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你天天素面朝天的,小心吕白审美疲劳”。

“这样啊。”色靓犹豫了,“那你帮我找人吧”。

颜博实在吃惊了一把,她们这一群帼国中,除了许晶莹偷偷描过眉眼儿,其余的谁都不太注重过外表打扮这些细节,尤其是色靓。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色靓竟然为了讨好吕白去试着化妆。

颜博叹了一口气,双手扶住色靓的肩膀,正色说:“小色,刚才我是逗你玩的,你化妆不好看,裸着脸最好,没人比你更漂亮”。

“真的?”色靓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的颜博一阵心疼,“吕品前几天也说了,说我是气质美女,一般儿时候他不夸人”。

颜博反常的没有打击她,反而郑重的点头,“对,我们家小色是气质美女,身材没得挑,放哪儿都是一道风景”。

临出门前色靓给吕白打电话,无人接听。他不会忘的,色靓心想,早上出门时还特意嘱咐他了,她很重视这场约会。

颜博告诉她,看电影时要买些可乐、鸡翅、爆米花之类的小食品,这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好孩子一心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工作,一件是吕白。

到了电影院,色靓去附近的肯德基买了可乐和鸡翅,又去旁边的小摊买了爆米花,满满当当一大抱,她抽出手给吕白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然后发了短信:【我到了】。

吕白时间观念很强,答应她的事儿也极少反悔,所以色靓不是很担心他会失约。马上就要开场时吕白发来了短信:【我这边马上结束,你先进去吧,对不起】。

色靓知道,年底了各单位都很忙,吕白也一样,也没太在意。随着人群入场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拍她的肩,色靓回头一看,“司徒璞?你竟然也来看电影”。

司徒璞表情有点不自在,没好气的说:“听说这部电影很好看,我也来看看”。

“对呀,男主角是我的小学同学呢。”色靓碰到熟人,感觉很兴奋。

“你还等人吗”?

色靓四处张望一周,有点失望,“不,进去吧”。

很洽巧,两人的座位虽然不是比邻,却正好是前后位,色靓稍稍向前倾一下身子嘴巴凑到司徒璞耳边,“你别看男主角韩汀在里面邋遢的要命,其实他本人很白净的,小时候像朵水仙花似的”。

“嗯,他很帅。”司徒璞脑袋稍微后仰,认真倾听她的话,暖暖的口气吹的他耳朵痒的难受,司徒璞身体绷的有点儿紧。

“还行吧,就是看着顺眼点,其实他没你长的好看”。

“肯定比我好看吧,不然怎么会当大明星。”司徒璞跟她聊天。

“没有,我身边还没有像你长这么好看的人呢。”色靓说完觉得这话有点儿失礼,像给人家什么暗示似的,好在司徒璞没往心里去。

“你要是见到我哥,就不会说我好看了,他比我帅多了。”司徒璞也有点乱,她这算是挑逗吗?

“哦。”色靓坐正,低头把弄起手机。入场前,她调成振动,生怕错过吕白的来电,可是手机一直很安静,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

这部影评人断言不会在国内上映的片子,不但上映了,而且果然是超敏感的题材,色靓暗自佩服刘恋竟敢为韩汀接下这么一部戏。

电影临近尾声时,男配角一边烧着男主角拼命收集到的高官犯罪证据一边流泪,色靓也跟着流泪了,她好像是在替韩汀饰演的枉死的男主角而不甘。

出了电影院,已近午夜时分,色靓掏出手机一看,还是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他不会失约的,不想来的话会干脆拒绝,进影院前他说马上过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色靓第一想到的就是车祸,最近冰结的地面滑,这种事情实在不算少。

“一起吃饭吧。”司徒璞凑过来。

“哦?不了。”色靓说,“你饿了?我这里有鸡翅,你回家拿微波炉打一下就能吃”。

“那你呢”?

“我不饿。”色靓说完,摆摆手,“我走了。”她实在不放心吕白,必须得去他家里看一眼。

“色靓。”还没出两步,司徒璞又拉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色靓回头,他今天有点怪。

“他不好。”司徒璞脸上有着愤怒,“你别要他了”。

“你说什么?”色靓很急,伸手去掰他的手,却动不了分毫。

“他哥,吕品他哥太渣,你别要他”。

“司徒璞。”色靓很生气,口气也重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男朋友”?

