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终于从惊吓中转来神,放泼大哭,“没天理啦,警察夜闯民宅啊”

色靓嗤笑,她还挺有文化,还懂的夜闯民宅,当年他们不也是私闯民宅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嘛,还想把她当成那个好欺负的小女孩,那他们家可真是傻的。

中年男人看老太太坐地上哭,立刻凶神煞的冲色靓过来。

“表哥,住手”。

陈盛苇的声音,色靓看过去,吕白抱着吕盼盼站在门口,面无表情。陈盛苇刚打开门便急冲冲的走过来,“表哥,你怎么这么无理”。

色靓冷笑,“没关系”。

吕白把吕盼盼交给老陈头,也向她走过来,“靓靓,你怎么来了”?

色靓还是笑,“找碴儿呗”。

吕白沉下脸,皱起眉头,“盼盼突然发高烧,小区医生跟陈阿姨说有可能是禽流感,你也看到了这一家老的老,不方便的不方便,我过来帮下忙”。

“所以你放弃了第一次跟我爸妈见面的机会,也不怕给他们留下坏印象了”。

“靓靓。”吕白说,“这次是我不对,改天我会亲自登门道歉的”。

色靓笑的很清澈,说出的话却是狠劲儿十足,“不用了,我爸妈没我这么贱。禽流感?真是精贵的病,整个D市也没人得吧,连这么劣的借口都用上了,这家人还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低级”。

“靓靓”吕白突然喝住她,整张脸窘迫的几乎滴血,陈家整家人有愤怒的、有低头的、有压抑的

陈盛苇平复几次胸口的怒气,试图开口:“色靓警官,叨扰到你的地方请多原谅,但你别忘了,盼盼是吕白的女儿,他对她有责任”。

“女儿?诳来的吧!”色靓看陈盛苇的手又抚上胸口顺气,讽刺的笑,“对,你慢慢气,呆会儿气晕过去正好让吕白送你去医院”。

“靓靓别说了。”吕白打断她紧紧拉住她的手,转身面向陈家人,“我女朋友做的无理的地方我替她道歉,但是”他转过头看陈盛苇的表哥,“没人可以动她一手指头”。

色靓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转头正对上从卧房里走出来大吃香蕉的吕盼盼,色靓对她笑,笑的温柔,“香蕉好吃吧”!

吕盼盼没理她,只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怔怔看着吕白,“爸爸,你别走行吗,你答应我了要给我讲故事的”。

这孩子多大了,上小学了吧。色靓想,她七八岁的时候早就自己睡一个房间,自己放学拿钥匙开门,偶尔还能自己泡个面了。讲故事?这孩子可真有意思。

色靓不是没有同情心的人,相反她对老弱病残这一类人群有着十分豁达的通情达理。但是她讨厌虚伪、做作,这让她觉得恶心,不管哪一个年龄段的人做这一套,都让她觉得反感。

“盼盼,爸爸晚上得陪女朋友,你乖乖跟大姨在一起,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吕白蹲下身哄她。

“我不,我就要爸爸,爸爸你多久没来看我了,我都生病了你也不陪我。”吕盼盼抱着他的头大吵大叫。

吕白心力憔悴,说到底吕盼盼跟他毫无关系,甚至也不是陈盛苇的孩子,即便爱乌及乌也轮不到这个孩子头上,他不知道一年只见几次面而已,怎么就让她这么黏自己,只是感情还是有些的,但更多的是怜悯。

“得了吕白,你留下吧”。

“靓靓我跟你一起走”。

“爸爸不要走”

色靓等了一会儿,看被吕盼盼抱住大腿的吕白迟迟没有动作,她理解,吕白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个小孩子撕扯吧,抱的真紧。色靓笑着转身离开,走到仍坐在地上的老太太身边时递给她一张纸巾以示安慰。

