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满地看着她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尤其是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嫩嫩的,在黑色衣料的映衬下,更显动人。

男人摸了摸发痒的鼻子,打了个响指,层层布料倏然出现,环烧着衡久将她严密包住,裹得如同阿拉伯妇女,除了俩眼,一点皮肤都没露出来。

衡久额角青筋直跳,费力地扒拉开蒙住口鼻的厚布,深深吸了口气,委婉地开口:“这一身行动太不方便,能不能…简单一点?”

男人不满地哼了声:“真是拿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没办法!”

说着挥了挥手,衡久身上的阿拉伯衣裙就变成了一副轻薄的铠甲,连烧坏的登山鞋都变成了配套的漂亮战靴,活脱脱一个古代女将军的打扮。

虽然隆重又奇葩,衡久还是放弃了挣扎,理了理袖口,满头黑线地转过身问:“你们怎么样了?”

段铮眼珠一转,立即痛苦地往地上一躺,捂着胸口虚弱地呻.吟:“我、我怕是…不行了,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那悲壮的表情,那气若游丝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快死了呢。

唐柏润十分不捧场,推了推眼镜,双眼放光地盯着男人:“太神奇了,我能不能…”

“不想死,就闭嘴!”

唐柏润认真想了想,觉得死了的话,想知道的那些东西就再也没机会寻求答案了,只得悻悻地闭上嘴巴。

邱晔戒备地看着他:“你是谁?”

男人漫不经心地扫视他们一眼,高傲地昂着头,不屑地哼笑:“驱魔剑邱家,斩妖刀段氏…怎么出了你们两个废物!”

邱晔脸色一沉,眼中霎时布满冰寒。

段铮没皮没脸地笑起来:“敢问前辈出身何处?”

男人双手背后,傲然挺立,一脸恩赐的表情道:“愚蠢的凡人…算了,你们叫我王哲吧!”

段铮心里迅速转过无数念头,谄媚一笑:“原来是王前辈,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王哲若有似无地瞥了衡久一眼,洋洋得意地道:“好说好说。”

段铮欣喜地凑上前,满怀期待地等了又等,忍不住开口催促:“所以前辈,我这伤…”

王哲皱了皱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段铮只好厚着脸皮撅起嘴:“那啥…前辈您也亲我一下呗!”

衡久:“…”

邱晔:“…”

王哲一副看变态的眼神瞪着他,不可思议地问:“你让本…你让老子亲你?”

段铮谄笑着求亲亲:“没关系,我不介意将初吻献给前辈…”

“老子介意!”王哲一脚将他踹回墙角,“狗带吧死基佬!”

衡久实在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道:“还请前辈救人救到底,我这几位朋友,身上伤势都非常严重,若不及时治疗,只怕…”

王哲拧着眉头:“你叫我什么?”

衡久愣了愣,迟疑开口:“…前辈?”

王哲愤怒地瞪着她:“谁是你前辈!”

“那…王先生?”

“这么生疏,我可不帮陌生人!”王哲一脸傲娇,抱胸靠在墙上。

衡久忍了忍,虚心求教:“还请…提点一下。”

王哲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口吻:“算了算了,喊我王哥哥吧!”

衡久:“…”

衡久自动忽略了最后一个“哥”,开口道:“请王哥帮帮我的朋友。”

王哲勉强满意了,懒懒地伸出手,指尖捏着一枚丹药,漫不经心地一弹,嗖地飞进了邱晔的口中。

段铮顽强地爬了回来,笑嘻嘻地张大口,迫不及待催促道:“该我了该我了!”

王哲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指尖微微用力,丹药狠狠砸在了段铮的门牙上。

“抱歉,手滑。”王哲毫无诚意地道歉,恶劣地笑了起来。

段铮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门牙,一脸郁闷地捡起地上药丸,吹了吹塞进嘴里,然后连忙坐下调息。

等几人休整好,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王哲给的药效果很不错,邱晔和段铮只觉得体内精气说不出的充沛,修为也更上了一层,更别提身上的伤,立马就好了大半。

衡久掏出玉佩,走到大厅中央曾放置石雕金乌的地方,和地上图腾仔细对比。

段铮笑道:“看来出口就在这儿了,和玉佩上的蟠龙图案一模一样。”

“龙?”王哲嗤笑一声,“不过是条堕入魔道的臭虫,也配称龙?”

衡久微微一惊:“这不是龙?”

王哲懒懒地开口:“仔细瞧瞧,它的脑袋上无角,身下两爪,别说龙了,蛟都不是!”

段铮细细打量,沉声道:“难不成是水虺?”

邱晔点头:“是了,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想必也不全是蛇,而是染了魔气受水虺驱使的蚯蚓。”

唐柏润皱眉:“蚯蚓怎么可能那么大,基因突变吗?”

