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如果生在现代,也许会是那种疯狂科学家吧?

不过也可能正因为这样,他对我们都还算比较友好,根本没提诊金和报酬的事,我闲着没事翻他的医书,他也没意见,请教他什么问题,他也一一解答。总之相处还算融洽。

到了我们告辞要走,荆大先生似乎还很舍不得。说解药还没配好,要我们多留几天。

澹台凛算了算时间,皱了一下眉,道:“多谢荆大先生美意,但在下实在另有要事,不能耽搁。”

荆大先生直接打断他道:“你可以自己先去嘛。”

…这人还真是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

澹台凛苦笑了一声,看向我,我耸耸肩,向荆大先生笑道:“解药我们可以以后再来拿,到时一定多住几天,好好跟先生讲我那边世界的事情。”

荆大先生哼了一声,道:“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歹,我是看他这一去前途艰难凶多吉少,所以才想留下你,你当我只是为了听故事么?”

他这样一说,我便站到澹台凛身边去,伸手挽了他的手,道:“那样的话,我就更不可能留下了。我们是夫妻,自然应该患难与共。”

澹台凛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握紧了我的手。

荆大先生看着我们,又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结果还是凤箫跟我们约好来取药的日子,送我们出了门。

荆大先生10

下山之后,我们依然扮做一对父子,原路返回,依然取道晏城,向铁门关方向走去。

轩辕槿已经离开了晏城,据说是回明都去治伤了,虽然走的时候严令一定要抓到我们,死活不论。但他不在,晏城的警戒明显比我们出来的时候要松懈得多。

我们一路上并没有碰上什么风险,也没听说大烨官府有抓到什么人,想来茉莉云娘她们都已经顺利逃脱。

但我想着荆大先生那句话,心情一直有些低落。加上到了晏城之后,又收到了南浣那边来的消息,说澹台凛身为送嫁使臣,却挟持公主逃跑,陛下龙颜大怒,当即定了澹台凛叛国大罪,全国通缉。我不由就变得更加焦虑。

澹台凛倒是对这个毫不在乎的样子,说这个是早就商量好的,这样他才有足够的理由“逃”去西狄。他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那就是南浣的内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还是借着骆贵妃小产那件事的油头,永乐侯直接领着亲兵逼宫,要昶昼严办荀家,废后另立。荀家自然毫不相让,让禁军将皇宫团团围住,封锁了京城,还令振威将军领兵十万,直捣永乐侯的老巢安丰。

澹台凛把那封密报给我看时,我皱了眉问:“你觉得谁会赢?”

澹台凛笑了笑,道:“现在还看不到吧。不过,如果昶昼那小子输掉的话,也未必太对不住我们了。”

我叹了口气,道:“这仗一打起来,也不知要多久,会死多少人。”

澹台凛伸手抱了抱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伏在他怀里,轻轻道:“我们去西狄要多久?”

“不会太久的。”澹台凛回答,“我们还要回南浣去找那个下蛊的人呢。”

听起来这前路…真是没什么多少光亮可盼。我也只好再叹一口气,抱紧他。还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就算前途多难凶多吉少,至少我们永远也不用分开了。

澹台凛只是拍着我的背,又轻轻说了句:“放心,会好起来的。”

投奔西狄1

出了铁门关,风就明显地大起来。天幕低垂,灌了铅一般沉重,雪一直没停。

我和澹台凛扮成了商人,夹在去西狄的车队里,缓缓向西行进。

这是个回乡的商队,大部分都是西狄的商人,出来奔波一年了,赶着在年末回家团聚。所以,就算天气恶劣,但是离家一天天更近,他们的心情看起来还是越来越好。

就像所有我知道的游牧民族一样,每天晚上把车围成一个圈,在中间点燃篝火,载歌载舞的喝酒吃肉。

连我都忍不住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将那些烦恼都丢在一边。和他们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学学他们的语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图拉泰尔已经遥遥可见。

图拉泰尔在西狄语言的里的意思是“避风之城”。是西狄名义上的国都,说西狄是个国家也许是一种误解,它其实只是西部一些游牧民族部落的联盟。就像我们历史上的突厥之类。他们的联盟首领也叫大汗,平日也随自己的部落一起在大草原上放牧,入冬之后才会迁入图拉泰尔,一方面是为了渡过严寒的冬季,另外也是为了处理联盟的事务。

西狄民风彪悍,平常放牧为生,碰上气候不好水草不丰,就直接南下东进掠夺南浣大烨两国,甚至有些部落就单纯以掠夺为生。所以南浣通常都把他们叫做蛮狄。南浣大烨两国边境都深受其害,所以之前曾经联合起来和西狄狠狠打了一仗,签订了一系列的合约,之后才算勉强相安无事。但是小规模的骚乱却还是不停发生,像沈骥衡他爷爷就是死在西狄人手下。