色靓步行回家,四周寂静,夜风仍清凉,她并不害怕,因为知道身后那个人一直跟着,她很安心没有感到寂寞,那个人不是吕白。

她想到,她跟吕白纠缠了快四年,跟那个人才只认识不到一年而已,而他带给她的温暖却远远胜过吕白,为什么就不能爱他呢?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个司徒璞,他英俊狂野,冷然又深情,无怨无悔无求无得的守护,可到底为什么不能爱他呢,是不是因为他带给她温暖却不能抚平她从另一个男人身上受到的伤痛呢。

司徒璞默默跟在色靓身后,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阻止今晚的聚会,所以从她进酒店开始就一直默默守在外面,在那短短几个小时里,他经历了无数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辛酸滋味,嫉妒的、绝望的、无力的、痛恨的但是从没有想过要放弃,他得感谢吕白,因为他没有出现,可是下一次呢?他还不会出现吗?不,不能让他再有机会,一定得想办法阻止。

色靓上出租车,车门敞开迟迟没有关上,半天,司徒璞犹豫上车。

“师傅,去海边。”色靓说。

就这样一路无话,到海边之后色靓付了车费,漫步走着,司徒璞安静跟在她身后。色靓偷偷想,就算一只小狗的话还前跳后动的呢,他一定觉得她很伤心所以才不打搅他。但是他错了呀,色靓一点儿都不伤心,一点儿也不。

夜深,人倒不少,还有些小朋友拿着仙女棒之类的烟火来卖,色靓掏钱买了一捆,转过头对司徒璞笑,“我们放仙女棒呀”。

司徒璞受宠若惊的点点头。

风不大,仙女棒很容易点燃,一簇簇鲜艳的光火闪耀在夜空,让色靓细致的脸庞更加美丽,司徒璞看痴了。大半天过去后,才消灭了半捆仙女棒,色靓有点意兴阑珊了,就想出别的方法玩。

“司徒璞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司徒璞失笑,“怎么玩啊,就我们两个”。

“我们可以石头剪子布啊,赢了的人可以向输的人问一个问题,另一个人一边举着仙女棒一边回答”。

她难得天真一把,司徒璞当然愿意陪着。

第一轮司徒璞输,他傻傻的举着仙女棒等着色靓问问题。

色靓问,“到底你是谁”?

司徒璞茫然的想了想,认真回答,“司徒璞”。

“我知道你是司徒璞,我是问你的真实身份,你的经历”。

原来跟这儿等着他呢!

“这算第二个问题吧”。

第二轮司徒璞输。

“我在B市军区大院长大,十四岁进藏当兵,十八岁被选入边境缉毒武装部队服役二年,之后有将近一年的修养期,之后就来到D市刑警大队了”。

“为什么有一年的修养期啊”?

司徒璞看着她不说话。好吧,这是第三个问题。

第三轮司徒璞输。

“我杀了一些人,受了一些伤,成了一些罪犯的追杀对象,所以我养伤之后来D市”。

色靓吃惊的张大嘴巴,“那,那D市这么大他们不会找到你吗?你会不会有危险”?

司徒璞却弯弯的眉眼笑的极开,“你在关心我”?

色靓低头小声嘀咕,“我还没输呢,你就提问题”。

第四轮司徒璞输。

“找到也没关系,我杀过的人多了去了,四位数没有,三位数超编,是我家人太紧张了才把我从武装部队调回来的,一开始我特不愿意,现在不想走了”。

第五轮色靓输,司徒璞原来想逗她开心就一直出石头,色靓总能赢,可这把司徒璞一变出了剪刀,色靓理所当然的输了。

“色靓你一定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想法,我要提的问题可能有点无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儿的动心,一丁点儿也算”。

他问的小心翼翼,问的她低下了头,几乎司徒璞认为得不到答案而失落的时候,她开口了:

“有,像你这样的人,没有的话恐怕不太容易,但是不行,我有男朋友。”她说的很坚定。

司徒璞盘腿坐在沙滩上,仰望夜空无声的笑开了,没有提问了,没有问题了,只要她有一丁点儿的动心,他就等的起,多久都等的起。

第二天上班,色靓哈欠连天,昨夜迷迷糊糊靠在司徒璞身上就睡着了。今早醒来时,发现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他只穿了单薄的警衬。本来还想回家换套衣服,可司徒璞非拉着陪他去药店买药,她心里内疚就跟着了。