司徒璞紧紧咬着下唇,倔强的委屈的不吭声,眼光像两把箭一样射在色靓身上,无声的控诉。

色靓看他别扭的样子,无可奈何把语气缓下来,“他是我男朋友,纵然再不好,也不准别人这么说他,再说你根本不清楚状况,我先走了,明天见”。

“不清楚状况的那个明明是你,色靓你别傻了。”司徒璞在她身后喊。

色靓没有回头,拦下出租车,一路赶去吕白家。

色靓心越来越不安,如果吕白习惯放她鸽子倒还好说,关键是他从来都是要么不答应她,不然就准时赴约,到底出了什么事?色靓攥紧手机,心里忽上忽下,她忽然想到如果吕白真出事儿了,她该怎么办。对,如果他好好的,那一定要痛痛快快的答应嫁给她,管他何方妖孽,吕白一直都是她最想要的。

在离吕白居住的花园小区还有一段距离时,司机突然停下了,抱歉说前面堵车。色靓伸出头一看,前面长长堵了一整排的车,有人不耐烦啪啪按喇叭,警车车灯闪的人眼疼,应该是出事故。

“这个时间还堵车,真是不走运”。

色靓说没关系,抽出钱包付了车费,开门下车,跑着前往吕白家。她急喘的跑到吕白家,酝酿好了说词,如果他好好的一定要痛痛快快的答应和他结婚,但当她拿出钥匙打开吕白家门时,要命的想起:她的人生还真是处处有惊吓。

门内站着的是陈盛苇,在这个夜晚时分,她站在吕白单身公寓门口,穿着家居服,拄着拐杖睡眼朦胧的来开门。

饶是色靓一路奔来脑子里有多少个想法,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场面。陈盛苇,当她只是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色靓头上挥不去的阴云三年,而现在,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横脚插*入,她还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陈盛苇显然也没搞清楚状况,睁大眼问,“你,你不是吕品的同事色靓吗”?

色靓看着她,眼睛里有掩不住的不客气,“你怎么在这儿”?

陈盛苇眯着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不知道触动了脑子里的哪根线儿,突然就明白了,顾凤至说过,吕白有了很好的女朋友,无论如何请不要再去打搅他。

原来是她!!

陈盛苇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脸上却露出了十分抱歉的笑容,“你是吕白的女朋友吧?瞧我,上次还给搞错了,外边冷,快进来”。

空出一只手去拉色靓,色靓绕开,进门换鞋,她的拖鞋还摆在那里。

浴室里有‘哗哗’水声,色靓愤怒至极反而很平静,只是上下起伏不定的胸口出卖了她的情绪,她现在很不稳定。

色靓敲敲浴室门。

“是我的电话吗?我马上就好。”是吕白独特的低沉温柔声。

色靓仰起头把眼泪憋回去,回头看了看貌似极无辜的陈盛苇,猛的拉开浴室拉门,她用的力太大,磨砂玻璃被反弹撞碎,‘噼里叭啦’落了一地,里面的吕白只着了一件内裤正在擦头发。

“色靓?你怎么来了?”他只有那么一小瞬间的恍惚,接着就是夹着难堪的怒火。

色靓的嘴唇上下不停的微颤,眼睛此时却要命的干起来,不像电视里受了委屈的女主角那样落泪不停。

“吕白,一句分手那么难吗?怕我缠着你?你干什么这样侮辱我”。

吕白在这个空隙已经穿戴好,几步就跨到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胳膊,也不知是怕她跑了,还是气的要打她。

“你小心眼儿什么?”吕白声音仍是气势不减,虽然手上有些颤抖,“我今天晚上真有事情耽搁了,不就一场电影么改天我补给你,你扯什么分手”。

“得了吧吕白。”色靓嘴唇颤抖,眼神悲愤,“我算看透了,你如果对我还有一点感情的话,也就只剩可怜了,我忍了这么多,也不会在乎临门这一脚,从今以后我成全你,我们”。

“你给我住嘴。”吕白突然发狠的抓住她的肩膀半提起她的身体,咬着牙,“你敢说那两个字试试”。

“你还真以为我怕你?”色靓歪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撕破脸了,你以为你是什么”?