但西狄的马匹牛羊地毯皮毛在大烨南浣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货物,所以冒险来西狄经商的人也不少。澹台凛就是一个。他没有入朝为官时,曾经来往西狄多次,通晓这边的语言和风俗,加上自己的外貌本来就像是西方人,在这些西狄人之间根本如鱼得水。

投奔西狄2

有时候,看着他和那些牧民一样穿着皮袍子,骑着骏马在草原上呼啸而过,我甚至会有他天生就属于这里的错觉。

想想他当时在荆大先生那里说“还是得回南浣一次”之类的话,也许他本来真的打算一直呆在西狄放羊牧马吧?

或者,那样也不错。

我正伏在车窗上,看着澹台凛在车外驰骋的英姿,一面想象着我们可以像普通的牧人一样,搭一顶帐篷,养一群羊的时候,车队突然停下来。

然后是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多少骑士,将这商队团团围住。为首是一名三十上下的汉子,一身羊皮袍子,腰间却挂着一条豹尾,身材魁梧,豹眼狮鼻,粗犷豪迈,威风凛凛。

商队的首领迎上去行了礼,叽里哇啦说了一堆话,我只能勉强听懂几个词。他称这人为“阿舍拉”,这是牧人们对部落首领的尊称,我心头不由一紧,不知我们这是撞上了哪个部落的首领了,也不知他到底是冲什么来的。

那位阿舍拉大手一挥,道:“少废话,老子只是要找个人,找完了自然就会放你们走。”

我惊得怔在那里,这人说话的语调虽然怪异,但是毫无疑问,他说的竟然是南浣官话。

商队首领听他这么说,也只能退在一边。

阿舍拉豹眼圆睁,扫了这车队一圈,又道:“怎么?还真要老子一辆车一辆车地搜吗?识相的就快点给老子滚出来。”

他这段话依然是用南浣话说的,真的是声若洪钟,就算我坐在车里也被震得耳内翁翁作响。正在想他这是要找谁时,澹台凛已下了马走过去,一脸无奈的样子,道:“所谓来者是客,你就不能客气点吗?”

那人将脸一沉道:“待客之道是留给客人用的,你这样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算什么客人?”

澹台凛苦笑道:“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被两国通缉,实在情非得已——”

投奔西狄3

那人依然一脸怒气,没等澹台凛说完,已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喝道:“老子管你被哪里通缉,这里是大草原,每一个马背上的汉子都是自由的雄鹰。既然已经过了关,你就不能直接来找我?老子今天要是没找到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就这样躲到哪个角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老子这个兄弟?”

兄弟?

我不由得又是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澹台凛叹了口气,正要说话,那人又抢道:“废话少说,先跟老子回去。”

澹台凛皱了一下眉:“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这样蛮横无礼当众抢人,吓坏我娘子怎么办?”

那阿舍拉像是不明所以一般眨了眨眼,澹台凛拉开他的手,到马车边将我扶下来,介绍道:“这位是我娘子,而这位,是西狄铁赦勒部的阿舍拉赦勒契骨那。”

这西狄名字真是又长又拗口,我听完就只记得两个音,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澹台凛像看出我的困扰一般,又补充道:“这人虽然是个粗人,却一心向往江南风雅,请了个南浣的老师,给他起了个南浣名字,叫赫连泯。你叫他这个好了。”

我虽然还是不太明白澹台凛和这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既然澹台凛这么介绍了,也就上前一步,和赫连泯见了礼。

这人对澹台凛恶声恶气,对我却算客气,我一上前他跟着就下了马,叫了一声“嫂子”,竟然有几分腼腆的味道。

我还没从这落差里反应过来,他已转过头去向着身后的骑士们喝道:“还楞着干什么?护送澹台大爷和夫人回帐!”

于是我们就这样不由分说地被护送回去了。

铁赦勒部是西狄数一数二的大部落,拥有着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在西狄的大帐里,也拥有绝对能说得响话的权力。

澹台凛是以前过来做生意的时候认识赫连泯的。那时他还不是阿舍拉,与澹台凛意气相投,又一起在草原上斗过一群恶狼,出生入死之后,醮着狼血结为了兄弟。

投奔西狄4

怪不得昶昼要说只有澹台凛才能拖住西狄,原来是有这重关系。但是这样的话,澹台凛要完成任务,岂不是要背叛兄弟?