吕品显然也是熬了夜的,同样哈欠连天,色靓以为他是跟颜博滚床单搞的,没想到猜错了。

“给,你看看这笔录。”吕品递给色靓,“妈的,昨天熬了我一夜,这死女人真他妈嘴硬”。

色靓翻看,“扫黄组那边的案子怎么又弄咱们这边来了”。

“咱们手头上几个大案子没什么线索,临时帮个忙吧。”吕品说着来了兴致,神秘兮兮的说:“这女的真厉害,一口气咬出了二十几个人,好像还有咱家孙队的亲戚,还是个官,孙队怕走露风声,交给咱们才能放心”。

色靓哼笑,仔细看笔录,“爱滋病”?

“嗯对,她说她有爱*滋病,还死活不让抽血化验,我们都没怎么信”。

“还是抽出血样化验一下比较放心”。

“我们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动粗啊,这事儿得交给司徒璞,他收拾犯人不分男女”。

色靓点头认同,却还是说:“呆会儿我想个办法”。

“嗯。”吕品凑近她,吃着司徒璞给她从食堂里打来的包子,“小色,你跟我哥又生气啦”?

“嗯?”色靓不愿多说,“嗯”。

吕品瞥她两眼,“我哥真不争气,光知道大半夜到处找你,就不知道少惹你生点儿气”。

“嗯?嗯。他昨晚来队里了”?

“可不是嘛,急坏了,我看的都心疼”。

色靓拍拍他的肩,“所以呀,二十四孝好男人不容易当,想当好爸爸就不能当好丈夫,老婆要是能理解还行,可那孩子又不是我亲生的,我没办法理解也不怪我吧”。

吕品怀柔了,“那孩子一肚子心眼儿我也烦,你就行行好多心疼心疼我哥,这次就算了吧”。

“恐怕不容易,我爸妈哪那么容易消气,再说我自己这也过不了劲儿。”看吕品还想说什么色靓打断他,“吕品,能做的我都做了,能理解的也尽量去理解,但我不想再为难我自己了”。

吕品讪讪嘟嚷,“反正不管你和我哥怎样,咱们永远是好哥们儿”。

“那当然。”色靓拍他的肩膀,“我去想办法弄点儿血样过来,让司徒璞去恐怕又得半条人命”。

色靓不像司徒璞那样凶蛮,她取血样的手段很简单,打碎一只玻璃杯让那女人去捡,那女人捡起来顺便手被刺伤,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一计,把玻璃碎片踩到脚下碾碎,扯着色靓的衣服袖子就发起疯来,色靓就等着她来扯呢,大不了废了一件衣服呗。

等色靓把警服交给迟峰时,迟峰冲她伸出大拇指,“您真有招儿”。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他们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不相信那女的真有爱*滋病也就不愿意去废那个劲儿。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许晶莹的案件竟然在这里有了转折。

吕白下午来队里找她,这是色靓早就猜到的,可正好碰到司徒璞帮她披衣服,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色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吕白的脸色有点阴沉,色靓不想跟他在办公室里吵就跟着出去。

一到外面色靓就笑嘻嘻起来,“怎么?来突击检查呀”。

色靓这人有这样的毛病,越是心里有事表面越平静,越是沮丧脸上越是乐呵呵。上高中时和同桌蒋林林看H漫,掉在过道上被老师捡到,蒋林林吓的狠不得把脑袋埋进书桌堂里,色靓却面无表情、满脸无辜的听老师发火,任谁也猜不透她的心。

吕白的脸色很黑,烟熏火燎似的。她身上披着别人的衣服,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男人味儿,这让吕白很不开心。

“昨天晚上你应该等我一起走”。

“你觉得昨晚那种场面我还能呆下去吗?你以为我是铜豌豆啊”!