吕白细长眼睛瞪的大大的,鼻翼抽动,紧抿着唇,色靓毫不怀疑她再说一句狠话,他就会把她甩出去。然而,他没有,而是腾出一只手臂拦腰把她夹到腋窝,照着她的屁股狠狠就是两巴掌,“让你不听话,你再不听话”。

色靓挣扎,他反手把她翻回来,紧紧包裹在胸前,“再动,还动。”大有下一步就要把她拖回卧室就地办了的架势。

“你给我滚开。”色靓哪是柔弱的女人,她瘦是瘦但是有力气,使劲一推就挣开了吕白的怀抱。

“吕白,我们完了,搂着你的陈盛苇做春秋大梦去吧。”色靓豁出去了,再也不想掩饰对陈盛苇的厌恶,什么风度什么理智,全扔了。

“色靓你误会了,我刚回国没有地方住,才借了吕白的家,吕白没有住在这里”陈盛苇插嘴解释,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失态的吕白,心里有点退缩。

“还不轮到你说话,金牌大律师会没有住的地方,你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我不想跟你废话,这个男人,跟我还有一段没了结的乱七八糟的关系,你且稍安勿燥,以后有的是时间亲热”。

色靓完全疯了,什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全抛在脑后,她此时只想没风度没气质,像泼妇一样大吵大闹。

“至此为止。”她手指着吕白点头,满眼通红。可没想到,他竟然就势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色靓吃痛往回抽,他就借着她力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往门口拖,“敢跟我分手,看我收拾不死你”。

看,其实他还是冷静的,不然怎么还知道不能在旧爱面前跟新欢厮缠。

陈盛苇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想上前拉又犹豫不决。一路踢踢打打,屋子里一片狼藉,色靓骂人,吕白就抽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怕她再说出让他无措的话,拖到门口还没等开门,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开门声,然后顾凤至侧身钻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楼下就听见吵吵闹闹的”。

吕白一愣,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会早回来十分钟啊”。

一个星期了,色靓躲着吕白不见他,电话不接家也不回,吕白此时正守在刑警队大门口,手里夹着烟按着脑门儿叹气。

短信进来,吕白翻开看了看,是吕品的:【哥,你回去吧,小色出外勤了】。

吕白愤怒的捶方向盘,这头死犟驴!

吕白当然记得与色靓的约会,那天他还特意带单位去一套休闲便装准备下班后直接穿着去赴约。他比色靓大八岁,她最年青貌美风华正茂时他却即将老去,这是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自卑,如果不是她的爱意太深刻,这么多年他也未必挺的过来。

可是那天,就在他对着办公室的镜子整理发型时,顾凤至的一个电话打乱了他美好的约会计划,陈盛苇左腿假肢处与膝盖摩擦引起了大面积的水肿,虽然顾凤至在电话里反复说着不要紧,那边有他,但那是自己曾经作下的孽他不能坐视不理。

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他甚至在想应该送色靓一束花,是玫瑰还是百合,玫瑰的话丢不起那张老脸,百合的话会不会显的太小资,可是医生却在这时说水肿引起高烧,暂时可以回家但是不能离人。

陈盛苇回国之后跟他有过一次谈话,她说跟男朋友已经分手了,也知道他有了很要好的女朋友,她还说她不想回头继续来过,彼此做回好朋友,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吕白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有所愧疚,陈盛苇双手一摊,“那就把你的房子让给我吧”。

吕白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虽然他不是很想把父亲留下的东西让给别人,最好的是再另外给她买一处,但陈盛苇说了只要这里,为什么只要这里,吕白胆怯的没敢问出来,他此时只想着,终于可以跟色靓求婚了。

陈盛苇入住之后,他就一直在色靓那里和母亲家穿梭,更多的时间是住在色靓那间小公寓,但原来的房子里还是有些自己的私物,比如衣服之类的。那天送陈盛苇回去后,顾凤至当着她的面调笑吕白让他赶紧去赴约,兴许能赶上一顿宵夜,陈盛苇没有任何异样也跟着打趣。

吕白觉得心里彻底释然了,一颗心狠不得立刻飞到色靓身边,顾凤至让他洗干净打扮漂漂亮亮的去见人,他虽然不屑但也照做,并且让顾凤至下楼去帮他买内裤,可是左右也没等回他,吕白终于忍不住想见色靓的心情,穿着旧衣服就准备去找她,谁知浴室的拉门却忽然被人打开,色靓一脸愤怒的站在他面前。

他是真的怕了,饶是再理智的人,再深刻的爱恋,也不可能不对这夜晚里令人遐想的暧昧场面动容,除非色靓不爱他,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色靓对他的爱。

还好,她很愤怒,他最怕的就是她平静,一平静了,说出的分手就可能真的没有回旋余地,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有把握拉回她的。

顾凤至这王八蛋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等这个当口现身,早一点的话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只要跟她解释陈盛苇为什么住在这里就行;晚一点出现的话他早就把色靓拎回家制服了,哪像现在这样被她得到一个空隙就跑了。

顾凤至拉住他,“你就这样追出去”?