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不由这样担心着。

但好像澹台凛和赫连泯都不怎么在意这个,回到铁赦勒部的驻地之后,赫连泯设了宴款待我们,席间只是和澹台凛大碗喝酒,聊些草原风光家常琐事,就像所有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

直到酒足饭饱,澹台凛拉着我向赫连泯告辞,他才复又沉下脸来,道:“你还要到哪里去?”

澹台凛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算是你不在乎收留通缉犯,眼下时局微妙,只怕大汗也要疑心我是奸细,我如今拖家带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赫连泯截道:“你只管在这里住下。你一天是我兄弟,一世都是我兄弟。谁要是为难你,就是跟我过不去。”

说完便叫人给我们准备了一顶毡帐,安置我们住下来。

澹台凛也就没再说什么。

安顿好之后,我问他赫连泯这样对我们,他会不会觉得为难。

澹台凛笑了笑,道:“这人是个粗人,但不是傻子。显然是要把我放在随时看得到的地方,他才比较安心。”

我不由哑然。

澹台凛轻轻搂过我,道:“当然,若是什么事也没有,那我们就真的是一世的兄弟。但如果有什么变故…”他顿了一下,向着帐外驽驽嘴,道,“坐在金帐正中那张虎皮上的,那才是他嫡亲的大哥。”

我只好继续沉默。

这些权力中心的男人们,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图拉泰尔虽然说是座城,也彻了高高的城墙,分了内城和外城,但那真的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只是为了避风而已。

城里还是按部落划分了范围,各自搭着毡帐圈起牛羊生活。城内随处可见一个个就像我以前见过的蒙古包一样的白色毡帐聚在一起,像一丛丛蘑菇似的。

投奔西狄5

当然,他们也并不是举国都会来图拉泰尔过冬,只是各部落首领们一年一度在这里聚头,带着随身部属和一些愿意跟过来的民众而已。首领们一般也是和自己的部落在一起,接到传召才会进入内城大帐议事。

赫连泯分给我们的毡帐不大,位置却很好,几乎紧挨着他的大帐。

毡帐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温暖舒适。

他专门指派了几名通晓南浣语言的侍卫和仆妇过来,说是随身侍候我们,但是很显然,我们只是被软禁了。

澹台凛对这种待遇却并没有什么不满,每天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要么就带着我出去骑马打猎,还买了两只羊来养,一副真的打算就这样安家的样子。

他不提南浣的事情,我自己也就没有多问。何况除了随时有人监视之外,我们的确也算过上了之前理想中的小日子。但是我心里却并不能完全放开。

毕竟付出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事,没有个明确的结果,心里就总是像堵着什么一般。

我心里有事,又不能像澹台凛那样装作若无其事,结果差点就在赫连泯面前露了马脚。

那天赫连泯和我们一起出去打猎。

我之前已跟着澹台凛出来过几次,但说起来还是算生手,虽然在家里练箭那么长时间,但是还是很少有机会在活物上练习,准头实在不怎么样。

老早盯上了一只黄羊,但是一连三箭都落了空,第四箭好不容易擦伤了黄羊的后腿,但却反而让它在受惊之下跑得更快了。

眼见着猎物就要逃出生天,我不由得不甘心地扭头去向澹台凛求援,他正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走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好像没看见似的,理都没理我。

我忍不住大叫了他一声,尾音还没落,旁边突然一支羽箭疾射而至,黄羊应声而倒。

我抬起头来,见赫连泯正笑着将马靠过来。

于是我也向他笑了笑。

投奔西狄6

赫连泯将弓挂回鞍上,看着手下的亲随去捡起那只黄羊,笑道:“我听说南浣女子温婉如水,娇柔如柳,没想到嫂子却擅于骑射弓马娴熟,倒像是我狄族的女人。”

我笑了笑,道:“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真的弓马娴熟刚刚也就不用你补那一箭了。”

赫连泯道:“嫂子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而已。”

我只好随口应了句,“没有的事。”

赫连泯道:“是不是住得不舒服?嫂子贵为一国公主,金枝玉叶锦衣玉食,突然来这苦寒之地,肯定有不习惯的地方。兄弟是个粗人,有什么想得不周到的地方,嫂子你只管开口说。”

“不,挺好的。”我连忙摆摆手,道,“你已经很照顾我们了。我们本来是打算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住下的。你能收留我们,已经让我们省了很多事了。”

赫连泯打量了我几眼,才笑了笑道:“嫂子想回南浣吗?”

我一时不知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会才轻轻道:“回不去了呢。”

赫连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表情,道:“你后悔么?”

我摇了摇头,“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阿凛。”

赫连泯又笑起来,点了点头,道:“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

这时澹台凛已走到我们身边,懒洋洋问:“聊什么呢?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介不介意告诉我?”