吕白气极,“那你也不能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色靓失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先发制人?我外套没了,还不行穿别人的衣服啊,就得冻着啊”。

“你外套没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来”。

色靓下一句立马蹦出来了,“我又没犯法,放女朋友父母鸽子的人都不犯法,我穿别人外套犯法吗”?

吕白这下没嗑儿了,他理亏的时候最擅长色*诱,一把把色靓搂进怀里,沉声郑重的说:“不行,因为我不舒服”。

色靓叹了一口气,语调淡下来,“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跟你争论,当年我种错了因,如今就得收这个果,但是吃是扔还得我自己说的算,你在这跟我磨磨叨叨的没什么意义,我根本看不到你的真心”。

这下色靓的身体总算软了下来,吕白抱了个满怀,心里痒痒的想亲一下,又顾及在她单位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还要我怎么表真心,我都求婚了,难道非得跟我分手吗”?

色靓定定的看着他,审视他。这个男人,他在逃避,从最开始到现在她希望从他嘴里听到坦白和保证,可是没有,从始至终他决口不提陈盛苇这三个字,色靓可悲的发现,陈盛苇和吕盼盼这两个人在他的感情和责任上有一定的位置,那是她没有权利触碰的另外一个世界。而她有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一个完整的吕白,不管是人还是心。

挣开他的怀抱,“说到底这多年来你把我刺激的再也不是从前的软柿子,我也想过了,在你和陈盛苇之间我永远是个外人。吕白,我曾经很想跟你一起扛起你的责任和愧疚,我以为是责任和愧疚,但显然这是我自做多情了,陈盛苇扎在你心里很牢固,不是我进不去,而是你根本不想让我进,我给画个圈,你尽可以在这里面折腾,只要不出圈怎么才好说,但是你现在已经出了这个圈,也只能怪我们没缘份了”。

吕白皱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我以为你在我心里有多重,我不说你也懂”。

色靓心里苦笑,累,真是自找的累,就是懂才走到如今的地步,“不,吕白,我永远无法超越陈盛苇,你愿意给她的未必愿意给我,说到底是我出现的太晚,你说我随时可以走,那是你真正的心声,因为如今足够强大的你完全不再需要一个女人陪在你身边吃苦,也许现在爱我多过爱她,但是你不会再爱一个人如当初的陈盛苇”。

吕白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紧紧瞪着她的脸却无从反驳,她说的,完全是事实。这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的,陈盛苇陪他吃过苦,而色靓却是在他最风华正茂事业有成之际出现的。

“吕白,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好像真的走不下去了”。

“不。”吕白下意识反对,该怎么挽留她,他的报应终于开始了,“我不同意,无论如何我不同意分手”。

“别这样,趁着我们还有一点情份和平分手吧,不要以后想起对方来恨的咬牙切齿。”色靓低着头,她以前很爱吕白,可再深的爱恋也经不起一次次的挥霍,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是几分四年来积攒下的感情而已,爱情一词,对现在的她来说很陌生。

她这么说,吕白一点挽回的办法也没有,不同意,怕逼的她紧了,她一个不耐烦破斧沉舟躲他远远的,她实际上是个多极端的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同意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走的时候吕白还是说:“我可以给你消气的时间,但我不同意分手,我不想失去你”。

她并没有再坚持,面无表情看他离开。

按理说,色靓从来没在吕白身上投下多大的梦想,如今他把话说都到这份上了,要是还不明白他的心意那就是装假了,何况谁没有点连爱人都无权干涉的小天地,收拾好情绪正经过日子才是正理,可色靓就是不甘心,以往隐忍、装傻的干劲儿一时间竟然变得无法忍受。

色靓叹气、回头、看到司徒璞。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司徒璞,脆弱、无力、不堪一击,单薄的身形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靠在拐弯的墙角处凝视她,他说:“色靓,别再让他抱你,求求你,我受不了”。

迟峰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大多数时间会搞点小神秘娱乐众人,比如,“色靓警服上的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众人对他这种娱乐精神见怪不怪,好消息放出来后,肯定马上那个坏消息会填平好消息带来的兴奋。

“老规矩,先听好消息吧。”吕品懒懒的说。

“化验结果显示,那个女人并没有携带爱*滋病病毒”。

大家平静,没什么听下去的兴趣。

“坏的呢”?