王哲扭过脸问衡久:“你们出任务带这么一朵奇葩有什么用,当吉祥物吗?”

衡久眼神一闪,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任务?”

王哲登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才傲慢地哼道:“这天下事,只有我想知道,没有我不知道!好了好了,你们还想不想出去?”

话题转得十分生硬,让衡久心中愈发怀疑。

段铮连忙上前,毛笔在图腾上虚画,一阵光芒闪过,地砖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黑暗的通道。

“前辈请。”段铮退后,恭敬地让他先走。

王哲锐利的眼睛看向他,了然地冷哼,拉住衡久,揽着她率先跳了下去。

衡久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坠入了黑暗,失重的感觉让她掌心一片潮湿。

“一条成了精的臭虫,怕什么!”黑暗中王哲轻斥,低沉的嗓音流露出淡淡的关怀,让衡久瞬间按下心来。

腰上忽然一紧,衡久被打横抱着,稳稳地停住了下落的趋势。

“咳,可以放我下来了…”

王哲登时炸毛:“我知道,你以为我想抱着你啊,重死了!”

衡久嘴角微抽,双脚落地,识趣地没有继续刺激他。

上方传来破空之声,王哲忙拉着她闪到旁边,同时不忘脚尖一勾,段铮砰地重重摔在了地上:“哎哟我去,谁?谁绊了我?”

王哲抬头望天,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

衡久皱眉:“手电都扔了,有没有办法生火?”

一声清脆的啪,四周烛台上倏地窜起了火苗,将周围照得一派通明。

唐柏润腰上绑着绳索,被邱晔缓缓放了下来。

衡久打量周围,指着壁画道:“果然如邱晔所说,这上面刻的都是蟾蜍,是不是代表了月亮?”

邱晔点点头,几人沿着通道继续前行。王哲紧挨着衡久,有机关就动动手指,那闲适的模样,简直像逛自己花园,埋伏的重重危险对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一路顺畅地来到大厅,第二层比第一层还要大,密密麻麻的,无数白玉兔子围拢着中央巨大的玉蟾石雕。

几人刚刚踏入,就觉得无数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唐柏润闭了闭眼,疑惑地问:“为什么古人要制造出这些东西来?”

段铮淡淡地道:“日月星辰本就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高句丽受中原文化影响颇深,自然也跟着崇尚这些。他们借金乌来代表日,借蟾蜍象征月,为的,是利用日月之力来镇压底下的怪物。”

唐柏润点点头,惊叹道:“那它们为什么会活过来?有特殊机关引发吗?”

段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你还没断奶吗?哪来的十万个为什么!修道、术法、符阵本来就博大精深,哪能一时半会儿解释得清?”

唐柏润无辜地道:“知识是无涯的,活到老学到老,跟断没断奶有什么关系?”

“行了。”邱晔沉声打断他们,直接问道,“前辈有没有办法打开机关?”

王哲斜了他一眼,一副你这不是废话么的表情,哼了声,猛然张口怒吼,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二层,那些兔子登时遇到天敌般,满屋子乱窜,转眼就逃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猫小白打了个响指,衡久衣衫全部消失,再打个响指,情趣睡衣松松挂在身上…

段铮:含泪跪求泡妞脱衣神技!

猫小白冷冷一哼:独家技艺,不传外人!除非撒花,本王勉强教你两招!

打滚求花花嘤嘤嘤~

深井住着只蛇精病 EP08

一张嘴就是能让风云变色般的吼叫…这熟悉的风格,让衡久心中微动,眼中流露出怀疑之色。

“小心!”

玉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小,直到拳头般大,然后身上光芒一闪,活了过来,呱呱地四处蹦跶。

“带路!”王哲冷冷命令道。

玉蟾乖乖地打开机关,石门缓缓升起,一阵阵阴风从深处刮出,隐隐的仿佛能听见风中凄惨怨恨的哀嚎。

衡久不适地皱了皱眉,幸亏穿得厚,不然真能冻得她下半辈子痛经。

王哲伸出手,玉蟾立即老实地跳到它掌心,乖巧地蹲下来,脑门上圆咕隆咚的眼睛讨好地望着他,然后身上光芒渐渐消散,重新又变成了一座小小的石雕。

王哲随手一抛,段铮忙不迭地挤开别人,一把捞在怀中,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前辈赠送…”

衡久无奈扶额,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王哲嗤笑:“我说要送给你了吗?”

段铮摸摸鼻子,眼珠转了转,无赖地笑道:“我这不是帮久姐拿着吗?”