吕白没理他,他却又拦住,“你们俩个现在情绪都不稳定,谈不出什么好结果,过几天我去找色靓谈谈,她明事理不会为难你的”。

吕白当时想,也只能如此了。第二天,他就坐不住了,却无论怎样也找不到色靓的人影,色靓啊色靓,是谁说的你不磨人。

司徒璞下班时,正见到吕白的黑色路虎停在刑警队大门口,他开着警队的三菱吉普坏心眼儿的在经过路虎时加速,溅起一片雪渍喷在黑色车身上。吕白的路虎是他妈妈送的,司徒璞开的却是警队的车,他心里想:破路虎谁稀罕,明天就让我哥弄一台。

色靓趴在车后座,满心愁事,又看到司徒璞孩子气的行为想笑。最近,司徒璞总能让她哭笑不得,就好像以前颜博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儿,她要么调头就跑,要么在心里呐喊:妈呀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这么幼稚的人。

那天她从吕白的公寓跑下来,正碰到匆忙下出租车的司徒璞,色靓二话不说冲到他怀里痛哭出声,她认为楼上那三个人是一伙儿的,而司徒璞才是她这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司徒璞这里很安全,他完全可以包容她丑陋丢人的一面。

在颜博家住了三天之后,吕白找不到她人自然把主意打到这里来,她正没有办法时,司徒璞主动提议让她搬进自己的宿舍躲几天,她虽然觉得不合适但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住回爸妈,让他们抓把柄吧。

司徒璞呢,自从色靓搬过来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四天里,他没有打赤臂、没有上厕所不关门,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发呆,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不自在,就想留她多住几天。那天,他无意间听到吕品打电话跟人吵架,仔细听一下,就弄明白了,原来是他哥为了陪旧爱准备放色靓鸽子,当时司徒璞心里没有开心或者生气,他只害怕色靓一个人难过,费大劲儿从小贩儿手里买了张电影票,然后假装偶遇跟她打招呼。

后来结束后,他还是把她给惹生气了,她那副贱德性气的他连踹路边的小树好几脚,可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放心不下她,一路跟去吕品他哥家,正碰到看起来伤心欲绝的色靓,她抱住他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快要冲出心房,就连当年在缉毒部队时徒手对付最亡命的毒犯子也没有这样紧张过,多年修养出来的面瘫脸竟然变的丰富多彩。

她扯着他的衣襟,哭的像一只迷路的麋鹿,哭的那么难过,巴掌大的小脸上两行泪像溪流,眼睛却直直锁住他的眼睛,悲戚又无助,像要控诉像要找安慰。那时他就在心里无力的唉叹:完了,放不开了。

“晚上吃什么?”司徒璞一个刹车停在超市门口,打断色靓的思绪。

“哦,随便吧,吃点清淡的就好”。

司徒璞认真想了想,“那就黄瓜、海带、鸡肉吧,行吗”?

“行啊,都是我爱吃的”。

司徒璞低头偷偷笑了,所以才吃这些啊!

正值下班时间又是年底,超市里人山人海,色靓推着购物车,司徒璞护在她身边。走到面食区时色靓停住拿起一袋龙须面问他:“晚上吃面好吗?我想吃”。

“行。”司徒璞接过面放小车里,转过身时正对上一双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眼睛。

色靓也看到了,那个小女孩从他们出现就一直笑嘻嘻的盯着他们看。

“小朋友你看什么呢?”色靓弯下腰问她。

“哥哥姐姐好漂亮。”甜丝丝的声音像是大麦糖。

色靓一愣看看旁边的人,她和司徒璞都穿着整齐的警服,又因为没戴警帽显得特别亲民,两人都是细高个儿,又都白净,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养眼,这一路下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小孩子一句无意的话却说红了司徒璞的耳根,拉着色靓就走,“再买一瓶沐浴露吧,你用的那种味道”。

色靓用的沐浴露是黄瓜味的很清香,把司徒璞领到‘雅芳’专营区拿了两瓶去结帐。

“你过年回B市吗?”排队等待时她问他。

“嗯,回”。

“那单位发的购物票别都用光了,回家时给你家人买礼物用正好”。

“哦。”司徒璞摸摸索索半天才翻出一张面值两百块钱的超市购物票,递给色靓。

“给你,正好今天用了”。

“给我干嘛,我的还没用光呢,不是让你给家人买东西么”。

“大姐,两百块够买什么的,再说我要真拎礼物回家,我妈得吓到”。

色靓撇撇嘴没再理他,司徒璞却起了逗她的心思。

“哎?你让我用购物票给家里人买东西,怎么没见你用啊”?