我笑道:“他问我住得习不习惯,我说无非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澹台凛道:“听起来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板起脸来,道:“当然啊,谁知你懒成这样,打猎都落在后面偷懒,若不是赫连泯,我们晚上就没有饭吃啦。”

澹台凛好像突然想什么来一样,拍了拍手,道:“我差点忘记现在已经没有奉禄可领了。娘子恕罪,我这就去多打些猎物回来。”

我不过顺口开句玩笑,他怎么扯到奉禄上去了?

我皱了一下眉,澹台凛倒是真的卯起劲来认真打猎了,于是也就没有再问,只回头去看了一眼赫连泯。

他正看向澹台凛的方向,眼中闪动着与他粗犷的长相毫不相称的光芒,感觉微妙而深远,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投奔西狄7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赫连泯本来在和我们一起烤黄羊,吃到一半时,突然来了一个传令兵,向他叽哩咕噜说了一通话。赫连泯皱了一下眉,向我们解释说大汗召他过去,然后便告辞走了。

澹台凛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表示,等到酒泡饭足拥着我进了毡帐,才轻轻道:“我一会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来探听,你要见机行事。”

我一惊,道:“你要去做什么?”

澹台凛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我唇上,轻轻道:“别问,日后我自然会跟你解释。”

我点点头,伸手抱了抱他,道:“那你小心点,要平安回来。”

澹台凛低下头来亲了亲我,没再说什么,仔细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悄悄从毡帐顶上透气的小窗翻了出去。

我铺开了被子躺下来,却半点睡意也没有,只睁着眼睛看着门口。

这毡帐是柳条和牛皮搭的,里外三层,通风采光的窗户开在顶上,只有一个门,澹台凛刚刚出去应该没有人发觉,别人一定以为他还在毡帐里。

但是不论澹台凛去做什么,应该会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他才会叮嘱我要见机行事。

我们身份本来就敏感,如果狄国人发现有人在做什么,自然第一个就会怀疑他,澹台凛应该不会轻易被抓住,但那些人自然也会想来看看他到底在不在自己的毡帐里。

这毡帐这么小,只要有人进来,有没有人在,根本一目了然。

在这种地方,要想见机行事,根本就只有想办法让别人不要进来吧?

我们现在本来就是寄人篱下,要想不让人进来搜,大概,也许,只有那样吧?

希望就算西狄和南浣有不少文化差异,但是西狄人也不会喜欢贸然打断人家夫妻的好事。

这样想着,我不由有些脸红。但还是在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时候,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和喘息,就好像澹台凛在我身边一般,断断续续说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门外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

我想象着澹台凛的拥抱,呻吟着唤他的名字。

门外的人停留了片刻之后,渐渐又走远了。

我吁了口气,却不敢过于松懈,依然隔一会就腻着声音说一些床弟之间的情话。

投奔西狄8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喘息着说“阿凛,不要…”的时候,便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

我抬起头来,见澹台凛正从帐顶的小窗轻轻跃下,一时间喜出望外,想要出声叫他,又怕露了马脚,连忙自己伸手捂了唇。

澹台凛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来,伸手拿开我的手,在我唇上亲了一下,才轻笑道:“不要什么?”

他刚从外面进来,手和唇都冰凉的,我偎过去亲他,一面将他的手拉在自己怀里焐着,一面嗔道:“人家这独角戏唱得这么辛苦,你还取笑我。”

“哦,我看你倒很乐在其中嘛。”澹台凛低下头来,顺着我的颈子亲下去。手也相当不安份地伸进了我的衣襟。

我被他冷得打了个哆嗦,扭动身子想躲开,他却将整个身体压上来,一面咬着我的耳朵道:“娘子丢下为夫一个人开心了半夜,难道现在不应该补偿我一下?”

“我哪有…唔…讨厌,你轻点…”抗议的话半路就被他的动作变成了真正的呻吟。

澹台凛在我颈上吮出吻痕,轻笑道:“假戏一定要真做才能骗得了人呀。”

拜他所赐,第二天早上我让仆妇帮忙准备热水沐浴时,那名仆妇看着我身上的各色印记,露出了一种了然于心的暧昧笑容。

我本来也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能混过去,还预备着如何应对赫连泯的试探,结果他倒是什么也没多说,反而给我送了一些礼物来,牛羊补品,珠宝首饰,还有一件雪白的狐裘。

我看了看澹台凛,他没说什么只示意随我自己的意思。

于是我很开心地照单全收,还当即就把那件狐裘穿到了身上。

澹台凛也没有反对,只是看着我皱了一下眉,道:“好好的一件狐裘,怎么倒了你身上就像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