衡久还没来得及开口嘲讽他借着自己名头贪财,就见王哲愤怒地扭过脸,双目冒火地瞪着自己,嫉妒又委屈地质问:“你要养它?”

衡久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点心虚,愣了愣摇头道:“冷血动物不是我的菜,我更喜欢有毛的。”

王哲的脸霎时阴转晴,哼了一声,喜不自胜地道:“算你没瞎!”

段铮挠了挠下巴,疑惑地打量王哲,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挑眉,试探地道:“只可惜,那只蠢猫跳崖了…”

王哲周身气焰顿时怒涨,手指微动,段铮就不受控制地摇起了头,好像被人左右开弓连环抽一般,啪啪啪了许久才停下来,一张俊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段铮苦笑,捂着火辣辣的脸含糊开口:“不过那小猫这么聪明,等咱们出去了,再好好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王哲面色微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拉着衡久继续前进。

越往里走,就越是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腥臭,还有水声滴答,脚下满是绿苔,稍不注意,就是一滑。

这才像一间水牢。

衡久被王哲牢牢牵着,掌心灼热的温度驱散了她心底的不安,身边的男人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却让她有种安心的熟悉感。

“谁?”

忽然,四周响起沉闷嘶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牢中一遍遍回荡,阴森可怖至极。

众人立马靠拢在一起,神情戒备,警惕地审视着四周。

“什么人?”段铮冷冷一笑,“藏头缩尾!”

“放肆!”一声怒喝,夹带着腥臭的阴风而来,两边的灯火跳跃几下,通通熄灭了。

王哲冷笑一声,双手抄兜,嚣张地大步向前,一头耀眼的银发随着走动轻轻起伏,每经过烛台,灯芯就自动点燃,窜起明亮的火光,任对方如何咆哮,都无法将其熄灭。

王哲昂首挺立,俊朗的面容全是漠然,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有种睥睨天下的傲然。

其余四人则紧紧跟随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遭。

灯火让每一个角落无所遁形,也让众人看清了脚下,潮湿的光洁地砖上,散落着数不尽的森森白骨,一直延绵到尽头。

若不是因为那些骷髅都是随便扔到地上的,颅顶上也没有手指头戳出的洞,衡久真要怀疑自己误闯进了九阴白骨爪的修炼洞府。

衡久的面色难看至极,小心避开脚下的白骨,饶是她见多了血腥,也被眼前如修罗地狱的场景惊得毛骨悚然。

“难怪这里阴气那么重。”段铮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一不小心踢到一颗骷髅,滴溜溜滚到了墙边,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

衡久强忍着恶心仔细打量他们身上的衣物,沉痛叹道:“周裕龙案的失踪人口,想必都被送到了这里。”

邱晔冷笑:“炼化生魂,违背天道,必遭反噬!”

“天道?”

虚空中的声音充满了嘲讽:“若天道真的存在,本王何至被囚于此,独受千年折磨!”

王哲冷冷一笑,捏了捏手指,猛然挥出一拳,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只见空气一阵波动,无形中有什么被击碎,前方景象骤变,不再是长长的通道,而是一片空阔的牢房。

正中是一个十米见方的池子,池水暗红,散发着阵阵腥臭,一条通体乌黑的巨蟒盘卧其中,身上缠绕着层层锁链。

黑蟒一双狠戾的眼睛直直射向衡久,血盆大口一张,喷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阴风,夹带着浑浊的血水,朝她兜头扑来…

衡久急忙退后,却被王哲一把揽住,轻飘飘挥了挥手,姿态闲散地将所有攻击反弹回去。

巨蟒直勾勾地盯着他,怒气让它愈发暴躁,身边的池水都咕咕冒泡,如同煮沸了一般,翻滚着,腥臭腐朽之气更加浓郁。

“你是什么人,胆敢对本王不敬!”

王哲眼神一厉,整个人登时化作一串虚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到黑蟒身边,众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听见巨蟒尖锐的嘶喊,疼得在池中翻滚,激得血水飞溅而出。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王哲就回到了众人跟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夹着黑色的薄薄鳞片。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虽然这条水虺还没修炼成龙,但吸收了那么多生魂,已经长出了少许龙鳞。

王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对方生不如死。

段铮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捂着肿胀的脸,满怀敬畏地看了眼王哲,暗下决心一定不能再去招惹。

王哲把玩着手中鳞片,嗤笑一声:“在我面前,还敢自称‘本王’,老子早就想揍你了!”

巨蟒伤处不停往外冒血,疼得面目狰狞,畏惧又怨恨地问:“你、你是谁?”

王哲将鳞片随手一丢,冷笑道:“青龙星君在老子面前也不敢这么嚣张,不过一条堕入魔道千年都化不了龙的臭虫,你算哪根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