“我把嘴带回家就行。”色靓说完一愣就看见司徒璞的笑,然后她也笑了。都是独生子女八零后,回趟家就能把家长乐够呛,哪还用买东西。

晚饭是鸡汤面,色靓把切的细细鸡肉丝、海带丝下到面锅里,又拌了一个拍黄瓜。刚住进来第一天,司徒璞撸袖子做饭,色靓看他那架势以为是个老手,结果三个小时捣鼓出一锅夹生饭和一碗咸死人的海蚬子汤,色靓问他是不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司徒璞表情很挫败。

色靓没办法只能自己下厨,用剩下的几只蚬子重新做汤,一边做一边告诉他,说蚬子本来就有咸味,用它用汤是不用放盐的,但是那之后就不敢用他做饭了,自己动手。

鸡汤面一上桌,色靓就招呼司徒璞来吃饭,也没等他自己先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赞叹自己手艺好。司徒璞好笑,这人哪看的出来是刚失恋的样子啊。

其实色靓心里真的没那么难过,她曾经也以为等离开吕白那天,会有一段水深火热不好过的日子,可是很奇怪,真的没有那么伤心,那天晚上确实很气愤,在司徒璞那里哭过后,忽然就通气了,这几天该吃吃该玩玩该上班上班,什么也没耽误。

司徒璞洗完澡出来时,色靓正坐在沙发上看快乐大本营,笑的眼泪都泛出来了,捂着肚子,睡衣下的腰露出了小半截,司徒璞尴尬的四处张望,最后还是把目光聚到她那里。这样太危险了,司徒璞想回房。

“哎别走别走,陪我看一会儿。”色靓指着电视笑,“看不出来韩庚是这么会逗乐的人,忽悠起人来一点儿都不含糊”。

“嗯。”司徒璞也坐到沙发上,想拿罐啤酒喝,想想忍住了,“你喜欢看那个人啊”?

“谁?韩庚?是啊,都东北人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多迷人,好看,真好看”。

“有我好看吗?”司徒璞淡定的问。

色靓一下顿住了,慢慢转过头看他,确认他的确没有开玩笑,点头,“你好看。”然后憋着笑转回头,心里再一次默默念咒: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这么幼稚的人。

与司徒璞相处基本上都是很简单愉快的,色靓偶尔会想,最近三年来似乎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轻松过。颜博说过,色靓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让她快乐也很简单,比如读仓央嘉措的情诗、听陈绮贞的歌、看林嘉欣的笑容,很细小的举动就能换来她很大的笑容。

但就算这样,吕白也很少给,他们之间总横插着一个陈盛苇,色靓在最忘我快乐的时候也没敢忘记过吕白的提醒,这又怎么能算得上真实的快乐呢。

顾凤至找过她,也解释了一切,可那又能怎么样呢?陈盛苇只是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魔障更何况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立在眼前,又不会消失。她可能会理解,却没法释然,这也是她躲着吕白的原因,她并没有理好自己的感情和去路。

有的时候色靓都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应该是完全对自己有利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热情没了、爱情淡了,只剩下一个毫无内容的坚持。

春节前三天,司徒璞请假回B市,色靓主动提议替他值初五的班,让他在家多呆两天,颜博打电话时她正在司徒璞的宿舍里帮他收拾行李。

“晚上啊,都谁?”色靓指指桌边的干虾仁,示意让他装背包里。

“哟,您老这是准备让吕品上位了?行行,我肯定到,就这样,挂了”。

司徒璞听她讲完电话,阴郁的转过头看她,“我也要去”。

“啊?”色靓乐了,“可是飞机不等人啊,再说就几个同学聚一下,顺便把吕品拿出来见见光诳顿吃,没什么好玩的”。

色靓不领他,司徒璞很郁闷,明明前几次怕扔他在家饿肚子都领着他的,虽然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司徒璞这一怨念心情直到上飞机前也没能排解,忍不住打电话,人家那边正玩的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