是大房的名额,怎么着都要先考虑三房自家人的。

白木香在相府呆了一整天,回家就看到嘉祥公主打发人给如玉哥哥送的礼物。

而且,不是送一次,一天就送了三趟。

作者有话要说:ps:第一更到,留言有小红包哟~上两章忘说了,其实也有~~

☆、公主与王子

原本裴如玉都开始计划生老二的事了, 结果,嘉祥公主送了三份礼物, 白木香审问他就审问了半宿。

白木香特有心眼儿, 知道裴如玉宝贝阿秀, 她一生气,阿秀也不给裴如玉亲近了。早早把阿秀哄睡搁在最里边儿,离裴如玉远远的。

这也就是她娘在月湾,不然白木香这种完全属于夫妻一吵架先抢孩子类型。

裴如玉不信鬼神的人都给白木香赌了个誓,“我要是对你有二心,立刻叫天雷霹死我。”

白木香两只杏眼眯成一条细缝, 细缝里射出两道刀子一样锋锐的目光,审视着裴如玉的神色, 醋兮兮的道, “不是我不信你,可这事忒稀奇,你跟嘉祥公主也没什么交情,她这么一天三趟的给你送东西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明天我给陛下送回去, 让陛下还给嘉祥公主。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公主, 我为人夫为人父,不好收这些东西。”裴如玉也厌恶的很。

白木香还挺为裴如玉着想,“叫陛下面子上怎么过得去。明天我给祖母拿去看看,让祖母帮着想个法子,是不是跟太后说一声,咱家也受不起公主总来送东西。”

裴如玉搂住妻子的肩, 笑问,“不生气了吧?”

“原也不是生你的气,我知道你不是乱来的人,就是这事叫人来火。”

“可不是么。”裴如玉也是极端厌恶嘉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