“坏的,倒也不算坏。”迟峰突然正经起来,“在色靓的警服上还提取到了另外一种血液”。

色靓抬头,皱紧眉头。

迟峰开口,“与许晶莹残害一案的皮肉组织相符合,属同一人”。

色靓‘蹭’站起来,她警服上存有另外一种血液,那个人是——陈盛苇的表哥。色靓立刻想到那天去陈盛苇父母家的情景,立即冲出去,却被迟峰拦截住,“色靓,你现在不能走,虽然我们都信你,有些必要的事情还是得做一下的。第一,你先去抽个血做个化验,证明你是清白的;第二,好好回想一下,警服上的血液是谁的”。

色靓看吕品,伸出手指他,“让他带你们去,大律师陈盛苇的表哥”。

陈盛苇的猥琐中年表哥升级为犯罪嫌疑人,二组进行抓捕,色靓只能在队里等的心急,她有嫌疑,化验结果出来之前她不能离开。

色靓随便找了个借口,甩开一直尾随在她身后的司徒璞,陈盛苇约她见面,她必须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些线索。三天前,二组队员到达陈盛苇父母家里时,她的表哥关雷已经逃离。

色靓在站熟悉的房门外,整理警容。现在,她是警官色靓,房里的人是犯罪嫌疑人家属,她们之间没有吕白,不是情敌,是敌对或者协作关系,将由门里的人决定。

她敲开房门,半分钟之后,陈盛苇拄着拐杖来开门,“请进”。

色靓平静的进门,悄悄打量这间又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请坐,喝点什么?”陈盛苇也在打量她,这是吕白喜欢的类型,没人比她更了解,她爱权利、金钱和吕白,她了解吕白到骨头里,要吕白回头,必须从眼前这个女孩身上下手。

陈盛苇倒上两杯红茶,颇有点费劲的弯腰坐进沙发,残腿搭在茶几上,睡裤被拉起露出断肢切面,用手轻轻按摩。

色靓冷眼打量,悄悄按下心里的震惊和不自在,隐隐猜到了她今天约自己来的目的,不过这不是她所感兴趣的,她现在急需的是给许晶莹一个交代。

陈盛苇斜着眼,接收到了色靓所有细微的面部表情和其中包含的含义,这是个心软善良的女孩子。陈盛苇笑,手下动作不停,断肢切面处略微有些肿胀,“多走一会儿就会有水肿,得好好按一下,不然又得去医院抽水”。

她的话打断了色靓一直看向她腿的目光,连忙低头喝茶水,掩饰住无礼。这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比自己妩媚,比自己甜美,有着比自己更加匹配与吕白站在一起的成熟睿智,如果不是少了那半截小腿,她也许是完美的。色靓突然就明白了吕白为什么一直念念不忘和无法释怀,或许还真不是因为爱情,毕竟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她的残缺是一种罪过。

陈盛苇在职场上,向来雷雳风霆不讲情面,却自认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女人的坏女人,她不一定善良,却豁达,内心里她是喜欢色靓这种女孩的,这种喜欢是从年少时的嫉妒转为成年后的羡慕再到成功后转变为喜欢,这是她求不来的另外一种理想人生。

陈盛苇当初离开吕白去英国时并不甘心,赵越在这中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在机会来临时,她借用吕盼盼套住了吕白。让她放弃也不是不可能,事实上,她已经放弃了吕白,是在回来之后,发现这么多年吕白仍为她保留一个位置时她才又起了重新来过的心理。

她了解色靓这种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单纯女孩子,她们外表坚强、内心善良,如果不是因为太想重新得到吕白,她是不会这么残忍的向她展示自己的残腿。她也有点瞧不起自己,说到底她是个聪明人没错,但却不是坏人。

陈盛苇指着腿开口问,“会不会觉得恶心”?

她说的轻松,色靓却一下子矮了半截,气势大减,“怎么会”。